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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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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点子?那就是多慕蒳你,每天在去鱼市采购时,路过大广场,就能看到之前元老院的父亲们在商讨些什么内容。”李必达喝了口酒水,说到。
多慕蒳把手不屑地一抬,“那些披着长袍的老家伙说的东西,和我这种沽酒卖色的有什么关系,罗马的航船不是一直操控在这几百人的手里嘛。”
李必达微笑而有耐心地给多慕蒳解释:“确实,国家的很多事情,单个民众没办法干涉,但你得想想这种现象从何而来?就是因为元老们采用的是‘秘密会员制’,民众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商讨什么,自然被排除在权力圈子外,这是种声音的垄断。我们时代的有权有势者——元老院的特选父亲,神庙的占卜官与祭司,法庭的法务官和律师,莫不是采用了这种垄断声音的方式,只要他所在的世界,只有他能发出并解释声音,那么他的权力就自此稳固了。而凯撒现在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垄断,只要剥夺了元老院的这项秘密会员制特权,父亲们的威信就不会像之前那么神秘而不可撼动了。对了,马上傍晚时分,有个跛腿的老家伙会到这儿来,给他两百第纳尔的报酬,说他今天表现很出色,再给他找两个好看苗条的妓女爽爽。”
老板娘靠在酒店的柜台前,皱着黑漆漆的眉毛,听李必达高深莫测地说了一会儿,就把嘴撇撇,表示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这种政治方面的理论,便招呼了李必达几句,就朝后院去指挥搬运酒罐和蔬菜去了。
但李必达对多慕蒳的不感兴趣,也无甚在意,现在大广场上民众的反应已说明一切,很多人都高声说这个施政的方案是如何的好,他们再也不用听转了二三手,被润色窜改到面目全非的口头化的“国政”了,以后可以真正清晰地按照自己的好恶,用选票对国政施加影响了。
凯撒将手再往后一挥,早已准备好的几名掌握速记法的奴隶,自协和神殿跑出,手里举着书写工整清晰字迹的acta即“阿库塔”,在大广场的影壁上仔细张贴好了,上面完完全全地写着刚才议事的内容:凯撒说了什么,比布鲁斯说了什么,各位元老对议题的表决情况如何,毫无遗漏而浅显简洁地展现在民众的眼前,有认识文字的更是在阵阵掌声里,把这些流程和内容大声朗读出来。
凯撒志得意满,在民众的喝彩声里,走下了临时讲台,他的突然发难让所有的元老,包括小加图、比布鲁斯和西塞罗在内都措手不及,他的第一战就赢得了极其良好的效果,但这只是开始,和元老院战争的开始。
我凯撒,绝不是个可以饲养的人。
第6章獠牙(上)
“只有天生自由的人在公众前可以自由地演讲,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欧里庇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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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必达的提议下,把元老院议事公开化的“阿库塔”,是凯撒给予元老院的第一拳重击,这也是当时古代欧洲世界的第一份官方报纸,地位等同于现在的n,不过在凯撒的运作下,担任喉舌的“n编辑”全是他手下人,他依旧可以利用这点来蒙蔽诱导民众。
对凯撒的政敌小加图来说,若他的记忆没错的话,本来在遥远的古代,历法是掌握在贵族祭司的手里,后来经过民众的斗争,才把历法自那些人的手里公开的,就连西塞罗也对此持赞叹的态度(西塞罗与其说是贵族共和的支持者,不如说是共和国律法和理念的支持者),他曾公开在书集里说过:“什么是正确的办事程序?本来只有少数人知道,因为历法都没有公布,对这些程序了解,并接受公众咨询的人,就成为了掌握大权的人——人们向他们,就如向迦勒底人(即古代的巴比伦人,这些人的后裔在古罗马世界里世袭占星官的职务)那样询问有关日期的问题。。。。。。而我赞美十二铜表法,就是因为它废除了诸如此类的一切特权。”
另外,小加图也明显记得,古代的法庭程序也是完全操控在贵族手里的,因为诉状的格式还有诉讼的手续流程,全都垄断在祭司和贵族手里。试想连历法和官司都不了解的平民。怎么才能战胜贵族的欺诈呢?于是四百年前。一个被释奴的儿子出身的叫格涅乌斯。弗拉韦优斯的营造官,自大祭司那里强行取出了法庭诉状的固定格式,把它的条目一条条地刻在数块白色木板,公布在大广场上,让所有的民众都能看到,他还公布了开庭日和不开庭日,也写在板子上,这样就让民众和贵族打官司时不会遭到欺骗。失去上法庭的机会。至此,贵族对法务的独断权也被打破。
不过西塞罗对十二铜表法的赞美之词,显然言过其实,恰如凯撒颁布“阿库塔”击碎了元老院的国是秘密议事权那样,在罗马共和国里需要继续废除的特权,依旧很多。而这正是凯撒朝元老院继续开火,赢得民众支持,拒绝饲养喂食的把柄所在。
但这也正是小加图对其恐怖和切齿的原因所在,贵族对诸多领域的垄断,也许在民众眼中便是跋扈根源。但换成小加图的立场,全部则都颠倒了。“如果没有高贵出身的氏族对罗马航船的正确驶向殚精竭虑,凝结智慧结晶的话,那帮粗鲁不文的下层人,早晚会把航船引向风暴之地化为碎片。下层人懂得的东西越多,对国家而言就越危险,但野心家却偏偏会利用这点,这次的阿库塔便是如此。”这就是小加图的顽固立场。
可凯撒临时兴起般公布了“阿库塔”方案后,却一击脱离似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啥事也没继续做,让小加图等贵族党蓄势而发的拳头扑了个空,在自己的执政月完结后,凯撒很爽快地将权力、扈从与束棒交给了比布鲁斯,连片云彩都没带走。
事实上,凯撒在密谋下一场战斗,和其他两个巨头一起,这会儿西塞罗对鬼鬼祟祟的三人,才最初有了怀疑的想法,他在给友人的信里,曾满腹狐疑地说,“凯撒是否在化解克拉苏与庞培间的关系,并有从中得益的想法?”
结果他的这位友人接到书信后,立刻暗中转述给了凯撒,因为他早已被凯撒收买,充当西塞罗的“监视者”。那时凯撒正作为名客人,静静地站在李必达位于阿皮隆别墅的宅院里,欣赏着中庭里各种临寒不凋的珍稀花卉,十几名机要奴隶正在一字排开的竖起来的写字板上,张贴或揭下比布鲁斯执政月元老院会议记录的各个“阿库塔”,天井的上空慢慢漂浮着如草絮般的清雪,李必达正站在写字板前,对各项信息进行分析,“庞培这个月在元老院的提案明显遭遇了各种不顺,一如既往的不顺,他应该会热切盼望下个月您的执政月了。”
凯撒把西塞罗的信摆在小几上,沉吟了一小会儿,就说:“对西塞罗的猜测你怎么看,他是个多疑而大嘴巴的人,而且在政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是的阁下,在庞培、克拉苏与您关系完全协调妥善,组织好对抗元老院力量前,你们三人结成攻守联盟的事儿,越少人传播越好。”
“交给你去迷惑西塞罗,如何。”凯撒问到。
李必达想了会儿,随后提了个要求,“可以倒是可以,但我需要个人物和我一起去。”
“谁?”
“庞培的机要奴隶,德米特留斯。”
帕拉丁山下,轻微的雪花落在泥土街道上,很快就化为了积水,牵着马匹的德米特留斯很快就见到了披着托加长袍的李必达,他便带着笑祝贺道:“你成了可以供奉祖先蜡像,带着金戒指,并可以担任公职的罗马新贵族了?以后在主人落成的半圆巨型剧场里,我无法和你坐同一列席位了,真是恭喜了。”
“德米特留斯,你和你主人越来越像了——脸上都挂着模板似的假笑。”
“彼此彼此,今天我俩可以联手演戏。我也可事先发誓,事关我主人的利益,我绝不虚以委蛇。”德米特留斯这话倒是很爽快,李必达点头,对他说:“今日我会让你饱尝得意的滋味的。”
果然,在帕拉丁山上,西塞罗的白杨树下的别墅里,得意洋洋站在门阍前通报的人是犹太佬,而李必达则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就像一介跟班似的。
“你是庞培将军的使者——而你,你是凯撒的合伙人?”西塞罗看到德米特留斯的那句问候充满了热情,而看到跟在他后面的李必达,就想看到了世上最棘手的食物,不由得眉毛和鼻子都皱得挤在一起,他心中不禁暗暗吃惊——难道凯撒和庞培捐弃前嫌,终于合谋在一起了?
而没等两人回答什么,西塞罗那强势无比的妻子伦夏特就在两位侍女的伴随下,越过花廊和前厅朝着他们走来,西塞罗的任何决定她都希望参一脚,这就是伦夏特。
第6章獠牙(中)
结果,一见到伦夏特出现,李必达顿时副四处找洞的表情,好像十分羞惭的样子,伦夏特自然也记得他,相貌倒不讨厌但人格却十分低劣的家伙,和那个克劳狄属于沆瀣一气的角色。但她碍于场面,便只是在鼻孔里冷哼一声,便坐在了西塞罗稍后的椅子上,看凯撒和庞培的使者一起来究竟目的何在。
但针对西塞罗的疑问,德米特留斯不屑地看了下李必达,随后态度很傲慢地说到:“新任执政官阁下这段时间,颇是派了不少使者和朋友,前往阿尔巴别墅面见凯旋的庞培将军,内容也是千篇一律,大概这位今日来此的目的也是如此吧!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迹的?”
“这个丝毫不困难,谁都知道您现在是庞培将军身边最受信任的人,我这段时间就每日在您的新宅院边上晃悠,当然之前一直没能见到您的面。”李必达的语气很卑谦,却让坐在圈椅上的西塞罗心里更为警惕,他知道这个狡狯的东方人在发言辩论时善于突发制人。
“那是当然,我今日也是百忙之余,才来拜谒前任执政官阁下的。”德米特留斯继续狂傲着,而后他就问西塞罗,有些关键性的问题他的主人渴望与西塞罗商议——西塞罗当然明白,庞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无外乎就是退伍老兵安置的提案一直被元老院压制,不过伟大的庞培现在居然有求于他,顿让自己心生飘飘然的感觉,于是对那位“跟踪”德米特留斯来的掮客李必达也就心生了份宽容体谅:这位当过奴隶的。好像之前一直声称自己来自赛里斯。本是生而自由。被罗马军团俘虏后才不得已当了段时间的军奴,但实在不知真伪,不过现在听说他也攀上了个门楣受到污染的李必达乌斯家,还得到了克拉苏与凯撒的认可,披上了贵族才能穿的托加长袍,继续为凯撒与克拉苏的利益奔走,现在还要看德米特留斯这种高级奴隶的脸色,当真是值得怜悯。
于是西塞罗有些过剩的正义感和虚荣感又泛滥起来。他便对面色尴尬的李必达温言说到,凯撒让你来究竟有何事传达?
李必达脸上立即浮现兴奋的神情,急忙将凯撒的书信板毕恭毕敬地递上,西塞罗接过一看,在里面凯撒满满都是对他的赞誉之词,既表达了竞选时候西塞罗对他的“有限支持”的感激,也坚定地表示:在自己执政的这一个年头里,凡事都要先遵循西塞罗与庞培将军的意见,凯撒还盛赞西塞罗,“我们用剑去征服疆域。而您却用文明与雄辩去超越疆域。”
不知怎地,看完凯撒这封信。西塞罗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沉静了下来,原因是他对信的主人与送信的家伙,都不够信任,他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突然对李必达发问:“你对执政官阁下前一个月推行的阿库塔如何看待?”
“很好。”李必达如是说。
“为什么好?”西塞罗有些嗤之以鼻,觉得这人连些许的独立主见都无。
“因为我觉得这是个标杆。”李必达说完,突然自随从的手里拿出一本装潢精美的翻转书来,西塞罗定晴一瞧,居然是他的著作《辩论集》,里面全是他精心收集了各种亲身的官司案例后,并附上了如何在官司里得胜的辩论语言,当时这本书他可是花了整整两个塔伦特的巨资,请了几名奴隶抄写而成,但流传在罗马城加一起的也不过七八本的数量而已。
“抱歉,我不知道这标杆,和我的这个书集,外加凯撒的阿库塔有何联系。”虽然看到李必达居然费力搞到一本的情景,感到种找到知音般的开心,但西塞罗还是继续追问了下去,这下整个场面的注意力,包括西塞罗的妻子伦夏特,都转移到了手持《辩护集》的李必达身上。
“敬爱的阁下,我是如此沉迷于您的作品,里面教会了我各种各样应对官司的技巧,而且每每想到整个罗马能看到这部书的不过十个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的话,真是有种优越的感觉油然而生,真是不枉我花费了五千个德拉克马猫头鹰,辗转购得此书。”李必达将书恭敬地一抬,而后话锋一转,“不过阁下您还记得有位叫攸皮斯的骑士吗?”
西塞罗身躯微微一颤,仿佛李必达提及了他最不愿提及的糗事,是的,攸皮斯是位外省的骑士,曾被人控诉过,当时西塞罗主动替他辩护,但却因为过分重视这场案子,彻夜背诵辩论稿子导致开庭日精力不济,反倒落败,这是西塞罗为数不多的败诉之一,他一般很不情愿提及,便带着很不高兴的表情问:“他曾是我的辩护对象,我们一起面对过桩失败的案子。”
“现在这位老兄还在马赛过着获罪流放的日子,而且他后来也看到了您的这部辩护集,你猜他看完了后怎么说?他说若是你能早点出这本书,他就不至于在马赛天天过着吃鱼的日子了。”
“为什么?”
“因为你在写书的时候,并没有处于出庭的状态,而是以一种事后总结的角度,把很多当时在庭上做得还不够完善的言语精心修改过了——换言之,这本书代表的是最理想状态的辩论,事实上这就是书的价值,书本永远高于实际,也永远指导着我们修正实际。所以,攸皮斯说的没错,若阁下您能早点出版这本书,也许光是他自己就能打胜那场官司了,如果他之前看到您的书的话。”
“但是你有无想过,如果这本书不是只有七八本的话,我就不是西塞罗,而人人皆是西塞罗了!”
“人人皆是西塞罗,那罗马邦国不就完全文明和有序了,这不就是哲学家为王了?你的高尚理念就存在于您的书里,然后被所有的民众认可,这就是您的王权,宵小和野心家是进入不了这个金字塔的。换句话说,凯撒阁下的阿库塔也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设立的。”说完,李必达向稍有惊愕的西塞罗鞠躬,迅速告退离开。
第6章獠牙(下)
李必达,这位掮客般的人物,居然在接下来让西塞罗陷于了短暂的沉思中,对方说的话他也是没办法反驳的,因为李必达说的没错,西塞罗秉承的政治理念就是“哲学家为王”,他希望这个邦国能让凭借着智慧和知识的哲学家,而不是拉票与武勋的政客,登上金字塔的塔尖,随后他就能凭借着执政的权力,让“公义和美德”重新把罗马教化,这不正是他一直追求的吗?但现在的罗马却根本让他喘不过气来,金钱和征服带来的巨大荣耀,远比他的辩论和哲学更能征服普通的民众,老百姓更喜欢军团外出征服带回的廉价奴隶和琳琅满目的战利品,更喜欢骑着白马、坐着镶金马车,威风得意地穿过欢呼的人群,在朱庇特神庙前献上缴获武器的凯旋将军,这就是罗马的政治传统,即“强权者为王”。那么,为了自己的理念,他靠什么和这些强权人物抗衡,大概只能像李必达所说的,让民众都凭借着抄录的书籍,了解他的面目,进而被他感化,进一步支持他的政治理念,没错,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随后德米特留斯的谈话打断了他的思索,西塞罗预料的无错,对方就是代表庞培再次来找他,希望自己能在一些方案上给予支持,并且庞培也说了,他也在苦恼着是否要和凯撒合作,并且请求西塞罗在这方面给他答案。
“现在阁下您也看到了,像这样的凯撒合伙人与掮客,若找不到将军。就整日这样疯狂地蹑足在我身后。但将军一向是尊重您的意见的。”德米特留斯把这话说得也很恭谦。又让西塞罗头晕目眩了会儿。
“听着,我现在有个很形象的譬喻,传说古代亚述王后是个极美的人,她对自己的容貌颇有信心,于是便在一日穿上像女奴般粗陋的衣物,站在国王的面前,但让她气恼的是,国王根本没注意到她。还把她当作了真正的女奴。德米特留斯,你以为这种逸话真的存在于书卷当中吗?不,任何一位哲人,一位将军,为了实现高尚的政治理念,都必须凭借着手段和权力,就像亚述王后那样,脱离了如爱奥尼亚廊柱般美丽波纹的裙裾,和夺人心魄的妆饰,也只能遭到国王的冷落。所以我对庞培将军的建议是。倒是可以在某些方面与凯撒合作,虽然我认为凯撒在这一年里很难有所作为。元老院的父亲们对他的防备猜忌实在太重了,因为他某些尴尬的过往。”说完,西塞罗自圈椅上站了起来,犹太佬便知道他这是给过了意见,便恭敬地亲吻了下西塞罗的手背,也满意地告退了。
“你对今日之事的判断如何?”当两位都离去后,正在喂养着宠物鸭子的伦夏特好奇地询问丈夫。
西塞罗心情颇佳地回答妻子:“凯撒的想法,从我担任护民官的朋友那里也耳闻了,凯撒曾对那位友人坦言,在他执政的一年当中,必须得到我与庞培的提携,他还全力地希望改善庞培和克拉苏的关系呢?”
“这样不好吧,我觉得似乎凯撒希望与这两人缔结私人性的会盟,最近帕拉丁山的一些政治涂鸦也暗示了这点,上面涂画着凯撒、庞培和克拉苏互相交**子的猥亵情节。”伦夏特倒是提醒道。
“他们不是一直在干这事吗?”西塞罗这话是针对那种“政治涂鸦”而言的,而后他哼着小调抚摸着悬铃木的叶子,对妻子很有信心地说道:“没关系,要知道凯撒和庞培今日低声下气地来找我,就是把我当作了元老院里的中流砥柱,他们从小加图那里是找不到突破口的,所以我决定在安置老兵提案上帮助庞培一把,只要能和庞培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就一定能拴住凯撒,说不定还附加化解克拉苏和庞培间的仇怨。那么,如此邦国仇恨就能烟消云散,民众更能安稳度日,而你我也能拥有宁静的下半生了。”
“我们元老院能饲养庞培,饲养起凯撒来会更容易!”这是西塞罗最后对妻子信心满满的总结之语。
阿皮隆别墅里,凯撒哈哈笑着,与小鸽子在玩掷骰子的游戏,看到李必达回来后,便抬了下眉毛,问到:“西塞罗发觉了没有。”
“应该没有,他问我阿库塔的话题,结果被我借着这个岔开去。”李必达也坐了下来,和凯撒玩起了“双还是单”的游戏,“阁下,你们三人的同盟所要展示出的力量,一定要在最关键的对决时刻表露出来!”
凯撒刷地,用灵活修长的手指砸出个双来,随后微笑着说:“那是自然,马上下一个月就是场不大不小的前哨战!在此之前,你能把准备工作弄得妥当吗?”
“当然可以,我雇佣了五十名掌握速记手法的奴隶,在此期间能抄录出五千到一万张阿库塔,在罗马城内足够了!”
待再度轮到凯撒执政的月份来到时,这位披着白色长袍的首席执政官,在经历神秘的蛰伏期后,来到协和神殿的第一个提案,就再度让所有元老们石破天惊,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把一张张写着条目的木板,树在了神殿议事厅的正中,正反面都刻上了同样的内容,以便让在场人都能看到:
这是种凯撒自己提出的新的判例法,里面全是对罗马城及各行省公职人员的要求,足有一百一十多条目,让很多年老的元老看得头晕脑胀,但里面最关键的几条,凯撒事先让人用红色涂料标记出来了,比如里面公开规定所有公职人员无论官阶高低均不得接收一万塞斯退斯以上的馈赠,否则要接受罢免的惩罚,若是元老身份,还要被监察官在元老名单里除名;任何骑士包税人所放的高利贷,利息不得超过百分之十二,否则自名单里除名;担任行省总督者,必须要公开行省所有纳税人的名册,还有纳税的账簿,并公开张贴在行省首府的广场上,且除了十分一税外,任何加税法令都要先形成提案提交罗马,得到元老院批准后方可推行!
这简直是在砸元老们的饭碗,短暂沉默后,便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veto声,在协和神殿骤然响起!
第7章父亲们的对策(上)
“她认为自己地位高,可以违背道德规范,凡是能使她快乐的事情都可以做。”——帕特库洛斯评价奥古斯都的放荡的女儿茱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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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乌斯。凯撒的这些条目,都是和李必达等朋友仔细商议得出的,凯撒在远西班牙当过实权总督,对税制问题十分清楚,知道他一旦出台这个判例条目后,会在元老院造成多大的地震,但谁在乎?凯撒和其他执政官不同,其他的执政官在进入协和神殿时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越过特选父亲们设置的禁区,会遭遇到“不准喂食”的下场,但凯撒不同,他打当选前就明了元老院根本不喜欢他,一旦有机会是肯定要迫害他的,所以他对元老院也就没有任何畏惧和感念的想法,他也看透了这些身披长袍家伙的色厉内荏,如果斗争在这一年就在政治框架内的话,那我就和六百名特选父亲战个痛好了!
不准公职人员接受一万以上的塞斯退斯的馈赠,这就大大增加了元老们搞贿赂和受贿的难度,凯撒的决策没有任何弹性,就是以绷着脸的神态把红线给划好了,要知道在法理上罗马的中高级公职是种荣誉,是没有任何薪资收入的,所以他们为了维持奢华的生活,为了能有资金链博得更大的上升空间,不接受庇护民和骑士们的“馈赠”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凯撒在判例里也说了:一万塞斯退斯。折合一名普通军团兵士三十年的军饷收入。谁要胆敢越过这道红线。罢官和除名没得商量。另外,凯撒也不光是做这种表面功夫,他要求行省总督们公开张贴纳税人的名单和账簿,并禁绝高利贷,收回分税和包税权,就是遏制总督贪得无厌地在行省刮地皮的“行为”,在源头上断绝这些高等贵族、官员的贪渎行为。
总之,这道提案如果通过。凯撒自然会明白,邦国和行省的民众有多爱他,这些协和神殿的家伙就有多恨他。
当几百名愤怒的元老挥舞着拳头,唾沫如花洒般自四面八方喷溅而下时,凯撒很沉静地站在天井的中下方,只是淡然要求反对者如果不同意提案,就请提出法理上的驳斥,次席执政官比布鲁斯在与几名首席元老(原名就是,受到尊敬的特选父亲)交头接耳番后,神情严肃地对凯撒提出了反对的动议:
“尊敬的尤利乌斯阁下。我从道义上万分支持您净化公职人员队伍的企图,这也是共和国的痼疾之一。但您要知道。百人团市民大会能通过任命的,只是行省行政长官(即总督)、财务官这些人员,但负责具体收税事务的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包税人,他们大部分是骑士身份。我想您更清楚,国库里的所谓税金,大部分并不是行省民众缴纳来的,其实它们是包税人在前往行省前,所缴纳的足额定金——没错,包税人先给国库缴纳定金,换取行省的包税权,再前往彼处运行收税的权力,所以我们不得不让包税人有利可图,不然国库必然空虚。我觉得您的提案过分理想化了,虽然最终可能要在特布里斯民会上决定是否通过,但我个人代表元老院的特选父亲,率先否决您的提案,抱歉。”
听完比布鲁斯的反论,凯撒很客气地抬起左手,“即便我的提案在元老院里得不到赞同,但我还是要说明下,骑士包税人的利益我并没有过分加以损害,我有附加的方案,那就是减免骑士包税人竞标时需要向国库缴纳的定金,减免三分之一,并废除所有之前包税失败的骑士的债务,这样我相信骑士包税人的积极性并不会降低。”结果这下,哗然声更大了,虽然国库里的钱元老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拿,但骑士包税竞标的门槛拉低了,也就意味着对他们的孝敬也会大幅下降,再加上之前凯撒提案里的一万塞斯退斯的贿赂罪红线,实在让他们无法忍受,凯撒这是公开和元老院为敌!是的,公开为敌!
但凯撒根本没有畏惧他们,而是像当年罗马使者挑衅迦太基城邦那样,撩起长袍的下摆,挤出了两个团,十分嚣张地大声对这些元老说:“请对我的这个判例做出表决吧,诸位!如果在协和神殿通过的话,我就把相关事宜的阿库塔张贴在大广场上,我相信民众会赞同诸位的睿智的,那么这个判例就只是个判例而已,在我卸任执政官后,还能有废除更改的机会。但若是诸位不愿意表决的话,我就根据‘荷尔田西乌斯法’,把这个方案提交到特布里斯民会上,让罗马的全体公民投票表决,那时这个判例就不再单单是短期的法规了,而是恒久的法律了。”
荷尔田西乌斯法确立在此前的两百多年前,当时罗马的平民为废除沉重的债务,曾掀起场巨大的暴动,起义的平民占据了梯伯河右侧的一座小山,最后元老院和贵族不得不做出让步,紧急任命一名平民出身的叫荷尔田西乌斯出任“狄克推多”即独裁官,荷尔田西乌斯即宣布罗马城的任何事关债务法律的提案,必须要经过特布里斯民会通过方能生效,来对抗那些依仗特权不愿化解债务的贵族们。
后来也就演变为了,一旦执政官的方案得不到元老院的批准,他可以通过护民官把这方案提交民会来投票公决。
这是**裸的战争挑衅,**裸的。
凯撒很清楚地表示了,他不是甘心被喂食的人,他只喜欢用獠牙争夺食物。
这会儿,整个协和神殿的场面再也控制不了,有人愤怒,有人大声质疑,有人恍若梦中,还是西塞罗努力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凯撒之前派李必达到他宅院里来,甘言醇语尚历历在目,现在不正是他身为栋梁,化解元老院和凯撒党冲突的时候嘛,西塞罗便挺身而出,走下席位站在凯撒的面前,又转身对着诸位元老疾呼:“诸位尊敬的同僚,请保持可贵的克制与冷静,对执政官方案本身进行详细的审核,本着公义做出删减增加的行为,而不是一味地抵制叫嚣。”他的发言顿时激起了如潮般的谩骂,西塞罗便对着凯撒要求道:“执政官阁下,也烦请你重视下提案的方式,如果你彻底激怒了大多数,那么你必将孤立。”
第7章父亲们的对策(中)
“对不起,你说什么?”凯撒这句轻蔑无比的话,让西塞罗立即有被羞辱的感觉,还带着种贴脸过去反遭唾的感觉,难道不是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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