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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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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其说是家书,不如说是一份遗嘱,希望方继藩将来能守着家业,从此之后,万万不可荒唐,做事,定要瞻前顾后,万万不可如从前一般任性,要好生照顾自己的妹子云云。
  老爹……得疟疾了。
  而且……自大明开国以来,第九次疟疾已在云贵一带,彻底的爆发。
  疟疾已经席卷三省,几乎各处的军卫,都已出现了疫情,严重者,已到了整个军营,无一不是哀嚎的地步。
  恐慌已经蔓延,大量的官兵开始私逃,百姓们开始携家带口,希望距离这疫情的发源地越远越好。
  原本安定的云贵一线,又开始蠢蠢欲动。
  方继藩看完了这篇家书,不由惆怅,整个人很是难受。
  我爹……马后炮啊。
  居然在自己提亲之后,才在这个时候,向宫中提出了关于公主和自己的亲事。
  虽然心里吐槽一番,可方继藩却知道,这疫情如火,一旦无法控制,那么,又不知要死多少人,甚至,还包括了自己的父亲。
  方继藩有点急了,疟疾在这个时代可算是疑难杂症了,现在重要关头得控制病情,治病救人。
  他匆匆的寻到了张信。
  金鸡纳树的培植,自徐经自前年带回了树苗和种子开始,就已开始种植,它对环境的要求较高,张信大抵已摸透了它们的习性,因而在温室里,已开始大规模的种植。
  要种植金鸡纳树,需极高的成本,当初屯田卫,需要培植的树种和作物太多,并不愿意投入太多的成本,若不是方继藩重视,张信也不会对这金鸡纳树有兴致。
  这两年以来,整个西山北麓,已搭起了连片的温室,对金鸡纳树进行广泛的种植,不过现在的金鸡纳树,绝大多数,还没有‘成年’,并不高大茁壮,眼下,不过生的不过和人一样高,树干只有水杯粗壮罢了。
  原本此树的生长周期,需六年才算长成,从经济效益而言,现在若是开始刮了它们的树皮,收益不高,且极容易导致金鸡纳树坏死。
  张信听说方继藩要取金鸡纳树的树皮,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千户,为了种植这些树木,屯田所,动用了上百的人力,此树对温度和土壤的需求极高,又需大量的水灌溉,娇惯的很,温棚搭建,也是不易,花费巨大啊。”
  他没说的是,这金鸡纳树,花费了他无数的苦心。
  虽然他没说,可从张信的声音里可听出他的不舍。
  这个时候方继藩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因此他非常郑重的朝张信说道:“到了这个时候,救人要紧,眼下极需树皮制药,和人命相比,这树花费再多,又值几个银子?”
  方继藩突然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腰杆子挺得很直,什么叫三观正,什么叫作为国为民,我方继藩就是了。
  “立即采收树皮,能采收多少是多少。”
  方继藩亲自至北麓连片的金鸡纳树的培植基地走了一圈,在这里,数千株金鸡纳树,占据了方圆数百亩土地,为了营造热带雨林的环境,这一大片的土地,都经过了专门了改造。
  方继藩一声令下,即便是张信,也只能忍痛传下了命令。
  上百个庄户,手持着专门取树皮的刀具开始动手,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这金鸡纳树的树皮刮下来,随即,用簸箕装了,到了次日,数十筐金鸡纳树皮便运入了专门的制药工坊。
  在上一世,人们从金鸡纳树的树皮之中,提炼出了金鸡纳霜,这成为了初代抗疟疾的特效药;此后,随着制药业的发展,人们再将这金鸡纳霜的成分之中,制出了奎宁。
  这种特效药,对于疟疾,药效极好,是快速血液裂殖体杀灭剂。
  要制奎宁,其实并不容易,不过……有了金鸡纳树皮,这原始的奎宁,却是容易的多。
  在南美洲,那里的雨林环境和同处热带和亚热带的云贵以及西洋一带相似,因此,印第安人便发现了金鸡纳树,将这金鸡纳树的树皮晒干,磨成粉,便可治疗疟疾。
  可单单如此,对方继藩而言,显然还不只如此,他一面命人,再多采收一些树皮,哪怕不顾金鸡纳树的存活,能搜刮多少,便是多少,一面命人,开始预备制药。


第0616章 神器现世
  方继藩先将这些树皮统统晒干,而后开始命人将其碾压成灰。
  这第一批的树皮,得到的树皮灰大抵有一百来斤。
  看似不多,可若是再混杂上其他的药物,如制造奎宁所用的石灰碱,青蒿等物,大抵便可得药三百斤上下。
  其实后世,真正的抗疟神器乃是屠哟哟女先生的青蒿素,只不过,以方继藩这半吊子的水平,想要从青蒿中提取出青蒿素来,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单纯的青蒿,虽对抗疟有辅助作用,却无法制成特效药,因而,只可作为辅药。
  一通忙碌下来,上百人日夜不歇,待到了第三日,这简单的奎宁,便算是制成了。
  三百斤的奎宁,以这奎宁的药效,其实已足以能应付眼下的疫病了。
  一般的服药,不过几克而已,而且也并非什么人都需服药,除非重症病人,若是身体能扛过去的,自是任由其先扛过去再说。
  当然,要杜绝疫病,单凭特效药还不成,且还需对疾病进行防治。
  起初人们并不知道这疫病从何而来,只认为这是水土不服,对于疾病,有一种天然的恐惧,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上天想散布下来的瘟疫,因而任由疫病随时传播。
  更有人在得病之后,没有找到正确的治疗方法,胡乱治疗,吃下许多不该吃的药物,或是做一些对病情非但没有帮助,反而有害的事,最终,这小病成了大病,大病直接致死。
  虽说这时的中医比佛朗机的所谓医术要高明了许多,总还不至于得了瘟疫便到处去杀女巫,又或者直接来个放血疗法,甭管啥病,先放几斤血再说,如果还不够,那就多放几斤。
  可毕竟这个时代,人们基本没有现代医学的认识,许多所谓的疫病,本身就经常出现错误的治疗方法,导致更多人大面积死亡。
  方继藩开始修书,大致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这奎宁特效药的用法,多严重的病人才可以使用,而这疟疾,主要是靠蚊虫传播,因而各地的军营都需立即开始着手,对营地里有水洼和潮湿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容易滋生蚊虫之地,进行处理,杜绝蚊虫的影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减轻疟疾症状的方法。
  只要能做到灭蚊,那么这疫病的传播,便可以得到大规模的缓解。
  一封家书,迅速的封装,连同着数百斤奎宁,朝着贵州方向,紧急调送!
  因为关乎人命,时间是最重要的,方继藩用了百匹快马,数十个骑士,每人背负着密封的数斤药,要求他们日夜不屑,沿着官道,沿途不断换乘马匹往贵州的方向,加急送去。
  等着这药一送,方继藩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他这几日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殊不知,此时西山医学院,已是热闹非凡。
  不少人已开始打听如何生孩子的事了。
  在得知太子殿下已致七个妇人有了身孕,整个京师几乎是炸了。
  人们疯狂的议论着此事,无数人在感受到欢欣鼓舞的同时,却也提出了一个疑问。
  根据小道消息,太子殿下似乎是不育的,可说也奇怪,据说在西山治好了,那个像是叫什么环切,切一刀,孩子便很快出来了!
  在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没有子嗣,乃是天塌下来的事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子嗣,四处寻医问药,更不知多少人,急得夫妻不和。
  现在西山这儿,想来环切的人,不知凡几,甚至已开始有一些附近的外乡人加急赶来,想要治病了。
  西山医学院,现在不缺想要被环切的人。
  哪怕切一次要一两银子,这想来环切的人,也还是如过江之鲫。
  医学院并没有贸然开始动刀子,虽是简单的手术,可现在不缺病人,缺的却是主刀的大夫。
  于是乎,数十个身强体壮的读书人被选拔出来,进入了医学院,开始培训学习,负责教授一些理论知识,如术前处理和术后处理,如麻醉知识,如金疮药的用法,如器械的消毒的人,乃是方继藩的徒孙苏月。
  而负责带人进行手术实习的,乃是刘一刀。
  刘一刀在此刻,已焕发了第二春。
  从前他虽也切那啥,可那等事,毕竟罪过大一些,而如今,却是为人传宗接代而切,顿时,他的身份上了一个很大的阶级,从一个下九流之人,被人尊称为刘大夫。
  刘一刀做梦都想象不到,他会被人所尊敬,下头还有数十个学徒,这些有知识的读书人,个个天天的围着他,被他吆喝。
  不只如此,镇国府还授予了他医官,虽是小小的九品官,他却知足了,因为在这里,还有薪俸,比从前,那等见不得光的营生,现在在这西山行走,都像是带着风。
  西山医学院内,十几个蚕室开始搭建了起来,一切的医疗器械,俱都专门定制,其他如绷带、纱布、酒精之类,亦是筹备妥当。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病房,以及一群培训出来的作为护工的庄户。
  这里的待遇,显然比其他地方要丰厚得多,毕竟这一刀下去,便是一两银子,安全快捷,且几乎没有任何的后患,利润丰厚。
  既然舍得银子招募人手,就不愁没有人了。
  这环切之术,最是简单,比切腰子要容易得多了,甚至还不如刘一刀当初切那啥玩意的难度,因而,只几日功夫,十几个主刀和数十个助手,以及三四十个护工,便已准备就绪了。
  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开始奔入西山医学院,这切一刀,已成了极健康的事,哪怕还没有成婚的人,据说切一切,也有莫大的好处!
  西山的大夫们,一开始自是有些生疏的,可熟能生巧,多切了几个,一下子就熟练了,便连缝针,也变得好看起来。
  再过了两日,一直没有露面的朱厚照终于又来了西山。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待在东宫里,犹如受伤的野兽,舔舐着自身的伤口。
  而今,小朱出栏,一见到方继藩,便脸色不好,瞪大着眼睛道:“老方,你听说了吗?你爹病了!”
  其实前几日,朱厚照是不太愿意理睬方继藩的,毕竟这一次是真的伤着了啊。
  可一听方景隆出了事,朱厚照终究还是没有忍耐住。
  何况,他不理睬方继藩也不成,这西山有书院,有医学院,有温艳生,有许许多多他无法割舍的东西,而这一切都是他和方继藩一起建立起来的。
  可方继藩的反应似乎很平静,完全没有朱厚照所以为的着急焦虑!
  朱厚照懊恼了,忍不住道:“哎呀,糟了啊,这是大病啊,你为何还在此,不去贵州?老方,你不担心吗?”
  方继藩脸上的表情依旧平和,甚至很耿直的摇了摇头,眼睛淡定地看着急得要跺脚的朱厚照。
  朱厚照便挑着眉头道:“你这是啥意思?”
  方继藩很没心没肺的道:“生死有命,我相信我父亲会好起来的。”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随即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方继藩是伤心过度,已经疯了。
  而后他拍了拍方继藩的肩道:“罢了,本宫原谅你了。”
  方继藩见他很认真的样子,心里也颇有感触:“谢过殿下,只是殿下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朱厚照便好奇的看着方继藩:“什么?”
  方继藩道:“此前,安南国与我大明摩擦越来越烈,这安南国上下,只怕也多有不安,毕竟当初我大明曾经略安南,这安南对我大明戒心重重,何况安南历来桀骜不驯,有狼子野心,此时,本是与安南关系最为恶化之时,却在西南突然发生了疫病,各处军卫都受到了影响,太子殿下,你认为安南国……是否有先下手为强的可能?”
  “先下手为强?”朱厚照皱眉道:“可能吗?”
  方继藩微微笑道:“安南国在西洋称王称霸,早已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了,何况当初他们自以为击溃了明军,得以光复安南,而我大明西南,却是最虚弱之时,此事却不得不提防。”
  说到军事上的事,是朱厚照最为感兴趣的,他顿时就来了精神:“意思是接下来,可能会和安南……”
  方继藩笑而不语。
  朱厚照眼睛亮起来了,兴奋起来地道:“倘若如此,那该早做准备啊,老方,咱们去贵州吧,去不去?咱们偷偷溜去,别怕,带着刘瑾一起去,出了事,父皇怪罪下来,就说是刘瑾怂恿,是咱们信了刘瑾的邪。”
  方继藩心说,西南发生了疟疾,这个时候我带你去西南,这不是找死吗?
  方继藩连忙摇头道:“殿下,既要未雨绸缪,却也决不可亲去这危险之地,西南那儿,瘴气太重,殿下难免会水土不服,臣父在贵州,殿下不必担心,若是殿下去那儿,岂不是看不起家父不成?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不妨我们将飞球营调去,除此之外,再命宁波备倭卫一路南下……只要安南人敢动一动,到时……嘿嘿……”


第0617章 恩典
  朱厚照也不知自己咋的了,对于任何狗屁倒灶的事,总能有十二万分的兴致。
  一听方继藩说起安南,便龙精虎猛,眼里放光。
  他的父皇,唯恐天下出那么一丁点的事,但凡有任何的事,便寝食难安。
  可朱厚照,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倘若不出点事,便觉得无精打采。
  一听说镇国府飞球营和备倭卫出击,顿时像要过年一般,却又担心起来:“可倘若安南人不动手吗?”
  方继藩双手一摊:“那就算了,我大明德泽四海,以德服人,历来从不擅开边衅。”
  朱厚照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唉声叹息起来,又双手合掌,似在祈祷。
  却在此时,有宦官来,见太子也在此,显得有些犹豫,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定远侯方继藩接旨。”
  方继藩不敢迟疑,至镇国府,摆了香案,郑重其事道:“臣接旨。”
  宦官手持着圣旨,打开,咳嗽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序,统驭万方,盖闻汉高增封萧相,旧惠是怀,周武褒建胡公,至戚惟厚,况恩亲之兼,有宜名爵之特崇。定远侯方继藩,忠义之后,年迨耆英,德称乡郡,脩孝义于平,朕心甚慰,今虢夺卿定远侯之位,敕卿为驸马都尉。
  夫妇之道,人之大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帝女下嫁,必择勋旧为期,此古今通义也,朕今命驸马都尉方继藩,卿当坚夫道,毋宠,毋慢,永肃其家,以称亲亲之意,恪遵朕言,勿怠。”
  方继藩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忙道:“臣……遵旨。”
  美滋滋的起来,得了圣旨,低头,左看右看,又对这宦官道:“不知可择定了婚礼的佳期吗?”
  宦官道:“自当选吉日,都尉上六礼便是。”
  方继藩颔首点头,委屈巴巴的道:“你得回去和陛下说,他夺了我的定远侯位,这是臣一刀一枪干出来的,今为娶帝姬,臣是豁出去了,可这嫁妆,却不能再用铜了。”
  宦官诧异道:“什么铜?”
  方继藩摆摆手,叹息一声,算了,和他也解释不清,便道:“意思就是,嫁妆要丰厚。”
  宦官吓的脸绿了:“奴婢不敢说,都尉自己为何不去说?”
  方继藩理直气壮道:“我也不敢。”
  “……”这宦官有一种日狗的感觉,你皇帝的女婿都不敢说,你让咱去说,你当咱是二。宦官幽怨的看着方继藩,却勉强挤出笑容;“都尉真会说玩笑话。”
  朱厚照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道:“老方,你不做定远侯了?”
  方继藩叹息道:“为了公主殿下,区区一个候位算什么。”
  朱厚照也幽怨的看着方继藩,本想闹一下脾气,显出自己对这门婚事的不赞同,可细细一想,人家爹性命垂危了,罢了。
  方继藩将圣旨收了,道:“真不容易啊,我年纪大了,该早点成婚不可,待会儿我回去算算日子。”
  朱厚照恼怒道:“你的父亲,你不管了?”
  方继藩道:“家父知道我要成婚了,迎娶了公主,说不准,一高兴,就从病床上蹦起来了。”
  朱厚照龇牙。
  二人话音刚落下。
  却又有宦官来,道:“驸马都尉方继藩,接诏。”
  方继藩奇怪,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也道:“父皇真是吃饱了撑着,话总是说半拉子。”
  这宦官却取了一封奇怪的诏书,道:“东宫太子殿下、镇国公曰……”
  “……”
  朱厚照的脸色有点僵。
  东宫太子是谁?
  不就是我吗?
  镇国公是谁?
  不还是本宫吗?
  啥意思?
  本宫有发什么诏书吗?
  没有啊。
  这和我有啥关系?
  还有这宦官,是东宫的人?
  不是啊。
  他看着这宦官。
  宦官看了太子,战战兢兢,却还是努力鼓起了勇气:“驸马都尉快接诏令。”
  方继藩则询问似得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怒道:“这是矫诏,有人擅改本宫诏书。”
  宦官咳嗽,道:“快接。”
  朱厚照要将诏书抢夺过来,怒气冲冲道:“岂有此理……”
  那宦官要哭了:“殿下,莫动,奴婢也是奉旨而行,殿下万万不可令奴婢难堪。”
  朱厚照便道:“且拿我看看。”
  他一把抢过了诏书,一看,乐了,对方继藩道:“哈哈,竟和本宫的诏令一模一样,老方,你看这抬头,还有用纸,都是东宫的,还有这个印……”
  朱厚照身躯一震,惊呆了,努力的看着那东宫和镇国公的印,东宫宝印,乃是历代太子传承下来的,自是无话可说。可这镇国公大印,乃朱厚照亲自造出来的,里头还有防伪标志,可在这里,不但这印的纹理惟妙惟肖,却连那隐藏在印中的防伪标识,竟也丝毫不差。
  朱厚照大惊失色:“这印一直都挂在本宫身上,从不离身,可现在,这印哪儿来的,竟是一般无二。”
  方继藩也懵了。
  不是太子的诏书,那怎么来的太子诏令?
  那宦官忙是将诏令夺了回去,惶恐不安道:“太子恕罪,奴婢职责所在。”
  朱厚照已是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宦官则匆匆道:“驸马都尉方继藩快接诏。”
  方继藩只得道:“臣接诏。”
  宦官道:“驸马都尉方继藩,甚得本宫之心,本宫初创镇国府,都尉方继藩,功不可没也,今本宫奉皇帝命,辖镇国府已教导贤良,屯田卫戍,以安天下,正需都尉辅佐,今诏方继藩入镇国府,敕镇国候……”
  镇……镇国候。
  方继藩吓尿了。
  太子是没权利敕镇国候的。
  不过……太子一向糊涂,毕竟连他这镇国公,都是自己敕封给自己的。
  这镇国公,虽是自娱自乐的产物。
  可随着镇国府的水涨船高,满朝上下,最终还是捏着鼻子默认了。
  毕竟镇国府现在已属于强权衙门,起初的时候,皇家不认可,可它若是下了公文去兵部,兵部尚书马文升,敢不认吗?
  而现在……又一个类似于镇国公的产物,却是凭空出世。
  当然,这……理应又是太子胡闹之下的结果。
  可问题在于,朱厚照一脸委屈巴巴,本宫这一次没有胡闹啊,这镇国候哪儿来的。
  宦官又道:“都尉于镇国府,位列本宫之下,望都尉举贤用能,辅佐本宫,不可懈怠。”
  方继藩也不知道该不该接。
  因为这诏书,摆明着,它是真的。
  可它,却又是假的。
  真真假假,天知道。
  方继藩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悲愤道:“本宫被人矫诏了,这定是父皇做的好事,这么大一个人,居然也玩这等小儿一般的把戏,可耻。”
  那宦官听的脸都绿了,低着头,不敢做声。
  方继藩却有一种醐醍灌顶一般的感觉。
  此次被虢夺了侯位,作为驸马,几乎已经没有任何职责了,也就是说,方继藩虽如愿以偿,迎娶了公主,可驸马都尉除了给皇家去祭祖之外,也没别的事。这和皇帝希方继藩能够辅佐太子的初衷,有很大的背离。
  自己做的许多事,已得到了皇帝的认可,认为这些事,都是利国利民,于朝廷有莫大的好处,怎么肯让方继藩这辈子成日跟着公主鬼混,蹉跎一辈子呢?
  于是乎,太子兼镇国公的诏书便被炮制了出来。
  以太子名义,敕镇国候,继续与太子一道,执掌镇国府。
  这时,天下人肯定有非议。
  可又如何?
  这跟朕有啥关系?这是太子做的事,你们去找太子吧。
  太子历来就胡闹惯了的,你能拿他怎么办?朕也拿他没办法啊。
  啪叽一下,屎盆子就扣在了朱厚照头上。
  可朱厚照属于那种债多不愁的人,他做的事,哪一样不是让人大跌眼镜。
  可你说这是儿戏,却又不对。
  因为镇国府是真实存在的,方继藩是镇国候,那么就名正言顺的,成了镇国府的二号人物,这个事实存在的机构,且渐渐如日中天,谁可以忽视呢?
  ……
  方继藩美滋滋的接了旨意,镇国候……其实也挺好。
  虽然领的不是朝廷的俸禄,可领的,是东宫的俸禄,一样的,东宫以后,迟早要克继大统,这老朱家的饭,我方继藩吃定了。
  那宦官等方继藩一接了旨,便飞也似得逃了。
  朱厚照低着头,有点想不开。
  他口里喃喃念着:“本宫的防伪,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方继藩低头看了一眼诏书,道:“殿下,你的防伪,是在何处,怎么臣看不明白,你告诉我。”
  朱厚照摇头:“告诉了你,还叫防伪码?”
  方继藩看了很久,又取出朱厚照此前的诏令来比对,可怎么比,也看不出来,不禁翘起大拇指:“陛下真是个讲究人啊,难怪太子殿下有矫诏的专长,原来……竟是遗传,臣现在彻底的服气了。”
  生怕被朱厚照抢了去似得,方继藩忙将这‘朱厚照’的诏令踹进自己的怀里,道:“殿下,啥时候给我制一枚镇国候的印,也要有防伪的,若能像殿下的镇国公大印那般拉风,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0618章 乡亲们 要发大财了
  方继藩能看到朱厚照脸色中的尴尬。
  像是一个老师傅,突然发现自己秘传的老手艺,突被人篡取一般。
  耸耸肩,对此,方继藩也是爱莫能助。
  数日之后,太子殿下大婚,这一场大婚,却是无人关注,而太子妃沈氏,据闻生的端庄,可到底啥样子,方继藩也不曾见过。
  想想这位沈氏刚刚过门,头上便顶着绿油油的大草原,方继藩自己也不清楚她会是什么感受,一觉醒来时,看着七个摸着自己大肚子的女人,又会是啥感受,倘若那其中一个,还是年近三十,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做她母亲的人,那么……
  所以方继藩看着沈傲的表情,怪怪的。
  沈傲却很高兴,沈家要出皇后了,虽现在还是太子妃,可太子殿下,也是他极佩服的人。
  只是此时,他却需收拾了行装,与那杨彪一起,带着两千多飞球营的将士们出发,无数的飞球,被装成了数百辆大车,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燃料,为了出发,西山征募了上千匹牛马,还有九百多的庄户。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南进发,他们将在三个月之后,跋山涉水,抵达贵州。
  与此同时,远在宁波的备倭卫,也已接到了命令。
  宁波备倭卫,又征募了一千五百多员穷了十八辈子的义乌和永康人,毕竟在这个时代,富了十八代的人,比较难寻,可这穷了十八辈子的穷汉,却是漫山遍野。
  备倭卫的待遇好,一听说要招募人员,人们便争先恐后。
  在经过数月的操练和捕鱼、捕鲸之后,这些人已是迅速的成长起来。
  备倭卫已有战舰七艘,除此之外,还有专门捕鱼的舰船六艘,鱼产量已是节节攀高。
  几乎每月,自海外拖回来的巨鲸,已多达七八十头,在这海湾处,一个个水产处理的作坊拔地而起,数不清的农人成为了屠宰的匠人,附近有专门的制蜡作坊,与此同时,专门对鲸皮、鲸骨、鲸肉处理的作坊,也都拔地而起。
  江南一地,宁波府的税赋,直线攀高,以至于户部,对于宁波水寨,也表现出了支持。
  一方面是大量的水产,能够代替粮食,江南诸地多吃鱼,对于米的需求自然降低,除此之外,最可喜的,却是银税的暴增。
  这宁波一府,而今每年竟可为朝廷带来五十万两银子的盐税。
  这……是极其可怕的数字。
  要知道,大明主要的税赋来自于实物税。比如针对农户,朝廷收的是粮税,粮税即是粮食。针对制造布匹的商贾,朝廷则采取十抽一的方式,直接征收布匹;针对丝绸,则丝绸为税。
  因此,大明的税银收入,并不多,一年有两三百万两,便算是不少了。
  朝廷无银,其实也是挺尴尬的事,以至于官员和军士,大多是发布匹、木炭作为薪俸,甚至朝廷索性用大明宝钞,来支付薪俸。
  而宁波府一年带来的五十万两白银,却是大大缓解了户部尴尬的情况。
  因为朝廷主要是税银收入,来自于盐铁,譬如盐,朝廷采取的乃是专营制,盐产出来,要求盐商用银子换来盐引,而后才允许兜售。
  正因如此,导致盐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又导致了私盐的猖獗,因此,这盐税自开国以来,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越来越少,宁波府的情况就不同,大量的渔产上岸之后,需要处理,要制成咸鱼、腌鱼,才可保证它不会腐坏,对于盐的需求,格外的巨大,一些作坊,每日用盐,就是数百斤,而这,用的几乎都是官盐,大量的咸鱼、腌鱼制好之后,再兜售到内陆或是京师,销量居然出奇的好,虽是价高,可毕竟黄鱼的成本低廉,哪怕用了官盐,也是有利可图。
  如此一来,水寨赚了一笔银子,宁波府上下的士绅,赚了一笔银子;盐商赚了一笔银子;转运的商贾,也赚了一笔银子;便连朝廷,也大赚了一笔银子。
  每日高达上百万斤的咸鱼、腌鱼,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天下各处,千家万户之中,哪怕是在军中,也喜欢用这样的鱼作为干粮携带,毕竟保质期长,而且有了这咸鱼,其实可以代替盐来食用,要熬粥时,割下一小块腌鱼肉放进去,不但这粥水的味道鲜美了不少,连盐都省得放了,可谓居家旅行,必备良鱼。
  镇国府的军令传达到了水寨。
  唐寅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距离安南千里,此番出击,他万万想不到,恩师居然要借用水寨的力量。
  好在安南的水文情况,早已被下西洋的徐经摸了个清楚,航路不是问题。
  唐寅升座,召集水寨上下的武官,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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