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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狱-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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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杨镇乃是杨太后最为疼爱的侄儿,董登州又是董槐的儿子,两人又深受官家器重。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拿周震炎和温如玉开刀最是合适不过了。

    虽然丁大全想要借助选婿,拉拢这批新科进士,让他们给自己歌功颂德,以缓解自己在文官集团口中的恶名,还能够培植自己的势力。

    但眼下出了这等突发状况,在董宋臣看来,丁大全的计划,自然是比不上官家来得重要。

    所以董宋臣毫不犹豫便下了决定,毕竟官家一直抵触为女儿在士人之中选婿,能借此机会将周震炎和温如玉给除掉,瑞国公主也就暂时不用嫁给士人,官家应该会龙颜大悦,他董宋臣将此事办得漂亮,收获肯定要比丁大全的计划要来得更多更大!

    再者,杨镇好歹与皇家时常往来,与瑞国公主也算是一块长大的,他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那周震炎和温如玉被胡命桥绑在地上,塞住了嘴巴,此时听得董宋臣偏听杨镇的一面之词,便要将他们当成罪魁祸首,当下便满目义愤和惊恐,拼命挣扎着,呜呜着急迫想要开口辩解。

    见得董宋臣如此干脆果决,杨镇也露出了不可察觉的得意,不过却让台上的杨璟看得一清二楚!

    后头的禁卫们听到董宋臣的命令,就要过来拘拿周震炎和温如玉,此时杨璟却伸出手掌来阻拦,朝董宋臣道。

    “总管且慢!”

    这已经是杨璟第二次阻挠行动,董宋臣早先还给杨璟一次机会,让他上台收拾局面,眼下见得杨璟又来胡闹,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杨爵爷这又是为了哪般?需知官家离开之时,下旨让咱家办事,若官家回来之前,咱家不能将这事情分理清楚,漫说咱家,便是在场的诸位,怕也承受不起官家的怒火呢。”

    董宋臣不愧深谙人心,一句话便将所有人都拉扯到他这边来,赶快了结此事,对大家都有好处,否则官家雷霆震怒,大家都要遭殃!

    人类便有这样的天性,所谓法不责众,三人成虎,大家都认为是这样,那事情应该差不离的,尤其在古代,缺乏客观取证的理念,封建思想的影响之下,许多时候其实都是凭着主观意识来办事。

    董宋臣如此一说,便是连董槐等人,都觉得董宋臣没有,因为杨镇乃是皇亲国戚,在里头身份最为尊贵,说话的分量最重,又与瑞国公主相识,感情还算不,自然也就最为可信。

    不过杨璟却没有这样做,虽然他不喜欢周震炎,更不喜欢心机小哥温如玉,但并不代表他能够妄视真相,让董宋臣将周震炎和温如玉给抓走!

    杨璟此时也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或许周震炎和温如玉确实是罪魁祸首,但杨璟也不会只凭杨镇的口供,便判了这两个人死刑!

    再者说了,周震炎已经通过了选婿,如今又得了状元的头衔,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官家亲自召见,最终将婚事给定下来,也就是说,周震炎距离驸马爷的桂冠也就那么一步之遥,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下药,想要对瑞国公主无礼?

    这也正是动机层面,本着刑侦之中谁受益谁犯罪的原则,杨镇比周震炎温如玉更具作案动机!

    因为杨镇与瑞国公主是相识的,两人一并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他是杨太后的侄儿,但亲上加亲这种事,在古代是非常普遍的,杨镇难道就不想当这个驸马?

    看着自己一块长大的瑞国公主,即将要下嫁周震炎这么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帅哥,杨镇的心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就没有一丝丝可能,因为暗恋瑞国公主,眼看着瑞国公主即将下嫁他人,又在酒劲的催动之下,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来?

    再者说了,杨璟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也正是因为这个线索,他才知道杨镇根本就是在说谎!

    “总管大人,杨某也知道事由从权,但周震炎和温如玉十年寒窗,如今终于得登天子朝,就这么稀里糊涂结了案,只怕对此二人有些不公平吧。”

    董宋臣听得杨璟如此一说,脸色也难看起来,而一旁的杨镇却是坐不住了,当即朝杨璟骂道。

    “甚么叫稀里糊涂!我杨镇与董兄台亲眼所见,又怎能说是稀里糊涂,此二人分明在酒里下药,想要对公主不轨,我杨镇的口供,便是送他们上阎王殿的证词!”

    杨镇乃是外戚,早先因为官家登基之时,杨家做了一些阻挠,导致杨氏的长辈们备受打压,这么多年才得以重新抬头,他也是费尽心思,讨好官家,才被官家所看重。

    这少府监的官职,也是刚刚得到不久,而后便通过不少渠道,才得到了徐佛的肯定,得以接近徐佛等实权派首脑,打算为杨氏的重新崛起而打开路子。

    可杨璟是个甚么人物?

    不是进士出身,也没甚么家世后台,是从贱役之中的贱役,仵作行开始做起,连推吏都当过,可却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便成为了官场新贵,连徐佛都对他青睐有加,集英殿里头碰到,竟然还专门给杨镇等人引荐!

    这已经伤害到了杨镇的自尊心,所以他才看杨璟格外不顺眼,而有些人就是这样,说不出甚么缘由来,就是不对付,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打个哈欠都是丑的,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哪怕多么不相干,你都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对付你。

    此时杨镇的眼中,杨璟便是在故意跟他杨镇对着干!

    而杨璟也毫不示弱,他对杨镇其实并没有甚么偏见,他之所以要阻挠,只不过就事论事,并未针对杨镇。

    “杨少府既然如此笃定,又目睹了整个经过,那么敢问杨少府,既然他们在酒里下了药,为何唯独此二人与公主和那位高姑娘仍旧保持清醒,既然尔等已经昏迷,又如何得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些甚么?”

    “我再问杨少府,在没有验尸之前,怎么就敢笃定谢英棠便是死于意外,便是吊死的?”

    杨璟如此一问,杨镇也哑口无言,满目喷火,恨不得将杨璟给活剥了!

    然而杨璟却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走到高台边上,稍稍蹲下,有些居高临下地朝杨镇说道。

    “再说了,杨少府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口供便是证词,敢问杨少府,一个满口谎言之人,所说的话,又如何能够成为证词!”

    杨璟此言已经算是指控,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杨镇不可能会说谎,也没有动机说谎,但杨璟却正面指出,杨镇撒了谎!

    董宋臣脸色越发阴沉,此时连徐佛都有些看不下去,因为他对杨镇其实是有好感的。

    即便杨镇的资质和才能都不如杨璟,但杨镇背后有个杨太后,很多时候,官家都需要询问杨太后的建议,徐佛想要栽培杨镇,也有讨好杨太后的心思。

    所以董宋臣还未开口,徐佛便提醒杨璟道:“杨璟,事关重大,没有确凿证据,又岂能污蔑杨少府!”

    董槐也在一旁帮腔道:“忠勇伯虽然是刑名出身,但老夫也曾任地方提刑官,老夫并未觉得杨少府的证词有何不妥之处,忠勇伯还是慎言吧。”

    董槐之所以开口,自然是为了他的儿子董登州了,事情的经过,是杨镇与董登州一道说出来的,如果杨镇说谎,便意味着他的儿子董登州也讲了假话,他自然要维护儿子了!

    见得董槐连自己的老资格都搬了出来,颇有老子当提刑官的时候,你杨璟还穿开裆裤,如今你也敢班门弄斧?

    杨璟见得此状,只能摇头苦笑,他也是无奈,从未想过要得罪这些人,但真相就是真相,即便他再如何讨厌周震炎,也不能看着他稀里糊涂就给办了!

    “诸位大人,适才杨少府所言,想必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口口声声说句句属实,又他们喝了下药的果酒,才迷糊无力,受制于周震炎和温如玉,但适才杨某替他们松绑之时,却并未闻到杨少府和董待制身上有任何酒气!”

    “诸位再看看这些男男女女,他们虽然惶恐惊惮,可脸上和耳根、脖颈、胸前乃至于眼睛,都有醉酒的酡红之色,然而杨少府和董待制却面色苍白!”

    “适才公主和高姑娘,乃至于眼前这几个人,时不时还会显出眼神迷离等不甚清醒的状态,可杨少府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又岂是醉酒之态!”

    杨璟劈头盖脸一番点破,众人一一回想,竟然果真如此,再看杨镇和董登州,果然没有余醉,凑近一闻,果然没有任何的酒气!

 第四百八十八章 难兄难弟别有说词

    杨璟道出杨镇和董登州身上没有酒气之时,所有人都为之惊愕,这皇宫深夜突发如此大事,牵连到官家最为疼爱的独苗瑞国公主,所有人都惶恐焦躁,杨璟竟然还能如此冷静,注意到如此微小的细节!

    而且经过大家的证实之后,事实果然真如杨璟所言,此二人身上果然没有酒气,也没有余醉之态!

    可杨镇在先前还信誓旦旦口齿清晰地讲述,说他与董登州也被药酒给迷昏了过去!

    如此一来,杨镇说谎乃是千真万确之事,照着这般想下去,他与董登州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如果就这样听信一面之词,根本不给周震炎和温如玉讲话辩白的机会,怕是谁都说不过去,若果真是杨镇和董登州造下的事情,他们便全都是帮凶了!

    见得董宋臣面色不地投来目光,杨镇也慌了,赶忙辩驳道:“董老公,你是知道的,事关公主清誉,咱们不能甚么都拿到台面上来说,也没必要对这些个卑贱之人解释什么,官家给了您差事,咱们把差事做好了便是对官家最大的孝敬,又何必在意杨璟这等小人的污蔑!”

    董登州也朝董槐道:“父亲大人,请相信孩儿,这里头实在有些不可言说之事,便是要说,也不能与众人说,只有到官家的面前去说了!”

    这杨镇和董登州能够成为官家眼中的青年才俊,也着实有些本事,三言两语便避重就轻,不是辩驳,而是根本不需要向你杨璟解释甚么,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对策!

    众人听说二人有意隐瞒和撒谎,是为了保护公主清誉,果然没有了先前的愤怒,反倒觉得差点误会了这两个年轻人。 。。

    董宋臣朝杨璟道:“杨大人,你也听到了,你认为该如何继续下去?”

    董宋臣此时询问杨璟的意见,只是不希望给这件差事留下污点和口实,只要杨璟深明大义,晓得瑞国公主的声誉才是最重要的,便不应该再深究下去了。

    然而杨璟却摇了摇头道:“既然要到官家面前才能说,那便到官家面前说清楚好了,总之稀里糊涂毁掉两个前途似锦的年轻人,这种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管!”

    杨璟展现出来的强硬,非但引得董宋臣不悦,连徐佛和董槐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本以为杨璟是个聪明人,懂权衡而知进退且顾大局,可杨璟只是狭隘地一味追根究底,有时候却是难得糊涂的好啊!

    一直被抢了风头的丁大全心情也不佳,毕竟他费尽心思,甚至用了舞弊的手段,才将周震炎推上状元的位置,眼下周震炎却必死无疑,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是董宋臣的心腹,知晓董宋臣的图谋更大,收益也更大,放弃周震炎是必要的趋势,便也接受了现实,转而朝杨璟骂道。

    “杨璟,你是亲眼见到周震炎如何辜负那姓楚的娘儿们的,他的狼子野心,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就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前程似锦,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杨璟被丁大全指着鼻子骂,又见得众人只想尽快结案,甚至罔顾真相,心中火气也上来了,朝丁大全反唇相讥道。

    “侍御史大人既然知道周震炎的为人,为何还要推选他为驸马的候选?侍御史大人可知,如果周震炎果真是罪魁祸首,官家第一个饶不过的便是你丁大全!”

    杨璟此言一出,丁大全顿时醒悟过来,后背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如果周震炎真的是对公主图谋不轨的那个人,自己还选他为驸马,他丁大全可就彻底玩完了!

    “总管大人。。。您看。。。”丁大全也是满眼焦急,朝董宋臣投来询问的眼光,意思再明显不过,周震炎事关我丁大全的身家性命,您老人家能不能重新再找个替死鬼?

    杨璟见得丁大全如此直白地请示董宋臣,也不由暗自摇头,这大宋朝廷的官场看来真的是腐败透顶,拉帮结派蔚然成风,大家都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又有多少正直官员,又有多少官员是真正为国民着想的?

    丁大全乃是董宋臣在外庭的喉舌与走狗打手,董宋臣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丁大全,此时也意识到,这么一来,损失会更大,便朝杨璟道。

    “杨爵爷打算怎么做?”

    杨璟看了看徐佛和董槐,见得他们虽然目光不太友好,但并没有阻挠的意思,便指着周震炎和温如玉道。

    “既然杨少府和董待制说了谎,又有所隐瞒,那么咱们就不能偏听一面之词,也该给周震炎和温如玉一个机会,让他们说一说事情的经过,若他们印证的杨少府和董待制的口供,总管想要如何处置,杨璟绝不再阻挠!”

    杨璟也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办案权,如今完全在用公义来压制董宋臣,对于董宋臣这等没有节操的人而言,公义的限制力度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杨璟也不能压迫太急。

    必须退一步,再进一步,再退一步,再进一步,慢慢地掌控主动,否则董宋臣一句话便能够否决他杨璟所有的说辞和阻挠!

    董宋臣听说杨璟打算不再阻挠,果然心动了,朝徐佛和董槐道:“二位以为如何?”

    徐佛并没有回答,反倒是与董宋臣不对付的董槐,此时点头开口道:“我相信吾儿不会对公主无礼,即便有所隐瞒,也是为了公主着想,所以咱们也不怕对质,若果他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老夫亲自打杀了他,以向官家谢罪,不需劳烦董公公动手!”

    董槐如此一说,便等相当于同意了杨璟的提议,董宋臣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让人将周震炎和温如玉口中的布团给拔掉了。

    “诸位大人明察,我等冤枉啊!”

    “是啊,董公公,我们是被冤枉的!”

    周震炎和温如玉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担忧董宋臣会反悔,当即哭着叫着喊冤。

    “闭嘴!尔等好歹也是状元与探花,如此失态,成何体统,还不快把事情一一说道出来!”董槐急于证明儿子清白,因为儿子的清白,可干系到他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听得董槐呵斥,周震炎和温如玉也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诚如杨少府和董待制所言,确实是那宫女,引了公主偷入集英殿之中,并让我等留了下来,躲过了巡视,待得所有人离开之后,咱们便演了御街打马的上折。。。”

    “杨少府让咱们三个去取了吃食,温兄提议说,一会儿只怕公主要咱们吟诗作赋,不如顺便取几壶酒以助诗兴,谢英棠当时是反对的,说是怕酒后失仪,对公主是一种不敬。”

    周震炎说到此处,温如玉也是老脸通红,朝众人解释道:“晚生受此提醒,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便取了些果酒,权当饮品。。。”

    “回到大殿之后,公主要进膳喝酒,这深更半夜的,咱们也不敢与造次,公主便带着贴身宫女、高姑娘以及花团锦簇另外两个女孩,另坐了一桌,中间用屏风隔挡起来,能听到彼此说话,却是见不到人影的。。。”

    温如玉如此一说,董槐等人也点了点头,心说这三人不愧是新科进士中的翘楚,言行有度举止有礼,还知道这等大防。

    周震炎见得众人面色稍霁,心里也放松了一些,继续说道:“咱们几个就在屏风外头喝酒吃东西,也果真搜肠刮肚,给公主殿下吟唱诗词,果酒也喝了不少,可杨少府和董待制却滴酒不沾。。。”

    “不,我等也是一时兴起,便问了二位大人,可二位大人只推说要保持清醒,毕竟稍后还要护送瑞国公主出去,我等三人也不好受强求,只能自顾自乐。。。”温如玉接口道,此时看着杨镇和董登州,他的眼中却露出了忿恨!

    “明儿毕竟是咱们的大日子,公主对我等的诗词又是连连夸赞,那高姑娘也精通诗词,与公主一道,便与我等三人斗酒斗诗,不知不觉便喝多了。。。”

    “谢英棠性子随和洒脱,与公主一唱一和,便说今夜能与公主隔屏风而对饮,乃是三生有幸之事,当赋诗以铭记。。。”

    “杨少府却警告咱们,说公主千金之躯,今夜是贪爱顽耍,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就要杀了谢英棠!”

    “公主生怕咱们受委屈,赶忙出来打圆场,说趁着兴头,把下半折演完,原本是周兄扮演马状元,毕竟状元扮状元,最是有趣,可杨少府却说兆头不好,让谢英棠给顶替了。。。”

    “杨少府照着戏里,给谢英棠喝了壮胆酒,便将谢英棠给吊了起来,咱们好几次要把谢英棠解下来,杨少府却说给谢英棠一个警告,让他长长记性,莫把今夜之事随处乱说,我二人也就不好说些甚么了。。。”

    周震炎和温如玉说到此处,已经与杨镇董登州的证词大相径庭了,后半段甚至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杨镇面色难看至极,几次想要打断,却又被杨璟的目光给逼了回去,董登州却低低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震炎继续开口道:“演完了之后,公主觉着心满意足,又要喝酒庆祝,便绕到了屏风后头,谢英棠说不太舒服,让咱们放他下来,杨少府却嫌他大吵大叫,硬是将他的嘴给封了!”

    “我与周兄一计较,咱们还未踏入官场,可杨少府却是四品官,往后还要多结交,想来谢英棠也不会有事,便不去管他了。。。”

    “又喝了一会儿,我便觉得有些昏沉迷糊,再看其他人,一个个都已经倒下,屏风后头也没了声音,恍惚间便见得有人走进屏风,我想呼喊,却如何都发不出声来。。。”

    “往后发生甚么事情,我也就不得而知了。。。”温如玉说到此处,便看向了周震炎。

    周震炎看了看杨镇,咬了咬牙,便开口说道:“我也迷糊了过去,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依稀却听到公主说,不行的,这样不行的。。。又听高姑娘与人争吵的声音,便也昏睡了过去。。。”

    “我醒来之后,发现情况不对,马上走到屏风后头,发现公主。。。公主衣衫不整。。。也不敢私自动手,便泼醒了温如玉。。。”

    “待我等掐了人中,唤醒公主之时,那高姑娘却是醒了,只以为我二人对公主无礼,便要与我二人相斗。。。”

    周震炎说到这里,整个过程算是交代清楚,但问题是,与杨镇那个版本,根本就不一样,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谢英棠又是怎么死的,他喊难受,是否因为喝了那碗壮胆酒?

    若是杨镇在壮胆酒里下毒,那壮胆酒本该是周震炎喝的啊!他到底是想杀周震炎,还是谢英棠?

    另外,毒药又是从何而来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右相质疑当场验毒

    周震炎和温如玉差点没能开口就被拖下去置办了,所以他们应该很清楚,开口的机会来之不易,应该是不会说谎才对。

    无论如何,不管是杨镇,还是周震炎,双方面的说法都需要验证,毕竟他们的叙述有分歧,到底该采信谁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杨璟事先说过,如果周震炎和温如玉所言,与杨镇和董登州一般无二,他便不再追究,可如今出现如此巨大的分歧,自然是要继续调查的。

    董宋臣对此也无二话,因为连他都听得出来,这事情蹊跷,若真辱了公主清白,相信官家想要的,可就不仅仅只是发泄怒火这么简单了。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如杨璟所愿,真的要查明事情真相了。

    董宋臣有些赌气一般,朝杨璟道:“杨大人,既然是你开的头,便由你继续主持下去吧。”

    董宋臣也是无可奈何,他自己没查案的本事,董槐和徐佛倒是有,却关系到杨镇和董登州,他们必须要避嫌。

    周震炎和温如玉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捏在杨璟手中,适才如果不是杨璟,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当即朝杨璟求道:“杨大人,我等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啊!”

    杨璟讨厌周震炎的为人,直至此刻亦是如此,但办案之时,他却不能带入个人感情与偏见,所以朝众人说道:“你们各执一词,没有调查之前,本官也无法确定谁说的是真话。”

    周震炎和温如玉相视一眼,皆看见了眼中的绝望,如此含糊不清的情况之下,两个新科进士,对方却是两名四品高官,拿谁开刀,自是不言而喻了。

    丁大全眼看着自己就要跟着遭殃,不由恨起杨璟来,当即嘲讽道:“杨大人不是自诩破案如神么,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看来也不过尔尔啊!”

    杨璟看了看丁大全,也是呵了一声:“侍御史大人,我只是说没经过调查,无法确定谁说谎,我可没说我放弃!”

    丁大全恶狠狠地瞪了杨璟一眼,想要反驳,但又担忧自己搅扰了杨璟,查不出案子真相,反倒是自己吃亏,当即也闭了嘴。

    “杨大人还有甚么法子,尽快使出来吧,官家也差不多要出宫了。”董宋臣也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们对杨璟的印象其实并不好,如今连徐佛和董槐,对杨璟都有些不满,场中除了一直不说话的公主贴身宫女,以及花团锦簇的人,怕是没甚么人喜欢杨璟吧。

    可偏偏眼下能查案的只有杨璟,众人又不得不依赖杨璟来应对即将驾临的官家,这才是最让人窝火的事情。

    杨璟朝董宋臣道:“想要确定谁在说谎,我还需要问一个人。”

    “谁?”丁大全听说杨璟有法子,也忘了仇视杨璟,当即追问道,而杨璟只是伸出一个手指来,往上指了指一直被吊着的谢英棠。

    “他。”

    “他?死人又不会说话,怎么个问法!”丁大全以为杨璟在戏耍他,不由暗自骂骂咧咧。

    杨璟却不言语,从后台找来一架梯子,敏捷如灵猴一般,便登上了与谢英棠齐高的地方。

    众人仰着头,密切关注着杨璟的一举一动,此时心中已然不知不觉被杨璟的动作所牵引,满怀期待着杨璟下一刻便能够指出真正的元凶来!

    在他们看来,谢英棠是意外还是他杀,并不是他们关心的首要问题,即便谢英棠乃是他杀,与瑞国公主的清白相比,仍旧是无关紧要的!

    杨璟在上头察看了一会儿,这才将谢英棠解了下来。

    这谢英棠已经出现了尸僵,解下来的瞬间,双脚站在地上,如木桩一般站着,双手指天,如同活过来的恶鬼一般,吓得那宫女惊叫了起来!

    杨璟看了那宫女一眼,后者也在宫中生活多年,知道自己坏了规矩,没了礼节,虽然满眼惊恐,但还是捂住了嘴巴。

    杨璟这才收回眸光,却不知为何沉思了片刻,这才将谢英棠缓缓放在了舞台之上。

    由于没能带上物证勘查箱,杨璟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直接动手,给谢英棠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谢英棠的双手已经僵硬,放不下来,手腕上的勒痕青黑,甚至有些出血点,可见他曾经剧烈挣扎过,两眼凸出,嘴唇青黑,他的脸呈现紫红色,口角以及胸前有少许吐出的涎沫,两脚尖直垂下绷紧,腿上有些血痕,再看肚腹已经因为血液下坠而呈现青黑色。

    从他的裤子也可以看出,谢英棠大小失禁,这些都是被吊死的痕迹。

    然而杨璟很快就发现了一些新的痕迹,在他的身上,出现了很多青黑色斑点,而他的手脚指甲也都呈现黑紫色,口眼耳鼻都有出血点,且腹胀如鼓,这些都是生前中毒的迹象!

    也就是说,谢英棠极有可能是被毒死的,而非吊死的!

    这古代的毒素可不比现代,无外乎虫毒蛇毒、草药果实菌蕈毒、蛊毒、酒毒、砒霜等金石毒。

    每一种毒,都有不同的时候特征,比如中虫毒的,便会呈现遍身上下、头面、胸心都是青黑色,肚胀,或口内吐血,或肛门内泻血。等症状。

    在没有现代设备和试剂检验的情况下,杨璟也只能与寻常仵作一般,用古法来定性了。

    再者说了,杨璟的结论想要说服别人还成,似董槐和徐佛这等干过专业刑名的官员,仵作们的古法检验,反而更符合他们的认知,反而更有说服力。

    杨璟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谢英棠乃是生前中毒致死,只是考虑到如何才能让这些人信服,杨璟又沉思了片刻,这才朝众人道。

    “这谢英棠并非被活活吊死,而是中毒身亡的。”

    如果谢英棠是被毒死的,那么那碗壮胆酒便是源头,而杨镇则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你胡说!你说是就是了么!”

    徐佛和董槐果然凑近来查看,不由皱眉道:“杨璟,你这般定论,实在有些勉强了。”

    事关儿子的清白,如果杨镇有嫌疑,董登州也免不了帮凶之嫌,董槐也顾不得这许多,解下头冠,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银簪,刺入了谢英棠的喉咙,过得片刻才拔出来,那银簪却亮白如新!

    “诸位且看,若是被毒死,以银器刺入喉间,毒素浸染,银簪该发黑才对,可这银簪却亮白无染,可见谢英棠并非毒死!”

    这古代人相信银针试毒的方法,但现代科学而言,这种做法其实并不准确,除了少数矿物金石毒能够使银针变黑,其他毒素其实都是没有反应的,这涉及到银的化学反应。

    即便是砒霜之类的矿物毒药,想要让银器变黑,也需要很长时间的接触和反应。

    可正如杨璟所言,他们就信这一套,如果杨璟搬出现代学说,会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甚至是杨璟胡说八道。

    但遭受到质疑,杨璟必须澄清明白,杨璟朝董槐说道:“董相公乃提刑官出身,想来该知道尸僵吧?”

    “尸僵?”

    “就是尸体会变僵硬。。。”想要灌输这种概念,也实在有些吃力,不过杨璟还是继续说道。

    “这人死后的尸体僵硬,也是有迹可循,随着时间的推移,尸僵程度会越发严重,而后又会渐渐软化,这一现象,想必董相公和徐提举都该见过。”

    杨璟见得徐佛和董槐不说话,也算他们默认了,因为尸僵和尸斑等最为基本的尸体现象,他们肯定是见过的,只是没有总结出规律,也没有这些新鲜名词罢了。

    杨璟继续解释道:“通过尸僵程度,便能够反推大致的死亡时间,这一点或许徐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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