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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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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袁家就更好理解了,他们此时除了袁绍这个心术不正的异类之外,都希望能与何进交好,从而能搭上一条从龙之功,继续帮袁氏保持顶级门阀的势头。毕竟袁家可是有一个大宦官袁赦的族人,张让赵忠此时稍显稚嫩,宦官之中没有一个有能力的老牌宦官,真的镇不住朝堂,此时他还没有无耻的喊出那令天下皆惊的“张常侍是吾阿父,赵常侍是吾阿母”之类的荒唐话,是以还是很信任宦官的。
  成熟的政客之间从来都是没有节操了,纵然士人与宦官对立,不屑与其为伍,但关乎自己利益还是会做出最好的抉择,至于不成熟的,早就成了政治牺牲品了。君不见历朝历代都说明了,成为官场不倒翁的人都是一个优秀的政客。
  翌日,太学之中也是风起云涌,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议定太子成了大家讨论的重要话题。
  太学里空地处,一群穿着长裾衣袍的太学生,正围于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听其言语。
  “诸位,国本乃是天下之重,吾等太学诸生,应以国事为重。今司徒杨公,太仆袁公,请旨早定国本,实乃国之大事。”
  说话之人名曰袁胤,还未成年,乃是汝南袁氏族人,他有两个从兄以后很是出名。其中一个从兄过继给去世从父袁成的庶兄,叫袁绍,因党锢之祸现在赋闲,只是其不断招收死士,结交党人士子,颇为让人忧心。还有一个从兄叫袁术,业已成年,取字后被举为孝廉,靠着家中势力,现在已入宫中为郎,说白了就是皇帝身边的侍卫,纯镀金而已,相信很快便有要职可当,其自幼便与袁术交好。
  “是极是极……”
  “袁兄所言极是。”
  “朝廷一日不定国本,恐起祸事。”、
  ……
  太学之中不时有学子支持此言,毕竟国本永远是历朝历代士人最关心的话题。
  “王兄,怎么不去慷慨激言一番?”离人群不远的一处竹林里,伏泉与几人坐于一起,静看这太学之事,突然打趣问道身边王朗。
  王朗苦笑道:“流川何故欺吾,恩师进言立定太子,吾亦不赞同。皇后尚在,贤淑贞良,加之皇子年幼,如此急迫,非乃幸事。”
  伏泉笑道:“王兄勿急,此戏言耳,只是未想此事才出,太学里便是传的沸沸扬扬,看来有人刻意为之。”
  话未说完,便听身旁一魁梧少年大声喊道:“还能是谁?袁胤传此言,定是袁氏指使无疑,何氏兄进拜杨公为师,何氏于宫中又与袁赦相密,有袁赦在,袁氏赌何氏子为太子有何不可?”其嗓门奇大,状若洪钟,震得伏泉脑子嗡嗡作响。
  这人是伏泉去年所结识的同乡少年,名曰臧洪,广陵郡射阳县人,就是历史上和吕布合传的那个人,未来的汉末群雄之一。其与伏泉颇有渊源,既是同乡世交,其父又算宋酆故吏,就是当时帮宋酆灭许昭的扬州刺史臧旻,现在因功迁使匈奴中郎将。
  去年,臧洪因其父平乱之功,被朝廷拜为童子郎,入太学游学。伏泉与其在徐州乡友聚会相识,志趣相投,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此时,坐于角落“安分守己”的贾诩突然开口道:“袁氏自袁安卧雪以来,所行之事尽皆有利可图,否则断不会崛起如此之快。若是太子早定,其有从龙之功,自然需要造势,只是太学之中再谈政事,恐祸福难料。”
  一语说完,除了伏泉回应,其他人皆不言语,倒不是不赞同,而是心有所感,为朝廷前路感到迷茫。
  去年五月,永昌太守曹鸾坐讼党人,上书曰:“夫党人者,或耆年渊德,或衣冠英贤,皆宜股肱王室,左右大猷者也;而久被禁锢,辱在涂泥。谋反大逆尚蒙赦宥,党人何罪,独不开恕乎!所以灾异屡见,水旱荐臻,皆由于斯。宜加沛然,以副天心。”
  皇帝刘宏省奏,大怒,即诏司隶、益州槛车收鸾,送槐里狱,掠杀之。于是诏州郡更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者,悉免官禁锢,爰及五属。弃市。诏党人门生、故吏、父兄、子弟在位者,皆免官禁锢。
  这就是第三次党锢之祸,由此之后,士人真正开始寒心,对于朝廷诛灭宦官绝望,党人则仇恨宦官皇权更甚,纷纷依拢于“天下楷模袁本初”的身边,时刻准备夺权与复仇。


第六十九章 献策治蝗
  第三次党锢不同于前两次,这次尤为激烈,凡是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罢免,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党锢的范围更加扩大,波及无辜者更多。
  历史早就说明知识分子太多,又掌握话语权,对于一个封建帝国是一个多么大的灾难。这些知识份子都是要做官的,他们除了官是不屑于从事农、牧、工、商、医、兵等当时被视为下贱的行业,而如今刘宏开启了党锢,真的是断绝了很大一部分知识分子的出路,不令士人寒心,党人仇恨才怪。
  而像贾诩、王朗这样的太学生,就是未来士人的主力,虽然他们没有受到党锢影响,但是党人在士人之中有着绝高的地位,还是令他们心有戚戚。
  四月,大旱,七州蝗。
  消息传至雒阳,满朝皆惊,群臣皆言国有奸臣,请旨皇帝彻查天下贪官酷吏。刘宏准奏,令三公条奏长吏苛酷贪污者,罢免之。只是这真的能够治理蝗灾吗?
  古人对于蝗灾并不陌生,一般而言,久旱必蝗,大旱之后常有蝗灾,这是因为蝗虫是一种喜欢温暖干燥的昆虫,干旱的环境对于它们发育和存活有许多益处。其所到之处无不实行三光政策,因为蝗虫多为杂食性,无所不吃,不仅为害农作物,杂草和木本植物的叶子都可以作为它的食料,它们经过的地方,草木无遗,禾穗和竹木叶都被啃食得干干净净,饿坏了的蝗虫,甚至连牲畜的毛发都能往嘴里嚼……而且蝗灾比旱灾更加棘手,旱灾只要等到降雨便能缓解。但是蝗灾则不同,蝗虫成群结队,顺着风和气流迁徙飞舞,一日可行百里,根本来不及提前戒备。
  这时的蝗虫被人称为蝗神,从君王到贵族士大夫到百姓皆认为其乃神灵示警,他们不仅不会加以捕杀,反而祈求神灵护佑。他们认为,每当人类悖行天意时,上天就会降下灾异,旱、涝、蝗、瘟疫等来惩罚人类,自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董仲舒对先秦儒学加以改造,把阴阳五行论给纳入了儒学中,这种思想深入人心,以至于后来出现禳灾这种迷信行为。
  加之汉代先前出现蝗虫,有人以“沟坎法”灭之,即先在地头、路旁挖沟,然后众人一字排开,手拿树枝、木片之类的东西,挥动呐喊,把蝗虫赶进地头的深沟里去,再加土掩埋。但这种方法未必有效,多数蝗虫不死又从土里钻出来重新祸害庄稼。因蝗虫不死,使古人更加迷信,更加导致他们后来普遍认为蝗灾是贪官污吏横行,政治不清明所造成的,就连蔡邕也曾言道,蝗者,在上贪苛之所致也。
  长秋宫里,皇帝刘宏正抱着自己长女刘葭逗弄着,身边宋后呆呆看着,想要插话,可刘宏却不理睬她。刘葭这小孩子长得已经三尺有余,正咿咿呀呀的对着刘宏嬉笑,看着很是可爱有趣。虽然刘宏有了儿子,但毕竟养于宫外,是以他对那未见几面的儿子感情不深,反而对这小女儿十分喜欢,大概是所谓的“父子是仇人,父女是情人”的缘故。
  这几日刘宏都会常来长秋宫里多待一会儿,因为蝗灾几乎波及大汉半壁江山,已有愈演愈烈,泛滥成灾之势,可朝中却无一人谏言良策,只是一味让他彻查贪官酷吏,但却无成效,让他很是苦恼,这对他的统治非常致命,以至于最近他连后宫新招入的几位佳丽都没有太多兴趣,只能用自己这宝贝女儿的笑容来排解愁苦。
  这时,张让入殿禀报伏氏郎君求见,刘宏一怔,暗道按照伏泉来宫中规律,今日不该来也,不过还是招他入殿。
  伏泉随着张让进入殿内,其冷冰冰的模样,还想伏泉欠他几百亿一样。在他看来,若不是有刘宏让他入宫的许可,可能自己根本连皇帝的影子都见不到,只是两人之间派系有别,天生便是敌对,能有何办法?
  与皇帝皇后一番行礼,伏泉见到刘宏神色,颇为吃惊,记忆里刘宏少有愁眉不展的时候,没想到今日就让他遇上了。
  宋后坐于刘宏一边,给他打了眼色,稍稍思索,伏泉便明,细声问道:“姨夫可是为蝗灾发愁?”
  刘宏应道:“是也,此次蝗灾愈发强势,波及七州,恐大汉半壁江山皆有泛滥成灾之危。”
  果然如此,伏泉了然,正声说道:“吾有一法,可治蝗灾。”
  “哦?当真?”刘宏眼前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伏泉,生怕他只是儿戏之言。
  伏泉刚待回话,便听张让喊道:“竖子休得胡言,天灾地妖,所以儆人主者也,旱灾之后,飞蝗乃至。蝗本天灾,非人力可及,唯靠上天神灵祈助,汝一介孺子,怎可口出狂言,消除蝗灾?”
  张让本身就对伏氏外戚抱有敌意,此时听到伏泉狂言,心中自喜,第一反应便是要在陛下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加之数年前那次瘟疫后被伏泉落了面子,他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得了机会,怎会放过?
  “张常侍言吾胡言,但吾有法可治蝗灾,不知常侍可有它法?”伏泉眼神一凛,淡淡说道。
  “这……朝中诸公已提善法,相信不久必可治也。”张让一时语塞,他哪有办法治理,刚刚只不过按照思维惯性,想要好好嘲讽伏泉而已。
  “哦?吾听闻,朝堂诸公皆言国有贪官污吏,侵吞民膏,陛下亦下旨彻查,但似乎所查之人多为张常侍门生亲属,莫非张常侍便是那最大奸臣不是?”
  “竖子!汝、汝血口喷……”张让手指伏泉,急声喝道,他未想才说几句,自己便被伏泉反讥,而且是在刘宏面前,要是皇帝对他起疑,那便糟了。
  刘宏沉声道:“够了,朕要的是治蝗之策,不是听汝二人呱噪。”
  “侄儿知罪。”
  “奴婢治罪。”
  看见刘宏生气,伏泉和张让赶紧告罪。
  “檀奴,汝继续说。”刘宏道。
  “姨夫是否见过飞蛾扑火?”
  刘宏不解其意:“徒惹焚身之祸罢了,为何有此问?”
  “飞蛾、飞蝗份属同类,姨父焉知蝗虫不会效法?”
  刘宏手拍大腿,同时“啊呀”一声,连连说道:“未想这道理如此简单,只是该如何行法?”就连宋后和张让也是一脸惊讶,眼睛瞪大的看着伏泉。
  伏泉望见暗笑不已,后世有名的姚崇治蝗流传千古,其治蝗之法更被后世奉为经典,今日便让你们开开眼界。


第七十章 伏完假节
  长秋宫里,众人皆是惊疑望着伏泉,等待他的下文。
  伏泉正声道:“吾曾闻,蝗虫幼虫藏于土地,待成虫后一飞冲天,随风而去,日行百里,万物可食,故治蝗需从两面入手,一杀成虫,二杀幼虫。”
  张让脸色一变,歹毒道:“竖子胡言,蝗乃神灵,岂可随意捕杀?陛下,请治此人妖言之罪。”
  只是还未等张让继续,伏泉却舞臂高呼,大声喊道:“侄儿请陛下治中常侍张让大不敬之罪,其罪可诛。”
  一语说完,满殿皆惊,众人纷纷望向伏泉,就连殿内外的寺人宫女都抬头望来,毕竟敢再皇宫里如此言辱张让这个大宦官可不多见。汉代在本人面前如此侮辱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可以说是极为不给本人面子。
  张让自己也是被伏泉这么一喊,愣住半响,然后气的怒目圆睁,额下那几撇粘上去的假胡子也是有些变了形状,参差不齐,大怒道:“贼子,汝敢如此放肆,气煞我也。”说完双手做虎扑状,便要想伏泉袭来。
  “住手,宫中禁地,汝二人成何体统。张常侍,陛下面前动手,汝乃何意?”刘宏还没从刚刚发生之事清醒过来,但他身边宋皇后可是一直清醒,看到张让要对伏泉不利,连忙大喝道。
  果然,张让经此一声大喝,这才惊醒,不甘的看了一眼伏泉,嘴中犹碎碎念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的确,被一竖子少年在宫内自己的地盘如此羞辱辱骂,其更扬言治其大不敬之罪,诛杀自己,能高兴才怪。
  刘宏之后也从刚刚突然发生的事情里缓过神来,脸色冷漠问道:“檀奴,汝乃何意?张常侍如何不敬?休得胡言。”宦官是其家臣,即使刘宏再喜欢伏泉,也不会允许他如此羞辱自己亲近宦官,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才是。
  伏泉站直正声道:“张让辱及世祖光武皇帝,其罪可诛。当年世祖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此言除蝗乃善政也,今侄儿献策捕杀蝗虫,常侍却言吾妖言,敢问姨夫,吾之言与世祖同理,今吾言为妖言,世祖之言为何?张让此论,致世祖于何地,其言辱世祖为妖,岂非大不敬乎?”
  其言辱世祖为妖,岂非大不敬乎?
  话语刚完,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伏泉最后那句犹如刀刃直插众人脑海,的确,若照此言,张让一定是对世祖不敬,论罪,刘宏身为光武后人,不治罪张让是不行的。
  “陛下,奴婢非此意也……”张让此时被伏泉这一番诡辩弄得百口莫辩,此时他才明白自己是挖了坑自己往里跳,脸色极为难看,哭着向刘宏告饶。
  刘宏当然不会真的治张让之罪,只见他笑着说道:“汝这檀奴儿,倒有急智,这般坑害张常侍。若真如汝所言,恐怕满朝诸公皆对世祖大不敬也。”
  伏泉笑笑不做回答,史载刘宏自幼聪慧不假,自己用了诡辩之法证明张让对刘秀不敬,这刘宏竟很快便看穿了,还将了自己一军,毕竟视蝗灾为神灵示警的不止张让一人,满朝诸公思想束缚在阴阳五行论的不在少数,他们多数都和张让一样不敢捕捉蝗虫。
  稍后,刘宏又问道:“继说汝言,如何治蝗?”
  “吾观蝗虫幼虫虫卵皆藏于水边湿润泥土,只需命人挖出,火烧水煮皆可杀之;而成虫则有短期长期治理之分,短期则可在夜间设火于田边,火边挖坑,边焚边埋,然只可缓解蝗患,若想长期则需于河边植树,令蝗虫幼虫无生长之地,另需多养鸡、鸭,其已蝗虫为食,此乃治本之法,可防此灾……”伏泉后世经常听老人讲姚崇治蝗,后来也无聊去查阅了一番蝗虫防治资料,今日倒好,竟然用上了。
  刘宏眼前一亮,惊问道:“果真如此?”
  “雒阳城外亦有蝗虫出没,姨夫只需派人一试便知,何必问吾?”伏泉反问道。
  沉思良久,刘宏令张让传旨尚书台,诏越骑校尉完假节发兵于雒阳城外捕蝗。然后便让伏泉离去,随其伯父出城,助其署理捕蝗事宜。假节,便是皇帝借符节信物予臣子,令其持节代表皇帝完成命令,完成后便收回。
  这……刘宏此令,颇让伏泉哭笑不得,这是还不相信自己,不然为何其他连河南尹都不传旨,偏偏只让自己伯父去捕蝗。
  伏完接到诏书后,也是满脸疑惑,以及不安。他是个书呆子,自然也是认为蝗虫乃是神灵,怎可轻易捕杀,待传旨的小黄门告知是自己那宝贝侄子向刘宏进言时,一脸愤怒。伏泉回府时候,伏完可以说是吹鼻子瞪眼,就差撸起袍服袖口,上来对自己动手了,不过有刘华在他身边,自然不会发生。
  刘华宠着伏泉,在伏泉告知蝗虫何来后,便未再过问,而是回了后院,继续照顾自己那三岁的堂弟,伏均。小孩子这时候正是顽皮的时候,就爱瞎跑走动,府里没少被他弄的鸡飞狗跳,刘华可没有太多精力问及它事。
  既然是皇帝诏书,伏完自认为汉室忠臣,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领命,换了袍服,拿了节便带着伏泉去兵营领兵。汉代发兵方式很多,持节算是其中的一种。汉节是竹制,按汉代计量方式长七、八尺,约合现在的五尺至五尺六寸;节上装饰是旄牛尾,共有三重,颜色时有变化,最初为赤色,武帝时因戾太子矫节发兵,乃加黄旄于第一重之上,以示区别;王莽时似乎节旄皆黄,光武立国后又恢复汉旧。
  越骑营皆是大汉精锐骑兵,营地驻扎自然是在城外,否则城内狭小之地,怎够成千上万的骑兵演练?
  伏完与伏泉骑马而行,前方自有黄忠与伏完的亲信卫士带路。黄忠自从黄叙病好后,经过伏泉一番“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又有宝马相赠,自此养于伏泉门下,毕竟其混得也落魄,即使回乡也不定有出路,得到不其侯府看重,有钱有粮供给,呆在伏泉门下不正好?
  “逆子,杀蝗有伤天和,若是蝗神显灵,吾必不饶你。”显然,没了刘华一边盯着,伏完无所顾忌,开始批判起来。


第七十一章 灭蝗
  伏泉望着自己这傻伯父,此时与腐儒有何不同?不过伏完训话,他必须得受着,伏完乃是他血亲长辈,他敢反驳吗?
  天色渐渐变暗,冷风不时萧瑟吹过,带其阵阵破空之声,前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吵闹之声,伏泉望之乃是一座小山。众人走进山口,便有一队哨骑前来,其皆束铁甲,马匹也是良马,此应是越骑营骑兵无疑,毕竟铁甲于汉代实属宝贵,能连哨骑都装备的只能是大汉骑兵精锐。
  “尔等何人?天色已晚,前方乃越骑营禁地,速速离去。”未几,哨骑中有一人大喝道。
  前方带路的伏完卫士随即喊道:“屯骑校尉在此,尔等速来接将军。”
  对面一阵骚乱,接着从中窜出一骑,待向伏完这边驶来,待见到伏完便行礼道:“赵信见过校尉。”
  伏完言语几声,便让赵信带路,一队人马向山谷内走去。
  别看山谷较小,但山谷内十分宽大,只见一排排土木结构的兵营,有序分布,无数骑兵来回在兵营空地穿梭。
  现在还未有大战,但空气里却凝固了一阵肃杀之气,让人不由颤抖,可见汉军强盛如斯,盖因东汉连连征战,不说汉羌百年战争刚刚结束未久,便是鲜卑也时常寇境,越骑营乃大汉骑兵精锐,时常与异族交手,故有此杀气。
  众人下马,随伏完走至帅帐,便听伏完谓帐前左右兵卒道:“擂鼓召将,孤有圣谕。”
  两兵卒道:“诺。”便随即离去。
  未几,便听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震破长空,隐隐带有肃杀之气,令人畏惧。接着一阵马蹄缭乱之声传来,不一会儿,便见一排排铁骑整装聚于帅帐前,为首几人,有一人伏泉识得,便是那潘俊。
  潘俊自江东平叛后,伏完上表其功,其因功封为秩比八百石的司马,统领越骑营骑兵千人,因其与伏泉的关系,很受伏完信任,引为心腹。而王越,则被赐了关内侯一爵,后又被刘宏留于宫中宿卫。
  稍后,伏完谓帐下兵将道:“陛下诏书,令孤率越骑营一部兵马,于雒阳城外捕杀蝗虫。”说完,伏完持节与诸兵将查看。
  汉室制度,对于调兵,非常严格。西汉时除了皇帝诏书外,还需要有虎符为信,后来调兵信物增加,到了东汉多以持节为主。换而言之,光有诏书,没有调兵信物,就算是皇帝亲临,普通大头兵们也不敢动一分一毫。
  这是汉室铁的纪律,充分保证了,没有人可以从皇帝那里盗走兵权。不过两汉数百年时光,外朝与中朝相斗,矫诏持节之事时有发生,像是窦武之死便是如此,故今已不像汉室调兵制度制定时的初衷那样完美。
  “请校尉下令!”伏完以下军官查验无误后皆行礼拜道,虽然他们之中也有人对皇帝要捕杀蝗虫感到害怕和迟疑,认为蝗虫乃神灵示警,但毕竟他们效忠的是大汉,是皇帝,是以一番思索很快领命。
  伏完朗声道:“蝗虫一事,无需太多人等,潘司马,汝率本部之兵随孤前去便可,其余诸将巡视诸营待命。”
  “诺。”众将齐齐礼拜道。
  夜幕缓缓降临,漆黑一片,偶有淡淡的月光洒下,雒阳城外一处蝗虫颇多的村庄里,潘俊正率领自己手下千余骑兵,布防村庄四周。
  本来雒阳乃大汉京都,不需如此,然而村民知晓来之汉军要捕杀蝗虫时,纷纷阻拦,言此乃蝗神,不宜捕杀,否则必遭天谴。
  为此,潘俊只能下令将村民老弱妇孺羁押一地看管,同时布防,防止极端村民生出异心,不过他倒是多想了。这些村民青年被官军征召,其余老弱妇孺见到官军明晃晃的刀刃,都是害怕不已,皆不敢闹事,只能疾声咒骂,然后跪下向天祷告,祈求神灵护佑。
  远处的村庄田野边,越骑营骑兵已经监督民夫将坑挖好,坑旁则就近从民户中取来杂草之类的易燃之物。
  伏完脸色铁青站于一旁,盖因其身旁有一位老者,其鬓发皆白,此时怒目而视,言语激烈,斥责伏完枉为汉臣。
  其人乃是乡中三老,西汉高祖刘邦诏曰: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徭戍,以十月赐酒肉,东汉以后又有郡三老,并间置国三老。
  莫看伏完被骂的脸色铁青,但其敢怒不敢言,盖因东汉重孝,尊重长辈。这老者乃是三老,年岁大不说,品行也是一等一的,伏完是一个忠于家传儒学的书呆子,对于孝义看得很重,怎么敢反驳呢?
  好在捕蝗事宜准备好,伏完一声令下,只见黑夜的田野之上,火光冲天,点亮了漫天光幕,伴随着一阵浓郁的烟味,不一会儿,便熏得人口鼻不适,泪水鼻涕纷纷涌现。
  没过多久,便见一群一群蝗虫像是着魔了一般向火焰中扑去,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烧焦之声,未几,他们便多数化为飞灰。这时,早已等候多时的民夫,在汉军的监督下,赶快蝗虫尸体掩埋。
  那乡中三老见此一幕,登时气急,双手又是一阵斥责,大喊道:“此皆乃神蝗,火烧不得,捕杀不得,尔等为之,必遭天谴……”言罢,可能是言语过于激烈,竟然就此昏死过去,倒是让其身边的越骑营兵慌乱不已,急忙将其扶住,送入就近屋舍。
  不过,这三老一人于此事已无足轻重,田间的民夫见到蝗虫真可轻易捕杀,已有不少人为之触动,不再如先前那般抗拒,反而越发卖力,不断把因火烧而散落于地的蝗虫就地掩埋。人都是自私的,他们知道灭蝗有利于自己今年的收成能保住多少,关乎于自己一家老小能否过活,还会管什么蝗虫是蝗神之类的话语?
  伏泉望这一幕,心有所感,不顾空气里弥漫的烟雾味,朗声咏道:“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
  未几,在场众人无论民夫、骑兵也顺势唱道:“既方既皂,既坚既好,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有湥螺拢擞昶砥怼S晡夜铮旒拔宜健1擞胁换裰桑擞胁涣卜},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以其骍黑,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其中不乏有人即兴就一边灭蝗虫,一边起舞,好不自在。


第七十二章 食尔血肉以报天地圣人
  既方既皂,既坚既好,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
  此句出自《诗经·小雅·大田》,螟螣蟊贼皆是田间害虫,先秦之人于此早有言之以火捕杀,未想到了后世子民竟然不敢言杀,直到唐代姚崇治蝗,方才告终,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喜歌好舞是中国古代社会自古以来的习尚,此风在东汉仍盛行,使人们表达喜悦心情和爱憎情感的普遍形式。上自官僚士大夫,下至平民百姓都能即席而歌,即兴而舞。马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于前”,汉军军队将士得胜而归,也经常“歌呼而还”,汉代歌舞盛行之风皆是如此。
  村民百姓虽未灭尽蝗虫,但所受成效甚大,田野之间蝗虫已余前几日少了不少,他们见之无不纷纷流泪,直言上天眷恋,大汉恩德无疆,这就是受舆论控制的百姓真实写照。
  蝗虫兴起之时,可谓是所过之处,野无遗孑,寸草不留,伏泉来时便见田边许多庄稼都被蝗虫祸害,这些都是百姓生存下去的希望,可见这场蝗灾对于普通以耕作而活的百姓而言有多大伤害。
  将至后半夜,被火焰映的发红的天幕映透雒阳上空,带着一股股熏人的浓烟,连河南尹都被惊动,派了掾属文吏前来探查,不过在见到伏完这位越骑校尉出示诏书,也只是打了招呼施施然回去了。
  空中亦无太多蝗虫,今夜看来可以就此结束捕蝗大业,参与此行动的青年村民无不欢呼,载歌载舞,到了后来原先不解的老弱妇孺得知蝗虫可杀后,也加入了欢呼的队列,至于他们会不会害怕神灵降罪,也只有时间能证明了。
  这时赵信带了几人走来,伏泉望向几人,似乎背着几个麻袋,里面鼓囊囊的,似有物件。因众人皆在田野,加之百姓庄稼已遭厄运,伏完不忍马匹践踏庄稼田野,便下令众人不可骑马,都皆步行。
  几人行礼后,把麻袋放于伏完等人面前,赵信道:“启禀将军,此乃适才焚埋蝗虫遗落之虫。村民捡了,无坑可埋,属下便拿来请将军发落。”
  伏完哪有注意,直接道:“汝等骑马去别处挖坑掩埋便是。”
  赵信刚要应承,未想那适才气晕的三老此时醒来,从屋舍中跑出,大喊道:“汝等贼子,竟敢擅杀神蝗,这些都是神蝗,杀不得!神蝗都记仇,越是杀,来年闹的越凶。”说完竟跑到麻袋处,跪下作祈求之状,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祷告神灵求得原谅。
  伏泉见此,心中怒意渐生,迷信害人不浅,这些德高望重之人深得各地百姓信任,他们所言舆论令得百姓更加确认蝗虫为神灵,自己不就此纠正,即使今日捕杀蝗虫成功,日后各地或许依旧不听朝廷号令捕杀蝗虫,那自己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
  只见,伏泉大怒喊道:“蝗乃害虫,为害庄稼无数,百姓辛苦耕作,却不得收成,岂是神灵乎?”
  说罢,他走到那三老身边,当他面打开麻袋,此时里面许多蝗虫不是死了就是被火烧伤极重,在里面奄奄一息。伏泉随手抓了一只身上冒着黑灰的蝗虫,它个头不大不小,软弱无力的腿晃晃悠悠的乱蹬着,显然虽是挣扎却已无太多气力。
  伏泉瞪眼看着这只蝗虫足有几呼吸间,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件惊人的举动。只见他猛地将蝗虫的头拔去,又把其身体灰烬用手抹去除了干净,接着就此将简单处理的蝗虫扔到嘴里吞吃起来。
  只听伏泉嘴里一阵咀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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