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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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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李茂问石空:“孝章那等谨慎之人,怎么孩子这般跳脱。”

石空道:“咱们幽州已经算是好的了,这若是换在别的地方,弄不好已经明抢了。”

李茂道:“我的治下若有人敢明抢民女,不论是谁,一概严惩不贷。”

石空觉得这话说的很重,事后设法告诉了韩真知,让韩真知去说给郑孝章知道,韩真知道:“今日若不是被我撞见,三郎算是完了,其实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已经算是好的了,换在别的军镇,早带人明抢了。”石空道:“这里是幽州,怎么能跟别的地比?这事你要告之孝章,家教不严,出来个坑爹的主,可就把人害了。”

韩真知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想:“这话怎么跟他说,两个人疑心都重,说不好我是两头受气啊。因想:算了,我还是直接找郑浦诚这混小子,敲打敲打他算了。

这样想着心里就舒畅了许多,自郑孝章被树立为幽州第二号人物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敏感多疑,变的患得患失,变的疑心越来越重,此刻若把这件事说给他听,难保又不会生出许多疑虑。

这件事过去后,李茂慢慢的就忘了。直到有一天,苏卿到他书房来,说要谈点事情。苏卿对李茂定下的规矩一向都能模范遵守,这次突然而来,料必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她不说,李茂也不说,看看她怎么开这个口。

苏卿扯了会闲篇,忽然问李茂把“牛肉汤西施”一家叫到府里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上了她母女,又问这名号是谁起的,忒俗。李茂才又想起此事来,便解释说把洪三一家叫到府里来,是出于两个考虑:一是洪三的手艺的确不错,可以让朱婉儿跟他学学手艺,将来大伙都有口福;二来让郑家三小子以后别再去骚扰人家。

苏卿道:“论紫色她母女都有可取之处,尤其是做女儿的,比你屋里藏的曾真也不差分毫,更别说我们这些黄脸婆了。不过这孩子美则美矣,却不是个有福之人,不要也罢。”

李茂笑道:“你真的想多了,我有你们已经心满意足,这辈子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请她一家来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信不信由你。”李茂说完盯着苏卿,等着她开口道明此行来意。

苏卿尴尬地笑了笑,理了理妆容,这才道出此行的目的,她是为自己的兄长苏景而来。

第666章 弦上箭 续

苏景在深州刺史任上已经做满了三年,政绩突出,人也愈发的老练踏实,眼下到了该挪挪位置的时候了。李愬不久前病逝,龙泉节度使的位置暂时还空缺无人替补,苏卿想为兄长争取一下。

李茂犹豫了一下,问苏卿:“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苏卿道:“他是个老实人,怎么好意思向你开口,是我的意思。我知道这犯了你的忌讳,但我还是忍不住不说,他年纪也不小,跟他资历相当的人都比他地位高,你总不能亏了家里人吧。”

李茂道:“这又不是到菜市场买菜,白菜没有买菠菜。到了他这个位置,做官更要稳当,爬的越高摔的越重。龙泉是新附地,地方不稳,经常用兵,大兄他政务娴熟,但不懂用兵,我恐怕他镇不住地方。”

苏卿道:“这个我替你想过了,给他配一个知兵的人,太公不是一直闲着吗,你说他在幽州好惹事,索性派到龙泉去,给他点事做。”捆奴军军使归芝生旧日在新罗滥杀无辜,名声很不好,此战结束后,捆奴军接受整编,李茂以归芝生年纪大,解除了他的职务,让他安心在幽州养老,不想这老儿耐不住寂寞,终日带着一帮子弟出入烟花之地,影响很坏。

李茂沉吟道:“太公他偌大年纪,还能提得动刀吗……”苏卿忙道:“怎么不能,他现在一顿饭要吃两斤肉、一斤酒,隔三差五的就去楼兰阁玩耍,身体好着呢。”

苏卿这话跟内保处的报告是有出入的,归芝生饭量还不错,身体应该还好,不过不是隔三差五的去楼兰阁,而是天天都去,经常夜不归宿。

李茂笑笑道:“不是我驳你面子,委实是这件事……好了,好了,你不要这样,大兄的事我再想想,总之让他满意,让你满意。”

李茂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想苏卿又暗中运动了郑孝章、文书丞、谢彪等人帮苏景说话,除了郑孝章老谋深算没接招外,文书丞和谢彪都上了她的贼船,文书丞还正儿八经的在最高会议上做了提议。

这一来倒让李茂为难了,苏景论能力和资历做龙泉节度使也未尝不可,他有胸怀,有雅量,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给他配置一员大将镇守龙泉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不过龙泉是田萁的地盘,自己也答应将来分封给她,不论这话将来能不能兑现,眼下却不宜反悔。让苏景入主龙泉,难免要费番口舌跟她解释,偏巧她又不在幽州,书信往来难免有不到之处,若因此结下误会就不好了。

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也是个很能隐忍的人,现在不会跟自己闹,将来必会百倍地闹回来,偏偏这话又不能跟苏卿明说。李茂一时很是苦恼。

恰逢此刻胡斯锦又传来消息说已经发现了宫廷激斗的迹象,他预测大变就在年内。胡斯锦赶在田萁到长安之前发出这样的信息,无非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李茂对他了解很深,他是个胆小谨慎的人,没有七八分把握是从不做什么判断的,这么看长安大变在即,必须加快抽调辽东兵力入关。

龙泉府境内屯驻重兵,必须有人过去主持,迫于无奈李茂只得违心答应了苏卿,让苏景赴任龙泉,起用归芝生为捆奴军兵马使兼都知兵马使随行。

此事办过,李茂终觉得不妥,便给田萁写了封长信,解释其中的原委,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信由韩江春带往长安,韩江春和奚襄铃在亲军历练成熟,李茂已重用为亲军大将。田萁和胡斯锦都是智谋之士,打打杀杀的活做不来。韩江春在右厢和军中都待过,杀几个人不在话下,此次派他前往,就是要助田萁一臂之力。

田萁一到长安,就从胡斯锦手中接管了右厢京西分台指挥权,着手深挖宫斗的迹象,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让她找出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邠宁节度使裴仁勇的儿子裴赞最近以剿灭邠宁境内马匪为名在宁州招募壮士,要求却很特别:必须是无家无牵挂的独身汉,最好是犯过点事无处容身、穷困潦倒、野心勃勃又会点功夫的。

这哪是招募剿匪的壮士,这分明是在招募死士,招募死士做什么,联系眼下微妙的时局不言自明。

田萁给李茂回了一封信,表明自己对苏景出掌龙泉绝无半点怨言,同时派人给苏卿和众姐妹各送了一份长安特产,送众姐妹是陪衬,给苏卿送礼才是真。这么做主旨是向苏卿表明自己的心迹:她田萁并不介意苏景出掌龙泉。

信封好发出,她把胡斯锦叫了过来,吩咐道:“你派个得力人手到宁州郊外,设法打入裴赞招募的死士中,探听他们的动向。事关重大,你亲自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听到结果。”

在田萁面前胡斯锦早已沦落为普通执事,只有奉命干事的份,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接受了任务正要走,韩江春言道:“堂堂进奏院主无故出京,难免让人想入非非。这事我来干,离京三年,旧日那帮人都不在了,没人认得我。”田萁哼了声,打发胡斯锦去了,却对韩江春道:“你初来乍到,我给你个面子。但军中无戏言,事你揽了,就给我干好,干不好别怪我赶你回幽州。”

韩江春吐了吐舌头,连叫厉害,出来和胡斯锦秘密商议了一晚上,第二天胡斯锦帮他配齐了助手,韩江春启程去了宁州。

韩江春身高体壮,跟在秦墨后面染了身流气,他本是盗匪出身,投效右厢后又经常干些脏活,对江湖上的一套熟的不能再熟。这次他装扮成一个在家乡杀人后潜逃在外的嫌犯,在宁州附近转悠了十几天,终于落入了裴赞的眼中,一日午后,他在一间面店里被店主灌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吊在一间黑黢黢的屋子里,三个凶神恶煞般的公差轮番拷打他,要他交代杀人事实,韩江春说了一遍又一遍,便是细节上也毫无出入。

三个公差对了一眼,认为他没有说谎,这才将他放了下来,问他是否愿意去边境军中效力,将功赎罪。京西北战事频繁,士卒极苦,常招募犯罪之人从军,以军功折罪。公差问这话并无不妥,韩江春更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

韩江春先在新兵营里混了几天,就被裴赞挑走,带到野外军营封闭训练,过了半个月,有大将到营中优中选优,将他和其他九十九人选走。

又训练了半个月,裴赞安插在军中的亲信朱贵将他秘密招募为死士。韩江春查明裴赞以剿匪为幌子招募了五百死士,优中选优,最终挑拣出一百名精锐,施以军法,诱以富贵,将之打造成一口绝佳杀人的利器。

第667章 甘露之变

田萁由此判断,这场宫变将以裴仁勇的邠宁军为主,这批死士将扮演重要角色。邠宁在长安之北,距离长安尚有数百里距离,驻军非有宣召不得入京,而京中没有大事发生,皇帝又有什么理由宣召藩镇驻军进京?裴仁勇将如何运用这支力量呢。

这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大和二年十二月初,贞元、永贞、元和年间的大宦官李忠言入冬之后病死,这宦官既是李涵祖父宪宗皇帝李纯幼年的保育师傅,也是他父亲穆宗皇帝李恒的保育师傅,一身保育了两代帝王,功勋彪炳。大唐以孝治天下,为了显示自己的孝,李涵下诏厚葬李忠言,在渭水之北靠近邠宁境内的会龙川建造他的陵寝,并下令宫中宦官无论职位尊卑一体前往祭拜。

会龙川距离邠宁边境已经很近,轻骑兵半天即可到达,此地西南是关中重镇奉天,镇守大将刘凤山是凤翔节度使李先奕的亲信,李先奕是忠诚于皇室的,刘凤山是他的结拜大哥,自然也非仇士良的人。

综合起来一看,李涵的用心已经很明显,借李忠言的葬礼把京中宦官们都引出长安,在会龙川一锅炖了,永绝后患。

此计若能成功,困扰大唐的痼疾将被彻底剜去,大和中兴有望了。

但田萁断定此计不能成功,仇士良跟王守澄不同,他的耳目很灵通,执掌“观天之目”的林英对他是忠心耿耿。“谋成于密而败于泄,故三军之事莫重于密。”这是李茂的名言,虽然田萁一直怀疑其真正的出处,但这话无疑是有道理的。

皇帝和他的谋臣策动这么大规模的计划,怎能确保不漏一点风声,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窥出了端倪,又岂能瞒得过仇士良和林英的眼睛?一旦泄密,又怎能成功?

果然,十二月中,夏州上报吐蕃寇边,仇士良一反常态立即出京巡阅驻军,扬言要全歼来犯之敌于夏州城下。军情大于山,自然也就顾不上李忠言的葬礼了。

此计未成即泄,但田萁料定李涵和他谋臣还有别的计谋,而且会立即使出来,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场激斗必须分出胜负才能结束。

“韩江春最后出现的地点叫龙岩口,是渭水支流上的一个渡口,他留下暗标报了平安,此后突然就失去了音讯。会龙川设计诛杀阉宦失败,他们会不会被灭了口?”

因为韩江春的突然失踪,胡斯锦心中十分慌乱,面见田萁时有些语无伦次。田萁只是淡淡一笑:“他们只是一群死士,怎会知道整盘计划。去会龙川做什么,他们也未必知道,为何要杀人灭口?他们可能已经向长安来了。”

田萁的这个判断胡斯锦不敢苟同,这个时候进京又能做什么,仇士良深居简出,行踪不定,随扈多达上百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硬手,区区一百名死士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但不信归不信,胡斯锦还是希望田萁的判断是准确的,那样的话他也就不必这么提心吊胆、度日如年了,等到大唐的朝廷斗个稀巴烂,燕王幽州起兵,南下勤王,自己便能告别长安回幽州从龙去了。

裴赞的一百死士去会龙川做什么,别人不知道,韩江春却心里有数,在会龙川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一连住了十来天,没什么都没做,忽然就接到南下的命令,一百人分作十队,扮作行旅、商贩分批进入长安城。先藏匿在城中的四个秘密据点,等待时机再动手。

韩江春进城的那天是个雨天,冬雨迷蒙,冷的恨人。他坐在运送布匹的车上摇摇晃晃走进熟悉的长安城,城内街道宽阔、整齐,却行人稀少,市面远称不上繁华,细雨迷蒙中,整座城市更像是一座威严的兵营。

韩江春在一座商贩云集的坊内安身,这些商贩多来自波斯、天竺,乃至更远的西方,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因为习俗与中土迥异,官府觉得跟这些人打交道十分费力,除了课税,便置之不理,这样的环境显然有利韩江春等人藏身。

每日定时有人送来饭菜,院墙外行人喧哗,院墙内却冷冷清清,这些高大的房屋长久没人居住,廊柱油漆斑驳,瓦缝里都长满了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待了十天左右,忽有一日,一辆马车到了院门口,一名身着蓝色短衫的壮汉跳下车,指挥几个青衣小厮往下搬运布匹,一共搬了十三匹。这壮汉名叫朱贵,是裴赞的亲信,也是一百死士的首领。他给了钱,打发了青衣小厮,关了门,当着韩江春等人的面打开布匹,原来每匹布中都卷着一口上等的好刀。

众人被圈禁在这与世隔绝之地已有十日,为了防止意外,身边寸铁皆无,这些摸惯了刀枪的人,手中没了兵器,都觉得不习惯,憋的心里发痒。此刻好刀在手,忍不住纷纷拔出来观看,一时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朱贵脸色大变,急忙喝令众人将刀收起来,却无人领会,朱贵无奈只得向韩江春求助。韩江春因为身强体壮,又有一手硬功夫,加之会处人会来事,走到哪都是众人的头目,在这一队人里他的话比朱贵的管用。

韩江春只是丢了个眼色,众人便乖乖地将刀归还鞘中。朱贵招呼韩江春道:“明早有人持黑色竹牌来此,叫你姓名,你随他去,听他军令。锄奸若成,你便是功臣,子孙世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韩江春应诺,当晚约束部属早早休息。心里却焦躁不安,凭着记忆,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在长安南城,距离幽州进奏院隔着半座城,怎么才能把讯息透露出去呢?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二日一早,一个黑瘦汉子敲响了院门,韩江春放他进来,那人取出一支黑色竹牌叫道:“韩江春随我来。”领着众人转弯抹角出了坊门。

正是冬日晴冷的天气,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众人分乘两辆黑油布马车向北疾驶,上车前严申命令任何人不得向外窥探,违令者杀无赦。严明军纪是死士训练的重要内容之一,要达到的效果就是便是前面是个火坑,要你跳,你也要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故而命令一下,无人敢向外窥看,免得被同伴执行了军法,拿着自己的人头去领赏。韩江春自也不敢违背,身为首领,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呢。但凭借着黑布上阳光明暗的变化,他断定自己是在向北走,而且目标正是大明宫!

约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停在一座高大宏丽的城门前,街道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个行人,墙根处却有三三两两的铁甲卫卒,只是抱着长枪朝众人打望,却丝毫没有过来询问的意思,显然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对此不予干涉。

隔了不多久,又有七八辆黑油布马车过来,陆陆续续下来三四十人,都是一起受训的死士,但分割为五处,彼此间只是招招手,并不能靠近说话。

韩江春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看来今天是要你死我活,不分出胜负,绝不会罢休。

朱贵一身劲装,骑着一匹军马跑了过来,喝令五处死士集合起来,训话道:“不要说话,不要东张西望,跟着我走便是。今日事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事败,谁都活不成。尔等可听明白了。”众人齐呼明白。朱贵叫韩江春出列,亲口任命道:“他现在就是我的队副,我死,大伙都听他的。”又叫出一个名叫钱况的,任命为韩江春的副手,规定韩江春若战死,众人都听钱况的号令。

确认众人都已明白后,朱贵领着这五十人出了城门,迎面是一道高大厚实的城墙,墙头插满了五色的旗帜,两道墙之间是一条异常宽阔的街道,街道呈东西走向,在西北一侧却见到三座高大宏伟的城楼依次排列开来。一座极其绚丽宏伟的城门楼有两个鎏金大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丹凤”两个字。城外有城,城池如此高大宏阔,城门叫“丹凤”的,长安城里除了大明宫还有哪?

第668章 甘露之变 续

朱贵将人领到丹凤门前,令众人列队,无一人理睬他,裴赞招募他们的时候说的很清楚,说是长安城内出了大奸大恶,要带他们进城去锄奸。既是锄奸,怎么锄到大明宫来了,难道皇帝就是那个大奸大恶?这哪是锄奸这分明是造反嘛。

“你们听好了,这个大奸大恶此刻就在宫里,咱们在这等待宫里的信号,到时候杀进去宰了那个奸恶。我告诉你们,今日锄奸若成,尔辈皆封上柱国,子子孙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后面的这句话朱贵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众人听的耳朵都长茧了。

“你扯淡吧,无诏进宫,那是谋反,谋反是要灭九族的,你别以为俺们没读过书就好糊弄。”一条黑汉子说完把刀丢在脚下,拢起双手,开始怠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朱贵吼叫着冲了上去,像头发怒的黑豹。众人以为他只是虚张声势,他虽是众人的首领,却无实权,充其量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因此威望不足。韩江春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妙,朱贵是傀儡不假,但傀儡逼急了也是有脾气的,这个时候公然对着干,绝无好果子吃,他正要喝骂怠工大汉化解这场尴尬,却没想到朱贵骤然从绑腿上掣出一柄匕首,恶狠狠地扎入那黑汉子的心口。

“不遵号令,这就是下场。”朱贵面目狰狞,用力地转动着刀柄。

“你……你好毒。”也是面目狰狞,欲做垂死挣扎,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一口气没上来,顿时毙命。

众皆大惊失色,倒不是因为黑汉子的死,而是没想到看似懦弱的朱贵今日这般凶猛。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从五湖四海走到了一起,相互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手足同袍情义,他们相聚是为了利,利在而聚,利去则散。黑汉子的血带给他们的不是震撼而是刺激,刺激的他们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去刀口上谋富贵。

“这就是不听命令的下场。”朱贵在靴底上蹭去血迹,收了刀,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再次授权给韩江春,由他全权统领这支队伍。

丹凤门外还有几股人马,一股是与他们一同受训的死士,其他几股则不认识,众人以首领为核心围成一团,相视以目,却并不通声气。

韩江春让人把黑汉子的尸体拖到墙根下,免得碍眼,拖了一地的血,也没人去收拾它,大战在即,谁还管这些破事。

丹凤门外气氛异常诡异,论说这么多人手持利刃聚集在宫门外,宫门卫士岂能视而不见,然而诡异的是丹凤门前的披甲卫士门对此视若无睹,他们持枪执杖**地杵在那,威严若战神,又似无意识的木偶。

分散在城内各处的人马陆续汇集过来,朱贵又一路小跑过来,从怀里取出一扎灿黄的锦带交给韩江春,要他吩咐死士们捆扎在臂上,作为标识。韩江春集齐全部人马,命令众人将锦带捆在臂上。这中间,又有几路人马向丹凤门前聚集,衣着五花八门,却都在左臂上扎着一条黄色锦带。

太阳高高升起,四周寒气逼人,聚集在丹凤门外的武士已达五百人。黑压压的一片。众人哈着气,跳着脚,扭脖子,甩胳膊,活动筋骨。韩江春向丹凤门望了一眼,宫门正门紧闭,侧门却依旧开着,守卫的甲士非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一大半,稀稀落落只剩几个人。

韩江春强按下跳腾的心脏,自言自语道:“这下玩大了。”

副手钱况不安地问韩江春:“情形有些不对,里面好像打起来了。”

丹凤门太高城墙太厚,韩江春听不真里面的声响,但直觉告诉他宫内一定出大事了。

又等了一刻钟,人群不安起来,朱贵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韩江春问他:“箭在弦上,何时再发?”朱贵没好气地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说罢不理睬韩江春,又直勾勾地盯着丹凤楼望,似乎他的目光能穿透城楼,窥见宫内发生了什么。

韩江春望了眼身后的城门,大门敞开着,守门的卫士却较来时多了一倍。韩江春暗将钱况和几个亲近的人叫到身边,吩咐道:“等会进宫,无论出现什么事,大伙都不要走散。我若战死,钱况领头,钱况死,余烈带头,余烈若死,张会领头。总之一定不能走散,混乱之中谁走散了谁死。听明白了没有?”众人轰然应诺。

韩江春朝崇仁坊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想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有何指示。又想顾不了许多了,眼下还是先把命保住吧。

时当巳时,忽听得一阵吵嚷,却见城门处来了一票人马,约三百人,一半穿军装,一半着便衣,每个人的臂上都扎有黄丝带,一个绯袍官员骑马在前领路,一众人风风火火冲到丹凤门前,那绯袍官员回头望着聚集在门外的五百壮士,挥手大叫道:“我乃京兆少尹郑训,尔等随我进宫锄奸,功成重赏!杀啊!”

言讫,这官拔剑在手,高呼杀贼,率三百军兵朝丹凤门冲去,守门卫卒匆忙间射了几箭,便一哄而散。韩江春暗忖:宫廷政变,是非难辨,向来是你死我活。胜者执笔写青史,莫不是千古留芳,败者任人书写,绝难逃遗臭万年。自己不幸卷入这场政变,现在顾不上细辨是非,若胜,皆大欢喜,若败,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他对朱贵说道:“既然入宫锄奸,为何按兵不动,错失良机,悔之晚矣。”朱贵仍为难道:“上峰没有命令,我怎敢擅动?”

韩江春冷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不动手,人心溃散,你我死无葬身之地!”言讫拔刀在手,喝令众人道:“听我号令,入宫杀贼!”部下轰然而动。

一部即动,带动其他人马也跟着动,聚集在丹凤门前的数百悍卒蜂拥入宫。

韩江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丹凤门内是一个大广场,数百人东奔西走,乱作一团,有甲衣卫士,有白衫内侍,也有紫绯青绿的各色文官和大腹便便的将军们。

韩江春不管不顾,只往人口最多处冲:值此混乱之际,人越多处越容易脱身。这份心思,别人不解,只当他是作战勇猛,也跟着猛冲猛打。韩江春不觉暗暗叫苦,众人跟的太紧了,他怎么脱身呢?

广场尽头分布着几座宏丽的院落,一书中书省,一书门下省,乃是大唐的核心政令机关。

这大明宫就是一座小型城市,城内的各宫、殿、省、院又各有围墙,围成一个个独立的单元,不仅如此,在前朝和后朝之间,前朝内部又有诸多纵横交错的城墙,墙不及宫墙高大,却也非寻常人所能攀附。

韩江春疾走间,忽见裴赞飞奔而来,手里提着一口刀,身上都是血,气喘吁吁,狼狈至极。

裴赞一把抱住韩江春,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快救驾,快救驾……”韩江春一把抓住裴赞,急问:“仇士良死了没有?”裴赞道:“没,没死,挟持天子躲到宣政殿,殿后殿,进不去,如何是好?”

韩江春脑袋里轰轰作响,暗道:大局已分,仇士良赢了。要不了不久,神策军就会杀进宫来。裴赞喘匀了气,见他犹豫,顿时目露凶光,手中的刀锋悄悄地调转了方向。

韩江春悚然警觉,心道:“我若不从,立即毙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便蹙眉道:“正面人多,强攻不得,我们从东面攻上去。”这一说裴赞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在思考战术,倒是自己误会了他。裴赞虽号称将门子弟,却是个地道的少爷兵出身,并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对战术懵懵懂懂,听韩江春这么一说忙附和道:“你来指挥,我听你的。”

韩江春让裴赞领路,率众向里杀去。穿过一道高墙,眼前是一座极其宏丽的宫殿。裴赞手指大殿,厉声叫道:“仇士良挟持陛下进了后殿,得赶紧把人揪出来,否则,满盘皆输,悔之晚矣。”

第669章 甘露之变

韩江春点点头,装作察看地形,心里却想李涵跟仇士良死磕,自己应该帮仇士良才是,若仇士良被李涵杀了,幽州便没有借口挥军南下。大帅曾说幽州现在是蓄势已满,若不能将这股力量排解出去,只会伤了自己。这场争斗,皇帝不能赢!

恰当此时,心腹亲信于重小跑过来,慌慌张张说:“不得了了,神策军杀过来了。”韩江春看时,只见含元殿的宫台下黑压压的全是甲士,正向宣政殿杀来。

神策军乃禁军之首,国之中流砥柱。神策军既然已经出动参与宫变,便预示着宫变已经进入尾声。

韩江春心里有了计较,对裴赞说:“仇中尉公忠体国,几时对天子不忠了?你这小人,为了一己之私竟要陷害忠良,我岂能容你?!”

言罢,抬手一刀劈中裴赞脑门,刀卡在脑骨里拔不出来,裴赞凄厉地嚎叫起来,捧着带刀的脑袋四处乱窜。

韩江春又向于重使了个眼色,后者拎刀上前,割开了裴赞的喉咙。

这时间神策军已经清除路障杀到了宣政殿下,将韩江春一伙围住,引弓欲射,韩江春大叫:“我等乃龙骧军将士。”神策军将忙喝住众人发箭,却问:“既是龙骧军,为何参与叛乱?”韩江春道:“我受命打入裴家充当卧底,策动他阵前倒戈。将军请看这就是裴仁勇之子裴赞的人头。”

神策军将哪认得什么裴赞、李赞,眼下大明宫里打成了一锅粥,谁帮自己谁就是好人,便道:“好,你做前锋,随我一起进殿救驾。”

这五十名死士本就是冲着荣华富贵而来,哪有什么忠信可言,自是谁赢帮谁,眼见神策军兵多将广,装备又好,胜利就在眼前,此刻不反水更待何时?一个个踊跃向前,替神策军打头阵。神策军身披甲胄,手上又有弓弩,叛军身穿官袍,手中只有短刀,正面冲突,哪里能是神策军的对手,一时纷纷败退。

一时由正面杀入宣政殿,一个紫袍高官见韩江春等人杀过来,兴奋地问:“裴赞贤侄在哪?你们可是邠宁来的义士?”韩江春见那官六旬上下,童颜鹤发,乱蓬蓬的长胡子打了个结,显得十分滑稽,心里想:“这厮攀错了亲,却不知死在眼前。”一把薅住他的衣裳,厉声喝道问:“陛下在哪,仇中尉在哪?”那官这时也看到了众死士身后跟着的黑压压的神策军将士,一时筋酥骨软,颤抖着指了指御座,道:“在那后面。”

御座后面有道木门,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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