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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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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红薯地咋了,太子殿下来西山吃喝,从不给银子的。
“小伯爷,太子殿下真是顽皮啊。”
方继藩却下意识的道:“别被他玩坏才好,出了事,就完了。”
王金元深有同感的颔首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若是出事了,太子殿下不要紧,可咱们,怎么跟学童的爹娘们交代啊。”
方继藩对此很不认同,他回头,看了王金元一眼,淡笑问道:“你知道笔友吗?”
“啥?”王金元一头雾水,很是不解的睁大眼眸凝视方继藩。
方继藩便笑了笑,没理他。
出事了,第一个被撕了的,就是太子殿下,这七十六个学童,一个个,陛下可都点的清清楚楚,作为皇帝老子的笔友,陛下可是哪一个XXOO都认识的啊,这若是出了事,太子怕要乖乖去明祖陵三月游了。
不过……骑马……
方继藩对于学童们学习什么,倒是从来没什么挑剔,他毕竟不打算让这些学童,变成一个个之乎者也的呆子,每天跟着欧阳志这些呆子们在一起,很无趣的好嘛?
第0232章 恭喜陛下
起初的时候,学童们骑马显得很是生涩,许多人的脸上满带惊恐之色,两手紧紧地抓着马桥,甚至哭了,涕泪直流。
也有如那大个头的许杰,口里发出狂笑,不过他最惨,或许是因为大笑,使座下的小马驹受了惊,直接将他摔下马去,好在这里的番薯地,地质松软,除了嘴里多了一点土星子,便又翻上了马。
朱厚照气喘吁吁,觉得有趣极了,似乎到了这群学童面前,他才觉得有了那么点儿像个真男人的样子,悠哉悠哉的骑马转悠了几圈,方才驻马,将学童们召集起来,和他们讲解马的习性,和骑马的技巧。
等将学童们解散,朱厚照才见方继藩在远处眺望。
他带着欢快的笑容,喜滋滋的冲上前,道:“老方,怎么样,本宫这个院长,可满意吗?”
方继藩自是不吝啬好话:“殿下英明。”
朱厚照背着手,将笑意收了起来,脸上是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认真,道:“听你的说英明,反而觉得有些不妥了,怪怪的,也罢,本宫觉得这些学童不能死读书,需打熬身体要紧,在咱们大明,读书人比狗还多,经个什么事,你说是不是?”
方继藩对此,倒亦是深为认同,读书人确实太多了,已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不过他还是道:“可不读书也不成,不读书不明理。”
朱厚照此时又露出了几分笑意,道:“本宫要的,就是似冠军侯一样的人,你看,武皇帝不就将冠军侯培养成了冠军侯吗,以后本宫天天敦促他们骑马。”
方继藩意味深长地看了朱厚照一眼:“殿下,难道就不怕传到陛下耳朵里,引来陛下的责罚吗?”
朱厚照哈哈大笑,叉着手,转而拎了那叫许杰的学童来,许杰才九岁的样子,长得却颇为高大,朱厚照朝他大吼:“大声告诉本宫,你想骑马吗?想射箭吗?”
“想!”许杰激动的大吼。
朱厚照一脚轻轻踹了他的屁股:“滚蛋。”
这一踹,使许杰的马裤一松,半只屁股露出来,白晃晃的,很显眼,他连忙提着裤带子,美滋滋的去了。
“你听到没有,学童们都喜欢骑马。”朱厚照又叉手,高声道:“父皇有啥好怕的,这书院是本宫的地盘,本宫的话好使。”
方继藩也只能敬佩地翘起大拇指:“殿下英明。”
……
在暖阁里。
此时,弘治皇帝手里正拿着几封书信,脸却是涨得有点红,原本他还沉浸在红薯的喜悦之中,宫里已经连续三日,吃的都是红薯饭了,皇帝做了表率,满朝文武也都美滋滋的以吃红薯饭为乐。
只是,看了这书信后……
弘治皇帝顾盼着左右:“萧敬啊……”
萧敬弓着身:“奴婢在。”
“太子近来都在西山?”
“呀……”萧敬下意识地看了一样弘治皇帝手里的书信,不禁……有些懵,陛下……怎么知道的?
萧敬老老实实地道:“是。”
突的,弘治皇帝啪的猛拍着案牍,气呼呼的道:“这逆子,害己也罢了,竟还害人!”
“啊……”萧敬依旧不大明白怎么陛下突的发火了。
只见弘治皇帝冷着脸道:“让你打听西山书院的事,打听了吗?”
“打听了,是太子殿下和方继藩……”
萧敬的话没说完,弘治皇帝就冷冷地看着萧敬,打断道:“太子就是太子,为何要扯上方继藩!这事儿,除了这个混账,还有谁能折腾得出来?方继藩前些日子都在折腾他的红薯,这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朕就不信方继藩为了这红薯已经殚精竭力,还能分出身来,主动去弄什么书院。不是这逆子总想着胡闹,方继藩会陪他闹?哼!”
弘治皇帝是真的气啊。
看看屯田所的那些孩子,不都年轻嘛?方继藩不说,那个张信,那个杨达,人家都是拼了命在为朝廷,为社稷效劳,个个默默无闻,在田埂里为朝廷精耕细作,太子是未来的诸君呀,可干的是什么事?
这样想来,太子就更不是东西了啊。
说再难听一点,就算是那些学童,比如说这个XXO,看看人家写的多好,朱院长教我们骑马了,可我们觉得,朱院长这般骑马,践踏农地,是不对的。
连八岁大的孩子都知道,这是……不对的。
还有另一篇,朱院长说山高皇帝远……
弘治皇帝一脸阴沉,想要发作,拼命想要忍住。
倒是这时,有宦官碎步进来道:“禀陛下,兵部尚书马文升求见。”
“……”
一股怒火,终究还是消了一些。
弘治皇帝不经意的,将几封书信收回了袖里,才面无表情地道:“宣。”
马文升兴冲冲的疾步进了暖阁,一见到弘治皇帝,便拜下道:“陛下,大喜,大喜啊。”
“喜从何来?”弘治皇帝微微皱眉。
马文升立马道:“诏狱里有了消息,刘大夏招认了,当初所谓焚毁三宝太监的文牍,其实是假的,虽是烧了一个库房,可实际上,里头的文牍,都已事先搬空了,他只是想要绝了项公的下海之心,留着那些文牍,是为了防范于未然,这些文牍就在刘大夏的老宅里,陛下啊,这是天佑大明啊,臣已命人前往刘大夏老宅,只要取回了这些资料,兵部这边就好办了,能省下的钱粮,不知凡几。”
弘治皇帝一听,顿时振奋了起来:“好,你说的不错,真是天佑大明。”随即,他又冷笑,道:“那刘大夏,实是无耻之尤。”
只一句这么轻描淡写的评价,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似乎,也没有要求对刘大夏做出其他的指示。
马文升心里却唏嘘起来,审是审出来了,可又如何,陛下说的是无耻之尤,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北镇抚司自然知道应当怎么做了,只怕接下来,刘大夏的余生都将会在那令人恐怖的诏狱中度过,永远生不如死。
“对了。”弘治皇帝突然道:“马卿家,为何诏狱的事不是牟斌来报,而是你这兵部尚书先报来。”
这确实是令人奇怪的地方,既然是诏狱那儿来的消息,和兵部尚书,实无关联,就算来禀奏,那也是锦衣卫的事,你兵部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马文升苦笑道:“臣前几日与方继藩交谈,方继藩说,极有可能,这些文牍还留着,还说所谓的烧毁文牍,对刘大夏而言,只是手段,而绝非目的,刘大夏定会留一手。”
弘治皇帝一听,颇为震惊。
只是手段,绝非目的。
当时弘治皇帝都没有想到,却万万料不到,方继藩竟是想到了。
此时,马文升又道:“兵部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拟出下西洋的章程,有和没有这些文牍,都是至关重要,臣心里存着希望,所以……索性在诏狱那儿蹲守,一有了消息,就来禀奏了。”
弘治皇帝不禁感慨:“哎……方继藩是个多聪明的人啊,太子若有他的一半,朕也就放心了。”
“是啊。”马文升也不由感慨:“臣当初,常常听人说他不堪为人子,败家荒唐,猪狗不如,前几日臣和他倒是打了一些交道……虽是觉得他有些……”
马文升努力的想到了一个词;“有些不近人情,却远非传闻中如此,臣以为,外界的传言,一定不是现实中如此,还是眼见为实才是真切,现在的人哪,搬弄是非,误信谣言,真是没法儿说。”
他摇着头,一脸为方继藩很是感慨的样子。
弘治皇帝自也是深以为然的颔首道:“确实是这个理。”
只是,他心里又忍不住的怒了起来,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所以说……
太子这个畜生真不是东西,他朱厚照想要胡闹,自己作死就算了,偏还要拉一个方继藩,让天下人都认为是方继藩让太子殿下去胡闹的,可事实呢,方继藩才是受害者,最终又将方继藩的名声弄坏了,而太子这始作俑者,谁敢竭力批评他?
弘治皇帝越想越是唏嘘,这些日子,方继藩到底为太子背了多少黑锅。
只是……弘治皇帝却绝不会向马文升提及这些事的。
这种事,只适合找个机会,关起门来,将太子狠狠惩治一番,打到他服气为止。
弘治皇帝便道:“现在好了,等文牍一来,立即在兵部挑选人进行好生研读吧,此后再上一道章程,下西洋之事已是迫在眉睫,这不只是朕的期望,是天下万民的期待。”
马文升颔首点头:“臣遵旨。”
等马文升告退,弘治皇帝冷着脸,跪坐在御案之后,纹丝不动。
萧敬小心翼翼地看着陛下,安静地等待着皇帝思考国事种种。
突然,弘治皇帝道:“太子的性情,为何和朕一丁点也不像啊。”
萧敬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斗胆一言,陛下的性情,也不似先皇帝。”
“……”
弘治皇帝哂然,摇了摇头道:“真希望,这小子,不要耽误了别人,否则,朕心难安。”
第0233章 请战
朱厚照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日清早都来西山。
看着这些孩子们个个稚嫩的脸庞,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对方继藩感慨道:“都是一群孩子啊,瞧瞧他们稚嫩的样子,就令本宫想起了当初稚嫩的自己,本宫从前也是这般……”
不等朱厚照说完,方继藩就接口道:“这般单纯?”
朱厚照眨了眨眼,颔首点头。
方继藩咧嘴,笑了:“臣也很单纯。”
嗯,这笑意太有深意了!
朱厚照像是找到了共鸣般,点着头道:“本宫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各怀心事。
朱厚照喜欢骑马,喜欢射箭,西山这儿,土地开阔,既可满足朱厚照在此放肆,又可打着教授学童们弓马的名义。
朱厚照练兵,其实很有一套,先是送来马驹子,后面有让人送来了木刀。
方继藩倒是生怕学童们吃不消,这种高强度的操练,靠吃白米饭和红薯是不成的,所以等学童们上了晨课之后,先带着学童们围着西山小跑一圈,热了身子,给他们弄了一些马奶,这马奶发酵之后,制成了酸奶,此外,还有红薯、鸡蛋当做早餐,才将学童们交给朱厚照。
正午朱厚照走了,学童们中午加了餐,让疲惫的他们美滋滋的睡上一觉,下午则是继续读书。
王守仁等人已经选官了,他们的殿试成绩,即便是最渣的徐经,也有了入翰林的资格,欧阳志授翰林院六品修撰,唐伯虎与刘文善授了七品修撰,其余如王守仁、江臣、徐经,则为庶吉士。
一下子,他们做了官,连方家都清冷了。
唯有到了傍晚,门生们纷纷下了值,偶尔王金元也会派人抬了轿子,在翰林院门口等着,请他们来西山给学童们上上课。
王守仁天生就有好为人师的潜质。
傍晚的时候,烛光冉冉,王守仁还穿着一身官袍,头戴着翅帽,当着诸少年的面,他一字字的跟学童们讲解着何谓大道至简。
进士们上课,便连那些启蒙学童的举人和秀才们,也极认真的坐在下头听,西山的月夜里,格外的凄冷。
这山下的村落和千户所,已燃起了一盏盏的灯。
张信的妻子跑了,所以也索性的就住在千户所了,他需要将所有抄录下来的东西汇总起来,将种植的心得编练成一部农书,只有成了书,这些宝贵的经验才能继续推广开去。
此时,在这烛光冉冉的值房里,张信正趴在案上,他的眼睛熬得已经有了一些近视,所以方继藩给他配了一副眼镜,小四眼的张信,显得有些滑稽。
方继藩蹑手蹑脚的进来,张信极认真,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甚至方继藩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也恍然不觉。
“咳咳……”
远处,连读书声都停了,学童们已被家长们一个个接回了家,方继藩咳嗽道:“张千户,夜深了。”
张信这才愕然抬头,发现方继藩就站在跟前,连忙起身道:“见过千户大人。”
“都是千户,不要有这么多规矩。”方继藩很随意的在一旁落座。
张信感激地看了方继藩一眼,他是老实人,一见到方继藩,顿时局促不安。
方继藩道:“马上就要入冬,要农闲了,暖棚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便是,你该去开封一趟。”
张信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踟蹰道:“家父不肯我去,说是奇耻大辱。”
方继藩忍不住道:“你爹,真是个精明的人哪……”
张信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而道:“方叔父呢,不知方叔父可好……”
这是转移话题了……
方继藩则是哂然一笑:“人在贵州,天知道现在如何了,料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一想到方景隆,方继藩便没意思了,甚至心情莫名的有点低沉。
自值房里出来,只见天上挂着一轮明月,中秋将近,银月如盘,方继藩心里想,贵州的月儿,想来也有这般大吧,现在的贵州,许多地方还不曾开发,瘴气重,到处都是荆棘,哪里都散落着与大明并非一条心,各怀鬼胎的土人。
月是一样的月,可环境不一样呀。
却不知自己的父亲是否在此夜深人静时,也在仰头看月,思念着故乡,思念着自己。
方继藩记得起初的时候,突然多了一个爹,总觉得有些不习惯的,可渐渐的习以为常,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竟是产生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后来呢……后来真正到了别离,相隔千里时,偶尔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心事,在外人面前,无论多么光鲜,夜深人静时,看着天上的明月,便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远在千里,如方家祖先的宿命一般,四处征战的父亲。
想着想着,方继藩的眼眶竟有些红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也有了多愁善感的毛病,或许……是被唐寅他们所感染了吧,嗯,一定是的,明天打死他们。
……
贵阳。
一封自京师抄来的邸报送到了贵阳城。
总兵方景隆近来的心情不好!
其实他刚刚来此上任,整肃了山地营,带来的不少老兄弟,都是老兵,对他忠心耿耿,很快便在山地营中将这山地营牢牢控制。
这山地营本就是从各军抽调的精锐,粮饷的供应都很及时,战力不低。
方景隆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向巡抚和中官请战。
认为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叛军这么僵持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不如让自己带着山地营四处寻觅战机,给予贼军重创,如此,到了来年开春,再一鼓作气,就可将其尽歼。
方景隆并不是第一次来贵州,这里的环境,他还算熟悉,因而,他很有把握。
只是可惜,巡抚王轼和中官却是抵死不肯让方景隆出战,哪个营都可离开贵阳,唯独这山地营,绝不得出去。
方景隆懵了。
这啥情况,最适合作战的山地营不得出战,其他半吊子竟可以?
这总兵和巡抚的关系,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其实,这贵阳城内的巡抚、中官以及大小官员,心里也是叫苦不迭。
当初……吹得太大了啊。
此等事,本是心照不宣,是决不可向人透露的。
山地营报了如此大的功劳,这是冒功,谁说出去,谁便是死,而且还是团伙作案,一个都别想溜。
如此一来,他们必须得维持着山地营的‘形象’,倘若让山地营出战,败了,哪怕只是一场小的不能再小的败仗,一旦传出去,他们一个个,谁都要完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这山地营像泥菩萨一般供起来,死都不得出战,万万不可露了马脚!
他们也是有苦难言,这方景隆初来,不晓得内情,更不知他们的苦衷。
前几日,一场大败又传了来,却是叛军袭击了一座县城,这县城乃是四方通衢,兵家必争之地,因而王轼立即调了一卫兵马前去驰援。
谁料,叛军狡诈,围县城是假,半路截击明军是真,在沿途设下埋伏,顿时,三千多人死伤,带队的游击将军亦是战死。
这游击将军,论起来,还是方景隆的老熟人,当初他在云贵平叛,就曾和这游击将军有过交道的!
方景隆怒了,一收到噩耗,又是要请战。
可如见了鬼似的。
虽是大败,连那县城都没了,叛军击溃了明军,转而拿下县城,掳掠了一番之后扬长而去。按理来说,无论如何,王巡抚非要进行报复不可,可王轼却依旧还是按兵不动。
虽然巡抚和总兵乃是平级,可大明以文制武,有着无上权威。历史上,袁崇焕杀毛文龙,这毛文龙可是堂堂总兵官,在武官之中,是何等的显赫,到了最后,不还是说杀就杀了。
王轼不许,方景隆是有脾气也发不得。
于是乎,大家索性各上奏疏,相互弹劾,朝中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
方景隆乃是老臣,勋贵之后,他的儿子,又刚刚立了大功,深得皇帝之心,自然也不忍苛责。
而王轼乃朝廷钦命的巡抚,右副都御使,在朝中,素有贤名,连内阁三公,心里都是多多少少偏向王轼一些的。
所以没有邸报来申斥,谢迁却是给王轼寄来了一封私信,大抵的意思是,让王轼不可文武失和。
表面上,是私下里来告诫,可得了书信,王轼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内阁大学士送来了书信,本身就代表了整个内阁,是偏着自己的。
何况,不是还有中官为自己说话吗?宫中对自己,料来也会说一些好话的。
所以,王轼自是高枕无忧了。
却在此时,一封邸报却让王轼懵了。
将这邸报连续看了数遍后,王轼才回过神来,他忙对身边的侍从道:“去,请方总兵。”
方景隆一头雾水,他和王轼关系本就紧张,现在巡抚行辕有请,倒令他心里暗暗戒备。
可人一到,却是见王轼笑嘻嘻地朝他道:“方总兵,来来来,请坐,请坐,恭喜啊,恭喜了……”
“啥?”
第0234章 虎子无犬父
方景隆心里,是懵逼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恭喜了。
王轼却是取出了案头上的一封奏报,含笑着说道。
“方总兵自己看。”
方景隆取了奏报,低头一看,却是吓住了,一双眼眸猛地睁大,嘴角轻轻抽了抽,喃喃自问。
“这倒霉孩子,不会是冒功吧。”
这是第一个反应,奏报上说的是,方继藩种出了亩产三十石的粮食……
三十石啊,方景隆虽然没有种过地,可毕竟也是地主,家里的账目,偶尔也要看的,方家的田庄,亩产不过两三石,这种事,说出来,方景隆都认为是天方夜谭。
王轼一听到‘冒功’二字,就好像是触动了心弦一般,心里有点儿发虚,腰杆子挺不直啊,他立即正色的提醒方景隆。
“胡说,这岂会是冒功,陛下圣明,自会明察秋毫,是不是种出来了三十石,当然会查清楚,否则,你看看,令子方继藩,怎么会升任羽林卫千户,你看看,副百户竟都封了伯,上下人等,这么多人封赏,是假的?”
方景隆心里乐了,眯着眼,朝中的事,他不比王轼知道的少,陛下,又不傻。
可他还是遗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
“这个孩子啊,总喜欢一惊一乍,我不放心,你是不知道,我这儿子……咳咳,从小便不安生。”
王轼心里骂你这老狗,真是臭不要脸,你们方家祖上从龙,才挣来一个伯爷,你儿子小小年纪,不但已是亲军千户官,也已封了伯,这些话亏得你说得出口。
心里暗骂着,不禁后知后觉的,他怎么觉得方景隆是在拐着弯炫耀呢。
不过这是人之常情,谁家有出息的儿子不会炫耀一番呢?
王轼却是笑吟吟的道:“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嘛,方总兵就不要谦虚了。”
听到虎父无犬子,方景隆便知足了,道:“哪里,哪里。”又忍不住低头看奏报,心里感慨,这祖上积了多大的德啊,难道先父在世的时候,跟我吹嘘,他在土木堡里背出了许多人,活人无数,这……是真的?先父积德了啊。
王轼眸光一转,依旧笑吟吟的。
“方总兵,本抚听说,外头有传言,说我们文武失和,不知方总兵有所耳闻吗?”
“啥?”方景隆眯着眼,心说,老夫本就看不上你。但此刻,他却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素来仰慕王公。”
王轼这才心安了一些,这方家,还真是发迹了啊,凭着献红薯的功劳,足够他们父子折腾几辈子各种作死了,这样的人家,还是不要得罪为好,得罪不起。
王轼朝方景隆轻轻颔首。
“正是,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老夫也是新近才知道,想来这定是叛军的细作造谣滋事,离间你我,这些叛军,真是狡诈到了极点,实在可恨。”
方景隆当即表示:“这些狗一样的叛军,下官定要在王公的带领下,将他们挫骨扬灰。”
王轼笑了,定下了心,其实他对于红薯,也很有兴趣,只是人在贵州,怕是一时半会见不着,也罢,再等等,恐怕京里的一些旧友自会传书信来,到时便知道了。
正说着,那中官却是急匆匆的走进来,看了方景隆一眼,中官便道。
“方总兵也在?正好,出事了,锦衣卫最新的奏报送到了咱手里,安顺州遇袭,数万贼军,围了安顺城,普定卫指挥求援,附近各寨,俱都为贼军攻破,数个千户战死,万万想不到,原以为此时,贼军该消停一些,可不曾想……他们的目标,竟是安顺。”
一下子,这堂中便鸦雀无声起来。
王轼和方景隆都惊住了。
安顺乃是整个贵州布政使司第二大的城邑,一旦失守,整个贵州,几乎就彻底的陷落贼手了啊。
方景隆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必须要派兵援救,否则,安顺陷落,我等便坐守孤城,死无葬身之地。”
王轼脸色阴晴不定。
方景隆立即道:“末将愿率山地营……”
“山地营乃是精锐。”中官有些心虚的和王轼交换了眼色,在宫里头,孝敬老祖宗早就有过嘱咐,陛下对山地营,一直很是关切。
这若是山地营有失,冒功的事就可能抖出来,而且,他一定完蛋了。
“依咱看,这贵阳也极为紧要……”
王轼会意了:“不错,贵阳关系重大,更不能有失,方总兵,非是老夫不愿让你去立功,这贵阳,你在此镇守吧。安顺关系也是非同小可,老夫亲自督军,率两万精锐,正好前往安顺,与贼一决雌雄!”
王轼眼睛发红,打算拼了,剿贼剿了这么久,徒劳无功,反而处处被贼所制,现在贼子居然动了安顺的主意,安顺有失,自己只好摘下乌纱帽,自行去请罪了。
他不愿做这个罪臣!
“可是……”
“方总兵。”王轼深深的看了方景隆一眼,很是郑重地说道:“守住贵阳,你依旧是头功,你我奉旨在此剿贼,便是在一条船上,休戚与共,山地营,就托付给方总兵了。还有……恭喜了。”
“……”
“传召诸将士!擂鼓!”王轼不给方景隆任何请命的机会,下达了军令。
那中官不禁有些发懵,这个时候还恭喜……恭喜什么?
贵阳城内,三军汇聚,随即,大军开拔,巡抚王轼亲自督军,两万大军分头并进,直扑安顺。
贵阳城内。
方景隆站在城头,目光眺望着远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安顺……为何这一次,贼子们会选择安顺。
他不明白。
中官笑吟吟的站在方景隆的身后,脸色平常。
猛地,方景隆心头一震。
安顺……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忙是转身,差点和中官碰了脑袋。
中官连退了几步,便朝方景隆笑嘻嘻的道:“方总兵,这是怎么了,急急躁躁的……”
方景隆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直接下了城楼,疯了似得去翻身上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总兵行辕,大喊道。
“老王,老王……”
老王是方景隆的亲卫队官,一听吩咐,还未行军礼,方景隆便朝他挥了挥手,大吼:“书信,书信……取书信!”
老王一呆,很是不解地问道:“家书?是少主……”
“快!”
片刻之后,半个多月前,送达这里的家书便落在了方景隆的手里。
方景隆擦了擦眼,瞬间变看到了那家书之中,关于安顺的字样:“我料叛军必攻安顺,明为攻城,实为设伏,米鲁狡诈,她绝不会轻易露面,定会在后方遥控叛军,儿子查遍舆图,米鲁定会寻一处地方藏身,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在石涧寨藏匿……”
石涧寨……
一切都料中了。
方景隆不禁发抖,面色瞬间也是苍白如纸,若是方继藩依然还能料中的话,巡抚王轼,也极有可能遭遇埋伏……
倘若如此……
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轼所带去的,可是主力……
难道在此坐以待毙吗?
可是……儿子的话当真可靠?
若是坐以待毙,又会有多少大明的将士折损?那军中,可有不少老兄弟们在啊。
方景隆眼睛红了,他厉声道:“老王,取舆图来。”
方景隆寻到了石涧寨,在崇山峻岭的深处,很不起眼……
方景隆冷笑,若是当真藏匿在这里呢?
想要破贼,只能擒贼先擒王了,若是再不下定决心,一旦王轼有失,则满盘皆输,而一旦拿下了米鲁,再回身救援王轼,则贼军,不攻自破。
方景隆心热了,他仔细的看着石涧寨的地形,那老王也凑了上来。
“总兵,这儿……这是个小地方,周边多山,怕是难以布置多少兵马,至多,也只有三五百人罢了,这小地方,既非通衢之地,又非兵家必争之地,何必将它放在心上。”
方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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