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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明(特别白)-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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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捕头回身招呼了一声,一干人转身就走,留下掌柜伙计目瞪口呆。
孙守廉对着那躺在地上的孙四又是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快给老子起来,兵备道不上任,那差事就交办不完,从今天到明年走这段日子,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再惹事,老子先砍了你。”
得知牵扯到辽镇的游击,高同知也是头疼,正打算捏着鼻子糊涂过去,可天不遂人愿,上午捕快回来,晚上那四方客栈的东家就上门拜访了……
第一卷第三百三十七章 造船难求公道
那四方客栈的东家也是做过官的,致仕返乡,功名品级尚在,虽然没有实际职权,但在官场礼节上,表面此种人反倒比现任官受敬重,毕竟品级相同,他还有个年资高。
大家都是官,这东家见到清军厅的高同知也是不怯场的,进了门,落座奉茶,四方客栈的东家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高大人,这桩事不能这么糊涂过去了啊!”
高同知想把话头引开却没机会开口,听到这话苦笑着开口说道:“杜兄,这案子牵扯到辽镇的游击,那人既然要含糊下去,高某这边还能奈何,真要是闹大了,弄到辽镇李总兵那边,到时候案子交待明白,可高某这官还做不做?”
李成梁镇辽东已经快二十年,位高权重,朝廷极为看顾,加上李成梁舍得花钱,朝中无论谁当政,辽东的银子总是大把送上,所以多方维护的很。
这案子真要闹大了,李成梁这等高位的人或许还要顾及自家的面子,不维护自家兵丁,可杀或不杀,都是面子难看。
得罪了这样的庞然大物,甚至都不用李成梁本人做什么,有什么相熟相好的说句话,打声招呼,高同知这官就不要做了,还不知道有什么狠辣手段整治。
那杜东家神色变幻几下,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杜某也知道高大人的难处,咱也是在这官场上走过的,考绩为优,这调职的时候万万不能出事,要不然耽误了大好的前程,高大人您也是为难啊!”
听了这话,高同知为难中带着些羞愧的神色,起身给这杜东家做了个揖,开口说道:“还要请杜兄体谅小弟的难处!”
脸上做的好看,高同知心中却是暗骂,心想要不是你姓杜的有个堂弟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位在副都御史下),本官又何必给你这般客气。
没想到那杜东家也是起身抱拳说道:
“高大人,不是杜某不体谅,奈何死的那人是山东左参政的亲戚,要真是闹将起来,杜某这边交待不起,高大人这边也是有难处啊!”
这朝中有人情况又是不同,山东左参政比不得那辽镇总兵,不过,这文贵武贱,这左参政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又在近处当官,更不要说品级远远高过自家,还是个得罪不起的角色,高同知脸立刻时苦了起来。
高同知和杜东家此时倒是难兄难弟,那边都是得罪不起,总要取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杜兄可知道王通?”
“在天津卫这地面上,那有不知道王通的,高大人这么说的意思是?”
“那王通虽然横行霸道,却是个讲道理的,当年他在京师的时候看不平事也多有仗义相助,今日这桩事怎么说也是当街杀人,且伤的是无辜良民,不如杜兄你求到那边,没准还会给个交待……”
高同知说的平淡,那杜东家却听的连连点头。
已经是腊月十五,十一月下半的时候开始,每次去往运河边和海河边,都觉得那风吹的好像刮刀子一样。
穿着皮袍也遮挡不住,凡是隶属于王通的劳力们居然还有口热姜汤喝,未必有什么新棉衣穿,可身上也也都是裹得严严实实。
腊月初十的时候,海河那边的劳力主动的活计就集中在铺路修路上了,从运河那边,从天津卫城那边,通往海河的道路非常差,可以说没有路,完全依靠人踩踏出来的,货物多起来,大车都走不了,那就无用了。
这么冷的天,王通清早还是要出门,还要去城外的火器作坊和任愿任主事敲定来年的生产计划,当然这个时代不叫这个名字。
王通现在手里有五艘海船,其中三艘都是破烂的很,还有两艘对方要是来年拿银子过来赎还要还给别人。
如果想在海上贸易做文章,哪怕仅仅做个口岸,有自己的海上力量都是极为重要的事,王通在破了唐家河那个私港之后,就开始琢磨自己造船的事情。
他目前手里的匠作力量有两支,一个是乔大这边的作坊,另一个就是火器官坊,现在都在他自己的统领之下。
近千名有手艺的匠人,几千名学徒,物料什么的都是不缺,王通本以为造船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腊月间和那任愿一谈才知道其中难处。
天津卫城不是没有船匠,可这些船匠只能造近海打鱼的渔船舢板,就连现在这几艘海船的破损都是匠坊的工匠琢磨着修的。
嘉靖年间禁海,各处的船厂烧毁,工具和图纸被毁掉,大批的船匠不是转作其他,就是被闽浙的海上豪强招揽而去,结果隆庆年开海,内陆合法商人居然找不到什么大船出去,就是想造也没有法子。
连普通的海船都无法制造,那就更不用说什么战船炮舰,这类船只的要求更高。
最起码要把手头的几艘海船改造一下,任愿平时琢磨的是铸造火炮,制作火铳,对这造船的勾当真是一窍不通,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
王通每日里过去,也是希望自己的知识能够对对方有些帮助,双方共同琢磨出点子出来。
家里的小厮开了大门,马匹慢慢出门,马上的王通在那里琢磨,光是这么闭门造车肯定不是办法,还是要招揽些懂行的船匠才行。
现在这懂行的船匠也就那么几处,浙江、福建和广东,可这些船匠都海商和豪强手中,想要招揽也是招揽不来,倒是那广东澳门的葡萄牙人可以去想想办法,不过自己凭什么让对方远涉几千里来到天津卫。
在澳门学习铁匠技术的时候,曾经在铁匠铺子里认巴蒙德做了老师,双方的感情相当不错,不知道巴蒙德还在那里不在,毕竟已经快三年了。
今天去匠坊那边,不如安排那洋人工匠自家的人一起去一次澳门,这些洋人从万里之外的欧洲来到大明,就是为了发财,财帛动人心,自己这边舍得花钱,自然就会请动工匠和人才。
想到这里,思路开了不少,既然去了澳门,那就不必光请这船匠了,懂得造西洋枪炮的工匠也可以请过来一批,想的更远些,懂得工程匠作的,凡是有技术的都可以请来,自己这边钱财还算充裕,总归为了更长远。
才走出府门,去听见前面有响动,身前有***声喝问,身边几个人更是抽出了兵器,王通心中一凛,方才走神,身体下意识的弯下,手按在了刀柄上。
前面短暂吆喝了几声,却立刻恢复了安静。
等王通注意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几个人被前面的兵卒按到地上,正在那里不住的挣扎。
王通松开握在刀柄上的手,在马上看过去,过来的几个人已经被士兵们完全制住,谭家的一名家将已经骑马到了那几个人的跟前,厉声喝问。
“大人,大人,要给小的主持公道啊!!”
王通眉头皱了皱,叫这声“大人”出来,说明那边拦路的一干人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最起码有些官面的亲戚在,要真是平头百姓的话,恐怕第一句喊的就是‘青天大老爷’。
“带过来!”
在马上喊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兵卒干脆利索的把人搜身一遍,就给带到了这边来,值守带队的却是马云奎,就是那个在当初选拔时候,表现最为出色的那个马云奎,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到了王通马前,马云奎先行跪下,惭愧的说道:“是属下等看护不严,被这几个人钻了空子,请大人责罚!”
大家都能感觉到王通手下这蒸蒸日上的势头,这些有本事有心气的都憋着劲在王通面前表现,可今天却弄出这桩事,大大的丢脸。
王通在马上看了眼,笑着说道:
“不***们事,他们几个就是来告状的,因为他们没拿武器,不想攻击,所以你们自然就忽略了,起来吧!!”
马云奎磕了个头站起,那几个口喊“主持公道”的人被带到王通跟前,王通在马上笑着问道:“山东布政使司左参政不是被杀苦主的亲戚吗,这层关系为什么不用,那个杜老板派人和你们点出本官的名字,你们倒是来了。”
这话说出来,来拦路告状的人顿时是愣住,其中一人咬咬牙,开口说道:“要是回山东求了文书状子,这隔着省,还不知道要行文多少功夫,那人又是辽镇的军将,到时候回返那里抓去,这天津卫没人给小的们做主,听说王大人清正廉明,特来找王大人给小的们一个公道!!”
王通笑了笑,这事昨晚就已经由张世强报到了他这边,甚至这几个人门口拦路准备告状的事情刚才也有人告诉。
拦路告状的人看着王通神色淡然,心下着急,不管不顾在那里拼命磕头,哭诉道:“大家准备后日一同回家,可怜那人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一同回去过年……”
“杀人偿命,本官给你们这个公道。”
王通淡然说了一句,转身养声喝道:
“召集第一营!!”
第一卷第三百三十八章 杀人偿命就是公道
“出事那苦主嘴快,的确是挑衅在先,殴打一顿也不为过,不过当街杀人却是恶行大罪,既然清军厅那边不管,那就要有人惩治了!”
第一营要集合起来也是快,谭将等人也都骑马跟上,那几个来告状的来前也想了种种难处,本以为要费一番纠缠和苦处才能求到。
却没想到王通答应的这么痛快,看着兵马集合完毕出门,这几个来告状的山东客商反倒是有些慌。
事情来的太容易,总让人怀疑真假,难道这王千户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王通只是淡然说了一句,自家打马先走在了前面。
谭将却打马赶上,面带忧色的低声劝道:“老爷,是不是该慎重行事,那边可是辽镇的游击,小的在蓟镇时候也听过这孙守廉的名字,说是那李成梁的亲卫出身。”
王通沉默了会才开口说道:
“当街杀人不仅仅是坏了律条,更是坏了天津卫的秩序,若是当街杀人都没有惩治,那宣府、蓟镇的兵来呢,京师的兵来呢,要是杀到了咱们锦衣卫的人呢!”
话说到这里,谭将沉默了下,又是说道:“老爷,辽镇李总兵权势极重,为一妄言之辈得罪大将,实在不智啊!”
“得罪了好,各处对我这般提防,若我卖那辽镇李成梁的面子,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怀疑,倒是得罪了让人放心。”
话说到此,谭将也不再多说,打马跟上王通,王通迎着寒风深吸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归根到底,是他无法容忍这种恶行。
王通是大明的锦衣卫,他的责任就是维护这个社会的正常运行,维护大明帝国的正常秩序,可军兵当街杀人却意图逃离惩处这件事却触及到了这个底线。
很快就到了四方客栈那边,王通拿下火铳,大步走进了客栈的大堂中,找了个座位做下,开口说道:“把孙大人和手下一干人请过来!”
他声音森冷,手下兵卒自然知道怎么做,客栈的掌柜和伙计倒也乖觉,立刻给锦衣卫兵卒指明了去处,这样的官员住店,一般都是包下个宅院的。
王通坐在座位上,取出火铳来,先是把用干布把火铳擦拭了一遍,冰凉的火器多少也变暖了些,然后按部就班的装填弹药,用通条夯实。
这时候在客栈大堂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惊叫和怒吼,还有冷静的号令声音。
闹腾的时间很短,在锦衣卫兵卒的兵刃相逼下,辽镇游击孙守廉和一干亲兵聚在一堆,神情愤怒的走了进来。
看到王通身上穿着的千户号服,孙守廉脸上的怒色更甚,粗声喝道:“本将是辽镇巡守辽北游击孙守廉,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妄动刀兵,你们想要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王法!!”
听到“王法”的说法,王通忍不住咧嘴一笑,把手中火铳放在桌上,开口说道:“王法,你们也谈王法,让他们站成一排!”
命令下,锦衣卫兵卒们立刻是拿着长矛吆喝起来,倒没有动手去捆绑,不过就是用兵刃逼着,但在寒光闪闪的利刃逼迫,尽管心中不情愿,口中怒骂连声,可还是被逼得站成了一排。
“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刘都堂和我家大帅也是相识,这位千户不要肆意妄为,到时候追究起来,不好交代!”
对方完全不听他们说话,孙守廉心中却有些没底,声色俱厉的在那里大喝,王通坐在那里也不起身,只是朗声说道:“谁是孙四,站出来。”
“蓟镇大帅戚继光和我家大帅乃是旧交,你要是胡作非为,难道不考虑将来吗!!”
“谁是孙四,站出来!!昨日敢杀人,今日不敢出来了吗?”
王通依旧不理孙守廉色厉内荏的喊话,却是提高了声音,大堂很是宽敞,桌椅已经被锦衣卫兵卒搬空,众人兵器都对准了圈内的辽镇将兵,听到王通喊话,孙守廉的亲兵都下意识的看向孙四。
眼下谁都不敢乱动,要是有什么异常,恐怕身上立刻就被戳出十几个血窟窿出来,在不远处探出头看着的掌柜和伙计自然也是认得人的。
众人目光都投注在一处,就算是藏也藏不住的,孙四左右看看,迟迟疑疑的走了出来,孙守廉在边上想要上前一步,周围的刀剑立刻靠近了几分,立刻不敢再动,却听到王通在那里出声问道:“你是孙四吧!”
孙四下意识的点点头,王通拿起放在桌上的短铳,看了眼鸟嘴夹那处的火绳,对准孙四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大响,孙四的身体就好像是被大锤砸中胸口,身体向后一仰,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管是辽镇游击孙守廉和他的亲兵,或者是屋中锦衣卫第一营的兵卒,都被这突然的火铳大响吓了一跳,众人都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躲在柜台里面的掌柜和伙计个更是吓得大叫起来,王通不耐烦的摆摆手,立刻有士卒过去把人赶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看地上,孙四胸口开了个大洞,血流满地,已经是死的透了,孙守廉低头看了半响,抬头的时候满脸全是恨意,指着王通,手臂颤抖,开口冷声说道:“好,好,这位千户大人……”
王通站起身,开口朗声说道:
“今有辽镇兵丁孙某,当街杀人后拒捕,被当街格杀,由天津锦衣卫千户出具文书,将尸首发还本部。”
说完这个,孙守廉刚要怒骂,仔细一琢磨王通的话,却是愣在了那里,王通也不理会他,又是开口说道:“把告状的几个人带上来。”
那几个告状的商人就在外面等着,听这里面怒吼叫骂,最后一声大响,心中正忐忑的时候,兵卒却把他们带了进去。
山东商人们被带到那跟前,王通指着那尸首说道:“杀人凶手是不是这个人。”
商人们根本没想到片刻之间,凶手就已经死在了店里,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响才点点头,王通开口又说道:“你们求的公道已经有了,杀人偿命,你们几个去清军厅那边录一份文书,带着同伴的尸首回山东吧!!”
山东的商人们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结局,本以为要打官司花银子,只要把人抓住,然后请山东那边关系过来,而且这行人中如此的要个公道,也未尝没有让自家脱身的意思,毕竟人是山东人,山东布政使司的左参政也是当地的父母官,得罪不起的。
可今早才拦路告状,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凶手已经是死在他们面前了,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昏昏噩噩的,好歹知道跪下谢恩,谢过之后,自有人引着他们去清军厅办手续了。
把这些都安排完,王通转向孙守廉,方才已经把辽镇这十几个办差的人全都晾在了那里,辽镇游击孙守廉也看出来王通只是针对孙四,不会对其他人如何,也就放了心,只是冷笑看着,王通转过来,开口说道:“本官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若对本官所做裁决有什么疑问,尽可上告诉讼,想必各司衙门会秉公办理……”
话未说完,早就忍不住的孙守廉在那里出声骂道:“本将手下管着几十个千户,你锦衣卫的千户……”
“来天津卫城办差做生意,本官欢迎,要是再有犯法的事情,就不要想回到辽东了,今日打扰,告辞!”
王通笑着抱抱拳,大步离开。
围着孙守廉身边的兵刃也都是撤下,众人随着王通一起离开了店门,身边没有兵器逼迫,可王通谈笑间用火铳轰杀孙四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围在孙守廉身边的亲兵一直不敢出声,直到王通上马离开,才凑到孙守廉跟前大声说道:“将主,咱们辽镇的人可不能这么白死,这么个半大孩子也这样目中无人。”
他们怒气冲冲的说着,可孙守廉正在疑惑的盯着王通离去的方向,嘴里低声念叨着“王通……王通……”,边上一名亲兵上前低声说道:“将主,不如安排了马匹,晚上进去结果了这小贼,给孙四报了仇,咱们快马回辽镇就是,出了关谁还能奈咱们如何!”
孙守廉干脆没有理会,双手重重一拍,大声说道:“原来是他……”
话音未落又是愣住,周围的亲兵眼看着孙守廉刚才因为怒气涨红的脸迅速的变白,大堂中虽然暖和,可还没到出汗的地步,但这孙守廉脸上开始涌出汗来。
周围的亲兵都是慌了,难道自家将主被气出什么急病,刚要询问,孙守廉总算又说出了一句话:“这可真是祸事了。”
“大人,城内城外的能容客百人的客栈,听了大人主持公道这件事之后,有几十名要离开的客商又是住下了。”
腊月十六的早晨,有人早早的把消息送到了王通这边,王通笑了笑,对在屋中的蔡楠和杨思尘说道:“你们听过投资环境吗?”
那二人自然摇头不知,王通笑而不语,正要看下一件公务的时候,门外有人朗声通报:“老爷,辽镇巡守辽北游击孙守廉求见。”
第一卷第三百三十九章 北货南来生意最大
“辽镇巡守辽北游击孙守廉求见……”
这通报说出来,屋中众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杨思尘和蔡楠都是站起,王通也是诧异的抬头。
外面则是密集的脚步声响,能听到马三标的大嗓门在哪里吆喝道:“兔崽子肯定是昨天不服气,今天上门找麻烦了,今天就让他看看咱们锦衣卫的本事!”
马三标这几日都是城中和城外来回的跑,昨日恰好不在,回来听到之后颇为惋惜,恨自己没跟着过去威风。
他在锦衣卫虎威军中的威信颇高,就和当年李文远对马三标的评价一样,尽管学军中的技艺晚了些,可天生就是这样的材料。
现在身强力壮、武艺精熟,又是勇悍直爽的性子,标准的武夫样板,也难怪在军中人人喜欢,马三标在外面吆喝,府中的护卫都是齐声的答应,各个也是摩拳擦掌的准备。
“谭将出去看看,如果就是上门求见,就带过来,这是天津卫地面,咱们的地盘,还能翻上天不成。”
王通坐在那里吩咐了几句,猛地提高了声音喊道:“所有护卫不得妄动,各归值守!!”
他这一吼,外面嘈杂的立刻是安静下来,谭将在那里躬身答应,出门相请。
上好毛皮若干,熊掌、鹿茸若干,老山参四对,另有现银一千两。
不管是公务还是私下,初次见面,备下这样的礼物都可以说是厚重,被领进来的孙守廉换了一身员外长衫,满脸的笑意,客气异常。
屋中只有王通和马三标、杨思尘在,那孙守廉一进门,就抱拳笑着说道:“昨日不识王大人,孟浪冒犯了,多多得罪,还望王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孙守廉如今是四品的武将,有着游击的实缺,在辽镇有自家的上万兵丁,管着的地盘有几个河间府这么大,人口也是十万向上,论起明面上的权势地位,都要比王通高出太多,做出这样的姿态,的确是客气到家了。
“本官昨日只不过是办差,并不针对孙大人,大人请坐,看茶!”
王通从对方进门到现在,一直是在仔细观察,这个和气客气的态度的确不像是有什么作假的地方。
如果不因昨日杀死孙四的事情结怨,那自然是最好,王通不想因为当街杀人却没法惩治而吓跑各地来的客商,同样不想杀了凶犯而和辽镇的军将结仇,看见那价值不菲的礼单,看到对方这谦卑的态度,也就客气起来。
看到王通起身笑着请坐,孙守廉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连忙抱拳谢过,做到了椅子上。
孙守廉今年三十多岁,又是位高权重,而且还是客人,王通连出门相迎都没做,甚至进屋后都没有立刻站起,不过孙守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态度反倒是更低下了几分,这分明是下官见上官的模样。
“关外辽镇,和关内交通不畅,消息很不方便,孙某昨日不知道是王大人办差,要早知道,何必大人亲临,下一个文书,孙某就把人绑到衙门去,依法惩治绝无二话。”
所谓消息不方便,那是假话,辽东总兵官李成梁对朝廷的风吹草动都是关心,京师和辽阳之间交通消息的快马每日不断,京师有什么事,辽阳收到消息不会超过八天。
孙守廉这等辽镇大将,自然知道王通如今是万历皇帝最崇信的臣子,一个人在天津卫做下无数大事。
他来天津卫办差和兵备道相关,与王通没什么相关,所以也不准备相见,昨日碰上之后,因为天津锦衣卫的兵卒身上穿着的是粗布的号服,看不出什么衙门的,开始并未觉察,听到王通报出名字就知道不好。
孙守廉也是滑头,知道自家若是当时就显出认识的模样,搞不好会让对方怒火更盛,知道咱家名号,你还敢这般,索性装个糊涂,来个不知者不怪,而且对身边那些愤怒的家丁也有个交待。
昨日糊弄过去,但却不能一直糊涂下去,得罪了天子幸臣,后果是什么,凡是做官的人都心里明白,这才连忙来拜访。
来时本有个担心,年轻气盛脾气就大,昨日自家的态度也很强硬,要是这少年千户火大起来,双方僵下去,毕竟辽镇自己还有个面子在,这件事脱不开不说,要惹得大帅生气,那也不美。
没想到这人虽然是少年,可做派赫然是官场老手的模样,给台阶就下,大家好看,既然这般那就好办事。
“孙大人无事不等三宝殿,来王某这边有什么事吗?”
“其实孙某是登门***了。”
孙守廉说了句让人诧异的话,然后起身拜了拜,坐下开口笑着解释说道:“这杀人乃是大罪,苦主的家人总是要去官府闹的,就算孙某顾念着多年同袍情分带孙四回了辽镇,可到时候刑部行文辽东,大帅那边保或不保,里外却都不好做人,总归要为难,还不如这样死了干净,杀人偿命,对苦主也是个交待。”
王通点点头,边上一名兵卒端茶过来,王通举起茶杯做了个请的姿势,神情态度间已经客气了不少,孙守廉心又是放下不少,笑着喝了口茶。
那少年千户身后站着的大汉看起来倒是把好手,那个领自己进来的中年人看那做派气度,最少也是个千总向上的,再看坐在一边低头的文士,也比大帅府中那些幕僚书办沉静,喝茶间隙,孙守廉把屋子打量了一圈,对屋中诸人做出了判断。
不过当中端坐的那千户王通却有些奇怪,身形高壮这个不稀奇,辽镇将门子弟这个年纪更高更壮的也有,可那沉稳气度却很怪,少年人不管怎么老成,也少见这样的沉稳模样,这只有三十岁以上的人才会有。
他在观察,王通也在看他,谭家的家将,御马监的武官,甚至还有李大猛等人的做派,他都是看过了,大明武人是什么模样他大概有个判断。
眼前这位游击孙守廉双手骨节粗大,身材健壮,的确是武将模样,可总觉得身上有些怪异的地方,有点像是商人……
辽镇那边和鞑子整年厮杀,做到游击这个位置的都是有人头战功的,厮杀汉为什么如此圆滑,还像是商人,真是怪哉。
双方都假模假式的喝茶,却找不到什么话可说,尴尬的安静一会,孙守廉看王通比他还沉得住气,干笑了几声先开口了:“王大人,孙某来天津卫这边,本来是找兵备道那边商议军粮转运的事情,可新官要明年才能上任,只好在这里等了,这功夫到处溜达,去了运河边上,也去了海河边上,里里外外这兴旺劲,真是让人看着高兴啊!”
王通点头笑笑,孙守廉开了口,继续说道:“南边来的,外洋来的,都汇集在这天津卫地方,买什么容易,卖什么容易,这真是黄金宝地,孙某妄言一句,不出三年,天津卫肯定会成天底下最繁华富庶的所在。”
“孙大人好眼力。”
能做出这个判断,不需要什么太聪明的头脑,但一个城市的富裕和兴旺在自己手中诞生,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孙守廉这个话,王通直接当成了对自己的恭维,泰然受之。
“孙某自己都掏钱在海河那边租了四个铺面,到老了要是幸运,不死在沙场上,就领着家小来天津卫享享清福,到时候还要请王大人多多照顾,不对,到时候王大人早就在朝堂之上了,怎么还会在天津卫小小地方,说错话了啊!”
大家客气客套,这孙守廉却不知道海河边上的铺面是王通的产业,但说了这么多,孙守廉总算说到了正题。
“不知道王大人去没去过关外,天下人都说关外苦寒,却不知道那边是个宝地啊,毛皮、人参、山珍多得是,那边的鞑子和野人手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孙某多次听关内的人说这些在关内能卖高价,这次来天津卫的市面上看看,居然比关外那边卖出了十倍二十倍的价钱,这是多大利啊!”
南货通过运河通过海上来到北方,就是暴利,同样的,在关外的货物特产来到关内同样是暴利。
“每年这边就是些山西商人过来,价钱压的低,货拿的少,俺们辽镇根本赚不到什么钱,看到天津卫这边商户众多,交通方便,在下就想,如果货物运到这边来,不知道要多赚多少。”
听到这里,王通笑了笑,开口说道:
“来天津卫贩卖就是,只要不***犯浑,照章纳税,本官绝对是护着的,一切方便。”
孙守廉干笑了几声,又是说道:
“大人公正廉明,孙某是知道的,不过辽东乃是军镇,和关内通商交流,多有不方便的地方,到时候还要请王大人多照顾才是,货物出山海关,永平府,过顺天府到天津卫,要过几个……”
“为何要走陆上,海上岂不是更方便。”
第一卷第三百四十章 办家塾新商行
听到王通这句“走海上岂不是更方便”,那孙守廉愣愣,随即说了几句客气话,笑容满面的起身告辞。
进来的时候,王通是在屋内接见,出去的时候,王通却是一直送到大门口,双方在大门处都是做足了礼节。
一直看着孙守廉上马远去,走回院中,张世强凑上前低声说道:“孙守廉这次来天津卫,是为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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