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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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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廷和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朱厚照也好不到哪里去,等脱到了第四件袄子时,却听铿锵一声,一个轻薄的钢板摔落在地。
  这太子殿下肚皮上竟还在最里垫了一层钢板。
  朱厚照脸皮厚得可以,居然也无事一样。
  方继藩却是使劲翻白眼,心里骂,太子殿下,我方继藩将你当兄弟,你竟偷偷的垫钢板?于是他怒视着朱厚照。
  朱厚照终于惭愧地低下头,当时在东宫穿袄子的时候,这钢板确实是他偷偷塞进去,没跟方继藩说。
  没义气啊!
  朱厚照踟蹰道:“父皇,请听儿臣解释,儿臣……儿臣……这钢板,想来是服侍的宦官……一不小心……可能……”
  “住口!”啪的一声,御案被弘治皇帝拍的震天响。
  这一下真的怒了。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彻底爆发出来:“偷奸耍滑,成日胡闹,不学无术!你要气死朕吗?你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朕?”
  “朕哪一点慢待了你,你病了,朕一宿一宿的不敢睡;你要读书,朕给你精挑细选了这么多大儒。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的书,读到了哪里去?朕这么多年来,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不求你成才,但求你能做一个守成之人,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有你方继藩,朕何曾怠慢了你,你胡闹且也罢了,竟还和太子厮混,你们两个,朕早就看明白了,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来人!”
  宦官战战栗栗的拜下,静候陛下旨意。
  那些个詹事府的翰林官们,一个个看着那脱下来的袄子,似乎还沉浸在震撼之中,尤其是那一片裹了棉布的钢板,这……真不知该怎么形容。
  朱厚照吓得惨然。
  方继藩被骂得不敢抬头。
  可一听这来人二字,方继藩便明白,灭顶之灾要来了,陛下在盛怒,不打个半死都是轻的,于是他忙道:“且慢!”
  且慢二字,直接打断了弘治皇帝的话头。
  弘治皇帝气得憋红了脸,且慢……且慢……你还敢说且慢?
  然后众人默哀地看着方继藩,这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狡辩?简直已经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弘治皇帝怒道:“且慢什么?”
  方继藩努力的心平气和,然后好整以暇地道:“陛下,其实……臣以为,太子殿下没有不学无术啊,臣和太子殿下,冤枉!”
  冤枉……
  这意思还成了杨廷和冤枉你们了。
  你们是什么货色,别人不知道吗?
  弘治皇帝怒极反笑:“冤枉,好一个冤枉,朕会信你们的话?将他们吊起来。”
  方继藩却是急了,本来以为说一句且慢,喊一声冤枉,陛下会说一句有何冤屈呢。
  看来戏文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还好方继藩的脑子倒是转的快,立即大叫:“太子殿下,你近来学了什么?”
  朱厚照听罢,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叫:“孟子曰:伯夷辟纣,居北海之滨,闻文王作,兴曰……”
  “……”
  只听到朱厚照那一气呵成的声音:“天下有善养老,则仁人以为己归矣、五亩之宅,树墙下以桑,匹妇蚕之,则老者足以衣帛矣……”
  弘治皇帝一愣。


第0043章 此朕麒麟儿
  其实弘治只细细一听,便晓得朱厚照所背诵的,乃是《孟子·伯夷辟纣》篇,平时朱厚照贪玩,所学的,不过是粗浅的礼记,至于四书中的孟子,据弘治皇帝所知,根本还没有开始学习。这是因为《孟子》中的许多文章,收藏了不少关于帝王之术,在翰林们看来,还是先从较容易的《礼记》、《论语》之类开始教授,有了《礼记》和《论语》的基础,再学《孟子》,也就容易的多了。
  以往,朱厚照连《礼记》中的春官、夏伯都还没弄清楚呢,可现在,这篇《伯夷辟纣》却是背的滚瓜烂熟。
  弘治皇帝猛地心头一震,他见朱厚照认真背书的模样,且没有丝毫的停顿,清晰入耳,乃至于一个错漏都没有:“所谓西伯善养老者,制其田里,教之树畜,导其妻子使养其老,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老……”
  现在已不只是弘治皇帝,便连那些个在詹事府当值的翰林,也都眼睛放光起来。
  他们眼前,荒唐的皇太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至一个聪明好学的孩子,在卖弄着他的学问。
  杨廷和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震惊之处就在于,这篇文,他根本就不曾教授过太子,那么太子是哪里学来的?
  弘治皇帝眯着眼,心里愈发的震惊,等这洋洋数百字被朱厚照背了出来,弘治皇帝还在震惊之中,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仿佛眼前这个朱厚照换了一个人,于是下意识地道:“此文何解?”
  杨廷和等人也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凝视着皇太子,能背诵出文章,对于皇太子殿下而言,已是难得,不过,想要知道此文中的奥妙,若不是一个勤奋好学之人,怕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厚照想了想,踟蹰道:“儿臣怕说的不好。”
  其实方才背出了《伯夷辟纣》这篇文章,弘治皇帝心里已升腾起无数的疑团,现在听朱厚照自称怕说的不好,顿时又有几分失望,随即忍不住安慰,能背出来,也算是学了,只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自己的儿子,会主动读书?
  可随即,朱厚照缩了缩脖子,道:“此文的中旨,无非就是温饱问题而已。”
  “温饱问题?”弘治皇帝一愣,咀嚼着朱厚照的话。
  朱厚照继续道:“是啊,《孟子》以周文王为例,阐述了自己对温饱问题的看法,认为只有解决了衣食住行,老百姓有了土地,有了住宅,能够生产粮食进行桑蚕的副业,那么,天下也就安居乐业了。这便是所谓的太平盛世……”
  弘治皇帝眼前一亮,这一句解释,可谓是中规中矩,确实就是孟子写下此文的用意。
  想不到……想不到……
  没来由的,弘治皇帝突然心里生出了狂喜。
  诚如他方才震怒一般,正因为太子不求上进,不学无术,才使他加深了对未来的忧虑。可现在……
  朱厚照又道:“不过,若只是这样说,儿臣以为,还欠缺了不足,此文真正发人深省之处,还有两处。”
  他竟还发人深省了。
  而且还是两处。
  这一点非但弘治皇帝不曾想到,这暖阁中的所有人,也都讶异不已。
  圣人的文章,是不可以随意解读的,若你是大儒倒也罢了,可你一个连四书五经都没学全的毛孩子,倘若胡乱曲解了经义,这岂不是误入歧途吗?
  朱厚照想了想,道:“譬如在此文之中,那一句‘天下有善养老者,则仁人以为归矣’,此文的主旨,还凸显了一个孝字,所谓百善孝为先,为人儿子的,应当孝顺父母;诚如做人臣子的,应当效忠君王;这其中,孟子还别有深意的暗藏了若是天下倡导忠孝,那么,天下大治也就不远了。可是,怎么样才能提倡忠孝呢,儿臣窃以为,这就关乎到了教化的问题了,若是父皇和百官,能够以身作则,则天下人纷纷效仿,这忠孝,不就推而广之了吗?”
  “……”
  弘治皇帝方才还是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出,手痒难耐,可现在一听,面色更加缓和,连声道:“不错,不错,为人子者当如此,为人臣者当如此;同样的道理,这为人父和为人君者,也当以身作则,这书,你是读进去了。”
  朱厚照耸拉着脑袋,却还没有高兴得起来,因为他依稀还记得什么,而后道:“还有呢,此文既倡导了忠孝,却也将圣君治世的道理明白无误的说了出来,为人君者,治理天下,这天下的好坏,本质在于民,诚如文中所言,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才会接受教化,接受了教化,就明白了事理。所以,一切的本质还在于百姓们能否吃饱穿暖,所以古来的圣君,若是遭遇了百姓们的不满,第一件事,并非是去责问百姓为何要反,而是先责问自己的过失,下诏罪己,倘若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百姓们安居乐业还来不及,哪里会做乱民、刁民呢?从而,通过此文,儿臣便想到,要治理天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难就难在,君王未必能体察民情,而易就易在,只要天子能够体察军民喜忧,对症下药,何愁国家不可以大治?”
  “……”
  明伦堂里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厚照。
  太子殿下……开窍了……
  小小一篇文章,不但滚瓜烂熟的背出来,原本的阐述了文章的本意,竟还思维发散,从忠孝二字对此文进行了理解,接下来更加可怕,竟是直接引申到了帝王治理天下的核心,将这些道理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弘治皇帝一下子恍惚了,他突的涨红了脸,额上暴出了青筋,猛地一拍案牍,御案上的笔筒、砚台啪啪乱飞。
  其中一个白玉笔筒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吓得朱厚照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缩起了脖子,怎么,解释得不对吗?
  就在此时,弘治皇帝突的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大笑声,一点都没有弘治皇帝的风格。弘治皇帝四顾左右,随即凝视着朱厚照,道:“此朕之麒麟儿也。”
  作为父亲,此刻弘治皇帝当然自豪的无以复加,儿子出息了啊,长进了啊。这激动之情,可一点都不亚于寻常百姓家有子弟金榜题名。
  他忙是起身,正儿八经地走到了杨廷和面前。
  杨廷和心里还在琢磨着,太子的这些东西从哪儿学来的。
  却见弘治皇帝朝着自己,深深的作揖行了个礼。
  杨廷和惊呆了。
  哪有君父向臣子行礼的,他忙不迭地拜下:“臣万死。”
  弘治皇帝却一丁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而是激动地道:“朕将太子托付给了杨卿,杨卿授业解惑,调教太子成才,朕虽为天子,却也知尊师贵道的道理,朕向杨卿行此师礼,是代太子谢过卿家。”
  在场之人,无不羡慕的看向杨廷和来。
  杨侍讲竟将太子调教到这个程度,皇太子能如此知书达理,从前竟还看不出,难怪陛下要对杨侍读行礼呢。
  这就有点尴尬了!
  杨廷和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他哪里有如此厚颜无耻,忙哭笑不得地道:“陛下,臣……臣万死之罪,臣并没有教授太子《孟子》……”
  弘治皇帝听罢,倒是吓了一跳,于是皱着眉头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期期艾艾地道:“父皇,这是方继藩教儿臣的。”
  “……”
  方才没有人多少人去关注那小小的羽林卫总旗官。
  可此言一出,无数双炙热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这传闻中的京师恶少身上。
  方继藩进詹事府当差才几天哪,掐指一算,也不过半月功夫,这半月不到,竟能让一向不喜读书的皇太子殿下对《孟子》倒背如流,还能说出如此一番大道理?


第0044章 尚方宝剑
  弘治皇帝不可思议地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好咳嗽一声,本想谦虚地说一句,臣惭愧,这全是因为皇太子聪明伶俐,哪里是臣教的好,见笑见笑之类的话。
  可这话刚要出口,心头却是微微一震,不对啊,若说了这些话,陛下心里会怎样想,会不会认为我平日都是扮猪吃老虎,装疯卖傻,城府深不可测?
  被皇帝认为城府极深,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怀疑,这一点,专攻历史的方继藩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于是笑了,这一咧嘴,整齐洁白的牙齿便露了出来,这等带着鸡贼似的笑容,似乎已成了方继藩的招牌:“没错,就是臣教的……”
  这小子,在等着皇帝夸奖呢。
  “……”
  詹事府的众翰林们,霎时无言以对。
  他们对方继藩的印象,大抵是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太靠谱,可关键时刻,这家伙竟还偷偷的藏了私。
  弘治皇帝的心底,已感到惊涛骇浪,他脸憋得有些红,像是要憋出内伤来。
  可方才严厉的目光,却转瞬之间柔和了起来:“方卿家,很好!”
  弘治皇帝欣赏地看着方继藩,却毕竟没有像对杨廷和一样,给方继藩行了礼,不过脸上却满是嘉许之色,自己这个儿子,眼看着都要向亡国之君的道路狂奔了,现在方继藩这个家伙……
  弘治皇帝的心情爽朗无比,当初让这小子进了詹事府,看来,实是一步妙棋。
  弘治皇帝大笑道:“好极了,好极了,方卿家,朕问你,你是如何教授太子明白这些事理的?”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一个个惊奇地看着方继藩,似乎想要等待答案。
  这却令方继藩有些为难了,难道说自己天天和太子打赌,太子输了棋,便老老实实的去读书,读完了书,自己再跟太子瞎逼逼几句?
  这好像不太符合一个优秀老师的形象啊,方继藩只得尴尬地道:“这个……臣……臣……”
  弘治皇帝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见方继藩难以启齿的样子,猛地想到了什么:“莫非,用的便是你教授那三个秀才的那一套,往死里揍?”
  “……”方继藩吓得脸都绿了!
  我擦,陛下你别冤枉我啊,我哪敢揍太子啊,冤枉啊,千古奇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哪。
  不等方继藩解释……
  朱厚照从方才的忐忑不安中,也忍不住身躯一震。
  其实朱厚照一听父皇问起,便心虚起来,若是父皇知道自己和方继藩每日不是下棋便是赌博,呃……非要被揍死不可!
  倒是现在父皇这般猜测很好,树立了他被害人的形象,儿臣已经天天挨揍了,父皇总不好意思继续揍自己了吧!
  于是朱厚照忙委屈巴巴地道:“实不相瞒,儿臣……儿臣苦啊……”
  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戏精,眼泪说来就来,专坑方继藩没得商量。
  诸人一听,这方继藩真好大胆子,果然不愧是京师出名的荒唐恶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在他们看来,皇太子已经够恶了,碰到方继藩这种更狠的,他还真敢对太子动粗?
  弘治皇帝也呆住了,良久,竟是说不出话来。
  方继藩红着脸,要解释:“请陛下听臣说,臣……臣不是那样的人……臣冤……”
  这冤字刚出口,突然被大笑声打断。
  弘治皇帝居然非但没有大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抚掌笑道:“打得好,打得好,严师出高徒,朕一直想要严加管教,可为人父者,难免有舔犊之情,总是于心不忍。而今皇太子学业不精,正需有方爱卿这等人代朕管教,打的好啊,好,不打不成材,不打不成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诚如斯哉!”
  朱厚照心里先是窃喜,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可转念一想,突然心里沉甸甸的,这是亲爹吗?
  方继藩涨红了脸,也不知这算不算是皇帝夸奖自己,应该算吧?呃……有没有被秋后算账的可能?
  弘治皇帝大笑过后,面色却又突然冷冽起来:“方继藩,你殴打太子,可知罪吗?”
  这真是伴君如伴虎,方才还大笑着说打得好,转过头,还真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明伦堂里的气息,猛然开始骤冷起来,令方继藩感觉后襟凉飕飕的。
  朱厚照也是给吓坏了,虽然突然觉得自己的父皇,开始有点像亲爹的模样了,可见父皇龙颜大怒的样子,别方继藩真被自己坑了,于是忙想要解释:“父皇……”
  “住口!”弘治皇帝目中掠过冷然,厉声打断朱厚照,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幼有序,这是纲常,汝乃太子,方继藩为羽林卫总旗,一个是储君,一个是臣子,臣可以欺君吗?欺君是何罪,你知道吗?”
  方继藩下意识道:“陛下,您这是过河拆桥啊。”
  其实这是方继藩下意识的话,他毕竟两世为人,没有受这个时代太多君君臣臣的熏陶。
  可他此言一出,却是真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这真就是找死的节奏。
  朱厚照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不敢闹了,连忙拜倒,想要为方继藩争辩几句。
  便是其他的翰林,也觉得陛下对待方继藩有些过分了,这家伙虽然不靠谱,可毕竟还是有功的,何况太子方才说出来的道理……这不是挺好吗?
  杨廷和张了张嘴,他此前恼恨方继藩带坏了太子,可细细想来,似乎觉得方继藩罪不至死,此事皆因自己而起,若是让方继藩惹了一个欺君大罪,也实在……令自己有些说不过去,他嚅嗫着,不禁道:“陛下,老臣窃以为……”
  弘治皇帝的脸色却愈是铁青,厉声喝道:“过河拆桥?方继藩,你好大胆,竟敢腹诽朕?难道朕还说错了?冤枉了你?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你殴打太子,这不是欺君吗?君君臣臣的道理,你都忘了个九霄云外?”
  “哼!”这自鼻孔里喷出的冷哼声,带着寒意。
  弘治皇帝厉声道:“你们方家世代忠良,到了你身上,为何你父祖们好的地方,一丁点都没学来,欺君乃是天大的罪,你还想抵赖?来人……取剑来。”
  剑……
  这一下子,何止是凉飕飕的,简直就是恐怖了。
  谁也想不到,弘治皇帝竟会震怒至此,可有心人却明白,弘治皇帝崇尚经义,对于孔孟的道理,最是推崇,这君君臣臣四字,在他心里看得极重,他毕竟是天子,怎么能容许人犯上呢?
  朱厚照吓得魂不附体,不多时,便见宦官便战战兢兢的将代天子携带的御剑取来。
  皇帝出行,势必要有派头,这被称之为銮驾,因而就有专门护卫的禁卫,有专门抬辇的辇夫,有专门打扇,有专门奉着印玺,还有专门携带御剑的,总而言之,这一套东西,一个都不能拉下,此谓之礼。
  弘治皇帝显然对兵器没什么兴趣,这柄御剑,本就是用来装饰的,现在,弘治皇帝将此剑落在手里,他摩挲着手中的御剑,目光寒芒阵阵,淡淡道:“你方继藩到底有多大的胆子,也敢欺君……”说着,直接提剑至方继藩的跟前。
  方继藩已是吓呆了,不害怕才不正常呢!
  这看起来是要命的节奏啊!
  只是,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竟见弘治皇帝突的将剑一横,此剑便横在了方继藩的面前。
  弘治皇帝正色道:“无名无分,敢揍皇太子便是欺君,是犯上;你真是糊涂,若是下次再敢没名没分的揍太子,朕诛你九族。不过……有了名份就不同了,朕赐你此剑,有了此剑带在身上,见了太子,便如朕亲临。如此,便不算是犯忌讳了,放心大胆的教训皇太子,也不算是违反了纲纪,皇太子顽劣,朕赐你此剑,便是借你这份胆色,代朕好好的揍他,万万不可客气,只要人不打死,有了此尚方宝剑在身,朕都可敕你无罪,方卿家,这揍皇太子的事,朕可就托付给你了。”
  “……”


第0045章 皇恩浩荡
  朱厚照看着那柄横在方继藩面前的尚方宝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现在他已彻底地排除了父皇是自己亲爹的可能了,他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口,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心口疼得特别厉害!
  杨廷和等人也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猝不及防。
  细细想来,有人眼前一亮,不错,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平白揍太子,这是欺君大罪,可现在看来,揍太子的效果显著啊,你看,太子现在不就正常多了吗?想要皇太子成为明君,这方继藩的办法既然有效,那么就赐他宝剑,令他名正言顺的揍太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陛下实在是谋虑深远,神鬼莫测啊,佩服,佩服!
  方继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御剑,瞠目结舌,不禁道:“这个……这个……真的可以吗?陛下不会见怪吧。”
  “快将剑收了。”弘治皇帝将剑朝方继藩胸口推了推:“不要有所顾虑,一定要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这事情变化的还真是犹如过山车,方继藩倒也不客气了,心里唏嘘一番,幸好朱厚照是个人憎鬼嫌的熊孩子啊,揍了他似乎都成了普天同庆的事,于是乎,方继藩放松了,双手接了过了剑。
  这沉甸甸的宝剑在手中,像是一下子给方继藩无与伦比的信心:“臣……谢皇上,臣一定再接再厉、埋头苦揍、尽力而为!”
  呼……
  感觉良好。
  却在这时,外头有宦官扯着嗓子道:“皇后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
  原来却是这边皇帝龙颜震怒,另一边刘瑾就一溜烟的往坤宁宫给张皇后报讯去了。
  张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本在坤宁宫里教授长公主女红,一听之下,这还了得,皇儿有天大的错,可别让皇上气糊涂,失手打出个什么好歹来。
  说到张皇后,这弘治皇帝的后宫,除张皇后之外,再没有其他后妃。夫妻二人感情甚笃,而张皇后也甚是贤惠,皇帝要提倡节俭,她便在后宫之中以身作则,亲自织布,裁撤宫中的用度,堪称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唯独只有一样,便是护短。
  现在皇帝摆明着要揍太子,她可是不依的,也顾不得后宫之礼了,带着数十个宫娥和官宦,还有同在做女红的长公主,便匆匆而来。
  不等明伦堂中的大臣们起身告辞规避,张皇后已是疾步进来,凤眸先是寻觅朱厚照,见朱厚照无恙,方才松了口气,她面色姣好,却绝不是那种绝色的美女,只是给人一种端庄,透露着一股近人的气质。
  朱厚照一见到靠山来了,眼眸顿时明亮起来,连忙上前去:“儿臣见过母后。”
  张皇后心疼地将朱厚照搀扶起来,上下打量他:“皇儿,你又惹你父皇生气了吗?有没有赔罪?”
  朱厚照忙道:“儿臣没有招惹父皇啊。”
  方继藩听着张皇后的话,心里哑然失笑,这张皇后可是极精明的人,一开场,便问朱厚照是不是惹皇帝生气了,下一句,则是问有没有赔罪,估计只要朱厚照说了是,那么这件事,便可以揭过去,便是触犯了天条,张皇后大抵也会对皇帝说,陛下,这是太子的不是,可他既已知错,且已赔罪,陛下就不要动怒了云云。
  张皇后显然没有想到朱厚照死鸭子嘴硬,却也只是莞尔一笑:“无事便好,本宫来此,是因为你的太祖母方才念起了你,叫你赶紧去见驾,皇儿,你可是太皇太后的心肝,平时少一些游手好闲,有闲了,就该在太皇太后的面前,陪着她解解闷。太皇太后,最心疼的便是你。”
  真是厉害啊。
  弘治皇帝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张皇后的意思是,她来这里,可不是来闹事的,也不是为了救这个宝贝儿子,而是因为太皇太后周氏想看看孙子。
  这个时候,弘治皇帝莫说现在气已消了,而且还龙颜大悦,即便当真是想揍死朱厚照,怕也得掂量太皇太后周氏的分量。
  弘治皇帝因为当初乃是宫女所生,而在后宫之中,弘治皇帝的父皇又独宠万贵妃,万贵妃自是将年幼的弘治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以说,弘治皇帝的童年,是极为悲惨的,甚至到了朝夕不保的地步。
  可就在这个时候,当时弘治皇帝的祖母,也就是成化朝的周太后得知此事之后,当机立断将年幼的弘治皇帝抱去了仁寿宫里养着,有了这个祖母的庇护,那万贵妃便再也不敢对弘治皇帝如何了。在仁寿宫里,是这位弘治皇帝的祖母教他读书,教弘治皇帝做人的道理,在那时,成化皇帝昏聩不明,宫中昏天暗地,万贵妃独宠于宫中,年幼的弘治皇帝,也只有在这位祖母那儿,才得到一丝温暖。
  于是等到弘治皇帝登基之后,自是对太皇太后周氏孝顺有加,稍稍有一点什么事惹来周氏的不痛快,弘治皇帝都忧心如焚,乃至于周氏惹了一个小风寒,弘治皇帝也会朝夕侍奉在榻前,不敢闭眼歇息。
  现在张皇后只说周氏想孙子,那还有什么说的,天塌下来,弘治皇帝也不敢过问。
  而张皇后一介妇人,带着这么多人来了詹事府,在别人看来,这多少有些妇人护短的意味。
  可当她祭出了周氏,任谁也不敢多嘴多舌。
  这是孝啊,太孙孝敬祖母,本是应当的,张皇后乃是孙媳,现在祖母想皇太孙想的太厉害,咋的,为了她老人家不至思念成疾,张皇后怎么就不能来了?
  方继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厉害之处,只三言两语,便让所有人一丁点脾气都没了。
  牵着朱厚照,张皇后似乎还是不放心,故意加重了语气:“皇儿,当真无事吧,待会儿,可别真有什么事吓坏了你的太祖母。”
  这个时候,朱厚照却是抿着嘴,故意不答。
  弘治皇帝无言,好不容易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咳咳……无事,无事,厚照啊,去仁寿宫问安吧,快去。”
  朱厚照便只好道:“父皇,儿臣遵旨。”
  方继藩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目光却是落在了张皇后身后的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身上。
  方才方继藩分明听到除了张皇后,还来了个公主,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康公主朱秀荣?
  细细看着,这个小姑娘倒是长得极可爱,似乎也只比朱厚照年幼一两岁,显得有些腼腆,肤色白皙,吹弹可破,鹅蛋般的脸蛋,如画的柳眉之下,是一双含烟带俏的眸子,年纪虽是还小,但显然是一个美女坯子了!
  或许是摸小香香习惯了,所以方继藩但凡见了女子,总是难免带着几分猥琐,显得很没有节操。
  因此,这位躲在母亲身后的公主殿下察觉到了方继藩的目光,顿时略带嗔怒,却又不敢声张,只是将目光撇到其他地方。


第0046章 胆大包天
  方继藩上下打量着公主殿下,倒不是因为他真的已是色胆包天,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曾在《明实录》里,对弘治皇帝的家庭情况有过了解,弘治皇帝确实有一女,可此女还未成年,就已夭折了。
  此时,他努力的回忆,猛地想到,这夭折的事迹,是弘治十一年九月发生的事,具体是哪一天,方继藩就不知道了。
  上头所记录的,乃是公主头痛欲裂,最终高热而死,根据后世专家们的推测,公主的病,极有可能只是常见的病毒传染。
  那么……现在这个俏立在自己面前的公主殿下,也会如历史上一般,遭遇感染,最终因此而夭折吗?
  这样一想,方继藩倒是有些可惜起来,他虽不得不做一个败家子,一脸的猥琐和荒唐,可内心深处,他却还算是一个品行不错的青年。
  若是见死而不救,怕是心里不安吧。
  可是,怎么救呢?
  方继藩就在那张皇后即将要牵着朱厚照以及一边的朱秀荣离开的时候,来不及多想的方继藩依旧还直勾勾地看着朱秀荣,朱秀荣似乎觉得方继藩过于放肆,既在躲避方继藩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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