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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少帅(八骏)-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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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日,粤境东部诸州县清军兵力或降或逃,再无可以抵抗革命的力量,孙复彻底掌控除钦廉和尽在咫尺的雷州以外的的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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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望滇桂

“呵呵,这个陈景良倒是……”憋了半天,孙复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身为汉人,却心甘情愿的做满清的狗腿子,真是没有想到啊,中国竟然还真的有人愿意为满清誓死效忠啊!”

“呵呵”蒋百里整理完手里的资料,就听到孙复的感慨,笑着问道“是哪一位惹到少帅生气了?”蒋百里听的出来,孙复虽然是在笑,但是声音中的冷气令人乍寒。

孙复把手里的资料递到蒋百里面前,说“昨日张景良这个黎元洪的旧部,被派到汉口前沿阵地担任前线总指挥,没想到在阵地上溜达了一圈,人跑没了。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是有人看到张景良去见荫昌了,真是忠臣啊!”

夜枭花费了上百万两银子,见效也是卓著的,现在武汉三镇的情况,基本上孙复都可以随时知道,像其他几个重点关照的地区,消息传递的也是很及时。蒋百里没有想到孙复这么快就能得到武汉的消息,这上面明明记载的是上午两人见的面,这才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茂名,真是惊人。

荫昌曾待蒋百里有些恩情,当初从德国归来,就是随荫昌一起归国的,而且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蒋百里都是住在荫昌家里,有传言说两人有师徒之情。面对荫昌的事情,蒋百里不好评论,不过对于张景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此人本是黎元洪手下的标统,既然附和革命了,却又临阵叛敌,却是可耻。不过说他是忠臣倒也未必,我觉得他应该是对武汉的革命军缺乏信心,才会这样做的。而且就算他是满清的忠臣也不稀奇,毕竟统治了中国近三百年,有不少人都被他们笼络住了,当初天平天国起义,不就是满清朝廷依靠士绅地主阶级打败的嘛?”

轻轻点了点头,孙复明白,一直以来可怕的都不是满清政府,而是那些不愿意放弃自己特权的士绅们。当初那不过万人的满八旗悍兵能够和世界上最大的帝国抗衡,虽然有大明**衰落和农民企业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要把责任推卸到那些士绅阶层,他们掌握着大明大半的财富,却吝啬的不愿意为国家掏出一个铜板。就算是到了清朝,这些士绅们也是同样一副模样,死命的搜刮庶民,也不愿意自己掏腰包。

太平天国靠着贫民的支持打下了半壁江山,却是败在了那些士绅们的手中。湖南曾国藩练起了“湘军”,安徽李鸿章组建了“淮军”,湖南左宗棠也拉起了“楚军”,就是这一支支以士绅官宦子弟为根基的练勇,把打遍全国无敌手的太平军硬生生的耗死了。

如果是太平盛世,孙复断然不敢凭借着两三年的积累就起兵反清,不然和那些脑袋缺根筋的士绅们杠上了,恐怕没有十年八年平定不了全国。庆幸的是满清朝廷先是废除科举,再是“皇族内阁”,把士绅阶层的忠心给清理了一遍,现在还愿意为大清殉国的读书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百里,蔡锷已经把广州和高州以东的广东平定个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向广西动手了?”武昌革命已经爆发十多天了,国内的独立**也快了,孙复心里有些急迫了。

沉思了一会,蒋百里才说“如果现在就对广西动手也是可以的,不过需要先稳定广东才行,不然,我们把大军抽调回来,广东再乱了就不划算了。”

“嗯”低应了一声,孙复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单是广西的问题,肯定不用如此的担心,可是加上云南可就不容小视了,广东的新军虽然战力不弱,但是也只能算是中等靠上,北洋六镇和云南新军都是可以排在他们上面的。北洋六镇的士兵不少都是六七年的老兵了,经验极为丰富,而且装备也是全国最好的,堪称是全国的翘楚。云南自古都是南方的边界重镇,云南也多是烟瘴,民风剽悍,兵员素质就不是富贵之乡的广东可比的,自编练新军以来,几任的新军主官也是极为优秀的,没有碰到中间夭折的事情,编成以后的云南新军,可以说是全国仅此与北洋和两江新军之后,最成功的一支新军。面对这样一支军队和当地的旧军边防军,孙复可是不敢有半点轻心,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军队中,最精锐骁勇的多是边防军出身,云南又是面对法国这样的强大对手,中法之战留下的强军底子还有一些,边防军定然更加精悍一些。

“广东的局势已经大定,我们可以抽调回来三个旅,加上二旅和三旅,还有黎人的两个营,五个旅又两个营的兵力,对付广西需要多少时间?”孙复突然问道。

蒋百里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孙复为什么这么激进,不过还是低头默算了一会,“广西新军只有一个协,装备都不齐全,只是境内的巡防队足有上万人,各土司、土县、土州的土兵也有万人。单论战力,只要两个旅就可以全歼他们,但是他们太过分散,恐怕会消耗不少的时间。如果……如果能够让他们自主归附的话,就会容易很多。”说完,蒋百里期待的看着孙复,对于他这样的谋将来说,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理想的。

能够不动兵就拿下广西,孙复也有些动心“广西巡抚是沈秉堃吧,此人如何?”

“沈秉堃平庸之才,但是眼光不错,识时务,知进退,混到广西巡抚的位子,还是有些能力的。中路巡防营的统领,广西布政使王芝祥,也是个灵活机灵的人,不难说服。倒是广西提督陆荣廷,此人出身游勇,却出手诛杀了另外的几股游勇,还镇压过镇南关起义,恐怕不容易说服。”

微微点了点头,孙复说“陆荣廷不用理会,只要沈秉堃和王芝祥愿意归附,陆荣廷一个人掀不起大浪。大不了我直接兵压南宁,看他屈不屈服。”

蒋百里愕然,苦笑着说“看来还是少帅有办法。”

笑了笑,孙复也知道自己的主意是什么水平,没有把蒋百里的话当回事。

“广西拿下后,云南怎么办,这三省可是以后我们的根基所在。”

说起三省,蒋百里心情极为愉悦,谁能想到一个这么大的计划竟然是自己领着一帮新人建立的。这种成就感,是个男人都会很满足的。

“如果两广拿下,那么云南就会容易很多,云贵总督李经羲本是李鸿章之弟李鹤章之子,和松坡极是投缘,有两广的威慑,加上松坡的劝说,内部不稳的李经羲想来会同意和平解决的。”蒋百里自信满满的说,大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云南和广西相对于广东而言,拿下的难度要小得多,不管是李经羲还是沈秉堃都不是顽固死硬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压力,他们屈服的可能性极大。而张鸣岐绝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要不是这次孙复直接拿“大山”压他,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肯定免不了一顿持久战。而且就算是现在,张鸣岐依然在广东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孙复把一个镇的新军分割就是担心他会把影响力扩展到军队里面去。

“现在广东刚刚拿下,肯定还有不少人心存不轨,必须先把广东彻底控制住。”孙复说“让张德瑞抽调两个武警师,进驻广东各府和直隶州,再在各地的武警分队中抽调一些中队,进驻各县,如果不够就动用武警师,一定要保证每个县,每个州府都有我们的武装。另外在各县组建警察局,以原来的巡捕和当地的警察为基础,再调高、琼、崖三地的精干警员担任骨干。”

蒋百里闻言大惊,提醒道“少帅,那些地方捕快和警察可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怎么用?”

狞笑一声,孙复说“把我们的警察条例贴到各县的城门和乡镇显目处,让老百姓监督他们。然后在各县设立督察所,管理违纪的警察,等于在他们的头上悬了一柄利剑,想来他们会变成好人的。”

蒋百里吸了一口冷气,各地的那些警察基本上都有些毛病,他们变不变成好人,蒋百里不知道。但是如果让老百姓检察他们,再有督察所处理,蒋百里可以肯定,不用一年,就把各县的警察局的人都换一遍了。而且以督察头子陈则默的性子,怕是有不少人要身首异处。

似乎担心带给蒋百里的震惊不够大,孙复接着说“我还要陈则默组建几支巡查队,下到各县乡,凡是有违法之举的,直接处置,不用上报。我就不信还有人敢违法乱纪。”

蒋百里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少帅怕是冲着那些地方豪强去的,所谓的各县警察局和巡捕房之类的治安组织,八成都和那些地主豪绅有些关联,特别是那些会党大佬。这一系列手段下去,恐怕陈则默手上就要沾满鲜血了,而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破家罹难,那些革命党依靠的会党大佬们,也不知道能够存下来几个。

五十九章张鸣岐遇刺

广州人的适应能力似乎很强,硝烟的味道还未散尽,空气中还蕴藏着紧张的气氛,街市上的店铺已经逐渐开张了。巡视着街道的不仅是广州的警察,还有武元的第一旅的士兵,广州城内有六十万的人口,可是却仅仅只有三千多人的警员,平时巡视街道都有些紧张,更不要说这个紧张时期还要镇压四处流窜的投机取巧分子了。

作为思想最前沿的城市,广州有它的独到之处,

“大人,这次张德瑞到来,还要你亲自去迎接嘛?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娃娃,靠着孙家的才有今天,你是一省之长,至于嘛?”

张鸣岐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幕僚,感慨不已。这次动乱,手下的大多数幕僚都跑了,剩下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算是其中的翘楚了。如果是以前,自己怕是连看都不多看他一眼,没想到现在却是自己倚重的幕僚了。

“这个武警总队长或许不值一提,但是他身后的可是拥兵数万的孙家少爷,广东的实际掌控者,不是此时的我可以小视的。别看我还做着广东民政长的职位,其实也就比以前的布政使还要不如,军队已经不是我可以插手的了,如果孙家愿意,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把我甩到一边,形势比人强啊!”

年轻幕僚撇了撇嘴,不满的说“孙家人太不是东西了,连大人你一手拉起来的新军都给拆分了,还让一个协统做了警备司令,和大人齐头并驱,要我说,当初大人……”

“够了”张鸣岐知道年轻幕僚是妒忌那些身居高位的年轻人,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其他心思“不管什么原因,孙家都已经是广东的主人了,以后有什么怨言都要忍下来,孙家大势已成,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了。”

看都年轻幕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张鸣岐叹了口气,“孙家能够隐忍三年才向广东动手,就已经说明他们积蓄够了实力,不在担心朝廷的报复和反击,实际上现在朝廷也没有什么能力顾着广东了,四川、湖北动荡不安,湖南也是风声鹤唳,各地都是一片紧张的气氛,这次朝廷怕是难以度过这道坎了。孙家刚刚占领广东,势力还不扎实,以你的才华,如果认真做事,总能有一翻出路的,就不要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

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张鸣岐说“走吧,张德瑞也该到了,听说这次他可是带来上万人来代替军队镇守地方的,我们就不要怠慢了他。”

轻轻的合上怀表,表壳上雕刻的是一条凤凰,张鸣岐掂了掂,才把怀表重新揣回怀里。说起来那块怀表还是蔡锷送给他的礼物,比起西洋表还要精准几分,听说整个高州也没有多少块。张鸣岐心中喜爱不已,以前那块老式的西洋怀表早被他扔在家里了,这款就随身携带了。

本来作为两广总督,张鸣岐有一支自己的卫队,也就是总督标,虽然已经被裁撤的只剩下一个营了,但是总归是自己的手下,可惜广州独立的那场不大的战斗中,这支三百多人的营,被打散了。此时负责保护张鸣岐安全的是武元手下的一个连,连长是王野,凭借着刻苦和勤奋,当初的一个混混,现在也成了中尉连长,这次更是被武元看重,特意调他的连做了张鸣岐临时卫队。

广州刚刚独立,所有事情都是从头开始做的,很多方面都还没有开始改革,就连街头的辫子都还没有剪完。张鸣岐虽然从两广总督变成了广东民政长,但是仍然做着轿子,只不过把原来的银顶、皂色盖帏的八抬大轿换成了现在的普通四人轿子。前有警察开路,后有卫兵殿尾,王野则是骑着马跟在轿子旁边,看起来张鸣岐的范是一点都没减,能够让荷枪实弹的士兵为他护卫,整个广东也就仅他一人而已。

街道上稍显稀疏的人群很自然的分成了两列,给队伍腾出了大半个街道。如果是以前的广州,没有鸣锣开道,根本不可能腾出这么宽的街道。现在战斗刚刚结束,很多人还惊魂未定,街面上外出的人还是很少的,如果不是迫于生计,或是有些人在家里逼得难受,估计街道上还是一片空荡荡的。

张鸣岐这次去的地方是广州的天字码头,张德瑞也是在这里上岸。天字码头是广州最好的码头,每天都聚集着数以千百计的力工,来此讨生活,就算是战斗期间,也没有阻拦住这些贫困的力工来此寻生计。

虽然没有鸣锣开道,但是这么一支队伍还是很引人注意的,在路过天字码头附近的仓前街的时候,空气中有着一种不寻常的气味。

王野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不论是八甲镇歼灭龙济光部的战斗,还是阻拦新军的战斗,他都亲身参与了,手下也有过两条人命了,对空气中的不一样的味道也若有所觉。

“叫手下的弟兄们小心点,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大对劲。”没有什么证据,王野也不好做些什么,他不可能凭借着自己的所谓直觉,就让一省之民政长官返回去。

王野的副手也是上过战场的精明人,一听王野的话,就知道可能有什么问题,急忙向手下人大了眼色。能够被抽出来做张鸣岐的护卫,除了王野的能力和忠诚以外,这个连的士兵水平也是极高的,几个眼神的功夫,全连就有不少人紧张了起来,手指隐隐开始靠近枪柄。

“小心”王野看到从街道旁边的地方滚出来几个不明物体,落到了队伍的中间,急忙大喊一声。

“轰轰轰”事实上,王野的声音还是有些晚了,只有不到一半的士兵本能的做出了卧倒的反应,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物体就在距离轿子不到十米处爆炸了。

巨大的冲击力将街道两旁的不少瓦片都掀飞了,受伤的行人不计其数,张鸣岐的四人轿子也全然没了原样,四个轿夫的前两个已经在血泊中没了动静。距离炸弹最近的人,几乎全都没了声息,远离炸弹爆炸位置的卫兵,在惊慌之后,就紧急的集合了起来,在没有人命令的情况下,各班排长就开始围起了周围的街道。其中一队士兵已经冲进了爆炸现场,准备抢救伤员。

“连长……连长……”王野只觉得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脑袋嗡嗡的,麻麻的,眼前全是一片血色。过了好一会,

王野脑袋才有些清醒,透过血色的世界,看到了现场的情况。散乱的肢体上面还挂着绿色的军装残片,断成几段的枪支,红的白的稠状物和液体,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王野的鼻腔。这种场景王野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初八甲镇的情况,比这要严重很多,空气中的血腥味经过雨水洗刷后都不能散尽,残留的肢体混杂在土壤中,像是出头的小草。虽然当初的场景比这可怕十倍,但是王野也没有一点的伤心,因为死的不是他的弟兄,可眼前散乱的尸体,有大半都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兄弟,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王野的脸色苍白无比。

周围士兵的紧张没有带给王野丝毫的震动,无神的眼睛扫视着遍地的残肢碎体,一口逆血涌到吼间,瞬间就喷了出来,高大强壮的身体倒了下来。

“啪”孙复将手里的文件狠狠的拍着桌子上,煞青的脸色充斥着杀气,双目之间的狠辣毫无掩饰。

轻舒了口气,孙复问道“张鸣岐怎么样了?”

被孙复吓得不轻的方君瑛才缓过神来,急忙答道“炸弹威力虽然很大,但是终归不是正规的军事工业炸药,只是周围十多米受到波及,其他地方都没有事情。张鸣岐虽然在炸弹的杀伤范围以内,但是经过前面的两个轿夫的遮挡,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弹片上面有毒,而且受伤的部位又不少,医护兵的水平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却没有办法治疗,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脸上的青气有多了几分,孙复冷声问道“其他人呢?”

“在炸弹周围,有三十多个士兵被炸死,其中还有一个排长,受伤的也有四五十个。周围的贫民也死了近三十人,受伤的过百人,不过很多都是慌乱中受的伤。还有就是他们的连长被弹片击中了右腹,虽然被手枪挡了一下,却是内出血,怕是也撑不了几天了……”说着说着方君瑛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都几乎不可闻了。

“一个连长,一个排长,三十多个士兵,打龙济光的时候,我也没有死过这么多的士兵,没想到啊,一颗炸弹就报销了我近一个排,加上伤员,整整两个排就没了。”声音虽然平淡了很多,但是其中的冷气却丝毫未减“知道是谁干的嘛?”

“查清楚了,是同盟会的李沛基,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不过刺杀原因还不清楚。”方君瑛本不想说,可是看到孙复这么生气,也不敢隐瞒。

“同盟会?”孙复低声说“看来我太低调了,让他们以为我是老实人了。”

看到孙复的样子,方君瑛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似乎要出什么事情。

六十章筹谋

夜幕将临,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被惊扰的家犬一阵狂吠,惹得本来平静的四处瞬时热闹起来。犬吠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头有些慌乱。

就在街巷中的一处宅院里,灯笼已然挂起,大堂里被照耀的犹如白昼,主座上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边上还做着几位年轻人。中年妇女紧锁着眉头,似乎再为什么事情发愁,其他人也是一副情绪低调的样子,没有人说话,使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半晌,一个年轻人终于开口了,“母亲,这次二弟是替我刺杀张鸣岐的,我要去把他换回来!”说着年轻人就起身准备往外走,步子异常坚定,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回来!”就在年轻人快要走到大堂门口的时候,主座上的中年妇女说话了。

年轻人似乎很信服中年妇女,随着声音落下,年轻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好一会,年轻人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了泪水,啼声说“母亲,二弟才十六岁,这次本来就是该我去的,只是我太大意,被药熏晕了。”

年轻人悲痛欲绝的哭声,似乎引起了中年妇女的共鸣,中年妇女眼角也有些湿润了,取出手绢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中年妇女坚定的说“沛基是为了革命才被捕的,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母亲?”年轻人大声喊道。“二弟还没有长大,这件事不能算到他头上”

“嫂子,要不我们花些钱,把沛基救出来吧!”坐在右侧的一个少妇劝说道。

中年妇女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如果是小事,花些钱就能把沛基救出来,可是这次被刺的是张鸣岐,他虽然已经不再是两广总督,但是还担着广东省民政长的职位,同样是封疆大吏。白天里,我已经去求过人了,连广州警察局的局长陈景华都说,这件事情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人直接就被刚来的什么武警给带走了,这次怕是救不回来了。”

少妇顿时有些急了,说“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重,不就是张鸣岐被刺嘛,听说他还没死,陈景华不会连让你见沛基一面都做不到吧?”

“听陈景华说,这次有一个排长被当场炸死了,还有一个连长也差点进了阎王殿。现在整个广州都已经戒严了,许进不许出。”中年妇女说完,眼睛有渗出了泪水,手绢怎么都擦不干。虽然嘴上说是舍得,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哪里能够真的舍得。

“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跑了进来,急声说道“夫人,刚刚有人传来话,说是今晚有人要对咱们李家动手,要你快些准备。”

中年妇女脸色一变,猛地起身问道“人呢,现在在哪?”

那汉子说“来人不像是熟人,只是扔下了这句话就跑了,不过看样子不是当兵的就是扛枪的。”

中年妇女眉头一拧,心里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和目的,话又是不是真的。

“嫂子,会不会是陈景华派人送的信?”少妇猜测道“整个广州现在除了军队,就只有陈景华手下还有人和老王的描述有些相像。”

微微点点头,中年妇女说“可能性极大,陈景华也是同盟会的人,也只有他会帮助我们一二了。只是谁要向我们动手,不会是那些刚来的武警吧?”

刚刚还悲痛不已的年轻人,听到有人要对自己家动手,顿时急了,“母亲,我去拿枪,看谁敢来我们李家找事!”

没等中年妇女开口,年轻人就已经跑进了里堂。

“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紧张的敲门声传来,守门的汉子仅仅是拉开了一点门缝,就被如狼似虎的来人撞开了大门,接着就冲了进来。

汉子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大声喊道“夫人,是当兵的来了。”

声音传播的比人跑到要快,可是院子实在是不大,声音能够为里面的人留下的准备时间也就那么几秒钟,一群武警士兵很快就跑进了宅院,眨眼间的功夫,前面就已经被守得严密。

惊慌中的中年妇女急忙拉过刚刚取出手枪的儿子,说“应声,你快从后院跑,李家不能绝后。”

年轻人自有一股锐气,甩开中年妇女的手,坚定的说“母亲,我不能放下你们逃跑,二弟已经因为我被捕了,我不能在失去你们了。”

中年妇女急的都快疯了,白天就已经有一个儿子被捕了,现在要是这一个在被抓起来,李家就真的绝了后了。扬起手掌对着年轻人就是一巴掌,骂道“你跑了,还能想办法就我们,要是都被抓了,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用跑了,后院已经被堵住了,这次谁都跑不了。”一个年轻的武警少校缓步走了过来,身后的武警已经快速的包围了大堂,那个拿着手枪的年轻人已经被五六杆长枪指着了胸膛和脑袋。

武警少校微笑着说“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杜准,原为高州武警第一大队的中校大队长。不过现在已经升职了,是广州武警支队的中校支队长。说起来,我还有感谢你们呢,要不是这次我们的民政长张鸣岐大人遇刺,少帅也不会紧急把广州的武警部队扩大成支队,还把我越级提拔为支队长。”

看着那个年轻人颤抖的拿着手枪指着自己,杜准笑着说“这位老兄,你的手不要抖嘛,这样会很危险的。”

“你们这些……”憋了半天,年轻人也没想出词语来形容杜准。说他是革命军吧,自己家人刚刚差点把他们任命的民政长干掉;说他是汉奸吧,这些人已经宣布广州独立了,也算是革命党的范畴。

杜准脸色转怒,厉声道“我们什么?我们刚刚推翻了鞑子在广东的统治,就被那些宣扬革命的所谓革命党给暗捅了一刀,数十位士兵屈死,还连累了上百名无辜市民。鞑子真该谢谢你们,打下广州的时候,我军也不过伤亡三百人,牺牲才不到百人,可是你们一下子就打掉了数十名战士,真是厉害。”

年轻人被杜准说的抬不起头来,低声道“我们只是想炸死张鸣岐这个刽子手,谁知道伤了这么多的人。”

冷哼一声,杜准问道“你就是李沛基的兄长李应声吧,这次的事情就是你们兄弟俩一起做的吧,跟我走吧!”

李应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羞愧至极,头都快缩到怀里了。见到李应声点头,两名魁梧的武警士兵就上前卸了他手里的枪,架起来就拖走了。

眼看着自己的最后一个儿子也要被抓走,李应声的母亲徐慕兰,也就是那个中年妇女,真的急了,“我儿子你们已经抓走一个了,怎么这个也不放过。”

杜准看来徐慕兰一眼,“你的两个儿子谋杀广东省政府的民政长,抓他们是轻的。还有你们,我知道你是徐慕兰,有一个妹妹叫徐宗汉,是黄兴的妻子,不过在这里却不好使,在没有命令以前,李家人不许外出,尤其是你,我会留下一队人帮你们看守宅院,希望不要有什么不友好的举动。带走。”

徐慕兰听到杜准的话,差点没有瘫倒地上,她以李家媳妇的身份没少帮助革命党人,一直都没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就连自己的妹妹加入同盟会也是改名之后才被很多人知道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杜准说了。

朱执信本来在广州请求蔡锷罢黜张鸣岐这个民政长,被蔡锷以权限问题推脱了,就连以前被捕革命党人,也没有及时释放。担忧意外发生会影响同盟会和孙家的关系,朱执信就赶往茂名,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刚刚到达茂名就听到张鸣岐遇刺,李沛基被捕,朱执信当时就差点吓傻了。他知道这次孙家和同盟会怕是要真的闹僵了。

紧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来求见孙复,希望自己能够劝说一二。

“少帅,一个叫朱执信的要找你。”

正在忙碌的写着什么的孙复,头都没抬,说“不见。”

还没等侍卫离开,孙复就又转口说“回来,把人带进了。”

“朱执信,这次我要看你怎么解释。”孙复放下手里的钢笔,揉了揉酸麻的手臂,嘀咕道。

相比于以前,朱执信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以前还带着一件假辫子,现在直接就是满头的短发,再也没了辫子的踪迹。

孙复打量着眼前的朱执信,朱执信也在审视着他。朱执信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手里只有几个挂着巡防营名头的私家军,现在已经成了执掌一省的诸侯。

“孙兄弟,这次我本来是想请你释放被捕的革命同志,罢黜杀戮无数革命志士的张鸣岐,没想到就碰上李沛基刺杀了张鸣岐。希望你念在沛基才只有十六岁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怪异的看着朱执信,孙复问道“朱兄,知道为什么我要见你嘛?”

没等朱执信回答,孙复接着说道“本来我是很敬佩那些革命志士的,他们都是不畏牺牲的爱国者,就算是我不喜欢孙文,也一直对同盟会敬佩不已,因为他们在为了国家和民族牺牲奋斗。可是现在我很失望。你说的十六岁少年,在一些人的煽动下,炸死我手下二十多名战士,伤者数十人,还有过百人的无辜市民遇难受伤。退一万步来说,张鸣岐就算该死,那也该通过法律来处理,毕竟现在广东已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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