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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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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臂力非凡……可惜……还是太急躁了,他该让五太子靠近一些再射的,现在却平白了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
  接下来,该五太子出场了。
  可是……
  在随后,阿卜花脸色一变。
  因为此时,张元锡已不徐不慢的,自箭箱里,又取出了一枚狼牙箭。
  他脸色平静,很稳。
  他就如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并没有因为第一箭的失误,面上有任何的波动。
  接着,他弯弓,搭箭。
  箭簇的方向,对准了三百步外的赤术,那箭尖,锋芒阵阵。
  方才的第一箭,虽是失误,却给了张升调整的机会,他射偏了,可能是因为这是无风的环境,和平时自己联系时,不一样,所以,正也好可以调整。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预判,因为赤术是移动的,赤术为了抓紧时间,会直线而行,而他的速度……也必须经过精确的计算。
  关于这些,张元锡已有过无数的感悟。
  他微笑,或许是第一次真正的抛头露面,他反而显得出奇的平静。
  我叫张元锡,我有一个父亲,可这无关紧要,我来这里,是要学习我的叔父,他身患脑疾,依旧名震天下。而我……也将让天下人永远的铭记我的大名!
  人们一下子又哗然起来。
  又要射?
  这才多久功夫啊。
  寻常人,怎么承受的住,他的手臂,难道不酸麻吗?
  二连射!
  那狼牙箭,如飞蝗一般,射出,威势更足。
  破空的狼牙箭呼啸着。
  而张元锡却再没有去看自己是否射中目标,因为对他而言,这没又意义,射出去的箭,自己已经无法主导了。
  与其如此,他需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所以,他微微的躬身,从箭箱里,继续抽箭。
  那破空而来的第二箭,彻底让赤术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不可能……
  这是连射,对面这个瘸子,到底是如何做到?
  那如飞蝗一般的箭矢,已是转瞬而至。
  赤术下意识的……想躲。
  可一切都……迟了。
  在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箭簇的锋芒。
  电光火石之间,赤术闷哼一声,这该死的箭矢,竟是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大腿。
  呃……啊!
  赤术嚎叫。
  那狼牙箭,竟是生生将他的大腿贯穿。
  鲜血淋漓的箭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直接自他的大腿贯穿而出。
  赤术摇晃着,疼……疼的厉害,他拼命的想要向前蠕动,现在……他也一瘸一拐。
  他是大漠中的汉子,早已将各种刀伤、箭伤,当做家常便饭,他咬着牙,忍受着这无与伦比的剧痛,几乎是拖拽着这残破的腿,依旧……向前一步步的挪动。
  他要走下去,要靠近这个该死的瘸子,一定要杀死他。
  我赤术向长生天所赐福的父汗起誓,一定要手刃自己的仇敌。
  城墙之上,没有欢呼。
  许多人已看清了这一幕,可是现在……却是出奇的沉默。
  除了气喘如牛,扑哧扑哧的赤术。
  更可怕的……开始了。
  远处……
  张元锡并没有理会第二箭是否射中,因为,第三箭已搭在了弓弦上。
  他心如古井无波,脑海里,只有方继藩,这个鼓励自己走出家来的叔父,这个教会自己,人生可以如此缤纷多彩的人。
  此刻,张元锡的血,沸腾了。
  那潜藏在心底深处,因为脚疾而死死压在体内的巨大热血,在这一刻,统统的迸发了出来。
  浑身的每一块肌肉,宛如都成了一张弓,狼牙箭非是自铁胎弓射出,而是源自于自己身体的力量。
  三连射!
  嗤……
  箭矢入肉。
  这一箭,直中赤术的肩窝。
  赤术身子,生生的被狼牙箭强大的力量狠狠一震,身子后仰,以至双腿,下意识的想要稳住自己的平衡,可双脚剧烈一动,那脚下的疼痛,瞬间让他脸色煞白,疼的要昏厥过去。
  紧接其后,是那肩窝处,肩骨碎裂的声音,狼牙箭的箭尖,好似凿穿了他的肩骨,血雾喷洒而出。
  此时……赤术流出泪来。
  手中的弓,哐当落地。
  三连射,这是三连射。
  如此巨大的力量,如此强硬的弓,一个人,是怎么做到三连射的。
  自己这一辈子,都在学箭啊,每日至少开三十弓,开三十弓,尚且无法做到三连射,可这个瘸子,这个该死的瘸子……他如何做到的?
  其实他不知道,对面那个瘸子,是自小做数千上万个引体向上的人,他必须得靠手,来取代自己的四肢,他每一次,双臂死死的将力量灌注在拐杖上,接着,再借由拐杖将自己的身体撑起,这种锻炼,对他而言,都是习以为常,他练习臂力时,就如人们穿衣吃饭。
  赤术摇摇晃晃,他支撑不下去了。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甘心的,发出怒吼。
  自己是长生天赐福的大可汗之子啊。
  怎么可以,死在一个瘸子的箭下。
  ……
  接着……是第四箭。
  第四箭,又贯穿了赤术的大腿。
  赤术……哪怕他自诩自己如何的硬汉,身子却是晃了晃,终于,不甘心的倒下了。
  他浑身都是血洞,泊泊的涌出血。
  此时,他眼里竟是泪水流出来。
  人在面对死亡时,再如何自诩为硬汉的人,都难免开始产生害怕,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他不想死!
  可是……他就站在瓮城之中,四周都是高墙,还有,三百步外的那个瘸子。
  嗤!
  第四箭,狠狠的刺入了赤术的膝盖。
  膝盖像是炸开一般,血肉模糊。
  赤术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他口里嚅嗫着,可是他说什么,根本没有听众。
  第五箭……
  第六箭……
  张元锡,越来越觉得得心应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整个人都沉浸其中。
  仿佛只有如此,张元锡才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他七箭。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彻底的沸腾了,浑身滚烫,他机械式的,取出了第八箭。
  相比于方才移动的目标,现在这个目标,完全成了活靶子。
  他闭上了眼睛,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远处那个靶子的存在。
  所有他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第八箭。
  事实上。
  当八连射时,所有人,都已经不再关注赤术了。
  这个所谓的五太子,简直就是渣渣一般的存在,形同蝼蚁。
  人们会关心一个蝼蚁吗?
  人们所关注的,是这瘸子,到底能发出多少箭,又有多少,能命中目标。
  第九箭!
  那破空而去的第九箭射出之后,张元锡呼出了一口气,他艰难的,背负起了箭箱子,而后,他一瘸一拐,提着弓,许徐向前。
  就好像……打靶归来。
  面上无喜无忧。
  射!是他如今唯一存在的意义。
  他是朝着赤术去的。
  赤术身上,已成了一根刺猬一般,一根根的箭,贯穿他身体每一个部位。
  他已如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了,浑身上下的剧痛,宛如刮骨一般。
  疼啊,疼的厉害,这比遭遇酷刑,还要难受。
  更疼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已经碎了,支离破碎。
  堂堂骑射著称的五太子,居然被一个瘸子,完胜!
  一个人,竟可以做到九连射!


第0691章 压倒式的完胜
  赤术宛如死狗,倒在血泊。
  九连射。
  他不可置信,竟是个瘸子。
  这几乎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记得,自己在幼时,曾给父汗教诲,说起鞑靼人起源时的往事,父汗告诉他,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乃是大元的后裔,是黄金帐的传人,当初,又一个神射手,这个人叫做哲别,他可以连续发射九箭,百发百中。
  赤术一直认为,这不过是遥远的故事,口口相传,难免会有夸大,因为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做到九连射。
  可现在,他见识到了。
  因为,这个人只在瞬间,朝自己射了九箭,没有停歇,这每一根插在自己身体里的狼牙箭,便是证明。
  他想大笑,真是可笑啊,这样的神射手,竟然出现在中原,被一个去瘸子所掌握,可他这一笑,便开始咳嗽,咳出血,殷红的血,连带着他一切的骄傲和自尊,淌在泥地里。
  他深知,完了,一切都完了。
  黄金家族,后裔所剩无几,自己的父汗,光复了祖先们的荣耀。
  可是……他的子嗣们,却统统被杀戮,只剩下自己,而自己……也将死去。
  ……
  张元锡一步步的走向赤术,他一瘸一拐,走起来,很是滑稽,铁靴子其实并不合身,再加上方才连续发射了九箭,使他身子有些虚脱,以至于,现在虎口有些发布。
  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可现在,再没有嘲笑他的腿脚了。
  这城墙之上,每一个人,都没有发出声息,无数个望远镜,聚焦在他的身上。
  张元锡走的有些累了,可他是一个要坚持到底的人,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叔父有脑疾,尚且可以成为了不起的人,我也可以,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叔父,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
  好不容易,到了赤术面前。
  赤术扑哧扑哧的喘着出气,他像死亡在即的狮子,仰面倒在地上,身下,被血染红了,身上一根根的箭矢,使他滑稽可笑。他看到了九连射的这个人。
  这个人艰难的走到了他面前,然后低头,皱眉。
  这是羞辱,是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自己将死,他也要羞辱自己。
  悲愤的赤术,身子在抽搐,他开始回光返照了,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拼命着想要挣扎起来,可是没有作用,伤的太重太重了,浑身的骨头,多处粉碎,哪怕回光返照,总不能让那已粉碎的骨头续接起来。
  “你……”赤术说话了,可口一开,鲜血便泊泊的自口里涌出来。
  张元锡没理他。
  取出了一张纸。
  “他在做什么?”赤术更为悲愤,起初,他以为这个人会来侮辱自己,可他拿出纸来做什么?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纸,纸上画了个一个人形。
  然后张元锡很认真的取出了炭笔。
  之后,低下身子,开始检视每一根箭杆子,箭杆子上有编号,分别为‘甲’、‘乙’、‘丙’、‘丁’排列。
  张元锡没有找到编号为‘甲’的狼牙箭,不由叹息了一声:“第一箭,看来是彻底射偏了。”
  然后,他在白纸上的人体外,写了一个甲字,在甲字上,打了个一个X。
  而后,他寻到了第二根箭,这根箭厉害了,射中的乃是赤术的大腿。
  张元锡很认真的顺着箭杆子,摸到了箭簇入肉的位置,摇了摇。
  赤术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哀嚎。
  没理会赤术的嗷嗷叫。
  张元锡按了按箭簇入大腿附近的肌肉:“这是第一次射中的地方吧?”
  “我要杀了……杀了……”赤术满口是血,身子开始抽搐。
  张元锡确认过赤术的眼神,看来没有错了,他低头,用炭笔在白纸上的人形位置,也就是大腿方向,做了一个标注。
  第二箭射中的乃是大腿。
  当时用的是仰射,无风,弓弦拉满,距离心脏的位置,有些远,张元锡看着标注,心里想,若是当时仰射的高度再高那么一丁点,或许就可一箭刺心了。
  自己……终究还是经验不足啊。
  他开始寻找第二根箭,在箭头,肩骨碎了,不过穿透力还不足,他在画中小人的肩头处标记,下头记下来。
  张元锡是个瘸子,瘸子每日关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精益求精的方法,就比如,这次射了九箭,命中率是八箭,每一个位置,都要标记好,以后在无风的环境之下,可以检讨。
  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种感觉,一个人射箭时,靠瞄准是没用的,尤其是移动的目标,必须要人弓合一,人箭如一人,那种很奇妙的感觉,只需拿起弓,看到了目标,便能迅速的感受到自己的箭矢在射出时,会射中他的位置。
  这是很奇妙的体会。
  可这种体会要加强,却需研究出每一次射箭的得失。
  至于地上抽搐浑身冒血的赤术……
  噢,叔父和恩师说了,这是一个坏人,射他就像射兔子一般,他只是一个目标。
  所以,张元锡满心只想着,方才射箭得失,像是痴人一般。
  等他低头画了画,好似有了感悟和心得,便起身,赤术羞愤交加。
  我……我是大可汗之子。
  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
  是五太子!
  我不是蝼蚁。
  他使出所有的气力:“你……你叫什么名字?”
  张元锡想了想:“不告诉你!”
  “……”赤术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
  张元锡道:“叔父说了,我是秘密武器,在敌人面前,不得轻易示人……”
  “……”赤术不甘心的发出了最后的大吼,最终,脖子一歪,不甘心的睁大着眼睛,他……死不瞑目!
  张元锡呼了口气,没理赤术,一瘸一拐的……朝着内城的城门而去。
  而此时,人们才反应了过来,城上,已是欢呼一片。
  城楼上,张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有些晕,这是自己儿子吗?是吗?
  他一把抓住身边一个礼部官员的衣襟:“他是张元锡吗?是张元锡吗?是吗?”
  这官员哭笑不得:“不知道啊,我没见过,不过方才张部堂说……这是您的儿子,想来……他真是您的儿子吧。”
  我的儿子……
  张升身子打了个颤。
  我的儿子,是一个神射手?
  这鞑靼的神射手,在他面前,竟是全无还手之力。
  就好像大汉在捶打弱鸡!
  朱厚照已欢呼雀跃起来:“这是本宫的门生,他叫张元锡!”
  方继藩已是喜上眉梢。
  其实……起初,方继藩还是担心的。
  派人去送死,心里有愧啊。
  这若是不小心,玩砸了,人死了,自己怕是心里要难受的很,最少也会茶饭不思,一两几钱肉,肯定要掉的。
  这张元锡,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这家伙……简直天生下来,就是一个射手。城楼里,已是呼声一片。
  决胜负的时间,其实不过是片刻,可片刻之后,便是九连射,即是碾压式的完胜,精彩至极。
  张升已激动的滔滔大哭:“我儿子没死,我儿子还会射箭,为何当初,老夫不知道啊。”
  他激动的又恨不得,想要跳下城楼了。
  众人将他抱住,好不容易,让他情绪稳定下来。
  而在此时,早有人接了张元锡上了城楼。
  这个大英雄一上城楼,欢呼声才停止。
  所有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瘸了脚的家伙,每一个人,都不敢轻视,眼中带着敬重。
  瘸子尚且能如此,这天底下,多少人手脚完好,却无法和他比肩。
  “父亲……”一见到张升,张元锡显得愕然,他忙是拜倒在地。
  张升已是热泪盈眶,此刻,无数人羡慕的看着自己。
  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啊。
  “你……你是如何,学来的箭术?”
  “是我的师父,他悉心教导我,我从他身上学来的。”
  “师父,哪一个是你师父?”张升一头雾水,虽然朱厚照已经吼了很多次了,可事实上,人们没把朱厚照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家伙胡说八道惯了。
  朱厚照已在人群之中,叉起了腰。
  其实他过于激动,叉腰的动作,不够规范。
  方继藩为之皱眉,这动作,好熟悉啊。怎么像上一辈子,那位在电视广告里,天天喊‘肾透支了’的家伙呢,好像,人家也是这样叉腰的。
  “乃是本宫!”朱厚照激动的脸红了:“本宫看他根骨清气奇,孺子可教,随意教了他几手,他学的还好,总算学去了本宫,两成半的箭术,嗯……元锡啊,你射的还不错,以后还要好好努力才是。”
  两成半……
  方继藩身躯一震。
  卧槽……太子殿下,是同道中人啊,吹牛逼都这么讲究,瞧瞧人家,两成后面还加了一个半,这在后世,就相当于还加了一个小数点,是讲究人。
  热泪盈眶的张升,瞬间被震住了,自己的儿子,竟是太子殿下的得意门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接着,张升毫不犹豫,拜倒在地,激动的朝朱厚照拜下。
  “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第0692章 杀敌于八百步外
  张升就这么一个儿子。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儿子还是瘸子。
  他对这个儿子的前途,不报任何的期望。
  可现在……这期望,却是重燃起来。
  太子殿下的得意门生啊。
  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不只如此,这九箭射出去。名震天下,天底下,谁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射死了鞑靼五太子。
  只此一点,就足以名垂青史。
  何况,这一切,本就是五太子自行挑衅,当初要比斗,是五太子提出,此后的生死契,也是他率先提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按着他们草原上的规矩,好像……还很合情合理。
  死了也是活该。
  一念至此,张升老泪纵横,只恨不得跳将起来,狠狠亲吻朱厚照的脸。
  朱厚照心里,自然大为痛快,开心哪,这可是礼部尚书,平时隔三岔五,跑来说本宫不是的大臣。
  这些大臣们,别看私下里叫自己太子殿下亲热的很,可一旦到了众人面前,立即便恢复了古之大臣的风采,一副我是个有道德有骨气的人,不挑陛下和太子一点毛病,显示一下我嫉恶如仇,怎么说的过去的态度。
  可如今,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四字,让朱厚照飘飘然起来:“没什么可谢的,本宫谦虚的很,懒得领这功劳,这都是元锡自己的功劳,他学本宫的箭术,颇为刻苦,本宫也只是稍微指点了一下而已。”
  众人震惊。
  稍微指点了一下,就这般厉害。
  那太子殿下,那岂不是超神了?
  ……
  人群之中,那阿卜花浑浑噩噩的站着,他看着城楼之下,看着那尸首,现在似乎没有人管顾着五太子了。
  完了,全完了。
  当初要来互市,是自己提出的建议。
  而大可汗信任自己,认为此时,需争取时间,所以命自己出使,也趁此机会,一探大明的虚实。
  和大明内部的王爷接触,也是自己的主意,这个王爷早已磨刀霍霍,暗中,也一直在试探鞑靼人,似乎有里应外合的心思。
  因此,五太子赤术来此,其实,还是自己的主意,他向大汗奏陈,认为想要让联合这个王爷,必须取信于人,所以……五太子来了。
  可现在……五太子死了。
  死的安详不安详不知道,不过身上这么多血洞,想来……不太瞑目吧。
  自己,该如何去见大可汗呢?
  这是大可汗最后一个子嗣了啊。
  几乎形同于,断子绝孙!
  阿卜花像吃了苍蝇一般,他想……死。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却是方继藩一张真诚的脸:“阿……卜花?名字没叫错吧,还请节哀。”
  “……”阿卜花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没有说话。
  方继藩道:“不过说句老实话,像你们鞑靼五太子赤术这样的人,这么一心求死,非要签生死契的傻瓜,我真是前所未见,你说一个人,怎么会傻到这等地步呢?鞑靼人果然都是勇士啊,都不怕死。阿卜花,你怕死吗?”
  阿卜花打了个寒颤,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此时如潘多拉的盒子,统统放了出来。
  “哼!”
  他用冷哼,来掩饰自己的虚弱的内心,抬腿想要走,可才刚走一步,脚竟软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
  瓮城上下,欢呼不绝。
  这一场比斗,绝对是激动人心。
  人们记住了一个瘸子。
  ……
  紫禁城里。
  弘治皇帝觉得有些焦虑。
  虽然……只是一场赌斗而已,算的了什么呢?
  可弘治皇帝还是觉得不安,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老是跳。
  于是乎,他将奏疏一推开,索性躺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萧敬躬身站着,见陛下烦闷,便道:“陛下请不要担心,驸马都尉一定不会求死的,奴婢太了解他了。”
  弘治皇帝张眸:“这些话,休要四处嚷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继藩言而无信。”
  萧敬心里说,这狗贼,本来就言而无信,他要是言而有信,咱都可以称得上是赤胆忠心了。
  只是……这些话他不敢说,于是萧敬笑吟吟的道:“是,是,是,奴婢万死。”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哎,朕觉得,那赤术,绝不是这般简单,所以心里,才放心不下啊。”
  萧敬想了想:“陛下,倒是有一件事,颇为奇怪,东厂那儿查到……”
  却在此时,有宦官匆匆进来:“陛下……”
  弘治皇帝又觉得自己眼睛跳了,他豁然而起:“什么?”
  宦官道:“东城那儿传来消息,鞑靼的赤术,竟要求对射,签下了生死契!”
  弘治皇帝的脸,骤然冷了下来,他怒的身子颤抖:“此贼莫非还想在天子脚下,杀我大明子弟?”
  这是极可怕的事。
  闹不好,要出事的啊。
  想想看,一个鞑靼王子,作为使臣到了大明。
  却发出挑衅,最后杀死了一个大明西山书院的读书人。
  那么,该怎么收场呢?
  朝廷不管不问?那么大明颜面何存?
  可若是深究,那么岂不是大明言而无信。
  这赤术,分明是挑衅来的,这哪里是想要求和和互市。
  他们杀了朕的子民,难道还想朕和他们互市?
  可当初的赌约,就是互市啊!
  弘治皇帝气的发抖,平日宽厚的脸上,此刻却是杀机隐现。
  萧敬忙道:“陛下息怒!”
  弘治皇帝却没理他,背着手,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冷。
  “还有……”宦官偷偷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这一次,奴婢所知,好似……好似……”
  “好似什么?”
  宦官小心翼翼道:“好似,此次方都尉,派出去的,乃是一个瘸子……”
  “……”弘治皇帝震惊了。
  茄子,啊,不……瘸子!
  这是开玩笑吗?
  弘治皇帝一屁股瘫坐在了御椅上,脑袋有些晕。
  萧敬一见如此,就晓得陛下大怒了,忙是低头,大气不敢出。
  弘治皇帝直勾勾的看着虚空。
  “继藩,他脑疾没犯吧?”
  “这……就不知了。”这宦官战战兢兢的道。
  弘治皇帝咬牙:“去叫御医,给他看看!”
  “奴婢……奴婢……这便去。”
  ……
  可此时,一个激动的差役奉顺天府尹之命,已经匆匆的赶到了通政司。
  差役上气不接下气:“快,快,急报,急报!”
  通政司立即有人迎出来,看着这差役,不免觉得奇怪:“公文呢?”
  “没有公文,是口奏,赌斗,胜了,胜了!”
  胜了……
  这通政司的人汗毛都要炸开。
  好事啊,难怪顺天府这么急着来传消息。
  “咱们大明胜了。”
  “自然,鞑靼的赤术,射死,你是不知道啊,当时,两人相隔甚远,你猜猜,有多少步。”差役激动的伸出了手掌:“五百……”
  “五百什么?”通政司的堂官吓了一跳。
  “五百步啊。”差役激动的开始胡扯,其实,他在现场,也不知具体多少步,只晓得双方距离很远,完全超出了正常射手的射击范围,精彩,真精彩,他口干舌燥的样子,道:“至少是五百步,人都还没看清呢,却见咱们大明的射手,连眼睛都不曾张开,就这么闭着眼,完全靠一对耳朵,啪叽一下,耳朵一煽,便好似辨明了那鞑靼赤术的方位,接着随手一箭,这一箭,真真是石破天惊,犹如惊鸿一般,这天上,隐隐有乌云翻滚,劲风随之而起,那鞑靼赤术,竟是应声倒下。”
  “射中了。”
  “没射中。”差役拍了拍自己的肚腩,有些饿了,却还是津津乐道的道:“你可晓得惊弓之鸟的典故吗?就是没射中才厉害,这一箭虽没射中,可我分明看到,那赤术晃了晃,大为惊恐。”
  五百步,惊弓之鸟。
  “原来这一箭,竟只是咱们大明的神射手故意谦让,这摆明着是对那赤术发出警告,那赤术见状,心里自是吓得不轻,他想不到,咱们大明,竟还有这样的大英雄。”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那赤术知晓了厉害,想要逃之夭夭,咱们神射手,便须臾之间,连发八箭啊,八箭哪,这八箭,五百步外,处处都射中了那赤术的要害,赤术直接被射成了刺猬,自此气绝。”
  堂官身躯一颤。
  卧槽……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五百步杀人。
  还有惊弓之鸟之技,九连射?
  咱们大明……有这样的大英雄?
  天佑大明,这是上天对皇帝陛下的眷顾啊。
  这堂官压压手:“你确定是五百步,还是闭着眼睛射的?”
  “怎么不敢确定,这么多人瞧见了。”差役正色道。
  堂官呼的一声:“来人,来人,立即入宫……给陛下报喜。”
  这里,早有宦官在此当值,一听到消息,哪里还顾得上,一溜烟的就跑了。
  五百步啊,五百步杀人于无形。
  嗯?方才听着是多少步来着,是五百步还是八百步?
  好像是八百步吧。
  没错了,八百步外,百步穿杨!


第0693章 大喜
  暖阁里。
  弘治皇帝无法理解,一个瘸子,被方继藩派去和人去赌斗,这不是去送死吗?
  难道这瘸子,还得罪了方继藩,借刀杀人?
  似乎……这个理由,很充分。
  已至正午,萧敬道:“陛下,是否该进膳了。”
  弘治皇帝摆摆手,叹了口气,道:“哎,朕这个时候,怎么吃的下饭呢,罢了吧。”
  弘治皇帝面上的焦虑,更浓,方继藩这家伙,不至于人品如此糟糕吧。
  在如此重大的场合,竟为了一己私利,借刀杀人。
  这可是牵涉到了河西之地,和互市的一场豪赌。
  虽说,即便胜了,鞑靼人未必乖乖交出河西之地,可至少在道义上,大明腰杆子直了,至于未来如何攻略,却是另一回事。
  可一旦输了,则为人所笑,贻笑大方。
  弘治皇帝不得不注意此事的影响,他寝食不安的样子。
  心里想,料来方继藩不是如此不顾大局之人。
  可……这是一个瘸子啊,哪怕是方继藩派出他的最得力的弟子戚景通,据闻他算是一员骁将,弓马娴熟,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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