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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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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西山有不少庄户,庄户们对方继藩还算是信任,他们将方继藩视做是恩公,恩公说保证这作坊里,绝不允许有任何男子出入,女工们做工回去,也定是专门让人,让她们一伙儿下工,总之,断然不会出什么意外,这才让人放了一些心。
  否则,方继藩当真要愁死了。
  这……就是口碑的力量啊。
  难得自己人品如此好,大家信任自己,对待这些信任,方继藩自然要小心翼翼,倘若是女工们出了一丁点的意外,问题都不小。
  好在这作坊,方继藩这个男人却是可以出入的,毕竟他是恩公嘛,有口皆碑,相当于得到了牙防组的认证。
  众妇人一见方继藩来,一面熟稔的纺线,一面显得有些拘谨。
  这里头,无论是纺纱,搬运原料,装订货物,甚至是将货物抬去库房的,都是女人。
  而货物到了库房,一日只限于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允许男子来此将货物搬运出工坊,这段时间,妇人们也不会至库房里出入,其他时间,则不允许男子出入。
  可以说,为了这些陈风旧俗,方继藩可谓是操碎了心。
  妇人们已经开始熟练的掌握织机了,而这工坊的领头之人,在叫刘三娘,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方继藩也不知道,招募女工的时候,方继藩看着名录,那时脸都是绿的,因为上头的名字大抵都是‘吴六娘’、‘张邓氏’、‘杨江氏’、‘钱二娘’、‘周刘氏’之类。
  方继藩问及她们本名,结果,方继藩发现,这里的妇人,因为多数出身贫苦,打小只有小名儿,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出嫁之后,根没有名讳了,往往冠之以夫姓,后头是自己娘家的姓氏,名儿……不存在的。
  好吧,方继藩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某种程度而言,方继藩很不喜欢上一辈子的言情小说,动辄就是面如冠玉的男子,被某个小家碧玉或者是小姐看上,此后如何海誓山盟。在这个时代,女子是不存在丝毫主观的意识的,看上了你,冒着被浸猪笼的危险,不担心彻底无处容身,你以为你是西门庆,这满大街的女子,都是潘金莲吗?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哪怕只是一个风言风语,都足以让一个清白的妇人不得不立即悬梁自尽,才可维持自己的名声,莫说是肌肤之亲,便是和男子随意搭话,都可能要人命的。
  想要女人,可以,找人家爹妈去,下了六礼再说,娶过了门才成,谈情说爱,不存在的,你多大的脸?莫说是大家闺秀,便是寻常农户的闺女,都绝不敢越过雷池,否则,怎么古代的青楼会这样的热闹,甚至嫖娼风行一时,公子哥们是真的一丁点机会都没有啊。
  管你什么风流倜傥,不是亲自娶妻纳妾过了门的,或是通房丫头,人家直接卖给了你的,或是去青楼千金买笑,谁管你啥面如冠玉,才高八斗啊,找男人去吧!
  即便方继藩这个身份进来,也显得极小心,必定要有几个老嬷嬷陪着,就怕遭人口舌,这不是害自己,自己的人品也就这样了,任人笑骂,虽然平时自嘲自己人品好,可内心深处,方继藩还是有这个认知的。
  可要坑的人悬梁投井,这真就是大过了。
  刘三娘是个寡妇,似乎也不打算立贞节牌坊,因而比寻常的妇人要放得开一些,绝大多数人,方继藩问她们话,她们都是低着头,不好回的。
  这刘三娘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不过方继藩知道,她是正经人家,若不是为了孩子攒些银子,也是绝不肯走出家里来的。
  “少爷,而今,效率又提高了不少,今日产的线,已有近千斤了,再过一些日子,只怕数目还会增加。”
  方继藩颔首:“织布机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都记下来,到时,我让人改善。”
  刘三娘和方继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对方继藩,却也不是防备,道:“记下来了,那梭子,有几处容易脱线,还有踏板,不牢靠。坐着的几子,容易腰酸背疼,还有……”
  她说了一大通。
  眼下是万事开头难,等熬过了这一阵,所有的女工都熟练下来,也就好了。
  至于织布机,肯定是要有所改进的,刘三娘是个精明的人,里里外外都是她做主和张罗,据说她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其实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所以打小能写会算。嫁给的丈夫,也是本地有脸面的人。只是可惜,丈夫死的早,如大明许多的地方一样,丈夫死了,家里没了依靠,叔伯们,亦或者是同族同宗的那些夫家亲戚们,便难免要欺负她这孤儿寡母,最终……田地俱都没了。
  刘三娘很用心,她面容姣好,做事也雷厉风行,或者是孑身一人拉大孩子,背后有无数的心酸,因而显得格外的成熟、冷静。
  方继藩道:“再过一些日子,可能会送一些女子来,你先将这些人教授会了,再制一些织布机,产量也要不断的提高,今日是千斤,明日还要不断增加,反正,这货不能断。除此之外,这儿断不能有丝毫的火星,这个你得记住了。”
  “请少爷放心,奴随时在此照看,断不会出事。”
  方继藩想笑,可想了想,算了,不笑了,操了,这什么鬼规矩,跟人笑一笑都得小心翼翼,免得被人瞧去,方继藩便板着面孔道:“有劳,费心啦。”
  几乎是逃也似得,出了作坊,拍了拍脑袋,平时在府里呆久了,总自以为是,而今……才真正见识到了名教的厉害啊。
  管他呢,慢慢的来。
  先卖毛线。
  他背着手,回家。
  见到了小香香,小香香忙是给他取了炭盆来,烧热了,自己冻得有些厉害。
  方继藩皱眉:“你方才怎么不烧炭?”
  “烧炭贵呢,得省钱,杨管事有交代的,府上除了少爷之外,谁也不许无故烧炭,不能糟践了主人家的银子,等少爷回来,才烧。”
  方继藩突然想到什么,深深看小香香一眼:“香儿……算了……”方继藩便又没心没肺的吹了口哨,放荡不羁的样子:“还有,告诉姓杨的那混账,我方继藩,有的是银子,阖府上下,别的没什么,这碳,随便去烧,我方继藩,有矿!”


第0527章 一炮而红
  方继藩故意说的很大声。
  那杨管事听说少爷回来,高兴的不得了,一听到少爷嚷嚷,忙是竖起耳朵,听那少爷这么一吼,心就沉了。
  太糟践了啊。
  少爷这性子还是没变,依旧那样的败家。
  有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过仔细想想少爷自然是不可能勤俭持家。
  少爷终究还是孩子,不懂如何持家啊。
  他心里很惆怅,摸着自己的胡须,却不敢声张,偷偷溜了。
  次日一早,方继藩骑马出门,王金元早早就候着了。
  京师里,东市最是热闹,商贩云集,往来本地外乡的客人,来回穿梭。
  哪怕是天寒地冻,也阻挡不了这热情。
  镇国府直接在十字街的正中心,建了一个高台。
  以至于一下子,原本四通八达的道路便被封锁了一般。
  东南西北四处方向,顿时堵塞了。只留了容个人的一条羊肠小道。
  车马也堵塞在了这里。
  顿时,群情激愤。
  这啥意思?官府呢,差役呢?谁家这么缺德,这样做买卖的?
  竟是把路都堵了,谁这样的蛮横霸道,跋扈。
  以往哪怕只是合法经营,都免不得受差役刁难的商户们,起先翘首盼着看热闹,有人道:“等着看吧,马上吴班头就来了,他脾气不好,光天化日,有人这也胆大妄为,吴班头非要将这台子拆了不可。”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着。
  “是呢,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这样做买卖的,简直是猖獗,目中无人。”
  “不急,等下有他们哭的。”
  可左等右等,不见吴班头,何止是吴班头,一个差役都不曾见,便连平日里耀武扬威出没在此,向商户们讨茶水喝的锦衣校尉、东厂番子,都像死绝了一般,也是一个都不曾看到。
  “今日是咋了,这还怎么得了,就他一家做买卖,其他人不必做生意了?”
  商户们开始抱怨。
  “这是要断人财路?”
  这太缺德了,这哪是做买卖啊,这分明是绝户,是赶尽杀绝啊。
  这最重要的交通十字街口,四面八方的人都阻塞在这里,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出,瞬间功夫,人山人海,如此一来,那高台上做买卖的人,就不愁人流了。
  王金元乐呵呵的看着高台下人山人海。
  方继藩上去便给他一个耳刮子:“狗东西,你真缺德啊。”
  王金元苦笑,方继藩这一巴掌并不重,可王金元还是假装吃痛似得捂着自己腮帮子,委屈的叫屈起来。
  “少爷不是说,要一炮而红吗?您看,现在岂不是红红火火,往来市集的人,一网打尽,少爷,您看这下头,人头攒动,这一下子,便是数千上万人啊。”
  “……”
  方继藩终于知道,自己的人品是如何败坏的了。
  他龇牙:“既然都已到了这个份上,那你还留个羊肠小道做什么,都已这样缺德了,就不能再缺德一点?”
  “这……”王金元抹了一把汗,他毕竟还是良心未泯,听方继藩这么一说,他便忙道:“小人,下次一定注意。”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人流,似乎已经有不耐烦的人开始嚣叫了:“将这高台拆了,这还是人吗?猪狗不如,让不让人过道了。”
  “俺来买鸡的,俺只是来买鸡的啊……”
  眼看着群情激愤。
  这时,顺天府的差役终于来了。
  吴班头打头,后头浩浩荡荡上百个差役,个个手持着铁尺,吴班头一脸横肉,气势汹汹,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商户和路人见了他,纷纷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
  众人似乎看到希望,竟是纷纷说道。
  “都别吵,都别吵,吴班头来给咱们做主啦。”
  叫骂声轻了一些。
  不过在高台之下,几个泼皮一见到吴班头来,反而腰杆直了,仿佛有了靠山,手指着台上的人大骂。
  “狗一样的东西,敢挡大爷的去路,今儿不陪个十两八两银子,你今日还想走,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也不打听,打听……嘿嘿,吴班头来了,吴班头为咱们小民……”
  吴班头走了来,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扬起手,啪的一个耳光便将这泼皮打翻在地,厉声道。
  “老子不认得你,谁说给你做主来着,你是什么东西,来人,此人贼眉鼠眼、獐头鼠目,一看便晓得是歹人,十之八九,就是朝廷通缉的钦犯,还不赶紧将他拿了,几顿板子下去,不怕他不招供。”
  路人们震惊了,个个面如土色。
  这是怎么了?
  又是什么一个情况?
  那泼皮躺在地上,被打蒙圈了,一听还要捉拿自己,大叫:“娘舅,娘舅啊……”
  吴班头面无表情,什么娘舅,你是我亲儿子,老子都不认你!
  如狼似虎的差役冲上去,一把将泼皮五花大绑,而吴班头却已上了高台。
  这高台前头是展示用的,三面开放,后头则是用帘布遮了,吴班头掀开帘子进去,便是啪嗒一下,一个教科书式的标准跪拜一气呵成。
  “小人不知定远侯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小人该死,方才有宵小,竟敢在此惹是生非,小的已经将其拿住,定要从重法办,不知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他说罢,便埋着头,压根不敢抬眼看,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似乎是吓尿了。
  便见一双靴子,在他面前,靴子的主人道:“起来吧,何必这么客气,我方继藩,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今日来此,是急民所急,给咱们京师上下的军民百姓,送宝贝来了,你带着人,就在这附近,维持一下即可。”
  “小的遵命,侯爷放心,谁敢来砸场子,便是和小的有杀父之仇,小的和他不共戴天。”
  方继藩心里在乐,后世的人都说明朝做买卖要应对无数麻烦,所以资本主义萌芽虽在明末诞生,可发展并不迅猛。
  可你大爷,我方继藩咋觉得做买卖,好容易啊,既不怕有人找麻烦,要展示点东西,便如乔布斯开发布会一样,瞬间就能聚集数千上万的客流,人人排队翘首以盼,官府自觉维护次序,也不见什么牛鬼蛇神,这做买卖,都差点要有做官的感觉了,爽。
  吴班头出去,外头依旧还是一团糟,人们叫骂和喧闹,吴班头冷笑,朝差役使了个眼色,这差役取出铜锣,接着便哐当哐当的敲打起来。
  铛……铛……铛……
  铜锣一响,台下渐渐的安静了一些。
  吴班头大吼:“老子脾气不好,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了,谁想吃官司,挨板子,便再叫一声试一试。今日咱们定远侯,格外的开恩,来行善了,你们还叫个啥,都叫个啥?再叫一句试试看,信不信老子抽死你?现在开始,所有人住嘴,都在原地,待会儿定远侯出来,大家不要欢呼,不要欢呼,都笑起来,笑起来知道不知道?”
  “……”
  定远侯……
  定远侯很多人还有点不太熟知。
  可人群之中,有人窃窃私语:“新建伯,是那个新建伯,现在加官晋爵了,成定远侯了。”
  一下子,所有人凛然了。
  台下,变得出奇的安静,没人敢在吭一声。
  或许是他们会痛的良心有了新的发现,或许是因为方继藩的名声,总之,无论是什么缘故。
  每一个人,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声张,哪怕尿急的人,也不敢随意乱动弹。
  乌压压的人,沉默着,显得有些可怕。
  却在此时,已有人气喘吁吁,分别跑去了北镇抚司和东厂。
  ……
  “什么意思?”牟斌豁然而起,看着下头的校尉,眼眸里满是不解和震惊。
  京里出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是逃不过北镇抚司的眼线的。
  何况,东市人流最密集处,居然还聚了那么多的人,北镇抚司怎么能坐视不理。
  现在锦衣卫的缇骑已撤下,布置的统统是暗探。
  牟斌摸着下巴,眼眸眯着,锦衣卫指挥使,需要眼光思路、耳听八方,最重要的是,他需得有玲珑之心,因为京里有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需他有所顾虑的。
  “方继藩那个小子,到底在瞎搞什么?”牟斌随即显得有些焦虑,整个人也是烦躁起来。
  不出事还好,出了事,是他锦衣卫指挥使问罪,天子脚下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卑下人等,还在查,只是这么多人……卑下害怕出点什么事……”
  牟斌深吸一口气,摸着头痛的额头:“再探,记着,得打探清楚了,不可有任何的纰漏,还有……西山、方家附近,总之,一切可以寻到蛛丝马迹的地方,都要打探的清清楚楚。”
  牟斌猛地用手指节拍了拍案牍,发出磕磕的碰撞声:“谨记着,只负责探听即可,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出了一丁点的纰漏,取你们的脑袋。”
  “卑下明白。”那校尉领命便匆匆而去。
  牟斌铁青着脸,却又坐下了,他满脸的狐疑,眼眸深深的眯了起来,很是不解的思虑着。
  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怎么有点懵啊,看不懂怎么回事。


第0528章 利国利民
  东厂。
  大档头张熙,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看不透啊。
  他自不敢怠慢,匆忙给宫里传消息。
  刘健昨夜没有值夜,他年纪大,也是一大清早起来,漫不经心的洗漱之后,吃过了糕点,需先喝几口茶定定神。
  他心情还算不坏的,因为年纪大,天气又寒,所以陛下特命他可以晚一些去当值。
  当今陛下对臣子,确实是无话可说。
  刘健在喝过了两盏茶之后,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木,阴沉沉的天,不禁心里一吁,天寒地冻,万物皆休。
  他不喜欢寒冬腊月,想来,这天下人都不喜欢,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再过些日子,怕要下雪了吧,到了那时,若是引发了雪灾,还不知冻死多少人和畜生呢。”
  说着便起身,这时,刘杰却是来了。
  见了刘杰,刘健显得很高兴,眉角轻轻扬了起来,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子昭啊,今日还没去学里?现在功课如何了,马上要春闱了,要争口气啊。”
  他对自己的儿子,满怀着希望,弘治十六年的春闱就要开始,一旦高中,刘健便算是真正有了接班人,此生也没啥好愁的了。
  刘杰看了父亲一眼,旋即便恭顺地说道:“天气越来越寒冷,儿子给您织了一件衣衫。”
  “……”
  啥……
  刘健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眸不禁眨了眨,目光里掠过错愕。
  他记得,当初,其实他背地里,还偷偷笑过太子殿下的。
  看看陛下多生气啊,太子殿下不省心啊,居然成日在那做女红,那太子殿下该做的事情吗?太子殿下这样不是该打吗?
  可是……
  现在自己的儿子也跟太子殿下学了。
  这可是女人才做的事情,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学?
  刘健的笑容逐渐消失,只留下最后一抹面上肌肉的残余留在脸上,他深深皱眉,突然道。
  “你莫要忘了,你的正业是什么,你竟还做女红?谁让你做的,这人缺德不缺德啊,这啥意思,我儿子堂堂正正的男儿!”
  刘杰见刘健很激动,不禁开口解释道:“这是师公的教诲,让咱们这些人,读书闲暇之余,织衣,儿子就在想,既如此,父亲每日要去上值,天气越来越寒,父亲穿着去上值,也是好的。”
  刘健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刘杰破口大骂:“老夫不要穿什么衣,老夫要的是你金榜题名,你这个逆子啊,老夫就是冻死,又有什么妨碍,你……”
  刘杰却是拜下,双手捧着毛衣,很是恭顺地说道:“还请父亲穿了,再去当值吧。”
  刘健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去西山书院学习,他这个做父亲的,是认可的。可人去了西山,只认师公和恩师,做爹的教诲,却都被丢了个九霄云外,这……
  刘健气急败坏,老脸涨得通红:“你怎么也……”
  哎……
  叹息之后,有些想跺脚。
  至于刘杰的衣物,毛茸茸的,有些罕见。
  这是衣?
  他终究和皇帝不同,皇帝对儿子苛刻而严厉。
  而刘健乃是内阁首辅,难道能抡起手来揍儿子,闹个鸡飞狗跳?
  他自觉地自己是个有涵养的人。
  于是,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开口:“来吧,为父试一试。”
  他亲自脱下了自己的官服,里头是一件袄子。
  再将袄子脱了,露出了里衣,刘杰上前,给刘健亲自套上。
  只是……有些尴尬的就是,刘健的脑袋比较大,而毛衣的领口本就小,领口便卡在了脑袋上,刘健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不禁发难受的喘息。
  “诶,诶……脑袋,脑袋,轻一点,还要……莫乱了老夫的发髻,莫乱了发髻。”
  刘杰急的满头大汗,用劲不是,不用劲又不是。
  刘健的眼睛被这毛茸茸的毛衣罩着,相当于被人用头套套在了头上,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领口套了进去,刘健的脸露出来,这脸通红的,面上露出的,是死灰之色,无奈的道:“天亡我也。”
  刘杰给他忙是将毛衣穿好了,这一穿,身子觉得有些膈应。
  刘健上下看了下自己,鼻子轻轻一颤,忍不住道:“这衣服,有些紧。”
  刘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毛衣裹得紧紧的,很是不舒服的样子,心里也是有几分不好受,却是开口安慰道:“师公说,习惯了,也就不紧了,就会舒服很多,爹,可还觉得冷吗?”
  刘健憋了很久才吐出一个字来:“热!”
  方才穿衣时,命都快没了,惊的一身的汗,屋里又有暖盆,烧红的无烟煤热气腾腾。
  再加上这毛衣一穿,便觉得热的厉害。
  刘健活动了一下筋骨,似乎感觉比初时好了一些。
  他忍不住走出了屋子,外头,凉风嗖嗖。
  可是上身,竟是一丁点都不觉得冷。
  倒是……下身,却突然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从前不觉得,或许是这毛衣太热乎的缘故,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竟还真御寒哪。”刘健站在屋檐之下,依旧还觉得热乎,慢慢的,觉得面上和手上,也不似从前那般的寒了,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刘杰一眼:“这就是你们的女红?”
  刘杰颔首道:“父亲,织衣便是织衣,怎么就成女红了,这是儿子孝敬父亲的心意,是怕父亲冬日受寒,这才花了足足半月时间,学着织来的。”
  刘健一下子舒坦了。
  不但身上暖和,心里也是暖和。
  是啊,国朝以孝治天下。
  孝乃大义,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
  “真暖和啊,这东西,一定靡费不少吧。”
  “不贵。”刘杰老实巴交的样子:“也就是两斤毛线的事,一斤毛线,才几十文而已,总共加起来,两百文都不用。”
  “什么?”刘健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杰,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他是极俱敏感度的。
  这东西,就算是卖个三五两银子都不稀奇,甚至如此稀罕物,便是十两二十两,也是正常。问题在于,它的价格……居然低到了百文上下。
  这一百文,即便是寻常百姓,也是勉强可以用的起的。
  相比于价格高昂的皮货,动辄就是几两银子甚至几十两银子,这若是人人都穿着一件这个,多少人出门在外,不必担心风寒啊。
  他脸色胀红,觉得自己身体里,愈发的热气腾腾,这尤其暖和的衣服,仿佛源源不断的给他身体里,带来了热量。
  古人其实比较耐寒,毕竟那个时代,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甚至御寒的衣物,也是少的可怜,人会渐渐适应寒冷的天气,这和后世不一样,后世的人,习惯了养尊处优,穿着毛衣,也没什么感觉,总还觉得手脚冰冷。
  刘健细细想了一会,便很是认真的追问刘杰。
  “你说的线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师公在西山,搭了一个作坊,现在能日产千斤,不过往后的目的,却是万斤、十万斤……”
  “这个家伙啊……”刘健眼睛亮了。
  廉价……御寒……大规模的供应。
  只有这三样,才是真正的改善民生。
  庙堂诸公和读书人,最反对的乃是奢侈、浪费,哪怕你东西再好,再精致,对于儒家而言,也是极力抵制的,他们认为这是奇巧淫技,可这样的织物就不同了。
  这么好的东西,可以救活多少出门在外的人,偏偏它的价格,竟还低得让人发指。
  刘健呵了一口白气,很是满意的朝刘杰点头:“衣服,为父收了,你赶紧去书院读书吧。”
  他心思已经开始活络了,匆匆去在毛衣外头,套了自己的官袍,预备入宫。
  ……
  刘杰也松了口气,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书斋。
  抽出一张纸,纸上是一道题:“吾为家父穿毛衣”。
  现在……这个题,终究可以作了,他提笔,笔走龙蛇,将方才发生的事记录下来,接着,说了自己的感悟,无非是养育之恩之类。
  很好……
  他一气呵成之后,搁了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这样子,布置的功课,便算是完成了。
  完美!
  ……
  朱厚照大清早,本要去给东市,谁料,宫里来了人,请他入宫。
  朱厚照已许久不曾被父皇召唤了,这么久没见,他差点忘了,自己竟还有个爹。
  可一听到父皇召唤,朱厚照便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己的父皇喜怒无常,他的心思,揣测不透啊,却不知是何事,叫都叫上了门来,他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却哪里敢怠慢,只得乖乖成行。
  弘治皇帝在暖阁,眯着眼,这是私人恩怨,天家父子之间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而他倚在软垫上,身子微倾,脑海里,想着太子做女红时的情景,他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沉默着,沉默了很久,却在此时,有小宦官在外头探头探脑。
  萧敬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故意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小宦官。
  弘治皇帝却是淡淡道:“去问问看,什么事。”
  “是。”萧敬才乖乖颔首,出去,站在这暖阁的檐下,冷然的看着小宦官,道:“何事?”


第0529章 钦定了 太子是猴
  “禀老祖宗……”这宦官,没有给萧敬做儿孙的资格。
  萧敬瞟了他一眼,便压低声音,呵斥道:“小声一些。”
  “是,是。”小宦官忙道:“老祖宗,东市那儿,好似是出事了,方继藩带着人,在那筑了高台,阻塞了道路,百姓们出入不得,拥堵了数里路,他说……做什么买卖,可到底什么买卖,一时也没打探清楚,老祖宗,您看……”
  “就为了这个?”萧敬本就心乱如麻,口气顿时有些不耐烦。
  他几乎可以想象,若是太子殿下挨了揍,太子身边那些人,为他打探事情起因,自己最终,会是什么后果了,不得善终哪!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比太子殿下的事情重要,他还是得悠着点。
  “老祖宗……”这小宦官道:“奴婢是觉得,这样做,会惹来民怨的,老祖宗您想哪……东市的人流,得有多少啊……”
  萧敬沉默了很久,也认真的思虑了很久,他才看了那小宦官一眼,颔首点头。
  他回到了暖阁。
  弘治皇帝板着脸,眉头皱了皱,却做出一副漫不经心样子,淡淡问道:“什么事?”
  萧敬犹豫了一会,便开口说道。
  “定远侯在东市……闹了一些事。”
  “嗯?”弘治皇帝不禁皱眉,可是他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淡淡吩咐道:“将他也一并召来吧,风口浪尖上,他还想搞名堂,这样也好,今日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萧敬其实很想问,到底谁是鸡,谁是猴。
  不过他不敢问,忙是吩咐下去。
  ……
  早有黄门匆匆至东市,好不容易挤到了高台附近,气喘吁吁的爬上了高台。
  却在这里,数十个被拎着上台的百姓战战兢兢的排列,他们被勒令脱衣。
  这些百姓,要哭了。
  天寒地冻的,脱衣……
  这是想干啥?救命哪,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呢,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样给冻死?
  可他们还是乖乖脱了衣,像一群即将行刑的囚犯,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瑟瑟发抖。
  紧接着,王金元开始亲自给他们发毛衣。
  “穿上,先穿上,穿上就不寒了。大伙儿来瞧一瞧,来看一看哪,这是咱们西山的毛衣,乃是用羊毛编制而成,都来看一看哪,穿了咱们这毛衣,身子就不冷了,即便是下雪的天,也暖和。”
  这些脱了衣的人,见了衣,便如落水的人抓到了稻草,忙是将毛衣套上。
  只是许多人第一次穿毛衣,难免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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