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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公子(方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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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国公家的几位太太此时也过府质问,说邱义当日回家之后,疯了似的摔东西,一连闹了几日都不罢休,只急得堂堂国公夫人差点大病一场,如今整个淇国公上上下下,竟被张灏折腾的狼狈不堪。
另外还有私自把十几户下人弄到别院中,巧言令色的跟汉王讨要银子,无端端就要自立门户,竟都被人一一揭发出来,顿时张府上下全都哗然。
这一刻,张灏在所有人的眼中,竟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还是个不分黑白,不分善恶,只知道胡作非为,胆大包天的忤逆子,一个真正的混世魔王。
第一卷 豪门世家 第033章 风雨欲来
红曙卷窗纱,人影灯黄浅淡。
常将良善如无物,权作尤云殆雨心。
一对雕花描金炕柜立在炕边,浮图满是吉祥如意字体的小篆,大红色的漆面古朴喜庆,层层叠叠的镶金纹理布满整个漆面,使得这套占据整个墙壁的双福楠木金丝大柜,显得格外庄重富贵。
炕上另一头,叠放着整齐的锦绣锻被,从远处望去,好一派五色缤纷,华贵精美,不管从做工还是材料,赫然都是第一等的珍品,只有从那缎面一角,小小的贡字图案中,才能判断出,此乃出自专供皇族御用的江南文绣坊。
炕上角落中,两尊一人高的彩绘八仙祝寿瓷瓶伫立,一对儿臂粗,二尺长的玉如意挂在其上,整个顶上横梁中,悬挂在各式各样的金玉质地的饰品,憨态可掬的福禄寿三仙,庄重慈祥的佛祖菩萨等,竟然各路神仙齐至,祥瑞百兽同到。
也不知谁家的富贵佳儿染病,竟然被长辈动用家财巨万,祈求到无数诵经祝福过的小物件,一一供奉在屋中。
而大炕中间位置,随着炕底丝丝浸出的暖意,一位灵气逼人的小人儿躺在其上,只是此时面色蜡黄,神态略有些萎靡,额头系着一根白绸带,苦着脸置身在千福万喜金丝锦被中,不但要忍受满屋子的浓浓药香味,还得眼睁睁的张开嘴巴,被母亲灌入满满一碗黑的发紫,粘稠苦涩的药汤。
“乖,趁热都喝了,不然凉了更苦。”
王氏连哄带骗的说了半天,儿子才算是老实的喝下药剂,秀丽光滑的额头,早已冒出了点点细汗,即使一身单薄的百合银缎子长衣,此刻也耐不住屋子中的闷热,出了香汗满身,难受的面色红润,只是神色间有些憔悴。
好不容易给儿子喂下药汤,王氏不禁好生的舒了口气,慎怪的伸出一指,轻轻点在儿子额头上,恼怒的瞪着苦着脸的孩子,这温馨的一对母子,正是英国公家的张灏母子二人,而这里,依然是城外别院。
这些天从京城府上不断传来的一件件坏消息,只听得王氏惊慌失色下,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一面仔细盘问院子中的下人,不时追问女儿这些天发生的事,一时间真让她头疼欲裂,大觉这些事棘手之极。
察觉到母亲轻皱着峨眉,神色间有丝藏不住的隐忧,张灏半睁着眼眸,奇怪的低声问道:“娘,是何事让你为难吗?和儿子说说。”
勉强支起的笑脸,顿时惹得王氏又怜又爱,又气又恨,无奈伸手又往儿子嘴里送了颗松子糖,装作没事人似地,柔声道:“只是在担心你的身子,娘能有什么为难的事。”
疑惑的眉头扬起,淡笑的表情下,犹如墨玉般漆黑的眸子,下一刻光芒闪烁,顿时目光炯炯的盯着母亲脸色看,不过到没继续询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笑着。
被儿子那仿佛直视人心的目光,瞧得心里直发慌,生怕被看出点心事,以至于让孩子担心牵挂,把刚大好的身子再气出个好歹,王氏赶紧不着痕迹的扭过头,随手把玉碗递给站着伺候的烟翠。
“娘,是不是奶奶难为您了?”
淡淡的询问顿时让王氏身体僵硬,默默的坐了片刻,跟前站着的烟翠,早已委屈的低下头,悄然转身,漫无声息的朝着门外走去。
已然从女儿和下人们的回话中,知道如今躺着的儿子,早已不是当初的痴痴呆呆,反而变得异常聪明伶俐,甚至都能用大智若妖来形容了,惊疑不定的王氏,紧跟着就是狂喜,反而并没有深想其他,只当是祖宗显灵,去了儿子体内的秽物妖邪,何况又被府上之事惹得心里焦急,更加没有注意儿子的反常之处。
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王氏勉强笑笑,慢慢伸出手,紧紧握着张灏的小手,从那玲珑光滑,小巧可爱的手心五指,体味着母子连心般的深情悸动,神色复杂的低声道:“没事,即使天大的为难,有娘在你身边,我儿也不必担心。”
仿佛永远也摸不够似地,王氏暂时把所有忧愁全都抛开,只是用力抚摸儿子手臂上的肌肤,从那小手传来的细嫩华润感觉,一如婴儿时那般的娇嫩充满弹性,煞是惹人喜爱,永远的让自己疼爱到骨子里。
皱着眉头想了半日,一边摩挲着母亲温暖的玉手,一边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好像没什么问题,看来是因自己染病,以至连累母亲过着受过,被奶奶给责骂了。
到底身子还未大好,头脑昏沉沉的张灏,因母亲在身边陪着,很快,就安心的睡去。
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王氏看着儿子甜蜜的小脸儿,轻轻叹了口气,细心的给盖好被子,转身站起,朝着屋外走去。
一出屋,王氏沉着脸走至一张椅子上坐下,此时大厅中,就连张婉儿都屏住着呼吸,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而整个院子中的大丫鬟和管事婆子,更是老实的低头不语,整个屋子中全都鸦雀无声。
神色严厉的瞧了一圈,看的一个个丫鬟婆子心里直跳,更是把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下,死盯着脚上的绣花鞋,神色间满是惊慌,而王氏声音极低,但怒意高升,含而不露的质问道:“到底是哪个嘴碎的贱人,把这院子中的事偷报给府上。”
这一声语气淡淡,却异常严厉的深意包藏其中,深知夫人秉性的下人们,脑袋全都低的更低了,诺诺的不敢回话。
“婉儿,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没?”
默默摇头,张婉儿咬着嘴唇,神色委屈的道:“没呢,娘,那看守庄园的长随,都说没瞧见有人出去过,庄子外面,最近也未有别人来过。”
面无表情的听着,王氏恨恨的怒道:“那这事还要着落在碧翠父母身上,好一家寡廉鲜耻之人,看来是我错怪大家了。”
所有下人此时全都松了口气,只是神色还没等回复轻松,就被夫人下一句话吓得赶紧又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你们这些人同样有错,一个个平日只知道传些闲言碎语,无风不起浪的,这些混账事能传到老太太那里吗?这次要是灏儿被家法折磨了,那大家谁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一脸悔恨的张婉儿,赶紧相劝道:“母亲,还请息怒,别说弟弟未做错什么事,就是做错了,他年纪尚小,身子骨又弱,老祖宗未必就会任意责罚他的。”
王氏摇头叹了口气,强忍着没有责备女儿,也没再迁怒旁人,只是神色不悦的吩咐道:“罢了,都下去吧。”
“是,夫人。”下人们赶紧转身鱼贯而出,就是五个大丫鬟也低着头出去,不敢在大厅中停留半分,这几日,大怒不止的夫人,已经不知发了几次火,摔坏了多少杯子。
张婉儿低头走到母亲身边,知道母亲此时还在生自己的气,埋怨自己没能照顾好弟弟,导致惹下如此大的祸事。
“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没能照顾好弟弟,还让您也跟着受委屈了。”
怜爱的抬头看了女儿一眼,王氏叹息道:“此事也不能都怨你,谁知道灏儿苏醒后,会如此的胆大包天,这可怎生是好,唉。”
赶紧抓住母亲的手,张婉儿跪倒在跟前,急切的道:“母亲,弟弟的病刚刚有点起色,可不能马上回到府上,别说他如今满肚子的主意,根本就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就算是老老实实的认错受罚,可这一气一激的,还不又得病倒。”
“唉,我何尝不知,可老太太一天几次的派人过来,严命我们马上赶回去,灏儿这次惹得祸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孔,张婉儿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凄楚,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神色愤怒的叫道:“我一个堂堂张家大小姐,怎能被长辈们如此作践,灏儿做的又有何错?凭什么就让咱母子受过,女儿不服。”
王氏心疼的摇头,神色忧伤的道:“都怪娘这些年身体不好,又不喜过问府上闲事,不会讨老太太欢心,以至于被老太太越发不待见,竟叫别人趁机钻了空子,在府上的地位越发变得无足轻重,如今倒好,为了此事,竟然连句辩解的话说不上上,以至于连累你们姐弟,唉。”
“母亲,难道连爹爹都管不了此事吗?”张婉儿神色凄楚的问道。
“你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从不敢拂逆老太太半句话,最是孝顺不过,如今又远在天边,怎能救得了咱母子三人。”
王氏和女儿都是脸色凄苦,连连长叹,这灏儿如此一场大闹,不但自己落得个教子无方的名声,还惹得老祖宗暴怒,不但连番催促她们回去,要好生的教训下儿子,甚至还要上书皇帝,想赶紧把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做个侧妃,以平息皇家的怒气,还得命儿子上门负荆请罪,不然那淇国公府,定会不依不饶的在府上闹个不停。
连续多日,这张灏一事真是惹得张府议论纷纷,人人侧目,不但上上下下都在冷眼旁边,一些下人趁机闲言碎语,一些人趁机兴风作浪,就连外面都快要变成了满城风雨,人人尽知。
都在传言张灏惹下滔天大祸,不但得罪淇国公府和皇帝,还在家中胡作非为,什么任意责罚下人,成天口出不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竟然还敢过问姐姐婚事,更有无数小人,趁机造谣生事,把个8岁小儿,一时间说成了个家中孽子,快要连累英国公府满门上下,跟着他一起受到牵连,弄不好就要全家充军云南,甚至是满门抄斩。
原本此事还不至如此不堪,只是从下人口中得知,那淇国公家的邱义,如今不但在家中疯疯癫癫,成天不是胡乱打人,就是任意摔打东西,竟还把府上的丫鬟妇人一一侮辱个遍,弄得一连几个女人羞愤之下投井自尽,气的国公夫人如今重病在床,下人们人心惶惶。
一些个平日和邱义交好的豪门子弟,闻讯后全都义愤填膺,每日找上英国公府,站在大门外破口大骂,惹得无数行人驻足围观,更是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而原本想把张婉儿嫁到皇室一事,只是老祖宗自己暗中打着主意,如今可成了人人皆知的大事,每日都有各房太太姨娘抢着过来请安问好,不但趁机大说长房的坏话,还不停的埋怨老祖宗偏心,争着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这如苍蝇一般的嗡嗡声,更是吵得老祖宗烦不胜烦,更加对王氏母子三人心怀不满。
更严重的就是此事又被朝中几个大臣得知,一连几日把此事告上御书房,不但详细述说张家小儿的种种忤逆罪状,竟连同英国公跟着受牵连,成了众人落井下石的对象,纷纷大书特书,什么教子无方,心怀叵测,家人仗势欺人,府上奢侈无度,真是把一个好端端的英国公张辅,险些说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更令人奇怪的就是皇帝,告上去的奏折全都压中不放不说,成天闭口不谈此事,慢慢的,大臣们也渐渐的都瞧出来,皇上这是要暂时作壁上观,静待事情如何发展啊。
而当日偷听到皇帝和张灏之间对话的内侍们,更是被朱棣随便找了几个借口,一连杖毙了四个,吓得那些太监个个胆战心惊,哪还敢传出半句闲话。
而知道内情又敢说出去的朱瞻基,又因张灏没能替他父亲说声好话,这些天一直躲在宫中,像个没事人似地读书练武。
这正是,风雨欲到花满楼,漫天乌云侯金光!
第一卷 豪门世家 第034章 风雨前夕
满前野意无人识,几点碧桃夏自开。
日上三竿,满院子的丫鬟婆子,此时都静悄悄的做着活计,一颗桃树下,秋惢等几个大丫鬟围坐在一处,一具木案摆放在众人之间,上面堆满了布料竹篮。
大丫鬟们坐在矮凳上,手里拿着针线,认认真真的缝制新衣,而几个还显得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则蹲在一边,帮着递线穿针,争抢着拾捡不时掉落地上的线团布头,这可是上好的绸缎料子,缝补缝补,就能做出些好看的小物件来,自是惹得她们眼馋。
王管事则带着十几个婆子,满院子清理杂物,或是修缮假山凉亭中的破损痕迹,而几个小丫鬟,则蹲在水井旁,攫起一盆清水,反复浆洗衣物。
院子角落中的灶房,此刻炊烟升起,不时有厨娘进进出出,竹篮中堆满了时鲜菜蔬,竹竿上挂满了晒干的腊肉鱼干,而几个青石案板上,堆放着大块的新鲜肉类。
院子中的气氛有些古怪,人人低头干活,不敢大声说话,反而时不时的抬头,神色复杂的瞅着主子住的正房,眼中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忽然,青竹门帘被人掀开,当先走出一位中年妇人,面带冷笑,身后跟着两个教习嬷嬷,沉着脸不发一言,三人昂着头,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唉,这一大早的,老祖宗竟然派过来三波人了,怎能如此不顾夫人的脸面。”恨恨的瞪着远去的身影,站在凉亭下的王管事,心有不甘的说道。
身边几位婆子闻话,不约而同地聚过来,其中就有刚当上管事的张家嫂子,手中还拿着个笊篱,看着远方,叹息道:“怎么说二爷都是国公府的嫡子长孙,夫人乃是堂堂一品命妇,就为了几句孟浪之言,老祖宗何至于气成这样?非要把二爷抓回去,那可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啊。”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旁人在一边喔噪,听的老太太却不住面子,才可劲的发作。”
“还不是欺负夫人心善,老爷从不过问府上琐事,竟然被外房主子们鹊巢鸠占,真当自己是正经八百的主子不成,如今的英国公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还有那一干子无耻小人,一个个就知道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真气死老身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几年因二爷身子有病,夫人身体不好,咱长房到哪都自觉低人一等,两个姨娘都敢冲咱们发作指责,好不容易捱到二爷身子大好,这刚有了点指望,这,唉。”
“哼,就算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可不是诚心诅咒少爷。”那婆子赶紧解释,这才继续说道:“这万一是二爷真有个好歹,就等着瞧吧,早些年老祖宗就有意把宝哥儿过继到长房,将来好继承老爷的爵位,那时二爷可好端端的,还如此肆无忌惮,如今身子刚好,就若下了塌天大祸,唉,我宁可回家抱孙子,也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得意嘴脸。”
两个中年婆子叹息的说话,顿时引得张家嫂子眉毛扬起,信心满满的道:“两位嫂子可多虑了,您二位这是才过来,多有不知呢,如今的二爷,那可不是一般人,就看他这个小小人儿的谈吐做派,那可是天上的星宿转世,福气大的都没边了。”
王管事深有同感的点头,瞧着几个相好姐妹的疑惑目光,深笑道:“张嫂子这话可句句点到咱心上了,你们几个也莫担心,在怎生说,夫人二爷都是正经八百的主子,可不是那些别房,什么亲戚远近可比的上的,只要护着二爷平安渡过这次大难,这将来啊,哈哈,国公府还是咱们长房的天下。”
“为何?快说说,难道二爷真如大家所说,如今越发的出色了?”一个婆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王管事和张家嫂子相视一笑,蔑着嘴也不说话,惹得几个随着夫人过来的婆子,顿时心痒痒的如同被蚂蚁挠过一般。
这些天,这夫人脾气不好,下人们自然跟着战战兢兢,互相间都不敢随意说笑,或聚在一处唠唠闲话,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几天,随着二爷身子渐好,夫人小姐的脸上,自然多了几分笑容。
主子心情好,下人们的日子,当然也好过不少,这两日,也渐渐开始放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当着夫人小姐的面胡说八道,院子中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而府上一开始连续过来的人物,起初还惹得大家担惊受怕,可这些日子来来往往的,就是在愚钝的人都瞧得出,雷声虽大,可雨点实在是太小,至此不禁全都深深叹息,到底说此处住着的乃是正牌主子,即使老祖宗在愤怒,该留的脸子也得给兜着。
其实很多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此时张家嫂子别看不了解府上情形,可心中却透亮着呢,笑吟吟的道:“别说我担保二爷平安无事,也不消说其他,几位姐姐想想,就凭着老爷夫人如今的岁数,就算是夫人身子不好,无法生育,两个姨娘肚子不争气,可将来早晚会纳上几个丫头,生个小主子还不要给夫人磕头,养着,夫人那可是他亲娘来着,那些个被猪油蒙了心窍的糊涂虫,真是想得太天真的,呵。”
一个婆子摇头笑道:“这话在理,其实这些大家都清楚,二老爷那边也只有太太那鬼迷心窍,成天竟想着美事,其实是你看不透其中的道道。”
“咦!”张家嫂子心里奇怪,赶紧上前讨好,脸上不禁堆起笑脸,恭维道:“刚刚也是胡说罢了,到底没有姐姐资格老,见事明白,还请姐姐详细说说,您看看,都是我平日孤陋寡闻,到底还是个糊涂人。”
几个婆子都笑了,其中王管事指着张家嫂子,笑骂道:“你这个母大虫,嘴上是最吃不得亏的,那心里亮着呢,敢情如今方晓得人外有人是吧?马嫂子,今日给这个有名的破落户,好生上一课。”
被王管事一番挪揄,张家嫂子也不恼怒,笑嘻嘻的缠着那马婆子,看的大家发笑,连日来的郁闷心情,顿时缓解了不少,与此同时,院子别处的丫鬟婆子们,随着府上管事再一次无功而非,也渐渐的有说有笑。
那马婆子扭头看看左右,发觉没什么不相干的闲人,这才得意的笑笑,脸色的褶子都似快要散开,故作沉稳的清清嗓子,这才低声笑道:“别看他们死盯着咱国公爷的金帽子,其实谁不知道,那永远是长房的,岂是别人能任意染指,不管老爷有没有后,这谁来继承爵位,那也是皇上说的算,不像别家,就算是没了嫡子贤孙,还能各房各族的老辈们,聚在祠堂中商议一番,在向朝廷报上个晚辈名字。”
对于张家和皇帝间的亲密关系,别说其他人,就是张家嫂子也尽知的,这英国公的爵位可非同一般,那是只有立下无数大功的人家才能被赏赐的爵位,就凭着开头的一个英字,已经道明了其中深意,这功勋第一人的继承问题,可不是旁人说的算,那得皇帝亲自定夺才行,除非是天经地义的继承人,就如二爷一样,乃是老爷的嫡子长子,才能顺其自然的承继大位。
“其实这里面的水浑着呢,都打着继承爵位的幌子而已,就如刚才哪位姐姐所说来着?也就只有目光短浅的二太太,才整天不知好歹的惦记此事,张扬跋扈的,没的丢尽自己的脸。”
随着她的话,几个婆子顿时大笑,一时间只感觉好生解气,王管事故意笑着咳嗽几下,不让大家在继续深说下去,毕竟背后议论主子乃是大逆不道的事,赶紧笑着说道:“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在作怪。”接着不屑的冷哼道:“一个个主子,都死盯着老祖宗和咱长房的那点家底,这副赤裸裸的嘴脸,没的让人瞧得直恶心。”
看着大家心有戚戚焉的模样,这下就算张家嫂子在聪明,也不由得闹的满头雾水,不由得诧异道:“咱府上不消说那金银满山,就算不趁着万贯,可也是家大业大的,这各房主子哪个几时短缺过银子花?怎生如此贪婪,我不信。”
王管事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摇头不语,而马婆子平日在院子中地位极高,属于和王管事平起平坐的老人,其他婆子见状都不敢插嘴,只有她笑着解释道:“你没在府上呆过,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想问不难,可不能平白的让大家白费口舌吧?”
张家嫂子马上脸上嬉笑,她早就打听过,这马婆子为人嗜酒如命,就因为几次喝酒误了差事,才被夫人撸了管事的职位,这又来借机想讨些好处,不过却多半是开的玩笑话,倒也遂了自己的心意,早就想请上一顿,拉近拉近大家的交情。
“呦,看马嫂子说的,没的在恶心我,昨个正好老头子在林子里猎了只长耳野兔,俩儿子才从城里稍回几坛子金华酒,一口肥猪,几只大红冠子公鸡,原本就是预备着请姐姐们赏个脸,去我那吃上一顿酒席,可赶巧话说到这,那今晚大家一个不许少,都到我院子去。”
婆子们顿时笑开了脸,王管事疑惑的问道:“金华酒?敢情家里是要做斋事?”
张家嫂子故意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羞愧的道:“一直待儿子不好,这次被二爷教训后,才知道这些年真的做的太过了,这几日就是姐姐的忌日,就想借机请大伙同去热闹热闹,好生让孩子们开开心,弥补下这些年的过错。”
惊异的看着张家嫂子,此时一改往日泼辣,反而变得低眉顺眼的,一派慈母作态,几个婆子大感吃惊,对于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大多听闻,只没想到,二爷仅仅说了几句话,就让眼前这位活生生的变了个人似地。
马婆子兴奋的双手一拍,叹息道:“如此大善,这酒席那是一定要去的,不但要去,还得告知下夫人小姐,大伙一起庆祝庆祝,一来给二爷驱走晦气,二来给张家嫂子撑撑脸,咱这院子,就不要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大家和和气气的,那才是正经。”
“对,马嫂子可说到俺心里了,心善才能心安,心安自会老天护佑,百毒不侵,呵呵。”
随着一个婆子上前凑趣,一干人顿时大笑,这主子为人正直善良,下人们自然有样学样,这些年张灏能得保平安,虽因他身份实在太过贵重,一般人不敢惦记,还要个原因,就是这些下人时刻盯着,人人忠心耿耿。
第一卷 豪门世家 第035章 乌云袭来
七八个婆子说笑的正热闹,拣着些平日府上的笑话,七嘴八舌的嚷嚷不停,到让站在一旁的张家嫂子听的津津有味,羡慕的陪在一边,不时插上几句逗趣的话,惹得大家纷纷嬉笑。
趁着一段府上某个管事被责打的趣事讲完,张家嫂子赶紧笑道:“可真是使人叹笑,就为了个夜壶,那管家竟然就丢了半条命,恁的让人心慌。”
“谁叫他见钱眼开,以为连那夜壶上镶的都是金子宝石,也不细琢磨下,就算是二太爷在豪奢,也不会败家到此等程度,不过是个嵌着铜丝假珠子的西贝货罢了。”
这话顿时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嘲笑,张家嫂子嘿嘿的笑了几下,捧个人场后,就朝说话的马婆子问道:“头前还提到府上缺钱的事,这又给说回来了,这外面那么多的田产,府上还能真的缺钱?”
马婆子冷笑道:“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先还好,又是置办庄子,又是开些铺子,咱张府真是好生红火,可那都是老太太和老爷辛辛苦苦积攒的公产,不是谁家的私房钱,就说二太爷府上,没什么积蓄不说,这吃穿用度却比照王侯,这几年花钱就跟流水一般,架子排场那是越来越大,就连成国公家祝个寿,二太爷一送就是黄金千两,拿着宫中的钱去赚他的面子,气的夫人几天都吃不下饭。”
“此等事那还罢了,毕竟在出手大方,无非是多费些银子,反正也是整个张家得面子,可二太爷府上那上上下下的男主子们,一个个好色如命,肮脏恶心的事真是层出不穷,沾花惹草的还不够,你们说说,屋里养的丫鬟看上了那也就罢了,就连外头都不安分,前些日子越三爷就为了给个娼妓赎身,你说花了多少?整整白银五千两啊,老天爷,真是败家败的做了孽都。”
这一听,张家嫂子真是大惊失色,惊呼道:“天啊,五千两银子买个下贱娼妇?真是阿弥托福,这么说来,这钱都是咱府上出的?老祖宗就不管管?”
所有婆子全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即使她们都是下人,但这身份可也比那些下三门的窑姐行货,高贵上无数倍了。
王管事叹息道:“谁敢说给老太太听?除了咱长房外,那些人都合伙哄着她老人家呢,夫人虽然心中不喜,可为了顾全大局,不想惹老祖宗气坏了身子,从来也不说。这几年,这钱真是越花越多,还好有外面十几个庄子孝敬,近些年都风调雨顺的,府上也尽能支撑住,可是,唉,随着二太爷那边几个爷们即将成家,二爷这一辈的小主子们岁数渐长,这将来不管是娶亲纳妾,还是嫁女生儿,这哪件事不需要大笔的银子?此外还养着一大帮子亲戚朋友,每月上门打秋风的就不知有多少,那些个从老家来的,你敢不拿出个百八十两给人家?不然,还不背后戳死你脊梁杆子,这张家还如何在老家立足。”
“这都是大事,此外小主子们一个个都要单独住了,哪个不得选派十几个下人伺候,每年老祖宗的生日,府外头的那些个亲朋好友婚丧嫁娶,这人情打点所花费的银子都海了去了,听说二太爷那边还张罗着修院子,成天价儿的张口朝这边要银子,另外花销最大头的就是宫里,每年起码得一万两银子,那么多的嫔妃主子,王爷管事,谁家也不敢怠慢,这府上逢年过夜的,又得筹备山珍海味,又得挨个人家发红包,购买如小山般的年货,还得赏赐下人,这几年咱家跟在夫人身边,真是看在眼里替夫人愁在心中。”
这一大摊子罗嗦的话,顿时听的张家嫂子目瞪口呆,此刻真是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还羡慕主子们锦衣玉食的日子,尤其是夫人成天那庄重贤惠的作态,和善的像个天仙一般,每天无忧无虑的好似享尽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可谁成想,竟然也会和自家一样,每天为了生计发愁,这些话别说听的自己头皮发麻,真要是摊上这档子事,估计早就跑去上了吊,这府上如此多口的家人,得发生多少数不清的琐事,肯定操坏了夫人的心啊。
累也就累点,可不省心呀,这边辛苦操持家务,养着一群败家亲人,那边还有人天天说你闲话,日日在老太太那受气,两头不讨好,真难为夫人的隐忍肚量,能承受住如此大的委屈,这要是换了自己,还不被活生生的给气死。
不仅至此才对夫人钦佩万分,尤其是一想到二爷平日说的那番话,大有同感的叹息道:“还是二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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