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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狱-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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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云只是挥袖一抹,那酒桶便被卷飞出去,砸在墙上,嘭一声炸开,酒香与蒸腾的热气夹在一处,弥散整个浴室。

    也忽盖的衣甲早在外室就除了,刀剑也都挂在外头,此时丢出酒桶,也不奢望能够伤到宗云,只求拖延片刻,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那浴室和外间还隔着一堵木墙,他若绕到门边,势必赶不及,当即暴喝一声,猛然轰出一拳,整个身子跟着往前撞击,硬生生将木墙给撞烂!

    木刺在他精赤的身上刮出一道道血痕,但他却没有任何痛觉一般,往地上一滚,便将马刀抓在手中,唰一声抽将出来,并非回头,而是直接往外头跑!

    他是个不服输的人,但并不是傻子,明知道与宗云有着天地之别,留下来只能让宗云杀掉,他又岂能不跑!

    然而只冲到门口,他便见到死卫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心中不由升涌出浓浓的绝望来!

    虽然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但这些死卫就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毫无察觉便让人给杀了,而且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连衣帽都是整齐的!

    这些人都是他从云都赤里头调出来的,随便放一个出去,都能在那达慕大会上拔得头筹,却被宗云毫无声息杀了个干净!

    他能够感受到宗云的武艺有多么高深,可从未想过高深到了这等地步!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扭头看时,宗云只是闲庭信步一般跟在后头,可速度竟然一点都没落下!

    也忽盖在死卫的身上摸索了一把,摸出一个冲天炮来,又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引信,那冲天炮便咻咻往屋顶上飞!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如大鸟一般飞起,竟然将那冲天炮给捞了回来!

    也忽盖从未见识过如此恐怖的武功,见得宗云落地,不由心头大骇,握刀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宗云捏着那冲天炮,炮尾仍旧喷着焰火,仿佛在卖力挣脱宗云的束缚,可宗云却面不改色地走到了也忽盖这边来!

    也忽盖用蒙古话大声骂着,不是骂宗云,而是骂自己没用!

    他挥舞手中马刀,便朝宗云砍了过来,可宗云却不躲不避,两根手指劈在刀面上,那柄刀便被打飞出去,钉在了墙上,而也忽盖的虎口都撕裂了,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宗云并未收手,手腕一拧,便捏住了也忽盖的下颌,也不知捏到了他的穴位,还是宗云有着独门秘术,也忽盖竟然手脚无法动弹,只能惊骇地怒睁着双眸,大张着嘴巴!

    “往常都是你给别人制造恐惧,此时也让你尝一尝恐惧的滋味吧。”

    宗云用流利的蒙古话如此说着,而后将那冲天炮塞进了也忽盖的口中!

    “不!不!不!”

    也忽盖含糊地哀嚎,那丑陋萎缩的下身,终于淌下黄尿,顺着毛茸茸的大腿往下流,丑态百出,再没有一丝尊严可说!

    “噗!”

    冲天炮在他的口中炸响,虽然声音有些沉闷,却将他的嘴巴炸开,如同一朵盛开的食人花!

    炸弹的原理本来就是将火药封闭在狭窄密闭的空间之中,火药瞬间剧烈燃烧,会产生大量的气体和热量,靠着强大的气压,产生爆炸。

    那冲天炮的威力自然不是很大,可爆炸在也忽盖的嘴里,便直接将他的大嘴给炸豁了!

    也忽盖的下巴就剩下一丝皮肉连着,在胸口前面晃荡,上颚和牙槽都露了出来,形同恶鬼一般,爆炸的气压使得他耳膜破裂,不断留下,鼻孔眼睛也都在冒血,偏生却又要不了他的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恐惧的滋味,若是死神在他耳边呢喃也就罢了,来的却是一群冒着黑烟的无形无状的痛苦恶魔,就在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想哀求宗云杀了他,可他却没了嘴巴,喉咙也给炸坏了,一出气就冒血沫,手脚又不能动弹,只能木桩般站着,如同被人绑在耻辱柱上一般!

    也忽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烧杀抢夺无所不作,他也知道自己无恶不作,自认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他在战场上见过太多凶残,也在军队和朝堂见识过太多邪恶,自己也炮制了不少令人发指的恶事。

    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邪恶到这等地步,可以残忍到这等程度!

    宗云看着也忽盖,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的面前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头野兽,是一只恶鬼。

    他的手掌轻轻按在也忽台的胸膛,内力催吐出去,后者便倒退而出,他的大袖一挥,那地上的刀剑如同被巨大的磁石吸引一般,纷纷飞起来,虽然不是以气御刀,仍旧用袖子卷起,但内功已然超凡脱俗!

    这些个长短刀剑嘶嘶飞出去,便全数钉入也忽盖的身躯,将他钉在了墙上!

    也忽盖大口大口吐着血,因为没有了嘴巴,血沫从崩掉的血口之中倾泻出来,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却偏生死不了,也喊不得!

    宗云见得此状,也没有再停留,朝阴影之中说了一句:“等他断气了,将脑袋送到郭东甲手里,该怎么做,由着他便是。”

    宗云干完这桩大事,却仍旧没有离开,而城外的军营之中,义军们已经严阵以待,整装待发,厌胜军和太乙军仍旧打头阵,弗朗机炮已经准备妥当,今夜如何都要将城门轰出个豁口来!

    他们知道宗云不在中军,也知道他已经进城,更知道宗云是为了他们能够发动夜袭,而入城搞事情。

    虽然宗云只带走了几个神行飞符营的精锐,但没有人哪怕有一丝怀疑!

    他们知道宗主一定会成功,因为宗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只要他说出口的,总是能够办到!

    到得子时末,洛阳城头果然起了骚乱,城内火光四起,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义军不由激动起来,他们攻打洛阳,也是苦战多日,死伤自是惨重的。

    不过宗主从北方回来之后,带回来一样新鲜事物,说是副宗主杨本初研制的本教秘药,战场上断手断脚的弟兄们,只要用了那种秘药,便能够减缓疼痛,堪称神奇无比!

    战场上的伤员,小部分死于伤势,大部分却是因为忍受不了伤痛和那种恐惧。

    当伤痛减缓甚至消失之后,他们就感受不到生命从他们的身体之中快速流失,他们会稳定下来,会配合救治,会有着生机。

    副宗主杨本初虽然仍旧如往常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这种秘药,却拯救了无数的弟兄们!

    而神行飞符营的人,每个三五日便要陆续往内陆去,据说是去取副宗主的秘药。

    许多人都很迷惑,因为据说副宗主此时潜伏在蒙古人的皇都哈尔和林,实在不明白神行飞符营的人为何要往南跑。

    只有罗道宁和甘露师太等人才知晓内幕,知道神行飞符营的目的地是巴陵,他们要找的,是个帮杨璟看家的老太婆,而这个老太婆,却又是葛长庚的妻子!

    这就是他的宗主,这就是他们的副宗主,一个总能亲冒箭矢,做出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来,另一个虽然从未露面,却如幕后的保护神一般,渗透到方方面面,落下属于他的烙印!

    有了这两个人,试问义军又如何能失败?

    厌胜军和太乙军的人已经跃跃欲试,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宗主的信号。

    只要宗主发出号令,便是洛阳城破之时!

    所有人都在等待宗主,只是谁也都不知道,那个从未露面的副宗主,已经来到了洛阳城的北面!

    若没有收到杨璟的情报,宗云又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城去刺杀也忽盖,他是顾全大局的主帅,而不是凭借个人勇猛的莽夫!

    他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数万义军兄弟的生死,这份责任很沉重,每个义军弟兄死去,他心中的愧疚就会增加一分,只是他会把这份愧疚,化为勇气和力量,用在蒙古人的身上!

 第六百九十五章 金虎的最后一口气

    夜色如粘稠干涸的血液,处处透着死气,洛阳城那冲天的大火,如同恶魔的触手,将这死寂的夜空,搅得一塌糊涂。

    苍穹之上想必该是静谧的,众神高坐在星海之巅的神座上,冷漠地围观着人间的杀戮。

    而人间的战士,却仍旧在厮杀着,或许心中有不灭的信仰和意志,或者只是蒙昧无知,求财求权,也或许只知道当兵,除此之外,再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生活。

    人人都有战斗的理由,人人都面临着时刻死去的危险,可又人人都没有退缩。

    无论是宗云的义军,还是洛阳城的蒙古守军,亦或者是郭东甲的叛乱弟兄们。

    每个人都不敢确定自己会活下去,但每个人都努力想要活下去,而想要活下去,最好却是拼命去搏杀,如同一个咬住尾巴的蛇,根本就是个悖论。

    这就是人类的有趣之处,这些悖论听起来没有存在的理由,却又不能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只不过没有人会去想这些,在战场上,只有一个念头,要么想着杀死敌人,要么想着活下去,寻常士兵毕竟是多数,他们有时候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

    金虎就是其中的一员,虽然他的武功不,但一直冲在最前头,仿佛在向阎王叫板挑衅一般!

    他的刀已经劈砍得卷了口子,可他仍旧不要命地往城头的敌军里头撞!

    他的眼中仿佛没有焦点,又或者眼中根本没有敌人的影子,在他眼中的一切,都将成为阻碍,都必须除去!

    “银虎。。。银虎。。。银虎。。。”他的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如同中了魔怔,手中的直刀却仿佛融入了血肉里,再难分离一般!

    城头的守军可谓腹背受敌,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不知谁将主帅也忽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用长枪挑着,就这么送到了城头来!

    这颗脑袋如同油锅里的炸弹一般爆开,将整座洛阳城都推入了混乱和灭亡的深渊!

    守军方面,尤其是蒙古人,被这个噩耗和难以置信的场景所震慑,他们真的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窘迫境地,将军们趁机争夺掌控权,争吵得不亦乐乎,许多人已经开始召集私兵,要械斗夺权!

    他们并没有将洛阳城内的汉军或者新附军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卑贱的奴婢是没有胆色趁机造反的,城头的防务也已经布置妥当,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

    若无法选出暂时接管和署理事务的人选,洛阳可就更加乱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郭东甲这个唯唯诺诺,平日里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老儿,竟然造起反来了!

    虽然他无法接触城防,没法子到城头去搞事情,却指使了色目人汉军,潜入到军备营之中,将回回炮的火药库给点了!

    为了守城,守军早早将物资都搬入了城中,洛阳人口密集,建筑鳞次栉比,火头一旦烧起来,想要熄灭可就难了!

    蒙古将领们还在争执之时,郭东甲已经展开行动,而城外的贼军不多时便发动了突袭!

    金虎本不是先锋营的人,先锋营和厌胜军太乙军,从来都是拼杀在第一前线,乃是义军之中最骁勇的三个营团。

    今遭攻打洛阳,先锋营和厌胜军太乙军,更是从未下过火线,蚁附登城之时都是他们在打头阵。

    此时宗云早先定下的规矩,就显出效果来了。

    厌胜军和太乙军俘虏的那些蒙古奴隶,经过了这么久的训练,早已死心塌地,由他们当炮灰,冒死登城,也是有着一定的优势的。

    若城头上是汉军和新附军,当他们看到攻城的竟然是蒙古人,一定会大吃一惊,下手也就多少有些顾忌,起码心里头,潜意识是无法拒绝这一点的。

    同样的,如果城头上是蒙古人,当他们发现来攻打洛阳的竟然也是蒙古人,心中该是何等的惊讶!

    这种惊讶也让义军在心理上取得了优势,洛阳守军虽然统共十几万人,而义军只有三五万,但也忽盖还没来得及主动出城反击,就已经遭遇弗朗机炮的轰击。

    眼看着就要适应炮火狂轰滥炸的强度,此时又被宗云偷入城中,举手投足间便杀了这位蒙古万户!

    义军弟兄们对宗云这位宗主是深信不疑的,竟然宗主说今夜要搞突袭,那便一定会突袭。

    当洛阳城中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药库被郭东甲的人给点了之后,义军便趁着守军惊慌失措的空当,发动了登城作战的夜袭!

    银虎死了之后,金虎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营团指挥使也有心将他送回家乡,可金虎如何都不愿意。

    夜袭的号角一吹响,金虎便混入先锋营之中,与先锋营的人,一道登上了城头!

    他满脑子都是银虎死时的场景,挥舞着直刀,没命价地往上攀爬,砲石打落下来,他用大盾死死护着身子,仿佛银虎在护佑着他一般,果真让他率先登上了城头!

    蛮子们的长枪刺过来,一下便洞穿了金虎的肩头,可他却握住那枪杆,强行往前冲,一刀便将那蛮子枭了首!

    他也不敢拔出长枪,胸膛如烈火在烧一般,身后一名厌胜军挥刀帮他把枪杆给削掉,金虎又拼杀起来!

    金虎强忍着剧痛,刚刚站起来,便有守军扑杀过来,盾牌顶在他的身上,要将他们直接推下去!

    这城高几近三丈,若坠落下去,即便没有当场摔死,也活不长,金虎和厌胜军的弟兄自是死死抵抗。

    然而守军的长枪手却在盾阵后头,从缝隙之间刺出长枪来,金虎肩头受伤,有些站立不稳,当即就被推到了城墙边,好在他的后背是个城垛,将他推下去不太可能,但却有可能将他压成肉泥,或者用长枪将他钉死在墙垛上!

    “银虎。。。银虎。。。你看着我。。。看着哥哥!”金虎心头呐喊着,爆发出无穷的力气来,咬碎钢牙,猛然咆哮,双脚撑住墙垛,身子便如压缩到了极致的弹簧,突然松开了一般,将那面大盾顶开,盾阵霎时被崩开了一个口子!

    金虎撞入盾阵之中,逼近长枪手,由于距离太近,长枪手无法自如地掉转,金虎挥舞大刀,一下子就砍杀了七八人!

    刀牌手让金虎给破开口子之后,厌胜军们压力大减,反击之下,竟然在城头开辟了一个防护圈,靠着这个防护圈,城下的弟兄们终于可以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头!

    金虎的眼中除了敌人,便在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他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刀锋,麻木而机械地躲闪格挡,到了最后甚至彻底放弃了防御,任由刀剑劈砍在身上,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义军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宁愿到宗主跟前讲荤话,也不敢招惹厌胜军的人。

    在他们看来,厌胜军的人只是单纯的杀人狂魔,只是战争机器,没有任何人性,他们对待麾下奴兵的残暴,更是让人诟病,许多人就是因为厌胜军,才不愿加入宗云的义军。

    可此时的厌胜军,攻上城头之后,眼睛之中却多了一种充满光辉的情感。

    谁都知道,如果没有宗主潜伏入城,没有宗主成功制造了内乱,他们是没有任何夜袭的机会的。

    可厌胜军的人今次并非第一个登城,似乎打破了厌胜军总是第一个登城的惯例和规矩,因为第一个登上城头的那个人,是金虎!

    也正是因为有了金虎的奋力向前,他们才得以在城头上站稳脚根,才得以开辟登城区,才能看到胜利的希望!

    可此时他们放眼望去,金虎已经陷入守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那个失去了胞弟的男儿,就像迷失在杀戮和痛苦之中的亡灵,血肉仍热,心却已冷,即便活着,也不似在人间了。

    厌胜军虽然杀人不眨眼,虽然被人看成毫无人性,但他们从未愧对过自己的兄弟。

    他们看着金虎陷入围杀之中,便一窝蜂冲了上去,硬生生用肉身,杀出了一条血路!

    可就在此时,敌阵之中的金虎却被七八杆长枪扎透了身子!

    金虎的视野已经模糊,他感受不到身躯的存在,只剩下倔强的执念,用最后的力气,咆哮道。

    “银虎啊,你在哪儿呢!”

    空气之中有种悲伤和愤怒在肆意弥散,如同凄厉的风,在纠缠着众人的心头,仿佛城头被隔绝起来,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悲壮的氛围之中,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但渗入一种让人动容的情绪。

    厌胜军们眼眶一热,这些早已默契十足的杀人军团弟兄,此时不约而同地朝金虎那个方向,齐声答道。

    “哥,我在这儿呢!”

    金虎身躯一震,嘴角露出笑容来,可惜气息已尽,再没能回答,只是眼角流淌着热泪,最后的一丝残念,在他心中缭绕着,仿佛在提醒他,他的身后,还有数百个银虎呢!

    “拦住他们!”

    守将见得厌胜军人人眼红,即将陷入疯狂,心头大骇,当即指挥督军队,将守将往城头上驱赶!

    也忽盖死了,郭东甲的人在城内四处作乱,各大千户和军长都在争夺军权,督军队仿佛也变得不再让人恐惧了。

    纵使如此,仍旧有着无数的守军,往城头上汹涌,与厌胜军和太乙军等,涌上城头的义军,展开了殊死的肉搏!

    鲜血顺着城墙的砖缝,不断流淌着,汇聚成小溪,从城墙上滑落下来,就像洛阳这位母亲,因为杀戮而留下的血泪!

    厌胜军和太乙军的弟兄受到金虎的激励,热血沸腾杀心满满,城头的守军终于是受不住,潮水一般溃退了下去!

    然而诸多弟兄们站在城头,放眼一看,城内大火冲天,火光之中,黑压压的人潮人海不断从城内四处,不断往城门这边涌来,乌泱泱的也不知多少,竟然全都是守军!

    郭东甲的人虽然举旗反叛,可根本就无法靠近城门,更漫提打开城门了!

    这么多的守军,便是木桩一般傻站着,让义军来砍头,只怕一夜时间也无法砍完,数量上的压制实在太过悬殊,这该叫做血肉长城了吧!

 第六百九十六章 城门虽破却陷僵局

    繁华的洛阳陷入了战乱之中,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封门闭户,一家人抱成一团,听着隐隐的炮声和厮杀声,瑟瑟地等候着天亮。

    大街小巷上尽是蒙古守军,此时便是汉军和新附军,也都加入了队列之中,有人投靠了郭东甲,有人依附早早便有心归顺的千户,也有人选择脱掉该死的军装,从此逃得远远的,再不愿吃这碗杀头的饭。

    一个简单的乱字,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洛阳,郭东甲虽是汉人,但早年一直在辽东打拼,也没太多文化素养,既然要制造混乱,便让麾下弟兄专门挑那些有名气的建筑来烧,许多名胜古迹都被付之一炬,不得不让人惋惜。

    蒙古守军的诸多将领也反应了过来,此时也暂时放弃了争斗,选择了同仇敌忾,以致于数万守军陆续往城门方向汹涌而去,汇聚成黑色的洪流!

    义军已经彻底占领了城头,可这也给蒙古人反击的机会!

    弗朗机炮安置在城外,是不大可能吊上城头,用处也不大,可蒙古人的回回炮,却有很多没有搬运到城头上面去。

    郭东甲虽然点了火药库,可城下还有不少储备!

    此时守将们果断放弃了城头,却在城门后方堆累沙袋拒马鹿寨等路障,并将回回炮全部搬运出来,架设到前头,很快就建立了一道新的防线!

    登城的义军太过显眼,瞬间便成了回回炮的首选目标!

    “点火!点火!”

    虽然回回炮极有可能将城门轰烂,但守将们已经顾不得这些,城门和城墙已经失去了防守的价值和意义,真正的防线,是他们此时构筑出来的这条!

    随着守将一声令下,传令兵挥舞旗帜,又吹响号角,擂起战鼓来,鼓点一响,炮手们便纷纷点燃了炮尾的引线!

    “轰轰轰轰!”

    石头打磨的炮弹从炮膛里炸出来,承受不住强压,会炸成漫天的碎片,流弹的威力虽然不算很大,但杀伤范围却极广,很多义军的眼睛当场被射瞎,也有人关键部位中弹,闷头倒地死去!

    更有人被炮弹直接轰中,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却仍旧在地上苟延残喘,受尽了痛苦折磨!

    守军的家底很是深厚,即便火药库被炸了,城下还有几十门回回炮,其他七八座城门的火炮和床弩等防守器械,大部分也都往这边搬运!

    义军在城头根本就是活靶子,加上义军奋不顾身,人流实在太过密集,回回炮和飞天枪突火枪,乃至于震天雷等等火器,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便能够制造大范围和大规模的杀伤效果!

    本以为攻破了城门,就等同于攻破了洛阳,此时义军才发现,攻破城门,就仿佛打开了猛虎的笼子!

    早先也忽盖就想着主动出城迎敌,不接受义军的围困,毕竟他就是如此自大的蒙古骁将。

    可因为弗朗机炮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出战计划,到了后来,又被宗云给杀了,守军自然也就只能窝在洛阳城之中,眼下却是让义军给开了一条路子!

    若是打开城门,义军大量涌进来,或许还有胜算,可守军死死看着城门,用回回炮来拱卫城门,义军无法接近,只能从城墙上面通过,外头倒是已经开始布置撞车,可一时半刻也没能撞开洛阳城那固若金汤的城门!

    义军是只能进而不能退,一旦退下城头,守军就会重新占领,今夜的所有牺牲也就彻底白费了!

    随着守军不断增援,形势变得更加的严峻,守军发现义军在撞击城门,当即在炮火的掩护下,让汉军和新附军冒死来守卫城门,搬运沙袋等所有能够用得上的重物,几乎将整个城门都给堵了!

    城门分为外城门和内城门,两重城门之间便是门洞,门洞上方就是城墙了。

    义军在撞击外城门之时,守军便疯狂发炮,而后掩护那些炮灰汉军和新附军,让他们打开内城门,用沙袋等物,将整个门洞都给堵死了!

    如此一来,义军想要入城,只能不断架设大量的云梯,甚至在城外用敌人的尸体和沙土等,堆累一条鱼梁道斜坡。

    只是守军有炮火攻击,登上城头的义军死伤惨重,不得不暂时减缓了攻势。

    守军将领们从惊慌之中平静下来,一条条应对措施也就开始发布下来,城门后头那条防线越筑越坚固,守军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义军攻陷洛阳的可能性也在不断减小!

    为了构筑这道防线,守将们开始组织人手,清洗城中的叛军和细作,而后让汉军和新附军等,从其他三面的九座城门,调集防御器械和物资,将南城门的新防线打造得密不透风!

    怎么办?宗主还在城中,此时僵持不下,若等到天亮,守军的反击必定会更加猛烈,只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刘汉超和郑公禹等人自是身先士卒,他们登上了城头,冒着敌人的炮火,借着冲天的火光,将敌人的布局看的一清二楚,可应对的手段实在是有限得很。

    即便是探头出去查看一下敌情,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守军人数太多,他们弓弩齐发,整个城头都在炮火和箭雨的洗礼之中,但凡冒头的义军,无一不被射杀,只能龟缩在城垛后头。

    而内墙的城垛比外墙要矮,也不如外墙坚固,炮火的轰击之下,能够作为掩体之物是越来越少,再这般下去,义军只能暴露在守军的炮火和箭矢之中,漫说夺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如何是好?”郑公禹等人不由朝刘汉超问道,因为宗云离开之时,已经将指挥权交给了刘汉超。

    刘汉超本来就是将门之后,家学渊源颇深,熟知兵法,又跟着宋慈历练了十几年,而后便是跟着杨璟到西南和大理打了几场胜仗。

    后来与安丰军等人的战役,以及宗云义军大大小小数十战,刘汉超都有着赫赫战功,既有足够的本事,也有着足够的威望,便是厌胜军,都对刘汉超服服帖帖。

    刘汉超入了军伍,便如鱼得水一般,自在得不行,平素里的木讷和沉默也不见了,只是变得更加的沉着稳重。

    他扫视了战场,目光集中在了守军的回回炮和弓手方阵上,远程打击眼下便是守军最重要的手段,也是唯一的手段,他们绝不可能放弃远程射杀,而自大地冲上来肉搏。

    弗朗机炮等大型军械却无法搬运到城头来,早先调集上来的弓弩好手,也都经受不住炮火和箭矢的清洗。

    因为弓弩手需要用三段式攻击,才能够保证攻击频率,而且弓手的臂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干站着不断射箭,还需要躲避守军的攻击。

    是以弓弩手忙活了一阵,非但没能射杀守军的炮手和弓手,反而折了不少人。

    刘汉超也曾让膂力惊人的力士,将震天雷等炸弹,点燃了投掷到城内,想要炸掉那些回回炮,驱散守军的弓手方阵。

    可守将并不是蠢货,在设置第二防线之时,早已算好了射程,这种射程之下,寻常硬弓根本就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可对方的回回炮却能够做到!

    想要将震天雷之类的炸药,投掷到敌阵之中,也只有刘汉超和常神岳这等天生神力之人,或者宗云和董尚志之类的武道宗师,才能够做到。

    只是光靠刘汉超一个人,又能够扔出去多少个震天雷?

    有了回回炮的掩护,守军的弓手方阵就可以安心地在射程范围内,对城头进行攒射。

    而义军的弓弩手让火炮压得头都抬不起来,想要收拾守军的弓手,也不太可能。

    面对如此僵局,刘汉超终于咬了咬牙,朝于成下令道:“把神火营那十几个狙击手调上来,再让大盾方阵保护好他们!”

    “狙击手?可是副宗主授意林爵几个,从朝廷神火营偷过来那十几个鸟枪手?”

    郑公禹等人也有些迟疑,那几个枪手,在义军里头被称为狙杀枪手教头,是过来给义军培养火枪手的。

    只是眼下义军的火枪营还没有成立建制,火枪的制造也是刚刚起步,并没有成品出来,自然就没有装备到义军手里头。

    那十几个鸟枪教头是副宗主杨本初,从朝廷那边偷过来的,在义军之中颇受礼待,他们身上的枪,也都是自己带过来的,只是他们愿意为义军登城赴死吗?

    面对敌人的火炮和箭雨,这十几个狙击手,又有什么大的作为?

    虽然心中很是质疑,但眼下形势僵持不下,若不能尽快打破僵局,失败的只能是义军!

    所以于成也就不再犹豫,当即让人安排了下去。

    过不得多时,那十几个狙击手果真登上了城头,就躲在大盾方阵的后头,人人背着一杆光滑结实的铁管木柄火枪。

    据说这就是副宗主的宗师匠人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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