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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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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的这首《短歌行》,伏泉在前世时读过很多次,当时虽也能体会其中慷慨沉郁、孤独寂寞、求贤若渴的意思,但远不如穿越后通过亲身体验了解得深刻。也不知何故,在这山野之中,让伏泉冥冥中不由自主的想要吟诵这首诗歌,他只觉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另一首诗能表达现在郁积在他胸中那种孤独的“块垒”了。
  自己来于后世,本来在这一世,可谓应该是无牵无挂才对,只是命运使然,天意捉弄,他竟然在提前改变着伏氏的命运,就连他自己,一个后世无名之辈,如今也已经成了大汉亭侯,堂堂的巴郡太守。而且,意外的和刘坚结下这段孽缘后,伏泉也有了这一世的骨肉,这让他感到陌生而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一切是否真实存在,隐隐有着孤独之感,熟悉的是,每每听着刘坚肚子里那团骨肉生命跳动的声音,他便感觉自己在这一世又多了一层联系,多了一段驱散不去的羁绊了。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从后传来,面对着冉冉灼烧的篝火的伏泉,似乎从火光的反射处看到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影,那人的面容却是出乎伏泉意料之外。
  “君侯所言数句诗似意犹未尽也,可有下文乎?”甘宁突然走到伏泉身后,脸色似乎有种向往神色,像是有种归属感一样。
  伏泉并未立即接话,而是望了眼周围,见附近其他人似乎也是听到自己所咏之歌,纷纷转头望来,暗道有些失态了,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古代名士的狂放洒脱之举。只是这歌自己是否该全部念完呢?
  要知道曹阿瞒这首诗歌里可是有几句不适合他现在的身份可以说的,而且自己可是早就不想再抄诗了,要是传入雒阳,说不得那皇帝刘宏听了再次召回自己入京去做那文职,那自己这般千辛万苦外的机会不就浪费了吗?需知现在可离黄巾之乱还有四年,自己若是在那场大乱前没一点资本,被刘宏一声调令困于京师的话,岂不是在先机上就比其他汉末群雄慢了不少?
  甘宁见伏泉沉思,只以为他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急于迫切知道这诗后面下文的他随即又大呼道:“君侯,此诗可有下文乎?”
  对面之人再问,伏泉若不回答就显得失礼了,即使甘宁还只是个少年又如何,孔子和两小儿辩日还以礼相待,自己还能不如孔老夫子吗?更何况他心中可是十分想要收这东吴甘兴霸入麾下,如何能不理?就是再当一回文抄公又如何,就算传入雒阳,刘宏也不见得就会放任自己治政出色于不顾,调自己去京师做那文职,有可能这后果也就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已,就此继续做文抄公吧。
  想到这里,索性不再细想,伏泉拿起酒囊又饱喝一口,继续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说到这里,伏泉将那手中酒囊送与甘宁手中,笑着看着他,意有所指的又重复了一遍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见伏泉送酒到面前,甘宁也未推辞,伸手就接了过来,他虽然是个少年,但毕竟是曾经赫赫有名的锦衣贼渠帅,饮酒对他而言却是家常便饭。
  此时,伏泉又念了一遍“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甘宁眉头一怔,随即幽幽的看了一眼伏泉,也不知作何想法,短暂片刻,只见他直接拿起酒囊,“咕、咕”的往他嘴中倾倒那酒囊里浓烈的酒水了。随着他一声“好酒!痛快之极”的高呼后,甘宁又继续道:“尚未完矣,可有下文?”
  伏泉轻笑,转过视线,环顾周围其他篝火地旁正看着自己的众人,站起身来,把手伸开,虚揽诸人,笑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周围有人听了此句后欢声而笑,虽然他们之中多数人都明白伏泉此言说的不是他们,但并不妨碍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大才,可以得到君侯的青睐。
  只是,附近之人在欢笑,可正念诗的伏泉却是突然脸望那暗淡的月控,语转低沉道:“明明如月,何时可辍?”
  还未继续,便听身边那甘宁也跟着朗诵一句“明明如月,何时可辍”,一句之后,他又连续复述了几句,一边说着,一边也如伏泉那样望着月空。不过,伏泉是为了自我装逼的造作姿态,而甘宁,他脸上的那抹忧郁神往之情却不似装出来的,显然,这句诗对他的心里触动很大。
  不过,虽然被打断片刻,但伏泉可不能停止,待甘宁不再发声,伏泉又继续道:“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可是,这句刚说完,那甘宁又打断了,只见他急迫问道:“忧从何来?”
  看甘宁神情,显然今日伏泉所念的这首《短歌行》是真正触动到了他,这一点倒是让伏泉心中古怪不已,暗想按道理打动这甘宁的应该是自己以前抄袭李白的《侠客行》才对,毕竟按照甘宁这自以为“任侠大义”的游侠恶少年来说,《侠客行》才是真正对了他的口味才是。可是,自己以前和甘宁交谈时,也曾和他念过《侠客行》,但是显然他对这《侠客行》的触动没有今日所念的曹操的《短歌行》触动大,真是怪哉。
  当然,伏泉自然不能因为想事情而停下,只见他又从甘宁手中拿回酒囊,然后将酒囊高高举起,目光再次投向那月光稀疏的夜空,拔高了声音道:“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复又转回视线,看向众人,尤其在甘宁身上流转数刻道:“契阔谈宴,心存旧恩。”
  这两句诗中“求贤若渴、欲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十分容易便可让人听出,周围众人此时却是出奇的安静,望着那依旧看着夜空的太守,心思流转。
  静谧的夜色下,只听得伏泉最后怅然吟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各有志 出处异趣
  栖月光明亮星光稀疏,一群寻巢乌鹊向南飞去。绕树飞了三周却没敛翅,哪里才有它们栖身之所?
  众人随着伏泉那惆怅的语气似乎真的亲身进入到那场景里,只觉得一阵孤独寂寥,但又有那对贤才的渴望之情,众人这才惊觉太守此时吟诵此诗可不仅仅是随意而为,却是别有深意。
  没想到太守竟然要这招来降服甘宁,望着此刻坐在伏泉身边的甘宁,此刻周围齐聚之人心中都是羡慕不已,为这甘宁能得到太守垂青而羡慕,同时也想着按照太守所吟诵诗赋,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入得太守法眼呢?
  当然,伏泉可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诗念到此时,想到那最后四句,最终他还是没有念出,而是突然中止了。在场众人里有人还在回味这诗句里的情景,入神不已,却未想这诗赋突然戛然而止,纷纷露出意犹未尽之意,总觉得这诗赋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一样。
  “君侯此诗,似为乐府短歌行,已完篇乎?”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听得入迷的甘宁,他在伏泉念完之后,体悟了好久这才开口问道,看他脸色显然也是感觉意犹未尽。
  深深的看了眼甘宁,伏泉却是没有回答问话,而是重新展颜欢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一时酒后失态,却是让甘君见笑,此诗歌已完篇,再无下文。”
  虽然《短歌行》下面还有四句,但伏泉却是不可能再吟诵了,毕竟此时说出来就未免有些太骇人听闻了,而且以他外戚世家的身份,若此时念出那“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四句,传了出去,他的仕途还能有好结果?他要是想做周公,还要“天下归心”,至现在正是从春秋鼎盛年纪的皇帝刘宏余何地?当然,虽然伏泉知道这皇帝似乎也是早早死了,但那也是黄巾之后,现在离黄巾暴乱还有四年了,他能得罪起码还要掌控整个大汉权利数年的皇帝刘宏吗?
  “完篇?此诗竟完篇乎?这、哎……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君侯以诗言志,宁甚服也。”甘宁脸上失望之色愈显,不断摇着头,似乎为到现在才听到这首诗歌而懊悔一样,却是让伏泉大为意外,暗想这甘宁到底是何意思,为何这《短歌行》对他触动如此之大?等等,这甘宁说自己用诗歌来表明志向,令他十分佩服,莫非是因为自己所表述的志向才令他有如此触动的吗?
  念及于此,伏泉心中有些不安定,想着或许今日真是有误打误撞的机遇也说不定,便出言回道:“今日言语实乃酒后失态也,令君见笑耳。”
  “君侯志向高远,宁不如也,君侯只长宁数岁,竟有如此大志,可叹宁枉活十余岁,竟不如君侯,实乃惭愧之至。”甘宁脸色少有的带有一丝红晕说道,伏泉知道这不是他醉酒之后的失态模样,毕竟甘宁才和数口酒,再怎么样也不会醉的,而现在有这模样,只能说明一句,甘宁是真的的害羞了,惭愧起来了,这倒是让伏泉诧异不已。想想看,后世鼎鼎有名,年轻时候纵横荆、益之间的锦衣贼盗渠帅甘宁,此刻竟然在自己面前流露害羞神色,这当然令人惊异了。
  果然,自己猜测是对的,今日这《短歌行》里所流露的大志,正是触动甘宁的关键。看来这未来的东吴名将,小时候纠集游侠恶少年组建锦衣贼盗的时候,就已经心中有一些大志向了,说不得这锦衣贼盗就是他提前准备,成为他未来成就大事的棋子而已。
  如此想着,伏泉越想越感觉可能,毕竟这位锦衣渠帅后来离开益州,去荆州投奔刘表,除了他的家族参与了反抗刘璋即位的叛乱以外,难道就不存在甘宁早就想干一番大事,靠着这个机会出走的可能吗?
  按照这样一说,伏泉觉得完全解释的通,毕竟甘宁后来在刘表帐下不如意,一直想要投奔东吴也就说得清楚了,这位自小便横行无忌的锦衣渠帅,心中志向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他不在意为君为臣,只求一展其才华的机会,说不得他成立锦衣贼盗也是因为他早有执掌兵马,血洒疆场,匡扶国家社稷的志向而已,只不过很多人一直因为锦衣贼盗以往的恶劣事情而忽视,没有想到而已。
  心里有了一丝明悟,有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人才归心,伏泉也是豁了出去,直接按照他想到的猜测,慢慢诱导道:“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君勿需介怀。昔日世祖光武皇帝曾谓耿建威曰‘小儿曹乃有大意哉’,时耿建威亦为弱冠竖子,那时何人敢想,此弱冠竖子日后会平郡四十六,屠城三百,未尝有挫折?孤知君志向高远,今日君为锦衣渠帅,如何可知他日所为?或为一代名将亦未可知也。”
  大概是伏泉话语里流露出的恭维之色让甘宁心情稍好,想想也是,此时的甘宁说到底就是一个少年孩子。以他这年纪的心性,当然听了好话心里不自然的就会有些飘飘然才是,不过因为刚才害羞的缘故,伏泉觉得自己这番话虽然让甘宁心情舒缓不少,但是也让他脸色更红了,想来也是因为伏泉说他会成为一代名将而自觉惭愧吧。
  毕竟此刻的甘宁说到底就是个被俘虏的盗贼集团的头目而已,被伏泉如此厚着脸皮毫不顾忌夸作有名将的风采,少年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也很正常。


第三百章 君有何志
  边凄冷的深夜里,青城山里寒意渐深,即使身着厚衣也可以感到那凛冽的风声,不过身边有着灼灼燃烧的篝火,那璀璨火焰所传来的高温却是让众人感到温暖无比。
  “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妙也!妙也!未想君侯除以诗言志外,竟有如此妙语,败君侯之手,宁甚服也。”缓了一会儿后,甘宁这才接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没想到自己又盗用曹操的话还有如此意外收获,令得甘宁又对自己佩服,真是惊喜。
  见此,伏泉知道他并未作假,想来自己今日这志向一说是真的对着甘宁触动很大,想到后来甘宁到弱冠以后才决定在这天下闯出一番威名,不知道自己今日这样会不会提前启发他出仕效力疆场的决心。若是那样,便太好了,毕竟甘宁一旦决定出仕效忠,能去哪里?除了自己的巴郡,在没有更好的地方能适合这个名声恶劣的锦衣渠帅了,而且自己又不是那任亲不任外的刘表,到时候对他加以重任,还怕这个主队的名将跑了不成?
  念及于此,伏泉觉得是要再加一把火候了,接着水道:“孤有一惑,不知当不当问?”
  “君侯且问便可,宁必知无不答。”
  “不知君有志乎?”
  “有。”
  “何志也?”
  一语问出,面前的甘宁脸色一怔,像是机器人卡机一样定住。等了片刻才好,不过他也并未立即发言,反而是眼神流转了好一会儿,这才对伏泉回道:“回禀君侯,宁欲为天下知也。”
  为天下知?这回答很是令伏泉诧异,毕竟回答的太过笼统了,想让自己天下闻名太容易了,就像现在甘宁做那纵横荆、益二州的锦衣盗贼时,他不就是天下皆知?当然了,相对来说,除了荆、益二州外,其他州只知道他是个盗贼团伙的首领而已,并不明白他所掌控的锦衣贼盗的可怕。
  但是,细细想之,伏泉却明白这自己却是想的太简单了,这甘宁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的回答,岂能是这么简单就明白的?甘宁这话里为天下知的意思却是说他不会以锦衣贼盗的名义为天下所知,毕竟这名声说出去当然十分不好,在伏泉看来,甘宁话里的意思却是指他要让众人提到他的名字时,忘记他是锦衣贼盗的身份,成为一个令天下知,令天下人敬佩的人物,其志真不小也。
  “不知君如何为天下知?”
  ……
  回答伏泉的是一片寂静,因为甘宁对此不作应答,应该是他还没想好吧,毕竟少年人的志向总会比现实更加丰满理想,反正伏泉看他模样知道再怎么问也不会能立即得到答案。
  可是,这也无所谓,对伏泉而言,他等得起,收服甘宁这顽劣少年不是像关羽、黄忠、徐晃这样,用心结交,施以恩惠便可以招收入手下的,毕竟甘宁从本质上就和这三人不同。
  虽然甘宁与这三人都是乡野游侠恶少年出身,但是他毕竟是世家豪族之人,用恩惠结交他,对他而言有没有都无妨,可对这三人而言无疑于大恩大德。想想看,黄忠本就不是富贵人家,平日生活与游侠何益?伏泉靠着治疗其子之病,又赠与钱财宝马,自然很轻松的就能收服其心?
  而关羽虽然有家学,不过业已中落,因此伏泉一力结交,各种恩惠不断,对于这位以义气为重的“关二爷”而言,遇难之时自然会投奔自己,再如徐晃,家境亦不富裕,伏泉靠着一番荣华富贵许愿,成功诓骗了他母亲,让他携母追随自己。
  对于这三人而言,家道中落的他们在受到伏泉恩惠,自然会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忠义,可是对甘宁而言,却是很难。想想看,甘宁出身豪族,平日会缺什么,纵然伏泉准备金山银山给甘宁,对他来说意义也是不大。更何况,你想让一个指挥着一群凶恶之徒,到处打家劫舍,刀尖上舔血的大盗贼轻而易举的服软投靠你,那可真是太低估这些盗贼的智商了,对于他们只有慢慢熬,像熬鹰一样将他们身上的那股戾气全部熬没了。
  山中夜里最是严寒,即使燃着篝火,穿着厚衣,却依旧抵不住寒冷。或许是山里潮湿阴冷,湿气太重,不同于在外的干冷,那种刺骨的冷越是到了夜深时分,就越是冷的刺骨。
  纵然伏泉一首《短歌行》让众人对这太守所言之志十分震惊,但是他们不是铁人,也耐不住寒冷。随着篝火渐息,只剩寥寥几座用来照明外,其余人等都回了自己屋舍或者营帐,也就还有被安排巡夜,保护众人安全的兵卒依旧在外行走而已,毕竟住在山里,不说会不会有心怀叵测的贼人窥视,就是那些迷路的野兽也让人不得不防。
  这一夜,有人安然入睡,有人却是梦回百转,难以入眠,就比如那躺在床上,一直回忆今日发生的一切的甘宁,此时却因为和伏泉今日的言语而辗转反侧。
  遥想当年光武帝时候的建威大将军耿弇少年时便决策河北,定计南阳,预见光武之业将成,其庙算谋略之策可见一般。只是,当时众人也未想这个一力劝诫家族投靠刘秀的少年自幼心中便有大志,等到他屡立战功,一生平郡四十六,屠城三百,未尝有挫时,这才惊觉那个当时向光武帝请求回上谷发兵攻取邯郸的少年是多么厉害。
  现在,伏泉用耿弇来比拟此时的甘宁,言语里也不嫌弃他那锦衣贼盗的出身,反而借此为喻,透露出他日后必成大器,这怎么不让这个还有着少年心性的甘宁激动呢?
  当然,伏泉对自己的看待甘宁心里清楚,这些都是真的,毕竟随着被伏泉关押的这些时日,和伏泉一段时间的不少的相处以来,他当然知道这位费了不少代价缉拿自己的巴郡太守对自己的看重之意,是十分真切深厚的。
  对于伏泉的爱护之意,甘宁是感激的,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一道坎,说不清道不明的坎让他无法接受伏泉的那些善意。
  有些事情,对于年少的叛逆少年而言,还是需要时间的治愈,才能打破那种根深蒂固的隔阂的。


第三百零一章 把贾诩揪出来
  一夜悄然逝去,第二日午时时分,伏泉和刘坚依依惜别完毕,留下足够忠心的家仆护卫后,便带着剩下众人离开,返回巴郡郡治江州县。说到底,此刻他是大汉的一郡太守,终归还是要回到任上处理公务的。
  回程时与去时不同,来时女眷较多,各种马车严重拖慢了速度,回时为了加快进程,伏泉带人骑马先行,只留徐晃带着少数兵卒护送少数女眷回郡治。而选择徐晃做这护卫之事,也是因为他的母亲也在返程的车队里,选他作为护送主帅最合时宜了。
  因为伏泉特地节约时间的缘故,只用了五日,带人骑马先行的他便从青城山快马到了巴郡。虽然所蜀地山路崎岖,道路不顺,但众人只走大道,不走小路,宁愿多绕一些好走的路,也不走那些马匹难行的近路,最终奔波之下,他们也是五日便到,如果不是道路不顺的话,说不得还要更早一些。
  入得郡署,在郡署佐官属吏语气稍显不满的话语中,伏泉便处理他离开后一月内,郡署遗留的非他不能决断的事物。而对于自己这些下属官吏的似乎有种责备的不满语气,伏泉却是选择无视,也没有心思去计较,毕竟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才令他们如此。
  虽然他事先就已告假,但是伏泉可以如此率性的暂时不管职守,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但是他走之后,巴郡这一郡事物可不能没人负责。自然,在伏泉走后,巴郡这一切事物都要由他手下这样官吏负责,普通事情就算了,那些难办的事情可就苦了他们,决断不了只能拖着,就算拖不了得也得硬拖着,即使上头催促,他们也没办法。
  所以,对于自己下属这些“无礼”举动,伏泉也未发怒,毕竟他们也只是借着语气发泄自己不满而已。现在又不是后来的“奴才”社会,一切讨好自己的“主子”为准,自己理亏在先,自然不能强迫他们,现在是个既是个臣子对主君忠心,而主君也要对臣子尊重的时代。否则,臣子只能远离主君,最终两方不欢而散,因此主臣双方给予相互间的尊重也是必要的,以礼相待是双方之间信任的基础。
  说得远了,巴郡眼下也就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伏泉来决断,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它便是郡署今岁所举孝廉至今尚未满员,需要郡署赶快确认,再不确认的话,估计奏报朝廷便迟了,说不得会被朝廷责问。
  其实这确认孝廉名额一事拖延至今,具体原因也怪伏泉,当时他一心想着为刘坚产子的事情做遮掩,完全对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未加理会,一直拖着,毕竟举孝廉再重要,哪也得自己还能在巴郡郡守的位置上待着才行。
  现在刘坚一事算是完成大半,自己心里那块疙瘩也算是除了,所以自然该考虑这举孝廉一事了。说来这事情很简单,也就是选几个人名奏报朝廷便可,然而难也就难在这人名里了,毕竟这种奏报了便可以当官的好事情,并不是自己决断便好的,里面更多的是牵扯了许多郡内豪族官吏间的利益,除非自己不想让郡内安定,不然这孝廉人选他必须得仔细斟酌才行。
  孝廉,顾名思义,是为孝顺亲长、廉能正直之士。时下大汉国举孝廉的常态可谓是一句话,以出身、名望而论,出身自然是自己所处家族的背景,而名望则是你在州郡的名气了。
  出身自不必多说,各地州牧要想治理好郡内事宜,除了寻求和地方豪族合作,再无他路,而要让这些豪族合作,自然要和他们有利益往来。很显然,州郡牧守手中举荐孝廉的权利,自然就成了这些豪族甘愿听从州郡牧守命令的筹码,毕竟举孝廉是大汉国里一种极为重要的正式官途,这些豪族子弟通过举孝廉为官,对他们家族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至于名望,不提也罢,许多名士都是靠着名望闻达于州郡,这才能从出身不好的寒门压倒了士族,从而荣升孝廉,进入了大汉的正经官途。后世许多人一门心思想做公务员吃一份闲散皇粮,古代也不差,即使是重气节名声的汉代,这年头除了一门心思研究学问的隐士,谁不想出来当官?
  因此,这些靠着名望被州郡太守举荐孝廉的“名士”,其中有多少是因为有真才实学、声名俱佳,从而被举荐的,还是需要打一个问号。毕竟,为了当官,读书人的节操完全是碎了一地,后世便有许多明证,便是今生,这大汉就有不少“名士”为了通过孝廉这一途径进入仕途,矫伪饰行,沽名钓誉,请托权贵,从而获取孝廉的美名。
  诚然,大汉有不少真名士,但是无论何时,都少不了假名士的鱼目混珠,为了博取名声,他们各种粉饰自己的名声,其实内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阴暗。不说其他,本朝便有陈蕃怒审赵宣一事,便是因为赵宣这位乡间“名士”乃粉饰名声之辈耳。
  当年,党人“三君”之一的陈蕃任安乐太守时,郡内有一个名叫赵宣的人,在他父亲去世,他把父亲埋葬以后,自己住在父亲的墓道中,为伏泉服丧二十多年,从此名声震动州郡。地方官把他推荐给陈蕃,想为他举荐孝廉,陈蕃为了确认,便与他相见。问及赵宣的妻子儿女后,结果得知赵宣的五个儿子都是在服丧期间出生的。因为汉人服丧时是不能行人伦房事的,是要禁欲的,陈蕃闻之大怒,知道这赵宣是要以孝名骗郡署一个孝廉名额,便立刻追究他的罪行。
  由此观之,这大汉所谓的名士,有多少滥竽充数之辈,真是难以想象。毕竟,史书留下笔墨的名士和现在庞大的“名士”集团相比,基数实在是太少。也因此,坊间巷陌,时人常说“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和“古人欲达勤诵经,今世图官免治生”便有对此深深的讥讽之意。而本朝名士王符在其所著《潜夫论》里,于《考绩》一篇有言,“群僚举士者,或以顽鲁应茂才,以黠逆应至孝,以贪饕应廉吏,以狡猾应方正……名实不相符,求贡不相称,富者乘其财力,贵者阻其势要,以钱多为贤,以刚强为上”,也是为了揭露此时大汉选拔官吏的弊端。
  伏泉对此也是早有耳闻,不过他因为家世缘故,是不是举孝廉出身反而对他意义不大,因此也就没有太多关注,就像现在他不照样只凭着皇帝宠爱,没有靠着正统官途从而做了大汉一郡太守吗?
  然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做了太守,伏泉也是要好好正视这举荐孝廉一事了。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有人选的,自然和其他抬手一样,第一年为政要安抚地方豪族,举荐郡内豪族子弟的。只是,因为前来和他拉关系的豪族实在是太多,他无法轻易选择再加上想着刘坚怀孕一事就一直拖着,也就是这样,直到现在,他必须要做个选择了。
  孝廉是大汉国最为重要的入仕方式,自汉武帝以来,察举一途成为入仕的正途,举孝廉亦成为一种政治待遇和权力。但鉴于各郡国人口多少不同而名额相同造成的不公平,故至本朝汉和帝永元之际,又改以人口为标准,人口满一百五十万的郡、国一年举荐六人,百万为五人,八十万四人,六十万三人,四十万二人,二十万一人;人口不满二十万,每两年举孝廉一人;人口不满十万,每三年举孝廉一人。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对于内地州郡而言,益州亦属其列,但对于边郡少数民族杂居地区,大汉鉴于边郡特殊情况,则另订优宽之制。在永元十三年,汉和帝又下诏,对于幽州、并州、凉州这三边的边郡地区,因这些边郡人口稀少,有所优待,规定人口满十万每年即可举孝廉一人,五万以上,不满十万人,每两年举孝廉一人,五万以下,则每三年举孝廉一人。
  巴郡在板楯蛮作乱前,在册人口有百余万人,不过一场叛乱,百姓流离失所,或死或逃,伏泉平乱后初时治理巴郡时,核查郡内竟然只有六七十万人。当然,这些肯定不是全部人口了,毕竟战乱,有的百姓会躲藏山林,有的会远逃他郡,等等不一而足,到了去岁岁末,各地逃难回乡的百姓也都回来了。再次核查人口之后,郡内在册之人这才有近九十万人,想来不会再增加了。
  至于那些在册失踪的人口,伏泉却是不会再去寻找了,他知道找也没用,这些人失踪无外乎两点原因,一方面死于叛乱,另一方面便是成为了黑户了。而成为黑户,种类也很多,可能是因为战乱,生活困顿,不得已依附豪族,成为豪族奴仆私兵,也可能是就此投奔外郡亲属了,不愿再回故乡了,又或者就此隐居于山林之间,等等不一而足。
  一场郡内的小小叛乱,便有十余万人不知所踪,想到未来那波及大汉江山的黄巾暴乱,想到汉末那几乎岁岁征战的军阀乱世,怪不得汉末人口能从桓帝时候的近六千万人,下降到三国时候只有数百万人的境地,战乱真是其中祸首之一。当然,这其中还有那瘟疫、自然灾害的缘故,总之天灾人祸之下,死多少人也就不奇怪了。
  言归正传,巴郡如今在册近九十万人,所以按理伏泉手中应有四个孝廉名额。想来想去,伏泉先给郡内宕渠县王氏子弟一个名额,这名额也是应有之意,倒不是因为他和这宕渠王氏关系密切。相反,他和这王氏也就是初到巴郡巡视宕渠县时见过几次面而已,属于泛泛之交的情分,真正让他决定第一个给王氏子弟名额的却是自己手下的王商、王谋二人。
  众所周知,王氏是益州大姓,几乎州内各郡县都有王氏豪强,只是发展的有大有小而已。当然这些不算什么,真正让伏泉决定给王氏子弟名额就是因为这些益州的王氏子弟几乎都有远亲关系。而王商、王谋为自己奔波劳碌,尽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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