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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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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
“君侯妙赞,纵是如此,徐将军所为,亦不负‘良将’之名。”杨洪笑着回道,他当然知道伏泉说得是什么,还不是他在伏泉决定招安甘宁后,并没有表露不满,反而是极力促成此事吗?
“‘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贾生所言,果然有理,季休真有贾生之风也。”
杨洪听到伏泉所言,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得意,笑着谢道:“君侯过誉,洪岂可比贾生?‘上设廉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此为洪之本职,若以一人之怨而废君事,则非人臣所为,洪岂能为之?”
贾生,就是前汉文帝时名臣贾谊,世称贾生,其年少能文,是名副其实的大文豪和忠直名臣,为人敬仰。
文人名士多数都有一个他们共同的爽点之处,就是名声,不然他们直接在家里读读书,写写诗赋就好,还需要出来混名声吗?那种隐姓埋名,不在乎名声利益的文人始终是少之又少,多数都是愛名声爱利益的人。
现在伏泉用前汉的名臣贾谊来比拟杨洪自然牢到了他的痒处,谁不想名传千古、流芳百世?而且对于杨洪这类希望出仕州郡,造福一方的地方名士来说,如果连容纳人才的气度都没有,那他们也注定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
做官,最主要的也就是名声和政绩,不然光有政绩而没有名声,那只会被人成为能吏而已。当初甘宁派人行刺于他,杨洪虽然心中也有怨气,不过既然已为人臣,自当分忧君事,在伏泉决定招安甘宁之后,他便放弃再与甘宁结怨的打算,所以才会有伏泉刚才称赞杨洪有贾谊“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之风的赞语。
当年贾谊在《治安策》里所谈及的君臣相处之道,早已在两汉之间深入人心,可谓是影响深远。他在《治安策》里所言,“遇之有礼,故群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节行。上设廉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便是深刻明确了君主与臣子之间的关系,当然他也是一生都在以此为准则鞭策自己。
这句话话的意思是说,君主对群臣以礼相待,群臣就会自我激动,君主以廉耻约束臣子,人们就会重视气节品行。如果君主以廉耻、礼义对待臣子,而臣子却不用气节品行报答君主,那么他就不像个人了。这种习俗蔚成风气,那么做臣子的就会只为君主而不顾自己,只为国家而不顾家庭,只考虑大家的利益而不顾个人私利,见到有利益而不轻易沾取,见到危险也不轻易回避,全都按礼义的要求办事。
后来贾谊这是一直以自己所言鞭策自己,即使他因为谗言被汉文帝贬谪,也从无怨言,甚至一直想回汉文帝身边效力。究其原因,便是汉文帝对臣子以礼相待,并且以廉耻约束臣子,而臣子当然要以忠心和气节品行来回报地位,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才使得两汉名臣繁多。
到了东汉,光武中兴又大肆提倡“忠孝气节”,对于名臣的要求也就更高了,除了对自身忠心和气节品行来约束意外,对于臣子而言,其在朝野民间的名声也是十分重要的。不然的话,历史上像段颎、阳球等为大汉尽忠职守的臣子,你能说他们没有名臣的品行吗?不是因为他们是阉宦门生,在朝野和民间没有好名声的话,早也就是大汉的“名臣”了。
杨洪被董扶说动,可不是仅仅来做一个能吏的,否则,他要做能吏,以他在家乡犍为武阳县的名声,郡县还能不征辟他为吏?他之所以要来巴郡投靠辅佐伏泉,还不是看中的是伏泉以后的前途,跟了伏泉,以他和伏泉之间的主臣关系,还怕日后没有高官以待,美名相加吗?
因此,如今为人臣的杨洪当然不会因小失大,就因为甘宁当初各为其主的派人刺杀自己,就要和他决裂,这太不明智了。对于杨洪来说,他要成名,要的不是一郡一县的名声,而是天下的名声,而要如此,就不能因为这小小的私事,而废了主君的私事。
否则,杨洪真要这么做的话,下场也只有一个,到时候也只会落一个不忠主君的名声而已,因为他的所为太与“名臣”、“名士”相差甚远。
想想看,历史上,汉末的朱儁、公孙瓒等人何以成名?靠的就是对郡守无比忠心,危急时刻不离不弃,最终得到天下的赞许,从而走上了“名臣”之路,官运亨通。当然,公孙瓒若非一场黄巾暴乱,引起汉末乱世,最终滋养心中的野心,不然的话,说不得也会如曹操想成为“征西将军”一样,成为一个在幽州征伐异族的“白马刺史”也说不定。
归根到底,汉代承前秦遗风,自东汉以后,州郡权利加大,像太守、州牧,组建幕府,自成一国,几如古之诸侯。而州郡官吏动辄自称本国、本朝,视太守、州牧为国君,再加上两汉奉行的“忠义气节”,除非主君并非人君,亏待与臣子,否则臣子如果背叛离去,那就是不忠不孝,为人唾骂。
而如果这样,名声有损,那对这臣子的日后仕途也是有害,毕竟,在重出身名声的东汉,你没有好的出身,再没有好的名声,谁还敢收你为心腹?而真实历史上,这些名声有亏的人,多数在曹操发布《招贤令》之后,才真正的站住了历史的舞台。
夏日的微风浅浅的刮过伏泉的脸庞,不再夸赞杨洪,毕竟以杨洪的觉悟,即使伏泉夸出天,估计也不会有太多自得。随后伏泉转头看向刚刚介绍完自己,一直被众人冷落的秦川,虽然他对秦川不熟悉,但直觉告诉他,这人对自己有大用,毕竟那贼首黄穰据说也是没落士人,士人与士人之间,肯定会极力重用,这不是黄穰的兴趣,而是叛军能否起义成功的关键。
自古百姓起义,如果从高层到基层都是泥腿子的话,基本很难长久,即使他们初期得势,但最终也不会长久,原因就是没有一定知识的他们,根本只会破坏,却不会治理,对军队也没有有效的办法约束,自然不能让军队彻底改变,最终也长久不了。
但是如果起义的高层有不少知识分子的话,那这支起义军即使最初成不了气候,但在“广积粮,缓称王”的积蓄实力,改革内政、军队之下,那么他们起义长久甚至成功的机会就很大的。
因此,伏泉在知道秦川也是知识分子之后,直觉上便肯定这秦川对自己有用,不过还需要验证,只听他继续问道:“尔于黄贼麾下,身居何职?今日投诚,可有诚意乎?”
那边一直在等待的秦川闻言一愣,随后面上一喜,因为他听出了伏泉话外的意思,这是在试探他这个投诚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筹码值得伏泉来接纳。
只是,很显然,对于这一心来伏泉这投诚,寻找更大发展机会的秦川来说,他早就准备好了投名状,怎么可能没有好的筹码呢?
“回禀伏巴郡,川于叛军并无要职。”
随着秦川说完,在场众人心中渐渐生出轻视之感,就连徐晃都有一种忍不住动刀砍了这骗子的冲动,他本以为这秦川这么有底气来见伏泉,一定是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要给伏泉,现在这秦川说他在叛军什么职位都没有,那么怎么可能还能有好东西给伏泉,这么傻了吧唧的就想来投诚?真是可笑。
看着众人反应,秦川当然也猜出他们的意思,因为这正是他要的效果,没这效果,又怎么能在他怀里那东西献出后,引得在场众人震惊,让这面前的伏泉更加重视自己呢?
未几,在感觉差不多后,秦川对着众人轻视的眼色正声说道:“川有一物,且与诸公察验。”说完,秦川便从身上取出一张看着染了不少黑灰的绢布,看着黑乎乎的,使人凭白生出一种厌恶之情。
不过,当秦川将那黑乎乎的绢布打开,放到众人面前时,在场众人便呆住了,只见那燃着黑灰的绢布上,有无数线条图形,像是山川河流一样,在左拐右拐的来回画着,旁边还有这种数字的标注。
在场中人现在也算是久经战阵了,这图纸画的虽然差,而且沾了黑灰更加难以细看,但大体还是能凭着感觉猜出这是一张地图。而这前来投诚的秦川居然献出一张地图给他们,众人细细思索心里便有了一丝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猜测,莫非这是叛军的兵力驻扎图?
“尔……文罕,此乃何物?”伏泉不可抑制的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虽然猜是猜到了,但是在没有得到确定答案前,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可置信,恍如天下掉下一块大馅饼一样。
当然,本来伏泉准备摆架子用“尔”来称呼秦川的,不过话音出口,他便改了口。毕竟如果这真是自己心中猜测的地图,伏泉在这样称呼无疑对这秦川无礼了,对于作为时刻标榜礼贤下士的伏泉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要是因此恶了秦川,让他毁了地图,那可就糟了。
可是,很明显,对于一心来投诚,博一个更大前程的秦川来说,自然不会做那蠢事。相反,在听到伏泉改口称呼自己的字后,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因为他明白,自己是彻底进入伏泉的法眼了,成败就差最后一步了。
此刻,天地似乎唯有空中展翅飞舞的乌鸦的“嘎、嘎”叫声,只听得秦川大声说道:“回禀君侯,此乃叛贼黄穰之大军,兵力驻防分布图也。”
空气为之一顿,即使在场众人都猜到了,但是在秦川说出来后,还是有一些不确信,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得到了?
伏泉也是怀疑,不过此时不是详查消息真伪之时,他现在要做的是要做一个喜得良才的君主演员而已。只看得伏泉突然起身,快步跑到秦川面前,抓着秦川还拿着地图的手,也不管有没有坏了那地图,大喜喊道:“善!善!文罕大贤也,孤得之真喜不自胜!”
第三百五十章 必可一战而定贼军
纵观古今,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战争,行军打仗的话,情报都是最重要的,一旦一方的兵力部署全部被另一方侦知,那对于战争的另一方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灭顶之灾。
现在这秦川将黄穰叛军的兵力分布驻防图给自己带来,那对伏泉来说可真是一件神器了,毕竟无论伏泉是继续进军还是撤退休整,靠着这张兵力部署图,有了叛军的驻扎分布情报,就能合理的应对了。
众人在秦川话语里知道这地图来历后,也都是脸色一喜,不过伏泉也未大意,还是让身边几人来回传阅,谁知道这地图的真伪如何?毕竟,无缘无故的有人前来投诚,即使自己刚才装得多么欢喜,还是得让自己的心腹阅览后,大家都无异议才能消除疑虑。当然,要完全信任秦川,也得在以后确认这地图是真的,并非虚假才能彻底相信他。
之后伏泉又细细问了秦川叛军各部的其他情报,让他一五一十不得有丝毫保留的说出来,这秦川十分识趣,就和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这下子也让伏泉对于叛军的动向有了具体的认知。
此刻贼首黄穰正率领手下约十二万余人马,分兵数处屯扎在庐江郡郡治舒县周围。其每部多有一、两万人,少则三、四千人,以围三缺一之势,猛攻舒县,誓要拿下这久攻不下的县城,不过在新任庐江太守陆康率城内兵卒百姓誓死坚守下,倒是一直未让叛军攻破城池。
问明原因,伏泉便让徐晃带秦川下去休息,好生招待,其实伏泉的意思也是名为优待,实则监视而已,毕竟伏泉此刻也不能确认秦川是否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投降的。而让徐晃作为监视人,也是为了敲山震虎一下,以徐晃和秦川之间的梁子,即使他不会故意刁难秦川,但肯定也会时刻注意这个主动投诚之人时刻警惕的,如果这秦川真的意图不轨,徐晃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并作出应对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现在还是在战场,若是一个不慎,伏泉可能连逃命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二位可觉此图有异?”徐晃、秦川走后,那边于忠随后也带人离开,伏泉身边只剩下王谋、杨洪二人,待确认身边无人窥视,伏泉才望向二人,出声问道。
主簿王谋率先行礼出声回道:“回禀君侯,下官观此图乃秦文罕此人手绘,纸上诸般污秽应是不断匿藏所致,想来其人作此图,一直瞒于叛贼,当不得假。”
“下官所见略同。”王谋说完后,那边杨洪也是行礼道,他和王谋一样,都认为这图纸是真的。
“嗯!”伏泉点头,这二人与他心里所想差不多,他心里也倾向于图纸是真的,随后伏泉伸手指着一处地方,正声说道:“贼人兵势不小,战力当与今番伏击之马胡兵马相当,吾军兵弱,此番若强攻,恐难以保全。吾欲出兵,沿小路,过山道,奇袭此处,以火烧之,二位以为如何?”
话语说完,王谋和杨洪随即望向伏泉所指之处,纷纷眼中一亮,齐齐行礼赞道:“君侯之计,必可一战而定贼军。”
图纸上,伏泉所指之处乃是叛军主帅黄穰所扎营地,南方三十余处的一处山地,而在这山地旁边,灰污明显的图纸上依然可以看到明显的字迹,上面赫然写着“屯粮地”的字迹。
没错,这山地正是此刻集结在庐江郡郡治舒县周边的十二余万叛军,所囤积粮草的地方,一旦这里被汉军攻破摧毁,即使黄穰手下再多来几倍兵力,其军队的下场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见两人都赞同自己所想,伏泉便与二人继续讨论如何实行,毕竟现在他麾下的大军此刻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反击,手中能战之兵也不多,还有那么多俘虏在手上,种种军务使得他们必须讨论出圆满的方案,才能去进行伏泉下一步那冒险却又合理的收获极其丰厚的计划。
大别山谷外,艳阳高照,那八百余被汉军俘虏的叛军兵卒,此刻都被解除身上甲胄兵刃,多数赤条条,光着上身被驱赶到大别山外一处空旷树林旁。
微风吹来,拂过身子,虽然天气依然是热的,按理他们依然应该感到热才对,可是此刻在众人的心中,却是寒冷之极。不少人因为这阵微风的缘故,身上冷的浑身直打哆嗦,毕竟此刻他们都已经知道俘虏他们汉军的主帅可是屠俘的“戾龙”,这时候将他们聚集,很难猜测那位主帅的真实心意。
“嗒!嗒!嗒……”
一名年轻而英俊的将军策马在众多将领兵卒的拥簇下缓缓而来,眼神凛冽,那些叛军又黑又脏的脸上写满惊恐,多数人心中不住颤抖,就是他吗?那个屠俘的“戾龙”?他现在要干什么?难道又要屠俘?为什么?我们都投降了,他还要屠杀我们?
伏泉坐在马上腰杆笔挺如矟,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些叛军,此刻在场的都是身体能动,能够拿得起兵器战斗的叛军降卒。至于那些不能战斗伤重的,即使经历过大战还活着,也都被汉军补上了一刀,毕竟即使汉军可以留下俘虏,但也不会留事情都不能做的累赘。
见马上多数叛军兵卒惶恐模样,伏泉心中冷笑,缓缓开口道:“孤乃巴郡太守伏流川,尔等应知孤名。”
治瘟郎……
戾龙……
叛军虽然知道伏泉名字,但还是在他说话后出现一阵骚动,此刻他们之中多数人心里面不住想着伏泉的称呼,越想他们心里就越是恐惧。
毕竟相比前一个因为治理瘟疫,听着有些善意的“治瘟郎”的称呼,这后一个因屠俘而传遍天下的“戾龙”的称呼,却是十分让他们惶恐不安。
说到底他们也和当初被伏泉屠杀的鲜卑人一样,也都是汉军的俘虏,而看伏泉现在的架势,在这空旷的山林,颇有一种将他们如同当年他屠杀鲜卑人俘虏一样屠杀的趋势。
第三百五十一章 吏不必可畏
空气里在伏泉报出身份之后,多了几分静谧,空旷的树林外似乎久久无声,如果有人耳朵灵敏,说不得此刻能听到无数人心跳加速的恐惧之声。
“尔等身为汉民,无论汉蛮,皆世受大汉国恩,却从贼首黄穰起兵叛汉,今又伏杀大汉天兵,致孤麾下损兵无数,孤虽免尔等死罪,然不杀不足以平孤麾下兵愤……”
见面前多数叛军苍白脸色,伏泉停顿之后,又正声喊道,这一次威胁震慑之意明显,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出要杀他们的意思。当然,作为始作俑者,伏泉却是假惺惺的把要杀他们的理由推到自己麾下兵卒身上,毕竟除非他们能按照自己心意,不然的话,自己现在身边可不能多一个累赘。
果然,随着伏泉这一阵诈呼,面前的叛军豁然色变,脸色惨白,他们没想到伏泉竟然真的又要杀他们。他们眼中充满绝望之色,为什么自己明知道这“戾龙”伏流川有屠俘的前科,还要投降呢?那伏流川还说什么他们世受国恩,要是大汉真的关心他们这些黎民百姓疾苦的话,又何至于让那样贪官污吏祸害我们呢?早知道当时就该拼死一搏,临死也要拉这些该死的汉军一起去死。
叛军心中无比悲怆,纷纷后悔自己当时投降的举动,真不该怕死逃脱战场,真不该听那些汉军说“降者免死”就丢掉兵器,如果早知如此,他们肯定会拼死一搏的。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未来如此,或许还是会这么做吧,毕竟在战场上,人在未知的生与死面前,总会选择最近的生路而已,即使知道这条生路可能有阴谋,但是内心的忐忑和恐惧还是促使他们选择这条路。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伏泉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八百余汉军,仿佛看待死人一样看着他们,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高高抬起……
身后的汉军见伏泉动作,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张弓上弩,对准叛军,只待面前骑马的主将一声号令,他们就会放出手中的箭矢,收割这些注定已经反抗都没用的叛军的生命。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汉军如同静止的雕像一样,唯有面前的叛军,多数人面色绝望,呐喊着不公。
“狗贼,汉室无道,吾等起义有何错?”
“吾本乡野小民,家中田地为豪族侵占,难以苟活才从贼,若能活命,岂会叛汉?”
“暴汉任用狗官,吾等不起义,如何能活?”
……
那些知道自己此刻已然没有活路的叛军,此刻已然放松到了极点,临死之前,不断发出愤怒的怒吼,他们伸手指着官军痛骂,发泄着他们身为小民在被欺压之后无奈的怒吼。
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停下,正当伏泉显得不耐烦准备进行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时,突然有一人唱起了歌谣。那人声音虽然很差劲,但不妨碍这歌谣的内容,而随着那人唱起,其他的叛军也是跟着唱起,整个树林旁顷刻间只剩下了男人们临死前绝望的歌声。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奈何望欲平。”李二狗扯着嗓子大唱道,此刻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当初参加黄穰义军时的勇猛一样,在战场与那可恨的汉军拼死,反而在有了活路希望后,选择懦弱的投降。
现在的话,即使他投降又能如何?不还是要被那杀人狂魔‘戾龙’伏流川杀了?而且纵然他真的得以苟活,从此得生又能如何?他现在至亲尽丧,即使得胜估计也要像以前那般,战战兢兢,养家糊口,忍受官吏豪族百般剥削欺压,直至再次无计可施、无路可退……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
“头如鸡……割复鸣……”
“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
如今再次遭受汉朝官军屠杀,他们悔不当初,渐渐地,他们也许喊累了,都悲愤的闭上眼睛,或许他们也想通了,与其活着受尽官府的苦累折磨而死,不如就死在这里。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奈何望欲平。”伏泉在心中默默念道,这是一首时下民间流传甚广的歌谣,从歌谣里就能看出被贪官污吏剥削的民众对于“吏”的压迫勇敢抗争的坚韧意志。
这首歌伏泉以前听过,虽然不乏感慨,但哪里有现在这些明知将死,却依旧从容悲歌的八百余叛军齐声大唱来的震撼。那场景就像是历史上抗日战争时,多少民族先烈在敌寇的刀枪下,悲歌从容赴死的感觉,想想都心痛,大汉的百姓要遇到多大的苦楚才会作出这样的歌谣?
该死的贪官污吏,无论古今,从来都只有官逼民反而已,可没有百姓主动造反。之后百姓造反成功,最终的后果只是原本的王朝被冠以昏庸无能,到头来王朝君主为之受罪,而本来一直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换了一个主君,依旧还是在贪污受贿而已。
坦白来说,这一刻在看到这些原本只是百姓的叛军如此模样,伏泉心中有了一丝放过他们的意思,只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还是忍住了,对面的叛军通不过自己的考验,只能是死。
“出来!”
话音落下,便见刚刚大喝的伏泉伸出手指,直指着刚才第一个唱歌的李狗子,他要用这第一个唱歌的人开刀。
李狗子脸色不自然的白了起来,不过想到自己和汉朝的仇恨,还是昂首走了过来,目光里仇恨之意明显。
“汝姓甚名谁?”伏泉喝问道,眼神冰冷,此刻他也看出这是个汉蛮混血儿,怪不得身材如此壮实。
“狗官!某家李超是也。”李狗子啐了一口,还击道,他说到底家里原先也算是有几亩的殷实之家,自然是有本名的,这是他父亲当初请的一个游方道士起的名字。不过,他却因为身边玩伴都是小民之辈,乡里乡亲之间都是以小民问候,所以自然很少用大民,一直用李狗子称呼,现在伏泉问他,他当然不会再用小名,难道等着被笑话是吗?
“贼子安敢!”
身后的关羽见李狗子竟然敢辱骂伏泉,便直接上前,就欲拿刀砍了这叛贼。
“云长,住手!”伏泉大喝一声,制止了关云长,然后转头看着李超,冷冷问道:“尔深受国恩,如何不思报国,反从贼叛汉?”
“狗官!吾父母皆被尔等害死,不反了这暴汉,如何有活路……”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奈何望欲平。”
摘选自崔寔《政论》
第三百五十二章 尔等欺吾刀不利乎
风中带来一丝阴霾,李狗子的话犹如一颗石头激起湖面的朵朵浪花般,又一次将他身后的其他叛军点燃,他们纷纷在李狗子那没有活路的带动下,也跟着指责起来。
场面一下子极度混乱起来,看着对面那些群情激愤的叛军兵卒,伏泉感觉,如果不是自己后面有张弓上弩的汉军虎视着,说不得他们就要暴动了。
此刻,如果再不控制局势,场面必将混乱,而掀起这场争端的李狗子,却再也留不得,不杀其人不足以震慑其余叛军俘虏。留之也是无用,伏泉可不相信,父母都因大汉而亡的李狗子,自己留下他这条命,他能真心实意的感激自己、臣服大汉。
“啊!狗……官……”
随着李狗子的一声大喊,之后一丝热血从空中喷出,接着便见伏泉手中的长剑已经死死的插入李狗子的心口。而那李狗子怒目圆睁的看着伏泉,还想在骂些什么,可是断断续续了说了几个字就再也不行了,鲜血依旧流淌着,李狗子的眼睛却是未闭上一直盯着伏泉,可谓是真正的死不瞑目了。
“尔等欺吾刀不利乎?再有妄言者,如同此獠。”
猛的抽出李狗子胸前的长剑,伏泉擦也不擦上面的血迹,对准面前那些叛军冷冷大喝道,丝丝殷红的血迹点点滴落在地,带出了无边的危险。此刻的伏泉在那些叛军眼里,如同地狱里的魔鬼撒旦一般,想到这个屠俘狂魔的过去,就让那些叛军心中不自然生出惧意。
见叛军声势被压制,伏泉转头,随后又随意指了一人,喝道:“出来!”
接着待那人战战兢兢出来之后,伏泉直接问道:“汝可愿随孤杀敌?”
“额、小、小人愿……啊……”那人听后,愣神一会儿,才明白伏泉意思,想了片刻,才慢慢回话。
不过,这已经迟了,在看出这人迟疑之后,并且他说话时候眼神明显闪烁不已,伏泉是一点也不留情,直接出剑刺死了他。对于伏泉来说,这种明显为形势所逼,言语不真的人,留之也无用,他接下来需要的是真心要为他拼命的兵卒,而不是怕死之后,再见到叛军,会倒戈拖累自己的叛徒累赘。
“出来!”伏泉再指一人,令其出列,继续问曰:“汝可愿随孤杀敌?”
“愿!小人愿为将军效死!”
“善!来人赐衣甲,入营。”
有了前面二人的活生生被杀的例子,这人十分痛快的回答,虽然看着依旧胆怯不已,但明显没有为了活命的欺骗意图在,伏泉十分高兴的让麾下兵卒赐了一套衣甲给他,让他入汉军兵营里。
当然,为了防止意外,并未发兵器,等到出征之时,将那些初步甄别下来的兵卒分批打散入军中,再赐兵器也不迟。到时候,左右都有自己的板楯蛮兵看护监视,量这些叛军降卒,即使有异心,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在众人眼皮子地下叛变后,还能保证性命无忧。
之后,伏泉如法炮制,有了一个人毫无节操的投降,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当然,中途伏泉也不是没有刺死其他人,毕竟总有因为贪官污吏横行而导致家破人亡的叛军兵卒,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随自己杀敌,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了。
对于这些人,反正只要有言语闪烁,明显不是真心实意要投降自己的意图,伏泉现在是毫不手软的。换做往常时候,伏泉肯定会令人押解,直到平乱之后交有当地官署审理,他们可能被或判刑,或被勒令还乡务农等等,也许罪不至死。
可是现在,贼乱未定,再加上又定下了奇袭叛军粮草后方的计划,伏泉需要带走手中所有的力量去偷袭的,不容得出现任何一丝浪费,而如果留下这些心思难测的叛军,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对此是绝对容不得出现斑点纰漏的,在那些叛军里面,不是忠心实意投降自己的兵卒,都会是他计划里的不稳定因素。谁知道再潜入贼军粮草后方之后,那些心怀二意的叛军兵卒会不会临阵倒戈,毕竟自己人少,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自己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这些言语闪烁,心思不明的叛军兵卒只有彻底的消失,才能让伏泉心中安稳。虽然这样子看着十分残忍,但却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伏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圣母,在他看来治政上要关心民生,保证黎民百姓能够活下去,而军事上,一切未知的隐患必须除去,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五日后,庐江郡郡治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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