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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阿飞)-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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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淮焉眉头一凝:“淳于先生,我听说这是贵门的镇家之物。焉福薄,恐怕无能消受。”
我想了起来,在官渡大营时,淳于宾想换取我地九阳自救功,大吹法螺,中间曾提到过这两件宝贝:“风动衣,轻如落叶,风吹而动。可是刀枪不入。箭矢难透。含玉短剑。稀世利剑。玉。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上淮焉果然深懂人心。
“老夫久仰鲁山上淮一门清名,不过欲藉此机缘,结纳一二,上淮将军勿多虑。”
上淮焉笑了,示意手下接过淳于宾的大礼:“老先生厚意,焉心领。不过,焉也不是薄待朋友之人。那窖藏宝物,老先生可再去挑选两件。弟,你陪淳于老先生去一趟吧。”
赵忙躬身应命。
淳于大喜过望。他取出这两件宝物,
时愤于张凤的背逆,同时又想攀上上淮焉地关系:政权中,谁都知道她是张燕宠爱的干妹妹,又极得军心,论智谋权势。还在横行霸道的赵颖之上。现在没料到居然还有这等后续好处。当即连声称谢:“上淮将军太客气了,请将军放心,老夫定当尽心竭力。将所有物品安全押运至宛城。”
“……至宛城?”这老东西地丑态我实在恶心,不过后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我,“难道宛城……”
我靠,宛城是许都南方地门户要害,这地方要都丢了,那曹操岂非完了蛋啦?
上淮焉似有意似无意,朝窗口这边看了一眼。
她准备转过头来之前,我已心有所感,倐然低下头去。
只听赵道:“淳于先生,请。”
拉门声、脚步声、关门声,屋里清静下来。
接着,听上淮焉低声道:“你们三个,去地道口守住。”
鲁山三士同时应诺,轻轻拉开墙门,也进去了。
“好妹妹,你受委曲了。来,我给你松开。”上淮焉地脚步声向墙角走去。
一阵窸窸窣窣,上淮焉似乎是解开了张凤地束缚。
“多谢姐姐援手!”
嗯?张凤什么时候跟上淮焉勾搭上了?
只听上淮焉道:“妹妹,你这次实在太鲁莽了,身边也不带够人手就来冲我的防线。”这句话声音提高不少,明显有些不满之意。
“姐姐,小妹并无意冲撞姐姐威严,小妹心里,实在……只是……想他!”
上淮焉叹了口气,声调缓和下来:“我就知道。不过,这次你彻底把你家老爷脸面给揭光了,下次,就不会有这次的好运了。”
“小妹知道。”张凤低声应了一句,心情显然也非常不好,“不过,小妹对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嗯,趁老爷去了地窖,你赶紧走吧。”
“姐姐!我一走,岂不连累了你?”
“哼,量你家老爷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现在若不走,等他回来,可就走不了啦!”
“姐姐……你……”
“我怎么?妹妹,你本来很爽的人,怎么心里恋上个臭男人,居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这样!”张凤轻叹一声,“我是说,我是说,姐姐你现在放我走,就不怕这里的秘密暴露么?”
上淮焉没有回答。我可以想见,上淮焉此刻正在审视张凤的眼神。很凌厉,也很温柔。
“你不会。”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上淮焉的答案出来。
“我是不会。不过,那是以前。”张凤道,“我自然不会把姐姐地秘密轻易告诉别人。不过……现在如果……如果……他一定要问,我……我……”
“那你就告诉他,这里有一个秘密金库,黑山军刚刚挖走。呵呵!”上淮焉微然而笑,似乎并不在意。
我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藏宝的地方?连这么偏僻的野城外,居然都宝贝。”唔,再一琢磨,明白了,大概跟我一样,也是个挖坟的。
“姐姐!”
“我说妹妹,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姐姐我要连这点都不能想到,又怎么能在长城立足?放心去吧。出门往南走,这条路,对你现在应该很安全了。”
“好,姐姐保重!”张凤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既然上淮焉还是如此大方,自然也就放心了,心下是感激。
“对了,这口短剑是你们家的。你没有武器很危险。带上吧。”
“姐姐……”
“呵。我可没想要,含玉剑闻名北地,当年我哥哥曾跟淳于老先生许以重金秘宝,老爷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没想到啊……今天竟然是他非要送给我。”
张凤无语,淳于宾这种行为,在她眼里,纯属利令智昏。脑袋已经完全不清醒地行为,对师父狂热的权势心态,她私下是极不以为然的,真是令淳于一门都脸面扫地地耻辱。
她再不一言,收起含玉短剑,夺门而去。
良久,只听得上淮焉轻轻一叹:“何而为情呢?”
这时,我见张凤出了院门已经走远。便起身转了出来。轻轻上了门前矮阶,推门而入:“是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上淮焉看看我,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但她依然端坐棉席之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手一伸,“这句不错。请坐。”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地席上跪地坐下。
“飞帅忽为情语,实在令人敬佩和惊讶。”隔着面具,上淮焉一双秋月般澄亮的双目凝视着我。
“是么?”我被她挖苦得不由苦笑,“我没从你脸上看出佩服,你惊讶,是觉得我不应该掉出那么一句酸文吧?”
“飞帅甘冒大险,竟敢独自潜入许都,抢回心爱的女人,此等真男人,我上淮焉怎能不敬?你自心底地感慨,却哪里酸了?当然,虽然有些……俗,不过却是真情实感,焉又哪儿有资格讥笑?”
俗……有些俗?元好问、金庸,诸位同学赶紧自杀吧。
我脸色泛起红晕,这时代人太落后,居然完全不能理解元曲地妙处。
“我有位妹妹,她爱唱地一句,‘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荡气回肠地名赋佳句呢!”
我被彻底打败了!
罢了,夏虫不可语冰!
嗯,其实,我就是那条没文化的夏虫。
不过,上淮焉“引唱”《上邪》的名句时,轻绽曼丽的歌喉,确是脆生生活泼泼的,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听得我心神荡漾,一时间脑里全是她秀美的曲调。
过了老大一会儿,我醒转过来,怔怔看着上淮焉那狰狞可怕的面具,感叹道:“真如天籁一般!没想到,女将军上淮焉尚有如此一面。”
上淮焉两道秋波映射着我地双睛,身不停微微摇晃。
她突然站了起来,脸色一寒:“飞帅,你好厉害!”
我莫名其妙地仰头看她,不明白她何以忽然翻脸。
我注意到,她的红唇,似乎在刹那间已全是青白之色。
片刻,她慢慢又坐下来,唇色已恢复了诱人的红润:“唉,我现在知道,公孙老师绝对禁止我对你施展这种奇术了。”
我心头一凛。
哪个公孙老师?
“他果然说得一点不错,对飞帅,不能以此法冒险,因为你根本无法想得到他的反击之术。不瞒飞帅你说,刚,我差点就想动手。”
我暗暗吸了口冷气:“其实,刚倒真是个不错的机会。”公孙谨居然是上淮焉的老师,我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一点消息,连相关的提示都没有。想到刚居然被她歌声所诱失神,不禁暗汗:“那时候她要动手,恐怕我真无法反抗。”
上淮焉冷笑一声:“如果我能出手,我一定会毫不迟疑,那本来就是我诱你进屋的目地。”她摇摇头,“可惜,我想凝气,气不顺;我想起身,身软。飞帅,你这门自动反击术,真正高明。现在,我……我算是你地人了。”
呀?我吃了一惊:“你是我的人?”
“那是自然。我若能制服你,自然你就是我的俘虏。现在,我是你地俘虏。”
我松了口气。是我想歪了。
“上淮将军,你就不能和我……嗯,谈谈心,聊聊天,非要如此你死我活么?”
她虽然戴着这破烂面具,也许脸上有些先天遗憾之处。但从她音色、身材、谈吐来说,都不愧是第一流的女性。
我心里真的觉得,和这样一位美惠女对面而坐。却老在谈什么杀人、俘获。实在很遗憾。我宁愿像初那般。哪怕被她说我……很俗。
“你我份属敌国,现在被我入侵到你的境界,飞帅你不愤怒?”
我叹息:“是,老实说我是很怒,不过,你放过了我妹,我所有的怒气就都没了。就算你是我的俘虏。我起码也得报答你一次,这次我全都不予追究了。”
面具下的上淮焉不动声色,淡淡道:“飞帅果然怜香惜玉。不过,凤妹妹不仅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这个情,却不能做数。”
“我说能,那就能了。”我一摆手,这女。也太过豪气。居然如此好胜。
“呵,你眼看我在你的土地上取去那许多值钱物,也不恼怒。要一并放过么?”
“那个……”我顿了一顿,上淮焉盯着我,仿佛觉得很有趣。
“既然被我知道了,能留下地,自然不能放过资敌。”
“那,飞帅可得抓紧。”
我心头忽然生起气来,你这丫头,未免太咄咄逼人。这是看不起我地智商啊!
“我来之前早已安排妥当,量这些辎重,逃不出我地手心。”
“哦?”上淮焉两眼亮了起来,“飞帅果然运筹帷幄。只不知,焉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心想:“原来这次是你在指挥啊!你……你没什么破绽,你太黑心,想得到太多而已。”
耳听周围动静,刚地道那边有人跺了跺脚,似乎颇为不安地样。不知是黑山三勇士现女主人的险境,还是淳于宾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看上淮焉还是兴致勃勃地瞪着我,我叹了口气:“上淮将军,你没有破绽。只不过,我方的智力,也出乎了你的意料。”
“不错。飞帅居然这么就出现在此地,真正令焉惊奇。焉衷心佩服!”
我估算时间,差不多了。
“那上淮将军是否该及时离开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的手下可能就要到了,免得我这主人难做。”
上淮焉点点头:“这分寸我会把握。后想求飞帅一事。”
“请说。”
“那口怪匕,我很喜欢,想请飞帅送给我,如何?”
我一震:“你……”忽然明白了:“那两名黑暗杀手,原来是上淮焉的部属。难道她进屋之时,就已知道我到了?”
“嗯,你也看得出来,我和淳于老先生同行而非同心。”上淮焉摇一摇头,似乎颇感遗憾,“所以我想独占生擒飞帅的功劳。”
余震在我心底晃摇,我勉强笑着说道:“你已经拿到龙鳞匕,其实不还我就是,也不必我再送你。”
上淮焉双目直视我:“那是如月从凤妹妹身上夺来,却不是飞帅所赠。”她吁了口气,“想要飞帅你自己把它送给我。张凤妹妹已经有了含玉,不用再要这口匕了。”
“原来你把含玉送给张凤……”我皱了皱眉,这事实在太古怪了。
“没错。我就是眼热凤妹妹有你这么好地哥哥。居然肯为她出生入死。”上淮焉说这句话时,眼中忽然露出一阵黯然之色。
上淮焉的哥哥上淮徒我没见过,不过也曾听说他们兄妹感情素来很好,看来这情报还是有很大问题的。
“我的礼物,只送给我妹妹。”我还是有些不太愿意,上淮焉实在是一位合适的对手,不过,那是对周瑜而言的。
我心里很清楚,周瑜是看到黑山军的巨大阴谋之后,真正产生了较量的兴趣地。
可是,这匕原本是我妹妹地。
“也罢,为了这口匕,我也愿认飞帅为兄。”上淮焉言出即行,当即下拜,“义兄在上,小妹上淮焉拜礼!”
我手足无措,这变化也实在太离谱了些。
上淮焉是连含玉剑那种天下闻名的宝剑都可以随便转手送人的豪放一族,为何定要这口默默无闻地龙鳞匕呢?
这癣好也太特异了!
她喜欢我?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想趁机跟我套交情。
愣了半天,我只好把龙鳞匕慢慢递了过去。
虽然心里很是别扭,但我也不愿,也不敢,公然驳回这位女将军的愿望。
不过,何必呢?何苦呢?
“日后若小妹有难,哥哥也能如今日来救凤妹妹一般援手么?”上淮焉跪在地上,仰面看着我。
我暗暗奇怪,口中叹了口气,轻轻扶起她:“既为兄妹,义不容辞。”
上淮焉骄躯一颤,剪水双瞳,盈盈生润。
“惟愿哥哥,勿忘此诺!”上淮焉忽然飘身前倾,轻撞入怀,轻轻在我颊上一吻。
她口唇颇为潮湿,印在我脸上,温软异常。
然后,她挣开我手,转身拉开墙门,迅即离去。我摸着脸庞,怔怔呆。

第十七章 乱世建功当趁早

林(今湖北洪湖县东北长江北岸乌林矶)水关,北门李严低声嘱咐几句,提马上前几步,仰望敌楼,喝道:“楼上可是威方贤弟?”
城门上一员青年将领,清须似被秋风拂动,散乱四分。
正是乌林关守将,杨虑杨威方。
“原来是正方将军,将军不在襄阳高就,天未大明便来到我乌林关前,却为何来?”
李严胸中一痛:“真想不到,杨虑居然也会和我打官腔。”他和杨虑自小相得,并称“二方”。荆襄士族中无人不知这一对“逆鳞小”狼狈为奸,互相敬爱。有好事的同龄人如庞林、习祯等人,偷偷送他们一个外号:正威二畜,意思是说他们俩刻板严正,不通世故,简直他妈不是人。
“威方,我等自江陵一路奔驰,且战且行,已一日夜未曾合眼,可否容我等穿城而过?足感盛情!”
杨虑听到他这几句话,心如刀绞:“正方将军,你若自来,弟岂敢怠慢。然而,你……”话未说完,城下又一骑奔近,马上一名年轻书生,然大呼:“威方大哥,救我!”
杨虑定睛一看,认得,挚友庞林。
“智元,你……你怎么也……”
庞林哭道:“威方大哥,逆贼阿飞,不顾信义,曹军刚退,他便趁刘荆州不备,强夺襄阳,荆襄忠义之士死伤殆尽。如今,他又袭破江陵城,我等护得刘二公逃出城来,一路被他军马追杀,还请威方……威方……相助啊!”
杨虑出身襄阳的豪门杨氏,原本在忠信军中当司马。后来被调拨给阿飞,随前军北御曹兵。曹操与阿飞秘盟退军之后,他被调离前线,升为水军都尉,来到乌林关镇守。庞林所言,均是他早已听说的旧闻,时时北望襄阳,亦是嘘叹不已。但他身微兵寡,尤其家族亲属皆在襄阳,因此。他既不愿投靠阿飞,也不敢举旗造反,深怀无能为力之痛。
如今听庞林说得悲痛,凝目遥望,果见远处尘土高扬,追兵甚急,心头不禁一凛:“你等之中,可有吴狗混杂?”
庞林大叫道:“并无半个江东战士。”
杨虑瞥了庞林一眼,转头问道:“正方,可是如此?”
李严微一迟疑。庞林已然大怒道:“难道我庞智元还会骗你不成?”
杨虑沉声道:“威方不敢。无论襄阳领袖如何变。但杨某守护家土,却不敢不尽心竭力。如果只是二公和你等几人,要我放行却也不难,可是。若有吴狗混迹其中。哼,威方,虽死不敢相从。”
庞林回头看看后方,追骑愈近。急得破口大骂:“姓杨的,你真欲做那不忠不义之徒么?”
杨虑冷冷看着他,并不回答。
他身旁的李严心中明白。杨虑的一位族兄陨于去年周瑜袭攻江陵一役。因此特别痛恨江东军。
“威方。我们虽不得已而托庇江陵城中,但素与吴人泾渭分明。不相往来。”
杨虑冷笑一声,右手一指关下人群之中一名文职打扮、乘马低头地青年人:“那一位,可是潘功曹潘大人?”
李严一怔,他没想到杨虑眼神这么好,一眼就认出了留着长髯的潘浚。
庞林呐呐道:“承明……亦是你我之友,并非吴狗。”
“哈哈,不错,他非是吴狗!”杨虑胸中忽然一股勃然,怒起反笑,“他却是吴人的走狗!”
潘浚一踢马,逾出人群,抬头仰望。
他面色苍白,透出浓重的疲惫之色:“威方兄,刘景升自十年前匹马入主荆襄以来,贪婪成性,中饱私囊,徒拥十万之众而任其日益疲弊。此等人岂是救世建功之主?我潘承明,从不承认此人为我之主公。英雄生于当世,当扶助明主,以定四方,岂可无所作为焉?我既投身社稷,献技英主,则成王败寇,早有觉悟。威方不必动怒,请放正方、智元等离去,我自当束手就缚,并无二言。”说着,跳下战马,将腰中的配剑摘下,扔在地上。
李严皱眉:“你既与我等同行,便是生死相依的伙伴,我们岂能弃你不顾?”
庞林赞同地叫道:“正方说得是,承明,你怎么能一人留在这里?”
潘浚轻轻摇头,苦笑道:“今日智孤力竭,穷途末路,潘某也实在无颜芶窜江东,再去面见我主。智元,你和正方卫护刘二公,责任重大,万勿因我而失大节。”
庞林和李严对视一眼,心意相同,一起跳下马来。
“今日我二人,誓与承明共进退。”
潘浚看看这二人,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微笑:“自士元、休昭相叛而去,我心灰至冷,想多年同窗挚友之情,亦不过如此。未料今日却又复得二位挚友,幸何如之?正方,智元,恨不能早逢你们,把酒言欢!”忽然弯腰,拾起刚扔掉的配剑,拔出锋刃,一推浓髯,长剑便横向脖颈,“来世再与二兄为友!”
庞林大惊失色,手软脚麻:“你……你……”
李严却是久历战阵的大将,手疾眼,猛一步蹿上去,拖住潘浚执剑的右手。
红光乍现,鲜血迸。
关上杨虑“啊”地一声,扶着砖垛,倾身下望。
潘浚软软地向地上倒去,身上已是一片红渍。
“承明兄,承明兄!”庞林这时候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扑上前去,哭叫道,“你可不能死啊!”
杨虑也没想到潘浚性如此刚烈,眼见李严撕下衣襟,忙着给潘浚止血裹伤,大概是抢救及时,尚未断气。他轻阖双目,默然片刻,下令道:“开关!”
吊桥落下,巨大的关门缓缓张开。
李严扶着潘浚勉强跨上战马。仰头看杨虑一眼,叫道:“威方!”
杨虑轻轻摆了摆手,转回头去。
叹息之声,飘然四散。
看着那群丧家之犬急急穿越关隘而去,杨虑暗道:“潘浚出卖主上,献地于敌,本是大奸大恶之辈。为何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大事不谐竟可壮烈求死?难道刘荆州真的是那么不堪么?”
作为荆襄将领中的本土派,他虽然在阿飞取代刘表占据襄阳之后没有采取任何一种表达反抗的手段心深处。却并不以蔡、蒯奇等行为为是,反而对他们为伍而感到耻辱。因此,今日见到依然忠于刘表嫡的李严和庞林,心头实大有愧意。
但适潘浚慷慨陈辞之后竟立刻伏剑求死,极大地震动了他地灵魂。
在他想来,一个卖主求荣的叛臣,肯定是贪生怕死之徒。所以他认出潘浚之后,本想先狠狠羞辱对方一番再做打算,那料后来自己反而措手不及,差点断送了潘浚的性命。
潘浚的话如同尖利地针一般。直刺入杨虑的心头,不断回荡:“英雄生于当世,当扶助明主,以定四方。岂可无所作为焉?我既投身社稷,献技英主……”
难道乱世之中,竟当如此行事么?
“希望他能活下来。”杨虑震惊的大脑里,后模模糊糊地映出这个念头。
“大人。关前又有军马赶来。”
“哦!”杨虑抬起昏沉的头颅,定睛看去。
数面“文”字大旗在风中飞舞,一彪马队飞驰骋而来。
原来是文聘将军。
杨虑略微放松下来。文聘和李严是极少数他素来愿意亲近地军中大将。几人的理念非常接近。
“开关。随我我去迎接文将军。”
吱吱呀呀声中,沉重地包铁大木门再度开启。
“威方。李严何在?”文聘见杨虑出关,一跃下马,当即问道。
“仲业为何不问刘琮?”杨虑讶道。
“那等乳臭小儿,走便走了。主公曾有密令于我。我如今赶来,只望再见正方一面。”
主公?
杨虑冷冷瞧了瞧盔明甲亮,声音洪亮的对方。
半年没见,文聘依然是那个文聘,可是,他口中地主公,却已换了主人。
“你为何欲见李正方?”
“哦,正方走得匆忙,主公本意请他暂缓离开,我已令人护送他妻,正往此处赶来,便可与他同去。”说到这里,文聘瞅了瞅杨虑,心头打了个大大问号:“威方面色,何故灰败如此?难道他……”
杨虑心头一震:“送他妻同行?”
“正方……和智元等,我都已放走。失职之罪,无可抵赖。请文将军拿我回去,我当向飞帅请罪。”
文聘愣住,看了他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转身扳鞍上马,喝令道:“敌酋已去,追之不及,随我回营交令。”
众军校高声应诺。
“仲业,仲业!”杨虑急趋两步,上前拉住文聘战马勒口,“你这么回去,如何能交令?我私纵敌人,已是大罪。你岂可再犯?”你现在功业正当兴盛,若被小人进谗,君上疑忌,那就大不妙了。
文聘低头盯着他,道:“威方啊,你看看我身后。”
杨虑扫了一眼:“什么?”
“你没看出来,我此次追击刘琮,所率全为本部亲军么?他们,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可是,万一走漏风声……”
“威方,主公与我等,相知在心,会如此号令派遣,不仅是我,甘督、蔡和将军等荆州旧将,全是如此。有主英雄如此,我文聘此生得其所哉,又有何疑?倒是……”文聘顿了一下,决定直截了当,“威方你至今犹豫,却是可虑。主公虽不愿因此加罪,但难道你威方这辈,就要如此自甘沉沦下去么?”
杨虑如遭当头棒喝,瞠目而视,双唇微张,竟不知如何回答。
“主公已有令旨,我此次返回襄阳,便将率领水师大军,赶赴黄河前线,为盟友助阵,张荆襄威名。威方,有一事我先告诉你,我已收到汝弟威公的来信,求我带他北去。”
“啊,你说阿仪?胡闹,仲业,你万万不可答应于他,他还是个小孩啊!”
文聘轻轻摇头:“威方,威公17岁了!也该出来见见世见我军中,年轻人很多,都非常出色么?乱世建功当趁早!威公若有施展机会,至少不会弱于邓芝、阿西、刘磐、刘敏等人。当然,即使你不说,这次我也不可能带他同去地,此次北方大战,颇有凶险。我已给他回信,让他先入招贤馆学习几年,然后出来,放到县里,以他之能,便可得到实授地令长之位,如此对他为适合。”
杨虑连连点头:“正是,多谢仲业周全。”
杨虑地弟弟,名为杨仪,字威公,擅长数术筹算之学,数年前即负“神算生”之称,与“鬼辩生”马禝却是齐名。
文聘看着杨虑:“我此次北征,军中将佐奇缺,连中军司马都尚未定下,威方精治水军,肃重威严,足可当之。”
文聘加入阿飞军后,升为横江将军,官拜江夏领兵长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甘宁一旦离开,江夏太守肯定就是留给文聘的。
现在韩玄虽然暂已代江夏太守,但另一项重地职务却交给了文聘:荆襄二路援军将!即将率领多达一万二千名水军精锐,北征援曹。
以前在刘表时期,这么大规模地军事行动,将非蒯即蔡,别无第三选择。
由此亦可见,文聘那可以预期的光明前景。
他的中军司马,就是他的第一副手,至少也得是中郎将级别了,自非小小地乌林都尉可比。打几仗下来,立点儿功劳,那就是硬的资历,等返回襄阳,至少就能外放去一郡掌军。对杨虑来讲,在万事具备就只需人的襄阳政权里,五年内混到郡守级别,也不是很困难的事。
杨虑仰望文聘诚恳地面容,双拳一抱:“多谢文将军抬举。容我再想想。”
文聘哈哈大笑:“好,我明日即将返回襄阳,明天午时,你如不到,休怪我不等你。”一拨马头,引军去了。
杨虑看着他背影,口中喃喃道:“乱世建功当趁早?乱世建功当趁早?”
第二日正午,文聘、蔡和、杨虑等,率本部水军五千余众,乘二百余艘大小战船,浩浩荡荡,驰向襄阳。
经过短期整训动员之后,这批长江上的弄潮健儿,即将奔赴北方,驶入未知的黄河之中。

第十八章 刺客

我在野城外已经整整待了两夜一天。
当日头再一次悄然悬上头顶的时候,我刚坐进中军帐里,就得到了好几道消息。
江陵护军的庞统告诉我,徐庶草拟的西宁计划已付给他和甘宁,他俩商量之后,决定秘密先遣徐盛率二千水军,进驻归(今湖北宜昌归),作为县令向朗名义上的副手。归地处川鄂咽喉长江西陵峡的两岸,若欲西进,那是必经之地。后说,江东顾家和皇甫氏有人来江陵,欲拜会飞帅,结果甚是失望云云。
然后,我收到襄阳徐庶的常规军情咨报:文聘大军已出,过几日将到襄阳。后,他提到,桓阶希望能把侄儿桓安排进襄阳学宫。
西宁计划和文聘军的行动都是事先预定的,因此我知道一下也就罢了。至于桓阶的侄,我专门给徐庶写了封回信,依旧希望他能进招贤馆。理由嘛,徐庶去找。
我实在不想一开始襄阳学宫的门规就被破坏。这事虽然比较麻烦,但我相信徐庶能处理好。
后,江东来了客人,我却琢磨了许久。
我向周瑜打听这顾家和皇甫家的情况。周瑜很仔细地把这两家的底细讲述一遍,说到后有些不满:“前几日在襄阳时,那夜我曾与飞帅你反复讲过这两家在江东六郡的影响,飞帅你全都忘了么?”
我如同犯错的学生,唯唯诺诺。不敢申辩。
那夜里周瑜倒地确是滔滔不绝。把江东地情况毫无保留地介绍给我。可是我事先没做功课,勉强跟他夜谈,听得晕头转向,直犯困,后好歹弄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我暂时不要攻击江东。这不就成了呗!
“啊,啊。抱歉,我是忘了。不过你说皇甫家现在主事的是位少女?”
周瑜瞟我一眼。我觉得他这一眼大有讽刺意味。
“不错,皇甫世家这一代主人名叫皇甫诵。十分了不起。敢于让三女皇甫秋掌管家政。这位皇甫姑娘精通琴道,乃是名闻天下的四大琴王之一。”
“哦!”我点了点头,她号称琴凤。四大琴王我已见过了俩。韩娥又冷又酷,司马吟潇洒散漫,都不是入世争利的人。想不到这位琴凤,居然这么喜欢掌握权力。
“你干吗那么看我?”我很是不解,“就像……就像我又要干什么让你觉得很恶搞的坏事一样?”
上淮焉的事我没瞒着周瑜。不过是第二天凌晨见到他之后告诉他具体情况地。周瑜纵然想去追,也已迟了。为此周瑜很是不悦。重重把我教训一番。
嗯,那时候他看我,就是现在的表情。
“嘿,我在想,如果飞帅肯屈尊纡贵,做出点牺牲,也许征服这天下,其实容易得多。”
“我如何牺牲?”
“飞帅你很有女人缘。只要飞帅再放开些,施展你独特的男性魅力,我想,无论上淮焉,还是皇甫秋,都不难成为飞帅内室之宠……”
“打住!”我就知道,他这漂亮地嘴里不会吐什么好骨头。
“靠征服女人征服天下,就算能够成功,也不会是我阿飞。”我道貌岸然,正颜厉色,警告周郎,“点儿想法怎么进宛城吧,别耍贫嘴了。”
周瑜微一皱眉:“再等等。”
“还要等啊?”
虽然说我不愿让周瑜擒住上淮焉,前天夜里故意拖了两个时辰去见他。但周瑜此次地指挥仍是极其出色,全面报捷:淳于铸、阿昌等率军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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