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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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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泰得令而去,自昨晚拿到秦墨的那份名单,他便已命人着手抓人,因情节翻转太过剧烈,潜伏在幽州城内的九姓党羽措手不及,被内保处按图索骥,一抓一个准。

现在有了苏卿的这句话,内保处又可以扩大范围,清除一些跟九姓党羽有沾连且他们不喜欢的人了。

文书丞向郑孝章赔罪,言情势混乱,他不得不采取措施将大总管府封锁起来,抓了一些将吏,郑孝章道:“理当如此,换做我也是一样。”文书丞以真相已大白,立即下令释放扣押的大总管府将吏。郑孝章却道了声慢,言道:“九姓用心深沉,众多党羽潜伏的极深,还是交给内保处一一勘验,果真清白再放不迟,莫要走了恶徒。”

陈光道等人齐赞郑孝章光明正派。

苏卿望着秦墨,苦笑道:“你骗的我们好苦。”

秦墨稽首道:“贫僧奉燕王差遣,暂别红尘,专勿擒妖护法,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

秦墨说的云里雾里众人皆不解其意,郑孝章代为解释道:“九姓布局深远,在燕王潜龙未兴时便着手布局,以至辽东、幽州、成德、淄青各处机关皆被渗透,甚至右厢、内保处等核心要害都有他们的人。燕王从容筹划,让秦总管跳出红尘,退避世外,冷眼旁观,以无为之心彻查此事,今日总算功德圆满。”

按照郑孝章的说法,秦墨重伤之后的确一度神志不清,但在神医的治疗下,只大半年便恢复了过来,只是一时心赖,不肯管事,李茂就放他逍遥了几年,后来见他愈发懒散起来,这才交给他一件重要任务,以局外人的身份彻查渗入幽州的九姓势力。

秦墨暗中另起炉灶,独立于右厢、内保处两大系统之外,不与官家沾连,一切从头开始,不用一个旧人,只对李茂一人负责,潜心查访了数年,终于功德圆满,一举破获了九姓花费了十几年心血布设在幽州的庞大而精密的地下网络,起获了包括保安局左判张盛如、郑孝章养子郑蒲芳、右厢内执掌核心机密的曾真等重要人物。

苏卿听过九姓之名,却不解九姓跟幽州有何仇怨,也不大信九姓真有能耐连内保处和右厢都给渗透了。

郑孝章进一步解释道:“连我的养子郑蒲芳都是他们的人,可见事态之严峻。此人还策反了跟随我几十年的管家郑通,好在郑通在被他们策反之前已经皈依了右厢。”

苏卿吃惊非小,郑通是郑孝章的管家,郑孝章又曾是她的管家,她自然认识郑通,一时诧异地问郑通:“你竟是右厢的人。”

郑通回道:“回王妃的话,某本不是,郑蒲芳欲策反某,某告之秦总管,这才入右厢。”苏卿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声,心里却不信。

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郑孝章系被九姓劫持,九姓欲将他绑去檀州,诱使幽州发兵攻打檀州,逼反郑浦修,制造混乱,搅乱后方。至于他们为何要搞乱幽州,待查。众人皆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地查下去,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郑孝章既然无罪,自然该官复原职,受他牵连的人自也无罪,大总管府将吏经内保处甄别后陆续回府办差,而对于那些在拘禁期间被查出有其他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如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之类,则严惩不贷,另案处理。

郑孝章死了两个儿子,故旧心腹又被逮的逮,贬的贬,罢黜的罢黜,陆续回府的将吏中被人布了多少钉子在里面,他不知道,也不敢查,经此一风波他的大总管位子是保住了,权柄却被大大削弱了。

幽州事发时,李茂正在灵州巡视防务,他的指示还在路上,幽州的那把火便熊熊燃烧起来,数千里之外,他只能冷眼旁观,而今大幕落下,几家欢喜几家愁。对这样一个结果李茂大体还是满意的,郑孝章的权势的确太大,他精细布设的钳制手段几乎全部失效,但幽州的局势并无失控的危险,郑孝章不掌握兵权,这注定他难有大的作为。

幽州的危险在九姓和东方,李茂担心的是二者联起手来各取所需。他的担心绝非多余,否则也不必布下秦墨这手棋,秦墨和曾真是他布设来应付危机的两颗棋子,事起仓促,秦墨不得不提前动手,虽然制住了事态进一步恶化,却也过早地暴露了自己,使得隐藏更深的九姓党羽有了警觉,成败得失一半对一半。

被起获的九姓党羽张盛如自淄青时就追随他了,当年他帮李师古训练平卢军军官,开办队官训练所,张盛如和梅连庆都是他的左膀右臂,此后一直帮他训练军马,卓有成就,劳苦功高。保安局成立后,文书丞举荐他做左判官,因为保安局统领一职一直由谢彪兼任,而谢彪事务繁多,无暇过问细节,保安局的实权一直操弄在张盛如的手里,可谓位高权重。

这些年来,李茂自问待他不薄,便是故旧冯布来幽州也只是做了个刑侦处主事,还在他之下,如今却查出他被九姓收买,甘为九姓走狗,李茂如何不惊,不怒,不惋惜?

至于郑蒲芳则更不必说了,郑孝章的养子,幽州军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李茂回复幽州,张盛如、郑蒲芳验明正身,即刻处于极刑。曾真身份特殊,必须查明她跟九姓勾结的细节,并配合内保处继续追查潜伏在右厢内的九姓党羽。

命令是发出去了,至于曾真能不能活到他回去却是个大疑问,她本是用以清肃九姓的棋子,却被查出是九姓的棋子,这难道仅仅只是对他个人的一种讽刺?

第713章 坑中人

秋风飒飒,灵州城以的沙土地上三万军马刚刚接受过检阅,正陆续开拔,他们将直接开往前线,阻截分道南下的回鹘各部。旌旗猎猎,黄尘遮天蔽日,有人从中看到了豪壮,有人从中看到了功业,有人从中感受到了荣誉,有人心怀壮烈,热血沸腾。

李茂却看到了死亡。

三万健儿今日离开灵州,明日又有几人能回来?

黠戛斯可汗阿热显然不满足于与回鹘订立城下之盟,一小口一小口地吸允天狼王的血,待兵力部署完毕,他猝然发难,一举攻破了回鹘王城,杀阖瘛珊梗缆就踝濉K豢谝Ф狭送持尾菰锇儆嗄甑奶炖峭醯暮砹Π醋磐醯氖澹罂於湟闷鹄础

回鹘各部溃散,草原风云变色。

颤巍巍的老房子终于在腥风血雨中轰然倒塌,激荡起冲天的尘土,翻卷着向外扩散,猛烈地撞击着千里之外的大唐边境线。

京西各镇压力倍增,耗尽心力筹建的防线九成五未能扛住来自草原腹心的第一次冲击波,四处告急,烽火连天。李茂坐镇夏州,支应四方,像一个八脚蜘蛛,精巧地摆弄着手中家伙什儿,虚虚实实,拆东补西,尽其所能维持着各地平衡。这个时候他无暇顾及其他,幽州的变乱他无暇顾及,他眷恋的女人遭人陷害身陷囹圄他无暇顾及,关东诸侯背后搞小动作他无暇顾及,李家兄弟内外呼应欲变天他无暇顾及。

甚至田布公然抗命南下取魏州,他也无暇顾及。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守住京西屏障,不让京西沦落胡尘。

“京西一带胡化的很严重,关中尚可,邠宁、鄜坊的北部,夏绥、丰州、振武、灵武境内大片大片都被胡人占据,若听凭草原各部内迁,内外胡连成一片,用不了二十年,这块土地将不再有华夏子孙。失去了京西屏障,关中也保不住。汉唐的菁华在关中、河洛,这是我华夏族的根本,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废天下大义。”

“你说的天下大义,指的是什么?”

“国是一家一姓之国,脚下的这块土地却是天下人的,承自祖宗之手,是历代祖先筚路蓝缕、浴血奋战得来的,家国兴衰有数,可华夏还是华夏,华夏的人文礼仪不能废,生息繁衍的土地不能丢,这是华夏族的根本,谁若因一己之私把根本给弄没了,就是千古罪人,死后是要被鞭尸的。我不想死后被人鞭尸。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只怕你全了天下大义,却把自己的家国弄丢了,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比被人鞭尸更惨十倍百倍。”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为大义而委屈自己,圣人所为也,圣人是什么,圣人在尔辈眼里就是个傻子,家国不存,要这天下何用?家国不存,祖坟让人刨了,要这京西土地又作甚,无非是空忙一场,为他人做嫁衣裳。”

“圣人不傻,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国在天下之前,家在国之前,人在家之前,圣人不傻,傻的是你。你苦撑京西危局,别人却忙着建国发家。到头来,被人笑话的是你!到头来,被人鞭尸的也是你!千百年后,你是昏懦,人家是英明!在世,你捞不到好处,死后,却又捞不到名声,你图什么?嗨,又何苦来着。”

“你的意思,我抽身而退,将京西,乃至关中弃之不管,出兵关东,争夺中原,到头来仍不失一英明国主?子孙绵延,千秋万载?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让他们闹一闹,翻不了天。三个女人一台戏,七八个男人能凑几台戏?他们闹他们的,我打我的,等收拾了阿热,收复了陇西,我再回头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那时节关东诸侯林立,谁肯跟你分享天下?”

“汉代,高祖定鼎长安,关东王国林立,不过一代人,便一统天下。不必着急,该你的还是你的,他能拿走金银,带走子女,还能把土地带到日本国去?果真是去了,我也派人去把他讨回来。”

秦墨摇了摇头:“我说不过你,你心里有数就好。”

秦墨自幽州而来,为的是田布擅自出兵南下取魏州之事。幽州内讧,黄仁凡调兵北上,成德田布独大,史宪诚假途伐虢之计很快被卫州陈家和相州孙家识破,两家遣使见田布,希望他能重返魏州执政,他们四大家族愿充当内应。

田布慨然发兵南下,在四大家族和田词岭的接引下一举攻陷魏州,又在洺州城下击溃史宪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了魏博六州。

待幽州方面回过神来,魏州之局已成既定,黄仁凡能做的只能是出兵接管恒州和德州、棣二州,保障与淄青方面的畅通。

对田布的擅做主张,幽州方面许多人都不满,秦墨奉命来京西就是试探李茂对此事的态度。李茂苦撑京西危局,压力甚大,得利最大的却不是幽州。

秦墨试探着劝他解去京西之责,专心为幽州谋取私利,却被李茂以天下大义挡了回去,秦墨料他必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多劝他。

“魏州这杯苦酒,人家酿好了逼我喝下去,我还能怎么办,只好先干为敬了。”

被人逼着灌下一杯苦酒自不好受,但大局还要顾全,李茂立即上奏,请以田布为魏博节度使,以文书丞为成德节度使。增兵深州,警戒魏州方向。

打有打的理由,不打有不打的理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秦墨也就不再多劝。他这一路上留心观察,天下已非他避世前的天下,天下大乱,国也不国,风云乱起,乱成一团麻。

送行的队伍在一口清水塘边停下,夏州缺水,这样一口碧波荡漾的清水塘很少见。李茂下马来,把秦墨又打量了一番,啧啧嘴:“几时出家做的和尚,青墨愿意吗?”

秦墨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直裰,笑道:“掩人耳目罢了,我倒想真的出家,却又怕辜负了一个人。”

李茂道:“你是得好好待她,你最落魄时,她对你不离不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罢又是一叹:“可惜我辜负了一个人。”

秦墨道:“你是太爱护她了,结果却害了她。”

李茂道:“不说这些了,关东诸侯见我掉进坑里,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填土,你得辛苦一趟,鼓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游说他们,让他们先别急着填土。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何必非跟我这个坑中人过不去呢。乱是争雄,强者为王,我李茂只跟强者为伍。”

秦墨道:“但有一条,漕运必须畅通。”

李茂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便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二人哈哈大笑,秦墨道声告辞,招呼上小沙弥,飘然而去。

李茂这里刚回城,就得到禀报说卿雨秋来了,李茂问:“她来做什么?”蔡文才道:“是茹夫人派她来的,侍奉大帅汤水。”李茂道:“茹夫人自己为何不来,却叫一个小丫头来。哼,我是很喜欢这女子,但她只有十一岁,我当作女儿待的。你安排送她回去吧。”

蔡文才道:“辛辛苦苦来一趟,好歹见一面。”

李茂道:“啰嗦。”

蔡文才不敢再坚持,跟他一起入仕做李茂书吏的有三个人,毛大有已经病死,曾真又被定为九姓党羽身陷囹圄。

幽州方面有人想借他跟曾真的关系把火往他身上引,虽被李茂喝止,却也着实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至今犹自心寒。

曾真跟李茂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是九姓的人,连她尚且难以幸免,自己为何就能独善其身?今日逃过一劫,明日呢?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李茂望着蔡文才的身影,心生一种沮丧,他悄悄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恨的牙齿发痒。

第714章 打打杀杀

幽州之变打乱了河北的平衡,田布抓住时机,重返故土。李茂对此竟没有丝毫动作,反而在事成后奏请田布为魏博节度使,让其兼领两镇。

李全忠和韩公武据此窥出了李茂的无奈和虚弱,既然头号大敌身陷京西无暇东顾,那还等什么,刘家父子的末日到了,得往死里整啊。

二人遣使知会史宪诚,约定击灭刘家父子后,割洺州、邢州二地给史宪诚“歇马”。史宪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图谋陈、孙两家不成,反而把魏州弄丢了,心里真是追悔莫及,未免成为丧家之犬,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答应了李全忠和韩公武的条件。

三家东西夹击,猛攻猛打,刘家父子很快败下阵来,先失了泽州,又被困潞州。刘悟连战连败,城头督战,不慎被流矢洞穿面颊,军医无能,处理不当,致使伤口溃烂化脓。刘悟水米不能进,剧痛难忍,日夜号泣,未几,含恨自尽。

刘从谏见势不可支,率败军退至河东沁州,托庇于李茂。

李全忠本欲趁胜追击,深入河东,闻听洛阳方面史宪忠有异动,又见韩公武不肯得罪李茂,对北上攻取河东三缄其口,一时进退两难。

恰当此时,秦墨到了潞州,游说李全忠和韩公武见好就收,不要赶尽杀绝。李全忠提出一个条件,要李茂将刘从谏迁出河东,免得他挟恨报复,将来反攻昭义。

河东空虚,刘从谏野心勃勃,李茂自然不会将他安置在河东,秦墨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五日后便将刘从谏迁往淄青安置。

李全忠见先机已失,后方又不稳,这才放弃了北上直捣河东之计。

秦墨与李全忠、韩公武议定由李全忠占据河阳、潞州,韩公武占据泽州,史宪诚占据邢州、洺州和磁州,韩公武以泽州孤悬在黄河以北,转运粮草有诸多不便,提出用泽州换取李全忠新得的陈州。这个提议对双方都有利,陈州地近宣武而远离郑州,李全忠驻守陈州颇感吃力,而韩公武得许州则可以与本部连成一体。李全忠用陈州换取泽州后,则可将潞州与新得的河阳镇连城一片,又可以卸去陈州这个包袱。

二人一拍即合,请秦墨做中间人,监督两家同时撤军,谁也不许耍赖。

至于史宪诚,虽许他三州之地,但实际只有邢州在他的控制之下,洺州被田布所占,磁州刺史王芸与相州孙氏关系甚好,得孙氏暗助,以尊皇为旗号,行割据之实。

李全忠和韩公武心里都明白,李茂现在虽然深陷京西无法自拔,但草原上的乱象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天狼王倒了,还有海狼王、山狼王冒出来,他很快就能抽身出来,以他占据的地盘和兵力,仍然是天下第一强藩,现在还不是跟他公然翻脸的时候,切断漕运,只能迫使他兵溃京西,丢掉关中。

关中沦落胡尘,对关东诸侯也未必就有利,何况即便李茂丢了关中,却还仍然占据着河东和幽州,兵马依旧强盛,没有了关中这个包袱,他反而可以集中兵马由河北南下。

田布趁势占据魏博,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得到了李茂的默许,甚至根本就是李茂跟他合演的一处双簧:既趁势占了魏博,又不必撕毁洛阳之盟,招致关东诸侯的反弹。

现在还没有定论。

万一田布是在跟李茂演双簧,在不得罪关东诸侯的前提下占据魏州,则日后李茂由魏博南下窥视中原,便是一路畅通,谁又可以阻挡?

李茂现在是一根细扁担挑着两筐重担,幽州、辽东是一筐,关中、京西是一筐,河东就是那根细扁担,他现在必须拼尽全力才能维持这副担子的平衡,稍有闪失,就会闪了腰,摔了家伙。

保持漕运畅通,帮李茂续命,帮他扛住草原蛮族,帮他多占地盘,最好把陇西也拿回来,如此,外有吐蕃和草原各部牵制,内有数十州军要分兵驻守,担子压重了,他只顾忙着平衡左右,哪还有实力问鼎中原?

那时候,他要做皇帝便做,大伙一起用力分了李家天下,你做皇帝,我称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同为至尊,共享快乐,岂不美哉?

反之砸了他的担子,让他丢了京西、关中,看似弄了他个灰头土脸,实际却帮他抽身而退,中原诸侯谁有实力与幽州抗衡?

出于这点私心,李全忠和韩公武答应秦墨尽力维持漕运畅通,确保京西驻军粮饷,助李太师扫平胡尘,光复陇西,开疆拓土,重夺西域,建千秋功业,留万世美名。

天平军的何进滔和武宁军的王智兴也看到了这一点,二人一起向秦墨保证,确保漕运畅通,绝不让李太师在京西有后顾之忧。

秦墨此行功德圆满,至于其他,他就顾不上了,李茂说过关东广阔,大有可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别把天捅漏了就阿弥陀佛啦。

李茂得知关东诸侯识大体重大义,感动非常,立即从河洛、关中等地抽调兵力,准备与草原新霸主阿热可汗过过手,若能将他打垮固然最好,倘若不能,也要让他知道阴山之南不是草原,南下有风险,扩张须谨慎。

经过慎重考虑,李茂调卢桢镇守潼关一线,封死关东诸侯西进关中之路,以丰州为基点组建杨奇兵团,以夏州为基点组建严秦兵团,以灵州为基点组建朱邪执宜兵团,以凤翔为基点组建李先奕兵团。又组建三大机动兵团,分别以石雄、钱多多、朱邪赤心为统帅。准备对入侵之敌以迎头痛击。

会昌元年十一月,兖海军节度使李丛病死,武宁军节度使王智兴和天平军节度使何进滔以为有机可乘,同时把目光瞄向了兖海镇。

兖海镇自李愬后历任节度使都由朝廷任命,对朝廷还算恭顺,但实力却是每况愈下,几任节度使更是一蟹不如一蟹。李丛昏懦无能,为节度使三年,将兖海搞的乌烟瘴气,病死前甚至激发了兵变,造反军卒要驱逐节度使,另择贤能。

李丛内心忧惧,昏头昏脑地向淄青薛戎和武宁军王智兴求救,两镇援军未至,人便一命呜呼。

何进滔对兖海四州觊觎已久,因东有薛戎,西有宣武,南有王智兴,受牵制不敢妄动,眼下魏博田布刚刚站稳脚跟,无力南顾。李全忠和韩公武正在交割陈、潞二州,大眼瞪小眼紧张的手心冒汗,也无暇顾及其他。薛戎迂腐倒不足为虑,唯有王智兴不好打发,不过兖海有四州,大家各取所需,一半,一半,也没必要弄的水火不容。

打定主意,何进滔知会徐州,自己将应李丛邀请出兵帮助兖州平叛,然后出兵兖州。王智兴一面遣使知会兖州守将提防何进滔,一面下手先占沂州,又下海州。两州入袋,何进滔还没啃下兖州,便回首再与何进滔争兖州,又出偏师与薛戎争夺密州。

薛戎争密州是假,虚晃一招,将主力尽数东调,趁何进滔主力出城与王智兴争夺兖州之际,命郝俊直取郓州。

郝俊本不欲奉命,他的卢龙军虽驻扎在淄青,却只唯李茂马首是瞻,薛戎根本调动不了他。不过眼下时机难得,与其费尽心力去打什么密州,不如直接拿了郓州。

郓州本是淄青十二州的首府,城大,人多,财厚,夺郓州一地胜过夺其他十州。郝俊驻军淄青后很少有仗打,建功的机会不多,眼看各军将领建功立业,升官进爵,他不免也动了心思。再说眼下是奉节度使薛戎之命,固然有错,也有薛戎扛着,李茂怪不到他的头上,主意已定遂大举进攻郓州。

淄青各军中,何进滔最忌惮的就是郝俊,闻讯大惊,急忙回救郓州。

第715章 打打杀杀 续

时郝俊围城未克,两军激战于郓州城下,损失惨重。薛戎这个节度使一直被郝俊架空,苦无计摆脱,今日用计调出郝俊,大喜过望,郝俊前脚出城,他便下令逮捕了李茂派来的建军,控制了青州城,然后召集各军进城,誓师向西勤王护驾。

薛戎一手栽培的平卢军不过三千人,但此刻的淄青,精兵早已被李茂抽尽,桑容等部早已奉命西调,只余郝俊的六千军马,郝俊出征后,内外空虚,才让薛戎有机可乘。

薛戎蓄谋已久,除了明处的三千平卢军,更有藏在暗处的七千乡军,这七千人训练有素,由他胞弟薛放亲手训练,一时改换衣衫,打起平卢军的旗号鼓噪向西。

一万平卢军没有去增援郝俊,也没有直接去汴州勤王护驾,而是抄袭了卢龙军郝俊部的驻地,斩杀军属,焚烧粮草,扣押军械,抄断了郝俊后路。

正在郓州城下血战的郝俊闻听后营被抄,粮械断绝,大惊失色,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再也支持不住,一时兵败如山倒,溃败途中,他的座马中箭,将他摔出马鞍,被继之而来的铁骑践踏如泥。

经此一役,何进滔也实力大损,无力独自面对王智兴,不得不接受薛戎的建议,与薛戎在郓州城下歃血为盟,相约保唐。

二人一面遣使去汴州朝拜,一面合兵进击王智兴。

当日薛戎要求平卢军全体鼓噪西进,薛放劝他留一部镇守淄、青等城,薛戎不肯,言淄青难受,今日主力尽出,倒让驻留棣州的刘从谏看到了机会。

刘从谏兵败归附李茂,李茂授其莱州团练使,将来再保其为刺史,刘从谏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滞留棣州以窥动向,薛戎此举让他看到了希望,刘从谏趁虚而入,占据了淄、青两州。不过他兵力太少,青州得而复失,只占了淄州一地。

黄仁凡闻听淄青生变,遣一营军马出德州入淄青,夺回淄、青二州,欲杀刘从谏,刘从谏贿赂看守连夜逃出,率部往登州避祸。

淮南节度使崔毅见王智兴与何进滔、薛戎打的火热,听从谋士建议,兴兵取濠州。濠州地处淮河之南,本属淮南,徐泗建军后,将其划入武宁军,恰似武宁军插在淮南背上的一颗钉子,使得淮南腹心之地暴露在武宁军的直接威胁之下,朝廷以淮南地大富裕,恐其自立,故作此安排,目的就是要让藩镇之间互相牵制。

淮南地大富裕是真,兵力虚弱也是真,崔毅又不擅用兵,万余士卒猛攻濠州一个月,濠州城依然岿然耸立。

王智兴窥出淮南虚弱,垂涎淮南富庶,便放下身段与薛戎、何进滔议和,三家缔结盟约,互称盟友,相约不侵犯。得到了薛戎和何进滔的保证后,王智兴打着救援濠州的旗号,挥兵南下,直取扬州。

史宪诚不甘只据邢州一地,趁田布撤军,发兵围困洺州,攻城不克,反被田布回兵围住,遣使向韩公武求援,韩公武正从潞州撤军,闻报,欲挥兵东进。韩绍宗劝其不要去惹魏州,免得陷入李全忠、田布两镇夹击之中。

韩公武不听,他心中另有打算:若助史宪诚在邢、洺二州站稳脚跟,他便有了牵制田布和李全忠的力量,届时左右逢源,无往而不利。

韩绍宗劝不住父亲,请求以偏师回汴州,守住根本,韩公武给兵五千,令其回宣武本部,自己督主力往救洺州。

韩绍宗率五千兵马由河阳渡河南下,在郑州境内遭遇史宪忠重创,奔逃至郑州城下,李全忠大将胡川拒不开门接纳。韩绍宗只率两百卫兵回宣武。闻听韩绍宗大败,韩公武叔父韩充说动大将孙六成举行兵变,杀韩公武亲信大将孙华,占据汴州,宣布拥立皇帝。

韩绍宗闻听不敢回汴州,折转向南投宋州刺史韩忧。韩忧得韩充书信,欲擒拿韩绍宗献于李瀍,以谋求富贵。遂设宴于府中,摔杯为号,拿下韩绍宗。

韩绍宗饮至半酣,风吹帐幕,隐见有甲士出没,韩绍宗警觉,借口如厕,逾墙逃出刺史府,到城西驻军兵营,向大将莫文来哭诉。

莫文来问:“少主因何哭泣?”

韩绍宗道:“我韩家忠君为国,忠心不二,今有小人说动韩使君欲捆献我入朝,只恐到不了御前便身首异处,沉冤不能昭雪故此哭泣。”

莫文来道:“司徒用兵昭义,小人得逞于汴州,我本一煽马匠,家乡蝗灾,携妻母逃难至汴州,蒙先帅收留而有今日,大恩大德岂敢不报。今日便助少主去汴州辨明冤屈。”

遂点精锐三百,杀入刺史府,斩韩忧,逢韩绍宗为刺史。

一个月前,镇守洛阳的史宪忠大营里来了一个自称叫迟熔的渤海商人,交给他一封书信,史宪忠得信后,将城中兵马一分为二,长子史承信率一部镇守洛阳,他自己亲率一部移至城外,待韩绍宗率部渡河,猝然发动攻击,一举击溃了宣武军,然后顺流而下,围郑州,分兵打滑州,义成军主力此刻皆在昭义境内,两城坚守不出,史宪忠窥得虚实后,解围渡河,向取卫州,又破相州,与田布会师于洺州城下。

郑州、滑州被围,李全忠率部南下救援本部,欺洛阳空虚,出兵打洛阳,被史承信设伏兵击退。于是回师郑州,与韩绍宗联络,欲合兵取汴州。

田布与史宪诚、韩公武激战于洺州城下,正值难解难分,得史宪忠相助,遂大破二人于洺州城下,韩公武被擒,史宪诚逃回邢州。

原先盘踞卫州的陈家、相州的孙家因根本之地被史宪忠占据,不得已诚心归附田布,四魏博四大家族去其二,另外两家也惶恐不安,主动献地于魏州,魏博六州归于一统,又得洺州,势力大涨。

韩充联手孙六成在汴州发动兵变,韩充自称节度留后,欲效法韩公武挟天子以令诸侯,因怕诸侯反对,表面上做出一副尊崇皇室的架势,希望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薛戎见有机可乘,与何进滔联手出兵,率众向东,出曹州,兵临汴州城下。

李全忠也由郑州出兵南下,韩绍宗率宋州军北上,四镇齐聚汴州,韩充惶恐不安,遣使去魏州,请田布释放韩公武回汴州,他愿意主动让贤。

孙六成闻之,杀韩充迎韩绍宗为节度留后。韩绍宗联合莫文来杀孙六成,迎请韩公武回镇。田布遣长子田在宥、田词岭率军南下,拱卫皇室,放韩公武回镇。

淄青、魏博、义成、天平、宣武、洛阳、徐州七镇宣誓效忠皇帝,保皇还都。

李瀍封田布为魏王,加太傅、平章事,充任成德、魏博两镇节度使。封薛戎为成王,加司徒,拜相。封韩公武为武平郡王,太子太师,拜相。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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