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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八年(四斗米)-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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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已经很热了,他们也是不敢脱掉。很多在那炉子眼前的工人还带着一种黑黑的镜子,徐光启在一边上一解释,方从哲便明白了,那是保护眼睛的。这个时候,顺着徐光启手指的方向,方从哲也看清了这工厂墙上还写着字,他仔细一看,却是安全生产,人人有责八个大字。看来这就是起警示作用了。
那边钢水进去,这边钢水再次流出的时候,已然是顺着固定凹槽,流到一个模具里,然后冷却后,顺着滚轮就出来了,方从哲定眼一看,这不就是他来时徐光启指给他看的那钢轨吗。这个生产速度,当真是比大明内陆各处的铁匠铺子快多了。一开始他看到那铺在水泥枕木上的钢轨的时候,还一个劲的纳闷。心道这么多钢轨,这的多少铁料,多少工匠在那里忙活啊,这要什么时候才能铺上这铁路啊。现下再一看,这问题哪里还算是什么问题呢。
再然后,徐光启又领着方从哲来到一台轰鸣的机器旁边。刺耳的生音从那机器中散发出来,显然这机器正在运行,轰隆轰隆的,让方从哲一开始还很是害怕。不过他看到徐光启很是兴奋的站在那机器眼前后,他就知道这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接着他知道了,这就是那所谓的蒸汽机了。还别说,这机器周围还真是没什么骡马,也没什么河流,只不过一阵子工人却是要往这里边填上几铁锹大块煤。那边这机器带动的轮子飞速的转着,看着方从哲眼睛都有点晕。
因为声音太大,徐光启也是没有跟这方从哲说什么,只是用手势在比划着,好在方从哲此时还真是没在意这些礼节,所以便跟着徐光启来回的走动,来回的看。别说,他现在的注意力还真是被辽镇工厂中这些机器所吸引。另外能让他如此上心还有一个因素,那便是跟在他身边的管家方大。
“老爷,可是觉着这工厂很是不一样?”等到从那厂子里出来,半路歇息的时候,方大跟自家老爷来到一处,便直接问了起来。
“嗯,你还别说,你那日说的还真是不错,这真是不见不知道啊。竟然没有想到,辽镇这些丘八,竟然有如此能耐。”
“老爷,岂止是如此啊。按照咱们江南那边的规模,这个工坊,已然是最大的那种了。便是朝廷官办的炼铁作坊,也是没有这般大啊。咱们江南,这些年各式工坊也都是不少,可是若要是跟现下这辽镇工坊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江南沈家,要说起来,也是咱们南边经营铁器生意的大家子了。小的当年也是跟着老老爷去看过的。但是跟辽镇这工坊比起来,无论是从这产量上还是人数上,那都是没有法比的。小的刚才算了一下,怕是现下整个江南的炼铁作坊加在一起,大概也没有这辽镇工坊一日的出铁量。而且老爷莫要忘了,小的刚才说的是出铁,还不算这钢。小的观看这辽镇工匠炼钢,定是有什么秘方,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炼好那一炉钢啊。须知南边那些作坊,都是要经过数次锻打,才能弄出几十炼的精钢的。可是刚才小的顺便拿了那工厂里的一件铁铲子看了一下,这钢口竟然丝毫不比南边那些铁匠铺子打出来的差。对了,老爷,你可是注意到了那边有个巨锤模样的东西,小的看了,很多钢件,都是放到那巨锤下边,反复垫上那么几下,便能用了。哦,还有啊,很多钢件,实际上就是放在那模子上,被那巨锤一次压成型的。这样一个产量,若是说的诛心一点,都是有造反的本钱了。小的相信,若是这钢厂马上改做生产刀剑,怕是不用一个月,就能做出数十万士卒使用的刀剑。那郑国舅看来野心当真不小啊。”
方大自然不是朝中那些只会舞文弄墨的士子,他一看完这钢铁厂,马上从产能的角度作了分析。而且他本身就管理自家的生意,所以他看的倒是很全面,想的也是很周全。当他最后把矛头指向那郑国舅的时候,方从哲竟然马上做了一个让他噤声的手势。
方大这么一分析,方从哲自然是听进去了。他一想那郑国舅背后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实力,背后就惊出一层冷汗。好在他们当初在京师没有把那郑国舅惹毛了,好在这皇上还是这郑国舅自己的亲外甥。如若不然,结果还真是没有法想象啊。可是他却没有去想,这辽镇为何这么快就能建起这些以往他们闻所未闻的工厂来。
“看来这铁路是无论如何都要修的,这郑国舅其实就是想走一个形式,可惜沈阁老却是不知道这一切。方大,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按说私做盐铁买卖,那是触犯国法的,可是这些工坊背后都是有郑国舅在罩着,更何况南边现下的铁匠铺子,也都是这个样子。咱们还真是找不出什么毛病来,难道就这样看完就走。”
“老爷,咱们现下哪还能再去干什么对抗郑国舅的事情了,老爷,可不能再糊涂了,若是依小的看,咱们不妨跟这郑国舅做买卖,只要咱们家跟郑家关联上了,有了买卖,到时候郑家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会想一想咱们的,毕竟,那时候咱们和他们已然是一体的了。现下若是还要对抗,我却是看不到半点好处在里头。”方大做事自然是要从自家利益的角度出发,他却是不会像其他士子那样抱着朝廷的律法或是老规矩在那里乱叫的。
“跟他们做买卖?嗯,他们能让咱们跟他们做吗?须知现下京师左近,很多买卖可都是那郑国舅开的,便不是他开的,也是和他有瓜葛啊。”
“哎,老爷,这就叫山不靠你,你去靠山。京师左近的买卖他郑国舅都做完了,可是江南却没有多少啊。据小的所知,江南那边,现下大概就只有郑家的钱庄过去了,其他的买卖,却是很少。咱们倒是可以帮着这郑国舅把北边出的东西卖到南边,然后把南边的东西倒腾过来,让他郑国舅自己卖。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嗯,对对,好了,方大,此处非是说话所在,今晚咱们回去再议。”
第三百二十五章辽东行(八)
如果说午参观的那钢铁厂对方从哲是震惊的话,那么下午徐光启领着他们参观的纺织厂就是让他们感到惶恐了。&&没错,就是惶恐。当方大看到那蒸汽机带动的纺织机快速的转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好一匹布后,他额头已然冒出了汗。一旁的方从哲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管家怎么愣在那里的,但是他知道,这纺织厂一定是有大问题的。
方大之所以惶恐,那是因为他们自家就是做这织造生意的。虽然布匹纺的少,但是丝绸纺的却是很多,每年这都是他们方家一个大进项。他们家田地虽然不少,但是江南大族,又有几家没有田地的。田地租给佃户后,每年的收成那都是有数的,且都是稻米或是其他田地里产出的东西,至于银钱,却是见到的少。若是卖粮的话,那还要赶那北边大旱或是大涝的年景,然后粮食才能卖个高价,再说,这江南地界,谁家做什么买卖,那都是老早就固定好了的。卖粮自然是有别家去做的,他们只不过是把自家粮食拿出来卖罢了,赚不到几个钱。而像他们这样大的家口,若是没了现银,那做许多事就要费劲很多,所以这织造买卖可以说是他们家一个很大的支柱。而看到对方那机器竟然在盏茶功夫就能纺好一匹布,而且那布的手感丝毫不比南边松江府那边的布质量差,他就知道江南那边的织造生意算是做到头了。他可是做买卖的人,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人家这机器一开动,他就知道他们自家的作坊还有南边更多的作坊都是没法跟人家比的。这也就是现下这纺织厂据说是刚刚建设起来,生产的布匹要先满足辽镇内外的需求。等到这边的市场饱和了,这些布一旦运到南边,那对其他织造商家来说,那就是彻底的灾难。传更新若是做这买卖的人家没什么势力那还就罢了,但是现下这些人后边可是靠着郑国舅的,江南那些大族。又怎么可能对抗过这郑国舅,便是用一些手段,最后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人家可是有明显的优势摆在那里的。便宜啊,比南边生产出的布既好又便宜。人家到了那边,只要把这价钱降下来,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何况。南边生产的布匹,南边人自己用的又能有多少,还不是要放到北边卖。而这郑国舅在北边各省可是要比在南边各省更有势力的。棉布能用这机器生产,那丝绸自然也是能用的。自家以后若是想继续做这织造买卖,看来还真就要投靠这郑国舅了。不然。早晚都是一个破家的下场。便是争斗,也是没有多大胜算的,而且一点好处也摊不到。这机器既然已经生产出来了,已经用了,便是南边那些大族不用,北边各处还能不用吗。
方从哲想的不多,但是方大却是在这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毕竟,方从哲还就是一个读人。说道这做买卖。更多的还是靠着自家的管家的。到了这时候,方大反倒是在心中愈加坚定了跟着这辽镇各处做买卖的想法了。他知道,和辽镇下瓜葛了,那就是跟郑国舅瓜葛了,这种事情,那可不是能明着去说的。他知道。只要自家跟这郑国舅的人瓜葛在一起,到时候那边自然知道。大家都不是傻子。还没到什么事情都要当面点破的程度。
当日晚,方从哲一行人就住在了鞍山卫。这边也是有会馆招待他们的。不过晚吃完饭后,方从哲却是没有什么心思用在那跟着他来的侍女身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和自己的管家商议那投靠郑国泰的事情。
也就是在那方大出了他自家老爷休息的屋子后,一道黑影从这屋子不知何处窜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消失在这黑夜中。
“老板,这是最新获得的消息,看来这方家要抱咱们老爷的大腿那是板钉钉的事情了。一号二号那边获取的结果,和咱们派到鞍山卫那边的人获取的结果一样,这就应该没有错了。”
刘铁的办公室里,一个浑身穿着黑衣服的人在那里说着,说的自然是关于这来到辽镇参观的方从哲一行人的消息。
“嗯,看来下边弟兄们办事也是勤勉,不过记住了,他们抱的可不是咱们老爷的大腿,而是郑国舅的大腿。呵呵,看来老爷对这方从哲算计的也是准确,这家伙果然是能够和咱们尿到一个壶里、把这消息赶紧告诉李老爷子,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既然人家要来抱大腿了,那怎么的也得拿出一点诚意,这个时候不榨点东西出来,以后可是没有机会了。”
“是,属下这就去跟李老爷子汇报。”那黑衣人说着便出了这屋子。
“方家在江南,若是真的成了,那看来小林子那家伙便又要有事情忙活了。”刘铁自言自语的说起来。
方从哲自然是不会知道,他在这辽镇各处,对于刘铁来说,他机会就等同于一个透明人了。他说的话,做的事,便是晚和那一号二号如何在床颠鸾倒凤,他有什么固定的习惯,刘铁都是一清二楚。
事情果然如刘铁知道的那样,等到方从哲一行人一回到沈阳卫,他的管家方大便开始跟郑奎接触起来。显然,对于这做买卖的事情,无论是方大还是方从哲本人都认为不能跟那榆木嘎达一般的徐光启去谈的,而是要跟这辽镇总兵郑奎谈的。相对这徐光启来讲,郑奎大概才是那郑国舅在辽镇的主要负责人。按说他这么猜测该是没错。这个时代,武人哪有敢自己独自撑起一副摊子的,都是要靠着文人或是权贵。当年叱咤南北的戚少保,不也是靠着张阁老才能立足吗。和他一同出名的那俞大酋,因为不懂得这为官之道,尽管功绩大到天,最后还不是该让人拿下就拿下了。便是那戚少保本人,在张阁老一死之后,还不是闹了个黯然离去,最后郁郁不得志,老死在广州那边。所以啊,方大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辽镇到了现下,已然是被魏刚这个武将出身的国公,武将出身的锦衣卫都堂给控制了。他一直以为,这些个武将,本事就是大到天了,那也是要有人靠才能安稳的。
在这样的固定思维下,他自然是要直接和郑奎交涉的。郑奎对这背后的事情早就知道了,所以也是欣然接待,但是涉及到生意的事情,他是不便插手的。这个时候,老李自然是要粉墨登场的了。
方从哲对于这买卖的事情,自然是要听自家管家的,他可是什么都不懂,便是懂,也是知之甚少,索性就让自家管家方大和那李记商铺的东家老李去谈了,而他则是在郑奎的陪同下,在这沈阳卫当中闲逛起来。
方从哲可是从南边过来的,这个时代的大明,各色新鲜事物,那都是先打南边兴旺起来,然后才会传到北边的。所以对于这辽镇各处能有什么新鲜玩物,方从哲也是不抱什么想法了。士子们好吟诗弄画,这个时候的辽镇,那是不会有的了。士子们好逛画舫青楼,和相知的姑娘们喝点花酒,听那些姑娘们唱个小曲,这辽镇自然也是不会有的。再说,这边送给他那两个尤物,已然让他够销魂的,所以跑到这辽镇来逛窑子的心思便也是没有了。除了这些,方从哲还真是不知道这辽镇下能有什么新鲜事让他感兴趣了。
不过郑奎带着他进到一处剧场里后,他的兴趣却是提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辽东行(九)
。第三百二十六章辽东行(九)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此时,这首文天祥的《正气歌》正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确切的说,是一个男演员,他扮演的自然是文天祥。ishu。一身囚衣,项上带的枷锁,披头散发。而站在他边上的,则是几个押解他的元兵。。
方从哲在郑奎的陪同下,进到这所谓戏园子里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辽镇苦寒,所以并没有多少读书人愿意过来。同时因为这边是边塞,所以更多的都是当兵打仗的丘八。方从哲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个地方找到什么志同道合的人,至于听个家乡小曲,找几个好友吟诗作画,那便更是奢望了。现下既然已经打算和这些辽镇丘八合作了,那就要给他们一些面子。所以郑奎说要领着他去看戏的时候,方从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鄙夷的神情,当然,他也没有抱多大幻想。在他看来,这辽镇的戏园子里,顶天就是弄几个人唱几首小曲罢了,还能高明到什么地方。京师当中各家戏园子他方某人可是都逛过的,这边这些丘八,若说做买卖有一手他还算服,可是要说做起这文教诸事来,那他们可是差的远了。便是这京师当中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唱曲之人,估计这边也不会有多少。
可是等到一进到这戏园子里后,方从哲头脑当中的这种认识便立马变了。ishu。首先是人家这戏院,修的可真是大气啊。京师抑或是南边,顶天就是用木头架子搭上那么几个棚子,逢年过节的时候,请戏班子在那上边唱上几场会。当然也有有钱人家好这个的,会修上一处永久用来演戏的戏棚子。但是那些建筑跟现下方从哲看到的比起来,那真真是小巫见大巫。人家这戏院,那可是钢筋水泥建起来的大房子。这房子有多大,方从哲还真是说不出来,但是他觉着这里边做个千把人那是没有问题的。且舞台设计的也是合理,很是宽阔,看客则是分成了上下两层,都是有椅子在那摆着的,看戏的人是不用站着的。
再看这舞台上正在演着的戏剧,竟然是关于那前朝文天祥的。大明士子和官员,对于这文天祥还是很看重的。现下这里就演着这文天祥曾经的故事,更是叫方从哲惊讶。而且看这台上演戏的众人,竟然用的都是京师当中的官话,舞台后边还有布景,不时的有人在看不到的地方做着解说。没错,方从哲此时看的便是话剧《文天祥》了。当然,这场戏剧并非为方从哲专门演的,而是例行的演出。看戏的大多数还都是辽镇官办的学校里的学生。这话剧一开始是在大连港那边兴起的,据说是从那边工厂里西洋番人那头学来的,当然也是结合了大明此时各地的演戏精华,西洋乐器和华夏的乐器都是混和起来用了。这舞台上此时又是有背景,又是有声音,还有人在那里演着,到很是真实的重现了当初文天祥的故事。方从哲一开始是惊讶,惊讶于辽镇这些丘八还能整出这些东西,之后就是沉醉了,他对于这种很是直白的表演,包含了背景和各种抑扬顿挫的音乐做调和的戏剧一下子就喜欢上了。ishu。当然这内容也符合他的口味,书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报国的想法的,这戏剧情节一下子唤起了当年他还是一个书生的时候心中那一点点的雄心。
郑奎自然是没有想到他这无心之举竟然能收到这样的效果。本来这方大人已然跳入了自家老爷布下的彀中,诸事都是顺利了,领着他出来散心看戏,这就是顺便要做的。只不过这戏院子里赶上了刚从大连港那边来的戏剧团罢了。这沈阳卫左近,要说能出来到这戏院子里看戏的,怕都是自家老爷办的学里的学生还有先生了。至于各大工厂里的工匠,那都是要发免费的票据的时候,他们才回来的。
“为了华夏的崛起!我辈当奋发图强!”此时一个青年士子模样的人忽的从那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的喊了起来。紧接着,周遭跟他一样来看戏的士子们也是跟着喊了起来。因为他们此时看到的正是那文天祥甘愿引颈就戮,也不投降蒙元的桥段。不少年轻士子眼中竟然饱含着泪水。
方从哲进来看戏的时候,郑奎并没有做特别的安排,只是把它引到了这剧场的后排。此时这方从哲身前就有几个士子,正站起来响应前边那士子的号召,喊着口号呢。方从哲一下子竟然愣在了那里,他可是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的。
“哦,那个郑大人,你们辽镇,现下像这样的戏剧,可是经常上演?”方从哲这个时候很是不解的问起郑奎来。
“哦,这个吗,到不是经常上演,这场戏还是因为在南边一些卫所演了,据说很多人都爱看,便又放到沈阳卫来演了。呵呵,其实方大人该是看出来了,这过来看戏的,却都是咱们辽镇各处学里的士子。今日算算日子,便是这上旬的最后一天,该是休息日了,所以这些学生们才能有时日出来看这场戏。这戏票大概也是团体赠送的。其实这样的戏码,平素看的人还是不多的。咱们辽镇上下,看的最多的还是《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哦,还有那淮海浪子吴承恩写的那《西游记》。这些个士子,平素也是有人喜欢自己编上一些戏剧拿出来演的。估计今天这场,大概就是南边那些士子自己编的。”
“如此看来,郑大人也是经常来看的了?”
“这个吗,呵呵,也不是常来。不过方大人该是知道,咱郑某人便是一个丘八,平素更多时候,都是在那行伍之中混迹。有时候便也带着自家麾下的将官或是兵丁来这戏院子里看戏,算是消愁解闷了。不然,那些大头兵,整天闲着没事也是容易生事,不如让他们看看戏,总归是比喝酒打架或是逛青楼强的多的。”郑奎其实并没有说的过多,他自然是不会把魏刚让麾下军将和官兵定期到这新修建的戏园子里看历史剧和军事题材的戏剧说出来的。若是那样,这方大人就不知道会吃惊到什么样了。
方从哲听完之后,便坐在那里发起愣来。他心中突然之间觉着这掌控辽镇的郑国舅相当的不简单。不但在生意上圈拢住了这些丘八,还能在这文治上使出这等手段。刚才那些激动的士子,大概也就是这辽镇的特色了。南边的士子,又有几个会这样激动的站在众人面前大喊那些口号的。怕是便是喊出来了,也会被众人当成傻子一般。可是在这里,竟然有那么多人影从,这就很是说明一个问题了。
方从哲虽然不同商务,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这点小问题,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好歹他也是进士出身,读书也没有读傻。这点手段,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头沈阁老还想着要对付那郑国舅,拉着自己和那原本要致士的王锡爵。却全然不知道人家在这边已然弄出了这样的大手笔。幸亏自家管家精明,看出了这其中的道道,及时的转向。如若不然,自家这不是要跟着那沈阁老一条路走到黑吗。看来这次回京之后,不但要建议沈阁老赶紧修铁路,而且自己还要往这铁路里投银子了,到时候便也算是和那郑国舅较好的凭证了。
在回去的路上,这方从哲独自坐在四轮马车里沉思着,心中同时也打定了主意。现下他倒是真的感谢这沈阁老了。若非这沈阁老让自己亲自来这辽镇参观考察,他又哪里会见到这么多新鲜事情啊。若是见不到这些,那和郑国舅的合作就无从谈起,那他自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可以让自家再次飞黄腾达的机会了。千里做官只为财,便是那张阁老都不能免俗,又何况自己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秋试
就在方从哲在辽镇考察的时候,京师这边也开始了例行的秋试。对于读书人来说,这件事怕是他们一生当中最大的事情了。因为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可以通过这次考试,实现自己身份的转变的。虽说朝廷的规定是考中举人就可以免税的,但是光免税,却是上不了更大的台面。读书读到后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做官。做官为了又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银钱。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口号可不是白喊的。终大明一朝到现在,估计也就那个海刚锋是个例外吧。
朝廷用银钱、官身和地位,把所有的读书人吊在了一起。这法子原本是为了朝廷选士,同时又是防着那些有本事有野心的人蓄谋造反。可是到了后来,却是变成了这些读书人借此获取更多权益,更多好处的台阶。整个华夏,打从唐朝开始,所有头脑聪明的读书人就全把精力用在这上头了。做的最好的便是赵宋,可惜他们最后因为过于重文轻武,反倒是让外在的北方蛮族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他们自废武功,老是想防着自己内部的人造反,结果防来防去,却是让北方最终崛起的蒙元给灭了国。汉人的江山,汉人的文明,从那时候起真正的沦落了。比起之前的五胡乱华,汉家江山这次是彻底的沦落了,彻底成为了蒙元统治下的奴隶。好在这汉家江山总是有那不断涌出的精英,引领这个族群。重新走上一统,从新走上那繁荣。本朝太祖,那个自称为淮右布衣的,便是这所谓的精英了。可惜他死之后。包括他那个四小子跟着死了之后,这大明朝就又恢复到了赵宋时期的模样,重文轻武,又和赵宋一样的开始自费武功。特别是经过土木堡之役以后,大明武人的精英,更是死伤殆尽。嘉靖朝其实已然出现了这朝廷要崩溃的前兆了,天幸又是出了那么几个精英一般的文臣武将,这才将这运势稍稍扳回一点。可惜。这些人所做的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便是那曾经自以为满腹经纶,雄才伟略的张阁老,虽然弄了一个一条鞭法。可是最后还是落了个身死政息,遗祸子孙的结局。他们做了这么多,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要对抗的是谁,他们要进行所谓的改革。但是却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最终要革谁的命。。
而就在这朝廷刚刚经历了一场闹剧般的民变,一场隐约看上去有点像权利清洗一般的民变后,剩下的士人们仍旧还是要继续走老路。仍旧要抱着他们的利益不放,仍旧要通过这科举来维系他们对这个民族的统领权利。
若是没有魏刚。这个朝廷,便会一如既往的向那深渊走下去。这些士大夫们,也会一如既往的封闭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展开窝里斗。这个民族,也会一如既往的在未来被蛮族再一次征服,再一次的沉沦。而这一次沉沦的代价,却不似原来那样可以轻易恢复的,因为这个星球上,诸多文明不再是各自封闭,而是早就开始了相互交融。就像草原上两个狼群一样,一个衰落了,另一个自然是要过来取代他们统领这整个草原的。
可是现下却是不同了,魏刚这个意外因素导致了这一些列的变化出现了原来不可能出现的分支,而且这个分支正在逐渐强壮,逐渐变成了主枝了。
当时在朝廷内阁跟泰和钱庄借钱的时候,郑国泰就派人跟着和内阁首辅沈一贯谈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科举的变动。
这件事说起来那可是要触及这些士大夫们的底线的,可是沈一贯最后竟然答应了。原因自然是那郑国舅提的要求不过分,且人家麾下那钱庄也是借了银钱给他们的,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其中包括那铸币、修路,要说起来,朝廷也没有损失什么,他们这些士大夫也没有损失什么,而且那郑国舅还是和他们想的一样,把先帝那矿监税监的法子给废了。
至于这郑国舅提出的要求,说来也是简单,那便是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多加了几个考试的内容。沈一贯对这些内容是不屑一顾的,因为这些内容包括了什么格致之学、历史地理,甚至连工匠们要学的算术、测量什么的,都是加到里边了。这新增的内容和过去旧有的并不冲突,也就是说,你考四书五经能取上,考这新增的不行,那也没事,照样算是录取。不过你要是考那四书五经不行,考这些新增的东西在行,朝廷这边也会录上一些人。这两厢互不妨碍,不过录取上后,到底有没有职位,那可就是两说了。需知道,万历朝的时候,万历皇帝可是挨着好几年都是没有让吏部那边进人了。虽说春天那会儿闹了民变,原来在职位上的人死了很多,但是之后却并没有补上多少。这新皇帝竟然和他老爹一般模样,并没有马上把空缺补齐。现下就算是内阁六部,也还缺了三个阁臣呢。当朝一品大员都是缺,朝廷也没说什么,下边缺的那些,自然是算不上什么事的。
沈一贯也并非没有头脑的人。他一开始听到这郑国舅派来的人这般说了之后,回去和王锡爵商议了一番,觉着这就是郑国舅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们却又想不通,培植自己的势力,奈何要增加这什么格物之学、天文地理的,这东西下边那些士子们可是不当回事的,便是考了,又有多少人能来报名呢,最后又能录取多少呢。便是录取了,朝中又有什么职位供这些人任职呢。他们想不明白,他们觉着这就是那郑国舅不明白的缘由了。既然这郑国舅不明白,那他们也不会去点破。在沈一贯看来,这郑国舅做买卖可能有一套,但是若是论到这在朝之上拉拢人,培植自己的派系,互相之间勾心斗角,这郑国舅怕是要差上一些。他也就是仗着自己是国舅罢了,且那小皇帝貌似现下还算听他的话。等到将来皇帝长大了,这朝中诸事,怕是这郑国舅就没什么能耐再如现下一般轻易改变了。好容易把这郑国舅的爪牙们打发走了,现下还不是激怒他的时候,要先耗着他,等到时日一到,这郑国舅自然是好解决的。当然,沈一贯虽然这般想,但是他觉着不到最后,还是不愿意和这郑国舅撕破脸皮的。毕竟,当年人家还是请他当了现下皇帝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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