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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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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勾结,暗中出卖情报给本都人,给第八军团造成了巨大的危害。他还暗地一个营帐一个营帐地煽动兵士,说什么庞培的军队在意大利驻屯个个发了大财,为何我们要在此地受苦受难,来唆使你们反抗军队的权威。他还收取贿赂,与敌人的贵妇随意通奸。。。。。。”
被按住脑袋的克劳狄俊美的面部彻底扭曲了,爆着青筋喊到:“可恶,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也是通过一名罗马城的交际花妓女,获取了这次出征小亚细亚的权力!至于我自己,是被本都人胁持的,我也是受害者。”这让路库拉斯更加愤怒,他快速地冲了下来,从法西斯束棒里抽取一根下来,狠狠地抽打着妻弟光溜溜白花花的后背,当即让它开了绚丽的花,“你和你姐姐一样,都继承了你们家族邪恶放浪的坏种子。你在我刚来小亚时,就干过无法无天的勾当,还以为畏惧惩罚私自脱离军团,结果被海盗俘虏——你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写信给我,叫我拿出五十塔伦特来赎你,但其实海盗说你根本不值这个价,你只值两个塔伦特。最后,你是怎么从海盗手里回来的,你说,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克劳狄鼻孔都被打得暴血了,听到了姐夫这样质询他,反倒恐慌了,当即在如雨而下的棍棒下,抱住了姐夫的大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出来。。。。。。”路库拉斯手持木棍,喘着气,“当啷”一声,把木棍扔了开去,随后一脚把克劳狄蹬翻在雪地上,骂道:“你必须要为此次的失败,付出代价——你即刻全身**,穿过在场的所有百人队,然后我会把你关禁闭,等待送回罗马城,接受应有的惩罚!”
“克劳狄,这是我认为金枪鱼唯一做对的事。”当克劳狄满脸是血,双手抱胸,光屁股走到三联队的队列时,海布里达看着他,如此说道,随后联队所有的兵士,都愤怒地将小石块与垃圾,砸到了他的身上。
但即使路库拉斯惩罚了他的妻弟,但军团的心态如旧,许多兵士都不再履行指令,而是以落雪为由,彻底拒绝出去巡逻或拉练,军纪急速败坏起来。路库拉斯只得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去劝服,去开导。但很多兵士对这位统帅根本不客气,当他进入帐篷时,都统统背对着他,或者把营帐队空空如也的钱袋再次扔给他。
“三联队,整装,准备出去拉练!”一天晌午,海布里达在联队营地里死命吹着哨子,所有的人,包括自由民卡拉比斯,都慌慌张张地穿戴好衣物铠甲,以百夫长为核心迅速整队。然后,海布里达简短地训了下话,就喊道“全联队出营,二十斯塔狄亚距离的拉练,必须携带装具。”然后他第一个转身,带头小跑了起来,四十来名兵士也列成两队,喊着口号,跟着百夫长的后头,穿过栅栏与营门,与袅袅的炊烟,往营外跑去。
出去的那一霎那,跑步队列里的卡拉比斯,看到了牵着马带着扈从的路库拉斯,正站在道路的一侧,怔怔地望着他们——路库拉斯的进路很好判断,那儿的单向行程,目的地只有一个三联队营地。
看来,是海布里达有意不愿意见路库拉斯,害怕他又来拉着手,谈什么战略谈什么荣誉,又要催促兵士们尽快前往什么地方,去阻止米特拉达梯,所以干脆海布里达就以拉练为名,把部下都拉出去,不见路库拉斯。
擦肩而过时,卡拉比斯明显看到,路库拉斯曾经的自信洒脱的表情没有了,他憔悴了,萎靡了,特别是看到兵士们都以厌恶的神态看着自己,这位统帅的嘴角时不时会无力地抽动两下。
第22章路库拉斯之怒(下)
就这样,一个月后,路库拉斯还是没能催动自己的部属,一万多人就无所事事地窝在黎克达尼亚。
那边,恰如阿庇斯事先预料的那样,米特拉达梯的军队进展神速,很快重新收复了事先丢失的大部分领地,据说本都的军队又膨胀回了五万左右的规模。而亚美尼亚王特格雷尼斯,也重新杀入陶鲁斯的南麓平原地带,并且亲自领军杀往背盟叛离的附庸国哥迪尼,而让王子小特格雷独领一支偏师,逼近了黎克达尼亚,日日耀武。至于马尔察,则见风使舵,又在名义上归顺了自己的父亲。
“金枪鱼不行了,元老院很快就会派庞培来接替他的。”有时候,海布里达公开就在营地里,对着所有的兵士说这话。
“是那个‘荣耀大将’庞培吗?有他带领,我们可就发大财了,我在金枪鱼下面已经受够了。”很多兵士附和说,然后海布里达就冲着卡拉比斯喊“喂,卡拉比斯,把你所说的这个斯基泰大夫喂肥点,哥现在欠了一屁股带一脸的债,估摸比提尼亚的奴隶也死的差不离了,哥最后的希望,都在这货的身上了。”
现在,海布里达一般不再骂卡拉比斯为“猪猡”了,罗马人的观念很明确,你是奴隶就是奴隶,你是自由民就比奴隶要高一个等级,比公民低一等,既然如此,海布里达就把卡拉比斯的称谓升格了下。
这段时间,通过心细的打听,卡拉比斯也稍微明白了点,什么叫自由民,自由民顾名思义,就是被主人解放的原奴隶,但他还不能成为罗马的有权有产的公民。不过自由民还是有盼头的,比如他能离开主人的家,不用再被硬性规定,跟随在主人的身后侍奉,能从事各种职业(罗马的公民除了当兵、耕地、从政和殴打奴隶外,基本不干其他事情),比如当家庭教师、书写员、商贩、工匠、处刑人、看门人等等,其实奴隶也能从事以上这些职业,但自由度还是要差一些。
另外,自由民还有一项权利,那就是他本人直到死,是没希望当上公民的,但当他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很有可能会自动转正为罗马公民,获得投票或从政的资格。
“下一代吗?看来两千年前,和以前所处的年代也差不多啊,父母当房奴、车奴,苦熬一辈子,也就是为了下一代能好过点。”卡拉比斯也慨叹道,稍稍也在心里为将来做了个规划。
一边,那个斯基泰的大夫提莫修,没心没肺地抓着盘子里的饭胡吃海喝,卡拉比斯羡慕他的定力,看来这家伙只要有个装蛇的瓮和那具古怪的骷髅作伴就心满意足了,技术人员就是好啊,多么云淡风轻。“喂,提莫修,马上开春去海滨城市,你的这个头发要理一下。”卡拉比斯摸了下自己的短发,又摸了下提莫修腻歪歪的小辫子,说到。
“不能理,理的话,灵气会散掉的。”脸趴在盘子里来回蹭的的提莫修,头都不抬。
“对了,米特拉达梯究竟死了没有,听说乌泰瑞斯舍命刺了他一剑。”
“没死。”提莫修把手指上的麦饭粒舔了两遍,然后砸吧着嘴,补充了一句,“但他的大腿根部受伤严重,就算痊愈,也不可能再有后代了。”听到这话后,卡拉比斯都觉得两腿间的汗毛直树,不过这一旦米特拉达梯捣鼓不出来后代的话,本都帝王的位子,将来真的就剩阿狄安娜与马尔察争夺的,看来马尔察也不是个俗角,事先抢夺阿狄安娜去博斯普鲁斯就是个高招,可惜的是没有成功。
“喂,那边的,给我点麦饭。”卡拉比斯听到这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黄乎乎的雪泥间,一架槛车里,被关了禁闭的克劳狄发出的,此时的他真的是蓬头垢面了,全无之前贵公子的威风,还要发声乞求卡拉比斯。
但克劳狄的请求,让卡拉比斯感到十分矛盾,于公这位出卖了三联队的行踪,现在被军团惩罚着,但于私他曾经拔剑割除过自己身上的绳索过。最后,卡拉比斯想了想,暗中在盘子里加了些麦饭,避开了联队其他人的目光,委托提莫修给递送了过去。
拿到盘子里麦饭的克劳狄,吃饭的姿势比提莫修还要粗鲁,看来实在是饿坏了,但他心里的憎恨却升腾了起来,当短暂的阳光渐渐西沉后,他拿起了溅落在笼子里的白泥,在木板上涂画各种诅咒自己姐夫的文字与猥亵图。寒风袭来,他又感到十分的惶恐,自己的罪行是很严重的,若真的被送回罗马,也许会被法务官判处流放甚至死刑——这对克劳狄这样一位出身名族,前途远大的贵族子弟而言,是不堪设想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姐姐克劳狄娅,美丽而性感的姐姐,无比宠爱着自己的姐姐,虽然现在被路库拉斯这个混蛋明里抢走了,但暗地里她还是只属于我的姐姐,但一想到被惩处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克劳狄娅了,克劳狄居然像个孩子般啜泣起来。
“威风凛凛的骑兵队长,这不是您现在该哭的时候。”帐篷拐角的暗影中,某个人悄悄地对他说道。
“是谁!”克劳狄惊慌地问。
“这个您暂且不用关心,您可是克劳狄家族出身,不要害怕被路库拉斯指控,因为不出三天,元老院罢黜他的使者就得来了。”那人说到。
“你的意思是!”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克劳狄,兴奋地抓住了栏杆,追问道。
“没错,按照罗马的惯例,卸任的总督或者行政官,都要面临着政敌的指控,这也是个小小的循例。到时候也许您愿意当关键的证人,这样元老院或者庞培,自然会解除对您的惩罚。”
“可是我姐夫,谁都知道他算是个让人恶心的正派人士,况且我也没有他的证据。”克劳狄有些泄气。
“您没有证据,但我有啊。”那神秘人轻松地说。
克劳狄看着黑影里的他,背后涌现出一丝凉意,低声问道:“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和您一样,骑兵队长。这次,不过是要借助您的贵族身份,因为在罗马,贵族说话永远是最有分量的。”说着,一队巡夜的兵士手持火把走来,那人三闪两闪,便不见了。
第23章食尸鹰。庞培(上)
“我们支配了世界上所有的民族,然后我们被自己的妻子支配。”——大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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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库拉斯的营帐里,几名机要奴隶正在处理之前阿庇斯释放奴隶的名单问题,这些名字都是要誊录在文档之上,以备未来核对的。而路库拉斯把苏拉的礼物《回忆录》的书卷,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今晚他没有任何心思阅读这些文字,因为刚才罗马城的急使来到了,流言终于成为了现实:不日,庞培就会领着新军团,在西里西亚登陆,来接管他的地盘、名位和队伍。
世人皆知,当年苏拉鼎盛时期,他与庞培,即是苏拉的左膀右臂,两个年轻人互相竞争,但到了晚年苏拉渐渐开始不喜欢自吹自擂、虚荣势利的庞培,开始提防他的野心与夺权行为,而将托孤的重责交给了自己——但也正因为如此,路库拉斯与庞培,开始了公开的互相敌视。那么,此刻只要庞培登上了小亚的海岸,他路库拉斯一切的梦想与荣誉,都会化为过眼云烟了,以心胸狭隘,喜欢抢占别人功勋的庞培的本性,他是绝不会放弃以后任何一个踩踏诋毁自己的机会的。
“即便我想反击,但失去军团的我,将什么都不是,最多只能在罗马城当个富家翁罢了。”路库拉斯失神地用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头。
“卡拉比斯。”这时,一名奴隶喊起了这个名字,让路库拉斯微微一凛。
咦,什么时候这个卡拉比斯的,也被解放为自由民了?他不是应该跟着那个叫阿狄安娜的本都王女的吗?
第二天,卡拉比斯与波蒂一起站在了主帅路库拉斯的面前,“是这样啊,看来那个阿狄安娜,将来必然会让本都不得安宁的——不过,这一切,和我关系不会太大了。对了,亲爱的卡拉比斯,也许两三个月后我就会启程离开小亚,返回罗马城去。现在阿狄安娜重归敌人的阵营,那你岂不是没了主人?”听完卡拉比斯的叙述后,路库拉斯喝了口热饮,问到。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自由民了。我也想跟着阁下您,与波蒂一起去罗马,找个容身之所。”卡拉比斯答道。
路库拉斯呵呵笑了起来,说:“亲爱的卡拉比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也许不知道,在我们罗马人的眼中,就算奴隶成为了自由民,但原先的主人依然是他的庇主,他对庇主必须侍奉、爱戴、追随,这是罗马人最重视的庇主与庇民间的关系。”
“阁下的意思,是阿狄安娜既然不在这里,她也就自动失去了身为我庇主的资格了,对吧。”
“嗯,但是你得清楚,在罗马这座城市里,没有庇主的自由民,其遭遇都是很悲惨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路库拉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时德米特留斯端着专门提神的草药上来了,路库拉斯便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和德米特留斯一起,让我继续当你的庇主好了。德米特留斯,你愿意和卡拉比斯一样,成为自由民吗?”
“不,主人。我丝毫不觉得自由民有什么好,像我这样能在您身边每日侍奉,不愁薪资,不愁安身立命,为何要当必须自谋出路的自由民呢?那些自由民一旦离开了主人家的庭院,就只能在外面风餐露宿,住在廉价的破旧公寓里,到了冬天,连买件御寒衣物的钱都赚不到。”德米特留斯说完,又对阶下的卡拉比斯使了两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也继续当路库拉斯的壁龛奴隶。
但,最后卡拉比斯还是装作对德米特留斯的“建议”视而不见,他承认了路库拉斯为他的庇主,并且誓言要脱离军团的身份,回到罗马城里当一名自由民,若是他如今依然孑然一身,他大可以侍奉在路库拉斯的身边,当名壁龛奴,省心省力,钱财也不会少。但他现在可以骄傲地宣布,他有了波蒂,这是他的女人,他必须要交付给她一个完整独立的家庭,哪怕这个家庭是多么的寒酸狭小。
另外一面,既然认了路库拉斯为庇主,也意味着某种铁一般牢固的契约——卡拉比斯必须在必要的时候,给路库拉斯抬轿辇,他的后代如果拥有了公民资格,有了手里的选票,也必须让其全力支持路库拉斯的家族政治利益。
缔结了主从协议后,卡拉比斯与波蒂便将帐篷搬离了三联队的营区,与随军的匠师们共处在同一个营区。
有时,与波蒂做完爱后,他们两个会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搂抱在一起,摸着脖子上的自由民铭牌,上面刻着“感谢主人赐予自由”的字样,思索自己的自由民身份,“你说,我们未来的家,会是什么模样?”
“嗯,最好有个面包烤炉,然后会有三个床,一个大床,两个小一些的摇床。我希望我们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他最好身强力壮,将来会进入军团服役;另外个是女孩,我们会爱她,宠她,在她成年后,把她嫁入一个体面的家庭里去。”波蒂这时也会搂着卡拉比斯的脖子,尽情地畅想着,“我们最好能住在一个宽敞的公寓里,有柜子和餐桌,还有敬家神的壁龛,上面有银的餐具,还有养着宠物鸽子的小笼子,我们能凭自己的收入养活孩子们——卡拉比斯。”
“是的,孩子要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会获得公民的身份吗?”卡拉比斯每逢这个时候,会陷于小小的迷茫,他能想到,他和海伦普蒂娜万一有了孩子,孩子会是男还是女,那个亚马逊部族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这时候他便会让温暖的波蒂搂抱得更紧,因为对方是自己与这残酷的世界,唯一的既存的纽带。
三天后,元老院的使节果然来了,领头的居然就是特里阿里,使节们声色俱厉地斥责了路库拉斯在小亚的“无所作为”,并正式宣布:即日起,大将庞培将接替他,履行一名司令官的职责。
第23章食尸鹰。庞培(中)
没过几天,庞培的船队,就出现在西里西亚的海滨,其奢华的规模让所有前来迎接的人瞠目结舌:整整一千艘划桨三层战船,三万名重装兵士,五千名骑兵,五百个青铜浮雕船首,所有人都背负着一个装有三百德拉克马银币的陶瓮上岸——因为庞培声称,他彻底剿灭了地中海的海盗,共歼灭了十万名海盗,捣毁了一百二十处海盗的巢穴,缴获的财货宝物无法统计。
这是**裸地在向路库拉斯示威,因为路库拉斯在小亚苦战多年,虽然多次击败敌手,但却无法把这场战事盖棺定论。结果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白白便宜了他一生里最讨厌的人,庞培。
庞培,穿着宽松的长袍,在幕僚与比提尼亚总督府随员的众星拱月下,带着精悍能干的卫队兵士,举着权杖与鹰旗,悠然自得地进入了路库拉斯的军营,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兵士们集体呼喊庞培的名字,把他当成了不世出的英杰,而彻底厌弃了路库拉斯,仿佛对方根本没做过任何有益处的事情一样。
随后,为了稳住军心,两位统帅决定暂时避开军营,选择在一处僻静的无人村庄会谈,双方只有少数幕僚与随从参加,卡拉比斯与德米特留斯也跟在路库拉斯的身后。会议的地点,是这座小村庄的宽敞的谷仓之中,这时卡拉比斯算是第一次看到了古罗马的“荣誉大将”,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
当时,庞培刚满四十岁,身材稍微,但很壮硕,这和他长年累月的锻炼是分不开的,即便是在罗马城的日子里,他每天清晨也必定和年青的兵士一起,去校场骑马、跑步、游泳以及投掷标枪。他的头发很浓密,一层层地卷曲起来,庞培有意把这些毛发往后梳理,据说这样显得他更像三百年的世界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但却始终有单独的一绺,垂在额头的一侧,随着他的抬手举止而晃动着,这又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庞培不仅在打扮上模仿亚历山大,事实上他在梦想方面也紧随自己偶像的步伐,此人深受罗马人民的宠爱,二十岁就享受了人生第一次的大凯旋式,在整个地中海地区,不论是远西班牙的石圈之地(直布罗陀),还是在东方的埃及沼泽,都传诵着这位大将的威名。庞培在说话时永远力求一字一顿,他的下巴扬起,眉头收缩成倒八字,想要让自己的眼神更加深邃,但这也带来了缺陷,那就是他微笑时,就会给人一种浮雕般的虚假感。
兵士与平民特别爱他,贵族们一般则讨厌他,路库拉斯以及克拉苏不止一次地公开指责,出身不高的庞培是个暴发户,也是半个骗子,大部分所谓的功勋都是矫揉虚饰出来的,他十分擅长欺骗胁迫元老院和公民,达到抢夺别人功劳,追求自身荣誉的野望。
但现在,庞培又赢了,他这次争夺的对象,就是路库拉斯。
两人极度不和,还在苏拉独裁的时期,就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但在今日路库拉斯还是要保持着表面的克制,他不希望在失去军权同时,还失去了风度。所以最初,两人还是很热烈地击拳、拥抱,就像久别重逢的战友般,谈起事务交割来,也都小心翼翼,希望绕开对方不可触及的禁区。当路库拉斯看到庞培因为长途跋涉,头顶上带着的桂叶冠已经枯萎时,还命令部下送给他一个新鲜嫩绿的。
卡拉比斯等人,则在阿庇斯等护民官的指示下,与庞培的随员一起,忙着整理文书、图章、信札、令牌,在谷仓里忙来忙去。但最终,两个人还是当着很多将佐、护民官的面,争吵起来。
大伙都不知道他俩发生吵架的源头,究竟是哪一方说错了话,但都目睹了这两位统帅不战则已,一战就要到底的决心与气魄。庞培大声指责路库拉斯:“阁下这几年的远征,除了虚掷共和国的钱财、鲜血与信誉外,毫无成果。现在米特拉达梯重新崛起了,本都迟迟无法消灭,正因为元老院的父亲们对您无法忍受,才临时指派我来收拾残局。今日我稍微巡游了下阁下的军营,里面全是消极怠战、腐化堕落的景象,您难道不知道,在以后的征战里,我要背负多大的困扰吗?”
路库拉斯毫不相让:“是的,我虚掷了共和国的一些东西,为它安定了比提尼亚的局势,在我来之前,这个王国已经摇摇欲坠了,是我挽救了它,让它重归罗马的怀抱。我仅仅带着一两万兵士,攻克了不下三百座城市与堡垒,消灭了数以十万计的敌人,打败了小亚最有权势的两个帝王,我是第一个进入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的罗马将军,我让所有的敌人噤若寒蝉——然后你,一脸虚假笑容的庞培来了,用卑劣的伎俩,欺骗了民众,夺走了我的部下,夺走了本该完全属于我的荣誉!”
庞培昂起头颅,笑道:“和我的那些辉煌的战绩比起来,金枪鱼你的这些作为只能算是残微萤光而已,我二十岁时就。。。。。。”谁想路库拉斯劈头就打断了他的自吹:“你的那些战绩我们是知道的,在西班牙你的军队屡次被独眼龙塞脱乌里斯挫败,而你只会在军团兵士前穿着丝质长袍,搞什么胜利女神祭礼,诓骗罗马你节节胜利,并写信威胁元老院,说若不满足你军队的给养,你就会放塞脱乌里斯进入意大利。当独眼龙被他叛乱的部下暗杀后,你就把一切都当作是你的功劳——在西班牙,你抢了梅特拉的功勋;在镇压斗剑士大起义里,你抢了克拉苏的功勋;现在在本都,你又来抢我的功勋——庞培,你就是个贪得无厌的食尸鹰,当我路库拉斯用剑把敌人杀得尸横遍野时,你就被尸体的臭味和血腥味吸引来,吃着腐肉,然后呱噪着,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这话说的连旁观的卡拉比斯都觉得有些太厉害了,只见庞培抬着头,气得那一绺卷发都僵直了。然后路库拉斯一撇嘴,挥挥手,就准备离开了谷仓,要只留庞培一个人留在那里,不欢而散。
“请留步,西里西亚总督。”这时,特里阿里突然发话。
路库拉斯回头,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有何贵事,特里阿里。黎克达尼库斯阁下?”
在王国地域名后缀上“库斯”,一般在罗马是称呼征服此地的伟大统帅的专用名字,比如努米底库斯、阿非利库斯、日尔曼尼库斯等,现在路库拉斯称呼特里阿里为“黎克达尼库斯”,明显是狠狠讽刺了他在此处的无能的惨败。
第23章食尸鹰。庞培(下)
特里阿里十分尴尬,他迄今也没敢在营地里公开露面,害怕第八军团的兵士会把他直接杀死。但他很快就清了清嗓子,在路库拉斯前,摆出一副很神气很严厉的样子,“喂,你不要以为把事务交割完毕就了事了,前西里西亚总督阁下。”
金枪鱼侧过身子,微笑着,十分轻松地说:“怎么?是例行的指控吗?请问你有何罪名,会安置在我的头上。”
“你贪渎,滥用私权,作战不利。”特里阿里说这些话时,是缺乏底气的。
路库拉斯逼到了特里阿里的面前,沉着声音说道:“您是在开玩笑,不是吗?黎克达尼库斯。当年我十九岁时,就继承了四百塔伦特的财产,我在罗马、那不勒斯、坎佩尼亚有七十座别墅,我把财产撒出去,能随时组织起十个军团的军队,为我服役整整一年。现在你竟然指控我贪渎?据我所知,贪渎这种罪行,大多出现在煽动民意、自我标榜、信口雌黄才爬上来的所谓的平民代言人们,他们一旦在某个行省谋得个差事,就丧心病狂地捞钱放债,有的人一个任期就贪污了三千万塞斯退斯,只有生来缺乏某种东西的人,才会对其有执着的贪念。哦,但愿我说的不是你,特里阿里,听说你出身贫民窟,品行一向检点。”
这下,特里阿里反倒被路库拉斯讽刺得节节败退,就在庞培方陷于极度不利的境地里,谷仓门外一个声音朗朗传来:“我愿意指认我亲姐夫的罪行!”
克劳狄再次带着那种邪恶而俊美的笑容,得意地走了进来,庞培与特里阿里看到此景,便在一边窃笑起来。这时,轮到路库拉斯惊骇了,他指着妻弟对庞培说:“你为何将这个混蛋放出来,他煽动兵变,私通本都,他这时候应该在槛车里。”
“姐夫,你是在滥用私权啊,准备堵住我的口舌,让你的真面目无法昭然于天下。”克劳狄说完,就把手里的卷宗抖开,里面详详细细,记载着路库拉斯的众多“罪行”:比如他前往利比亚、埃及筹粮时,与当地国王私下交往,接受了极多的礼物,当然卷宗里改为了“贿赂”的字样;又如指控他私自侵占战利品,不分发给部下;又如他在取得巨大胜利后,有意姑息敌人,用来拖延战争,为自己赢取更大的荣誉等等。
路库拉斯一条条读着,情绪越来越悲愤,克劳狄得意非凡,乘机补刀:“我尊敬的阁下,怕是你就算回到罗马,连个小凯旋式都无法享有了。”刚说完,路库拉斯就爆发了,他提起了妻弟的衣领,吼道:“为什么里面还有对我弟弟马可斯的指控,现在的纠纷和马可斯有什么关系!你们胆敢害我的弟弟,我就会在复仇女神神像前发下血誓,追到黄泉冥府,也不能宽恕你们!”
克劳狄也慌了,这个卷宗是那天晚上那个神秘人塞给他的,其间的内容详情,他自己都没怎么细看,也不知道居然还有指控路库拉斯的弟弟马可斯的内容,不由得暗暗叫苦:了解的人都知道,路库拉斯的弟弟马可斯,有些轻微的智障,凭借家族的荣华,曾经担任过苏拉的度支官,现在这卷宗控诉马可斯在任期内玩忽职守(必然的,因为是智障),内里语词十分激烈——但谁也都知道,路库拉斯愤怒的命门,就是马可斯,整座罗马城都知道他们兄弟间的爱悌之义,谁要敢动马可斯的话,路库拉斯就会化为一头冲进陶罐店咆哮的战象。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我亲爱的老友路库拉斯,您此刻可不像个天生的贵族。”那边庞培又发话了,然后他向路库拉斯摊牌:“现在是市民大会向您提出控诉,最终结果如何,是要等您回到罗马城再作分晓的。但现在您必须赦免您妻弟克劳狄的过失,僵持下去,对您的家族与声誉都有所不利——放心,克劳狄会继续在我帐下效力的。”路库拉斯笑了起来,对庞培说:“让他在你帐下效力?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真是恭喜你,庞培。”
“此外,路库拉斯,此时此刻您看到这份缜密到天衣无缝的指控卷宗,难道您就没有有所怀疑过吗?”庞培的这番话点醒了路库拉斯,对方喃喃自语道:“这里面很多刀笔,都是我私人信札与文件里才有的内容,难道说是。。。。。。”说完,他把凌厉的目光对着他所有的奴隶与自由民一扫,愤声道:“难道说,你们当中有人违背了庇主与被庇护人间神圣的关系,翻阅收集了我的私人物品,网罗了我的罪行,出卖了我!”
这下,卡拉比斯所在的人群像炸了锅般,克劳狄也瞪着好奇的目光,要搜寻那夜的神秘人,究竟是谁。持盾奴凯利直接毫不客气地抽出了佩戴在腰间的弯刀,准备将叛徒碎尸万段。
“都放下武器,这不过是个走过场的普通案件而已!”庞培威严地呵斥着,凯利慢慢回到主人的身边,把弯刀入鞘。然后庞培微笑着,稍稍抬起手指,对着——卡拉比斯,一指。
结果,卡拉比斯的头发都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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