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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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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味药啊。
若是每一瓶的十全大补露挣一两银子,这便是一个月三十多万两,一年下来,就近五百万两银子了。
这世上,竟有这么好做的买卖。
当然……此药的成本一定格外的昂贵,否则……
弘治皇帝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突然有一种自己和巨大的财富,失之交臂的感觉。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亲自询问方继藩呢。
弘治皇帝有些坐不住了,觉得很是浮躁。
他想了想道:“朕有一些日子没有见过太子了,却不知他现在如何,嗯……朕该去见一见。”
“陛下要召太子殿下入宫?”
弘治皇帝却是摇头道:“他一定是在那作坊里,朕今日无事,去见见他吧,朕与太子,非寻常父子君臣,不必有太多的俗礼。”
第1534章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弘治皇帝现如今将西山当做了自己的后院。
想去便去,想走便走。
放眼朝中,清流们已是七零八落,儒生们被打发了个干净。
耳边少了许多的聒噪,倒也清净。
唯一的遗憾就是萧敬不在此,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张罗,难免心里放心不下。
“去准备吧。”想了想,弘治皇帝一锤定音。
宦官颔首点头,疾步去了。
……
方继藩将腿翘在案牍上,身子晃悠着,手里拿着作坊当月的报表,几乎乐开了花。
果然……这世上最好挣的,就是老人和孩子的银子。
尤其是在这以孝治天下的时候,那就更不必提了。
朱厚照已有一个月功夫不见人了。
对此……方继藩没有丝毫的意外。
太子殿下历来如此的嘛,钻进了钱眼里去了。
话说回来,将来这个家伙做了天子,不知会是多少人的灾难啊。
想到未来大明皇帝满口生意经的样子,这个画面,方继藩不敢去想。
方继藩哼着曲儿,王金元则站一侧:“少爷,自奥斯曼来的书信里头,说是那苏莱曼已经称王啦,父死子继,且还重用了儒生,不过……”
王金元作为方继藩最重要的助手,除了代管一些买卖上的事,便是帮助方继藩处理往来的书信,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方继藩道:“这些儒生……真是奇怪,在大明,瞧着讨厌,怎么就墙内开花墙外香了呢?”
王金元一副觉得不可理喻的样子。
因为在他的心目之中,儒生都是不讨喜的。
甚至……很讨厌。
王金元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道:“除此之外,少爷……咱们这八方商行,是不是要派出商队了,小人想好了,当下……主打的是丝绸,丝绸轻便,运输起来倒也不麻烦,送去了那里,也卖的上价钱。倒是瓷器,需走海路不可,可听说……这奥斯曼国虽是滨海,可靠海的地方却不甚太平,这事儿倒是可以缓一缓。除此之外……是否也该带一批十全大补露给奥斯曼补一补啊?”
方继藩道:“十全大补露的事,先放一放,现如今需求还未得到满足。”
王金元晓得今日见了报表之后,他家少爷的心情极好,便乐呵呵的道:“是,是,是,少爷真是英明哪,少爷料事如神……”
方继藩只轻盈盈的吐出一个字:“滚!”
王金元不敢留了,立马转身便走,可走了一会儿,王金元却又嗖的一下回来:“少爷,少爷……”
方继藩见了,大怒,这狗一样的东西,居然还敢回来,难道是自己的威信不足了?
王金元脸色铁青:“少爷……方才小人碰到了门子,这门子说,说……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方继藩竟是格外的镇定。
说到这陛下来西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
王金元却很是焦急的道:“小人……小人这就张罗人去迎驾……”
方继藩顿时捋起了袖子,道:“都滚开,让本少爷一人迎驾即可,方圆一里之内,莫说是人,这西山上下一条狗都不许出现。”
王金元在方继藩的瞪视下,擦了擦汗,连忙应道:“明白……明白……”
……
弘治皇帝的车驾出行,自是先派宦官往西山传旨,而后马车徐行,因是微服,所以以为不过数十个明面上的扈从。
至于暗里有多少人,便只有天知道了。
这一路行至西山,却发现西山几乎看不到人。
令数十个扈从一下子警惕起来。
咋?
莫不是有埋伏?
事有反常即为妖啊。
却在此时,见那方继藩疾奔而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宦官至车前向车里的弘治皇帝通报。
弘治皇帝便开车门下车。
见了方继藩孑身一人,弘治皇帝也觉得惊讶,尤其是方继藩气喘吁吁的模样,弘治皇帝背着手,虽面上淡然,心里还是有几分疼惜的。
方继藩行礼道:“儿臣听闻陛下圣驾来此,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弘治皇帝左右四顾,眼带惊异道:“不必多礼,继藩,这西山的人呢?”
“他们?”方继藩泰然自若地回道:“陛下……西山上下,这个时候自是在忙碌……陛下恕罪,要不,儿臣把他们都请来夹道迎驾?”
弘治皇帝:“……”
他是个喜欢劳师动众的皇帝吗?
弘治皇帝摆了摆手,随即道:“朕听说了一件遗憾事。”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都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我皇圣明,日理万机,天下巨细之事,尽都明察秋毫,这是天下人的福气。”
弘治皇帝哈哈笑起来,却突然脸色微微凝重起来:“听说卿与太子,建了一个作坊。”
方继藩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呀,陛下连这都知道……”
弘治皇帝淡淡的道:“这本是好事,可是太子性子鲁莽,朕很担心他,就怕他坏了你的事。”
方继藩拨浪鼓似的摇头:“陛下,这事儿,实是不值一提,所以儿臣才没有禀告。不过陛下既然问起,那么……儿臣自该坦言了。这个作坊……所产的,便是张娘娘所吃的十全大补露,陛下命儿臣将一批十全大补露送入宫中进用。儿臣和太子殿下商量着,都说,既要生产,何不多生产一些,一方面供给宫中,另一方面随便挣点银子,当然,最紧要的还是我大明子民,多有身体孱弱者,给他们滋补滋补,不是坏事。”
方继藩说的冠冕堂皇,几乎挑不起一丁点儿的刺来。
弘治皇帝微笑道:“卿家有心啦,你们的银子够不够?既然如此有心,早知,就该让内帑里支取一些银子。”
方继藩总算听出了言外之意了。
做买卖不带上皇帝,这是万死之罪啊。
其实当初,方继藩的买卖,都有宫中掺和。
内帑的进项,几乎都是这些买卖中来的。
现在好了,这回竟然不带陛下玩儿,陛下兴师问罪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方继藩倒是被一个人吸引了视线。
站在弘治皇帝身后的,是一个随驾的大臣。
方继藩并不认得此人,不过瞧这家伙的样子,似乎面上绷着笑。
嗯,在看热闹。
方继藩正色道:“陛下……这买卖和以往不同,所以不能从内帑里支取。”
弘治皇帝诧异起来:“噢?这又是何故?”
方继藩大义凛然道:“因为办这个作坊,是儿臣早就谋划过了的,之所以要和太子一起做这买卖,就是要让他知道当家方知柴米贵的道理。陛下一直希望太子能够成龙,儿臣又何尝不想呢?太子是个极聪明的人,能够独当一面,他能带兵,能研究出蒸汽车,自是无人可比。”
“可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天子啊,无论是带兵,还是研究,都是拿着别人的银子把一件事办成。唯独这办作坊的事,却是挣银子,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有让太子懂得如何经营一个作坊,将来才会知晓如何经营天下的道理。朝廷和作坊,其实是相同的,朝廷讲究量入为出,作坊亦然。古来多少天子,擅长办大事,汉武帝击匈奴,何等的气概,可是……汉武所用,尽为文景之治的积累。陛下难道只希望太子殿下做汉武吗?”
这番话很令人始料未及啊!
弘治皇帝愣住了。
甚至是他身后的侍驾大臣,也微微脸色一变。
这姓方的……真是怎么说都有理啊。
“靠一个作坊?”弘治皇帝皱着眉头,脸色冷峻。
方继藩正色道:“不错,万事开头难,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要先治国,先齐其家,而儿臣的办法,是要先治国,先懂经营作坊。正因如此,所以儿臣绝不肯自内帑取银,这个买卖,乃是儿臣和太子殿下五五开,他自己筹措银子来,儿子也出一半,若是他经营的不好,自负盈亏,折了本钱,也是咎由自取。”
弘治皇帝顿时来了兴趣。
方继藩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也是桃李满天下。
这个家伙的教育手法,一向别致。
太子能有今日,和方继藩是分不开关系的。
现在方继藩又抛出了一套新奇的理论,弘治皇帝突然觉得,那一年数百万两银子的了利润,倒是可以放一放,数百万两虽多……弘治皇帝倒也不至动太大的心思,朕没有几百万两银子吗?
可是这太子的磨砺,却格外的珍贵哪!
弘治皇帝饶有兴致的道:“是吗?朕倒想要开开眼界。继藩,太子现在身在何处?”
方继藩想不到弘治皇帝竟这样的急。
他咳嗽一声道:“这……这……理应是在作坊里吧。”
弘治皇帝点头,随即便道:“走,前头带路,朕也去作坊看看,去瞧瞧他如何治这天下,朕有言在先,若果真让太子晓得了当家的难处,朕记你一个大功,可若他一味在那胡闹一气,这作坊……朕可要入股了。”
方继藩顿感背脊一寒。
卧槽……怎么好像后半句才是重点呢?
这天下姓朱的,个个性情古怪啊。
第1535章 数十倍利润
方继藩对于弘治皇帝毫无办法,乖乖领着弘治皇帝至了作坊。
这作坊的规模不小。
一个月之内,已是连续三次的扩充规模了。
远远地,便闻到了一股鱼腥气,以至于附近的人不敢靠近。
弘治皇帝觉得这气息很是作呕,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却依旧下了车,步行向前。
作坊是个大工棚,或者说,是几个工棚连在一起的。
无数的匠人在此忙碌。
鱼肝油所用的鱼肝,都是海鱼,乃是宁波水师打来的,这时代的防腐技术十分有限,因而,宁波水师打来了鱼,立即在天津卫的港口进行接驳,再用河船,迅速的通过运河,送来这里。
海鱼下货之后,随即入仓,需要立即进行处理。
无数的匠人,则直接摘取鱼肝。
新鲜的鱼肝,则立即送到另一个工棚进行提炼,再加上其他的配方,直接装瓶,最后进行密封。
这些工序,看上去简单,可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意味着损失惨重。
此时这里已有上千人。
匠人和学徒们,心无旁骛,他们似乎对于任何的腥味,都没有丝毫的感觉。
而至于摘取了鱼肝的鱼,也由人专门处理,大量的盐巴,采买了来,而后将鱼处理之后,进行腌制。
此后,则制成腌鱼,再通过其他的渠道,进行贩售。
弘治皇帝这才知道,原来这十全大补露,竟和鱼有关。
他没有急着立即去见太子,而是进行了海鱼的屠宰场,此后,忍着那腥味,进行一个个的工棚。
方继藩在旁作陪,一一进行介绍。
弘治皇帝面带笑容:“原料是取鱼为料,你那配方,是从何而来的,却不知里头,还加了哪几味药,你放心,朕并不贪图你的秘方,朕乃是你的泰山,更不稀罕,自你这作坊里分一杯羹,只是纯粹好奇罢了,朕有言在先,朕绝不打你和太子这作坊的主意,怎么样,满意了吧?”
弘治皇帝亲切和蔼。
说实话,堂堂天子,抢夺后辈的作坊?这等事,弘治皇帝是做不出来的。
这种事做出来,连为人都不配,何况天子乎?
方继藩见弘治皇帝四顾,似乎一直在想要寻到了还有其他的原料。
古人的印象之中,譬如炼那所谓的金丹、金露,哪一个不是将天才地宝,统统都添加进去,什么鹿茸、灵芝、人参,越稀罕越好,越遗憾,在古人看来,才越有效果。
而在弘治皇帝看来,十全大补露,就是这么个奇药,这等药,除了鱼肝之外,不加一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便是时代的局限性,怪不得弘治皇帝。
而在方继藩看来,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是没有任何营养知识的,最需补充的,反而是维生素A、D之类,而鱼肝,恰恰拥有丰富的维生素A,D。
因而……见弘治皇帝如此热心,方继藩才是有些踟蹰了。
“陛下……这……这……”
弘治皇帝皱眉,或许是这里的环境令他不适,他眉头皱的更深:“难道信不过朕吗?”
“陛下,实不相瞒,这……这药,是鱼中提炼而出。”
“还有呢?”
方继藩想了想:“儿臣兑了点水算不算?”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方继藩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兑水也是为了大家好啊,这玩摄入量太大了也不好,加一点水,就齐活了。
弘治皇帝:“……”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没有其他的?”
事实上……他猛地意识到,方继藩可能说的是实话,因为在这儿,弘治皇帝没有看到其他任何的药材。
放眼看去,统统都是鱼。
方继藩咳嗽一声:“选取最……最聪明的海鱼,当然,也不是什么海鱼,都可以选取的,还需……”
“此鱼,一定是选取最肥美和昂贵的吧?”弘治皇帝直勾勾的看着方继藩,不知是不是鱼腥味太重,快要昏厥过去了。
方继藩尴尬的道:“这个……这个……儿臣也不知该怎么说好。”
“那你直说了吧。”弘治皇帝板起脸:“这一瓶十全大补露,所费几何?到底是几两银子?”
方继藩听到几两银子,愣住了,陛下是不是对我有误解啊,若是几两银子的成本,我方继藩会定价十两银子出货?
方继藩沉默了起来。
弘治皇帝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很令人窒息。
良久,方继藩道:“陛下,儿臣实不相瞒,这一瓶的成本,此前,是在一七十三文,不过好在大规模生产,又有了稳定的供货,您也知道,那宁波水师,打鱼是一流的……现如今,成本压缩至了一百五十二文。”
弘治皇帝几乎要窒息了。
一百五十二文……一瓶。
你卖十两银子?
这是接近百倍的利润啊。
不对……
弘治皇帝陡然想起,这作坊出货是一个月三十五万瓶,本以为,这一瓶能挣两三两银子,如此一来,一个月也不过四五十万两的纯利而已,一年……破了天,也不过六百万两。
可现在……
弘治皇帝脑子嗡嗡的响。
他自觉地自己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的‘算盘’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难道……难道……这利润,是原先所料的数倍,一年下来,将有两千,甚至三千……万两纹银。
就这么一个作坊……
“陛下,陛下……”方继藩担心的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犹如做梦一般,整个人精神恍惚。
是不是自己算错了?
世道很艰难啊。
朕内帑攒点银子,很是不易……
无数个念头冒出来。
方继藩此时感慨道:“陛下,这作坊,固然是有巨利,可陛下信得过太子和儿臣,任太子和儿臣经营,不染指分文,儿臣……很感慨……”
弘治皇帝晕乎乎的,陡然想起,好像……方才自己许诺了点什么。
他张口想说点什么。
却在此时……听到有人道:“不妙了,一艘货船阻在了河道上,供货要不及了。”
接着,有人匆匆飞跑向一个方向。
不久之后。
这个人领着一个油光满面,穿着光鲜袍子,戴着墨镜,脖上挂着大金链子,头上似乎还涂了蜡油,以至于鬓角没有一丝乱发的人走出来。
这人极有派头,行走如风,大喇喇的道:“狗一样的东西,怎么又出了这个事,赶紧……处理掉,如若不然,影响了生产,扣你一个月的薪俸!这作坊里,不养闲人,老子花钱雇了你,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还有良心吗?该死的东西!”
第1536章 天下英雄唯孤与卿
朱厚照显得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光泽,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他的手指上戴着一个玉扳指,看起来极是名贵,腋下夹着一个当下时兴的皮包。
这皮包是鳄鱼皮的,皮上经过了处理,还打了蜡,油光可鉴。
这倒不是朱厚照矫揉造作,实是随身需带着许多的公文,若是随手装在袖里,恐怕容易折了。
此时,他脚步匆匆的走着,一面又对跟着的人吩咐道:“江西布政使司那商行委派的人来了没有?”
“没,没呢,说了晌午才到。”
朱厚照点点头,很是慎重的道:“待会儿直接叫到我的公房去,我和他好好谈谈,十全大补露和腌鱼得搭配着卖,不然不卖他。不想要咱们的腌鱼,还想要我们的货?”
他整个人显得很神奇,似乎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发财了嘛。
一年可以有一两千万两银子的进项,终于开始彻底的从债务中解脱出来了。
当然……朱厚照不是一般人。
他不会因为挣了银子而骄傲自满。
他还要扩大生产,现在……最重要的是腌鱼。
这么多的海鱼需要处理,也得打开销路。
这腌鱼浪费的盐巴是天量啊,百姓们急需盐巴,完全可以将腌鱼搭配着卖出去。
除此之外。
经营了一个多月,朱厚照方才知道,原来这做生产和做研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研究需要精,而生产涉及到的事却很杂。
他举手投足间,很有派头的样子。
做买卖的人,更需要有派头。
没有派头就不能服众,派头不够,别人会怀疑你的身价不够的。
哪怕他是太子,也需让人知道,我朱厚照出来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信用,你看看本宫全身上下的这一身行头,就需上万两银子,我有雄厚的财力,跟我做买卖,安心。
身后的几个文书,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前倨后恭。
而朱厚照目不斜视,他慢慢找到一点感觉了。
方继藩见到这家伙人五人六的样子,也是一惊。
卧槽,太子殿下这是男大十八变啊,浑身上下都涌现出一股土豪的气息。
弘治皇帝见了,第一反应是有点发懵。
很认真的看了几眼,方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方继藩朝朱厚照招手:“殿下,殿下……”
工棚里嘈杂,朱厚照听不甚清,不满的道:“哪一个狗一样的东西叫本宫。”
等他隐约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时,却是一愣。于是忙将鼻梁上的墨镜垂在眼下,眼睛转了个轱辘,才将墨镜彻底的摘下,随即小跑着到了弘治皇帝面前:“儿臣见过父皇。”
他一面说,一面眼睛斜向方继藩,仿佛是在责怪方继藩没义气,父皇来了,竟不早一些知会。
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心情极是复杂。
想到自己错过了数千万两银子,他心肝儿还是觉得有些疼。
弘治皇帝最后还是没忍住,拉下脸来:“太子这是在做什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朱厚照立即道:“父皇,儿臣在做买卖呀,买卖人都这样的,儿臣……儿臣一没向国库伸手要半分的公帑,二又没向父皇伸手要银子,自个儿做点买卖挣点银子,这有什么不好?”
弘治皇帝:“……”
朱厚照气势更足。
或许是做了买卖,开了眼界,口舌也变得厉害起来。
又道:“再者说了,父皇成日说百姓苦,百姓苦什么呢,百姓苦于没有银子,你看,儿臣这个作坊养了一千多人,以后还会更多,这就是一两千户人家,儿臣每月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有饭吃,孩子有书读,还有那些供货的商贾,人人都从这作坊里得到好处,受惠之人,数之不尽。怎么到了父皇这里,反成了胡闹了?”
朱厚照凛然直视着弘治皇帝,理直气壮的道:“父皇觉得这是胡闹,那么敢问父皇对这天下有何益处?可千万别说什么治理天下,海晏河清之类的话,这些都是虚的。”
弘治皇帝一时无言,最后缓了半晌才道:“好,朕倒想看看,你这买卖如何难的。”
朱厚照朝弘治皇帝眨眨眼:“父皇,买卖做起来,可难了。”
弘治皇帝:“……”
“不信?”朱厚照眼里掠过了促狭:“父皇可以试试,不过事先说好,若是引发了亏损,这损失,父皇自己担着。”
很多时候,弘治皇帝是希望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朱厚照说话的,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亲的。
可有时候……这家伙的口气……却总是让弘治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朱厚照见弘治皇帝隐隐之间有怒色。
朱厚照便道:“我知父皇在想什么,父皇一定在想,你是天子,自是不屑做这些,须知越是天子,越是什么都要懂,什么都不懂,做什么天子,不如让儿臣来做好了。”
弘治皇帝:“……”
方继藩看了看弘治皇帝,发现后者眼中已经燃起明显的火焰。
方继藩虽然知道朱厚照是个急于表现和证明自己的人。
毕竟……他自出生开始,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是……
这家伙嚣张的样子,真的很想让自己与他划清界限啊。
作死!
弘治皇帝面带冷然。
朱厚照今儿却是大无畏,接着道:“在儿臣看来,这满朝文武,除了老方略懂一些之外,其余的统统都是酒囊饭袋,父皇竟还沾沾自喜,总觉得自己聪明,什么都瞧不起。父皇若是不服,就带着父皇的肱骨之臣们,试一试如何管理这作坊好了。”
弘治皇帝已是额上青筋暴出。
“若是父皇当真有这本事,这作坊送给父皇啦,可若是父皇和师傅们个个都束手无策,那么儿臣和老方,却需向父皇要一样东西。”
弘治皇帝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作坊……送了他?
哼,朕能治天下,治不了一个作坊?
弘治皇帝顿时觉得心头一热。
他自然不是一个受人激将的人。
太子在自己面前,还嫩着很呢。
可是一年数千万两银子的利润……
弘治皇帝眯着眼,淡淡道:“你要求什么?”
朱厚照道:“求父皇不得染指这作坊,不,不只这作坊,还有这作坊往后牵涉到的诸多产业,挣来的银子,都和父皇和朝廷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显然……现在朱厚照自我感觉极好,满腹的韬略。
方继藩心里一凛,立即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
太子殿下,显然是想要干一票更大的。
十全大补露,其实只是一个破口而已,现在太子这家伙已经慢慢的上手,显然已经开始有了许多的想法了,而这些想法,太子想要尽力变为现实。
这就必须要皇帝和朝廷,彻底的将爪子挪开。
太子好气魄啊。
方继藩有时候总觉得,将朱厚照这家伙拉下水来,本来的打算,总是沾湿他的衣服。可谁料到,人家是属龙的,在水里欢快的很。
弘治皇帝眼眸微微阖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厚照:“朕治天下,尚且易如反掌,治一作坊,便如探囊取物,本来朕不该与你置气,可尔为太子,居然以此为能,朕若是不让你知道何为治国平天下的真本事,只恐你越发的目中无人了,朕不欲赌,却偏要你心服口服,好,你等着罢,一言为定。”
朱厚照定定的看了弘治皇帝一样,随即又戴上了他的墨镜,戴上墨镜的他,格外的帅气。
而后他咧嘴,笑了。
方继藩能感受到,父子二人各有各的心思。
却似乎都野心勃勃,志在必得。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等弘治皇帝匆匆摆驾回宫,方继藩一把掐住了朱厚照的脖子:“你赌便赌,你竟然拿我的股份一起来赌?这作坊没了,你怎么赔?”
“咳咳……咳咳……”朱厚照本是气力极大,偏偏方继藩掐他的时候,他却不好一把给方继藩一个背摔,只好拼命咳嗽,做出要窒息的样子。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他下意识的去抹一抹鬓角上的发油,才道:“别闹,老方,咱们要做真正的大买卖啊,难道你就没有看出……这十全大补露背后真正的商机,根本不在于这十全大补露,而在于背后的渠道吗?老方,我们掌握了这个渠道,才是咱们未来发家致富的资本,我冒着被打死的危险,故意去激父皇,是为了咱们的将来打算啊。”
方继藩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你这样没见过银子,穷了半辈子的人,才想着将来。我家大业大,有的是银子,躺着也能挣钱……哎……可怜我片刻功夫几百两银子上下的人,居然和你去赌这些东西。”
朱厚照朝方继藩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放心吧,一定能成的,父皇啥都不懂,这买卖他做不成的,老方……你是不知,当初本宫上手时有多难,他成不了的。”
方继藩想了想,略带担心的道:“可是……却也要提防着陛下找来帮手才是。”
朱厚照嘿嘿一笑,神秘莫测的道:“有好戏看,你等着瞧就是了。”
第1537章 陛下英明
弘治皇帝回到了宫中。
这一路,他装着心事,却是精神奕奕起来。
太子那个浑小子……这真是瞌睡正好送来了个枕头哪。
到了奉天殿,弘治皇帝才坐定,就立即召了刘健等人觐见。
刘健三人来到行了礼,此时天色要晚了,差不多到下值的时候,此时陛下突然召唤,倒是让他们觉得有些蹊跷。
弘治皇帝看了他们一眼,突然失笑道:“诸卿可听说过十全大补露?”
刘健三人面面相觑。
这话题,问的有些突然。
可说起这个……他们有些心虚了。
因为三人虽还算是两袖清风,却也绝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比如平常的礼尚往来,却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多的门生故吏,你总不好板起脸来,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这十全大补露,三家的府上,简直是太多了,都是别人巧立名目送的。
刘健三人也万万想不到,陛下居然特意提起这东西。
刘健带着些尴尬,咳嗽一声道:“陛下……”
弘治皇帝却是压压手,不希望刘健打断自己说话,他淡淡的道:“卿家可知太子与方卿家营建作坊出售十全大补露,每年可获利几何?”
刘健三人又面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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