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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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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久经战阵的老将,宋梦龙、李红水明白什么叫兵败如山倒,此刻退兵弄得不好就是全面崩溃之势,若想全身而退,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

“跟我冲锋。”

宋梦龙、李红水举起令旗率先冲锋,亲兵呐喊着向前,带动了至少一千人向唐军迎去,但所部万人却还很懵懂,他们长途跋涉而来,又冷又饿又累,本来是准备在龟甲山外扎下营寨,先休息个一天半天,饱餐之后,再从容进军,何曾想过,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着就要开打。

更致命的是龟甲山的喇叭口地形,让一万新罗精兵展不开阵型,而唐军却可以从容布阵冲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安东军气势上和地势上的优势,弥补了训练上的严重不足,这场本来应该一边倒的战争,竟然被常木仓一开始就搬成了平分秋色。

两股巨大的洪流不可避免地撞击到了一起,激荡出耀眼的火花。

第501章 打他个天翻地覆4

激战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战斗到黄昏时分,安东军首先退出战场,新罗军此刻也疲惫至极,但为了面子,拼尽全力追击。(无弹窗广告)彩虹,一路有你!

新罗两位统帅率亲兵一马当先,不料却中了安东军设下的埋伏,马失前蹄,摔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撤军途中,宋梦龙找了个借口阵斩了受命监军的两名王宫抚慰使,抚慰使是新罗王仿照大唐监军制度而设,名为抚慰实际就是监军。

宋梦龙、李红水早对二人不满,却一直隐忍着,此番遭遇大败,且败的如此狼狈,号称新罗精锐的两部人马被一群临时组织起来的奴工击败击溃,二人恐抚慰使借机发难,故而先下手为强,借兵败混乱之际杀了两位抚慰使,对外宣称二人不幸阵亡。

主帅陷阵,自是军中大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走这一遭,平心而论,新罗军在这场混战中并没有吃亏,甚至还可以说占了点小便宜,只是因为众人的期望太高,才产生了挫败感。这种情况下,身为事外人,抚慰使当然不允许主帅亲自冒险了。

他们不仅担负着监视主帅的职责,也有义务保护军中主帅,若主帅在战场有所闪失,他们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王宫抚慰使和大唐的同行们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一套庞大的监军系统做依仗,甚至掌握着实力不菲的军事力量。

新罗人抚慰使拥有自己的卫队,成员由国王禁军充当,身份特殊,待遇优厚,升迁便捷,在军中耀武扬威,嚣张跋扈,很不得人心。

许多士卒和中下级军官甚至部分中高级军官都吃过他们的苦头,眼见他们的头领倒了,憋在心底的那股恶气总算有机会出了,一个个大马金刀,乱砍乱杀,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倒是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恶气一去,斗志昂扬。宋梦龙和李红水的反攻很快开始。

在新罗人爆发出的强烈斗志面前,常木仓明智地选择了退缩。

退缩不是懦弱,而是斗争的另一种形式,凭借着地利优势和完备、成型的防御体系,安东军很快遏制住了新罗人的疯狂反扑。

战事陷入僵持状态,到一轮明月升起于东天时,双方脱离接触。

新罗人后退五里扎住阵脚,后退的过程中,唐军没有趁乱追击。常木仓明白,他的士卒士气已失,此刻强行追击,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阵斩两名抚慰使不能说没有冲动成分在里面,事后想想,宋梦龙、李红水都觉得有些后怕,金重熙是个猜忌心很强的人,这样公然杀了他的使者,虽说有话搪塞,到底能不能说的清,却是谁也不敢打包票。

何去何从?

宋梦龙、李红水在营中苦苦思索。

夜深人静时,常木仓巡营归来,心头笼罩着浓重的黑云,此战虽然打掉了新罗人的嚣张气焰,但后续的情况并不理想。临时拼凑起来的新军,凭着一口气,用一次可以,打持久战却不行,他们的士气随着战事的挫折已经消耗殆尽,战前的种种美好许诺被残酷的战争击碎后,又拿什么来继续忽悠?

常木仓正陷入沉思中,忽传高州刘掌柜到,刘掌柜是李茂特使的代号,只有常木仓等少数人知道。来者是一个精悍的年轻人,常木仓望之大喜:“石将军,是你。”

来人全礼参拜,道:“石雄奉命听候调遣。”

石雄现任第三师副统领,是李茂的心腹爱将,他来此处,怎让常木仓不喜。

石雄告诉常木仓,李茂已经派捆奴军前来增援,要他固守待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出击。常木仓苦笑道:“今日打了一整天,精疲力竭,想主动出击也不能

。东州方面压力很大,援军在外面扎营,虚张声势即可,无须到龟甲山来。”

石雄道:“大帅也是这个意思,此外,我们得到消息,宋梦龙、李红水今日在阵前斩杀了王宫抚慰使,军中纷纷效仿,杀了至少四十名支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消息是内保处报给李茂的,常木仓虽为内保处首领,却因不在东州,反而没得到消息。

常木仓闻言大喜:“好,这是个好机会,要抓住机会好好做篇文章,瓦解来敌人心。”石雄道:“已经开始动作,时间在我,请务必坚持住。”

常木仓当即召集主要将领,当众宣布了这一好消息,许多人却没有听出这条消息好在何处,不过经此一战,常木仓的威望空前提高,他们信赖常木仓,也知道石雄是李茂的心腹亲信,有他在此足可证明李茂不会放弃龟甲山,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雾霾顿时一扫而空。

李茂的确决定拿宋梦龙、李红水阵斩王宫抚慰使一事做篇文章,但如何破题却颇费了一番思量。常木仓的内保处已经基本完成了对辽东的监控,但右厢对外的力量却还很薄弱,有限的力量主要放在契丹、室韦和营州身上,其次是幽州和淄青,对渤海和新罗知之甚少,尤其是新罗,右厢所掌握的情报甚至还不如李茂这个前淄青押藩判官掌握的多,而实际上李茂掌握的很多情报都已经陈旧过时了。

对新罗内部情况一知半解,怎么做好这篇大文章,右厢方面还是一头雾水。

常木仓却胸有成竹地说:“这篇文章我们来做,毕竟辽东是内保处的地盘。”

见石雄不解,又笑道:“新罗军远道而来,民力不够,难免要用一些土人,他们中混有我们的人,接触核心要害他们或办不到,传播些小道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石雄大喜,深赞常木仓老谋深算。

常木仓控制的内保处高效运转起来,宋梦龙、李红水阵斩王宫抚慰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东州城下大营,金梯邕闻言大惊,急向宋梦龙、李红水求证,结果让他目瞪口呆。

原因金梯邕不想听,他相信新罗国内也没人愿听宋、李二人的解释,他们愿意听的是他金梯邕如何骄横跋扈,不遵王命,纵容下属斩杀王宫使者。

这场战争走势已定,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的明白。

半个月前国内的反战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各州陆续停止了动员人力和征集粮草,切断了向辽东的粮料、军械和人力供应。

坚定的主战派、摄政相金彦升破天荒地去看望了在家赋闲的前兵部尚书闵存浩,闵存浩此前是坚定的反战派,被金重熙、金彦升联手拿下。

国内的风向变了,是的,也应该变了,穷鬼们已被搜刮干净,再搜刮下去,就要揭竿而起了,祸起肘腋,实非国家之福。

而豪富人家的东西是绝对碰不得的,谁碰谁死。

这种窘境下,立即结束战争成为任何一个成熟的主政者的唯一选择。

他们已经准备抛弃这支承载着新罗强国梦的军队了,不出所料的话,自己即将成为第二号替罪羊,至于第一号是谁,要看他们决斗的结果,失败的那个就是天字第一号。

偏偏这个时候,自己最信用的宋梦龙、李红水给人家提供了最好的把柄。

金梯邕痛心疾首,连夜写了一封手札派人送给宋梦龙、李红水,让二人尽快夺取龟甲山镇,以挽回局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金梯邕治军宽和,给部下相当的自主权,一般不会在战术上苛求下属如何去做,在接到他的手札后,宋梦龙、李红水相对而泣,都觉得穷途末路,无可奈何了

他们明白金梯邕催促他们进军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军中将士,他要他们用一场漂亮的胜利去洗刷嫌疑,保全身家性命。

二人明知不可为,却还是硬下心肠,决心勉力一试。

常木仓计谋得手后,料定金梯邕会做垂死挣扎,早做了充分准备,宋梦龙、李红水的突袭战术未能成功,虽然凭借血气之勇,新罗军在气势上全面压倒了安东军,一度打的守军毫无反手之力,但最终的结果已定,新罗人回天无术。

龟甲山岿然不动。

完了,一切都完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第502章 打他个天翻地覆 完

金梯邕这些天想了很多,对后事的安排也十分详尽,他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新罗王金重熙,一封给摄政相金彦升,详细奏报了辽东之战的始末,对成败得失做了深刻检讨,最后向二人表白忠心,即便做了阶下囚,也绝不向李茂投降,宁可自裁,不失气节。(无弹窗广告)

他又交给心腹一封家信,让他尽速回国去做些安排。

军中亲贵子弟他早已分批送回国去,他们来军中只是为了积攒经历镀镀金,非但帮不上忙,还常拖后腿,但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能得罪,还得抽出相当的心力捧着、哄着。

进军东州前金梯邕把他们留在了辽东城,然后视战局变化,再做进退打算,东州战事陷入胶着后,他便将人陆续打发回国,金梯邕将他的特权运用到了极致,每个人走前都官升一级,予以旌彰,辽东之战虽败,他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军中的精锐和文职人才,乃至优秀工匠,也一体打发回国去,新罗国经此挫折,元气大伤,但只要人在,将来就还有崛起的机会,若连人都没了,这个国就真的完了。

一切都安排好后,金梯邕给李茂写了封信,表达了议和的愿望。

李茂回信:除非新罗人无条件投降,否则不予议和。

金梯邕将李茂的信展示给众将看,军帐内哭声一片,李茂倚为腹心的三座城池他们一座也攻不破,国内已经断了他们的粮草,他们的存粮所剩无几,不要说还有李茂虎视眈眈,就是李茂放他们走,他们也回不了国了。

已经穷途末路了,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自然也有死硬分子坚决不肯投降,叫嚣着宁可全体玉碎也绝不与李茂媾和,面对反对声音,一向以软、疑、散面目示人的新罗统帅突然变得铁石心肠,面目狰狞,谁有异议斩谁,二话不说,推出去就吃刀。

真有不信邪的以头试刀,结果是他们的人头在大帐外堆成了一座小丘,反对的声音才被镇压下去。

金梯邕回信答应无条件投降,李茂划出六处受降地,要求新罗人解除武装列队前往。

最大的一处受降点设在西甲营,新罗帅金梯邕亲自领队前往投降。

受降的是第三师统领诲洛可,这里是他族人的家园,由他受降最为合适。

受降持续了两天,这中间出了一些小意外,所幸总体平稳,没有酿成大的祸端。受降完毕后,李茂令将两万七千名新罗卒打乱建制后分配给第二、三、四师,新罗军队级以下编制不动,队级主官集中在军官训练所轮训,抽调军官和军校生入队改造。

至于中高级将领则一律迁入东高城内看押。他们中除极个别将领,李茂是不会用的。

龟甲山下的新罗军就地向常木仓投降,改编之后,两名主帅宋梦龙、李红水和四十名中高级将领被押送到东州城看押、改造。

至于附属于新罗军的近十万民夫,李茂也一体接收。

李茂的胃口很大,想一口吞下两万七千名新罗军和附属十万民夫,但辽东的经济条件无法供养这么多人吃饭,执行者只能灵活变通,故意对病弱士卒和民夫放松看守,放任他们爬墙逃走。

民夫多由新罗国征募来,绝大多数都有家室,此刻他们归心似箭,与家人团聚的憧憬战胜了对现实的理智,驱使着他们义无反顾地奔向茫茫雪原。

在辽东之战基本结束后,一幕人性挣扎的悲喜剧却在悄悄上演,主角是新罗国的十万民夫和逃兵,茫茫雪原是他们的舞台,天寒地冻、缺衣少食是舞台的背景,这场悲喜剧以喜剧开场,以悲剧结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未能返回新罗。

东高城下,新罗人一败涂地,但辽东之战还没有最后结束,金梯邕归降前,将所部精英尽皆遣送回国,对不愿投降但也不阻扰别人投降的人,也网开一面,允许他们离队回国。

这些人还在回国的路上,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一时精英。

李茂以石雄为左陆军主帅、马和东为右路军主帅,率轻骑沿途追击。

新罗人先行一步,亦知形势危急,日夜兼程,奔逃不已。

副帅宋先公统帅一支王族子弟兵一路狂奔至鸭渌水畔,忽然发现他们的去路断了,不知几时,鸭渌水已经被一股来自卑沙城的海盗切断,江上行船尽皆被毁,此时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泅水渡河显然也不现实。

宋先公与众人商议,溯流而上,往长白山中暂避。左路军主帅石雄抢先一步切断了进山的道路,右路军配合卑沙城主桑容封锁住鸭渌水后,便沿着鸭渌水开始了大扫荡。和石雄相互配合,似一张铺天大网将逃难至此的新罗精英一网打尽。

李茂接到战报,下令不得滥杀,尽量将人带回东高城,这些人是新罗精英,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两路大军纵横扫荡,加上天气严寒,缺乏粮食,事后统计大约有九万新罗民壮和军卒葬身于辽东冰原。这些青壮年对一个小国来说,几乎就是全部。新罗国将在今后数十百年内一蹶不振,失去争霸辽东的资本。

李茂下令屯驻在鸭渌水北岸的两路大军统归石雄统帅,即日渡江南下,目标直指新罗国都庆州。

石雄统军渡河击溃新罗残部阻击,一路南下,锐不可当。

强大的外部压力,促使新罗国内爆发了激烈的宫廷政变,新罗王金重熙诱杀了摄政相金彦升,迫于金彦升残部的压力,率部逃出京城,在平壤城下向石雄投降,声称自己被金彦升和金梯邕架空了权力,做了“住在王宫里的囚徒”,他无心、更无胆量进犯上国,而今冒险斩杀权臣金彦升,敬首级以献,以表心意。

石雄报李茂请示方略,李茂令石雄率部护送金重熙回国,以安其位。石雄大军在忠于金重熙的将领的引导下兵不血刃地进入庆州城,送金重熙入宫坐稳了国王的宝座,将金彦升旧部挑刺头杀了几个,新罗王还欲借石雄之力讨平外部州郡,石雄没有答应。

李茂最终同意了新罗王的请和要求,令其派重臣和宗族近亲前赴长安谢罪

。新罗王又请李茂归还“****”金梯邕,李茂没有同意。

新罗使臣在辽东特使陈小艺的护送下,跋涉万水千山,由陆路进长安谢罪。

李纯接受了金重熙关于辽东之变的解释,宽恕了他的罪过,赐给金印,打发使者回国。

又以辽东地位险要,升经略使为节度使,授李茂检校工部尚书充辽东经略使,押新罗、渤海两国使,封曹国公。

李茂奏请改辽东城为辽州,增设平壤城、卑沙城、河口镇三处军镇,增设归州、勿州、哥州,以控制整个辽河流域及半岛北部。

新设的归州,治所在龟甲山镇,“归”便是“龟”的谐音,辽东原有哥勿州都督府,李茂取旧地两处要害堡镇,分设两州,哥州震慑室韦和契丹,勿州警戒渤海及靺鞨人。

随着大雪融化,辽河解冻,薛老将的水军迸发神威,在整编后的第二师的配合下,以辽河为轴南征北战,顺着辽河将大唐的旗帜插遍了五州四镇十八堡寨。

打到顺手处,祝九和薛老将头脑一起发热,声言要深入契丹人腹地,彻底解决契丹人的威胁,驱赶其残部向西,夺取辽东上游的草原地带,解决辽东的马匹供应问题。

李茂没有同意,以第二师和水军现有的实力尚不足以与契丹人开战,击破契丹人还有待时机。他调回头脑发烧的薛老将,以祝九兼哥州刺史,屯兵哥州,屏障契丹。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石雄和秦墨的联军便到了辽东城下,石雄要求薛青裹立即献城,接受改编,承诺说李茂已为他保留了一个刺史的位置。只要他肯投降,便将辽州刺史的大印拱手相送。

秦墨则要求薛青裹把女儿薛丁丁交出来,说他带来了李茂的聘礼,就等着薛青裹的嫁妆和女儿回去洞房了。

安东军有恃无恐,嘴脸可恶。

薛青裹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新罗靠山倒了,辽东尽在李茂之手,他的粮仓已经见底,顶多支撑两个月,两个月后怎么办,出城跟李茂血战一场?那显然是以卵击石,那么只有乖乖归顺。

第503章 战后重建要加快速度

薛丁丁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天亮后,天晴了,阳光映雪,刺人眼疼。

她推开窗户,慵懒地坐着,久久不肯梳妆。鸯儿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只是微微一叹,把洗脸水端下去,再换热的上来。

直到传报薛青裹要来,薛丁丁这才回过神来,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她急忙招呼鸯儿为她梳妆,鸯儿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镜中:原来她发呆时鸯儿已经帮她梳好了妆容。

薛青裹心情沉重,强作笑颜,向女儿报喜说李茂已保举他为辽州刺史,非但没有灭门之祸,还一步登天做了四品高官,岂非祖宗积德,老天开眼?

薛丁丁也强作欢颜,替父亲高兴,父女俩谁也不愿说破做这刺史背后的无奈:非但要把军队和城池交出去,还要把她当做礼物送给那个凶很残暴的军汉。

但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可选择的,李茂的兵就在城外,大将是石雄和秦墨,都是李茂的心腹亲信,看起来他是势在必得,十万新罗军都不是他的对手,辽东城虽然险峻,又能抵抗到几时?

“我有个条件,我要他亲自来接我,他若不肯来,我宁可一死。”

“女儿啊,唉,都是父亲无能,是父亲对不起你……”

薛丁丁安抚流泪的父亲:“十万新罗军都败了,您又何须自责,怪只怪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完,薛丁丁双目空洞地望着窗外,她的眼泪早已为金梯邕流尽,东州之战的****夜夜,她为他通宵失眠担心,他被俘后的****夜夜,她为他夜夜流泪到天明。

现在她的泪流尽了,心也不再柔软,而如铁石一般麻木起来。

薛青裹叹息一声,劝慰女儿道:“新罗之败,是气数,无可奈何啊。金梯邕大元帅也是能征惯战的猛将,镇守北境十数年,雄才大略的渤海王不敢越雷池一步,可他遇到了李茂,就是弄不过他,阴的阳的都不是对手,天意李茂要做辽东之主。”

父亲的话刺痛了薛丁丁,她的心里是不允许任何人亵渎金梯邕的。

薛青裹察觉女儿的变化,改口又道:“从李茂不杀金元帅和新罗将士来看,这个人还是有些度量的,我把城献给他,诚服于他,他做君长,我做臣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只是委屈了你。”

薛丁丁道:“女儿不委屈,男儿拿起刀剑为了家族,我拿不起刀剑,却也要为了家族存亡出一份力。无非是巧言欢笑逢迎他,那又算什么,谁让我生来是个女儿。”

薛青裹叹息一声,竟无言以对。

秦墨的使者把薛青裹的要求带回东高州时,李茂正在高州城外一处靠山面水的风水宝地出席阵亡将士陵园奠基仪式,听了秦凤棉的转述他一声未吭。

辽东一战,新罗国固然国力大损,几乎灭亡,辽东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士阵亡六千三百人,平民伤亡三千八百,六分之一的人口永远长眠于这个冬季。

奠基仪式由郑孝章主持,李茂心情沉痛无比,挥锹铲土时忍不住泪如雨下。

回城的路上,为了活跃气氛,郑孝章一改往日的严肃面孔主动跟人开起了玩笑,他拿李茂开涮,让李茂尽快去辽东城把媳妇接回来,好赶在入冬前抱个胖娃娃。

男女之事果然是剂疗伤良药,刚才还心情沉重的众将领顿时哄闹起来,一个个面色红润,双目放光。

李茂是涮人的老手,此番窝里反被自己人涮了,倒也不恼,笑向左右道:“既然城主约请我去,我不去也不合适。本人又一次老牛吃嫩草啦,心里委实有愧,诸位的份子钱我看就免了,免得将来抱怨,说我李某人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李茂却又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要立个规矩,将来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妻,纳妾买婢的,可以摆几桌热闹一下,却不可借此敛财,免得有人一缺钱就纳妾,家里弄了一屋子,百八十个哪能都照顾的过来,让人白耗青春,独守空房,这是犯罪啊。须知我辽东还不富裕,还有很多人娶不上媳妇呢,你们总得给人留条活路吧。”

又是轰然大笑,众人闹了一番,郑孝章压压手道:“辽东城主是个讲面子的人,大帅虽是纳妾,这礼数还是不能少,免得薛城主一怒之下不认你这位女婿了。”

众人又笑,郑孝章平日在李茂面前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突然开起了这样的玩笑,倒让李茂有些不适应。

李茂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现在还是创业时期,奢靡享乐之风断不可长。”

这些天李茂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辽东建节后,大纛应该建在哪。东高两州基础最好,但位置较偏,不利于控制新获取的辽河以东大片新领土。

辽州居辽东腹心,方便控制四方,且辽州以东直到平壤城都没有像样的城镇,控制相对薄弱,也需要将军事重心向东偏移,以加强对新获领土的控制。

但辽东城的缺点也很突出,面积太小,人口太少,且受地形所限也无法做大规模的改扩建,这是李茂迟迟不能下最后决心迁移治所的根本原因,薛青裹约他去,那他就过去看看,实地考察一下辽东城也好。

至于薛丁丁,秦墨已把她的画像送到了东州,从画像上看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文静、有才、聪明,脸蛋、身段都是上佳。

这个小女子李茂先前并不十分上心,她只是他打出的迷惑潜在对手的幌子。而今大势已定,这个幌子就用不着了,至于如何安置她,李茂从未认真想过。

前段时间,秦墨密报说小女子迷恋上了新罗王子,即使王子落难做了阶下囚,她依旧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竟然提出了非常无礼的要求,让李茂亲自去辽东城见她,她料定李茂不会答应,这样她就有充分的理由抛弃人伦,追求自己的绝对自由了。

秦墨的信写的很抒情很隐晦,李茂却还是轻易地识破了他的小心思:秦墨的用意无非是激起他的斗志,一举拿下城主的女儿,在情场上盖新罗王子一头,取得战场、情场的双赢。

虽然李茂表示不屑,但秦墨的激将法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李茂决心见见她,看看这位自己封的“辽东第一美人儿”究竟是个怎样的三头六臂。

决心一定,他心里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在去辽东城之前,李茂折道先去了归州。归州新建,治所还设在龟甲山镇,新城规划在龟甲山镇西南面的一块平地上,建成后将和龟甲山镇互为犄角,十分利于防御。

归州首任刺史由郑孝章兼任,胡南湘为长史,实际主持政务。

李茂到新城工地转了一圈,对胡南湘和高丙说:“进度还要加快,眼下是混乱时期,许多人衣食无着,招工容易,将来一切安定下来,人力就是个大问题。”

高丙道:“人力虽然充足,但物资跟不上,到处都在重建,土石都成了问题。”

李茂道:“这座城规划做的很好,我们可以多利用外面的资源,我们修墙、铺路,建设给排水道等公共基础设施,其余的交给民间去做,做好引导,他们会做的很好,效率比我们还要高

。你们找不到的土石,他们有办法找到,而且要多少有多少,你们信不信?”

胡南湘道:“很多商人已经看到了归州的商机,来此买地置产,不过最近风传治所要迁往辽州,一些人又开始观望起来,琢磨着是不是把地卖了去辽州。”

李茂道:“辽州是辽州,归州是归州,辽州将来会是军事中心,但归州和东高州的经济重镇地位不会动摇,归州的地位在将来只会进一步提升,绝不会被边缘化。”

高丙则建议引进民间力量建筑城墙,说许多建筑商为了承揽工程,表示愿意无偿捐建城墙。李茂笑了笑道:“商人就是商人,成本、利润是他们优先要考虑的,这种公共性、基础性尤其是牵扯到军事防务方面的工程,还是我们自己来做,纵然有些浪费也是值得的。”

胡南湘道:“年初规划的几条交通要道没有一条经过归州,这对我们很不利,现在南部动脉还没有启动,是否可以考虑照顾一下归州。”

辽东战事一结束,原先规划的几条重要道路便提上了建设日程。最先开工的是东、高两州之间的轮渡码头,其次是东州到辽州之间的军民两用公路,再次是东州通往河口镇的水路以及河口镇去往卑沙城的陆路。

龟甲山镇到东州之间没有成型的公路,商旅往来只能走林间小道,既麻烦又不安全。

李茂明确地回答他:“现在还不行,东高州和归州现在还是隔离开比较好,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再议修路的事。”

李茂态度决绝,胡南湘也无可奈何。

作为安抚,李茂答应将联通龟甲山镇和辽河岸边无名港口的一条货运通道改为客货两用,那座港口本来只用于转运军队和军械,李茂答应在军港以北五里处新建民用码头,用于商旅及民用物资转运。新港口命名为归州港,由归州地方管辖。

这对归州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胡南湘大喜,盛情邀请李茂去他的新刺史府用餐。

李茂婉拒了,他此行视察归州只是顺道,主要目的是去巡视新编练的第五师。

第504章 天赐之物

第五师以龟甲山矿工为基础,在战火中诞生,成军后一直没有军号。战后,李茂下令以获得自由的矿工为基础,从宋梦龙、李红水两部中优中选优,挑拣三千军马编练成第五师。

龟甲山一战充分显示了常木仓的军事指挥才干,为了能让常木仓从特务系统中逐渐淡化出来,李茂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调右厢李国泰任内保处知事,负责常务工作,以减轻常木仓的负担,让他能将主要精力放在编练第五师上。

常木仓建议李茂第五师的编制打破常规的师、旅、营、都、队、伙编制,改由师直接辖营,都直辖伙,每营由五百人增加到六百人,除师部直属营外,设四个机动营,全攻全守,应付急难突发事件。

安东军现有的五个师中,第一师脱胎自原清海军,人数最多,成员最复杂,战斗力整体偏弱,现在精锐又被城防警备局分割去一部分,实力更弱,承担日常警备任务尤可,应对急难突发事件就显得力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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