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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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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狂妄之极,意思是,“我现在将这首诗留在这里,现在两国开战,三年之后,我安南军肯定大胜,说不准,有朝一日,杀来这大明京师,到了那个时候,我再来看这首诗还在不在。”
他丢了瓦片,见那宦官气喘吁吁的赶来,心里格外的得意,面容里却是显得尤为平静:“快带我出宫。”
那宦官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金水桥留下的污浊,忍不住怒气冲冲,可对方乃是国使,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是先将人送出宫去再说。
阮文却得意洋洋,宛如得胜的将军。
待随宦官至午门,刚要穿越门洞。
却在此时,有通政司的人急匆匆的要入宫,门口的守卫厉声喝问:“入宫做什么?”
那通政司的人道:“安南急报,平西侯自升龙传来的急报,需立即禀知内宫,半分不得耽误。”
“……”
阮文驻足。
急报……
若只是急报,倒也罢了。
大明既要对安南作战,肯定会有急报传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阮文真正注意到的却是平西侯,自升龙城传来的急报。
升龙城乃安南的国都。
平西侯,乃是此次对安南作战的总指挥,被敕为征夷将军,这……倒是大明的传统,每一次作战,大明朝廷都会敕征夷和讨虏将军,令他们进兵,可是……
这征夷将军方景隆,怎么可能从升龙城发来的奏报。
明军已经到了升龙城?
不……
这绝无可能。
就算这个世上有奇迹,那这种奇迹也不可能发生的。
升龙和大明之间,可是隔着十万大山啊,此乃天然的屏障,想要突破这十万大山,何其难也。
阮文心里不屑于顾,这定是前线有人冒功。
那禁卫自是要放布政使司的人入宫城,那布政使司的官员正待和阮文错身而过。
可虽是对这所谓的奏报,不屑于顾,阮文却还是有些急了。
不相信是一回事,可突然惊闻这样的消息,作为安南使臣,难免心里焦虑。
他突然开口道:“我来看看。”
说着,居然一下子,夺过了这通政司之人手里的奏报。
其实……这等事,属于大逆不道,可也正因为大逆不道,所以谁也没有预料到,有人居然敢抢夺加急的奏报,那通政司的官员并没有太多的防备,手里一空,奏报便到了阮文的手里,这官员有点懵,竟是反应不过来。
眼前这个人是谁,为啥有这么大的胆子,看着很面生,不像是哪个部堂的尚书,更不可能是阁臣啊。
可就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空档,阮文已揭开了奏报的蜡封,将奏报打开。
“臣平西侯方景隆奏曰:臣等得镇国府敕令,连夜进兵,与备倭卫、飞球营齐头并进,速败安南军,飞球营夜袭升龙,升龙大火,烧三日,军民百姓,十不存一,臣提兵至升龙城下……”
看到此处,阮文冷笑。
真是鬼话连篇,荒唐至极。
还速败安南军,我安南大军,何其威武。
而明军的武备,早已松弛的不像样子,凭什么速败我安南大军。
至于后头,说什么火攻,火攻最是可笑,升龙城防卫森严,还效仿大明的军事重镇,在外设立了护城河,你大火怎么烧进去……倒是飞球营……好像有一些印象,前些日子,倒是听说过……
可是……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这方景隆,想来是在冒功吧。
他这样一想,继续往下看去。
“兵至升龙,安南逆王黎漴望风而降,率军民人等,负荆于城下……”
阮文忍不住要笑出来,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至极,这是他一生中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安南当今圣上,是何等贤明之主,克继大统以来,修兵戈,与民休息,此时,正是安南盛极之世,国君承祖宗基业,宏图大志,壮志凌云,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编造。
笑完,他继续往下看。
“臣已得安南国王金印,以及安南降表……加急呈送陛下,还请陛下过目,逆王黎漴会同安南国宗室、大臣人等,不日,即将押至京……”
阮文看到这里,心里却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
降表和金印……
也送来了。
这一份奏报,显然不止这些,后头还有几篇,他打开第二篇,是一本折子,打开,映入眼帘的……
阮文突然脸色惨然,唇角发白如纸。
这……是降表……
笔迹……这笔迹……真是像极了国君的手笔。
国君允文允武,他的行书极有造诣,这是安南国内,人人认可的,因而,在这安南,人们以学习国君的行书为荣,阮文也得过不少国君的亲笔书信,对国君的笔迹,有很深刻的了解,而现在……在这眼前的,真和国君的亲笔书信,一模一样!
第0637章 陛下何故先降
阮文有些震惊了。
这降书,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啊。
金印,对了,金印……
他眼睛有些红了。
有些东西,是伪造不出的,或者说,不可能这么快伪造出来。
何况,大明的将军,可以冒功,但是敢假冒自己已拿下了升龙,还俘虏了自己的国君,甚至伪造国君的降书,这东西,就算是伪造,可很快就会揭破,到时,我大安南皇帝若是押解不来京师,这不就是欺君之罪吗?
所以……阮文竟有些信了。
可他还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疯了似得,看向降书的大印,这是大明皇帝,赐予安南王的金印。
虽然这金印,只对大明公文往来时才用,在国内,安南王自封为皇帝,自己造了皇帝宝玺,可既是降书,当然没胆子,拿出玉玺来盖在上头,而这金印,为了防伪,在大明赐予了安南之后,安南王自行的在这上头,制造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缺口,一般人,是看不出的,能知道的此事的人,也是有限,而安南国使,就是其中一个,毕竟,安南王的许多上表,都需经过国使呈递,阮文要转呈表文之前,都会进行查验。
他捧着战书的双手竟是颤抖起来,整个一瞬间呼吸都困难了,咬着牙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印纹,突然,眼泪夺眶而出。
是……没错了。
就是安南王印。
这降书,是真的。
降书里头,极尽阿谀奉承为能,自称为罪臣,祈求得到大明皇帝的谅解,愿意献土称臣……
阮文这一目十行看去,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这一瞬间,他的表情,却是从不屑,到震惊,再到泪目,仿佛也只在这一瞬,让他体验到了人生的甘甜苦辣,他突然觉得自己两腿有些软。
完了!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在发抖。
要知道,从镇国府发出了檄文,再到现在,连一个月的功夫都不到啊。
其实若是如当初文皇帝进兵安南时,花费了许多年的时间,也杀入了升龙,可这样的结果,阮文不简单,因为即便如此,明军也如强弩之末,即便丢失了国都,照样可以继续战斗下去,依靠着安南的林莽和崇山峻岭,将明军拖死、耗死。
可现在……不同了啊。
短短一月,明军根本没有大规模的集结和准备,一支偏师,随即便攻入了升龙,而后,国君便降了。
这样的战果,等于是一个闷棍,直接将人打瘫,令人恐惧到连反抗,竟都没有了勇气。
一切全完了。
他一下子,抱着这战报,没站稳,瘫在了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这绝无可能,绝无可能。臣在此奋战,为安南谋划,陛下何故先降。陛下啊,大安南……历经五朝,已有八十年基业,而今,正是如日中天,百废待举之时,何故至这样的地步……”
他心里,又是痛惜,又是悲愤,嚎叫了片刻,竟是失声,嘴角蠕动着,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也只在这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尤其是那通政司的官员,至今还像做梦一样,说实话,他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何况,此等捷报,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大哭?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厉声道:“大胆,竟敢抢夺急报,尔是何人,竟有如此胆子。”
门口的禁卫也看到了动静,忙是冲上来,有人将阮文手里的急报,抢夺了下来。
阮文突然打了个激灵,见许多人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
那宦官似乎开始准备向通政司的官员和禁卫解释。
而阮文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
自己的国君……降了。
无数的亡国君臣,俱都落入明军的手里,任大明处置。
而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羞辱了大明君臣,还在……还在大明的皇宫里,提了诗。
这……是何罪?
他其实自知,自己做这些事,大明君臣是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因为他们是要脸的人。
杀死一个使者,对于大明而言,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会害了大明长久以来的名声。
可现在却不同了。
而今,安南国君臣,尽都成为了阶下囚。
大明皇帝,会顾忌杀使臣的名誉,不会对自己动手,可……大怒之下,大笔一挥,这安南满朝文武,岂不是要杀了个干净。
自己所做的事,形同于是害死了自己的国君,害死了满朝的文武啊。
而今,大明皇帝想要泄愤,有一百种方法,哪一种方法,都足够诛自己的心一百遍了。
可笑自己自诩自己为安南忠臣。
谁知……
他想到这可能之后,见几个禁卫已要上前,将自己拿住。
阮文打了个激灵,不能……决不能被拿住,被拿住之后,自己再没有机会了。
自己……要去见大明皇帝,要去请罪。
否则,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便连这安南无数的俘虏,都要被自己害死。
普天之下,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大明待不下去,回到故国,那也是大明的疆土,自己的妻儿老小,自己的家族,尽都在那里啊。
一想到此……阮文便想起了那该死的诗,愚蠢啊,愚不可及。
他发挥了安南特产……猴子的本能,嗖的一下,趁人不备,居然翻身而起,行动快如迅豹,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无法错过,接着,嗖的一下,便原路返回,朝着那深宫的方向发足狂奔。
“站住,站住,快将此人拿下。”
宦官急了。
这阮文的每一个举止,都让人匪夷所思,好端端的出宫,他跑去提诗,好端端的到了午门,他胆大包天去抢夺奏报,好端端的该滚蛋了,他又往宫里跑了。
他的一切行为,在别人看来,都毫无逻辑,没有一丁点的章法。
令人始料不及。
紧接着,宦官立即带着一干人,一面追了去,一面大吼:“快,快将此人拿下!”
……
弘治皇帝脸色很阴沉。
那阮文一通冷嘲热讽,弘治皇帝若是还能保持平常心,那才怪了。
他虽没有吭声,随意滥用自己的怒火,可看向朱厚照时,难免杀气腾腾。
朱厚照似乎也感觉到,该死的阮文,将自己坑的死死的,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杀之不详,可总没规定,做爹的不能打儿子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朱厚照乖乖的跪结实了,这一次,又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样子,眼圈发红,仿佛一下子,认识到了自己错误,深知自己该死,随父皇处置一般。
暖阁里的气氛,尴尬至极,张懋等人忍不住道:“陛下,臣等告辞。”
赶紧走吧,还打算留在这里过年吗?关我屁事!
却在此时,有宦官快步进来,道:“陛下,那安南使节阮文,胆大包天……”
“又怎么了?”弘治皇帝气的不轻,脸色格外的不好看,闻声便劈头盖脸的质问来报的宦官。
弘治皇帝心里真是郁闷极了,今日,似乎做什么事都不顺,连揍儿子都不顺。
宦官战战兢兢的道:“他……他在金水桥,胆大妄为,居然提了一首诗……”
“提诗……”
方继藩心里翘起了一个大拇指,讲究人啊,只此一举,实是证明了,安南国自古以来,就是我大明的大部分,否则,咱们老祖宗们的提诗和到此一游的老传统,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安南人身上,看来从血统而言,安南人绝对是我大明旁支,跑不了了,赶明儿拿下了安南,得找几个大儒论证一下。
这简直就是骑在头上拉屎啊。
不同于方继藩心里的小九九,弘治皇帝怒火彻底的爆发,双眸瞪得老大:“何诗?”
宦官有些不敢说,却依旧期期艾艾的念道:“南国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书……”
弘治皇帝脸都绿了,南国山河,果然是自居自己是南朝,这没跑了。还南帝居,他们是南帝,难道朕是北帝吗?
宦官暗暗观察弘治皇帝的脸色,虽然心里害怕,却依旧继续道:“如何逆虏来侵犯?汝等行看取败虚……”
此言一出。
弘治皇帝狠狠拍案:“好大的胆子!”
后头,直接将大明喻为逆虏,这就更加是胆大包天了。
弘治皇帝这一拍案,吓的其他人个个战战兢兢,弘治皇帝咬牙切齿的从嘴角挤出话来:“果然是狼子野心,看来,征伐安南,实是安南罪有应得,卿等怎么看待?”
“……”
众人都不敢吭声。
陛下从未如此愤怒,现在说任何话,都是触霉头。
朱厚照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起来,可惜他没有鸵鸟的技能。
“嗯?”弘治皇帝见众人不满:“方卿家,你先说。”
方继藩心里说,我能说啥,我又不是北帝,骂的又不是我……可见弘治皇帝恶狠狠的向自己看来,方继藩毫不迟疑,立即道:“此诗,几处韵脚都错了,且水平很是不堪,臣若是作诗,比他好。”
其他人听罢,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啊,是啊,臣若是作,比他好。”
第0638章 用兵如神
众人纷纷表示,此诗之烂,已是入了骨子里。
顺便鄙夷一下安南人的水平,就这,也配叫诗。我儿子作的都比他好。
连方继藩,这半路出家的打油诗选手,都可与之一战。
这不是吹牛逼,是底蕴,是来源于骨子里的自信。
弘治皇帝冷哼一声。
显然,他知道这些人是在和稀泥。
“要不,陛下……”方继藩道:“若是陛下实在不喜,臣倒可以效劳,臣可以保证,这区区阮文,臣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教他见不着明日的太阳,若是陛下还不解恨,臣还可以……”
“够了!”弘治皇帝摇了摇头:“今既已征安南,灭亡安南,已是势在必行,区区的使节无礼,不必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取下安南,朕在想,安南虽小,却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万万不可等闲视之,此次先锋入安南的,不过是区区贵州兵马,这还远远不够,命云南黔国公府,派兵协助吧,兵部立即拟一个章程,调集粮草以及兵马,随时准备进兵,朕要集兵马三十万,务必在三年之内,拿下安南,英国公张懋何在?”
张懋道:“臣在。”
弘治皇帝道:“卿家的先父,便曾入安南,立下赫赫功劳,朕欲敕卿仍为讨虏将军,总镇三十万兵马,杀入安南,朕给你三年为期限,若是那时,还不能凯旋,朕唯有是问。”
张懋心里激动,说实话,他想揍安南很久了,自己的大父,随文皇帝靖难战死,立下赫赫功劳。自己的父亲,曾入安南作战,只有自己,虽是弓马娴熟,深得家传兵法,却一直没有施展的空间,混吃等死,成日为皇帝祭祖,他自觉地,自己使祖宗蒙羞,此刻一听有机会带兵作战,却还是先父当年为之抱憾的安南国,顿时老泪纵横,心里想,太子和方继藩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啊,他激动不已,含泪:“臣敢不尽心竭力。”
弘治皇帝见马文升一脸郁郁不乐的样子,便又道:“此次征战,所靡费的钱粮数目,定是不小。兵部要努力筹措,若是钱粮不足,朕从内帑出了,需要多少,报个数目来!”
马文升一听,乐了。
皇帝肯出钱,这就好办了,只要国库那儿尽量少动,这倒是一件愉快的事。
事实上,这几年,皇家在西山的股份,早已让弘治皇帝赚了个盆满钵盈,内帑丰盈,弘治皇帝一直舍不得将银子拿出来,天天看着这银子数目不断攀升,那种拿着账簿数银子的感觉很好,这是皇家私库的银子,皇孙即将诞生,他得多为自己的孙儿们攒一点银子。
可如今……
好吧。
只能说天子一怒,血流漂橹暂且有没有是题外之事,这内帑漂橹却是实打实的。
弘治皇帝做出这个保证,心里就后悔了,依着兵部和户部的传统,会不会狠狠的宰朕一刀啊,有可能。
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却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呼救声:“我要见大明皇帝,我要见大明皇帝。”
片刻之后,有宦官匆匆进来:“陛下,那国使阮文,疯了,竟是突然冲入宫中来,已被禁卫拿下,他口里不断的呼喊,说要面见陛下,奴婢看他披头散发,疾跑时,连靴子都不知所踪,就这么赤着足,痛哭流涕,疯疯癫癫,是否将此人,下诏狱严审。”
疯了……
弘治皇帝和马文升等人面面相觑。
接着又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心里咯噔一下,或许是在这个时代,被人质疑已成了本能,好似全天下罪恶的事,都和自己有关似得。
方继藩下意识的道:“这……和臣没关系,臣是冤枉的。”
弘治皇帝皱眉,他淡淡道:“终究是使臣,无故之间疯了,岂不是说,我堂堂大明,欺他区区一个使臣们?他想见朕,将他召进来吧。”
宦官有些犹豫,不过细细想来,这疯子又能奈何,便匆匆出去,片刻之后,几个禁卫押着阮文进来。
所有人都防备这疯子行凶。
可阮文看到了弘治皇帝,顿时泪流满面,啪嗒一下,结结实实的跪下,接着便是干嚎:“下臣斗胆,冒犯大明皇帝陛下,下臣万死,恳请陛下责罚。下臣与安南,区区蕞尔小国,冒犯天威,逆天而行,今人俘国灭,实为天理之循环,陛下仁厚,不以臣之无礼,而降罪于臣,陛下仁德,深入臣心,下臣今幡然悔悟,今乞陛下恕罪!”
“……”
弘治皇帝当真呆住了。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方才还出言不逊,一副会猎安南,鹿死谁手的既视感,就恨不得以南朝使臣自居了。转过眼,这举止,分明就是可怜的磕头虫,只恨不得头触于地,四体匍匐,五体投地,表示屈服不可。
真疯了啊……
弘治皇帝不待打话,阮文又道:“安南,小邦也,本就为汉土,蒙陛下垂怜,方准其立国,设宗庙,以祀安南列祖,而今,臣之国君,丧心病狂,被朝中奸贼所蒙蔽,竟怠慢上国,以天子自居,此自取灭亡,国破家亡,只是天理而已,臣久闻陛下仁厚之名,还望陛下,能善待安南国上下,自此,安南上下,尊奉陛下为主,世世代代,为大明所用,陛下啊……臣……”
“……”
弘治皇帝一脸狐疑。
却在此时,外头有气喘吁吁的宦官来:“陛下,安南急报。”
弘治皇帝一听,已是懒得理会这小小的使臣了。
“取来!”
厚厚的一沓捷报送上。
弘治皇帝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其余人,也都眼睛直勾勾的落在这奏报上。
弘治皇帝打开第一份奏报,一看大捷,眉头依然深皱。
一个月功夫,安南已经告破了?
这……说不通吧。
就算是贵州军马自贵州出发,一路不眠不歇,这个时间,也未必能抵达安南王都升龙城啊。
可第二封折子,却令弘治皇帝身躯一震。
这是安南国王降书,降书之中,声情并茂,几乎要催人泪下,他深深的任职到了自己的错误,痛陈自己的过失,就怕将自己比喻成猪狗不如之徒了,最后他请求自己对他宽恕,并且善待安南国上下臣民。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后,他拿出了第三封奏报,这是一封详细的战书,里头事无巨细的记录了战争的经过。
弘治皇帝不可思议的看着战书,却是越看,越是心惊。
他并不是惊讶于,这份战报里将士们的勇猛,甚至,他已经不震惊备倭卫和飞球营的战斗力了。
他所震惊的是……这个战报,居然和当初,自己在西山,站在方继藩和太子身后,二人纸上谈兵的内容,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意味着,这场战争的走向,竟全是依循着朱厚照和方继藩二人的计划行事的,从备倭卫袭击清化,使安南人的王都受到威胁,接着,是安南人不得不在王都集齐重兵,最后,飞球营趁着对方对飞球的火攻一无所知,直接一波出现在升龙城上空,投下无数的燃烧瓶,直接将整个升龙,化为火海。
此战,飞球在空中损失了七个,失踪的飞球有六个,再加上运粮和放出去的斥候失踪和战死的,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人不到。
可是战果……却是丰硕无比。
安南军民,死伤巨二十多万,其中安南官军,战死了足足九万余,伤者更是无以数计,也这一个夜晚之后,安南军彻底的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其实,这换谁,都能想的到,若是大明遭遇到一次夜袭,在京的禁卫和京营数十万人,直接死了九成,二三十万大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只怕是连大明也承受不住,再没有坚持抵抗下去的勇气了吧。
这每一步,都和当初纸上谈兵时,一模一样啊。
方继藩和朱厚照这两个妖孽,当初犹如儿戏一般的纸上谈兵,直接在现实中,得以检验,不只如此,获得的战果,已经远远超出了弘治皇帝的想象。
弘治皇帝大喜。
这就难怪安南使节,有此举动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帑,保住了。
原本预料的无数牺牲和钱粮,统统省了下来,大明的国威,也得以彰显,从此之后,还有哪个藩国,敢对朝廷阳奉阴违吗?
弘治皇帝胸膛起伏着,显得格外的激动,他抬头扫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吓了一跳,忙是低下头去,还以为父皇又有什么帐要和自己算,父皇的脾气,越来越糟糕了啊,儿臣也没做啥啊,不就是偷偷发布了檄文吗?咋了?很严重吗?
弘治皇帝此时开口:“太子从何学来的兵法?”
这兵法,真是神了,说是用兵如神,都不为过。
在弘治皇帝心里,太子就是个贪玩的孩子,最近收敛了一些,学来了许多东西,可上一次的纸上谈兵,还有今日的战果,实在给弘治皇帝过于深刻的印象,这事,当然要问清楚。
第0639章 完胜
朱厚照一愣。
这兵法,自是他的兴趣,朱厚照可是打小开始,便琢磨着怎么带兵去砍人的,足足研究了十年,连做梦时,都想着痛饮胡虏血。
他毫不犹豫的道:“儿臣的兵法,乃是自学而成。”
这是实话,最真实不过了。
可弘治皇帝却不信,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呵呵,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到了现在,还敢自吹自擂。
平日朕命将军教授过你兵法吗?可你上次论兵,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此后,这安南之战,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备倭卫如何进攻,敌军会有什么反应,贵州的官兵如何深入敌境,飞球营如何作战,这些看上去简单的东西,其实背后都有大学问的啊。
你竟说自己是自学来的,你从哪里自学来的。
显然,弘治皇帝没有看过明史中的《武宗实录》,他也绝不可能,有机会看到,否则,他岂会知道,自己的儿子,一个从未经历过实战的家伙,竟是可以以当时腐朽的明军,指挥若定,痛击如日中天的鞑靼铁骑。
弘治皇帝冷声道:“事到如今,还不老实,分明就是方继藩教授你的,竟还想将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儿臣……”这话朱厚照就不爱听了。噢,自己敢情十数年的兵法,都白学了?
他想解释。
可弘治皇帝却道:“真是岂有此理,你是太子,是储君,岂有什么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储君该做储君的事,储君要晓得用人为上,而非是贪天之功为己有。这是昏聩不明之主才做的事,这些话,你要记住了。”
“可是……”朱厚照想说什么。
弘治皇帝不客气的道:“休要可是……”
弘治皇帝心里大为愉悦。
除了自己的儿子爱表现,喜欢出风头之外,这一战,真是完美到了极点啊。
他旋即道:“张卿家。”
张懋自敕了讨虏将军,心里激动的不得了,感动的老泪纵横,祖宗有德啊,终于轮到我老张表现了,学了半辈子的骑射,就指望着,这辈子能效仿自己的父祖,也立下汗马功劳,哪怕马革裹尸,也不辱祖先之名,此时听陛下呼唤自己,他竟还在神游,心里想着,如何提三十万兵马进兵,如何作战,还有先父在时,曾编写过一部关于对付安南人的兵书,回去得好好的翻翻,这是祖传下来的,有大用,得对症下药,我们老张家,得是安南人是克星,三年之内,不将这安南人打出屎来,我张懋便宁愿死在安南。
“张卿家……”弘治皇帝又呼唤一声。
张懋方才回过神,见陛下呼唤自己,顿时美滋滋的道:“不知陛下还另有什么吩咐。”
弘治皇帝挑着眉,喜出望外的样子道:“明日,卿去祖陵。”
“啥?”一听祖陵,张懋便头皮发麻,堂堂英国公,功臣之后,天天跟祖宗们打交道,是人都不甘心啊:“不知老臣去那……做什么。”
“自然是代朕祭祖。”弘治皇帝正色道:“顺道儿,给祖宗报捷,文皇的陵寝,要格外的祭祀一下,告诉先帝,朕乃他的子孙,当初他老人家二征安南,虽是屡屡得胜,可最终,却是抱憾,今朕克继大统,承他的基业,效仿文皇先帝伐安南,一月即克安南,安南上下,望风而降,既畏惧我大明天威,又怀我大明之恩德,朕之所为,不愧于人之子孙也,望列祖列宗,得此佳讯,在天之英灵,能与朕同乐。”
“啥?”张懋有点懵。
所有人都懵了。
安南……已经克复了。
这怎么可能,才一个月啊。
马文升觉得不可思议,张大嘴,嘴比鸡蛋大。
其实他心里挺高兴的,这一次征安南,不用国库出钱,正好,现在兵部还欠了不少的饷,一并这帐,都可以算在内帑里,让陛下将这银子,都出了,不但内阁六部喜欢,兵部也可松口气。
可是……
方继藩一愣。
其实连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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