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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阿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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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不耐烦地说道,“告诉他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我是无所谓,那小我看着也不顺眼,你不接,我就回了他去。”
“嗯……算了。”我皱皱眉,压低声音和黄瓜说,“我接好了。”
轻轻把阿樱放置在柔软的床上,准备起身时,却现阿樱的一只手紧紧抓在我的中衣上,心里顿时一柔,这丫头还怕我在她睡熟的时候走开,想要抓紧我吧!
“你不用动,哈,不用动。”黄瓜扬扬眉,撇撇嘴,“我理解,理解。嘿!我把声音的通道都收束到你耳边,就当戴耳机了,现在就可以说了,声音小点也没事,阿窦那个对讲器我已经帮她修好了,说话很清楚的。说完了,挥挥左手,联络就自然断了。”
“嗯!”我点点头。黄瓜又一扬眉,立刻就没影了。
“阿飞……”
池早的声音很平静,冷得可怕。
我叹了口气,我是多么怀念当年我们一起在守拙一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总是很喧嚣,很活跃。
可惜,这一年,他性全变了。
“阿飞,你确定要留在这里了么?”
我不自觉地点点头,然后意识到他并没有在我眼前。
“嘿,你一定是在点头了。我太了解你了。经过安陵那一次,你肯定会改变原来的想法的。”
提到安陵,我忽然沉默下来。
池早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一年我过得很不好,嗯,非常非常不好。不过我总算熬下来,而且现在,我已经接近成功了。阿飞,以后我们,可能真的会在战场上相会。”
他顿了顿,道:“而且,不是战友,是敌人!”
“呵,这里,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强大的敌人呢!”我勉强笑了笑,希望气氛可以轻松一些。
“是的。”池早肯定道,“所以,我想和你有个约定。”
“什么约定?”
“在扫除他们之前,我们暂时不要互斗。”
“你想和我结盟么?”我心中一喜。
“不是结盟,是默契。”池早冷冷纠正了我的错误,“我已经和袁氏结了盟,而你即将的盟友,恐怕是曹操吧?”
“不,他不是我的盟友……”我想说“我希望是你!”,但被池早迅打断了:“不必说了,就这么定了。哈哈,我真盼望着那一天,我们分居南北,为了后的胜利而决一死战啊!哈哈,我真的很期待!”池早的声音开始带了些生气。
“也许我们还没等到相遇的那天,就被这里的豪杰消灭了呢?”
“也有可能,那就看你我的本事了。嘿,你一向比我有自信,不是么?”
我无言。
说到这里,我和他,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可是,我一定会在后打败你,哈哈,我想看到,你在成为我的俘虏时的表情。当然,我不会杀你的,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陪着我,看着我治理这大同的世界……”
我无力地挥起左手,截断了池早后的一丝声音。
这个人,已经疯了。
转念一想,那么我呢,只是默认擒捉白风,这一样事实,就足够我在时空局坐几十年软狱吧?难道我不也是一样的很疯狂么?
沮丧地回过身时,我看到阿樱已经醒了过来,一脸朦胧地望着我。
我暗暗唾骂池早一句,低下头,柔声道:“吵到你了。”
阿樱摇摇头,怯怯地说道:“我怕……”
我没等她说完,双手就已搂紧,紧紧搂住了我的爱人。
“我在这里,阿樱,你的阿飞就在这里,永远都在你的身旁,永不分离。”
阿樱嘟着嘴,心满意足地又咕囔两句,继续睡去。
我轻轻拥着她,抚摸着她的柔,就象拥抱着另一半的自己,珍惜着,怜爱着。
看着她那已经睡去的容颜,我几乎是贪婪地盯着她,眼、眉、鼻、口、耳,反复地瞧着,永无厌足。
我心想:“如今淳于铸、公孙箭他们也回来了,我的兄弟已经聚全,池早虽然变了许多,但毕竟他还活着,也是值得欣慰的。重要的是,我的爱人,她终于也能来到我的身边,永远伴随着我,无论生死,不管贵贱。人生至此,尚有何求?”
我放开了心思,和阿樱一样,也心满意足地叹息两声,就这么拥着爱人,渐渐昏然沉睡。
时空机流星般划过天空,径直向樊城飞去。
(第四卷终)
外传四大琴王的故事
天下有四大名琴:曰号钟,曰绕梁,曰绿绮,曰焦尾。
武林有四大琴王:
河北琴痴薛黯,憨厚耿直,内功深湛,得号钟琴;荆州琴仙韩娥,心狠手辣,精通剑术,得绕梁琴;西川司马吟,人称琴圣,以围棋为暗器,黑杀人,白救人,为人风流潇洒,清高孤傲,家传绿绮琴。
中原晁中,聪明多谋,人称琴鬼,幼年受教于侍中蔡邕门下,得师传焦尾琴,蔡邕死后流落江湖,学得洛阳赤蛟门武功,善使长鞭。
其时正值东汉末年,群雄并起。建安元年八月,曹操迁献帝于许昌,自任大将军,取得了“挟天以令诸侯”的有利地位。
是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武林中出了一件大事:四大琴王齐聚嵩山玉柱峰,弹琴较技,比了整整一夜,这件事顿时惊动了整个武林,但是大家关心的结果却无人知晓。
第二年八月十五,同一地点,同一时辰,四大琴王又比了一场,仍无下文。
连续三年,都是如此。
这个故事,就是在这种情景下生的。
※※※
建安四年,八月初九。
拂晓,淡月。
北上的古道上,一阵兵器的撞击声突然打破了黎明的沉寂。
遍体黑衣的晁中左手扶住背后琴囊,右手一条丈二暗红色长鞭,使得如同灵蛇相仿,逼得对面三人连连后退。
那三人都是武官装束,两个手握单刀,为一人使一根浑铁棍,三人均武功不弱,但因兵刃太短,难以欺近身去,只有挨打的份儿,急得三人大呼小叫。
又斗了一会儿,晁中抽空看看天色,那弯月已全然隐去,心想夜长梦多,须得赶打了这三人。长鞭卖个破绽,露出一道空隙。那使棍军官大喜,向两个同伴一使眼色,倒地一滚,滚入圈内,右膝支地,左脚弓起,大棍已拦腰直击过去。
晁中微微一笑,身体侧转,道:“往这儿打。”
那军官大惊。他们追杀晁中,就是为了他背上之物,如是打碎了,必然户灭九族。急凝棍势,滚出圈外。刚直起身,只听啊啊两声惨叫,两名同伴一人天灵上中了一鞭,脑骨破碎,死于非命。
那军官又惊又怕,大吼一声,轮棍便打。突然一道白影电闪而至,白光暴射下,那军官只觉前心一凉,哼也没哼一声,倒地便死。
晁中微一皱眉,收起长鞭,道:“韩仙,你未免太性急了。”
那人转过身,寒冰似的目光中现出怒意,冷冷道:“怎么,我帮你反而帮错了?”
晁中道:“此人是曹操手下傲棍张晋的徒弟。杀了他,张晋决不肯善罢甘休。”目光一扫,道:“司马兄在哪里?”
那人正是琴仙韩娥,闻言怒道:“张晋又怎样?你干嘛把我和司马吟扯到一起?”
话音刚落,前方十余丈处铮一声响,一阵悠扬琴声飘来,一人放声而歌:“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晁中笑道:“此蜀中风流司马公也!”
司马吟笑道:“晁兄真是我的知音。这样我倒不好意思抢先出手了。娥妹,要不要我帮你?”
韩娥道:“你好滚得远远的。”
司马吟哈哈一笑,绿绮琴响了两下,便无声息。
晁中道:“韩仙,你也要抢神农琴么?”
韩娥向他背囊看了一眼,道:“昔神农氏削桐为身,连丝为弦,三年始成此琴。你费尽心机,从相府中盗来,难道不想仗之横行天下?”
晁中道:“我并无此意。我之所以盗取此琴,完全是为了把它送给一个人。”
韩娥冷冷道:“是谁这么大面,居然能使动晁少侠?”
晁中道:“此事与仙无关,仙又何必苦苦追问?”
韩娥胸中一股怒气再也遏制不住,娇喝一声:“晁中,男汉大丈夫,说话为何吞吞吐吐?这神农琴我当日不要,只要你说句话,今日我也会帮你。”
晁中脸上现出犹豫神色,过了片刻,他忽然脸色一寒,道:“韩仙,你又何必固执?纵然你不喜司马兄,但河北薛兄人品琴技,文武功,无不远胜于我,你何不去寻他?”
韩娥急道:“你胡说什么?我和薛大哥只不过是琴中知音,并无别情。”
晁中心里叹口气,道:“你还是走罢。”
韩娥怔了半晌,猛一跺脚,道:“好,你不信我,我去找薛大哥来,当面讲清楚。”
晁中吃了一惊,道:“你不要……”只说出三个字,那韩娥轻功何等高明,这顷刻间已倏然远去。
晁中颓然坐地,适手舞长鞭,独斗数人的豪气已荡然无存。他右手轻拍后脑,只觉心中烦恼之极。
琴声又幽幽响起,有人大笑一声,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将琴代语兮,聊吐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晁中触动心事,不觉长叹一声。
那人“咦”的一声,停止奏琴,道:“晁兄少年英俊,足智多谋,也会有什么为难之事么?”
晁中道:“是人自有伤心事,只恨难逢解铃人。小弟之事,并非司马兄能解,司马兄还不去追韩娥,不怕她投入薛痴儿的怀抱么?”
不远处闪出一个黄衫少年,大袖飘洒,怀中抱着一张长只二尺,极之精巧的绿色瑶琴,盯着晁中看了一会儿,道:“晁兄,这里已在冀州境内,曹操的侍卫居然到袁绍的地盘来追杀你,可见这张神农琴必有奇异。晁兄星夜兼程,七日间行了五百余里,今日已是八月初九,今年的中秋之会你也不打算参加了么?”
晁中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土,道:“司马兄,一年未见,且找个地方喝几杯,如何?”
司马吟点点头,道:“也好,那这几具尸怎么办?”
晁中道:“司马兄难道忘了,薛兄在这里位高权重,他又悲天悯人,韩娥找到他,自会先到这里。他手下要多少人没有?”
司马吟默然。两人向北走了十几里地,来到一个小镇,在一个小酒馆里要了一壶酒和几样下酒菜。晁中道:“想不到这小小地方,也有如此酒馆。”
司马吟哑然而笑:“这等龌龊酒馆,值得什么?晁兄是肚饿了罢?来,喝酒。”
晁中与他对饮一杯,道:“司马兄久居西川和荆襄,那是天府之国,繁庶之地,自是不以为然。可小弟这几年常住许都,天脚下,似这样的酒馆也只寥寥数家而已,不免要大惊小怪了。”
司马吟道:“闻说曹操善于治国,怎会如此?”
晁中道:“这倒不假。若非曹操治理,许昌今日仍是一片废墟,连人都不会有一个。”
司马吟道;“曹操待兄不薄,兄又如此推崇于他,为何兄会连夜出逃呢?”
晁中举杯,道:“小弟夜奔,途中并无耽误,司马兄远在千里之外,如何知晓?又怎么这般迅捷赶上小弟?”
司马吟见他改变话题,知道他还不愿实说,举杯与他相碰,笑道:“晁兄又来取笑我了。你去哪里,我难以得到消息,也没兴趣知道。但韩娥妹一动,我立刻就跟来了。”
晁中一饮而尽,道:“司马兄襟怀坦荡,令人佩服。不瞒老兄,我今次北上,也是为了一个心中难忘的人。”
司马吟杯正要递到嘴边,听到这儿不由停住,道:“晁兄也有钟情之人么?哪一家的女儿有此幸运?”心想:“此人眼高于顶,连韩娥那等举世无双的美人都不放在心上,他也会有念念不忘的人?”
晁中低叹一声,道:“司马兄,世人无知,似小弟这等聊识琴艺皮毛,滥竽充数之人,居然被尊为琴王。小弟每每念及此处,心中十分惭愧。其实,天下有胜我十倍者,只是造化弄人,致使贤弃野,明珠暗投。”
司马吟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酒水四溢。他生气道:“四大琴王齐名武林,你如此说,那是说我等皆是鱼目混珠了。我倒不服,天下高人,还有谁的琴艺能胜过我们四人?”
晁中伸手在怀中一摸,抽出条白绢来,递给司马吟。司马吟把那白绢展开,只见白绢右方有五个篆字“胡茄十八拍”,道:“晁兄自创的武功么?”细看片刻,脸色一变,双目精光厉闪,急急看完,将白绢塞入左袖,拂开桌上酒壶酒杯,取出绿绮琴,便即旁若无人地弹奏起来。
晁中默默倒杯酒,静静欣赏。只听得数声,心中已是凛然,暗想:“此人家学渊博,乃是琴中狂士,这乐曲却正对了他的脾胃。”
但闻琴声初时清清亮亮,极是动听。不久忽转凄凉,司马吟双眉忽扬忽落,似是颇为奇怪,却又竭力忍住。又过一会儿,司马吟双颊泛起血红之色,双眉再扬时,突然轻啸一声,纵声唱道:“可怜颜回早亡命,教人思想鬓如霜,只因陋巷箪瓢乐,留得贤名万古扬。”
说也奇怪,他歌声一起,脸色立刻宁静,变回从容自若,一副风流的本来模样。当他唱到“万古扬”后一个“扬”字时,正好弹完后一个音节。
晁中鼓掌而赞,由衷道:“妙哉!好个《孔叹颜回》!此等绝曲,正该这等好歌为伴,琴歌相得益彰,司马兄真知音人也!”
司马吟一把揪住他,颤声道:“这曲是谁作的?带我去见他。”
忽听酒馆外有人阴恻恻道:“好曲!里面可有晁少侠吗?我郭南久慕高名,请出来一见。”
晁中挺身而起,想了一想,附在司马吟耳旁道:“此曲乃胡茄十八拍中一拍,从北方匈奴传入中原。作者是我恩师之女。我若有不幸,请司马兄代我去见她,把神农琴交给她。”他一边说话,一边解下背囊,放在椅上。
司马吟大吃一惊,顿时想起:“不错。晁中曾随蔡邕先生学琴,难道那女蔡琰还在人世?”
蔡邕是汉末著名音乐家,琴艺高,曾创作了《河间杂曲》、《蔡氏五弄》等乐曲,并著有《琴赋》、《乐音》等名作,乃是琴道宗师。其女蔡琰青出于蓝,十余岁时技艺已越乃父。可惜天妒人,先是蔡邕受董卓之累,惨遭杀害,接着蔡琰的丈夫卫仲道于婚次年病故。蔡琰忍痛节哀,返回故里陈留。不料正逢南匈奴大举进犯中原,逃难途中被匈奴左贤王看中,掳入北方。屈指算来,至今已有四年之久。
司马吟暗想:“四大琴王每年一聚,本是迫于无奈,我等三人皆有不得已原因,惟有晁中从来不透露半点他投靠曹操的缘由,难道……”
一念未已,晁中已走出门外,笑道:“晁中何德何能,竟蒙北地刀王宠召,幸何如之!”
门外一处平地上站着一个瘦长身材的灰衣中年汉,见晁中出来,斜睨他一眼,道:“你就是赤蛟门的晁中?”
晁中道:“正是。郭将军有何见教?”
中年汉阴**:“你对我的身份很清楚嘛!不过,我郭南并非以军中身份来会你。”他一指身上灰衣:“近年盛传武林七王之名,枪王和棍王我都会过,你们四大琴王中的拳王薛黯薛先生是郭某的同僚。这三位盛名之下,实有惊人绝技。郭某佩服。今闻少侠北来,果然鞭力沉雄,心中仰慕,特来请教。”
晁中心想:“他消息倒灵,我打死那三名曹将不过半个时辰,他居然已验过尸,追到这儿来了。”他初入赤蛟门之时,就知道南有枪王赵松、中有棍王张晋,北方便是这刀王郭南。这三人威震武林数十年,名声赫赫。近年四大琴王崛起,又加上每年一次的神秘聚会,喧宾夺主,名气扶摇直上,已有盖过原有三王之势。但晁中心知肚明,老三王俱怀不凡武功,四琴王中除薛黯以外,余人单凭真实武功,多半非其敌手。他号称琴鬼,颇有主意,眼珠一转,道:“前辈既要指点晚辈,晚辈岂敢不遵。请问前辈如何比法?”
郭南听他言语恭敬,枯瘦的脸上微现笑容,道:“郭某一生好武,与人比试是简单,各人拿出自己拿手的功夫,分出上下便罢。”
晁中探手腰中,道:“如此晚辈得罪了。”红影一闪,嗤的一响,一鞭当头击下。
郭南脸上笑意浓,赞道:“爽!”身形一挫,避了开去,却未拔刀。晁中唰唰唰,展开鞭法,心中狐疑:“他号称刀王,刀在何处?”郭南身上空空荡荡,怎么看也不象有兵器藏着。
郭南连避九鞭,道:“赤蛟血鞭名扬中原,小伙可别丢了赤蛟门的脸面。这等鞭法,如何称得上鞭王?”
晁中脸一红,喝道:“且看这一鞭。”内力振处,长鞭竟似波浪形地向前推进,一圈接着一圈,带着尖锐的啸声,卷向郭南细长的脖项。
郭南微微动容,一时瞧不清他的鞭路,只得疾退三步,暂避锋芒。晁中踏上一步,左手探出,握住鞭身,断喝一声,长鞭唰的一声,抖得笔直,化为一根丈二长枪,直刺过去。郭南一念轻敌,不防备他有这等妙招,微微有些慌乱,又退三步,老脸也不禁红了。
晁中左手后抽,靠近右手,喝道:“前辈小心。”身闪电般左转,长鞭飞将起来,呼的一声厉响,劈头盖脸敲击下来。这一着借助了身、腰、胯、腿之力,劲道凌厉,竟非鞭招,而是刀法。
郭南叫道:“好着!”蓦然左手微伸,嘡的一响,晁中只觉手上一紧,长鞭已被郭南一把抓住。地上,掉落三尺鞭身。
郭南点一点头,阴笑道:“赤蛟血鞭果是有独到之处。我若无宝刀,今日还要伤在你的手下。”撒手松鞭,右手自左袖中取出口尺许短刀。
晁中撤回血鞭,道:“晚辈这三鞭胜不得前辈,下面不用再比了,是我输了。”
郭南凝一对细目瞪视着他,道:“与郭某动手之人,以你是爽。你是曹操手下,我本想少也要毁你这条血鞭。看你小还有些好处,很对我心思,放过了你。我削断你一截鞭梢,那是你鞭法太强,迫得我用刀。”
晁中道:“晚辈省得。”
郭南道:“你可认得我手中之刀?”
晁中定睛看去,道:“刀长盈尺,七宝嵌饰,莫非昔日曹操刺董卓所献七宝刀么?”
郭南道:“眼光不错。奇怪,你为何直呼曹操之名?”
晁中道:“有何不可?”
郭南不禁一呆,心想:“好小,真狂。”道:“你的同伴呢?”
晁中一凛,道:“什么同伴?”
郭南阴恻恻道:“张晋的徒儿是被利剑穿心而死。剑法很毒啊!老夫念她是个女,不想和她动手。叫她小心些,以后别这么歹毒罢。”盯了酒馆一眼,转身而去。
晁中心想:“原来他以为韩娥在酒馆里。啊哟,糟糕,万一韩娥和薛黯处理不善,尸被张晋看到,那可不好了。”郭南能根据伤痕判断出杀人者是谁,张晋也一定能。急步走进酒馆,要招呼司马吟回去掩埋尸体。哪知入内一看,司马吟踪影全无。连同神农琴,一齐不见了。
晁中抬手叫来店伙,那伙计张口结舌,却没看到司马吟何时走掉的。
晁中掏出散银,结了酒钱,心想:“司马吟聪明过人,他如要谋夺神农琴,必然暂不南归西川,反而会逆行北去;他如是想入大漠寻找琰姐,也只有北上。”计较已定,安下心来,低声吩咐那店伙几句,取出一锭大银,交了给他。那店伙初时大有难色,待见了银,登时换了一副面孔,连连点头,积极为他打点所需之物。
一刻以后,晁中负囊而出。他赶回清晨所在地,三名武官的尸体都已不见,不知被谁收拾了,地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晁中暗暗称奇,却放下了心,折向西北而去。一路上风餐露宿,不避艰险,八月十五傍晚,赶到雁门山。
雁门山在并州之北,原名勾注山。这里地势高峻,双峰插云,传说只有大雁能从这狭窄的山口飞过,因而得名。越过这座山,便可直达蒙古高原,进入匈奴人的势力范围。
晁中上到半山,停下脚,在一道山泉边蹲下,洗洗脸,就着泉水吃点干粮,心想:“今日是八月十五,以我的脚程,到现在也没能碰上司马吟,大概他已经回西川了。唉,希望他没出什么事好。”轻轻摇摇头,自己枉自号称琴鬼,连这点事都料错了。转念一想,谁会料到司马吟这种骄傲的人也会偷东西呢?再说西川太平,神农琴在那里落户,非常理想,总比带入蛮荒大漠安全得多。想到这儿,又有些欣慰。
歇息片刻,精力恢复,晁中复向山顶攀登。他久闻山顶上有座李牧庙,心想一气登上绝顶,去瞻仰一下这位力抗强秦匈奴,含冤被杀的名将塑像。
他身法甚,虽然山势峻峭,但他提起轻功,亥时不到,已攀上山顶。今晚天气极佳,万里无云,一轮明月如同冰盘,渐渐升高,照得山顶一片明亮。
晁中行了两步,便停住身形,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早料到你会来找我,想不到你在这里等我。”
不远处一块巨石上,一人峨冠大袖,抱膝而坐。月光洒射,照在他脸上。他面目极为平凡,远不若司马吟俊美,只有一双大眼睛清如秋水,熠熠生光。他的身旁,放着一张四尺古琴。
晁中游目一瞥,在另一块巨石上坐下,随手解下背囊,却不打开。
秋季多风,绝顶上是风大,二人四目对望,衣衫猎猎作响。
晁中道:“我本想去看一下李牧的,不想会看到了你。”语气之中,显得颇为无奈。
那人大眼眨了眨,缓缓道:“当年李牧势穷力孤,蒙冤将死之时,他也没有越过这座山。”
晁中皱皱眉头,道:“你以为我是去投奔匈奴人?你太多虑了,我晁中岂是那种人!”
那人心想:“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为了娥妹,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眨一眨大眼,涩声道:“李家还有一位名将,他也不想投降异族,后还是降了。”
晁中心头火起,道:“薛黯,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这样看我。你又算我什么人,追到这儿来教训我?”
一个清冷的声音道:“难得,晁兄居然会火。”
一声狂笑,另一人道:“薛兄把晁兄比作李陵,自然怪不得他三尸神里暴跳起来了。”
琴痴薛黯所坐巨石后掠出二人,白衣向左,黄衫朝右,各自飞身上了一块巨石,抱琴而坐。
晁中大吃一惊。韩娥去寻薛黯然与他辨情,在此出现并不足怪。奇者司马吟居然也赶了来。
晁中道:“司马兄,我们又见面了。”
司马吟洒然一摆手:“晁兄,我只是跟随娥妹而来。与你相见,纯属意外。”
晁中冷笑一声:“你很痴情啊!”
司马吟大笑:“没什么,本人乃情圣,理当如此,方名副其实嘛!”
晁中哼了一声,道:“可还有位情痴。情圣不知比不比得过?”
司马吟仰看天,笑道:“今时又是月圆之夜,我四人该改在雁门山绝顶一论琴道,不就知道了么?”
晁中见韩娥樱口微张,欲要开口。他怕的就是她当着诸人的面公开表露情意。司马吟对她一直穷追不舍,薛黯虽从没说过什么,但四人曾三聚嵩山玉柱峰,彼此恶斗过多场,晁中早已察觉薛黯对韩娥种情极深。以他琴艺武功,本为四人之,余下三人也早已衷心佩服,心甘情愿推他为尊。但他始终不肯全力争胜,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愿过韩娥。晁中暗想:“等她一旦说话,情况便尴尬之极,而且我也决不能接受她情意,何必闹得不欢而散?”立即接道:“妙极,妙极!这头一场,便由小弟来领教司马兄的《白头吟》。且看这一年来,司马兄是否有点长进?”
司马吟听他语气不善,知他对己不告而别取走神农琴一事耿耿于怀,佯作不知,笑道:“笨鸟先飞,打旗的先上。晁兄提议,正合我心。听好了。”陡然双手一振,积蓄已久的一股内劲撞入琴弦,琴声顿时大作。
武学之中,分门别派,虽然终目的都是强身健体,克敌制胜。但各门各派的练法却绝不相同,各有巧妙。琴道虽不象武学那般门户众多,却也是一项极其复杂高深的艺术。要想成为琴道高手,天赋差了固然不成,便是学错了曲,也是无望。因此历代高明的琴师均择徒极严,纵然资质极佳,但若性情与自己这派风格不相符合,也断不收录。中国数千年历史,武学名家浩如烟云,不计其数。琴艺宗师却寥若晨星,屈指可数,便是因为琴道对人的要求加苛刻之故。
司马吟出身琴道世家,先祖中曾出现过司马相如这样的大宗师。司马相如以琴得妻,娶了蜀中另一世家卓家的女儿卓文君,传为一时佳话。但司马家的琴艺以潇洒疏狂为本,偏偏司马氏人丁不旺,数代单传,老一辈盼成龙心切,下一代不免觉得肩担重责,压力巨大。循环往复,接连出了好几位或端凝厚重或谦谦温雅的一家之主。虽然勤奋用功,却再也学不到家传美妙至极的琴艺了。
司马吟极其幸运。他天赋过人是不消说了,司马家每代均是如此。而且他有两位兄长。这一点却是他祖父、曾祖难以比拟的。他比两位兄长只小三四岁,因此当兄长被逼苦苦习琴时,他只在一旁捣蛋玩耍,逍遥自在。等到父亲现两个大儿难成大器,再来教他时,他性格已成,对本派的琴道生出一种心心相映的感觉,似乎自己本就应该学这种风格的琴技。他父亲为之欢呼,老泪纵横,以为祖宗显灵。其实那只是天道自然的一种必然。
司马吟集数代灵气于一身,学琴不过三年,已有所成。便拜别父母,傲啸山野,寻师访友。这也是他天性使然,无可厚非。然而,天道酬勤,此亦至理。他少年成名,骄傲自满,于琴道的钻研就不如初时用功。幸而他出游不及一年便遇一奇人,此人琴棋书画,文学武功,无一不精。司马吟与他比琴,那人只弹奏半曲,已令司马吟拜服不已。及那人逐一演示百艺,司马吟是五体投地,遂不顾家门教训,拜他为师。这一次也学了三年。这三年之功却非昔日可比,一下山就获琴圣美誉,成为四大琴王之一。
昔日司马相如家贫,卓文君不以为嫌,毅然夜奔相随,二人相濡以沫,感情极深。后来司马相如作出《虚赋》、《上林赋》等名篇,名气大升,被汉武帝召用宫中。地位一变,司马相如思想也变,竟意欲娶茂陵女为妾。文君悲痛欲绝,弹起悲伤的曲,如泣如诉,催人泪下。司马相如听后深为痛悔,亦弹一曲回赠,表示决不辜负文君。夫妻重和好如初。文君思敏捷,抽暇将这两曲整理合编为一曲,取名《白头吟》,成为本家弟必学之曲。
近年司马吟与与晁中等人论琴,每次弹奏的都是《白头吟》。这曲变化精微,司马吟每年都有的领悟,威力甚强,和韩娥的《广陵散》、薛黯的《梁父吟》、晁中的《单鹄寡凫》并称武林四大名曲。
晁中自恃一年来功力大进,对《白头吟》又极熟悉,当下凝神运气,与他琴声相抗,心中信心十足,居然并不出声干扰。
琅琅琴声中,司马吟笑道:“这一年我又悟到一些玩艺,不敢隐技自珍,请各位赐正。”右手五指疾奏,口中忽狂歌道:“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他只唱了两句,薛黯和韩娥已变了脸色,急运功凝守心神。晁中心头一震,想了起来:“八月初九与他相见,他奏琴三次,也同时吟唱了三歌。我还道他是狂士风流,原来是他另练的一门奇功。”
四人比琴,并不禁止以内力相攻,守方或吟或啸,或歌或舞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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