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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寻芳谱(东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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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名字竟然出现在李白著名的《将进酒》中。

李白这时长叹一声,走进厅内坐下,杨云枫本还等着李白唱出下半首呢,不想李白却已经唱完了,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高声唱道:“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适之本正在回味李白的前半首,如今听杨云枫唱出这后半首,自己又喃喃地吟了一遍,立刻拍手笑道:“好,好,好,太白兄唱的好,杨老弟接的也好,这首劝酒歌,定然会流传千古,万世流芳啊!好一句天生我才必有,好一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好,好,好……”一连道了十几个好。

李白上次已经听闻杨云枫做了一首诗词,本就觉得杨云枫胸怀大才,不想今日杨云枫竟然和着自己的词,续作了这下半首,更是惊为天人,口中喃喃道:“……与尔同销万古愁……万古愁……小哥真乃当世绝才,某今日能与小哥一同唱出这首千古绝唱,实乃幸事,来,来来,但愿长醉不愿醒,今日我们三人便长醉于此,又何妨?”

杨云枫剽窃了本来就属于李白自己的后半首诗,竟然能得到两位当世绝才的夸赞,心中早已经是汗流不止了,脸上却苦笑摇头,道:“太白兄,李大人谬赞了,杨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第14章 谋以利害

杨云枫与李白,李适之因为一首劝酒歌心情大好,杨云枫心想,自己既然有缘来到这个千古盛世,能一次结识饮中八仙其中两位,也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什么烦恼,什么苦闷,什么穿越,什么附身,都暂且抛之脑后,此情此景,杨云枫已经完全融合其中了,试问中华五千年,又有哪一个朝代能与李隆基的开元盛世相提并论?多少文人墨客?多少剑侠豪杰?皆出现在这一朝,真可谓是群英荟萃,既来之则安之,权当是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旅游散心的机会罢了,即便这是一场梦境,哪怕即刻就会醒,此刻也需尽兴才是。

李白则也与杨云枫心境一般,什么为民请命?什么为君分忧?什么冲霄大志?此刻只有美酒当前,好友知己在侧,其他一概可以不论,加上杨云枫将他即兴创作的歌后面又添加一段,真可谓是千古绝唱,这些还是次要的,李白一生孤傲,朋友满天下,但知己却无几人,他从杨云枫的后半阙诗歌当中,看到了杨云枫的心境竟然与自己一般无二,如何能不开心?

李适之的心情本来就已经不错,抛却李适之的官职不论,其实他也是一个文人,亦有爱才惜才之心,如今又结识杨云枫这般有才之士,心下更是开心,接连饮了十数杯。

杨云枫看在眼里,连忙对李适之与李白道:“太白兄,李大人,深秋夜寒,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二位尚未尽兴,再请去渝风楼同饮如何?”

李白闻言立刻拍着桌子叫好,李适之此时与李白、杨云枫这两个文坛放荡之徒一起,心中豁然开朗,早已经忘却了官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阴霾乌云也渐渐散去,立刻附和着李白叫好,三人立刻结伴离开黄河岸边的凉亭,李适之似乎格外的喜欢这首《将进酒》,一路之上不断地唱着这首诗歌,唱上两三句,要叫上四五句好。

三人来到渝风楼,杨云枫刚进门,就让掌柜子准备酒菜,小二领着李白与李适之进了渝风楼,杨云枫却在这时看在渝风楼不远处正站着一人,看着这里,定睛看去,却是卫墨的丫鬟贝儿,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与李适之、李白打了一声招呼,让他们先饮酒,自己去去就来。

杨云枫走到贝儿身前,只见贝儿满脸的泪痕,眼眶晕红,显然刚刚哭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昔日蛮横无理的贝儿简直判若两人,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抓住贝儿的双肩,问道:“卫小姐呢?是不是出事了?”

贝儿本来一直晃神,被杨云枫这么一抓,才回过神来,一见是杨云枫,立刻又哭出声来了,泣声道:“杨公子,我家小姐她……她下午去牢中看过老爷之后,就一直恍惚,如今茶不思,饭不宁,我们在客栈又遇到几个衙役,他们……他们抢走了小姐与我身上的金银珠钗,说是卫家已经被查封了,这些东西一律要充公,我气不过就与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推到了,小姐上前与他们动手,将他们打伤,后来又来了一批官差,小姐不敌,就被他们抓走了……”

贝儿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杨云枫面前,道:“杨公子,贝儿以前不懂事,得罪了杨公子您,小姐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如今卫家遭此大祸,贝儿去求昔日与我们卫家有来往的老爷们,他们都避之不及,贝儿想去牢中看望小姐,衙役们又不让……贝儿现在当真是毫无办法了,贝儿只求小姐无事……贝儿本想去求钦差李大人,但是贝儿只是一贱婢,如此身份,又怕大人不肯相见……杨公子,你救救小姐吧,贝儿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杨云枫一边听贝儿说着,一边扶着贝儿起来,但是贝儿十分倔强,愣是跪在地上不起,最后给杨云枫磕头道:“杨公子,我家老爷虽然与你不是,但是毕竟没有如此害你,这些都是唐家父子做的,更何况即便是你状告我家老爷,我家小姐还是上堂为你作证,你就念在这份情谊上,救救我家小姐吧!”

杨云枫听贝儿如此一说,心中一动,连忙伸手扶住贝儿,道:“贝儿你先起来,我没说不帮,你现在栖身何处?”

贝儿听杨云枫说要帮卫墨,这才起身,刚起身听杨云枫问及住处,眼眶又是一红,杨云枫立刻会意,拉着贝儿道:“走,先去渝风楼找个住处,你家小姐的事,待我寻思一下……”

贝儿闻言连忙道:“贝儿住哪里都不打紧,但是小姐却身陷牢笼,小姐自幼就没受过这种苦,我真担心小姐在牢房里……”

杨云枫拍了拍贝儿的肩膀,安慰道:“贝儿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走……”

杨云枫领着贝儿进了渝风楼,李白与李适之正坐在一桌上饮酒,李白看到杨云枫立刻招手道:“云枫老弟,这里……”李白自从杨云枫续了他的一首诗歌后,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杨云枫转头冲着李白与李适之微微一笑,立刻叫来掌柜子,让掌柜子给贝儿开一个房间,开销费用算在他身上,这才低声问贝儿道:“你饿不饿?要不要过去与我们一起?”

贝儿转头看了一眼李白与李适之,连忙道:“杨公子,我家小姐她……”

杨云枫知道贝儿定然是以为自己在吃酒做乐,连忙低声对贝儿道:“你看到那边坐着的那人了么?他就是今日主审卫大人一案的李大人,我过去与他饮酒,找到适当的机会,定然会提及你家小姐的事,你放心!”

杨云枫说到这里,让小二领着贝儿进了房间,随即又让小二给贝儿的房间送去几个小菜,这才去了李适之与李白的桌前,笑道:“一点小事,让二位久等了!”

李白微微一笑,道:“无妨!”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问道:“云枫老弟,方才那丫头不是卫家小姐的婢女么?她如何来得这里了?她家小姐呢?”

杨云枫心中一动,坐下身子,一声长叹,道:“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李白端着酒杯,看着杨云枫,没有说话,一旁的李适之却奇道:“杨老弟为何发出如此感叹?”

杨云枫就是等李适之发问,立刻道:“李大人今日不是已经判卫小姐无罪了么,但是那些衙役们见卫家家破人亡,不但对卫小姐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还抢去了卫小姐与他婢女身上仅有的值钱物事,这也罢了,卫小姐找他们理论,且被他们一顿殴打,还抓进了大牢,这贝儿四处求人,那些昔日与卫大人称兄道弟的大老爷们,如今却独善其身,视而不见……”

李白闻言拍着桌子,怒声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若是被某遇见了,非好好教训……”他本欲说要好好教训那班衙役,但是想到在座的还有一个朝廷命官,这后半句之后不再说下去了,径自饮了一杯苦酒。

李适之听杨云枫说完,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杨云枫端起酒杯也自饮了一杯,眼睛却瞥着李适之,却听李适之这时才喃喃道:“那些官差做的也没有错,所谓抄家充公,即是所有金银、值钱的物事一律收缴,这卫小姐与这奴婢本也就是卫家的人,他们身上的东西也就是卫家的了……”

李白听在耳内,默不作声,只顾饮酒,随即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酒杯的半盏酒,霎时溅了出来,李适之抬头看向李白,李白这时站起身来,冷声道:“某就不信了,这律法之外就没人情可讲了么?适之兄你在西都长安的朝堂里呆的久了,也愈发的不近人情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劝李白道:“太白兄,你严重了,李大人若是无人情可讲,又岂会放了卫小姐呢?这已经是李大人法外开恩了!”说着站起身来,按着李白坐下。

李适之端着酒杯冲着李白笑道:“太白兄过于激动了,李某即可派人前去牢狱中放出卫家小姐既是!”说着连忙让小二去讲她的贴身侍卫叫来。

杨云枫见目的达到,心中也是一嘘,这一次还是真的要多谢李白,不想李白竟有如此侠义心怀,难怪能写出《侠客行》这样的诗句,不过杨云枫又想到卫小姐是出来了,但是他父亲卫弘三日后可就要人头落地了,这卫小姐岂不是也就成了孤儿了?而且这一切还是拜自己所赐,那么自己再救下卫弘,就当报答卫墨那日救自己的恩情吧。沉吟了一会,立刻对李适之道:“李大人,杨某不熟典法,但是也清楚,这个贪污渎职之罪可重可轻,重可满门抄斩,轻则抄家流放,不过这卫弘虽然犯法,但毕竟在蒲州未晾成大害,且多数也是他内弟唐傲及其子唐长峰所为,为何李大人非要判卫弘死罪呢?”

李适之闻言一愕,缓缓放下酒杯,看向杨云枫,反问道:“杨公子为何如此一问?莫不是因为对卫家小姐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大人,杨某岂敢有儿女私心?如此一问,可是为大人你着想啊!”

李适之闻言“哦”了一声,奇道:“为李某着想?愿闻其详!”

杨云枫故作高深的沉吟了一会后,这才对李适之道:“李大人,卫弘乃是李林甫的门生,但是你认为杀了一个卫弘,你就可以撼动李林甫了么?”

李适之闻言看着杨云枫,脸色丝毫没有表情,却听杨云枫继续道:“既然杀之无用,为何一定要杀?李大人,您是张九龄张宰辅的得意门生,自然是处处为张宰辅着想,但是也应该为自己想想,李林甫虽然只是知政事,但是也是深的皇上信任,如果光凭一个卫弘就可以扳倒李林甫的话,李林甫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而大人您,反而会因为卫弘一事,撕破了李林甫的脸皮,触怒了他,他只会更加小心,这还是往好了想了,如果李林甫阴险一点,城府一点的话,自然是会记恨大人你,难不保有朝一日会对你下手啊!虽然大人你是坦荡荡的君子,但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李适之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怦然一动,他为官这么多年,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这些话从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眼前的这个杨云枫就好像已经是官场老手一般。

杨云枫话还没有说话,只听他继续道:“张宰辅与李林甫目前是双方势均力敌,尚未到完全撕破脸皮的时候,所谓厚积薄发,李大人应该先搜集有利证据,光是一个卫弘是绝对不行的,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是这朝堂之上,皇上讲究的是权衡之术,不到万不得已,只会两败俱伤。以战争为例,一般势均力敌的两国都不会轻易发动战争,只有胜券在握的一方才能发起致命一击啊!”

李白在一旁听的张口结舌,他不想自己结识不就的杨云枫竟然有如此见识,心中唏嘘不已,连忙也在李适之面前道:“适之兄,云枫老弟说的一点不错!”

李适之本就没有奢望用卫弘就能对付李林甫,那日不过是因为卫弘当众贿赂自己,他毕竟是个清流,自然不屑于此,而卫弘如此做,当然是对他的一种侮辱,盛怒之下,才作此判决。如今听杨云枫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没有一句可以反驳,他此刻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是否得罪李林甫,而是担忧眼前之人日后为李林甫所用,那将是张九龄与自己的灾难,眼前之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的话,那么只能除之了?

杨云枫见李适之表情便知道他已经心动,干脆再添加一把火,立刻又道:“我观卫弘此人虽然贪污渎职,但是本性胆小怕事,大人您想,他是李林甫的门生,每年孝敬李林甫的银子定然少不了,如果大人您恩威并施,定能将其纳为己用,日后在扳倒李林甫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出面指证李林甫呢,大人你免他一死,也许换来的就是他的以死相效啊!”

李适之如今对杨云枫只有两个字——折服,其实杨云枫说的话,道理都是很浅显的,但是毕竟杨云枫如今附身的这个杨钊今年也不过十八九岁,如今的城府心机,与如此的年纪实在不符,这实在是让李适之不得不对其动心,更推动了李适之的爱才之心,李适之立刻对杨云枫道:“杨老弟,你小小年纪能有此超远的见识,实在不易,李某不禁又要问杨老弟你明年春试一事了,只要你能参加,无论名次如何,李某都能像张宰辅推荐你去长安任职,你意下如何?”

杨云枫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这么一旦大论,李适之肯定会旧事重提,只好对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抬爱,不过杨某的确没有入仕之心,李大人的心意,杨某万分感谢,还请大人莫要为难杨某才是!”

李适之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杨云枫拒绝了,虽然他已经料到杨云枫不会轻易答应,但是听杨云枫再一次拒绝,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微叹一声,道:“既然杨老弟心意已决,李某自然不能加强,人各有志,那么杨老弟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莫非还是在蒲州经营菜市口不成?”

杨云枫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菜市口杨某本就无心打理,自此一事后,更是心灰意冷了,不过杨某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李大人是否愿意听?”

李适之闻言立刻道:“愿闻其详!”

杨云枫道:“如今菜市口在杨某手中已经初具规模,但是这商场利益纠纷不止,难免其他人见有利可图,自己再搞出一个菜市口来,两个菜市口互相砸价,如此恶性相争,对百姓不利,杨某建议官府将菜市口收为官有……”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李适之立刻就问道:“莫非杨老弟是想要当官的去卖菜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摇头道:“李大人误会了,杨某的意思是,官府收了菜市口的地段与铺面为官有产物,然后开始承包给个人,官府只管收取租金与税收,商贾又有利可图,物价再控制得当的话,这便是一举数得的好事了!”

李适之闻言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对着杨云枫道:“杨老弟,李某对你真是佩服之极,你如此头脑,若是只为商贾,实在可惜啊……”

杨云枫深怕李适之再次提及入仕之事,连忙举杯笑道:“李大人谬赞了,干杯干杯!”

李适之立刻饮尽酒水,哈哈一笑,道:“杨老弟,你日后若是有机会来西都长安,必须来找李某,李某要与你促膝长谈!”

杨云枫连道一定,与李白、李适之一起碰杯后,这才问李适之道:“那么卫弘与卫小姐之事?”

李适之微微一笑,只道:“李某心中有数,杨老弟尽管放心!”

正在这时,渝风楼外来了几个官差,其中一人立刻走进渝风楼,至杨云枫三人的桌前,拱手道:“李大人有何吩咐?”

李适之立刻道:“你带人去蒲州牢营将卫墨带出来!”

第15章 前往东都

半个时辰后,李适之的随从带着卫墨来到了渝风楼,杨云枫起身看去,只见卫墨双眼无神,一脸的污渍,衣衫褴褛,哪里还像是昔日呼风唤雨的卫家大小姐,更像是一个乞丐。

随从将卫墨带到杨云枫等三人的桌前,这才退下,杨云枫立刻起身,对卫墨道:“卫小姐,你受苦了……”

杨云枫话没说完,只见卫墨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杨云枫的脸上,冷冷地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杨云枫摸着自己的嘴巴,心中一火,本来还想骂她两句,自己好心救她出来,却这般对自己,但是再看卫墨,双眼含泪无助的表情,杨云枫的心顿时又软了下来。

却在这时,传来贝儿的声音道:“小姐,你出来了?真的是你么?”不时便见贝儿跑到卫墨身前,两个女子泪眼相视,相拥而泣。

杨云枫心中一叹,叫来小二道:“给卫小姐准备一件上房!”说着掏出银两递给小二,道:“给卫小姐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去!”

岂知卫墨这时一把抓过小二手中的银子,扔到杨云枫的身上道:“要你假好心,我卫墨即便是流落街头,饿死荒野,也绝对不受你杨钊半点恩惠!”

杨云枫闻言一愕,随即苦苦一笑,没有说话,倒是贝儿拉着卫墨,低声道:“小姐,你不要这样,其实……其实你这次能出狱,都是杨公子帮的忙……”

卫墨闻言等着贝儿,怒声道:“谁让你来找杨钊的?你……”说着只觉脑袋一晕,顿时双目一闭,仰身便倒。

杨云枫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卫墨,连忙将卫墨懒腰抱起,送进了贝儿的房间,这才对贝儿道:“你好生看着你家小姐,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她既然不愿接受杨某的帮助,你也就别再说了!”说着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贝儿,低声道:“这些银子你留下,以后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杨云枫说着走出了房间,到门口之时,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卫墨,心中一叹,随即对贝儿道:“待你家小姐醒来,你告诉他,你家老爷应该不会被砍头了!”

贝儿一听此言,立刻跑到门口跪倒在杨云枫的面前,道:“杨公子,贝儿是个下人,但是也懂得知恩图报,你对卫家的大恩,贝儿此生都不会忘记,相信小姐醒来,也绝对不会再如此对公子了!”

杨云枫连忙扶起贝儿,这才对贝儿道:“你只需告诉你家小姐,卫老爷没事了就可,不用告诉他是我帮的忙,况且我过几日就会离开蒲州了,日后也许不会再见了,你多保重……”说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卫墨,在心中说了一声保重后,这才离去。

李适之与李白仍坐在酒桌上,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此刻见杨云枫催头丧气的回来,都不禁摇了摇头。

杨云枫坐下后,一连饮了十数杯酒,这才长叹一声,李白把玩着酒杯,看着杨云枫,这时道:“云枫老弟,不想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只是你对这卫家小姐仁至义尽,但是卫家小姐未必对你有意啊!”

杨云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对卫墨,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在后世伤害了小丽,已经无法挽回了,此刻伤害卫墨,才会如此上心么?

杨云枫苦笑摇头道:“太白兄见笑了,我对卫小姐只有愧疚之心罢了……”心中却在问自己,真的只是如此么?没有答案。

这一夜,杨云枫、李白、李适之三人只顾饮酒,李适之最先醉倒,李白也开始脸色泛红,而杨云枫在后世一直是喝惯了高度酒,这种唐朝的类似米酒的低度酒,本来对他应该根本没有什么酒精作用的,但是今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三日后,李适之重新改判卫弘流放崖州戍边,杨云枫只是远远地看着卫墨与贝儿去送卫弘,父女俩包头痛哭,贝儿在一旁暗泣。

押送卫弘去崖州的正是陈文与嵇昆二人,在此之前,杨云枫已经给了他俩一些银两,千叮万嘱,吩咐陈文与嵇昆二人,确保卫弘的一路安全。

杨云枫在李适之还没有将菜市口公有前,事先联系了下家,以一千两百两银子转让了出去,随即让罗冬林收拾好行囊,准备动身去东都洛阳。

李白知道杨云枫要去洛阳,决意相伴而行,杨云枫自然是求之不得,而李适之作为钦差,还有公务在身,他这次的主要目的地是北都晋阳,虽然不舍李白与杨云枫,但也不得不告辞。

杨云枫与李白一起去送李适之,李适之再三叮嘱杨云枫与李白,若得闲时定要去长安找他,杨云枫与李白自然应允。

送走了李适之,杨云枫与李白也即刻动身前去洛阳,临行时,杨云枫在渝风楼听小二说,卫小姐与贝儿也已经退房离去了,但是却没有说去哪了。

杨云枫心中一叹,蒲州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卫墨?心中竟有一种失落。

李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如何劝杨云枫,只好与罗冬林先去顾好了马车,随即叫上杨云枫上车,出了蒲州城。

李白坐在车头,把玩着手中的短剑,看着四处的风景,满脸的笑意,对着车内的杨云枫道:“云枫老弟,只听闻你要去洛阳,莫非你洛阳有亲戚?”

杨云枫还没说话,坐在李白一旁负责赶车的罗冬林,笑道:“李先生恐怕不知,钊哥在洛阳的确有亲戚……哎呀……”话没说完,只觉脑袋一痛。

杨云枫扬了扬手,坐到李白与罗冬林的中间,道:“我去洛阳,只是想去见识一番,并不是去投靠什么亲戚,况且也只是远亲而已……”说着这里,又暗自沉吟起来了,本来一心要去洛阳找杨玉环,但是此时自己的身家还是无法与杨玄圭相比,只怕这杨玄圭也还是不会轻易将杨玉环下嫁自己,看来去了洛阳,还是先谋一个出路,积攒一下资金才行啊!

李白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还道他是想起了卫墨了,连忙劝慰道:“云枫老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与卫小姐若是有缘,即便是在洛阳,也能相见,无需感叹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杨云枫苦苦一笑,对李白道:“太白兄,看来小弟此刻说我没在想那卫家小姐,你也不会信了!”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听罗冬林用马鞭指着前方,叫道:“钊哥,你看,那不是卫家小姐么?”

杨云枫与李白都是一愕,抬首望去,只见前方小路旁正坐着两个女子,却不是卫墨与贝儿是谁?

贝儿听到马蹄声,抬头看来,立刻向着这边招手,待看见是杨云枫后,立刻又放下了手,坐到路旁。

待罗冬林赶着马车到了卫墨与贝儿身边时,立刻累进缰绳,李白率先跳下马车,走到贝儿与卫墨身前,奇道:“两位这时要去何处?”

卫墨抬头看是李白,转头看到杨云枫,立刻转头问贝儿道:“贝儿,又是你干的好事,谁让你告诉他我们要去洛阳的?”

贝儿一脸无辜地道:“小姐,我真没有!”

杨云枫听卫墨说要去洛阳,暗道一声还真是有缘啊,随即也跳下马车,走到卫墨与贝儿身前,道:“卫小姐也是要去洛阳么,还真是巧了,杨某与太白兄也是要去洛阳!”说着指向身后的马车,道:“我们的马车还算宽敞,这去洛阳千里之遥,卫小姐如不嫌弃,不妨同车而行如何?”

卫墨这时站起身来,瞪着杨云枫,道:“多谢杨公子你好意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苦千里迢迢去洛阳投靠亲戚?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若是真好心的话,就请你以后看到我绕到而行……”说着提着包袱转身便走。

贝儿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冲着杨云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卫墨而去。

罗冬林坐在马车上,冷声道:“这卫家小姐也忒不识好歹了,她还当自个儿时以前的千金小姐呢?”

李白看着卫墨与贝儿,转头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这一路去洛阳,路程远倒也罢了,某只担心若是她们两个弱质女流遇到什么歹人……”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暗道,谁说不是呢?想着还是坐上了马车,对李白大声道:“太白兄啊,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也无需徒增烦恼了!”

李白见状立刻会意,也跳上马车,随即让罗冬林扬鞭启程,却又不加快速度,只是跟在卫墨与贝儿的身后,李白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听说这一路之上有不少土匪强盗,专门抢劫路过的行人,遇到漂亮的顺便就抢了压寨夫人了!”

杨云枫长叹一声,对李白道:“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多少黄花闺女惨遭蹂躏,花样年华就此在土匪窝里度过了,真是可怜哦!”

罗冬林闻言奇道:“是么,我怎么没听……哎呀……”还没说完,又被杨云枫对着脑袋打了一记,连忙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委屈。

贝儿听杨云枫与李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中着实还怕,连忙紧紧地跟上卫墨,拉着卫墨的衣角,卫墨见状,连忙转身对贝儿道:“贝儿,你莫听他们胡言,他们只是想吓唬咱们,更何况本小姐还会武艺呢!”说着将腰间的一把短剑拔出,又放了进去。

杨云枫见状,连忙又对李白叹道:“这个世上自私的人真是多啊,自己有武艺不害怕,就以为别人也不害怕,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啊,到时候土匪一拥而上,有些人自顾不暇,又如何分身去救人呢?”

贝儿听杨云枫如此一说,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紧地跟在卫墨身后,低声道:“小姐,我看我们……”

卫墨又拔出手中的短剑,对贝儿道:“莫非你不相信我的剑术?”

杨云枫立刻又对李白道:“对了,太白兄,你听说没有,前几日有些人不自量力,与官差作对,区区几个官差都能将她摆平了,还在这自吹自擂……”

卫墨一直听着杨云枫在对自己冷嘲热讽,只是不想搭理他,如今杨云枫是依然不依不饶,心中一火,立刻停下转头,短剑指向杨云枫,怒道:“杨钊,你说够了没有?”

李白这时跳下马车,走向卫墨,拱手道:“卫小姐,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况且这个马车又不是他的,是某买的,某邀请卫小姐你上车同行如何?”

贝儿闻言立刻扯了扯卫墨的衣角,卫墨本也不是不怕,听杨云枫如此说,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毕竟不像与他同车受他恩惠,如今听李白这般一说,只好对杨云枫道:“我是给李先生面子,这马车是他的,我卫墨决计不会受你恩惠!”

贝儿听卫墨如此说,如释重负,连忙将包裹都放到了马车上,杨云枫苦笑不语。

卫墨与贝儿上车后,坐在车厢,杨云枫与李白、罗冬林三人则是坐在前座,李白与杨云枫谈笑风生,好不开心,卫墨看在眼里,恨不得上前将杨云枫踢下马车。

行至傍晚,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雪,罗冬林仰头道:“今年的冬天来的还真是早啊!”

杨云枫与李白裹着衣服,坐在前座,依然是说笑不止,但是话语中已经略带颤音了。

贝儿看在眼里,连忙低声对卫墨道:“小姐,外面下雪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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