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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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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朗西斯科爵士早已没了此前的风采,他的三角帽子已被人摘走了,然后出现在了一个昌平卫士兵的头上,衣服上千疮百孔,满是血污。
他被人绑了个严严实实,口里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我是一名贵族,我是一名贵族,我要求得到应有的对待,你们不能对待我,就算是奥斯曼人,他们也不会这样无礼。”
一个士兵被吵得烦了,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胸口猛捶。
“咳咳咳咳……”佛朗西斯科爵士拼命咳嗽,然后,他安静了,再没有了咆哮,犹如阉了的公鸡,出奇的文静。
……
弘治皇帝到了战场边缘的一个临时小营地里。
在这里,医学院的随军学员们迅速的搭设了一个临时大帐篷,有十几个床位。
方继藩就被抬在这里,一个学员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着酒精,给方继藩清洗着伤口。
弘治皇帝跨步进来,里头顿时有些混乱。
弘治皇帝压压手,道:“不必多礼了。太子呢?他的妹夫伤的这样重,他还有闲心四处胡闹吗?”
方继藩道:“陛下,儿臣……儿臣重伤在身,不能尽全礼,恳请陛下恕罪。陛下万万不可责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也是公务在身,儿臣虽是觉得现在呼吸不畅,心口疼的厉害,双腿像失去了知觉,尤其是脑子,更是头痛欲裂,还有这手,哎,这手不说也罢,可是……陛下啊……儿臣个人不要紧,要紧的,太子殿下应当率先处理公务,这才是最紧要的事,若因儿臣而耽误了大事,儿臣便是死,也无法瞑目。”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伤的这样严重,脑子和心口都在疼?
他上前一步。
这世上有一种伤,是外人无法察觉的,那便是内伤。
弘治皇帝关切的看着方继藩:“朕见你方才来回冲杀,勇不可当,你是国公,尚且能身先士卒,这真的很不容易,哎……你的大先祖,你的大父,还有你的父亲,如今,还有你,真是满门忠良……”
无论如何,虽然方继藩有痛打落水狗之嫌。
可毕竟方继藩冲在前头,这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
弘治皇帝还是因这无畏的精神有所感触。
方继藩道:“儿臣惭愧。”
弘治皇帝又是叹息:“此次,是你和太子救驾有功。西班牙人来势汹汹,说实话,朕起初,也被吓着了。朕命你们回京去,可终究,你和太子还是来了,这就是你们的孝心啊,朕有这样的儿子,有这样的乘龙快婿,实是欣慰。”
方继藩咳嗽:“陛下……不要再这样说了,这是儿臣理应做的事,倒是太子殿下,他听到陛下有了危险,心急如焚,一路带兵,急行而来,太子殿下的孝心,感天动地。”
“你也一样,都是好孩子。”弘治皇帝感慨万千,他回头,看了身后低头的百官一眼。
弘治皇帝道:“你们平日都说太子如何如何,说齐国公如何如何,那些花团锦簇的奏疏里,写的都是什么,诸卿能做到如此吗?你们尚且自己都做不到奋不顾身,做不到如此,却还成日编排太子和齐国公,这是什么,这是嫉贤妒能!”
“……”
百官们这时,哪里还敢还嘴,纷纷拜倒:“臣等万死。”
“都起来吧,无事便好,也万幸是无事。否则……”弘治皇帝拉长了脸,说到了这里,冷哼了一声。
弘治皇帝耳根子软。
有时候御史们骂的太厉害,他偶尔,还会觉得,可能太子和齐国公或许真有一些不好的地方。
可现在……
弘治皇帝只能呵呵了。
他背着手,接着坐在了病床的床沿,看方继藩的手依然还是血流不止,皱眉。
第1304章 大功于朝
“朕来看看。”
拉起方继藩的手,伤口挺深的。
内伤虽然没看出来,可外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年轻人,要爱惜自己啊。”弘治皇帝不禁道。
方继藩道:“儿臣……”
“好了。”弘治皇帝压了压手。
而这时,朱厚照气喘吁吁的来了。
他先是寻到了佛朗西斯科爵士,听说他是带头的,自然,将他按在地上,又打了一顿。
那弗朗西斯科爵士被打的吐了血,口里哇哇的咒骂了几句。
谁料……朱厚照居然懂西班牙语。
这一下子,可把朱厚照气坏了,和他进行了一段‘交流’,直到佛朗西斯科爵士又呕了几口老血,方才命人收拾俘虏,救治伤员,点验战果。
这一通忙碌,他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赶来。
他人一到,见方继藩在病榻上,父皇正对方继藩嘘寒问暖。
他刚要咧嘴一笑。
弘治皇帝拉下了脸来:“逆子,朕是怎么说的?”
朱厚照一脸发懵:“父皇说了啥?”
“你还想故作不知,朕的旨意,你还想……”
“没接到旨意啊。”朱厚照一脸无辜的样子道:“当时听到了消息,儿臣忙是带兵来了,特来救驾勤王,怎么,父皇还给了儿臣旨意?”
弘治皇帝:“……”
很快,弘治皇帝脸上的怒气便消散了。
他倒不是真正的生气。
而是不希望下一次,自己下了旨意,朱厚照将它当草纸。
让朱厚照回京,他偏要来,这得有多危险啊。
可看朱厚照一脸无辜的样子,再想到若非太子和方继藩,只怕,这一仗,还未必知胜负,虽然大明有足够的实力,调兵遣将,将这群西班牙人困死、围死,群殴至死……弘治皇帝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
战场上的事,随时都可能发生偶然。
想当初的土木堡之变,不也是数十万大军,精锐尽出,战将千员。那又如何,一个意外,一个战术上的失当,便可遗留下千古遗憾。
弘治皇帝脸色缓和了许多:“这昌平卫,战力实在是不俗啊,朕记得,数月之前,昌平卫还不过是寻常的卫所吧……”
说话的功夫,弘治皇帝看向马文升。
马文升立即道:“陛下,正是,昌平卫在编列之中,一直……表现不佳。若非是驻扎在京畿,只怕早已裁撤。”
“不容易啊,这两个多月,太子真是不易,来吧,说说看,你这兵,是如何练的。”
朱厚照顿时眉飞色舞:“这个轻易的很,儿臣带兵,只三条,第一条,便是与士卒们同甘苦。”
弘治皇帝听罢,连连点头。
道理,谁都懂,春秋时期,这些教训早就留下来了。
可是要做到和士卒们同甘共苦,尤其还是堂堂的太子,说实话,这十分不容易,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朱厚照道:“这其二,就是要免去将士们的后顾之忧,要让他们踏踏实实的用命,说什么为国为民,有一点用,谁不想为国为民,做一个大丈夫呢。可是……还得给钱,没钱你让人怎么拼命,人的命,又不只是朝廷的,人家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那么,必须得好好的安顿,银子给足了,他们心也就宽了,儿臣让他们操练,他们便操练,让他们上刀山,他们便上刀山,让他们下火海,他们便会下火海。”
“这是为何呢,因为他们很明白,便只是寻常操练时,儿臣都没有亏待他们,他们若是为朝廷卖命,立了功,又或者是战死,儿臣就更不会亏待他们了,是以,昌平卫临阵,号令如一,进退有序。”
弘治皇帝呼了一口气:“是啊,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一个小家,需要银子才能糊口,一个大家族,需要银子,才能昌盛;一个朝廷,没有银子,就更不可能强兵了,银子是个好东西啊。”
朱厚照道:“这其三,便是要用脑子,士兵们用什么武器,武器的性能如何,怎么才能通过操练发现武器的问题,主动去改良,又或者,制定与之相匹配的操练方法,才能发挥武器的效用。这……便需要动脑筋了,如若不然,再好的武器,在士卒们的手里,也不过是烧火棍而已。若是为将者,不主动去发现问题,不想着去改进,哪怕再如何爱护士兵,有再精良的武器,那也不过是空谈而已。”
这不说武器还好,一说武器。弘治皇帝便想起那长枪了。
弘治皇帝可看了个真切,杀敌于百步之外,枪声一起,便是啪啪啪啪的停不下来。
弘治皇帝当初,可是亲眼见过三千营和神机营的操练,深知寻常的火铳,绝不可能发挥这样的威力,因而……才觉得震撼。
弘治皇帝道:“昌平卫手里的铳,是何物,叫什么?”
朱厚照一听,乐了,咧着嘴:“是……”
病榻上的方继藩急了,立即道:“陛下,它姓方,还有一个名儿,这名儿极有意思,是堂弟的外甥的姑母的大爷。”
弘治皇帝:“……”
百官们个个在袖里,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
弘治皇帝懒得猜谜语:“到底是什么?”
“叫方大爷……”朱厚照垂头丧气道。
弘治皇帝:“……”
“谁取得名字?”弘治皇帝咳嗽,脸微微一红。
朱厚照偷偷的瞄了方继藩一眼,方继藩开始抱着脑袋在病榻上装死了。
这问题,看来也只有朱厚照才能回答,朱厚照只好道:“父皇,是儿臣取得,儿臣取着好玩。”
“胡闹!”弘治皇帝阴沉着脸。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这火铳,甚是稀罕,取一柄来,朕看看。”
片刻之后,有人取了一柄方大爷1512版步枪送来,弘治皇帝接过,挺沉的,确实比寻常的步枪要精良的多,一看就是好东西。
虽然弘治皇帝不知这玩意到底厉害在何处,可今日,就是凭着这个,将西班牙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弘治皇帝把玩了一番之后,随即叹了口气:“此物,实是犀利啊,继藩,这是你们西山所造的吧。”
方继藩道:“陛下,正是西山造的,当初,这也是陛下恩准准许西山建造火器,儿臣领了旨意,哪里敢怠慢,招揽了一批能工巧匠,花费了无数功夫,才造出来的。”
弘治皇帝此刻,血液却也不禁的热乎了起来。
他皱眉:“区区西班牙,竟敢进犯大明,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大辱也,可是……倘使我大明百万大军,个个都如昌平卫一般,他们所用的武器,也都是这火铳,那西班牙宵小,岂敢犯我大明。”
他开始动了心思。
若当真如自己所言,百万大军,都装配这样的武器,且还如昌平卫训练有素,那么……这大明将强大到何等的地步。
方继藩不禁道:“陛下,西班牙人进犯,其实……虽可见其狂妄,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噢?”
方继藩道:“这西班牙数十年来,一次次的进行冒险,他们的运气不错,每一次进行军事冒险,获利都是颇丰,正因如此,他们不但开始骄横,而且……寻常之人,便再看不上蝇头小利,军民上下,人人都妄图通过征服和劫掠,来发一笔横财。其国国王,因冒险而得到巨大的财富,对此,更为热衷。他们虽知大明之大,可内心深处,却都被利益蒙蔽了眼睛,这便是利欲熏心。”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
其实他一开始,是无法理解西班牙人为何数千人马,就敢万里迢迢而来,这很令人费解。
可细细思来,不是没有道理。
方继藩又道:“至于陛下希望练出百万昌平卫这样的军马,在儿臣看来,这也是我大明的最终目标,因为唯有如此,大明方可真正与日月同辉,四海之内,尽为大明疆土。只是……一旦要有如此巨大的规模,一方面,花费的钱粮无数,未来所需的给养,更是惊人,因而……大明最重要的,是先富国,方可强兵。”
弘治皇帝踱了几步,连连点头,他就知道这玩意,花费不少。
不然……怎么沈文统统天天提醒自己,太子殿下还欠他银子呢。
这才两个月呢,小小一个卫,花销就如此之大了。
弘治皇帝说罢,笑了:“无论如何,太子和继藩,勤王救驾有大功,朕无论如何,也要赏赐不可。太子啊……”
“儿臣在。”朱厚照行礼。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你是太子,以后……做个好太子。”
朱厚照:“……”
“继藩。”
方继藩心里咯噔一下,卧槽,接下来,自己应该是个好齐国公了吧。
“儿臣在。”
弘治皇帝慢条斯理道:“齐国公立有大功,准其开府建牙吧。”
“这……不敢。”方继藩犹如晴天霹雳,你这是在逗我吧,开府建牙,我哪里敢哪,我方继藩有几条命,这是亲王才有的资格,可以任命自己的属官,可事实上,哪怕是亲王,也只是名义上得到这个权利而已,靖难之役之后,随着亲王的权柄逐渐的削弱,几乎所有的属官,都是朝廷所指认。
第1305章 最丰厚的赏赐
虽是在别人眼里,方继藩是胆大包天、十恶不赦。
可自己的几斤几两,方继藩却是再清楚没有的。
开府建牙,开玩笑,明天给人宰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可反过来说,权力越大、死的也是越快啊。
哪怕是自己的岳父一时心热,给予自己这赏赐。
方继藩也绝不敢轻易接受,老老实实做个有钱人不好吗?
方继藩几乎要从病榻上惊起:“陛下呀,儿臣万不敢当,儿臣病的厉害……”
弘治皇帝微笑,凝视着方继藩,摆摆手:“看看你,吓坏了?”
方继藩:“……”
弘治皇帝随后笑吟吟的道:“朕已开了金口,这开府建牙便是开府建牙,怎么,你敢不接受吗?不接受,就是抗旨不遵,这是大罪。”
方继藩觉得自己的衣襟上满是汗,心里想,莫非是陛下看我家有钱,想趁机干掉自己?
郑伯克段于鄢?
弘治皇帝抿抿嘴,见方继藩伸手,下意识的想要抱住自己的脑壳,又笑了:“当然,这个开府建牙,与寻常的开府建牙不同。西山的这个火器,朕算是见识了,你自己也说过,这样的火器,想要装配在百万军马上,不易,要养出百万这样的军马,就更不容易了。”
弘治皇帝踱步。
大明的问题,很复杂。
复杂到什么程度呢。
土木堡之变后,几乎每一个皇帝,都能意识到,卫所制在逐渐的崩坏,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无非是裁撤掉卫所制,建立起新的军事制度。
就比如历史上,戚家军为何可以威名赫赫,区区数千人,便可成为大明的主力,历经平倭,甚至还有入朝鲜与丰臣秀吉的倭军作战,乃至于到了后期,对战女真人,这支浙军,可谓是战功赫赫,历来都是对倭人和女真人的中坚力量。
想要军队有强大战斗力,朝中上下,明白怎么去做的人很多。
可是……能做的……却是有限。
这又回到了老问题上,朝廷缺钱啊,单单几千人,每年的花费就是惊人,财政根本无法供应的上。
所以,要解决军事的问题,率先要解决的是财政的问题,而要解决财政,则必须解决税赋,解决税赋,就要解决掉士绅,解决掉士绅,还要将满朝公卿连根拔起,最后……
虽是现在新政,已渐渐的开始铺开,可依旧还是举步维艰,凡事需要走一步看一步,徐徐图之。
这一次,西班牙人的狂妄,让弘治皇帝彻底的怒了。
他眯着眼,徐徐道:“开的这个府,叫做财经府,朕让你方继藩开这个府,建这个牙,便是要收揽天下英才,替我大明,盯着这股市里的各个商行,上市的这些商行若能牟取大利,而国家方能富强,财经之事,朕略懂,可不懂的地方,还很多。满朝公卿,也都不堪用,朝野之中,倒是有一些人才,可这些人才,却没有人看重他们,也没有人能使的动他们,继藩,你来做这个伯乐,也来做这个经府的都督吧。”
方继藩一愣,瞬间明白了弘治皇帝的目的。
经过了上一次幸福集团的暴跌之后,任何人都明白,那些庞大的上市商行,已经关系到了国计民生了。一旦出现巨大的问题,损失十分惨烈。
若只单单拎出来一个幸福集团,它一旦出现动荡,那么宫中的内帑就会出大问题,朝中的文武百官,只怕也有许多人受损。且幸福集团一旦暴跌,大量的投资都会减少,这就意味着,市场开始萧条,无数供应幸福集团军需的作坊,会变得保守,那么,这么多流民,又怎么安置?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都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当下的朝廷,根本无力去解决这个问题。
朝中的重臣,既不知道谁是财经方面的人才,哪怕知道,想来,这样的人也会遭受排挤。
怎么约束上市的商行,如何监督它们,如何引导,甚至……如何使它们更加繁荣,这都是当前最紧要的问题。
弘治皇帝解决不了,可自己的女婿方继藩却可以解决。
弘治皇帝道:“这经府,朕就交你了,你需记着,朕将千万人的福祉,都交在了你的身上。”
方继藩心里吁了口气。
他心里想,陛下如此,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只怕这个念头,陛下早就有了,今日趁着这一场功劳,才说了出来。
经济和工商的必要,宫中岂有不知。
而陈旧的内阁和六部,根本无法顺应这时代的步伐。
方继藩……是最合适的人选。
弘治皇帝背着手:“之所以要让继藩开府建牙,就是要让他不受约束,经府的官吏,只要继藩首肯,便可直接上书给朕,朕来勾决,不必经过吏部。他们的俸禄,经府自筹,也不必经过户部。为防范于未然,让经府有稽查之权,准其设经府卫,编额三千人,有经查之权。”
弘治皇帝一连串的说完,随即道:“你是朕的女婿,理当为朕分忧,你不必惶恐,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百官们顿时惊讶起来。
一个个看着弘治皇帝。
这新设立的经府,岂不是将户部都架空了?
要知道,眼下财富的源头,可不是户部收的那点钱粮,这天下的财富,可都在上市商行那儿呢。
只是……大家都默然无声。
不服气是不成的,因为,这上市的商行,本就是方继藩折腾出来的,也就他最懂,其他人不服气,有本事你说出点子丑寅卯来。
弘治皇帝微笑,他拍了拍病榻上的方继藩:“好好养病,什么时候病养好了,再来见朕,经府之事,你心里头,要先有个谋划,到时,报到朕这里来。”
方继藩心里悲哀,这样的话,岂不是以后,股市若有跌宕,都算我的?
弘治皇帝转身,走了。
百官们哪里敢怠慢,纷纷随驾而去。
朱厚照偷偷的留下来,没跟着去,却看着方继藩道:“本宫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方才父皇到底赏赐了什么给本宫。”
方继藩扑哧扑哧的道:“殿下,想不明白才对了,殿下乃是太子,这便是太子最大的赏赐,至于其他,尽是浮云而已。”
“话是这样说,可是不甘心哪。”朱厚照心里酸溜溜的:“这次倒是恭喜你,自此,不在本宫的镇国府里了,这经府本宫瞧着,大有可为,你有没有兴趣,制点官印什么的,到时,你还要在经府里置长史、主簿、还有卫指挥使、千户哪,还有你自己……不想雕点什么吗?本宫这儿,都有,你随便给本宫一点银子……”
方继藩:“……”
“你说话呀。”
方继藩怒道:“殿下,我是一个病人,你竟落井下石,还想打我主意。”
朱厚照只好压压手:“好好好,这些事,过几日说。”
……
稀里糊涂的……开府建牙了。
这经府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也只有天知道。
人们只知道,经府有太多的自主权,甚至已经到了只要方继藩做了决策,只需通报一下宫中即可的地步。
当然……这玩意到底最后成为什么,也只有天知道。
方继藩依旧还优哉游哉的躺在榻上,哪怕是从天津卫回到京师,也是一路被人抬来的。
来探望方继藩的人有很多,门庭若市。
毕竟……齐国公此次是因公受伤。
来的人,进了病榻,和方继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留了礼物,也就走了。
来去如风一般。
刘瑾也第一时间赶来了,一见到方继藩,便哇哇要哭。
方继藩一下子坐起来,精神奕奕。
刘瑾:“……”
他不哭了,眼里团团的泪水一下子收住,干爷他……很精神嘛。
方继藩咬牙切齿的道:“爷爷我流血了,流血了呀。”
“是啊,是啊。”刘瑾忙道:“干爷,您……受苦了,孙子我……我……”
方继藩精神奕奕的趿鞋而起,气咻咻的在这寝室里来回走动:“佛朗机人,这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我方继藩,还是人嘛?”
刘瑾小鸡啄米的点头。
方继藩便上前,踹他一脚。
刘瑾被踹翻,袖里突的滚落出了许多的炒蚕豆。
刘瑾啊呀一声,这下子真哭了:“干爷,孙儿万死,孙儿不能为您报仇,这是万死之罪。”
“怎么不能报,现在就是让你为我报仇,你那四洋商行,现在盈利如何?”
“这……”一说这个……刘瑾有些惭愧。
方继藩道:“四洋商行的股价,还跌了?”
“微跌,微跌。”刘瑾想要辩解。
方继藩背着手,虎虎生风的走了一圈,咬牙切齿道:“这一次,是佛朗机人惹着我的,我历来爱好和平,从来不做不道德的事,可今日……他们惹着我了,我要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奉还,刘瑾,你还认不认我这爷爷?”
“认,您就是孙儿的亲爷。”刘瑾立即信誓旦旦:“若孙儿有任何异心,天打五雷轰,乱箭穿心而死。”
第1306章 朝闻道 夕死可矣
方继藩等的就是刘瑾这句话。
不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也配做我方继藩的亲,啊不,干孙子?
亲的是不能上刀山的。
方继藩打了个响指。
紧接其后,一旁的耳房里,便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刘瑾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来的人有两个。
前头的是刘文善,刘文善近前,行了师礼。
后脚跟着的乃是王细作。
王细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看着方继藩。
三十亩地啊,当场兑现。
不只如此,此前的房贷,也一次性结清。
且还都是最好的地段,发达了。
二人拜下。
方继藩背着手,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宦官,一个弟子,还有一个……那谁谁谁来着……
这是黄金组合啊。
方继藩道:“你们也知道,我蒙陛下厚爱,命我开府建牙,这经府,算是要开张大吉啦,可是哪,这经府的本质,就在于谋财,聚天下之财,为我大明所用,如此,富国强兵,使我大明江山永固,日月所在,尽为大明之疆土。”
刘瑾立即道:“干爷爷您说的好啊,孙儿最佩服的就是干爷爷这份为国为民的情操。”
方继藩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不客气的说,溜须拍马,我还真是你爷爷。
方继藩随即又咬牙切齿:“何况,佛朗机人教我受了重伤,这是不共戴天之仇,无论如何,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日教你们来,便是要教你们做一件事。”
刘瑾心里咯噔了一下,干爷爷这样说,便让他不禁想到了不堪回首的日子……
方继藩踱了几步,先是对刘瑾道:“刘瑾,你这四洋商行,我需要调用人手,不只如此,现在你也征用,是以经府的名义,我来问你,四洋商行,可有佛朗机船,四洋商行下头,可笼络了佛朗机人。”
刘瑾纳头拜下:“在西洋,购了几艘佛朗机的商船,不知够不够,至于佛朗机人,倒是有的。”
“这便好。”方继藩满意的点头。
他又看向刘文善:“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虽是平时,你寡言少语,可你是知道,为师是最疼你的。”
刘文善听了恩师这般暖心窝子的话,就差要流下泪来,叩首:“恩师,恩师对学生大恩大德,学生一直铭记在心。”
方继藩叹了口气:“什么恩同再造,说的太严重了,也不过是让你籍籍无名,考了个进士,给你谋了个好差,在新城里,给你置办了几个宅子,教了你一些经济之学,让你学业有所小成而已,这算什么,你便是要为师将自己孙儿给你,为师也不皱一下眉头。”
刘瑾:“……”
他悄无声息的捡起了地上的一个摔落的蚕豆,放进了口里。
这样比较容易减轻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方继藩又道:“那么,你还是否记得,去岁的时候,你曾和为师求教过一个经济原理。”
“去岁?”刘文善开始回忆,渐渐的,他有了印象,道:“学生……记得。”
“那么,你认为,可行吗?”方继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刘文善道:“在恩师的点拨之下,学生思索过半月,还写过一篇论文,叫《经济风险论》。”
方继藩笑吟吟的看着刘文善:“那么,为师就让你试一试。”
“试一试?”刘文善更是不解的看着方继藩:“去佛朗机?”
“当然是去佛朗机,不过,却不是你来出面,你隐藏在幕后即可。”
“可是……用什么为锚呢?”
“有一样东西。”方继藩笑吟吟的道:“来呀。”
一听来呀,刘瑾心里又是一惊,果然,什么都安排好了的。
王金元在外头,早就探头探脑了,一听少爷呼喊,忙是带着一个包袱进来。
方继藩接过包袱,将包袱抖开,顿时,这包袱之内,却是几束花卉露在所有人眼前。
方继藩捡起一枝花来:“这花,乃是数年之前,我从大食商人那里,高价买来的,又让屯田所的张信,好生栽培,不断进行改良,它叫郁金香,你看,这花,美吗?”
刘文善抬起头,看着这花,次花呈紫红色,鲜艳无比,便连刘文善都不禁为之瞩目起来。
“我让你带着这些花去,不但有花,还有数不尽的根茎,你带着这些花,让王细作带头,放心,王细作此后,会变成一个极少抛头露面的商贾,约束四洋商行的那些佛朗机人,而你和刘瑾,也藏在幕后,只是……如何将这些花,教那佛朗机人知道我方继藩的厉害,便看你的本事了。我教授了你这么多年的学问,平时诸弟子之中,最疼爱的就是你,现在,报答师恩的时候,到了。”
“这一次行动,称之为复仇者计划,四洋商行会竭力来协助你,王细作。”
“在。”王细作忙道。
方继藩道:“现在起,你便是四洋商行佛朗机洲的大掌柜,你们三人一齐前往,定要同舟共济。”
刘瑾在一旁一头雾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不禁道:“干爷,这……这……这花儿能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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