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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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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后听了刘宏之言,想及数日前所收财物,暗道刘悝手段真是厉害,连三公都请了出来,不过她也不怕,即使通天又如何?君不见皇帝一声旨意,他还不是乖乖被司隶校尉押解进京?而且她是出名的收钱好办事,守信之人,怎会砸了自己招牌,略一沉思便道:“李公此言有理,老身也觉只段纪明一人审理有失妥当,渤海王毕竟宗室近支,先帝亲弟,此事皇帝应当谨慎处理,切勿予外人口舌之争。”
“诺。”
“既如此,老身也累了,皇帝便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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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灵帝是真的非常贪财,爱做生意,也嘲笑过桓帝“不能作家居”,因为桓帝时期国库真的没钱,他也没灵帝这个商业天才有搞钱的本事。
第二十二章 太学
纵观历朝历代,皇宫作为朝廷禁地,虽然管理看守严格,但本身却无任何秘密可言。刘宏与李咸以及董太后见面所谈论事情,早就飞到了一些时刻关注皇帝动静的权贵耳里,不过多数人因为此事涉及皇帝家事,并未行动,只是静等事态发展。
直到第二天,皇帝突然召见三公九卿入宫,讨论此事,并且话语里对段颎一人审理此事并不信任。作为臣子必懂帝心,何况此事与他们利益不大,司徒许栩、司空宗俱适时出声,言及“陛下所言极是,对于渤海王一案要慎之又慎”,稍后九卿里光禄勋杨赐也进言仅司隶校尉一人审理不妥,其余诸公见事风向转变皆出言不妥,唯大鸿胪袁隗等人依旧反对,此时宦官皆不在殿内,未能改变刘宏立场,便又下旨意,“诏冀州刺史立即遣送渤海王一族进京查对,交由司隶校尉审理,命太尉持节监审理渤海王一案,大鸿胪、宗正、廷尉为辅。”
朝廷明旨发出,便不可更改,消息传到侯府,众人皆喜。商讨后,韩靖与刘华便又四处走动,为刘悝一事奔走,伏完改任中散大夫,虽是闲职,然此时还需其活动与刘宏身边,探听虚实,便未参与。
伏泉于此事已无作用,毕竟他才虚岁十二,虽然因献防治瘟疫之功,朝廷赏了童子郎,但在政治斗争里,还是显得不足一提。不过,此事已经偏离了历史,相信王甫等人的图谋应该不会成真了。
既然赏了童子郎,他就得去太学读书了,其实论家世身份他以后也肯定要去太学读书,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罢了,除非他想和自己祖辈一样不做官,只愿做一个教书匠。
汉时,郎多出现在官名中,童子郎,顾名思义,即二十岁以下为郎者,相当于年轻的预备官员。汉朝选拔官员有察举、征辟、纳资、任子等制度,就剩下太学了。属于官方培养人才,世家豪族子弟出了太学,通过儒经经学考试就有了为官的资格,下面就等待皇帝的任命了,而寒门学生除了极少数,其余多数只能回乡积攒名望,等被地方长官看中通过举孝廉或者征辟做官。
翌日,在夭儿的一番收拾打扮下,伏泉打扮完好,便欲带了随从出门,恰巧伏完此时入门。
“大人。”
“嗯。檀奴,汝已不患出仕,吾心甚慰,终不负汝父在天之灵。然去太学,切记勤学,琅琊伏氏自先祖伏公以来,于经学一道未有不通者,汝之学问还需勤学。”
“诺。”伏泉恭敬道。不管自己以后会不会认真学,先祖必须答应才行。
“另外汝虽未立冠,但犹若成年,却无表字,太学之中与人相交多有不便。也罢,今日便为你取字,泉者,水原也,象水流出成川形,吾便为汝取字流川,伏泉伏流川。”
“谢大人赐字。”
得了表字的伏泉随即恭送伏完后,便招呼家仆前去太学报道,夭儿于忠未让随行。又不是出远门,太学就在雒阳城南郊,自己报道认门而已,只需带几个忠仆护卫便是。这就像是后世高考,考上了名牌大学,而这大学就在自己家门不远一样。
因入学手续需至九卿之一的太常官署办理,是以先去城东,太常便官署位于城东。太常作为九卿之一,其不仅负责太学事宜,还主管宗庙礼仪,算是清闲之职,职权较少,是以门前办事之人较少,伏泉等了一会便入内,自有掾吏为其办理入学手续,待知道其为“治瘟郎”,受了皇帝嘉奖,赐了童子郎时,频频向他注目。
伏泉苦笑,暗道虚名害死人,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让他很是难受,还好办学手续并不复杂,很快便出了太常官署。
马车出了平城门,雒阳城外热闹非凡,虽城外尚有瘟疫隔离区,却依旧挡不住出来踏青游玩人的性质,其中少年郎君,仕女小娘结伴居多。毕竟人性就是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感染瘟疫对他们来说是如此之近,但不是尚未感染不是?
未久,终抵太学。
太学最早由大儒董仲舒提议,汉武帝创立。创立之初,学生仅五十人。后来规模渐渐扩大,汉昭帝时,增至一百人,汉宣帝时,增至二百人,汉元帝时,增至一千人,汉成帝时,增至三千人,后王莽对太学进行大肆扩张,人数一举过万,魄力看似不小,但和东汉皇帝一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东汉以后,大兴文教,开国皇帝刘秀本人就曾是太学生,以后历代皇帝都对教育大礼支持,本初元年颁布的《学而优则仕诏》使得太学生人数多至三万余人,可以说东汉是中国前所未有的教育普及时代。
太学乃传授五经之所,《易》有施、孟、梁氏、京氏,《尚书》欧阳、大、小夏侯,《诗》,齐、鲁、韩,《礼》,大、小戴,《春秋》严、颜,共十四位博士加博士祭酒共十五人,皆为今文经学。东汉除今文经学外,还有古文经学。太学之中,古文经学未立博士,但并不禁止学生学习。
下了马车,留众人在外看守马车,自己单独进入太学大门,能容纳三万余学子的地方自然不会小,毕竟东汉皇帝不断支持扩建,里面高低错落的建筑鳞次栉比,足有几千间之多,隐然一城之貌。
道路两旁种满槐柳、竹林,景色宜人,然而越是进入,心里越是疑惑,盖因走了半响周围所见,人烟稀少,倒不像一个数万学子的大型学校,更像是一个空村庄。而且路上所遇之人甚少,见到他后都立马避让,眼色慌张,让他不由嘀咕自己看着有这么可怕吗?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伏泉进入太学署地,办公小吏是一中年长者,接过他递来的凭证,待确认完毕,为他测量身材,随后进入后室取来一套长裾衣袍交给他。同时言道:“此服乃太学生之服,郎君既已入太学,以后需常穿此服。”听其话语,想来这便是古人的校服了,只不过伏泉要提前一千多年穿了,而且是免费的,不像后世还要收费。
“诺。敢问足下,何以今日太学中,诸生如此之少?”
小吏诧异道:“郎君不知前时段司隶抓捕太学生一事?”
伏泉哑然,是了,自己最近被刘悝一事忙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事。的确,现在朝廷风声未过,朱雀阙乱言一事还未平息,多数太学生当然不会随意自在出行,防止出了意外被段颎不问是非强抓进大狱去。
第二十三章 舅父欲重演宫变乎?
问明太学生住舍地址,出了太学署地,知晓为何太学人烟稀少后,伏泉并未离去,而是向太学生的住舍而去,此时太学诸生皆不在外面,只能是在里面了。
果然,刚到一处住舍,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之声,声音吵杂,院内必有多人无疑。
“段颎可诛,依附阉宦,抓捕吾等圣人子弟,真乃吾凉州之耻……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只听一人刚说完,后面之人都跟着附和。
“人之云亡,邦国殄瘁!”
……
不断有人呼喊这诗经里的八字,伏泉听后冷汗连连,暗道或许东汉覆灭,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执政者掀起党锢,禁锢士人,引起士人反弹,最终炮制了一场灭亡闹剧。
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出自《诗经·大雅·荡之什》,是讽刺周幽王乱政亡国的,意思是贤人死亡了,国事危殆。这些太学生此时大喊此句,意思十分明显,暗指他们这些贤人忠臣,士人学子都跑光了,国家肯定将要困顿灭亡了。
走进一看,一处宽大别院里,不少统一穿着玄色方领长裾衣袍的学子正愤恨呐喊。他们中间既有总角、束发童子,又有弱冠、而立成年之人,还有天命、花甲老者,无论年龄若何,此时言语里皆充满一种为国为民的豪气,亦或者是朝气。
无论他们话语如何激烈,但他们之中大多以天下为己任,满怀理想,不避利害,不畏公开反对朝政,敢于直面天子,上书献言。
此时在场之人多数有若癫狂,伏泉小心进入,但门口有放哨之人,他应已成年,中等个头,体貌消瘦,面相有些阴柔,留着一撇短须,看到伏泉将要入门上前拦住问道:“不知郎君前来所为何事?”
“足下打扰,余乃新入太学诸生,今日初来,闻听此处甚是热闹,特来相看。”诸生即是太学生,常用于太学生自称。
“郎君不知太学规矩乎?”
伏泉闻之眼露迷茫,不解其意。
好在那人随即道:“太学门口无人乎?”
“余前来并未见有他人。”
“那便是了,郎君不知前番段颎抓捕太学诸生,吾辈为防不测,是以聚会皆分乡党,以便出事时有所防备,逃散飞快。”
伏泉点头,自古同乡同地之间,乡党默契非常,且能同心,真要出事,逃走有序,的确会加快不少速度,随后行礼道:“原来如此。琅琊伏流川,见过足下。”
那人亦还礼道:“武威贾文和见过郎君,郎君既是徐州人,应当走南方,若见前方有一排青竹,青竹之后便是徐州诸生住舍。”
他就是乱国毒士贾诩!!!
伏泉并未牢记贾诩之话,知道面前之人姓名。伏泉眼露惊恐紧盯贾诩,想要看破此人内心,不过对面之人亦有所感,只见他突然眯眼与伏泉对望。
此刻贾诩双目细长,看着宛若一潭死水,不泛一丝涟漪,他仿若看待死人一样看着伏泉,下意识便让伏泉心里不自然的感觉到一丝冷意。
稍后,贾诩面色如常道:“郎君既知同乡乡友所在,不速去?还有何事?”
此言乃是逐客令也。
“谢过贾兄,泉他日再来拜访。”说完,伏泉离去。
贾诩看着伏泉远去背影,心中思索这小郎君为何初次见面,那般扫视自己,但却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院中又是一阵高喊,他立即侧入门内,不断观察门外左右,其实他内衣里尚穿着白色儒服,外面套着太学生衣袍。若门外稍有异常,他必脱了太学生衣袍,当先逃走,不过想到段颎同为凉州人,要找麻烦当不会先找同乡,心才稍安。
其实按他本意,若不是此次乃凉州同乡私会,其中多为熟人,他是不想趟这浑水,即使太学生不断集会言论反抗又如何,凭着口中口号,清谈议论,根本改变不了朝中局势。
辞别贾诩,伏泉心中寒意未减,并未按他所指路线前去,去又如何?难道和其他太学生一样,示威吗?他如果傻了,或许真会如此做,而且现在风声未过,段颎只是因为刘悝一事分散精力,自己外戚身份敏感,这类事情还是莫要掺和为宜。
左右今日已熟识了太学之路,便出了门,打道回府。到了府邸,下了马车,得了苍头报信,言道其舅父宋奇来了。
宋奇是皇后宋氏的兄长,爵封濦强侯,说是舅父也欠妥当,毕竟自己母亲只是他的族妹而已。想到这个名义的舅父,伏泉哑然失笑,盖因这个皇后的兄长,应是现在最尊贵的外戚之一,可是他就和自己伯父一样,没有一点政治斗争经验,不过伏完比他稍好,起码有些政治警觉,加之自己伯母刘华,自小便在深宫长大,还是有些政治自保能力的。
舅父人既然来了,伏泉必需拜见才行。入府后,急往前堂赶去,刚到堂口,便听到里面谈论之声。原是伯父伏完正与宋奇谈话,话题自然便是刘悝一事,两人都是皇亲,按照刘悝和伏泉的联系,还是有一些拐弯亲的,所以屏蔽了下人,谈话也无顾忌。
“王甫可恨,贪财成性,邪恶狡猾,恣意妄为,其罪足可灭族,子全兄,今番吾已请示皇后,欲联络外朝士人,必先逐之而后快。”子全,乃是伯父伏完表字。
话音刚落,伏完尚未回答,便听堂外一声大喊,“舅父切不可如此。”
未几,伏泉跑来,以父子之礼叩拜道:“檀奴见过伯父、舅父。”
伏完“嗯”了一声,宋奇则眼露不喜,右手虚扶,语音沉重道:“汝这几日奔走也是劳累,起来吧。”
稍后,只听宋奇道:“刚才孤于汝伯父商讨诛灭王甫一事,汝为何阻止?”孤者,《礼记·曲礼》谓:远方小侯自称为孤,宋奇爵乃濦强侯,按礼已有称孤权利,同理伏完也可称孤,只是一方面其多在家中,家有刘华这个桓帝长公主,母老虎一个未敢放肆,另一方面此乃京都,他多为散官,入朝时多有上司,在上司面前称孤多有不便。而宋奇不然,他乃皇后兄弟,又未做官,称孤无任何制衡。
“回舅父,檀奴并未阻止,只是舅父所言,联合外朝,铲除王甫一党,欠缺妥当。窦公之事尚在眼前,舅父欲重演宫变乎?”
宋奇听后脸露吃惊,目瞪口呆,呐呐不言道:“这……”
第二十四章 翻案机会
身为外戚家族,说是幸运,毕竟身份由此而贵,但亦可悲,可悲的便是宫中阴谋如履薄冰,更有外朝中朝居心叵测之人暗中推波助澜,夹在外朝中朝之中,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
宋奇听到伏泉直言窦武之事,暗觉一身冷汗,但自觉心中无愧,便问道:“窦公之事全因泄密,犹豫不决,贻误先机。此番吾若计划妥当,应可诛除奸邪,还政治清明。”
“舅父此时四处联络,敢保消息不泄乎?”
“吾欲联络之人皆朝廷正直之士,倒时朝堂诸公合力,定可让阉宦难逃法网。”
伏泉听之一愣,这话真是书呆子才会说的,像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联络,估计还未有一天,消息便泄露满城皆知了,真是太天真了。怪不得历史上刘悝死后,何家与宦官联手废后,宋家竟无一人能反抗,都是学问尚可,权利争斗一点经验都没有,最后因巫蛊一事,死得稀里糊涂。
外戚世家虽然不参与争斗最后,可那也是在太平之时,东汉后期,外朝中朝斗争如此激烈,外戚夹杂中间,说是外朝之人,却属中朝之人,说为中朝之人,身边却多为外朝之人,若想存活,只能争权,使两方都侧重于你,否则一方强势,首当其在出祸者便是外戚。
“敢问舅父,诸公会应允出力乎?”
“为何不会?”
“其一此天子家事,更涉谋逆,一着踏错,便会祸染己身,诸公会轻易涉足?其二,诸公若想出力,段颎上奏之时,便会合力阻止,然袁隗却率先要求彻查,观袁隗态度,便知诸公态度,舅父前去皆徒劳尔!”
“这……”
宋奇最终失魂落魄的走了,对于这个自幼饱读诗书的侯爷来说,自己第一次想做些外戚该做的事情,却不想只是多此一举,心情能好吗?不过,宋奇一事却让伏泉若有所悟,毕竟史书上可没有记载宋家联络他人对抗宦官一事,看来是自己提前预警,掀起的蝴蝶效应,会不会以后的三国,也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而面目全非呢?
晚上刘华和韩靖前后归来,待听说宋奇来访后,两人皆惊,没想到这个平时里低调做侯爷,不参与任何纷争的皇后兄长,竟然也被逼得参与这争斗来了。
“看来皇后在宫中亦不好过也,否则为何突然应允濦强侯此事。”韩靖捋了短须道。
刘华此时皱眉问道:“先生来时并未通知宋家?”
“未曾。”
“为何?”
“联络公主和君侯亦有可原,而联络宋氏,倘陛下得知,则大王必无救也。”
众人听后,随即了然。刘华是刘悝亲侄女,两家私交密切外人无话可说,而联络皇后,特别在此非常之时,虽刘悝王妃宋氏乃皇后亲姑,但外人得知亦难免会做他想。伏泉暗道这估计是这韩靖掩饰之词,更重要一点是宋氏家族成员如何,众人皆知,纵使知晓王甫所图,亦无法解此危局,不如不联络为宜。
稍后,刘华说道:“今日吾已密得郑、董二位常侍口信,因有太尉等人监督,段颎审理未有进展,更有太尉掾属两人日夜监督,未予其动用私刑机会。二人言道,必死咬不知民间谋逆传闻一事,与王叔联络也只是昔日旧情,只待王叔入京,便联合翻案。”掾属,即是佐治的官吏,汉代自三公至郡县,都有掾属。人员由主官自选,不由朝廷任命。
伏完道:“妙极,若如此,寺人之谋尽失矣。”
随后韩靖道:“此事难说也,需知昨日李公事能成,皆王甫之流未当值也。若是大王进京以前,寺人于陛下左右妄言,天子年幼,改变心意,尽信其言,则前事皆徒劳尔。”
“先生有何建议?”
“为今之计,当有人入宫,探得陛下心思。”
此时中常侍王甫的府邸,里面传来一阵生气吵杂声。
“孤真是看错段纪明了,如此小事都办不好。”刚刚知段颎还未从郑飒、董腾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王甫气愤道。
“王公稍安,此非王甫之过,未想李咸竟参与这浑水中来。本以为,只要坐实了刘悝谋反,以她妃子和皇后的关系,不说扳倒皇后,起码也能动摇她的后位,这样何家兄妹的钱咱们收的是心安理得了,偏偏此时出了差错。”说话这人乃是曹节,居于侧席,屋里共有三人,除了王甫外还剩袁赦,三人都是宦官,在宫里互相帮扶,关系很好。
王甫听到曹节所言,亦十分忧心,转头望向袁赦道:“唯今之计,唯靠袁公出力了。”
袁赦回道:“只怕大鸿胪那里会退缩,毕竟此时时机已失,袁氏无利可图,必退矣。”
“事在人为,如之奈何!!”王甫长长一叹,便让二人离去,今日怕是商讨不出有力对策了。
看着曹节袁赦二人离开,王甫摸着自己的胡须,皱眉深思。他是宦官,当然不会真的长胡须,和宫里其他大宦官一样,因为身体缺陷,心理总会有些影响,他们都会粘一些假胡须装成男人,同时还娶了几个美貌小妾在家里,弥补身体缺陷,俨然一副豪门贵胄的作派。
当年刘悝因被弹劾意图谋反,被桓帝贬为廮陶王,后暗中联络他,许诺如果王甫帮其复国之后,便给他五千万钱作为答谢。可刘悝复为勃海王后,答应给自己的五千万钱并没有给自己,虽然他说什么是桓帝遗命,不是自己的功劳,但自己可不管,自己进宫不就是为了发财,日子过得更好而来,不给钱,那就只能让你后悔了,当时他就发誓要诛杀刘悝满门。这次机会难得,段颎投靠自己,加上民间关于两人谋逆传闻颇多,竟未想半路出了这档子事,让他颇有些骑虎难下,他明白一旦刘悝进京,如果他们还是无法从郑、董二人嘴里查出任何东西,那么他们只能放了刘悝,这让他非常痛心。
曹节袁赦离开王府,曹节直接回府,而袁赦则直接去了大鸿胪袁隗的府上。袁赦,入宫前本名袁朗,与袁隗乃是同族,皆为汝南袁氏人。桓帝时,袁汤为了对付大将军梁冀,让自己的族人袁赦挥刀自宫,成为袁家与皇帝之间的私密联系人。他不仅在铲除梁冀出力颇多,帮助袁氏亲友升官加爵也是不遗余力,是以此次与王甫密谋,当他找上袁隗时,对方只能答应出力。
第二十五章 索贿
一连十日,郑、董二人与历史不同,因有外人干预,加之皇帝身边并非总有宦官言语,董腾未死,郑飒也未受不过刑讯,攀咬刘悝,二人被审问,只是咬死自己与刘悝联络,皆因昔日有旧,并无它事。
两人都得了刘华秘密渠道传的口信,知道段颎不敢加害于他们,而且本身他们就未有与刘悝谋逆心思,是以无论段颎如何审理,皆未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信息。而段颎因为身旁有李咸等人,也是束手束脚,案件几无进展。
汉代不似后世,信息传递不易,皇帝旨意即使快马加鞭,也需时日。这日,邺城里,冀州刺史官署里,刺史李邵正与一宦官小黄门周旋。这小黄门与其同姓,名曰李超,是雒阳派来传旨的。
雒阳到邺全程两千余里,小黄门一行因旨意紧急,加急赶来,十日赶到也算迅速。今日刚到邺城。李邵接完旨意,这小黄门便语气诡异,稍久,他才明了其人是来索贿的。
遍及两汉,行贿索贿之风盛行,不说西汉,东汉名士贪污者也不少。
例如已故的东汉著名的经学家马融,其出身扶风茂陵马氏,乃开国元勋后裔,东汉名将马援的侄孙。自从马援的女儿嫁给汉明帝为皇后之后,马家便富贵发达,与光武帝的母家樊氏、妻家郭氏与阴氏合称东汉的“外戚四姓”,子孙世袭侯爵,合称“四姓小侯”,被蔡邕誉为“婚姻帝室,世为名族”。后来樊、郭两家因各种原因衰落,马氏则与南阳的阴、邓门阀以及关西三辅一带崛起的窦、梁门阀又被世人称为五大外戚家族。东汉立国直到桓帝时期,六位大将军有五人出自这五大家族,而十一位皇后中,他们输送了九人,此五大世族当时皆为天下第一流门阀无疑。
马融是传奇女学者班昭的学生,后来与张衡、王符、崔瑗、许慎等一流学者结为密友,广泛交流,吸收他们的知识,而自己又能取长补短,所以被公认为当时最渊博的学者。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显贵至极的人物,竟然也会利用为官之便,四处贪污纳贿,为此饱受世人责难。
盖因世家出身之人,多数生活奢侈,马融亦然,他生性还十分放荡。其曾仿效孔子,广收门徒数千人,经常坐在紫红色的大帐内,让弟子们跪在帐前,令歌伎舞女列在周围表演,很少有弟子能不分心,一心一意学习。后世称“设帐”为设馆授徒,便由此而来。
东汉士人受贿寻常,除非家境富裕不缺钱者,宦官亦然,毕竟他们之中多数都是家里贫困才挥刀自宫,入宫当太监的,不多捞点钱财,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小黄门在宫里是王甫亲信,这次得了吩咐,出来传旨,而且目的地还是东汉有名的富庶之地冀州,传完旨后能不索贿吗?不然对得起他这连日来的奔波吗?
“天使见谅,冀州府库空虚,无余钱尔。”李邵意思明确,州府没钱,他不会给钱。
“李冀州说笑耳,冀州之地,人口百万,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李冀州怎言无钱?何故如此诳吾?吾二人本乃同姓,换言之,李冀州乃吾兄,一家人也,试问弟向兄要钱,有何不妥?”若说冀州没钱,李超是万分不信的,因此继续索求。
李邵未想这宦官如此无耻,见钱眼开到极点,然而他可不吃这套,毕竟一小黄门尔,他乃是一州刺史,刺史州牧罢除,地方上他便相当于封疆大吏,何惧这年轻寺人。
若是王甫、曹节亲自前来,李邵或许会行贿,而这年轻宦官他还未放眼里,是以怒喝道:“邵耻于与汝同姓,汝若是吾弟,邵必杀之。”
言罢,拍案而起,出了屋子便没了影踪。只留下小黄门李超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未久才面露恨意,愤然离开。
看着李超离去,冀州刺史掾属小吏闪身走入后室内,李邵正在后室。小吏对李邵行礼说道:“明公息怒,阉宦欺吾冀州无人,强取钱财,吾这便召集亲信,教训其人。”这小吏为李邵亲信,往常随从左右,今日闻听宦官欺辱李邵,当然怒极,只等李邵同意请示,便要差人教训李超。
如何教训,当然不是简单殴打,多以刺杀为主,毕竟李超为传旨天使,若是无端遭受地方殴打,必触怒皇帝,唯有让其消失,才是最好办法。至于事后有人调查,此事易耳,只需在其外出时灭口,无人知晓便过矣,纵使有人亲赴冀州调查,然冀州乃李邵地盘,略施计策便无人能查。
李邵当然知道小吏意思,摆手道:“罢了,勿需为此人劳神,汝且传令,派兵护送渤海王一行人等去京师。记住,需派亲信之人,严加保护,切不可慢待渤海王。”
“诺。”
等到小吏离去,李邵拿出李超所传诏书,眼神思索。其案几旁边还有两物,一物为两日前所收的诏书,旨意是让他收押渤海王一族,查证有无谋反逆事,另一物则是大鸿胪袁隗的私信,信里并未言及太多,只是让他记得相助段颎。
巧得是,这诏书和私信可是同日到的他手中,当时就让他两难,毕竟这是天子家事,自己若偏袒,以后被人查到定是难办。另外,段颎投靠宦官一事,令李邵厌恶,不想与其牵扯,但袁隗信中指示自己又不能不办,李邵曾与袁氏有旧,欠袁氏人情,虽不算其门生,但渊源不少,是以很是头疼。
未想今日诏书令其送渤海王入京,这让李邵送了一口气,自己无需头疼。不过今番遭受王甫亲信小黄门索贿,令他很是气愤,看了眼袁隗所写书信,喃喃道:“恕邵不能相助袁公乎,阉宦欺吾,唯反击耳。”
随即,取来笔纸,提笔写信,半响方完,细细查验一番,便命亲信家仆火速送往雒阳太尉李咸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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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马融传》:“融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後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后以“设帐”指设馆授徒。
第二十六章 绑架
雒阳的皇宫里,太尉李咸正与皇帝禀报审理郑飒、董腾经过,身旁有一年幼少年,不是他人正是伏泉。
这几日,刘华伏完以及伏泉,频繁出入皇宫,刘华是先帝长女,用探望皇帝太后的名义,伏完则是皇帝近臣,出入皆可,而伏泉得了刘宏赏赐的棨传,也可出入皇宫,几人轮流进宫,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探知宫中内幕。
“陛下,以臣观之,郑、董二人并无反心,民间传闻多乃小民谣言,盖因先帝时候,渤海王悝被人弹劾前事。”李咸为人正直,监管了此事,审理倒也不失公允,并无偏袒,想来皇帝也是知道其为人特点了他处理。
至于刘悝前事,指的是桓帝时候,有人弹劾刘悝意图谋反,后来桓帝并未诛杀刘悝,仅仅只是将他贬为廮陶王,至于谋反真否,并无定论。不过在伏泉想来,应该是查无实据,或许刘悝有心,但并未动作,不然桓帝早就诛杀了他,并不会仅是除爵放了他,后来死后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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