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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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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都尉可是让你们看了一天的,什么意思,白看了?
  方继藩恼羞成怒:“不明白?好啊,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让你们坐此冥想,你们竟不明白,可见你们这些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来来,来人啊,将他们一个个绑了,准备好飞球,这样,他们就明白了。”
  方继藩喜欢拔苗助长。
  不来点刺激的,怎么能开启他们的智慧呢。
  一行护卫,二话不说进来,匠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干啥,这是干啥。”
  ……
  很快,他们就知道这是干啥了。
  方继藩将一个个匠人,绑在了飞球的藤筐外头,五花大绑,紧接着,飞球开始充气。
  匠人们顿时哀嚎:“天哪,我畏高啊,都尉……都尉……”
  方继藩不为所动。
  飞球飞起。
  挂在藤筐外的匠人们,惊恐的看着自己飞离了地面,天上,都是嚎叫。
  方继藩提着望远镜,时不时抬头欣赏着每一个人恐惧的面孔。
  朱厚照也乐了,举起望远镜来看,一面道:“这法子好,这法子好啊,本宫就没想到呢,回头让谷大用这厮,也这般的挂着。”
  方继藩脸色凝重:“殿下,这不是儿戏,这是为了咱们天下万千百姓,才出此下策,你以为这是玩笑嘛?你以为……我愿意这般折腾吗?他们已是我大明最聪明最顶尖的匠人了,想要使他们开窍,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这世上,想要富强,就必须得靠技工,谁先迈出第一步,就可远超自己的对手。否则,一步落后,则处处落后,落后是需付出血泪,需死人的。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匠人们……都是我培养出来的,就如我的孩子一般,我方继藩,肯将自己的亲孩子,吊在这飞球上吗?”
  朱厚照想了想:“不肯。”
  “这就对了。”方继藩叹道:“可为了家国天下,为了我大明万世基业,我方继藩,只好忍痛如此,好了,别笑了,和我一样,表情凝重一些。”
  朱厚照鄙视的看了方继藩一眼,抬头看了看望远镜:“你不就是想让他们明白,这气竟可以将壶盖掀开的道理吗?这有何难?你这是要告诉他们,气既可掀开壶盖,岂不和流水一样,也可以推动万物吗?本宫来想想,这水流,可以利用它们,来造水车,使这水力,代替人力,那么……这水汽,是否也和飞球和壶盖一样,可以利用起来呢?老方,你觉得本宫……说的有理,快说有理,不然我打死刘瑾,他是你孙子!”
  “……”方继藩一愣。
  卧槽……
  太子殿下……居然先悟出来了。
  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啊。
  见方继藩一脸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
  朱厚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
  方继藩双手掰着朱厚照的双肩,拼命的摇晃:“殿下,你是人才啊。”
  朱厚照被晃的有点头晕:“大家都这样说……”
  方继藩激动的道:“殿下,你继续说下去。”
  朱厚照想了想:“水流,既可做风车,那么……这蒸汽,为何不可以用来……做蒸汽车。嗯嗯……你且等等,本宫再想想,蒸汽比水流,有一个好处,水流必须得寻河流,没有河流的地方,便无用了。可蒸汽不一样,譬如本宫抱着炉子,什么时候,想让这壶盖子掀起来,只要烧火就可以,本宫还可以今日在西山让壶盖子掀起来,明日……在紫禁城,也让壶盖子掀起来。总而言之……只要有炉子,本宫在天下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让盖子掀起来。这……就是蒸汽比水流最大的长处。”
  方继藩忙不迭的点头:“还有呢,比如……我们要造一辆车,咋样?”
  “这样啊!”朱厚照挠挠头:“这可就有些麻烦了,造一辆车?哪里有这么大的力啊,首先,我们得像水流一般,利用水流推动的缘故,使那车转动起来,这个……得让匠人们来解决,而其次,最难之处,就在于,得有足够多的蒸汽,不但让其掀开壶盖子,而要比这掀开壶盖子的力道,大十倍,甚至百倍、千倍……”
  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
  朱厚照若不是太子的话,这厮……或许真能有一番成就。
  就凭这些奇思妙想,就足够吊打那些渣渣匠人了。
  不过……人就是如此,上天给了朱厚照一个不安分的性格,可同时,也为他开了一扇窗。就好像很多智障一样,往往……会有其他超凡脱俗的特殊能力。
  方继藩手搭在朱厚照的肩上:“太子殿下,来来来,咱们到屋里去好好商量,咱们先得考虑,怎么样,才能造出一个足够大的炉子,有了这巨大的炉子,才能得到百倍千倍的蒸汽……”
  “炉子……谁不会造。”朱厚照乐了。
  难得看到方继藩一脸佩服的看着自己。
  朱厚照兴冲冲的道:“这一点,对匠人们而言,不算什么。本宫倒是觉得,当下要解决的问题是……产生的力道,如何将它们用出来。就如水流,每日都在流淌,可若没有水车,这力,不也在白费吗?”


第0863章 创造奇迹
  方继藩不断的点头。
  朱厚照这家伙,确实是找到诀窍了。
  方继藩回想起来,这蒸汽机,太过复杂,可这玩意,毕竟已经涉及到机械了,远不是造马车这样简单,很多东西,其实他也不是很懂。
  可现在听了朱厚照的话,方继藩反倒一下子,有了许多眉目。
  先造大锅炉,然后呢?
  二人已回到了镇国府,朱厚照坐下,一路上,他脑子飞速的运转:“其中最关键之处,还有……万万不可将气漏了,父皇说,治理天下,无非是开源和节流。而想要利用蒸汽,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咱们制造出千百倍的锅炉,就是开源。可怎么样,才能让这蒸汽,不会轻易的跑了呢?这才是节流。”
  方继藩眯着眼:“橡胶?”
  “橡胶?”朱厚照也一脸疑问。
  方继藩哈哈笑道:“这橡胶有最好的密闭性,哈哈……过几日,我让人给你看看,你见过之后,便知道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你到底要造什么?”
  “造车。”方继藩正色道:“要造一辆,史无前例的车,此车,不靠马拉,却如水中的船一般,船是借助水力,来行驶,可此车,却是凭着蒸汽,可以行走。”
  朱厚照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想不到,方继藩的心,这般的大。
  他忍不住开始畅想起来,若是有一辆车不需马拉的车,行走起来,想来,这满京师,都会吓死吧。
  老方……还真是有意思啊。
  这世上,没有多少人喜欢新事物。
  毕竟……人是凭经验的生物,一个成人,他通过自己的耳目,已获取了对生活的经验,想要改变这等眼见为实,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难!
  可朱厚照不同。
  他历来喜欢天马行空,最喜欢的,恰恰却是新鲜事物。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那我来造,让本宫来造,本宫召集匠人……咱们方才说的东西,试着造出来,哈哈……这东西有意思,老方你脑子好啊,连不用马拉的车,竟都想的到。”
  方继藩见他如此热心,心念一动:“殿下,咱们在此说着,倒是容易,可当真要造出来,却是千难万难,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可绝不只是你我方才说的简单……”
  朱厚照冷笑:“本宫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无非是怕本宫知难而退而已。本宫何时知难而退了。我朱厚照造不出此车来,我不配做镇国公、天下兵马总兵官和内阁暂不理事大学士。”
  方继藩要的就是这一股子韧劲。于是猛地拍案:“好,那就造,无论耗费多少银子,只要殿下有此魄力,咱们就造,现在开始,殿下是总工程师,我为副……”
  “总工程师?”朱厚照眯着眼:“官印呢?”
  “……”
  朱厚照叹了口气:“还不是要自己刻,好,那等本宫刻了官印之后,咱们再走马上任。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为啥要交总工程师?为何不叫总管天下匠人大学士。”
  方继藩:“……”
  朱厚照叹了口气:“本宫得想想。”
  方继藩虽然对于这家伙,特殊的癖好,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觉得有违和感。
  可这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得把车造出来才好。
  万事开头难嘛。
  有了朱厚照,自己反而觉得,许多问题,有了疏理。
  方继藩取出纸张和笔来,趴在案牍上,开始大致的勾画出了一个蒸汽车的草图。
  当然,这只是凭着记忆绘画的,可这玩意……涉及到的真正技术难题,却需解决。
  朱厚照倒也认真的看着,他大抵明白了,得铺铁轨,因为要这么大气力的炉子,烧出蒸汽来,产生如此大的力道。此车,一定笨重的很,若是在寻常的道路上,不但阻力大,而且也未必能载得动如此庞然大物。
  他认真的看着草图,不断的提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
  却在此时,王金元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殿下,少爷……这……这……”
  “干啥?”方继藩最讨厌有人打断自己的思路,没好气的问。
  王金元哭笑不得的道:“那些匠人,到底何时放下来啊,他们已在天上,飘了大半天了,这天上冷飕飕的,且又受了这么多的惊吓,小人怕他们……吃不消啊。”
  方继藩和朱厚照大眼瞪小眼。
  好像……竟是……将匠人们忘在天上了。
  一算时间,竟是过去了两个时辰。
  朱厚照急了:“赶紧啊,救人啊……救人……”
  方继藩发出哀嚎:“快救救他们。”
  一群匠人……一个个落地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哭也哭过了,哭的震天的响,嗓子都哑了,泪水也流干了,下地的时候,两腿发软,一个个面上带着茫然和麻木的样子。
  被绑在天上,四处飘荡,看着脚下的虚空,看着一切熟悉的事物,距离自己曰来越远,到了对流层,更加可怕,那里冷飕飕的……
  有人一头栽倒地上。
  医学院的人,匆匆的抬着担架来,将虚弱的人抬起,送走。
  那些勉强还撑得住的人,被搀扶着,送到了镇国府的大堂里,早有人给他们准备了热茶。
  他们坐下,捧着茶盏,依旧还是一脸茫然。
  他们……可都是方继藩的心肝宝贝啊。
  没有了他们,这多少想法,根本无法实现。
  要培养一个人才,是极不容易的。
  方继藩心疼。
  等他们喝完了一副茶,方才缓过了劲。
  接着,有人失声痛哭。
  方继藩安慰他们道:“别怕,别怕,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要坚强。”
  众人才收了眼泪,一个个拜倒:“小人们不成器……”
  “不要这样。”方继藩语重心长的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就想让你们……有所感悟,你们到了天上,可有什么感悟?”
  “我们……我们……”所有人支支吾吾,生怕说错什么。
  终于有个人大起胆子:“小人,倒是有一点点感想。”
  “你说。”方继藩和颜悦色。
  不管怎么说,这些匠人,已从千百人之中,脱颖而出,都是人才啊。
  这匠人期期艾艾的道:“想来,是方都尉想要告诉我等一个道理……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
  站NMLGB!
  方继藩心里痛骂,一群饭桶!
  无论如何,这些人,已是大明最顶尖的人才了。
  哪怕他们琢磨出的是这个道理,方继藩也没辙。
  还得靠我们的太子殿下啊。
  次日一早,西山蒸汽车研究所的招牌,便已挂了出来。
  朱厚照是个认真的人。
  他既决心干一件事,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倒是令方继藩,有几分安慰。
  ……
  萧敬小心翼翼的给弘治皇帝斟了一副茶。
  弘治皇帝呷了一口。
  欧阳志已有奏报来了。
  嗯,定兴县眼下还算太平,当然,也未必不是表面祥和,内里暗波涌动。
  倒是听说,那唐寅,快要到京了。
  人已至了天津卫,至于王守仁和江臣二人,却还在半途上。
  毕竟,交趾和河西,都有些远。
  弘治皇帝手里拿着一本弹劾奏疏,这是一个御史提出来的,他认为,大明没有在县里派驻镇守太监的先例,而定兴县镇守太监刘瑾,乃是太子殿下的伴伴,此事极为可疑,已经引起了人们的议论,希望皇帝陛下,能够明示这刘瑾派往定兴县的目的。
  当然,其实这御史,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欧阳志这个家伙,去定兴县做县令,也是可疑的很。
  一个堂堂的侍读学士,清流中的清流,居然要去做一个县令,这定兴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弘治皇帝只轻描淡写的……将这奏疏丢到了一边。
  不必理会,留中!
  当然,弘治皇帝深知,这个疑问,自己不回答,倒是一时可以压下去,可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刘瑾和欧阳志二人开始有所动作,那时的压力,才会排山倒海而来。
  弘治皇帝感慨:“朕有些不明白,为何方继藩,执意要让刘瑾去。刘瑾这个人,有什么特长吗?”
  萧敬佝偻着身子,笑吟吟的道:“奴婢不知。”
  刘瑾这家伙,对自己越来越不恭敬,这家伙还抱上了方继藩的大腿,萧敬能说他好话,才怪了。
  不过,萧敬是知道内情的,正因如此,他深知,这刘瑾无疑是去找死,说不准,这一次,他彻底完蛋了。
  完蛋了也好,反正看这家伙,早就不顺眼了,咱和他当面说话,他还敢拿着东西往嘴里塞,这是一丁点,都不将咱放在眼里啊。
  弘治颔首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朱厚照最近在做什么,怎么总不见他人。”
  “陛下……”萧敬想了想,迟疑道:“太子殿下说,他要制一辆不需用马,就可自行行走的车……想来,太子殿下,正在忙着这个吧。”
  弘治皇帝一脸茫然……
  自己会走的车?
  不需要用马拉着?


第0864章 皇孙放假了
  弘治皇帝没有继续深入问下去了。
  其实,萧敬很明白,陛下……对于太子殿下的不务正业,已经有些无计可施了。
  好吧……那么……只好放任自流了。
  “对了,陛下。”萧敬笑吟吟的道:“有一件大喜事,下月初一,皇孙殿下将会放十日的暑假,奴婢刚刚听来的。”
  “什么?”
  这真就大喜事了,弘治皇帝明显的精神一振,顿时将朱厚照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方才脸上还带着几分沉色,此时,他的整张脸都鲜活起来了,惊喜道:“不是说到了年底才有假的吗?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萧敬笑吟吟的道:“年底的是大假,那方都尉对外说,念着孩子们见不着双亲,所以到了夏日还会有一个小假,有十日。”
  “这敢情好啊!”弘治皇帝美滋滋的道:“也不知……载墨现今如何了,朕真是思念的很,做梦都梦见他。倒是有几次想要去西山,亲眼见见,可……哎……现在有假就好了,实在太好了……”
  弘治皇帝乐不可支起来:“待会儿去知会太皇太后和皇后,这好消息,得赶紧告诉他们,他们也一定高兴得紧的。”
  “奴婢遵旨。”萧敬突然想起什么,又笑吟吟的道:“陛下,其实……皇孙乃是陛下的皇孙,陛下想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这方都尉有时真是不像话啊,将皇孙捏在手里,倒是让陛下……”
  “住口!”弘治皇帝唇边的笑容顿时一敛,突然严厉起来,厉声呵斥道:“教育之事,岂容你插嘴?”
  “奴婢万死。”萧敬一惊,连忙拜倒,他自知自己失言了。
  他怎么忘了,陛下这个人的性子,历来是最重教育的,这可是比天还大的事。陛下小时候就规规矩矩的听师傅们的话,将他们的话,奉若圭臬,再者有了太子殿下的前车之鉴。
  现在他居然吃了猪油蒙了心,跑去说皇孙师傅的坏话,这不是找死吗?
  弘治皇帝脸色铁青,似是怒极,终究这怒火还是渐渐的平息下来。
  他背着手,淡淡道:“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尊师贵道,你尚不知吗?以后……不要这样了。”
  “是,是。”萧敬感觉自己已是汗流浃背,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奴婢……奴婢斗胆,其实只是有些害怕皇孙误入歧途啊。当然,奴婢绝没有腹诽方都尉的意思,奴婢只是以为……他教授的方法,有些……”
  弘治皇帝皱着眉头坐下,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担心呢?
  他最初属意的师傅是王华。
  方继藩虽是桃李满天下,可心性,毕竟还没有定。
  且他这法子……对付欧阳志、王守仁,或许有效。
  可毕竟,皇孙还年幼啊。
  可思来想去,让皇孙成为一个如欧阳志这般的人,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半晌后,弘治皇帝吁了口气,才道:“这些事,不是你该议论的。”
  萧敬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真该死,方都尉……虽然平时有些油嘴滑舌……可是……”
  弘治皇帝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是貌似奸诈,实则忠厚。你懂什么呢?这大明宫,价值数千万两纹银,有本事,你也给朕送一个?还有那马车,那西山煤矿。就算他方继藩哪怕是不送,以方家满门忠烈,朕也绝不会苛责他,可这满天下,谁如方继藩这般?可见……他是一个忠厚之人。”
  “……”
  萧敬貌似记得,当初弘治皇帝登基时,对于大臣们送礼,或是取悦宫中的事,是极反感的。
  可现在想来,陛下反感的不是臣子们取悦宫中,只是那些厚颜无耻的人,开的价码不够大啊。
  成化皇帝在的时候,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尽是拿几千两上万两的玩意儿送来,这方继藩,已是臭不要脸的突破了天际,几千万两银子的往宫里送。
  换做是谁,怕都受不住。
  不过有了这一次教训,萧敬的心里倒是警惕起来,看来最近自己的尾巴有些翘起来了,自打兼掌了御马监,在宫中的地位超然,就飘了。
  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再沉稳一些才好。
  “下月初一……”
  弘治皇帝已没有心思再顾这些了,心里又想着皇孙放假的事。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满心期待的道:“下月初一,这日子……快了,那两日,朕就暂不召见大臣了,给内阁下一个条子,请他们多担待。还有九日……嗯……九日……”
  ……
  唐寅回到了久违的京师,呃……迷路了。
  一路经人指点,才背着一个包袱,硬生生的骑马到了新城。
  他看着这新城,目中满是惊诧。
  终于七拐八弯,找到了一处工棚。
  此时,在工棚里,方继藩戴着藤帽,眼睛瞪大,正发出怒吼:“一群狗一样的东西,常威,工期为何还没赶上?年底就要交房,到时你让师公的信誉怎么办,师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啊,京师上下,哪一个不是好生相敬,你让师公违约,绝对打死你!”
  “……”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恩师没有变。
  唐寅虽还没见着恩师,可只听这一声音,顿时……泪水模糊了双眼。
  却听那常威可怜巴巴的道:“师公,现在哪里都缺人手,新招纳的流民,还需慢慢适应,而且现在各个工种都需要人,不少匠人师傅都已在抱怨了……”
  唐寅身躯在外颤抖,双肩微微抖动。
  他面上染了风尘,比之从前,多了几分风霜。
  突然,心底深处,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如鲠在喉。
  他不再迟疑,快步进了棚子,一眼就认到了恩师。
  还是那般的细皮嫩肉,一看……就保养的很好,面上还带着愤怒,显然,恩师不喜欢别人和他顶嘴,正在气头上。
  唐寅啪嗒一下……跪下了。
  接着,哽咽难言,喉咙像是卡住了一般。
  这些年在宁波,风吹日晒,对于家庭不好的他而言,这世上其实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心心念念的了,只求将朝廷交代的事办妥。可……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恩师……
  他哭了。
  这时,一双泪目见恩师上前:“你是谁?”
  “……”唐寅仰脸,水汪汪的看着。
  果然……不愧是恩师啊……
  他艰难的道:“弟子……弟子……”
  唐寅的眼泪,扑簌而下,终于道:“弟子唐寅,见过恩师。恩师……您还好嘛?”
  其实最后这一句,根本没有问的必要,恩师长高了,成熟了少许,可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怎么会不好?
  “呀,是唐寅,为师差点不认得你了。”方继藩一脸惊讶。
  这一次,说话讲良心,这真不是没心没肺啊,方继藩是个多愁善感,内心世界丰富的人,怎么会忘掉自己最爱的门生唐寅呢。
  只是唐寅明显的黑了,也壮了,肤色古铜,和当初孱弱的江南才子,无论是相貌和气质,都大有不同。
  方继藩一下子激动了。
  这是自己最爱的门生啊。
  方继藩急忙上前,一把将唐寅搀扶起来,边道:“你既回来,为何没有派人送来消息,为师就算是百忙之中,也要去接一接你的,你起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诶,你受苦了,伯虎……伯虎……”
  唐寅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抱住方继藩,师徒二人,掩面而泣。
  常威等人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场面,他们好奇的打量着唐寅。
  这就是传说中的唐师叔?
  常威是两年前才入学的,那时唐寅早已去了宁波,因而对于唐寅,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
  大家都是一群尊师重道的好孩子,于是众人纷纷拜倒道:“见过师叔。”
  唐寅对此,却是充耳不闻,撕心裂肺的在方继藩的肩上,洒下斑斑泪水之后,吸了吸鼻子,重新拜下,对方继藩道:“学生在宁波,无一日不在想念恩师……”
  “我知道,我知道。”方继藩感慨,拍着他的肩道:“伯虎,恩师在京师,也是无一日不念着你啊。你们师兄弟六人……”
  “恩师……七人……”
  “口误。”方继藩感慨万千的继续道:“你们师兄弟七人,哪一个,为师都是无比看重的,哪一个,都是为师的心头肉,伯虎,你一路远来,想来是又累又乏吧。”
  “弟子还好。”唐寅深深的看着方继藩,生怕眨眨眼,恩师就不见了。
  方继藩便感叹道:“来,为师给你看看为师的得意之作,看看这新城,为师还在这儿给你建了一座大宅子。”
  方继藩心情格外的好。
  自己的门生回来,师生重逢,这就和父子重逢没有什么区别。
  此去四年,唐寅确实辛苦了。
  于是,亲自拉着唐寅走出了棚子,外头……便是新城……
  唐寅来时,只顾着赶路,希望早哪怕是一刻能见到恩师也好。
  现在见恩师对自己还是如此的看重,他的心里,暖呵呵的。
  这时才有了心思,来打量这沿途的风景起来。


第0865章 上阵父子兵
  自宁波而来,看着这新城……
  唐寅心里感慨万千。
  “早知恩师在京师营建新宫和新衙,建设新城,今日眼见为实,方知恩师的手笔,何其大也,真是令学生佩服啊。”
  “当然。”方继藩道:“为师平时教导那么,男儿大丈夫,首要的,是利国利民,为了天下百姓,要敢为天下先,这些道理,你要记牢了。”
  唐寅郑重其事:“是,学生谨遵恩师教诲。”
  他忍不住……感慨。
  看着这无数忙碌的匠人,虽是辛苦,可唐寅却知,这数不清的人,却可以凭着这些,得以养家糊口。
  这世上,最可怕的并非是百姓们辛劳,而是欲耕者无其田,欲工者无所事,唐寅有在宁波的经历,自是比寻常的清流,要看得透彻的多。
  百姓的困苦,绝不只是挂在嘴边,每日念叨着百姓艰辛,又有什么意义?与其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反不如给他们一块田种,给他们一个工作,若连这个基本要求都不能满足,所谓的怜悯和同情,不过是笑话。
  他牢牢将方继藩的话,记在心里,忍不住道:“恩师造福百姓,学生都记得清清楚楚,大明能有恩师,真是百姓之幸啊。”
  “不要这样说。”方继藩摇头:“为师一个人的力量,算什么呢?想要造福天下,单靠为师之人,是不成的。最重要的还是天下的富户和官宦们慷慨解囊,才有今日的局面啊。由此可见,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一些,十恶不赦的坏人,是一小撮,极少数。我等只要秉持兼济天下之心,哪怕是有挑梁小丑不长眼,那也是螳螂挡车、蜉蝣撼树。”
  唐寅心里感慨,这一路行来,热泪盈眶:“学生自以为,自己在宁波,颇有几分政绩,谁料和恩师相比,真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方继藩微笑:“不要妄自菲薄,为师,也没做什么。”
  拍了拍唐寅的肩,给他精神上的鼓励。
  这个家伙,在外头不容易啊,方继藩看他一脸黑瘦的模样,心又疼了:“回了京师好,该吃吃,该喝喝,先养一阵,等陛下召见。”
  “是。”唐寅作揖。
  ……
  过了几日,王守仁和刘文善二人,也陆续回来。
  王守仁一路马不停蹄,归心似箭。
  师徒二人阔别已久,哪怕是他铁石心肠,此刻,也不禁泪水洒了衣襟。
  方继藩见了他,立即道:“伯安,为师等你好苦。”
  在王守仁面前,方继藩可不敢放肆。
  他总觉得王守仁是个不安分的狂暴分子。
  这家伙……很危险哪。
  “恩师。”王守仁郑重其事的作揖:“学生王守仁,拜见恩师,恩师,您还好嘛?”
  方继藩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好好,难为你惦记,听说你要回来,为师高兴的不得了。咱们师徒,可有很多日子不见了。伯虎,快来见见你师弟,看你师弟,也清瘦了。那……那谁……你也来……”
  唐伯虎和刘文善,纷纷和王守仁见礼。
  师徒四人,免不得心里万分的感慨。
  王守仁面色凝重,他看了方继藩一眼,随即道:“恩师,不知陛下召我等回京,所为何事?”
  方继藩背着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的大师兄去了定兴县办点事,心里有些不放心,才将你们召回来,毕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王守仁一脸奇怪:“学生在交趾,看过邸报,也是奇怪,大师兄何以以侍读学士之尊,前去定兴县任县令……这不符常理。”
  方继藩笑吟吟道:“来来来,我已预备了驴肉火烧,温先生的手艺,咱们且先坐下来说话。”
  方继藩坐在首位,其余人按着排序坐下。
  这驴肉火烧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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