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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5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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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了徐师兄的大作。”
  “哪一个徐师兄?”
  “徐经。”
  “噢。”方继藩立即抖擞精神:“徐经这个家伙,人在黄金洲,他这半辈子,一年到头,也难和为师相聚几日,每每想到他,为师便心酸的厉害,想到他人在外头,便觉得吃不下饭,睡觉也不踏实。你从他的书中,学来了什么?”
  “多是他一些出海的见闻,还有许多山川地理的知识,只有读过了徐师兄的书,方才知道,着天地有多大,人有多渺小,可也正因为知道如此,才可激发人的好胜之心,大丈夫不能只看眼前,需放眼天下,这四海之地,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所在,如若不然,只拘泥于小小洞天之中,长于深闺妇人之手,便枉活了一世。”
  方继藩连连点头:“载墨继承了为师的优秀品格,不错,这话你说的对,男儿志在四方。”
  “学生还看到了关于吕宋的情况,那西班牙人在我大明左近,控制的最大岛屿,便是吕宋,这吕宋国,自唐宋时,就曾向我天朝入贡,直到被西班牙人侵扰,方才中止,我大明也有许多的遗民,沦落于此岛。学生在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西班牙人屡次三番对我大明造次,我们岂可将他们还留在这吕宋,且吕宋人,苦西班牙人久矣……若是有人能借机,前往吕宋,就以使者的名义,表面与之商谈,暗中联络义士,再外结水师,这吕宋,便可操持于我大明之手了。”
  方继藩想了想:“吕宋岛四面环海,确实进攻不易,水师尚未探测他们的水文,就算要进攻,不但靡费钱粮,且这吕宋岛西班牙人经营多年,建立了许多的堡垒,想要一鼓作气的拿下,却也是不易,因此朝廷暂时没有什么举动,陛下毕竟是个谨慎的人,怎么,殿下为何对此,突然有了兴致?”


第1625章 壮士一去兮
  朱载墨见恩师见疑,立即肃容道:“恩师,近来革新,士绅哀号遍野,学生甚为忧心。”
  方继藩听朱载墨此言,脸色略有一些变化了。
  朱载墨忙道:“恩师,学生并非是不赞成革新,时至今日,新旧更替,已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今日不除土地之弊,他日迟早成为我大明心腹之患。现如今,钱庄的土地免租给百姓,收纳流民,也正因为这免租,使土地的租价暴跌,这是惠及大明的大政,恩师此举,可谓开了我大明五百年的太平,只是……历来革新,千万的百姓受了恩惠,也定有人受害,受益者固然称颂,可受害者失去了一切,他们肯甘心嘛?”
  方继藩正气凌然的道:“那就让他们来嘛,来寻我方继藩,为师绝不畏死,来一个,我指使数百人打死一个。”
  朱载墨道:“可是这些人,绝非是等闲之辈啊,恩师,他们现在只是被打乱了阵脚,他们毕竟在地经营了百年,甚至是数百年,有的家族,至唐宋时开始,就已在地成为了望族,这样的家族,此次哪怕是损失惨重,却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爷爷固然圣明,却终究不能顾及到天下的一隅之地,恩师固然聪明绝顶,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们,他们若是阳奉阴违,在地方为祸,侵害的,还是百姓。”
  “恩师,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大明昌盛,自是不必言,可若是假以时日,朝廷稍有变动,就难免有人为祸,他们表面上,是提倡孔孟之道,实则,却是豪强,孔孟之道,礼义廉耻不过是其外衣,其根本,与汉时的豪强,隋唐时的门阀,没有丝毫的区别。因此,学生以为,与其留着这些隐患,为何……不想办法,缓和这些矛盾呢?”
  方继藩听罢,突然觉得有几分意思起来。
  他看着朱载墨,朱载墨一副天真的样子,哪怕是故作老成,却依稀之间,还能看到他面上的稚嫩,可是……在这稚嫩的外衣之下,却显然,藏匿着一个不安分的心思。
  此子将来,或许比他爷爷和爹要强。
  方继藩暂不作表示,只是明显多了几分认真,道:“你继续说下去。”
  朱载墨道:“而吕宋不同,从徐师兄的书中,学生了解到,吕宋的土地极为肥沃,西班牙人到达那里之后,一方面是修建城堡,一方面,是侵蚀吕宋土人的土地,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惨绝人寰。他们在吕宋建立了一个个的庄园,据闻,这庄园盛产稻米和蔬果,因位置得天独厚,产量极高,若我大明可取西班牙人而代之,那么,不妨,可以对士绅推行以地易地,他们向朝廷缴纳一亩土地,便可置换吕宋三五亩地,如此,既可将他们移至吕宋,不至为祸,也可缓和我大明的矛盾,同时,也可供我大明经略西洋,此一举三得之策,虽是看上去,是天方夜谭,可学生蒙恩师教诲,愈发的知道,凡事想要成功,终究是事在人为,只要敢想,便没有什么不可为的。”
  一举三得?
  方继藩皱着眉头细细的思考,推敲着这个计划。
  似乎,挺吸引人的,虽是西山钱庄得到了大量的土地,可这天下更多的土地,依旧还在士绅之手,他们的土地收益,虽是已经十分惨淡,可若是不将这些土地拿回来,将来难保不会有隐患。
  大明的百姓,没有土地是无法安置的。
  而吕宋……不过是用大明的士绅,取代西班牙的地主而已。
  这皇孙,居然学会了将内部的矛盾,转移为外部矛盾之法。
  不得不赞一句,这小子很有前途哪。
  方继藩便托着下巴道:“若是大举用兵,恐怕不妥当,陛下那里……”
  朱载墨就笑吟吟的道:“可以派遣一位使者为内应,人选,学生倒是有了。”
  方继藩露出欣赏的笑容,看来他这得意门生早就做好功课了,便道:“不知何人?”
  朱载墨道:“魏国公世子,徐鹏举!”
  徐鹏举……
  方继藩有印象了。
  当初,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此人乃是朱秀荣身后的小跟屁虫,在保育院时……
  噢,是了,这小子还是自己的弟子呢。
  当然,真正论起来,其实是朱秀荣的弟子。
  此后……他好像还被人冠以了一个美名。
  叫啥来着。
  方继藩突然眼眸一张:“可是那个人称小欧阳的徐鹏举?”
  “正是他。”朱载墨道:“他最老实,最听话,世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要委任他,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敢做。”
  经了朱载墨的提醒,方继藩骤然之间,思维开始豁然开朗起来。
  便听朱载墨道:“只是学生毕竟还稚嫩,如何去做,却还没有头绪,不知恩师有什么可教诲的。”
  方继藩眼眸一亮,目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洒然笑道:“哈哈,这个容易,徐鹏举……去喊他来,我面授机密,这事儿,乃是机密,暂时先什么人都别告诉,我给他几个锦囊妙策,让这徐鹏举去吕宋,到时还不手到擒来。”
  朱载墨精神一振,他就知道恩师有办法。
  朱载墨道:“他已是来了,就在外头。”
  ……
  过不多时,一个木讷的少年踏足进来。
  见了方继藩,立即拜倒在地:“见过恩师。”
  方继藩目光与朱载墨接触,彼此相视一笑。
  方继藩道:“听说人家称你是小欧阳,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称呼你吗?”
  徐鹏举一脸茫然,搔搔头道:“不知道呀。”
  方继藩感慨道:“皇孙说你很谦虚,果然是如此,之所以称你是小欧阳,是因为你有你欧阳大师兄的铁胆担当,如青松一般的高洁品质啊。”
  徐鹏举想了想,觉得有理,然后点头:“哦。”
  方继藩道:“倘若为师有一件事,让你去办,且还不告诉你为什么,你可敢去吗?”
  徐鹏举又搔搔头,想了老半天,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方继藩不禁龇牙,气氛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热烈,这很打击他的积极性啊。
  徐鹏举道:“好。”
  方继藩便道:“早说嘛,为师一直都在观察你,晓得你和别人不一样,皇孙也一直在为师面前推荐你,为师与皇孙,可谓是不谋而合,只是此次乃是九死一生,你难道就不害怕嘛?你若是害怕,那便算了,为师挑一个比你差一些的人去。”
  徐鹏举想了老半天,认真地问道:“比学生差一些的人是谁?”
  方继藩:“……”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与徐鹏举进行有效的沟通了。
  你大爷,我说东你说西?
  若不是让你去九死一生,依着为师的小暴脾气,还不打死你?
  方继藩便找最直接的话说:“为师问的是你敢不敢去?”
  徐鹏举摇了摇自己的大脑壳。
  似乎自己的大脑袋,是他沉重的负担。
  他的目光,仿佛何时何地,都是这般充满了朦胧,他点点头道:“去呀。恩师说啥,就是啥。”
  方继藩不禁道:“看来,你是不怕死了,哎,为师很欣慰啊,我大明和西山书院,缺的就是你这般的壮士,你来,我来教你说一些话,你仔细听了。”
  方继藩又朝朱载墨道:“殿下,请回避一下,这些话,若是别人知道,就不灵验了。”
  朱载墨倒是很识趣,忙是回避。
  方继藩于是将徐鹏举叫到近前,低声说了一番,而后道:“你明白了吗?”
  徐鹏举眼里还是朦胧,想了老半天:“不太明白。”
  方继藩龇牙咧嘴:“狗一样的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
  “不明白呀。”
  方继藩再也忍无可忍的狠狠的拍拍他的脑袋。
  谁晓得这家伙,竟是不觉得疼,没事人一般,晃了晃大脑袋,有一种横刀立马,你自管打死我的潇洒。
  方继藩真的不得不服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么,你能记下这些话嘛?”
  “虽然不明白,但是能记下。”
  方继藩这才呼了口气:“能记下这些话,那么……能照做嘛?”
  真的很费劲呀……
  还好,徐鹏举拼命点头:“可以。”
  方继藩顿感安慰,无论怎么说,似乎这个人的智商,还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严重。
  方继藩总算缓和了脸色,露出了几丝温和,摸摸他的大脑袋:“为师疼你,你回去收拾一下,此事,你暂先不要告诉别人,你偷偷按着为师的方法去做,还有……这事儿,乃是皇孙的主意,你记下了嘛?”
  徐鹏举想了想:“记下了,是皇孙教我做的。”
  方继藩又叮嘱道:“你好好吃一顿,收拾之后,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比如……你觉得有些遗憾,觉得舍弃不掉的,断头饭你知道吧,为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所谓断头饭,就是死囚临死之前的安慰,人之将死嘛。
  徐鹏举听到这里,突然眼里更加朦胧,接着,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口里含糊不清的道:“我想见师娘,这天底下,只有师娘对我最好。”


第1626章 壮哉 徐鹏举
  徐鹏举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自幼被人揍大的。
  在这京里,爹娘距离太远,因而,几乎是朱秀荣照看他。
  在他的心里,朱秀荣便如同他的母亲一般。
  总是在被他打的哇哇大哭时,站出来呵斥那些‘坏’孩子们,给予他庇护。
  这一次的任务……似乎很严重。
  徐鹏举晃着大脑袋,恩师让皇孙出去,难得这一次和颜悦色的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这在徐鹏举看来,自己此去,十之八九是回不来了。
  他老老实实的应下了,却也明白自己将是面对什么。
  所以临走之前,他想见见师娘,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他在这世上,至亲至爱的人。
  方继藩打发走了徐鹏举,心里吁了口气,等那朱载墨重新进来,朱载墨一脸疑惑:“恩师,您交代了他什么?”
  “交代他去做一件天大的事,若是幸运,自是建功立业,若是不幸,哎……”方继藩叹了口气,想到徐鹏举还是个孩子,他也是于心不忍啊!
  见恩师如此,朱载墨也不禁叹息:“这些,只是学生的一时胡乱猜想,如儿戏一般,恩师不如……就不要当真了吧。”
  方继藩却是神色一变,严肃的道:“任何的成功,都来源于猜想,若是连想法都没有,那么如何干大事呢?若是有了想法,而不敢去实现,那么,又何来的成功呢?历朝历代,那些成大事的,无一不是敢想敢做之人,载墨啊,你的身份和别人不同,别人可以平庸,可以庸庸碌碌,或者可以混吃等死,唯独你不能,将来这天下,是你的,若是连你想了却不敢去做,瞻前顾后,这要置天下人于何地啊。”
  朱载墨顿时肃然起敬,忙是行礼:“恩师说的对,是学生孟浪。”
  方继藩满意的笑了笑,又道:“只是徐鹏举年纪还小,也不知能不能受这份苦,在吕宋的西班牙人,心思别有不同,若是失败,他就万劫不复了。为师岂会愿意送自己的弟子去送死呢。只不过,不让他去,又让谁去?他徐鹏举,乃是魏国公之后,世受国恩,将来更是要继承公位,位极人臣。”
  “我大明到了如今,最大的弊病,就在于功勋之后们,躺在功劳簿子上,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靠着祖先的恩荫,一味的混吃等死,这天下这么多的公爷,侯爷,伯爷的子弟,若是人人都如此,一面受着恩禄,吃用,尽为百姓的民脂民膏,锦衣玉食,成日醉生梦死,而那些危险的事,却是那些非但没有受过国恩,却供奉着勋贵的寻常子弟去做,假以时日,我大明的社稷,便该到了危如累卵的时候了。”
  “正因如此,为师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只知道大吃大喝,成日只知酣睡,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醉生梦死之人,我大明的江山,是皇孙的列祖列宗,带着我们的祖先们打下来的,今日坐天下了,自然不该只一味的安享富贵,受多少的国恩,就该为社稷,立多少的汗马功劳。这勋贵立功,自徐鹏举开始。”
  朱载墨听罢,心里震惊。
  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恩师就是恩师,果然是目光高远,居然想借着一个徐鹏举,来扭转当下的弊害。
  他又立即行礼,真挚的道:“学生受教了。”
  方继藩微笑道:“我的心事,只有你明白,好啦,不说这些啦,多说无益,只希望事情能顺利,徐鹏举能够平安回来。”
  ……
  徐鹏举见了自己的师娘,见他乐呵呵的样子,朱秀荣感觉出了一点不同寻常,便轻声问他道:“出了什么事?”
  徐鹏举晃着大脑袋摇头道:“无事,就只是来看看师娘。”
  说着,他又道:“师娘,我饿了,我想吃你从前做的点心。”
  朱秀荣温柔的摸摸他的大头,露出了慈和的笑容,眼中则是有着感慨。
  徐鹏举长大了啊。
  可还是这样贪嘴好吃,她记得徐鹏举那时候总是哭,只有在吃的时候,方才能噙着眼泪不发出哭声。
  于是她忙应下来,随即就带着几个侍女去做了糕点。
  徐鹏举便喜滋滋的正襟危坐,在朱秀荣的注视之下,开始大快朵颐,他吃的很香,三两口便是一块桂花糕,足足吃了十几块,一旁的侍女见了,不禁暗中乍舌,盯着他鼓起来的肚子,总觉得这肚子别有乾坤,否则如何装得下如此多的吃食。
  徐鹏举终于吃饱了,不断的打嗝,起身,见师娘温柔的看自己。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沉默了很久,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出口,便咧嘴:“师娘,我走了啊。”
  朱秀荣不禁道:“傻孩子,你才来,吃了东西就要走。”
  “我要去干大事。”徐鹏举道。
  朱秀荣便蹙眉,想要问。
  徐鹏举一挥手:“师娘,我走了啊。”
  他说着,竟是跪下了,大脑袋重重的磕碰在了地上,一声脆响之后,他起身,毅然决然的转身而去。
  朱秀荣感觉今天的徐鹏举很不一样,想叫住他。
  而事实上,他也同样想转过身,如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孩子时一般,亲昵的想寻师娘抱一抱,可他健壮的躯体,只微微一颤之后,又故作潇洒的样子,这一次,走了。
  ……
  次日一早。
  仿佛是害怕徐鹏举后悔一般。
  便有人把收拾了行装的徐鹏举塞进了马车里,而后送到了天津港。
  在这里,一艘舰船已经等候多时,徐鹏举几乎又是被人塞上船。
  他要登船时,才想起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回去跟师娘说一句话,这句话很重要。”
  随行的乃是西山的护卫,一路护着他来的,领头的乃是方继藩的贴身护卫虎子。
  虎子一把扯住他,生拉硬拽的将他拖上船,一面气喘吁吁的道:“来都来了,有什么话,以后可以说呀,快上船,船要起锚杨帆了。”
  船……渐渐的离开了码头。
  虎子等人,看着那船头上露出来的大脑袋,不断的张望着陆地,可这大脑袋越来越远,虎子才松了口气,带着人回去复命。
  ……
  航程是寂寞的。
  即使这个人很老实,可忍受着这孤独,徐鹏举觉得每一日都很难熬。
  他捧着大脑袋,显得很忧郁,好在吕宋不远了,只二十多日,便抵达。
  舰船在附近的某一处水域,早已联络了人,派了小船来,将徐鹏举移至小船,随后,这大明的舰船杨帆,顺风而去。
  徐鹏举乘着小船,抵达了一处吕宋的码头,这里是佛朗机的建筑,西班牙人在此经营盘踞日久,在这里建立了贸易点,庄园,还有码头。
  他一登岸,便受到了盘查。
  当初这些保育院的孩子,都接受过佛朗机俘虏的语言训练。
  于是徐鹏举用磕磕巴巴的佛朗机语,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大明魏国公世子,奉命特来这里,给你们带来了一封书信。”
  他取出了书信,乃是朱载墨亲手所书。
  卫兵们一听,有点懵了。
  这吕宋,从未有过大明的使者来。
  于是乎,自是立即将他关押起来,很快,这封书信便落到了吕宋总督阿方索的手里。
  阿方索拿到了书信,打开一看,这书信之中,尽是威胁之言,自是没有好话,里头表明了大明水师,即将会猎于吕宋的决心,阿方索顿感头痛起来,这西洋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令人担心。
  无论是吕宋的西班牙人,还是爪哇和苏门答腊的葡萄牙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大明水师越来越严重的威胁。
  尤其是国王殿下已针对北方省发起了攻击,大明和西班牙,已经连表面的和平,都已经无法维持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吕宋变得岌岌可危。
  只是,这里乃是新世界的前哨战,关系重大,因此,西班牙在这数年之间,在此加派了重兵,不只如此,还调拨了专门的舰队,甚至建设了更多的堡垒,以供不时之需。
  而现在……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阿方索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侍从:“人在哪里?”
  “关押在监狱里。”
  阿方索眯着眼,眼里露出了冷然:“他是魏国公的儿子,是那个世镇其第二都城的公爵之子吗?”
  “是的。”
  阿方索道:“他是一个贵族,我们应该以礼相待,可是有鉴于他们是异教徒,所以我们不承认他的贵族身份。”
  他的话斩钉截铁,随后道:“跟我来吧。”
  徐鹏举被关押在水牢里,水牢很潮湿,到处都是泥泞。
  他反剪着手,被吊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腕,几乎已经被绳索给折断了。
  于是,他疼得龇牙咧嘴,好在他的呼吸很均匀,根据他多年挨揍的经验,这个时候,疼痛感是可以根据自己均匀的呼吸,来慢慢缓解的。
  紧接着,开始有许多的佛朗机人走进来,为首之人,戴着漂亮的三角帽,穿着军服,军服上是琳琅满目的徽章。
  这人站的笔直,开口道:“听说,你会西班牙语?”


第1627章 慷慨之士
  此刻,手上和脚上俱都上了镣铐的徐鹏举,却是昂起头,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眼神之中,似乎满是鄙夷。
  这令吕宋总督,出奇的恼火,他咬牙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呸!”一口吐沫,直接落在了总督阿方索的脸上。
  顿时……阿方索暴怒。
  于是,他厉声道:“给我狠狠的拷打他,直至他开口说话为止。”
  一声令下,士兵们早已不再客气,有人迅速的扬鞭,恶狠狠的在徐鹏举的身上鞭挞。
  啪啪啪……
  这根浸了盐水的鞭子,只需落在徐鹏举的身上,顿时便引发了一道刺红的鞭痕。
  而盐水浸入伤口,那犹如蚀骨一般的痛感骤然弥漫了徐鹏举的全身。
  徐鹏举的身上很快的呈现了许多横七竖八的鞭痕,极端狼狈,他却用力的咬牙,一声不吭。
  这似乎有些出乎了士兵们意料之外。
  于是,有人残忍的狞笑,阿方索退后一步,拿出了手绢,轻轻的擦拭了鼻子。
  鞭子继续落下,一次又是一次。
  只短短一炷香功夫,徐鹏举便已是皮开肉绽。
  他依旧还是一声不吭,虽然有几次,他险些要叫出来,这等蚀骨一般的疼痛,令他整个人都要炸开,以至他疼的身躯条件反射一般的颤抖。
  听着一声声的鞭打声,阿方索倒是忍不住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徐鹏举。
  他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贵族了。
  此时,士兵上前,低声道:“再打下去……”
  阿方索点点头:“休息一下,给他治疗伤口,三个小时之后,继续……”
  人是有极限的。
  哪怕是徐鹏举在如何硬气,若是继续打下去,也可能令他被生生打死。
  很明显,阿方索对于一个死了的大明使者以及公爵之子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更感兴趣的是从这个人身上挖掘出一点什么。
  于是他转身,回去休息。
  只是一个大明使者的到来,却令他开始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吕宋悬孤于西班牙海外,这里距离西班牙,有着来回一年的航程。
  这就导致,在这里,一旦大明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对吕宋发起攻击,那么……自己能坚守于此,到底有多久,只有上天才知道。
  当然,作为总督,他的职责就是守卫这里,让大明付出沉痛的代价,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看来……大明可能已经在做战争的准备,大举进攻了。
  国王在北方省的举动,显然已经触怒了大明这庞然大怒。
  而吕宋,恰好成为了承受这滔天怒火的宣泄口。
  正因如此,阿方索才格外的焦虑。
  他好不容易熬了三个小时,而后,拷打继续。
  哪里想到,这徐鹏举依旧的硬气,哪怕是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打的实在承受不了这疼痛,发出了凄厉的吼声。
  到了后来,这吼声越来越低沉……
  可他的态度依旧!
  于是,士兵们不得不又住手。
  如此的严刑拷打,对于徐鹏举而言,自是再残酷不过的煎熬。
  可对于阿方索而言,同样如此。
  每一次的用刑,对于阿方索都是一种精神上的鞭挞。
  当硬气的徐鹏举不发一言,阿方索的内心,却不禁恐惧起来。
  这恐惧开始放大。
  因为……他感受到的,乃是大明夺取吕宋的决心。
  而一旦任他们夺取了这里,留在岛屿上的士兵,移民,以及女眷,甚至……还有自己,所面对的命运如何,就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他希翼于上天的保佑,可当下,已经迫在眉睫。
  在拷打的过程之中,他已下令镇守各处的士兵全力戒备。
  甚至所有的移民,也都开始征募起来。
  整个吕宋的士兵,只有三四千人,一个步兵团的规模,装备强大,训练有素。
  人数虽少,战力却很可观。
  不过……这并不只是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力量,这些年来,大量的商人和移民开始抵达这里,这些人,同样擅长火器,且有捍卫自己利益的决心,所有的男人统统征募,也有万人以上。
  再加上西班牙水师的人手。
  加上这些年修建的大量炮台和堡垒。
  这坚固的堡垒,在阿方索看来,是坚不可摧的。
  甚至……他还可征募在一些本地的土人进行作战。
  为了征服这里,阿方索曾贿赂和收买了一批土人,虽然这些人战力不强,但是可以负责一些杂役方面的工作。
  阿方索就在这偶尔的自信,又同时在迎接强敌的恐惧之中,反复的煎熬着。
  直到第三天。
  阿方索又来了这个关押这徐鹏举的水牢。
  当他再抵达这里时,他看出了士兵脸上的异色。
  “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有些奇怪。”
  “奇怪?”
  “他在用石片……您自己去看看吧。”
  阿方索匆匆走到了那个‘人’被关着的位置。
  透过了栅栏,他看到这个已是血肉模糊的人,就这般坐在泥泞里。
  他口里像是喃喃自语着什么,发着师娘我会活下去之类的音节。
  他的胃部,已经翻江倒海。
  徐鹏举却依旧席地而坐,口里喃喃道:“师娘,我饿了……”
  他极认真,剔着剔着……竟可见他的小臂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突然哭了:“师娘一定不要我啦……”
  那白骨绽露在阿方索眼前时,阿方索已经无法承受了……
  徐鹏举便用牙撕了身上布条,而后将伤口一层层的包扎起来。
  阿方索用力地抿着唇,浑身在颤抖。
  他终于又鼓起了勇气,步入了囚室。
  他不敢去看徐鹏举的眼睛,也不敢去看他身上包扎的地方,眼睛故意看向阴暗的虚空,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徐鹏举却是不理会他,就像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似的。
  阿方索感觉自己心脏也在颤抖,心底的恐惧无限的放大。
  那等随时大军压境,岌岌可危的焦虑,以及被徐鹏举的硬气所引发的悚然混杂在了一起,令他歇斯底里,他发出了怒吼:“你还想要如此是吗?好,好,来人,来人……”
  士兵们面带恐惧的踟蹰上前,重新将徐鹏举绑缚了起来。
  他们用烧红的烙铁,继续动刑。
  徐鹏举发出了一次次的惨呼。
  一次又一次。
  阿方索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他握着拳头,内心深处只有憎恨,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已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次的惨呼,听得他生厌。
  徐鹏举一次又一次的要昏厥过去,随即又一次次的被凉水泼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的用刑,格外的残酷,因为阿方索已经不在乎是否留着徐鹏举的性命了。
  以至后来,徐鹏举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浑浑噩噩的样子,当烙铁烙在身上时,只是身躯条件反射一般的打了个颤,他身上难寻一个完整的皮肉。
  目光开始呆滞。
  这几乎已经证明,此时的徐鹏举,似乎已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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