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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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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风这就去寻八小姐,萧大哥,崔大哥,公子便交付给两位哥哥照顾了。”
  待萧慕春与崔平二人应声后,排风用衣袖在脸上抹了抹,将泪痕给擦拭干净,与杨延昭笑着挥了挥手小手,便转身往着院子外走去。
  “教官,属下想送送排风。”
  见那瘦弱的身子消失在眼前,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离别伤感,崔平遂转过头,与杨延昭道了这一句。
  “不用了,汴梁城里应该没有人想要为难与她,一般人也近不了小丫头的身半步,你跟着去,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低声道了一句,杨延昭便要朝着屋子走去,崔平只得将跨出的脚给收了回来,而一边的萧慕春望了他一眼,努了努嘴,二人也跟着进了屋。
  杨延昭坐在桌边闭目不语,萧慕春与崔平则是有些不知所适,犹豫了许久,不禁凑身上前问道,“教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眼未睁开,杨延昭白皙细长的食指在木桌上点着,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缓慢而有节奏,而他的剑眉则是越锁越紧。
  “哒!”
  这一声较之前响了不少,很显然力道很大,而杨延昭的双目也随之睁开,瞳孔猛张,一道精光冒出。
  “什么都不做,等。”
  说完这句,杨延昭又闭上了双目,剩下有些不知所措的萧慕春与崔平。
  这一闭眼,便到了日薄西山,崔平与萧慕春二人坐在院子里,不时的抬起头,透过窗看着坐着不动的杨延昭,蠕动着嘴,最后仍是低下头,在地上画的棋盘上拨动着作为棋子的石头儿。
  最后一缕血红色的残阳隐进团团云层里,静谧的黑夜接踵而至,灯盏燃起,映出一片的璀璨。
  萧慕春和崔平仍坐在院子里,脚下的棋盘早已经线条模糊不清,屋内,灯火未起,小院如同化作了黑幕的一部分,安静的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啪啪……”
  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在黑夜中响起,像是晚风吹在了半掩的木门上,发出的低低声。
  “来了。”
  屋内,杨延昭的声音传来,听到这句话,萧慕春和崔平皆是一跃从地上起了身,大步朝着小院木门走去。
  ??


 第三百四十二章 赵家兄弟的态度

  “吱呀!”
  木门应声开了条缝,略显微凉的晚风顺势钻了进来,萧慕春探着身子往外看去,浓重的黑幕下,站着一灰袍之人。
  来人也不朝着院子里走去,直接透过门缝将手中提着的一只黑色包裹递了上去,“这些东西拿好,上面说是你们用得着的。”
  声音尖锐,面白无须,提着包裹时,左手翘起兰花指,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接过包裹,看着这乔装打扮的宫中太监消失在小巷的尽头,萧慕春心中暗自思量着,难不成教官所要等的人便是他?
  手在包裹上摸过,却感觉不出里面装的是何物,萧慕春也不待多想,带着崔平又是匆匆的进了屋。
  油灯点起,驱散了一屋的黑色,将包裹放在杨延昭的身前,萧慕春低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与他。
  “教官,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找我们?”
  待萧慕春说完之后,一边的崔平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事在他心里憋了一天,如今,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要让马儿跑,怎么能不配上一副好鞍,他是急着想要除去党项李氏,自然要出点力的。”
  说着杨延昭示意打开包裹,心急手快的崔平忙上前熟练的解开那活结,须臾,包裹里的东西便一一呈现了出来。
  短弩,匕首,人皮面具,几个小瓷瓶儿,还有几锭约莫百十两的银子。
  看到这些东西,萧慕春和崔平面面相觑,搞到这些玩意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这大宋天子未免太寒酸了。
  不送这些来,倒也罢了,如今看着摆在眼前的物件儿,萧慕春二人顿时觉得怒火中烧,赴险卖命便只给如此之物,再想起杨延昭所含受的不白之冤,当即咬着钢牙,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这不过是表明个态度罢了,无须放在心上,而且这些东西还是用得着的,特别是银子,我们身上带的本来就不多了。”
  杨延昭手在包裹中拨弄着,短弩和匕首皆是上等精铁打造,闪着幽幽的寒光,穿破一般的铠甲,想来是毫无问题。
  取了个瓷瓶儿,打开塞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些暗香,但杨延昭明白,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寻摸了好一会,杨延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小笑意来,见到这情景,萧慕春与崔平忙朝着他的手看去。
  修长是手指间是绕成小柱子状的白色锦缎,外面缠着黑色丝线,东西虽然小,但却比匕首之类的东西更吸引人眼球。
  几息之间,杨延昭打开了锦缎,稍后却是面色凝重起来,许久才叹了口气,眼中有些不忍之色。
  如此,萧慕春与崔平心急了,二人凑着脑袋上前,将锦缎上写的东西瞧得个真切。
  里面不过写着寥寥几个字,但瞧见这几个字,他俩的脸色也不禁大变。
  “李氏一个不留。”
  这是锦缎上所书之字,短短的六个字,苍劲有力,又满含杀气,似乎凝成了数把寒光粼粼的长剑,从锦缎上跃出,取人性命。
  “呵……”
  半晌,杨延昭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锦缎放在灯火之上,顷刻间,火苗窜起,也散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来。
  望着手中慢慢化作灰烬的锦缎,杨延昭低低喃语道,“倘若能活着回来,这次,又得有多少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声音虽低,萧慕春和崔平也是听得清楚,两个性情耿直的汉子也因此面露无奈之色,继而低首不语。
  “萧大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
  听得这句话,萧慕春愣住了,天色渐晚,这番出去,城门也已经关了,自然是出不了城的。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不解,杨延昭将手上残余的一小块锦缎丢在灯火上,将用意道了出来,“既然等到了要等的人,这里就不能再待了,否则会有麻烦寻来。”
  汴梁城说大,的确是很大,但这只是对普通老百姓来讲,而那些权贵之人,有个风吹草动便能知晓,更何况还有势力盘根错节,异常骇人的佛宗与儒家。
  他进了趟宫,或许消息早已经走漏了出去,想来用不了多久身份便被这些人给知晓,所以这小院也不安全。
  至少,眼下杨延昭得按照赵光义的盘算行事,不能暴露了行踪。
  三人本就是一路疾行赶路而来,随身所带之物并无多少,因而很快便收拾妥当,背着包裹,崔平率先伸出头在门外看看,见四周无人,正要抬脚往外走去,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来。
  好像,他还不知道要去何处。
  “教官,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
  崔平转首低声问了一句,身后的杨延昭沉思了片刻道,“去城北,那里杂乱,易于藏身。”
  稍后,便听得一声清响,小院的木门被关上,三道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快速的朝着城北疾行而去。
  待他们离去之后,一辆马车从家客栈内驶了出来,车很普通,寻常可见的双辕乌蓬车,驾车的青衣人双眼耷拉着,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正在驾车,身子随着马车轻轻的摇晃着,每每险些从马车摔下来时,又奇迹般的坐稳了身形。
  车内,挂着几颗夜明的珠儿,清幽明亮的光芒将不算宽敞的车厢照的通透,一缕白雾升起,却是小炉上放着的茶水煮沸了。
  “大师说得对,这茶水还得小火泥炉,才能煮出扑鼻的香气啊。”
  一句低叹,赵廷美闭着双眼,似乎极其的享受这越发醇厚的香气,此番他身穿白色刺金边袍子,头上戴着镶着金玉珠宝的小冠,整个人看上去温雅贤和,却又雍容华贵,让人不敢有半分的冒犯之心。
  “阿弥陀佛,王爷,你今晚可算是大费周章了,如此,贫僧便先行回去了。”
  说话之人口气很平淡,平淡到有些清冷,这大宋位高权重的王爷,在他眼中宛若寻常,便同那一草一木一般,没有任何的超然之处。
  这傲慢乃至无礼的态度,赵廷美竟没有觉得恼怒,只因他穿着袈裟,头顶九颗香疤,却是汴梁城家喻户晓的,相国寺佛法高僧,悟则禅师。
  “大师劳累了,何不稍等片刻,也好见一见这杨璟。”
  那布满祥和的年轻脸庞露出了丝许不常见的笑意,继而低下头,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没有佛缘,贫僧自然没有相见的念头。”
  说罢,一阵风在车内凭空而起,赵廷美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眼望去,悟则已经不知去处,挂着的麻布车帘轻轻的摆动着,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念诵佛经之声。
  “人,太自以为是,也不是好事啊!”
  赵廷美将不断冒着白气的茶壶取下,在身前摆着的案几上取下一只杯盏,慢悠悠的倒满,继而轻声道了一句,“去寻杨璟。”
  驾车的青衣人不知在何时已经坐直了身子,目色呆滞,攥着缰绳的手发着白色,额头更有大颗的汗珠落下,听到这句话,这才回过神,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脸,一边驾着马车在黑幕中继续前行。
  待赵廷美悠闲的将壶中茶水喝去一半时,将车停在汴梁城北一条小巷口前的青衣人突然低首道,“王爷,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下,便见三道身影从巷子内疾行而来,速度之快,非一般人可比。
  来人,自然是杨延昭三人。
  或许是看到了挡在巷子口的马车,在前面领路的萧慕春放慢了步子,落后他少许的杨延昭当即折身,要往回退去。
  “杨璟,怎么见了本王便就走呢,真是可惜了本王在这等候许久,正想着与你一叙离别之情。”
  略带嬉笑的声音响起,有些耳熟,让杨延昭停下了身形,转过头,却见马车里探出一人来,竟是有些日子未曾相见的赵廷美。
  顿时心里大为惊讶,任凭杨延昭先前料到会暴露了行踪,但也没想到来人会是赵廷美来。
  对方轻装简行,想来是特意来寻他的。
  这番情形,杨延昭也是不好再继续弃而不顾的离去,低声与萧慕春、崔平嘱咐了两句,朝着马车走去。
  俯身一礼,轻声道,“见过王爷。”
  “呵呵,还是跟以前一般的多礼,你我之间也好些日子没见了,来,上车陪本王聊聊。”
  登上马车,在赵廷美的再三要求之下,杨延昭才坐了下来,坐在了先前悟则的位置,待他坐好后,马车又徐徐的行了起来,朝着偏僻之处而去。
  原地,翘首而望的崔平看着那渐渐消失的马车,不由得眉头皱起,“萧大哥,你说,教官会不会有危险?”
  板着脸,很显然,萧慕春也是极为的担心,毕竟眼下杨延昭身上的罪名还没洗去,仍是人人痛恨的叛徒。
  可戏剧性的是这为了荣华富贵出卖朝廷叛徒连日来被大宋江山最为尊贵的兄弟二人召见,二人应该都是有求于他,只是前者为君王,即便求也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至于后者的手段,萧慕春着实也猜不到了。
  “放心吧,教官能从上京城杀出来,还会怕这两人,我们还是去城门口,在那等教官汇合。”
  收回目光,将身上背的包裹紧了紧,萧慕春又继续往前行去,身后的崔平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快速的跟了上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若为王,决不负卿

  马车行的很慢,踩着青砖小道上的月华,如一片叶子在夜色的水波中轻轻浮动,漫无目的,在清净的地方走着。
  车上,赵廷美一边喝着剩下的壶中茶水,一边与杨延昭说着话来,大抵是他问那北伐云州城的事情,以及杨延昭在上京的经历,而后者则是有问必答,自然,其中不少事情被省去了。
  修为一事,自是要隐瞒的,如此,巫教与高怀亮也被隐去了。而陈末儿、琼娥等人杨延昭也只字未说,这些都是他不愿触动的伤心事,而且也没有必要提及出来。
  至于如何从上京城逃出来,这就是编瞎话了,说故事的本事杨延昭还是极为擅长的,但就是这些胡乱说的事情,也让赵廷美听得热血沸腾,拍手叫好。
  最起码,他明面上是这幅表情。
  喝了口茶水,赵廷美的面色上红色依旧未退,极为赞赏的看着杨延昭,“呵呵,当真是惊险啊,杨璟你如此忠勇,确实是我大宋之幸!”
  “王爷谬赞了,杨璟此刻不过是个罪人,眼下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闻言,赵廷美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脸上的笑意凝结,双眼中精光闪过,盯着杨延昭,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给看穿。
  察觉到这丝异样,杨延昭心提了起来,这是要说正事了。
  先前的谈笑不过是个开场白,他再怎么不禁人世,也明白堂堂的一个王爷怎会大半夜不在王府欢度良宵,避过无数的眼目,只是来说几句闲话,扯几句家常?
  果不其然,短暂的沉寂之后,赵廷美道出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有功便是有功,你对我大宋的忠心谁都不能抹去,倘若为我大宋杀敌保民的忠义之士都要被诬陷为叛国,那这天还有明净之处么?这样的朝廷还有何用?”
  说到这,赵廷美停了下来,瞳孔猛张,脸也不自觉的往前凑了几分,杨延昭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迎面而来呼吸出来的热气。
  杨延昭明白话里的意思,也晓得为何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因为赵廷美在等他的反应。
  宫里,富丽辉煌,却是那最肮脏的地方儿,骄奢淫逸,父子相争,兄弟相残,不过是为了那几丈高台,与一把镶金的椅子。
  这些事情,杨延昭早就看了个透,所以赵廷美本该大逆不道的话,在他的耳中,倒也不足为奇,所以,脸上哪里会有震惊之色。
  甚至连半点异样都没有,这倒是让赵廷美暗自咋舌了,先前准备的那些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只得又是盯着杨延昭看了好一会。
  可在他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到常人该有的惊恐之色,赵廷美不禁收回了目光,也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将杨延昭收入麾下。
  这世上,能有几人如此的这番的胆识过人,对他表露出来的夺权没有丝毫的恐慌,单凭这份镇定,足以胜过千万人。
  望着亦如先前平静的杨延昭,赵廷美深吸了口气,将他心里的躁动、不安以及欢喜等复杂情绪给压制了下来,努力的想要平静的继续说道。
  “他能给的,本王也可以给你,他给不了的,本王照样可以给你。”
  很显然,赵廷美的努力没有奏效,话语中带着止不住的颤抖,但在这时,谁又会在意这些,说完,他又是盯着杨延昭看去。
  自知不能再沉默下去,杨延昭抬起了低着的头,此时,他再不有所表示,车外的那个青衣人必定要出手了。
  那才是杨延昭真正的忌惮之处。
  可是宫廷争夺之事,绝非他所想触碰的,如今之计,唯有装疯卖傻,走一步是一步。
  “王爷,您为皇亲贵胄,自然是能给杨璟很多平日里得不到的好玩意儿,这份厚爱,当真是折杀了小人了。”
  听得这话,赵廷美面色上闪过一丝的阴冷,他明白杨延昭懂得他的意思,而眼下不过说着推托之词罢了。
  “杨璟,你想着想这几年来他待你如何?收复刘汉,你是功不可没,可惜半分的赏赐都没有;中了状元,却让你去一毛不拔的闽南之地;之后又是缺银子让你建书院;再到如今,杀敌有功的忠臣变成了朝廷的叛徒,或许这些你都能忍了,但是他要将金花郡主下嫁给党项李氏,这你还能忍?”
  虽然是压低着声音,赵廷美仍是说得悲愤异常,似乎这些不公平之事都加在了他的身上,心中藏着的不满无处可宣泄。
  而杨延昭这时也才发现,好像真的经历过这么多悲催事,哪里的活最难办,最危险便派他前去,待到事后,便被忘记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着兔死狗烹的结局。
  可他还是不能应允了赵廷美,因为跟着他谋反,只会死得更快。
  记忆中赵廷美便是被赵光义给整的连爵位都丢了,发配远地,不得踏入汴梁城半步。
  这些年,虽然赵廷美韬光养晦,藏了不少的实力,或许更是搭上了其他的势力,但要与赵光义叫板,仍没有赢得机会。
  同样明知会死,但与云州城舍生就义相比,这件事,杨延昭绝对不会挺身向前。
  见他又不吭声,赵廷美倒是有些心急了,又是出声道,“还有何好犹豫的,倘若我为王,决不负卿,必定封你为相,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是更好?”
  这许诺当真是诱人的很,宰相之位,是多少入朝为官人的毕生追求,而即便是杨延昭,这生怕也难以达到。
  但这得需要有命去享受才是。
  “王爷,杨璟只是个贪图小乐子的寻常百姓,这相位岂敢有染指之心,更何况小人也担当不起……”
  “不,你有才华,有胆识,朝野上下,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又能有几人?所以,杨璟你可以,而且本王还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不知王爷所说何物?”
  “诏书,我太祖皇兄驾崩前留下的锦帛诏书。”
  闻言,杨延昭暗自吃惊,这锦帛诏书赵光义都不曾知晓,这赵廷美又是从何得知的?
  看来他身后也有着不简单的人物。
  不过这种事关大局的东西杨延昭怎会随便拿出来,吃惊的低呼一声,眼中露出不解之色,看向赵廷美,“王爷,你是说先帝临终前留下过诏书?”
  这模样,恰到好处的将他的心中所想给掩饰了过去,那赵廷美在杨延昭身上看不出端倪,遂点了点头道,“不错,皇兄留下过传位诏书,而他登基之后却未拿出来过,所以,也不用本王多说,他这皇位来之不正。如今本王找到诏书,秉承皇兄的遗愿,也当是匡扶了朝纲,振兴我大宋江山。”
  人,总是为了自己的贪婪寻找出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借口,披上正义的外衣,赵廷美自然也不例外,此刻脸上也满是正义凛然。
  “王爷,这事小人从未有所耳闻,但是听王爷这般说,想来其中有着惊天的秘密,这已不是杨璟所能妄言的。”
  杨延昭轻轻道了一句,就算是将诏书之事也揭了过去,见赵廷美要出声,他又道,“至于王爷的美意,杨璟甚感惶恐,士为知己者死,只是眼下家小的性命不得不顾,还请王爷恕罪。更何况,此去,能否活下来也是未知,倘若杨璟丢了命,岂不是要坏了王爷的大事。”
  闻言,赵廷美沉默了,马车里弥撒开一抹浓重的寂静,耳边,车轮压过砖石粼粼作响,也不知那青衣人车行到了哪里,这一路走来,倒是未曾瞧见巡夜的兵卒。
  “他让你去何处?”
  半晌,赵廷美打破了沉寂,听后,杨延昭摇了摇头,“杨璟倒不是怕自己因泄露机密丢了命,只是怕会让心中挂念之人陷入险境,所以还请王爷再次宽恕了杨璟。”
  “罢了,此事倒也不是你的错,本王府上倒也有些好手,不如让他们与你同行。”
  “万万使不得王爷,若是这番,岂不是连累了王爷!”
  听了这句话,赵廷美只有打消了念头,二人又是在马车中静坐着,马车轻行,过了好几个弯儿,也许是碰到了硌出来的砖石儿,车身轻轻的晃悠了一下。
  “王爷,小人得告辞了,眼下杨璟是不得让人瞧见,王爷也自然不能在外逗留多时,否则,怕是要遭人非议。”
  就这样耗着,也不是回事,因而杨延昭出声道别起来,赵廷美让人驾车专走僻静之地,心中自是有着顾忌,因而他在外也不可能待得久,更不能让人知道二人见了面。
  “杨璟,你当真不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这时,赵廷美也不再说那些兜圈子的话,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一遭。
  他的话音落下,行的很慢的马车停了下来。
  杨延昭脸上生出凝重之色,因为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车帘外,一道杀机将他给锁定了。
  手心,冷汗浮出。
  “王爷你是要听杨璟的真话么?”
  别无他法,只能一搏。
  “讲。”
  “此刻不宜行事,王爷还需沉下性子,待那天时地利人和之时。”
  “何事才适宜?”
  “短则六七载,多则十载,则事半功倍。”
  说着,对赵廷美行了一礼,杨延昭躬身下了马车,车外,青衣人低首拽住缰绳,像是寻常的车夫。
  可正是他,让杨延昭心里大为惧怕。
  一个御气的高手,若是修为尚在定是不怕,可如今,对方一根手指头便能捏死他了。
  故作镇定的走着,待到数十丈外,见身后没有反应,杨延昭这才松了口气,背后早已经湿了一片。
  拐进前方的小巷,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杨延昭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了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这赵氏兄弟当真是惹不起,全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还容不得他来选择。
  歇了好一会,杨延昭抬首望了眼乌云密布,看不到半点星光的夜空,又是往着北处行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骑瘦马的癫狂人

  澶州城外,官道一眼望不到头,时不时的有几匹马疾驰而过,卷起漫天的烟尘,也惹来路边摆着茶水铺子的老汉子不满之声。
  嘀咕了几句,忙将手中的装满茶水的黑釉壶恭敬的递给不远处的客人,这三人在他铺子里待了有好几天了,清晨打马而来,待天色渐晚后在自行离去,话语不多,只在那安静的喝着茶水,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知道今日能等到么?
  抬首看了看快到正午的太阳,卖茶的老汉心中不由得暗想着,但随即又微微摇头,心中暗自笑着自己来。
  所等之人来与不来,跟他这卖茶的都没什么干系,说心里话,他倒是喜欢这三人每日都来这里,至少银钱堪比先前一个月所挣。
  就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耳边又听得低低的响雷声,远处,尘土飞扬,又是有人打马经过了。
  老汉没去理会,待马要经过凉茶铺子,那边桌子上的两个黑衣人动了,飞快的冲了出去,各袭一骑马之人。
  “娘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劫你孟爷爷!”
  一个粗壮的汉子滚落下马,怒吼之下,便要拔出身后的大斧,可是绳索还未解开,便见一一道身影闪过,继而闪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了他脖颈上。
  “呵呵,孟三哥,你这斧头劲道忒大,拿出来小弟可是吃不消啊。”
  听到这声音,孟良这才发现来人是崔平,当即吐着嘴里吃进去的尘土,再回头,见到焦赞也是满身草屑泥土,或许是很少见到他这般灰头土脸,遂也忘记了他自己的狼狈样,指着后者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四弟和大哥,哈哈,这跟头摔的值了。”
  在焦赞的怒视下,孟良走上前,很是热情的与萧慕春相拥,四人对望了好一会,不禁皆是笑出了声来。
  “萧大哥,崔兄弟,让你们别整这一出,惊跑了两位哥哥的马,我们这下该怎么启程?”
  四人笑的正欢时,耳边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们笑声戛然而止,萧慕春与崔平对望了一眼,愣在了原地,确实,这倒是他们所未曾想到的。
  而孟良却笑得更欢了,与焦赞大步上前,对于桌边做着的杨延昭抱拳行礼道,“公子,某与焦二哥来了。”
  “两位哥哥一路劳苦了。”
  杨延昭拿起桌上的杯盏,倒了满了两杯,递上前,“先喝口凉茶歇上一歇吧。”
  孟良很是欢喜的端起来大口饮完,而焦赞则是抿了一口,放下问道,“公子,你这是有要事在身?”
  “不错,是有些事情得去办,算算日子,估摸着两位哥哥会到汴梁,遂在此处等候着。”
  喝完凉茶的孟良听杨延昭这般说,当即两眼放光,用手在沾着水的胡须上抹了抹,很是急切的开口道,“太好了,公子尽管吩咐,某早已经是等不及了。”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稍后再议。”
  见杨延昭面色郑重,孟良当即狠狠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兴奋,而焦赞则是微微的拧起了眉头。
  而这时,萧慕春有些歉意的走上前,低声请示道,“公子,我与崔平打算去将两位兄弟马给追回来。”
  “哈哈,大哥,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你们出手,有二哥在,那马跑不远的。”
  孟良笑着道,稍后便见焦赞转身走道路边,将食指和中指放在口中,之后便听嘹亮的声音响起。
  吹完之后,焦赞便立在那边,萧慕春与崔平面面相觑,而孟良则是朝着二人挤眉弄眼。
  “哒哒……”
  不多时,马蹄声传来,定睛望去,却是先前受惊跑开的两匹黑马。
  见到这场景,杨延昭也不由得暗自吃惊,听说过有人可以御飞鸟走兽,驱使蛇虫,不过亲眼瞧见,还是觉得很是奇妙。
  “焦二哥懂马语?”
  在马的鬃毛上抚摸着,听到这句话,焦赞笑着应道,“年少时遇到个游方术士,跟着他学了些旁门左道之物,倒也不是能懂马语,只是会点小伎俩。”
  “焦二哥又过谦了,公子,你可不知道,焦二哥对马极有研究,是不是千里马,一眼便能看出,说他是当今伯乐,也不为过啊!”
  说着无心,闻者却有意了,杨延昭当即心中一动,有焦赞,日后组建一支骑兵倒也不是难事。
  有了马,自是不多待了,丢了几文钱在桌上,一行人扬鞭打马朝着西而去,留下卖茶的老汉怔怔的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小心的将钱收好,抹着桌子感叹着明日怕是没有这般好的买卖了。
  相州城,客栈里,灯火撩动。
  “砰。”
  孟良握紧的拳头砸在了身前的案上,待声响传开,众人望了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很是愤恨的道,“娘的,朝廷竟然诬陷忠良!”
  相对于他,焦赞便平静的多了,沉思了片刻轻声道,“公子,这当真是官家的意思?”
  知晓这话中所指,杨延昭点了点头,“没错,焦二哥,此事凶险异常,可谓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因而,两位哥哥若是不随杨璟一道,我心里也不会有所怪罪,今后,我等依旧是兄弟。”
  “公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焦赞与三弟已效忠与公子,自然不会临阵脱逃,更不会明知公子与大哥、四弟赴身险境而不顾,若是这番,岂不是不忠不义,与那牲畜又有何异?”
  “不错,焦二哥所说正是某心中所想的,孟良生来就是一浑人,拿着斧头,做着不要钱的买卖,如今总算能跟着公子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某怎能不愿意?”
  孟良吞着吐沫说着,丝毫没有胆怯或者惧怕,反而因兴奋黝黑的脸上生出了红晕,似乎要他现在扛着斧头去杀人,也不会眨一眨眼。
  看了眼二人,杨延昭微微颔了颔首,说实话,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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