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汉末皇戚-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其为“委貌冠”。
后来自周代开始用周礼进行礼仪规范后,便令成年加冠者戴此帽子,希望其人尚质重古,永不忘本。当然,此时士人已不带缁布冠,只在冠礼戴一下摆摆样子罢了,他们多带经过改良的“进贤冠”而已。
缁布冠戴上,蔡邕站在伏泉面前,致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大意是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说罢,蔡邕为伏泉加冠于头上,伏泉起身恭谢,转身入侧室更衣,这一次换上的是缁麻衣,回来后坐回原位,蔡睦为他去了缁布冠,重新梳理头发。
梳理完毕,蔡睦接过婢女递来的皮弁,皮弁类似后代的瓜皮帽,用鹿皮做成皮块相接处镶着五彩玉石。因皮弁最结实,常用于军事狩猎活动,古人认为“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宗教高于军事,军事又高于政治、法律、经济等日常工作,所以此冠寓意极为明显,这种冠通常是臣子上朝时所戴,其目的是希望受冠者以后能事君、勤政、恤民。
之后再加冠的仪式与首加略同,只是蔡邕所唱祝词稍变。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接着伏泉再谢,复入侧室,再更丝制爵弁服,换衣之后,复返。
随后又是如法炮制,取爵弁,其又称冕,是在普通的冠上装一块长木板,但是与帝王和高官贵族戴的冕旒不同,没有用玉珠串做成的旒,地位比其它种类的冠尊贵,而此冠多是上古祭祀时所用,在于让受冠者能敬事神明。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伏泉三拜,他早年因入太学,又少年出仕,所以已经取字,便又简化了“及冠取表字”的这一道程序。衣服以换,随后伏泉走到正堂上座,因伏泉父母皆亡,又省略了一道拜见父母的程序,直接面朝北方见宗族长辈,以伯父伏完和伯母刘华为首的一众宗族长辈,得到亲人的认可。
当然了,此番能按时从琅琊赶来的伏氏宗族长辈,多以和伏完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为主,粗略数数有十余人,他们都是快马加鞭赶来,保证伏泉的冠礼起码不会显得宗族势力很寒酸。至于宗族里,那些白发苍苍的爷爷辈人物,此番因为时间较紧,加之年纪大了,言语舟车劳顿不便,便都未来。其实,以伏泉估计,如果不是他现在是伏氏这一代闪闪升起的将星,估计那些辈分比伏泉大的中年人都不会在接到伏完信件,匆忙赶来的。
一切族内礼节,经过一番简化,就此结束,最后伏泉换上玄色礼帽礼服,带着府中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去见宾客,目的为的是取得社会的认可,所谓“二十而冠,始学礼”,由此成也。
伏泉手持耳杯苦笑着四处敬酒,本来喝酒吃肉乃是男人人生一大快事,可是今天却让伏泉高兴不起来。盖因此番来不其侯府观礼的亲友实在太多,伏泉即使控制酒量,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但也架不住人多,连喝了几杯一口菜都没来得及吃,就会被身旁其他宾客主力轰炸,很快便喝了快半石,可是却根本没来得及吃几口菜,压一压他肚子里翻腾的酒意。
还好,伏泉的大父车骑将军宋酆见伏泉脸色,自然知道其为何如此,心中也是对那些不断敬酒的人心里所想明白不已。虽然看这个履立战功的外孙吃瘪很有趣,但宋酆也不敢真让他遭罪太多,谁知道会不会因此出了乱子,毕竟雒阳城内盛传的北征一事,若是外戚势力少了伏泉,那可就是一大损失了。
因此,宋酆直接将伏泉留于身边,只与他小酌几口,然后便与伏泉畅谈诸事,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夹菜吃,也不赶他走,伏泉见宋酆如此,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索性就呆在宋酆身旁好好赖一赖了,反正也没人敢过来拉他。
毕竟宋酆是车骑将军,当朝皇后的生父,权势威重,除非那些前来劝酒的人想要得罪宋酆,不然除非是伏泉自己离开,否则他们也只能干瞪眼却不敢真的来劝伏泉一起喝酒。
觥筹交错,酒足饭饱,一场冠礼也是就此落下了帷幕,从此他将戴冠成年,不再年少,于此同时,一骑从凉州边地而来,快马入京,将战报送于皇宫之内。
“进贤冠,古缁布冠也,文儒者之服也。”摘选自《后汉书·舆服志下》
第四百三十二章 明里北地羌乱
光和三年七月,凉州北地郡太守皇甫嵩、护羌校尉田晏急报,北地境内先零羌人复叛,形势危急,请朝廷调兵支援。
朝会时,皇帝刘宏大怒,斥责羌人无义,降而复叛,随后遍观诸军,令巴郡太守伏泉行征北将军事,以越骑校尉段颎为辅,合巴郡兵、越骑营二部兵马五千人赶赴战场往援。
“终于来了吗?皇甫嵩、田晏的这份急报倒是巧的很,也不知有几分可信度?”不其侯府中,接到朝廷任命,伏泉听完小黄门所传圣旨这样感慨着。
本来伏泉就已经通过贾诩的书信知道刘宏要北征的全部计划,自然知道这计划有一个关键点是要伪造羌乱,让朝廷派出一支偏师以平乱的名义出京,然后从凉州先灭西部一部鲜卑,再逐步蚕食,彻底将鲜卑送葬的计划。
现在好巧不巧,皇甫嵩和田晏就发出了急报,仿佛读懂了圣心一样,上奏了先零羌降而复叛的事情,请求朝廷出兵支援,真是瞌睡送了枕头,刘宏还正好骑驴下坡,派了兵马名正言顺的出京,还不用怕被人怀疑,说来就让人觉得有鬼,猫腻不浅。
其中,最让伏泉怀疑这是有预谋的,就是这份战报急短,一句具体的战事描写都没有,只有一句“形势危急,请朝廷调兵支援”。这句话说白了就和没说一样,想想北地身为大汉边郡,常年与鲜卑、羌等异族交战,郡内郡兵自从汉羌百年大战以来,一直扩充,此时有兵数万不假,而且还是大汉最精锐的上过战场最多的部队,如果这样都“形势危急”的话,就派伏泉这只数千人的偏师去估计用处也不大。
不过,牢骚归牢骚,怀疑归怀疑,既然受诏,伏泉就得执行。一日之内,大军就已拼凑完整,只是很诡异的是段颎带了越骑营五千骑而来,再加上伏泉这里的三千步骑,凑在一起就有了八千人,这人数就已经不对了。
伏泉麾下的巴郡兵有三千人,是因为前段时间阅兵前,伏泉上奏麾下兵马人数需补充,请旨令巴郡司马韩当携兵来京,刘宏随即批准。然后随着旨意下达,在伏泉行冠礼前,韩当为了赶上参加伏泉的冠礼,快马加鞭,带着三百余名会骑马的板楯蛮兵入京,这才使伏泉麾下巴郡兵满足三千之数。
当然,本来伏泉入京前所剩兵马有两千八百余人,加上这三百多人,应该已经超过三千才是。之所以人数减少,却是因为经历大战,多出来的那些兵卒多因为伤残过重,根本无法上战场,或者说无法再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
深知一支军队需要精锐兵卒的伏泉,最终也只能忍痛遣散众人,在朝廷依律给足安家费后,若愿意回乡的,伏泉又私下贴了一笔钱,让他们安心回乡;不愿意回乡的,伏泉便让不其侯府收留,还有武艺的人便被他留府中看门护院,无法拿兵器战斗的便派往琅琊郡不其侯伏氏的庄园里管理庄园养老。
最终,和伏泉想的一样,这些人都留了下来,并无一人愿意回乡种地过日子,毕竟,东汉实行的职业兵制度,除非你不能拿起兵器打仗,不然一辈子都得打仗。他们之中,无乱世可以行动的还是不能行动的,从被伏泉招募开始,就没有再相过回乡种地,安稳生活。
现在,在回乡和就此留在不其侯府为属下,自然选择后者,毕竟,就算拿了钱回乡,也不一定能过的更好,不如就在不其侯府里,起码有伏泉这个爱兵如子的将军会照顾他们。当然,伏泉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一番无心之为,传到麾下兵马耳中,却是更加令得兵卒效死。
闲话少扯,既然兵马已经集结,伏泉也懒得过问段颎多带兵马的事情,在领齐了刘宏让吕强送来西邸送来的财物作为犒军赏赐后,大军便随着他一声令下,出了雒阳城。
此刻,在遥远的北地郡郡署里,大汉北地太守皇甫嵩正与护羌校尉田晏,在郡署一僻静屋子里秘密商谈,讨论即将而来的北征一事。
“皇甫北地,此番俱名一事,多谢相助。”
田晏诚恳的和皇甫嵩谢道,三年前他因事获罪,当时就想要和夏育等人上奏,靠着北征鲜卑的功劳,来抵罪,只是最终功败垂成,皇帝刘宏后来变卦,而他也是就此被遗忘,贬职赋闲。直到最近一位天使传旨,恢复了他护羌校尉的官职,并且又给密旨一道,令其相助,本身就一直渴望再立功勋升官发财的田晏自然答应,然后就一直按旨意准备事情,也就有了这次羌乱。
“此事无妨,既是陛下旨意,吾自当为之。”皇甫嵩摆手回道,然后思及一事,皱眉道:“只是郡内数百羌族叛乱,倘若鲜卑派人观之,定不可瞒也。”
“皇甫北地多虑,吾以令麾下诸骑,于北地边境遍撒侯骑,倘有鲜卑人入境,必令尔有来无回。”田晏豪气万丈道,为了这一次复出,他能好好的在自己功劳簿上记上一笔,他可是做足了准备,怎么可能想不到鲜卑人会派探子入境查看呢?
“但愿如此。”皇甫嵩点点头,脸上依旧有丝忧虑,毕竟皇帝给的计划看着简单,但是真想保密,却是实在太难了。
其实,北地郡根本就没有什么“形势危急的羌乱”,有的只是北地羌人中,有一部落不满朝廷官吏压迫,随后忍无可忍,杀官造反,引起其他附近几部落羌人附和,一共数千人响应造反,弄出了些声势而已。
不过,也许换了其他人为北地太守会对那些叛乱羌人有所害怕,比较汉羌百年战争,最初也就是一小伙儿用竹竿木杆作为兵器反抗的羌人造成的。可是在皇甫嵩眼里却是根本一点儿也不怕,直接点了数千郡兵,将这伙儿羌人灭了,只有数百人逃脱,现在正躲藏于四处,躲避汉军搜捕。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皇甫嵩担心不已,毕竟只要鲜卑人入了北地,稍稍一调查,也就知道这事情的真假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崤函古道
大军出了雒阳,一路疾行,浩浩荡荡进发,此番也因为早有准备,刘宏又出了西邸一批骏马为大军所用,所以这八千兵卒人人有马,行军速度倒是一点儿也不慢。
即使伏泉麾下那些板楯蛮兵的步卒,也是各有一匹代步马匹,纵然他们之中许多人控马技术不行,但只是充当代步工具而已,倒是于大军而言并无大碍。
不过,大军这般快马加速也只行了约一日,刚出了河南尹地界,便像是被彻底打断腿脚一样,突然慢了下来。令得大军中的兵卒,人人奇怪主将为何要在战事紧急平叛路上听了下来,但是他们毕竟都是合格的兵卒,虽然心中想着平乱立功,多拿赏赐,但是还是听从军令减速慢行。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是伏泉一开始被段颎告知要下达这个命令时,也是一脸懵逼,本来还想命令部队再度加速,自己好快些到达北地郡,好好查清这场羌乱的背后真相,并且平定,如今被段颎这老家伙控制,真是糟心透了。
只是,当段颎出示了一份皇帝刘宏给他的秘密诏书,知道这场羌乱背后的真相时,他也是苦笑不得,从没想到刘宏为了北征,竟然事情玩得这么大,直接出动了皇甫嵩和田晏这两个大汉两千石的高官来给他做戏。不过,他们二人如此为之,难道现任凉州刺史魏元丕不知道吗?
按道理,魏元丕若是知道,就应该与皇甫嵩二人联名上奏才对,毕竟一个州刺史上奏,才能是这件事情更有说服力才是,反正像是大汉三边的封疆大吏,对于谎报军情早就玩得顺溜,怎么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真是奇哉怪哉!
大军就此慢吞吞行进,至于为何放慢行军速度,却是为了给刘宏之后调派兵马准备时间,因为这位皇帝明确了要八月中旬左右,待三边已至秋收时节,朝廷收了税之后再准备出兵。
“文和,这出兵时日,莫非也是汝这‘段公外孙’所为?”伏泉与贾诩在大军中路策马并进,这贾诩也不知使了什么门路,被刘宏塞进军队授予了一个假司马的官职,倒是让伏泉省了身边谋士谋略不足的情况,毕竟他麾下多为蜀地名士,对于塞外鲜卑还是十分陌生,不能提供太多有利线索。
“赶路要紧,君侯莫耽误陛下大事。”贾诩听后莞尔一笑,并不接伏泉这话,含糊一句揭过。一方面这话已经涉及军事机密,他可以想办法转述给伏泉听,却不会直接说,另一方面就是他当初自称段颎外孙一事避祸,却是被人传了出去,想来是那送他入京的官车车夫所为。
见贾诩一笑之后,再无半分颜色,深知其脾气的伏泉知道自己再说,这注定不开口的毒士是一点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索性只能放弃,继续着他那枯燥乏味的行军赶路的过程,
其实,本来伏泉还不知道这事,直到贾诩入了军营后,某次正好撞见段煨见到贾诩一口一个称“外孙”叫着调笑,这才让他知道这件趋势。而段煨毕竟是段颎族弟,贾诩当时称呼段颎为外公后,自然段煨也有资格叫其外孙,就此成了一桩趣谈。当然,贾诩本身就不怕丢脸,倒也无所谓,至于段颎本人,也不提此事,大人物心中,对于这类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况且贾诩乃保命之举,当然不需要计较。
大军除了雒阳以后按照段颎意思一路西行,在过了那座高十余丈,北接黄河,南连宜阳,越山跨水无数里的汉函谷关,便就此进入使用经年,历史悠久的崤函古道。
七月烈日之下走进重冈叠阜、连绵不绝的崤函古道,竟颇觉凉意,不知是将要秋日所以渐凉,还是这古道里的一片肃杀凄凉之气令人心惊。
崤函古道自古以来便是因其险要位置,乃兵甲必争之地,先秦春秋时期,著名的秦晋之战便在此鏖兵,也不知是否那近千年以前的大战,至今还有亡灵在此并未散去。
数百里严峻古道,后世号称“终日走硖中,无方轨列骑处”,可谓是“车不并辕,马不并列”,由此可知道路之险恶,想来先辈在此进行的大战,有不知多人因为这险恶道路,为之送命。
大军行至此地,更是放慢速度,毕竟若是未战便有非战斗性减员,那样可就反而不美了,所以行了足足数日才杀将出来。伏泉一路行来不由感慨为何那位李唐太宗会有“崤函称地险,襟带壮两京”此诗来称赞此古道,确实若是中央王朝不从内部垮台,只要有着足够兵力,任何人想要从这条古道杀奔入都城,都得考虑要付出多少人命,无论那都城是在古道东西那边,都是如此。
终于,大军灰头土脸出了古道后,再行不久,便见一座苍凉的雄关堵在众人面前,虽已有数百年时间不再加固修缮,但它那肃杀威严的气势,还是令人见了不由一怔。
直到走进,再看那巍峨雄关,只见那关上刻着“弘农”二字,不由令人唏嘘,毕竟在汉以前,这里可是叫函谷关。
如今,随着两汉不断改变国策,这里已再无当时秦朝不惧六国合力的雄关,只变成大汉世家首选的家族迁徙之地,地位转变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第四百三十四章 仆不如也
弘农乃故秦的函谷关,汉时的旧函谷关,看着难受,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若得关中,控扼此处,则只需少许兵力驻扎此地,即可守住不失,之后专注提升国力,屯兵积粮,等待天时,待时机一至,出关必所向披靡。
先秦战国时,无论六国伐秦或者五国讨嬴,皆溃于函谷关下,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而秦攻中原,却势如泰山压顶,防无可防。反之,若中原关东六国得了此处,则取八百里秦川易如反掌,如探囊取物般,守无可守。
望着如今面前的残破城墙,伏泉暗暗感慨,谁也想不到千年之前这座关中百姓心中的雄关,如今只剩城墙屹立,却是再也不能恢复往日气势风采,实在令人唏嘘。
汉时有这么一种说法,传流颇广,言道西汉楼船将军杨仆数有大功,耻为关外民,上书乞徙东关,以家财给其用度,武帝意亦好广阔,于是徙关于新安,去弘农三百里。
伏泉自诩如今颇读兵史,自知此论大为荒谬,武帝何等明主,纵穷兵黩武,将文景二帝所留国力耗尽,却也不会因此事而贪恋臣下钱财而下此令,之所以如此,而是有着国策转变的原因。
当年汉高祖开国后,定都长安,理由是关中可以”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因汉初分封异姓王,国有大患,不可不防,后来随着汉高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尽败诸王,接着便有“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白马之盟,以亲王镇守国土,孰料又有七国之乱。
而这汉初的乱局根源就在于朝廷只能控制关中,汉武帝一世雄才,自然有所思量。因汉朝之本在关中,关中与关东分界在函谷关,因此,关界东迁三百里就是扩边关中。另外,汉武帝时版图已非战国格局,大汉国享有九州大地,再无需凭崤函之险、桃林之塞而守,反而需要加强对关东的控制,距离雒阳仅数十里的新函谷关便是为此而生。
奈何口口相传,举世积讹,三人成虎,舆论难诅,汉武帝这颇具战略意义的举动,反而成就了杨仆的脸面,也是世事无常,甚难琢磨。
进驻弘农,已至傍晚,为了军纪,防止兵士入城难以管控,以及不想暴露大军人数超标的事实,大军便于城外扎营。
伏泉随段颎一起入城,拜会弘农官吏,虽说此战他是主将,可是段颎名声太大,伏泉可不敢真摆上官威风,指挥段颎,所以一直以礼相待,倒是未曾见段颎有何不满。而段颎虽说军事上战术超绝,政治上颇为看不清局势,但是起码也明白伏泉意思,同时还因为他如今转投外戚缘故,在伏泉如此以礼相待的情况下,也是对伏泉恭敬有加,两人之间还算和谐,没有出现伏泉预料中的那样,段颎碍于皇帝和外戚的面子,对自己不情不愿。
入城之后,见过弘农诸官吏以后,伏泉便要求弘农官吏准备酒肉犒军,有段颎和伏泉在,弘农官吏自然不敢怠慢,当夜汉军大军便是酒肉齐聚,使得兵士尽兴,把闯过崤函古道后,不能进入弘农休整的情绪全部一扫而空。
当然,兵士有酒肉,伏泉和段颎这两人自然也不会缺,弘农官吏直接在郡署就办起了酒席欢迎两人前来,然后又换来无数乐伎作陪,一时倒也尽兴。随着夜色已深,无论是段颎还是伏泉都婉拒城内官吏的留宿请求,两人结伴策马出城而去,身后数十骑士紧紧护卫。
“流川为何也不留宿弘农?弘农世家繁多,所训女伎皆有姿色技艺,少年人寒夜孤处军帐,岂非自食苦楚乎?”
路上,段颎少有的和伏泉开着玩笑,似乎也对伏泉竟然能在酒席上面对那么多貌美少女而保持镇定,没有应诺那些弘农官吏的留宿邀请十分好奇。当然,因两人皆为列候,而段颎本人更是食邑为一万四千户的新丰县侯,年纪又足以做伏泉爷爷辈,即使伏泉身为其主将,段颎也对伏泉称呼上没有太过敬重。
“段公与流川一齐出城,何必言流川自食苦楚?”伏泉笑着还击道,似乎对于段颎脸上颇有男人见了都懂的暧昧笑容,视而不见。
“仆不同,如今仆已年过半百,于女色之事已无太多兴趣,反观流川,正值壮年,于女色之前有如此定力,大汉青年才俊一辈,实属难得。”
“过誉!过誉!段公太过誉了,泉实难当此重语!”伏泉连忙谦虚起来,随后又道:“余幼时便喜兵事,最喜吴子治军,尝闻吴子‘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今若余留宿城中,令城外八千大军呆于军帐,如何可使三军用命效死?故,今夜必会营帐也。”
段颎听后诧然的看了一眼伏泉,随后一直摇头叹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仆累尽半生方知如此,尔竟小小年纪便知,真少年英才也!仆不如也!”
这时候段颎才明白为何伏泉年少出仕,就屡屡出师得胜,原来竟是如此,因为他竟然将自己半辈子才明白的军事道理,少年时候就明白了,真是令人意外。
想他段颎当年平羌,之所以屡屡得胜,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部下效死,不似以往汉朝军将,只顾个人利益,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导致兵卒不肯用命,甚至还有汉军兵卒逃走投降羌人的士气屡有发生。而后来,当段颎掌兵,严于律己,行军仁爱,士卒有疾病,亲**问、裹伤,在边境十多年,没有睡过一晚好觉。也因其带兵如子,使得士卒归心,即使后来屡屡因为段颎犯险长袭而导致军中无粮,兵卒也为其效死,宁愿吃马肉喝雪水,也要追随其灭羌,这才有他平羌一百八十战,少有败绩的战果。
夜已至深,两人又策马闲聊,直到军营,这才作罢。
元鼎“三年冬,徙函谷关于新安。以故关为弘农县。”摘选自《汉书》卷六《武帝纪》
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魏文侯以为将。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
摘选自《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凡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六百余级,获牛马羊骡驴骆驼四十二万七千五百余头,费用四十四亿,军士死者四百余人。更封新丰县侯,邑万户。颎行军仁爱,士卒疾病者,亲自瞻省,手为里创。在边十余年,未尝一日蓐寝。与将士同苦,故皆乐为死战。
摘选自《后汉书》
第四百三十五章 华阴桃林
翌日,大军起行,经过一日酒肉饮食后,兵士威武之色复显,步骑行列,烟尘弥漫,一派精锐之气。
本来,若是正常情况,从地图上看,此刻火速支援北地郡的话,过了弘农以后,就该经河东郡,过左冯翊,最后直入北地郡最近。然而,此刻有了刘宏不必急行,等待汉军筹备诸事完毕,同时行动的密旨,自然就不需如此着急。
只是,本来伏泉以为刘宏也就这一道旨意而已,未想,被刘宏派来的贾诩,却是又拿出一道密旨,令得伏泉和段颎猝不及防,为了遵守旨意内容,不得不换其他路线行军。
刘宏的旨意很简单,就是令二人想尽一切办法,劝服张奂不再隐居出仕,接替如今病重,屡次上疏请辞,准备告老还乡养病的凉州刺史魏元丕,毕竟马上就是北征鲜卑的时候,凉州这三边险要之地,不可不无能臣干吏留守。
当然,纵然魏元丕身上无病,也因为其本身身上的文官出身,显然就不太适合在凉州策应汉军西北后方。因此对于现在而言,凉州刺史必须要换一个资历颇深,名望巨大的武将才最有利,而遍观天下,能将凉州军拧成一股神的,全听他的,有这个资历的武将,除了“凉州三明”以外,再无其他人。
现在段颎身为汉军出塞偏师副将,自然不可能在做凉州刺史,而就算他能做,恐怕因为他有投靠宦官的前科事情在,也不一定能让凉州诸世家豪族彻底效命。
最终,只有那个因为被宦官欺骗,成为诛灭窦武一党的帮凶,最后明白自己被骗,对于宦官赏赐,什么都没要的张奂,无论是资历、军事素养都最适合这个位置,所以也才有刘宏在汉军到了弘农后,才让贾诩将身上密旨拿出来,向两人下达了想尽一切办法让张奂出山的命令。
之所以如此,想来也是为了保密而已,对此,伏泉深深的看了一眼贾诩,暗道这连番保密措施大概也就只有这位勘破人心的毒士才有可能想得出来。
终究如果提前将张奂出仕的计划提前拿出来执行,时机选择就不一定好,毕竟一旦朝廷明确张奂为凉州刺史,再加上段颎支援北地郡,有心人几番揣摩,基本都会猜出来朝廷要用兵凉州的策略,再根据雒阳一直在传的北征鲜卑的计划,很难不被人互相印证,猜出朝廷大军准备从凉州进军的可能。
而现在,直到大军到了弘农,再去请张奂出山,倒也合适,毕竟一旦此时张奂答应出仕,火速接手凉州,等到汉军从北地出征鲜卑,时机可谓是把握住刚好,即使有人揣摩出朝廷真正的军事计划,也已经没有大碍了,因为汉军那时候估计早已出塞征伐鲜卑了。
初时听到这个命令,伏泉还好,毕竟这两日被突然出现的圣旨弄得免疫了,当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是段颎,在听到自己这个当初的死对头竟然又得到朝廷的垂青,请他出山后,直接好长时间没有好脸色了。
毕竟,谁都知道“凉州三明”中,段颎和张奂早就有隙,当初若不是张奂给段颎写信求情,段颎念及同乡旧情才网开一面的话,估计如今张奂早就因为得罪阉宦,从而被当时投身于阉宦的段颎手刃,现如今让他去请张奂出山,大概也就只有不知他们二人政治立场不同,军事策略不一样,关系不密的刘宏才会做这事情。
所以,随着段颎一句“张然明一事便有劳流川后”,这请张奂出山的任务就轻飘飘的落在伏泉手上,而段颎却是则是潇洒离去,仿若挥一挥衣袖,也不带走一丝云彩。无可奈何,形势比人强,段颎既然不愿去,伏泉只能自己去说情,毕竟对方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他的后进之秀都得应着,纵然他身为主将又如何?
事到如今,谁都看得出来,自己这个主将只不过是让段颎好好施展伸手而已,就行后世军队里的军长和政委的区别,表面上是军长大,可是实际上确实谁也奈何不了谁,一个有皇帝撑腰,一个在军队威信权势尽在,不过是互相制衡而已。
明确了接下来行动,首先要劝说张奂出仕,众人也不耽搁,大军随后转向,一路西行,直奔华阴县,随之便路过了桃林塞。
桃林塞,因有三百里桃林,故得此名。传说夸父逐日,追至太阳近前时,口中饥渴,逐渴饮河渭之水,河渭不足,又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随后,夸父化作了一座大山,山在弘农,而他所弃的杖就是那三百里桃林,又有传言当年黄帝铸鼎后,在此乘龙升天,诸般种种传言,多为百姓对着形胜之地美好的祝愿。及至武王伐纣,天下既定,乃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
桃树成林,美则美矣,可惜巍峰插天,绝谷深委,峻坂纡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