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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乱臣(路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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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田大虎大步冲来,许惊鸿依然是一派好整以暇的模样。倒不是他轻敌,而是因为他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个大汉的实力不过如此了。他不过是力大身强而已,在沙场上固然了得,可真与自己较量,却还是差了一大截的,要知道许惊鸿可是精通现代的徒手搏击精要的人,再加上几年来的功法修习,在武艺一道上已经有了自己的独到之处了。

觑准了对方拳头的来势和脚下的动作,许惊鸿迅速有了应对的方案。他可不是只有理论的生手,在上一世时,他也没少与警校的同学交手,或是为了一时的意气,或是一些学校里的比赛,虽然说不得身经百战,但实战经验也算是丰富了。

所以在对方一拳击到面前的时候,他的上半身突然就象是折断了般地向后一倒,以一个标准的铁板桥的姿势躲过了这暴烈的一拳。拳风扫过,激得许惊鸿的鼻子发痒,额头的头发也随风动了一下,足可见这一拳力量之大,这让许惊鸿也是心生赞叹:“好力道!”

不过这称赞之意并不妨碍许惊鸿出手反击。因为田大虎这一拳是用尽了全力打出的,而这一下又打在了空处,使得他的力量无法发出来,反而震到了自己,这让田大虎的脚步便是一顿,同时身子也有些停滞了,而这便是许惊鸿反击的好机会了。只见许惊鸿身子猛地向前一顶,膝盖正靠在了田大虎的膝上,然后在对方脚步一晃的时候,猛地用肩膀重重地撞在了对方的肩头。

“砰!”田大虎那比许惊鸿大了一圈的身子便应声倒着跌了出去。他想要稳住身形,但是因为刚才一拳用尽了力量,现在又被许惊鸿打在了破绽之上,一时间竟收不住脚,直跌出两丈远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虽然摔得有些狼狈,但并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可是田大虎倒在地上后却不动了。其实身上的痛楚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他怔住的是心里的感受。自己居然被这么个少年两招就打得倒在了地上,这是他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场上的其他人也都看傻了眼,纵然有如熊庚这样以为许惊鸿会取胜的人,也绝对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如此凶悍和气力过人的田大虎居然两个照面就被打得跌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了,这双方的实力该有多大的差距啊?

虽然看着是许惊鸿轻松就将田大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事实上他也是倾尽了全力。每一下都要找到对方最薄弱的破绽,然后借对方自身的力量来使他吃亏,这手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可不易为啊。当然,许惊鸿自身的实力也是摆在那里的,若不是也有八百斤的力量,千斤之力也不是四两力量就可以拨得动的。

许惊鸿看着田大虎道:“怎么样,你服了吗?”

呆愣在那边,一时无法接受现实的田大虎在听得这一声询问后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阵青阵红,却是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办了。若单只是论武艺的哈,他自然不会抵赖,当即就会承认自己不如对方,可一想到这事关队正的位置,以及刚才对他的态度,田大虎便又有些踟躇了,自己该服这个输吗?

在一番思量之后,田大虎终于想到了说辞,厚着脸皮道:“论空手打斗,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到了沙场上大家却是拿了兵器厮杀的,你若能在兵器上也胜了我,这才真有资格当这个队正!”

那些兵士们见往日里说一不二的田大虎居然说出这话来,也是大为惊讶,不过他们还是可以理解对方的想法的。而那熊庚和老狗二人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便想要帮着许惊鸿说几句话来嘲笑对方一番。

可是许惊鸿却在他们开口之前抢先点头道:“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你依旧不服,我们便再于兵器上比个高下吧。不过你若又输了呢?”

“这不可能……”田大虎不假思索地说道,他在一双兵器上是下了苦功夫的,自信军中能胜得过他的不过几人而已,实在不认为眼前的少年能有这分本事。可是随即又住了口,刚才自己不照样以为可以轻易击败这个少年吗,现在还不是落败了?所以在踌躇了一下后才道:“如果你真能在兵器上胜了我,我今后就一切都听你,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好,希望你能做个言而有信的真汉子!”许惊鸿点头道:“取你的兵器来吧!”

“队正,你真有把握在兵刃上也胜过了他?”趁着对方去取兵器的当口,熊庚上前小声地问道。他对许惊鸿的身手虽然有了一定的了解,可依然不认为年纪轻轻的他会在兵器一道上也胜过久在军中的老兵。

“这个世上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不过我想我还是有办法对付他的。”许惊鸿自信一笑道。他从刚才的交手中已经瞧出对方的优势和劣势所在了。田大虎的优势在力量和速度远胜自己,而他的劣势则是只有力量和速度,并不懂真正的力量的运用,只要抓住这一点,许惊鸿还是有八成把握将对方击败的。虽然于兵器一道,他所知也很是有限。

说话间,田大虎已经提着兵器从房中走了出来,却是两把足有六尺开外的板刀,这与他的身材很不协调,但是被他提着却也有一股子威风。

在站定之后,田大虎双刀一碰道:“你取了兵器来与我一战吧!”

第五章    立威  有因由

许惊鸿在道了声好后,便从熊庚的手上拿过了自己的那把战刀,将其从鞘中抽出,而后才缓步来到了田大虎的对面站定了。看着他手上那柄不过四尺的短刀,田大虎的神情便有些不快了:“怎么,你想以这把刀来接我的双刀吗?我劝你还是换了长兵器来与我一战吧!”

“不必!”许惊鸿摇头之后,便把刀横在了胸前:“来吧!”

本来田大虎因为刚才两招败在许惊鸿手上,而心生畏惧的,可在见到对方的嚣张态度后,便把这种刚生出的感觉压了下来,他要用手中的刀为自己正名。田大虎不以为对方一柄短刀就能战胜自己,即便他的身手似乎的确很是厉害。要知道,在这一对板刀上,他可是下了多年功夫的,又岂是一个寻常少年能应付得来的?

在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后,田大虎握刀的手更紧了三分,然后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双刀封在身前,然后一步步地向许惊鸿逼了上去。这便是他新的战术了,他很清楚刚才因为急着想将许惊鸿打败所以只是猛打猛冲,这次他将吸取教训,稳扎稳打。

听到他这一声大喝,其他的人都只当田大虎是要大步冲上去了,却没想到他会生出如此变化来,这让大家都有些动容了,而老狗二人则为许惊鸿担起了心来,不知面对这样的进攻,许惊鸿会怎样应付。

许惊鸿没有任何的动静,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双眼紧盯着田大虎的一切举动,只等对方来到自己的跟前。其实在刚才田大虎发出一声大喝的当口,许惊鸿的心里是紧了一下的,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对方已经冲杀了上来。但就在他要扬刀迎击的时候,心里一动,便停下了动作,然后便是继续的静守。

许惊鸿很清楚田大虎给自己所造成的错觉是他身上的气势所造成的,这是沙场百战后所养成的气势,与自身的修为没有太大的关系。若是常人,在如此气势的笼罩下,必然会判断失误而盲目出手,但是许惊鸿却及时看破了。因为他所修习的功法乃是道门正宗,道门最讲究的便是一个静字,所以在那情况下,他能迅速平复心情,依旧如磐石般的稳固。

“好!”见许惊鸿全不为自己的气势所动,田大虎也忍不住喝了声彩,但他的脚步却没有因此而稍停,反而加快了一些。同时,手中的那两把板刀也随着脚步的移动开始在身前舞动了起来,破空声在他周围响起。

两把板刀都有十多斤重,却在田大虎的手上轻若无物般地上下左右盘旋,让人眼花缭乱。就在大家的目光为他手中不断盘旋的双刀所吸引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就快了起来,转眼间便已经杀到了许惊鸿的跟前。然后,两把刀才猛地化作两道白光,直砍向了他的脖子和肩膀。

这突然而出的两刀,便是旁观的众人都为之动容了,他们自度要是自己面对这两刀的话,只怕也只有先向后退却,然后再寻机反攻。可是两人对战,一旦退却了,气势上便会弱了一大截,再想扭转不利的局势只怕是千难万难,足可见田大虎这两把刀的厉害了。

就在许多人都为许惊鸿捏了一把汗的时候,他突然便动了。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后退,反而是迎着对方双刀的来势冲了过去,同时一直横在他胸前的战刀已经划了出去。手腕轻颤之下,这把五斤多重的战刀也发出了轻微的哧哧之声,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一把刀在这时候突然就化作了三把刀了。

“一气化三清”,这是许惊鸿所修习的道门功法里运功到极致时的效果,能够让他的身子猛地一化为三,能攻能守,最是让人难以捉摸。但是因为许惊鸿的修为尚浅,所以虽然明白其中的奥妙,却无法真个施展出来。不过若是将这法门运用在手中的战刀之上,却比身体一化为三要简单得多了,它更讲究的是一个速度,所以许惊鸿一招出手,便是三道虚实难辨的刀光。

三道刀光同时砍向了袭来的两刀,以及田大虎的身体。只听“锵锵”两声之后,那两把板刀的去势便被荡了开去,同时三把刀又猛地合作了一把,刀在瞬间就架在了田大虎的咽喉之上。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三把刀出现,就发现田大虎被许惊鸿用刀制住了。众人只有大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田大虎的面色有些惨然,手一松间,那两把伴随了他十多年的板刀便落在了地上。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败得如此干脆,尤其想不到的还是败在这么一个少年的手上。

其实许惊鸿这一招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气化三清”的招数能不能施展出来,但他却必须冒这个险。真论兵器上的造诣,他远不是田大虎的敌手,只有出奇,才能制胜,而这能将一把刀施展出三把刀威力的一招,便是他所仰仗的杀着了。

好在,因为身体本身也觉察到了危机的迫近,在许惊鸿孤注一掷地施展出这招法时便也发挥出了平时难以企及的力量,这才能于一招间把对方击败。这一招除了一化为三的难处外,更重要的是在对角度的把握上,那两下荡开双刀的招数,都是觑准了来刀最难着力的角度才发出去的,不然以许惊鸿的力量,再加上力量三分,也是不可能与全力砍来的两刀相抗衡的。但现在许惊鸿却以精到的角度拿捏和精妙的招数运用做到了,这不得不说是有着运气成分的。

“队正真是好本事啊!”还是老狗两人的反应最是迅速,大声地喝起了彩来。而其他那些兵士眼里也多了几分敬重,他们这时候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对他的那些轻视之意早就随着这两次比斗而消散了,有人更是用尊崇的目光看向了许惊鸿。

“……我败了……”在好半晌后,田大虎才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许惊鸿微微一笑,便收回了自己的刀。他知道,对方已经服气,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这便是军人好的一面,他们总是那么的实在,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一旦开口服输,就不会更改了。

“你可服了吗,还想再与我在其他方面较量一下么?”许惊鸿看着有些颓丧的田大虎,又问了一句。

“属下服了……属下冒犯队正,甘愿受任何的惩处,只求队正能饶过这些兄弟们。”田大虎说着单膝跪在了许惊鸿的跟前,这已经是军中最大的礼节了。若不是面对自己尊敬的人,又或是都统一级的武官,田大虎是不会这么做的,但他今天却对这个新来的少年队正行了如此大礼。三个照面,自己一次比一输得难看,这对他信心的打击也是极大的,也让他彻底服气了,当然还有为属下的军士们开脱的意思在。

许惊鸿虽然面上严肃,可眼中却并没有怒意,想不到对方还挺维护自家兄弟的,这让许惊鸿对这个鲁直的汉子多了几分好感。他笑着上前把田大虎搀扶了起来,说道“军中比试一下武艺也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伤了和气,也算不得什么。我不会因为你和我动过手就记恨在心的,我想你也不有因为败在了我的手上而怀恨在心吧?”

“属下不敢……”田大虎老实地回答道,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刚才的慑人气势,从这一点上也可看出这次失败对他的打击之重。

“不过,你还是有错在身的。”许惊鸿待田大虎起身之后,突然转过了话头道:“你身为队中首领,不但不想着怎么操练兵卒们,反倒和他们一起嬉笑打闹,这你可承认?”

“我……”在一番挣扎之后,田大虎低头道:“属下认错,我的确对他们疏于管教。”

“不是疏于管教,而是放任不管!”许惊鸿看向了那些衣衫不齐的兵士道:“你瞧瞧他们的穿着模样,可有一点我大宋健卒的样子吗?如此军容,竟还被称为边军,真是让人感到羞愧哪!”

众兵卒听他这么一说,有不少人脸上也有些发烧了,有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看到大家尴尬的模样,许惊鸿又是如此说话,田大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队正教训得是,不过有一点属下还是要说一句的。军容如此,实在不全是咱们兄弟的过错,真要论起来的话,上面的将领们是要负上重责的……”

“嗯?此事怎讲?”许惊鸿的眉毛一挑,便立刻问道。

“只因为……”就在田大虎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招呼:“第五队的,出来拿粮食了……”却是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第六章    前因后果

“这便是你们中午的饭食?”许惊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所放的三个木桶问道。这是两只半人高,合抱粗的大木桶子,一只里装着黄白难辨的馒头,一只装着不见半点油星,上面只漂浮着几片白菜叶子,清可见底的菜汤,还有一只小了不少的木桶子里则盛着一些咸菜。

这三个木桶是刚刚由兵士们从外面扛进来的,虽然分量上是足够这五十人填饱肚子了,可这质量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虽然这些吃食比之许惊鸿在矿场中的要好上一些,可是这里毕竟是军队啊,岂是矿场的工人能比的,而且这一个月来许惊鸿的饭食也比这要好得多了。

“是的,这就是咱们中午的饭食了。”田大虎能够明白许惊鸿的想法,他也曾惊讶于寻常士卒的艰难:“晚上的饭食稍好一些,十天半月的能见点荤腥。”

许惊鸿在愣了好一阵后才问道:“难道军中都用的如此粗劣的饭食吗?”

“当然不是了!”有个口快的兵士见许惊鸿发问,便一边取了个馒头嚼了起来,一边回答:“只有咱们这些普通的兵士才用这些,队正您就不必如此。”

“哦?”许惊鸿转眼看向了田大虎,想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田大虎苦笑道:“不错,这是给咱们兄弟用的,队正的饭食等下才会送来。”

“这么说来,我军营里还是有好饭菜的了?”许惊鸿说着一拍那木桶:“真真是岂有此理!将士们每日要严格操练的,却只让人吃这样的食物,这战力怎么能够保持?”

“这便是属下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了。”田大虎见许惊鸿点到了要紧处,便也接口道:“刚才队正问为何咱们队中的兄弟如此随意,全没点军人的模样,这便是其中一个原由了。若非每日里吃的都是这些玩意儿,兄弟们肚里没有油水,气力难继,何至于整日里无所事事呢?而且咱们这一营几乎也不怎么军演,所以便就得过且过了。”

“什么?”许惊鸿听得这话更是一惊:“咱们可是西南的边军啊,若不操练如何能镇守一方?”

“这点队正您就不知道了,咱们虽然名为边军,可实际上和那些地方卫军也差不多,毕竟云州离着蛮人的地界尚有些距离呢。那些将军们自然是不会把战力放在心里的……”其中一个叫耿忠的伍长也在此时插了一句,显然他们心里的怨念还是不轻的。

田大虎叹了一声道:“其实何止咱们这里,中原的卫军情况更是不如呢,听说那里许多卫军其实剩下的兵马已经不足在册的一半了……”

“这便是吃空饷了……”许惊鸿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大宋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文武并重,其中也暗藏着许多的罪恶。

“是啊,那些中原的卫军因为生活清苦,饷银不足便逃走了,可咱们这些边军却是逃不得的。这里毕竟是边境,朝廷上也盯的紧,所以那些将军们是绝对不容许有人逃跑的。”田大虎又说出了他们所面对的无奈。

“不过,那些将军们吞没饷银的行为却没有因此而稍减半分……”想必是平日里被压得久了,见许惊鸿如此重视此事,兵士们便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咱们边军本来在饷银上是很不错的,每月都有一两三钱的银子,一年下来也够家里活的了。但是自从三年前叶都督上来后,咱们的饷银就只剩下不到五钱了……”

许惊鸿面上阴晴难定:“竟还有这种事情?这姓叶的如此作为,怎么还能在这军中做都督达五年之久呢?你们就这么任由他盘剥和压迫吗?”

“当初也的确有人因此而闹了事,只是却被他很快弹压了下来,而且还杀了几十个领头的。在那之后,军中兵士们便没有再闹过事了……”有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兵士显然是在这里呆得久了,对以往发生的一切都很是清楚。

见许惊鸿对这个回答有些不解,田大虎便在旁解释道:“其实他克扣军饷也不是对着全军都用的,那些他亲信的亲卫,以及各所守备都在这里得了不少的好处,他们自然是要帮着叶浩了。象队正这样的身份,这饷银也不会动的,饭食也比咱们要好上许多,如此一来就只有普通的士卒被苛待了,他们多是穷苦出身,也只有忍气吞声。”

许惊鸿这才明白对方的手段高明之处,这种放大抓小,正好在军中形成了严密的等级制度。那些队正、守备什么的不但没有丢了自己的利益,反而得了更多的好处,心理上也得到了满足感,自然便会想方设法地维持现状了。这和当初矿场里那些工头的设置是一样道理,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下面的人的绝对服从,真是好手段哪。

沉默了好一阵后,许惊鸿才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些军士们已经在拿着桶里的馒头,就着那粗劣的咸菜大口地吃了起来。显然对这些本就生于底层的兵士来说,能填饱肚子才是最关键的,至于被克扣些军饷和粮食,他们也便只好认了。正是因为掌握了军士们无所争的性子特点,那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将原本属于军士们的钱粮都装入自己的口袋里。

想到这一层,许惊鸿的心里更是恼怒,两世都不是富贵子弟的他,对这种借着手中权势盘剥弱势者的行为更是痛恨。不过愤怒之后,许惊鸿更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知道了这一切,但却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不,其实应该还有办法的,许惊鸿突然转头看向了田大虎道:“你说如此行为是叶浩成为都督之后才推行的,那为何现在他已经下去了,却依然如故呢?”人在政在,人亡政息这可是国人人治的一大特色啊,怎么到了这里却行不通了呢?

“这个属下便不知道了,虽然叶都督已经被降了职,可是他定下来的一切却并没有因此而稍变,那些将军们只是投到了柳巡抚的门下而已,其他几乎没什么变化……”田大虎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而他这一句话,却也点醒了许惊鸿,此事并不全是叶浩一人的事情,而是关系着整个云州卫军中将领利益的事情。想深一层,已经掌握了矿场大权,得了那许多金银的叶浩怎么还会看得上这么点军饷呢,只怕他是用这手段收买军中势力为己所用的吧。

所以虽然现在叶浩已经倒了台,也被查处出了不少问题,但这军饷和军粮的事情却依然被他们隐瞒着,因为这关系着数百军官的切身利益。一旦想到自己面对的是数目庞大的利益集团,许惊鸿就更没信心去改变这一切了。

虽然柳默将他安插到军中的目的就是为了搅动这一池的混水,从而好真正地掌握军权,但许惊鸿却明白一件事情,这么做对自己一定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一旦那些军官发现是自己把这件事情给捅了上去,只怕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而柳默也未必会为了自己一个而得罪云州军中的大小人物,到时候自己便会成为双方和谈的筹码,最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到这些,许惊鸿的背上顿时就沁出了一层冷汗,同时也又一次确定自己需要足够的势力,这样才能在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时代里安全地活下去。

这时,又有一名火头兵走了进来,冲许惊鸿施礼后,便把手中所提的一个篮子交了出来:“许队正,这是您的午饭,还请慢用!”而后又转身离开了。

这一打岔,终于让许惊鸿走出了自己的思绪,他打开了篮子上的盖子,就看到了内里所放的几道菜,有红烧肉、清蒸的鲫鱼,还有一盘白菜,连那一钵米饭放在一处,倒也有几分的诱人。

众兵士见了,也露出了垂涎之色,有人更使劲吞了下口水。不过却没有人说一句话,显然他们对这样的差别对待已经习惯了。

许惊鸿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嘴里后,便把几盘菜取出来放在大家眼前:“你们分着将这些都吃了吧。”

军士们在看了许惊鸿好一阵,发现他所说的乃是实话后,齐声欢叫了下,便一起下手把三盘子菜给抢了个干净。

看到许惊鸿如此作为,田大虎眼里更多了几分敬佩:“队正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哪,便是老田我,在拿到这队正的饭菜后也只是叫几个亲近的兄弟分而食之。你却一下便都给了兄弟们,真是让我敬佩。”

对此评价,许惊鸿只是一笑,然后道:“这饷银和饭食的克扣便是军中操练不勤的关键所在了吧?”

“是啊,饷银只有这么点,饭食又……兄弟们哪还有心情操练啊。好在咱们和蛮人已经和平相处了十年了,所以便也就得过且过了。”

“哼,这样的事情难道真能一直下去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若无所备,将来一定会吃大亏的。”许惊鸿却道:“看来我知道我这个队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了。”

第七章    唯一的出路

那些寻常的士卒对许惊鸿他们的对话并不怎么上心,只是自顾地吃着馒头。许惊鸿见他们吃得香甜,也觉得腹中饥饿,便也伸手取了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之前一段日子是一直待在矿场中的,那里的条件比之军中更是不如,所以吃这些对常人来说难以下咽的食物并不困难,三两口就把两只馒头吞下了肚去。

其他的军士看到队正能和自己一般大口吃着这些食物,心里也不禁和他又近了几分。人有时候就是如此了,共苦比同甘更易使大家团结在一起。

吃了饭后,众军士便有些懒洋洋地要去各自的营房了歇息一下了,这时许惊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各位且听我一言!”

因为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个新的队正,所以军士们在听得这话后便都回过了身来,全拿眼睛看向了已经站起身来的许惊鸿,不知他要说些什么。那田大虎也感到有些奇怪,难道许惊鸿在知道如今军中的情况后,还想督促大家苦练吗?

见所有人的注意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许惊鸿才继续说道:“咱们现在的处境我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我为刚才对你们的轻视表示道歉!”说着双手抱拳,朝周围的军士们施了一礼。

如此做派,是军士们从来不曾遇到过的,见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纷纷还礼,只有几个心思通透的,已经从许惊鸿的话语和行动中看出这不过是他引话入正题的手段而已。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为有上面那些人的种种无理作为,大家才会如此乱了军纪。但是我今天要说的却是难道你们就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吗?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改变现在的处境,使自己的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吗?”许惊鸿深明对这些兵士说话不能太过曲折,便直接把话给他们挑明了。

果然,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但立刻就有人摇头道:“咱们能怎么办?现在军中都是一样的,难道队正您能想办法改变如今军中的风气吗?即便您有这样的心,只怕也是无力对抗那些手握大权的将军们的,那只会陷自己于绝地而已。”

“是啊,我们的确改变不了军中的潜在规则,但是咱们却可以改变自身的素养,从这规则里跳出去!”许惊鸿早已经有了腹案了,当即便反驳地道:“这西南可不止咱们云州卫一支兵马,其他两州难道会与咱们一般吗?只怕是不可能的吧,只要咱们能想法子从这云州的军中跳出去,一切自然便不同了。”

“队正的意思是带着咱们投奔其他卫军去?”有不少人对此提议颇为意动,但立刻就有人提出了问题:“这只怕是千难万难的,军中兵士自有定制,怎么可能说动便动呢?”

见大家似乎已经被自己的话有所打动了,许惊鸿便也不再藏着掖着,朗声道:“倒不是说让大家离开云州卫军,而是让大家从眼前的困境里脱身出来。”

“这却是什么意思?”这下连田大虎都有些迷糊了,不知许惊鸿这话里有着什么意思。

“虽然咱们云州卫军的军纪已经败坏,战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咱们毕竟是边军,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每年一次的军中大演,各位想必是知道的吧?”

许惊鸿所说的军中大演,大家自然都是了然的。为了扬我大宋军威,提高军队的气势,每到春天的时候,宋国境内的卫军和边军都会挑选出一支实力强劲的队伍赶去大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兵演。其中那些特别出彩的队伍更会一步登天,受到朝廷的重赏,从而成为禁军中的一员。这禁军的待遇可比地方上的军队要好太多了,所以所有军队对此都是趋之若骛的。

“队正想通过这种朝廷规定下来的军演来使咱们的地位发生改变?这只怕比离开这云州卫更是吃力哪……”深明内情的田大虎立刻摇头道:“这种事关将士们前程的军演,军中那些将领们可是盯得很紧的,只想让自己的亲信去搏这个机会,怎么可能给咱们这一队人马如此大的机会呢?要知道,这能代表一卫出战的不过百人而已,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地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在此之前就会在营中进行一场大比武。

“即便那些人没有以权谋私,咱们现在的状态队正你也是看到了,每日里清汤寡水地吃喝着,哪来的气力和那些将军的亲兵相比呢?到时候只怕一比就落败了,怎么可能抓到那个万中挑一的绝好机会呢?”

众军士刚才的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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