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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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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字出口,七八条健卒提棒冲了上去,围着李茂展开了车轮战。
青墨眼看李茂要吃亏,大叫一声:“这位是大唐金吾卫从七品右中侯,谁敢乱来。”
听说群殴的对象是朝廷命官,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博军也迟疑了一下,魏博虽然处于半独立状态,毕竟还是大唐的军镇,公然围殴一位朝廷命官,事后追究起来他们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趁众人愣神功夫,青墨一伙人齐刷刷地站到了李茂身后,既是掩护,也是寻求掩护。
(天雄军:魏博牙军军号。)
第069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这时魏博军中一个身材短粗的年轻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将手中杆棒往地上一扔,剥去夹衣,露出长满黑毛的胸膛,盯着李茂嬉笑道:“瞧你功夫不赖,敢跟兄弟较量较量吗?”旁边一众人顿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青墨正要呵斥,李茂却拦住了他,眼下这情形,若不露两手震慑对手,只恐难以善终。他从容脱掉上衣,露出雪白健硕的胸膛。
“啧啧啧,右中侯比女人还白,二哥别弄坏了大唐右白中侯。”
又是一阵哄闹,李茂将手中杆棒丢给青墨,歪着脑袋问对面年轻人:“怎么较量。”
那年轻人圆目望天,潇洒地说道:“刀枪无言,玩玩手博。”
手博是摔跤的一种,规则宽松,又类似散手。在大唐军中十分流行。
李茂道:“好。”
说声好四周里一片欢呼,围观士卒顿时分作两个半圆,一面圆弧为李茂较好,另一面圆弧为那年轻人助威。
交手第一合,二人都心存试探之意,沾手即松,点到为止。
到了第二合,自觉探到对方实力的年轻人,猝然出手,捋住李茂手臂,往怀里一带,一个漂亮干净的背摔,将李茂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溅起一片黄尘。李茂嘴里鼻子里全是黄沙,狼狈不堪。
围观的魏博军士欢叫如雷。
第三合,李茂先发制人,粘住对方手腕,斜身向里一靠,欲肘击对方胸膛,却被那年轻人滑溜地躲开了。
虽然避开,年轻却也吃惊不小,对方看似文质彬彬,出手却既快又狠,自己差点就遭了他的道。
三合之后,二人都探知了对方的虚实,谁也不敢轻易进攻,彼此试探着,寻找进攻良机。场面变得沉闷起来,围观的魏博军士卒越聚越多,呼喊声越来越大。
青墨也领着清海军士卒为李茂助威,他们人数本就不多,方才那场混战多半又都带了伤,此刻呼声远不及对方高。
这助威声既是一种激励,也是一种压力,相互试探了七八合后,那年轻人终于扛不住山呼海啸的呼喊,贸然出击,他矮身向李茂怀里一靠,欲借肩扛之力将李茂顶翻在地,却被李茂抓住时机,挥肘在他背上狠狠一击。
年轻人扑倒在黄尘中,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霎时冷却无音。
李茂没有趁人之危,闪身撤走,刚才他本有机会肘击年轻人脖颈,思虑伤害太大,这才临机改为击打后背,虽然也将年轻人击倒,但伤害并不大。
两个士卒赶上前,欲扶起黄尘中的英雄,却见那年轻人拖地跳了起来,带起一股黄尘,唬的二人疾步后退,一时不察,双双跌了个仰八叉。
四下里轰然一阵大笑,那年轻人探手拽起二人,笑着替二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己连吐了几口黄沙,举手四顾,顿时响声雷动。
李茂听闻众人呼喊“史宪忠”之名,心中暗吃了一惊,史宪忠是魏博有数的骁勇之士,在强将如林的河北军中也是威名赫赫,自己何等不幸,竟要与此人对阵。
手博的规则虽然宽松,但并非没有规则,在规则内动手李茂自忖没有必胜的把握,而若动兵器,自己输面更大,而最最要命的是眼下这个局面,自己只怕是想赢也不能。
转场一周,充分调动起场中气氛后,史宪忠再度转向李茂,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李茂略一思忖,主动向史宪忠展开了进攻,史宪忠没有闪避,嗷地一声怪叫,迎面对撞。
此刻技巧已经退居下位,凭得是力气和意志。
咣地一声闷响,二人同时向后退去,退了三四步,李茂跌坐在地,顺势又滑了几步。史宪忠也止不住地倒退了七八步,一股甜丝丝的血气直冲喉咙,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几欲沸腾。
李茂跌坐在地,史宪忠虽然狼狈却没有倒地,胜负已分,数百魏博军士齐声高呼,一干亲兵冲上前,抬起史宪忠绕营庆贺去了。
青墨扶起李茂,询问伤势如何,李茂黑着脸不应,眼见众人抬着史宪忠远去,这才展露出笑容,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众人道:“史宪忠,真英雄也。我不及他。”
魏博粮料院判官见李茂与军中首屈一指的悍将史宪忠对阵十余合也不过略落下风,顿时高看了一眼,河北军中向来尊敬强者,李茂虽败,却也是英雄,是英雄岂敢怠慢。
那判官一面赔礼道歉,一面巴结地搬出条凳来给李茂坐,又拿来茶水给李茂漱口,这边吩咐检验令史点收粮草。李茂坐着喝茶时,忽然觑见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俏丽身影,顿时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一跃而起,让坐在条凳另一边的青墨摔了个大跟头。
“是你,田……姑娘。”
田萁仍旧是一身男装,装束与一年前并无多少变化。刚才女青墨看到李茂与史宪忠手博,半晌不分胜负,一时大惊失色,爬墙回内院,叫起田萁来看,田萁在屋中睡觉时听得隔壁吵闹,早趴在墙上看呢,被女青墨逮个正着后,便不再矫情,二人搭了个人墙翻过高墙,进入军料院,此刻恰逢李茂摔倒,女青墨望见惊呼了一声,拍手连叫可惜。
田萁却是淡淡一笑,她自幼随父兄修炼手博,懂得其中门道,她看出史宪忠虽然获胜,脸色却有些苍白,显然是有内伤,李茂虽摔的狼狈,脸上除了土却并无异样,一个赢了面子,一个得了实惠,各得其所。
田萁笑盈盈地打量着李茂,柔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手博高手。”
李茂一面穿衣,一面答道:“幼年体弱多病,父母送我去庙里当和尚,碰巧师傅懂行,就跟着学了三招两式,年长后喜欢英雄,日夜勤修苦练,也有十七八年。不过与田将军比,我还差的远。”
田萁笑道:“你不必谦逊,配做他对手的,放眼河北也没有几个,你就知足吧,怎么你还想赢我天雄军第一高人?”
只寥寥数语,两人都觉得如多年未见的朋友般,说起话来轻松随意,自然又自在。
粮料院判官是魏博老军,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田萁,一时唬的手脚麻软,厉声催促令史收拾了一间干净的房间,泡上茶水来请田萁。
田萁看在眼里,不愿多待,便对李茂说:“旧日恩惠未及回报,何时去魏州,我当尽地主之谊。”
李茂笑道:“若要报恩何必等到去魏州,眼下就有一事相求。”
李茂告诉田萁他想随魏博军去趟徐州,车马沿途挂魏博军旗号,田萁问他缘由,李茂道:“实不相瞒,几个月前我军过彭城时无意冒犯了张尚书,恐他不待见。”
田萁微笑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何要去彭城。”
李茂道:“海州大乱后米价翻了三倍,前次托人买了些低价粮,眼下却已不可维持,清海军在淄青属外镇军,粮草供应全靠自己,我意去彭城筹一批粮草,免得回程路上短缺。”
田萁目光炯炯道:“贵部不过区区八百人,能耗费多少粮草?你去徐州必是另有缘故,你不说我也不问,你若愿说,我不胜荣幸。”
李茂暗赞田萁精明,答道:“筹措粮草是真,此外还有一批私货要运到桥贩卖。”
田萁点点头,不再多问。大军出征,抄掠地方已成陋规,所得之物发往黑市贩卖,桥地接南北,交通便利,黑市极多,李茂的话田萁信。
有田萁帮忙,李茂押着一百五十辆粮车,插着天雄军的军旗,浩浩荡荡开赴徐州境内,那五十车私盐就夹杂其中。徐泗节度使张建封对清海军十分不待见,却不敢得罪魏博军,李茂说要去桥和粜,他不仅派牙军开路,还特意关照地方给予方便。
有徐泗牙军开路,车上插着魏博军的旗号,李茂一路畅行无阻。
桥地处南北交通要害,是江淮财赋运往两京的必经之地,朝廷在徐州建设军镇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保护这条南北交通大动脉。
李茂找到接头人,如约交割了货物,至于他们把盐运到哪,运去做什么,李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兴冲冲从桥回到彭城,却得知田萁已于一天前启程北上,行前连句话也没留下,李茂愣怔了半晌,心里忽像失去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东西,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落落的。
青墨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讥笑道:“见不着,就想,见着了,又什么都不说,唉,正所谓‘相见时难别亦难’呐。”
(和粜:驻军就地向商人购置粮草。)
第070章 城局使和医学院
经过一年的紧张施工,孤山镇已初见雏形,高大厚实的城墙和完善的城防体系给人以相当的安全感。从海州回到成武县,李茂染了一场风寒,服了几剂苦涩的汤药下肚,不见好转,身体愈发虚弱的厉害,人虚弱的时候特别需要安全感,总想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这高大厚实的城墙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孤山镇是座军镇,军镇是军事据点,其主要作用就是驻军,因此军院占据了全城的上风上水和近三分之一的面积,监军院的地理风水也不错,只是面积要小的多,再次是城局。
因为身体虚弱,李茂对安稳两个字看的异常重,他力排众议,将城局设在了据说风水不太好,但地理位置看起来十分稳当的城西南隅,占据了整整一个坊,这个坊的名称也因此改成了城局坊。
军院管军马,监军院监督刑赏,城局管理军城的民政,从理论上说城局隶属军院,但因职掌不成,二者又常并立单设。各地军镇都设有城局,定位不同,实际拥有的权力也不尽相同,其次城局使的个人野心抱负也是决定城局的权力大小的重要因素。
那段时间李茂身体虚弱,特别孤独,特别需要安全感,因此一改平素的贤良恭俭让,在孤山镇的权力划分上,展现出来咄咄逼人的态势。
他的这种变化在有心人看来,则又是另一番滋味,赵和德是清海军元勋,资历甚老。却因出身问题一直被大众所排斥,久而久之就在清海军中自成一系,他这一系力量不强,野心不大,脚跟却站的极牢,历来是各派拉拢的对象。
从海州归来的李茂,身上已被打上了深深的赵记烙印,这从赵和德推举他为城局使和当了城局使后诸多令人费解的举动和咄咄逼人的态势都可略窥一斑。
或是因为赵和德的缘故,于化隆决定给李茂这位新任城局使一个面子,破天荒地授权他自行组建城防营,并将城防营划归城局名下。
城防营有弹压街道,纠察奸伪,协理城内治安,警卫四门等职责,权力甚大,多数军镇都设有这一机构并挂于军院名下,偶尔有挂在城局名下的,也以军人担纲,直接听命于军镇最高长官。
李茂听到这个消息愣怔了一下,问身边服侍汤药的青墨:“我没听错吧,由我组建城防营,这个……我真没听错?”
青墨将于化隆的手令拿过来,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念了一遍,又把手令放在李茂手上,这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人说,尹、张、赵、贺四部人马都想染指城防营,明争暗斗,闹的很过分,眼看着就要翻脸,于将军说‘李茂华在东海城下为咱们清海军挣了面子,有功不酬,何以服众?他有领军之才,又有管理民政的经历,城局这一摊子交给他,我放心。’就这样,这份好事就落在了咱们头上。”
李茂道:“道听途说,不足为凭。”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信了七八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现在他的身上都被打上了赵和德系的烙印,清海军内山头林立,派系庞杂,无山无派,下场只能是被排挤。
“这趟浑水,我本来是不准备趟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茂对自己说,这是他的真心话。风寒引发高烧,头热的像个火炉,十几付汤药下去,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有日趋加重的趋势。
“人这一辈子匆匆忙忙也就几十年,争权夺利,有什么意思。若是有可能,还是平平安安过点小日子划算。”
李茂迷迷糊糊地念叨着,昏昏沉沉地睡去。
到了十二月中旬,李茂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日趋恶化,人已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于化隆来看望过他后,便暗嘱身边人准备后事。
这后事包括一场体面的葬礼,还有城局使的后备人选。正当一切准备就绪时,芩娘在张栓的陪同下到了孤山镇,随行的还有一位海外神医封修。
神医相貌清奇,额头前凸,若蓄一部齐胸的白须,再拄一副龙头拐杖,可以假扮寿星,他不仅相貌清奇,脾气更是大的吓人,看谁都是一张臭脸,似人家欠了他八百吊钱。不过神医的确神,他的医术堪称出神入化。
一剂汤药下去,李茂就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当场就认出了跪在**前哭的泪人似的芩娘,李茂艰难地探出手,碰了碰她的脸,说:“我……还……没死。”
服了第二剂汤药后,李茂已能坐在**上与前来探望的同僚谈笑风生了。
三剂汤药用完,李茂完全恢复正常。
身体依然还是虚弱,却是耳聪目明,完全就是一个没事人。
神医封修在李茂服下第一剂汤药后便飘然离去,依他的性子,诊断过李茂的病情,开过方子后就要离去,是芩娘流着泪将他挽留住。
李茂清醒之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把这位神医扣下,可惜晚了一步。芩娘闻听李茂要扣留神医,少有地跟李茂红了脸。李茂自觉没理,只好赔笑解释道:“我这不是恩将仇报,而是这位神医实在是太神,若能留住此人,将来可挽回多少将士的性命?”
芩娘道:“这个念头,劝你就此打消,他是世外高人,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会在这红尘俗世逗留。”李茂爱怜地抚摸着芩娘哭的通红的眼睛,调笑道:“吾妻用了什么办法感动了神仙下凡救治为夫。”明知李茂是在说笑,但这话听在芩娘耳朵里依旧十分受用,为了请神仙下凡所经受的种种委屈一霎那间都烟消云散了。
她擦擦眼泪,正色说道:“老神仙虽然不肯入世,不过我看他的两个弟子都有下山做番事业的心,论医术他们或者不及老神仙,却也是一等一的高人。”
李茂一跃而起,跳下了**,长久卧**,身体平衡感有些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芩娘吓了一大跳,急忙拦住李茂,声音都变了调:“你哪去?”
“去请神仙弟子。”
“你大病初愈,骑不了马。”
“不骑马,我让他们抬着我去。”
孤山镇新任城局使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远赴莱州海岛,重金礼聘隐居海外的神医葛日休夫妇临凡济世,此举共花费公帑一千三百二十贯钱,有人私下询问葛氏夫妇李茂给了他们多少聘金,夫妇二人笑而不答。好事者见夫妇二人衣着简朴,生活简单,一日两餐,不见半点肉星,就怀疑二人薪金不高,于是有关李茂贪污公帑的传闻便不翼而飞。
青墨听到这话,气哼哼地说:“神仙夫妇是不食人间烟火,麻布葛衣,怡然自得,可办医学院得花钱吧,招学生得花钱吧,没钱能办成什么事?”
“医学院”一词并非李茂首创,他只是赋予了这个词新的含义。
李茂远赴莱州海岛,能劝动葛氏夫妇出山相助,靠的不是金钱,也非一张笑脸和满腔热情,金钱和笑脸葛氏夫妇在哪都能见到,不稀罕,真正打动二人出山的是李茂要创办一座医学院的设想,这个在后世看来并不算高明的办学设想,却深深地打动了葛氏夫妇,促使他们义无反顾地离开隐居三十几年的海岛,临凡济世。
创办医学院是李茂临时起意,没有这场大病,他产生不了这样的念头。一场在后世小诊所里就能解决的普通感冒几乎要了他的命。这让李茂震惊之余,不得不深入思考一些问题。神医常有,却不是人人能享受的。
为普济众生计,为自己和子孙后代计,李茂觉得做这样一件事都是值得的。
从张栓的口中李茂得知芩娘为了请神医封修出山,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她自登岛起,一步一个头,磕了整整九百八十个头,才得见神医一面,能劝动神医下山,其实也是侥幸,若非那天神医赢了老友一盘棋,心情不错,哪怕她跪死在神医的石屋前也未必能打动他分毫,神医就是神医,俗人的执着在他们眼里本来就一文不值。
医学院在李茂的一力主张下,艰难地办了起来,城局给医学院拨了一块地,李茂拿出雀易所赠的金银起屋架舍,购买药材、诊具,又动用在成武县的旧关系,帮助葛氏夫妇精挑细选了二十名俊秀少年。
医学院的校舍尚未建成,葛氏夫妇就按照李茂策划的教学模式,正式开堂授课。二人一生授徒无数,对这种授徒方式有些不习惯,却也不排斥。按照李茂的策划,医学院的学生实行导师制,葛日休夫妇各带十名学生,葛日休逢双坐诊,单日授课,葛夫人反之。
遴选的这二十名学生有的原本是州县医学馆的学生,有的则出身医药世家,都有一定的根底,慕名拜在葛日休夫妇门下,学习起来自比一般人上手的要快。
封修号称神医,名声极大,葛氏夫妇为其座下弟子,也是声名赫赫,闻之二人在孤山镇坐馆授徒,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
李茂出身平民家庭,知道钱的金贵,知道有钱好办事,无钱寸步难行。在出任城局使之后,如何利用职务之便牟公私之利便成了他除组建城防营外的头等大事。
借助葛氏夫妇和医学观的名声,李茂以医学院的名义在城中创办了两间客栈,一栋酒楼和一间大生药铺子,所得利润除维持医学院的正常开销外,盈余上缴城局
第071章 找钱
组建城防营一事有张琦、夏纯在做具体工作,又有现成模式可以参考,李茂倒并不十分看重,而且城防营是有名的油水部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也需要张琦、夏纯做一个缓冲。给力文学网自贾直言执掌成武县后,对官场进行了几次大扫除,现今的成武县,从上到下清一色都是外地人,外地人当道本地人的日子就不大好过,冯布在县衙的日子很难熬。
闻听李茂负责筹办城防营,他主动找上门来,希望能到李茂麾下效力,冯布是资深老吏,刀笔纯熟,人脉也广,李茂专程去了趟成武县,与贾直言商请调冯布来城局。贾直言不同意。不过他也没把门关死,他给了李茂一个解决办法,劝冯布从成武县辞职,再由李茂征用。
这样冯布在成武县的二十年资历都重归于零,到孤山镇城局后,是否重用,怎样重用完全凭李茂一句话,他本人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贾直言这么做用意是在帮李茂,李茂心领神会。冯布思索再三,还是向成武县递交了辞呈,以白丁的身份应征入城局。李茂授他协办之职,协助张琦、夏纯组建城防营。
城防营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持孤山镇城内治安,这方面冯布是把好手,有他加盟,李茂十二分的放心。
眼下要紧的是找钱,于化隆给城防营的编制是一百二十人,按照一百二十五人的常额划拨军需,多出的五人常额充作公厨费。清海军的待遇不算低,但绝对比不上成武县的衙役,所做的事情大同小异,待遇却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是在诱人滥权。李茂不想自己的部下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吃拿卡要。
为此就必须自己手里有钱,有了钱才能把刑赏这篇文章做好,有刑无赏,士卒畏惧却不会为己所用。找钱是门大学问,在这个方面李茂成功的经验不多,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见识,见识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与众不同。
孤山镇建成后,草湖岸边陡然多出数万人口,孤山镇除四千驻军,随军家属约有两万,加上其他百姓总数不下三万人,蔬菜粮食消耗巨大,而出于军事管制的需要,军镇周边十里之内不准百姓耕种土地。
城中所需蔬菜统统需要从外地运来,加上其他所需物品,运输量十分巨大。李茂判断,在不久的将来,孤山镇将成为曹州东北一座重要的商贸中心,其地位很有可能替代现在的成武县城,这样一来草湖将成为帆樯不绝的重要水上通道,在湖边修筑一座码头,抢占水运先机,李茂觉得十分有必要。
若在一个月前,做这样的事,李茂尚须取得于化隆的同意,但是现在他自己就能做主,城局管辖孤山镇城内和周边十里内的民政,修桥补路,建设码头,疏浚河道,即是责任也是权力,权力既带来责任也带来便利。
即便是在旱季,草湖的湖心水道也依旧可以通航,但行不得大船,若要行驶大船,必须对河道进行疏浚。入冬以后,折磨了成武县大半年的洪水终于退去,草湖的湖底淤积了厚厚的一层泥沙,孤山镇的营建工程已经结束,但还有两千民壮没有离去,郓州还有一笔工程款没有拨付到位,他们还没拿到工钱。
拿不到工钱,工地上也不再管饭,民壮们只能到孤山镇内买粮,大灾之后,成武县米贵如珠,加之孤山镇新城初建,物资匮乏,民壮们购不到粮,若在别的地方,他们或者早闹将起来,但孤山镇是军镇,城内有四千驻军,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闹事。
李茂抓住机会,四处筹集了一笔粮食,就在城外开了招募处,招募河工疏浚河道,没有工钱,但饭管够,走投无路的民壮算了笔账,与其在这坐吃老本,不如卖把子力气到工地上挣碗饭吃,一时纷纷应募。
疏浚河道的工程就此展开,李茂又说服文书丞,把工钱一拖再拖,直到河道疏浚完工,才放民壮回乡。这时候,城东码头的设计方案已新鲜出炉,方案是李茂聘请济阴县一位告仕官员做的,此人在工部供职多年,主持设计过多个大型码头工程,感李茂心诚,出手相助。
方案完成分文不收,李茂让人在码头边立了一块石碑,记其名,颂其德。
城东码头设计方案很宏伟,不过眼下李茂拿不出钱,只能分期来做,先完成核心部分,让水运畅通起来,同时请军院行文,以军事需要为名,严禁私人建设码头,确保城局名下的码头一家独大。码头收益归城局,城局扣除必要费用后,盈余上缴军院,从体制上说军院实在没有不帮忙的理由。
在码头修建的同时,李茂又在码头旁边平整一块土地,设置菜场、牛马市和鱼市,设置市令管理,建这三座市场花销不大,收益却很可观,看准这个找钱门路的人不少,都被李茂以有碍军队驻防为名否决。
李茂想的第二个找钱门路是创办一所鹅鸭绒加工厂,孤山镇所处的苏晓渡乡盛产鹅鸭绒,尤其以鹅绒远近驰名,但在以前鹅鸭绒都是以初级产品的形式出售给外地客商,利润不高,也难以形成规模,李茂的设想是将鹅鸭绒进行简单加工后再出售,获利可提高二成,而工序却十分简单,所需的无非是劳动力。
孤山镇有两万随军家属,健康能干的妇女近万人,军人家属不似士大夫家的夫人小姐那般娇气,她们多数出身不高,从小操劳家务,朴实能干,如果能有一份活,不太累,又能挣点小钱贴补家用。她们肯定愿意参与。
李茂曾经在某个劳动密集型工厂工作过,最高成就还当过班组长,略懂工厂内部运作,对这种不需要什么高深技术,又无繁杂工序的作坊型工厂,他还是有信心运作起来的。
此外,凭借城局的信誉,可以极大减少办厂的启动资金,譬如工人工资可以暂时拖欠,运输工和门卫可以抽调城防营士卒兼任,原料可以先向商户赊欠,正式经营以后,税款可以赖着一文不交,运输费用能降到最低,可以跟各地军料院直接做上生意,有城局城防营和四千清海军做靠山,也不怕哪个不长眼的地痞**来骚扰……
这些都是权力的附属品,天生就有,关键是要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开码头建菜市挣的是小钱,钱小但稳定,开工厂挣的是快钱,快钱好挣,也多,却不稳定,要想又快又稳地挣大钱,李茂觉得还是得从土地入手
第072章 土地公
孤山镇占地面积广大,军院、监军院和城局在用地方面谁也没客气,但即便如此,城内还是留下了大片的荒地,这些地有些是平整的熟地,只因位置不佳,无人问津,有些还是林沼和长满杂树的生地。
李茂以城局的名义,做了一份孤山镇城区整体功能规划图,求见于化隆,准备说服他将这些地统统交给城局,由城局出面经营。
李茂在城里开办医学院时,于化隆就注意到了,但他并不在意,李茂大病了一场,几乎丢了性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故此他才不惜血本,不顾非议来创办医学院。
李茂招募两千民壮疏浚河道,在城东建设码头,平整土地创办牛羊、鱼、菜市场时,于化隆也注意到了,他甚至还进行了一次微服私访,他对建码头和三个市场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李茂用了什么办法把两千民壮哄到工地上,在一文工钱不付的情况下为他卖命,这个问题很敏感,他必须搞个明白。
结果让他满意,李茂只是钻了一个空子,此举充分表明他有做奸商的潜质,做奸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会捞钱,只要他不在自己地盘上搞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后来,李茂又申请在城中设工厂,他才真正重视起来,他把李茂叫到军院,由文书丞出面跟他谈,他自己则坐在屏风后听,李茂陈述的想法很大胆,很新颖,听起来也十分可行。
李茂走后,于化隆彻底放下心来,他对李茂的评语是:头脑灵活,贪财,难成大事。
有了这个认识,李茂怎么折腾他都懒得去管了。
这天他心情很不错,闻听李茂求见,就问文书丞:“城局使又要折腾什么,他的那个什么工厂办起来吗?”
文书丞笑道:“哄一帮老娘们为他卖命,这点小事他若都办不成,岂不是辜负了将军对他的信任。”
于化隆道:“你千万不要小看了此人,赚钱真是把好手。”
文书丞道:“那是自然,捉金使嘛,岂是浪得虚名。”
二人哈哈一笑,趁着于化隆高兴,文书丞就帮李茂说了话:“他搞的那个规划我看了,果然遵照施行,很有一笔钱可赚。”
于化隆道:“说来说去,还是在一个钱上,钱啊真是个好东西,谁也少不了他。罢了,我不见他,只要一心为公,又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就由他折腾去吧。”
于化隆打了个哈欠,文书丞趁机告辞出来。
李茂抱着一卷绢布图纸,侯在游廊,见文书丞出来,急忙迎了上去。文书丞道:“堂堂城局使到军院来,怎么站在廊下,这岂是待客之道。”这话说的不阴不阳,唬的茶房小吏胆战心惊,文书丞虽只是个粮料官,却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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