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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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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那弓手年纪大些,当差时间也久,知道杨璟不可能无的放矢,便捏起一个小泥球,捻开来闻了闻,一股便溺味钻入鼻孔,顿时皱起眉头来。

    “呸!晦气!竟然是小粪球儿!”

    杨璟呵呵一笑,纠正道:“确切来说不是粪球,而是花肥!”

    “花肥?这宅子里又无花园子,哪来的花肥?”那弓手迷惑不解道,而后一拍脑门道:“这里没有花园子,这花肥肯定是别处沾上的,难怪大人要问他知不知道周文房在别处的庄园!”

    杨璟满意地点了点头,觉着这弓手还算机灵,当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弓手知道自己的表现入了杨璟的法眼,想起杨璟如今正当红,又与知县叔侄相称,若得杨璟赏识,今后说不定能够混个好差事,当即回道:“小人名唤李沐。”

    另外一名年轻弓手一听,心思顿时活络起来,抬起棍棒就往那马夫身上抽:“好你个杀才,连咱家老爷都敢骗!还不如实招来!”

    那马夫吃了一棍,顿时缩在地上,却又喏喏地分辩道:“小人冤枉啊,小人是个车把式,咱们这个低贱行当,四处走动,慢说是花肥,就是狗屎,也能沾上,大人怎么就确定这是在周老爷的庄园沾上的,小人冤枉啊!”

    那弓手一听,刚刚举起的棍棒又放了下来,因为这老马夫所言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不由朝杨璟投来疑惑的目光。

    杨璟冷哼一声,将一物丢到老马夫的身上,而后震喝道:“还敢狡辩!这是周文房昨日换下来的快靴,因为留在洗衣房没来得及清洗,上头沾上了同样的花肥,这说明什么!”

    旁边的李沐双眸一亮,一拍大腿道:“大人高明!肯定是这老货拉着周文房到了那处庄园,所以才沾上了同样的花肥!”

    老马夫闻言,顿时变得萎靡,瘫坐在地上,年轻弓手又举起棍棒来恐吓道:“好你个狗才,还不快点招来!”

    老马夫轻叹一声,而后跪着朝杨璟招供道:“大人饶命…小人全都招了…全都招了!”

    “周老爷在城根边上有一处庄园,他跟小人说是偷偷养了一房小妾,小人每隔几日就送些油米菜蔬过去,周老爷通常是晚上过去,但不会在那里过夜,小人也没见过里头的女主子…”

    “大老爷可饶了小人吧,周老爷说了,若让别个知晓,就给小人好看,老头子我就是个蝼蚁爬虫样的下作人,哪里敢吐露半个字…”

    杨璟闻言,不由心头暗喜,若周文房金屋藏娇,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又何需遮掩,只怕那庄园里头藏的并不是他周文房私养的女人!

    李沐一听这话,当即怒喝道:“你怕那周文房,怎地就不怕我家官爷爷!”

    那年轻弓手举起棍棒又要打,吓得老马夫捂住脑袋直喊着饶命。

    杨璟也不想太过为难这老人,当即摆手制止道:“好了,先让他带咱们到那庄园瞧瞧再说。”

    杨璟站起身来,下意识摸了摸身上藏着的那两柄钥匙,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走出房间之后,杨璟便遣散了这些人,以那两名小妾为首,这家里头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大有分家当散伙的意思。

    杨璟看在眼里,也不由为这些人叹息了一声,想了想,又朝李沐说道:“那庄园怕是不赶紧,劳烦李老哥回去跟知县老爷说一声,增派一些兄弟来支援。”

    这是目前杨璟从周文房身上挖来的最好线索,杨璟心里也有着异样的期待,说不定这庄园能够印证他的种种推测,所以也不敢大意。

    李沐也知道轻重,正要回去喊人,却见得几个人走了进来。

    “喂,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

    杨璟听得声响,转身一看,原来是宋风雅和徐凤武,为首带路的却是唐冲,而苏秀绩则带了几个目光冰冷的随从!

 第三十九章 破门

    阳光渐渐变得炽烈,晒得皮肤一阵阵灼痛,行人纷纷缩回店铺或者住处,寻找地方纳凉,便是乞丐都躲到小巷里头去了,空荡荡的大街被晒得热浪蒸蒸。

    宋风雅身上的蛊毒显然已经被彻底解除,许是杨知县将抓获周文房的消息告知了苏秀绩,这位江陵府的密探才会带着随从,在唐冲的带领下,找到了杨璟这里。

    杨璟和李沐等几个弓手连早饭都没吃,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如今又从老马夫的口中逼问到极其重要的线索,杨璟也是连吃个午饭都不敢。

    若昨夜抓获周文房之时,就第一时间赶来,就能够赶在被烧毁之前,对周文房的住处进行搜查。

    这一切都表明,那个幕后主使已经开始抓狂了,已经开始与官府的力量做正面的交锋,争分夺秒想要赶在官府的前头,销毁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所以杨璟也没打算再浪费时间,与苏秀绩等人说明了情况之后,一行人便开始赶往周文房的别院。

    苏秀绩那几名随从都是老辣的探子,身手自然不凡,相比之下,杨璟手底下这几名弓手就有些不够看了,于是杨璟便让他们回去吃饭,李沐却坚持要跟随杨璟办事。

    杨璟一想,李沐是老伙计了,又正当壮年,有一把子力气,心理素质也过硬,人也足够机灵,再者,如果在周文房的别院有所收获,功劳也不至于让苏秀绩全占了去,便同意了李沐的请求,让其他人回去向杨知县报信,随便吃些东西。

    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天气酷热难当,需要保存体力,众人也没太多计较,一行十一人,全挤进仅有的两辆马车里头,往城南而去。

    宋风雅到底是个女孩子,又是宋阁老的千金,大家也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不过车篷里仍旧满是爷儿们的汗臭和脚臭味。

    苏秀绩又询问了关于周文房的一些情况,也就不再多话,车里头安静下来之后,众人才听到一阵咕噜噜的肚子叫唤,不由将目光都转向了杨璟。

    杨璟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转头往窗外望。

    窗外其实没甚好看头,杨璟才看了一会儿,便感觉身边的宋风雅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转头一看,宋风雅递过来一个精致好看的酥饼盒子。

    “这是我的碎嘴零食。。。你吃了顶一顶吧。。。”

    杨璟心头微喜,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打开来就吃,宋风雅一看,杨璟拿起来那块还带着一个缺口,显然是她吃过的,但杨璟并没有注意到,看着杨璟将那块自己吃过的酥饼塞进嘴里,宋风雅也是低头不语。

    杨璟见得此状,还以为宋风雅受不了车厢里的汗臭味,心里也佩服得紧。

    这姑娘虽说泼辣了些,但贵为阁老千金,却能够吃苦头,混在男人堆里,一个女子却能够打破世俗的约束,想着继承宋慈的本事,前番雨夜里掘墓开棺也就不去说了,单说这一次刚刚解蛊,身子还未恢复完全,就跟着过来查案子,就足够赢得杨璟的敬意。

    杨璟大半天水米未进,这酥饼虽然糯软,但还是差点噎着杨璟,喝了唐冲递过来的半竹筒水,杨璟才咽了下去,却连酥饼的味道都没记住,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简单的吃喝之后,马车已经离开了住宅密集的中心地带,周围开始出现低矮的民居,以及一些菜园子和竹林,已经来到了城根的郊区。

    巴陵县城在历史上曾经是汉人和南蛮人交战的要冲,所以城墙还算完整,不过南宋偏安一隅数十年,也没什么动乱,城墙失了保养,许多地段都已经破败不堪。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连像样的民居都少了,放眼望去,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草房,远处那一片林子也就显得格外的惹眼。

    这林子葱翠喜人,看着就感到清凉,树木之间隐约显出楼房的飞檐,白墙黛瓦,充满了婉约的诗意。

    “就是这里了。。。”那老马夫老老实实地指着那处庄园道,杨璟也就有些紧张起来。

    周文房已经是核心高层人物,对这处别院又刻意隐藏,而且根据老马夫的供述,他每隔两三天就会送来一大车食物,想来里头藏着的人并不在少数。

    所以杨璟便提醒苏秀绩等人,这里头住着的人怕是不简单,让他们都放警觉一些。

    经历了几次危险之后,杨璟也知道自己的根底,便让苏秀绩和他的手下打头阵,倒不是他胆小,而是怕拖了大家后腿。

    苏秀绩也不含糊,众人下了车之后,他便带着自家的手下往前门而去,让杨璟等人绕到后门去,避免里头的人从后门逃走。

    于是杨璟便与唐冲李沐,外加宋风雅和徐凤武,在老马夫的带领下,继续驱车到后门。

    这庄园占地颇大,高墙绿树,后门不算大,但两侧栽种花木,又有藤蔓遮掩,很是隐秘,若没有老马夫指路,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找到。

    杨璟等人下了车,便隐藏在两侧的树木后头,杨璟没有兵刃,手里那根木棍还是马车里的,许是老马夫用来挑担子的,倒也结实趁手。

    等了一会儿之后,宋风雅朝杨璟低声道:“咱们到里面去,把门关起来,这样就不怕他们作鸟兽散了。”

    杨璟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若在外面守着,门一打开,里头的人四处逃散,他们人少,也不知该追哪一个。

    但如果到里面去,把门锁死,就能来个瓮中捉鳖,也不怕这些人逃了出去。

    “好,咱们进去。”杨璟点了点头,猫腰来到后门,试着推了推,那门不出意料已经被反锁,便朝老马夫问道:“有没有钥匙?”

    老马夫摇了摇头:“没有周老爷带着,老头子我也不能单独过来,钥匙却是没有的。。。”

    “那如何是好。。。”杨璟也有些犯难了,而宋风雅却只是笑了笑,朝徐凤武看了一眼。

    徐凤武会意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突然发力疾行,踏踏踏踩上墙面,手中尖刀往上一插,手臂借力,竟然跃上了一丈有余的高墙!

    “这就是轻功么!”杨璟也是心头大惊,虽然徐凤武并不是飞身上去,需要借力,动作也不算华丽,但也足以让杨璟感到吃惊,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

    宋风雅见得杨璟的惊讶表情,也很是得意,正要说话,徐凤武已经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杨璟等人赶忙溜了进去,但见得眼前郁郁葱葱都是花树,不远处就是一大片药园子,各种草药绽放着绚烂的花朵,这也不由让杨璟想起一句话来,坏的男人,说着甜蜜的话,有毒的草,开着迷人的花。

    就像毒蛇一样,越是颜色斑斓,毒性就越大,这药园子里五颜六色,里头怕是大半都是毒草!

    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杨璟也是心头一紧,因为根据鹿月娘等人的供述,彭连玉其实在中蛊之前就已经中毒,而杨璟和宋风雅开棺验尸之时,并未见得尸体有中毒的迹象,足以说明这毒药并非寻常的毒药,而凶手自然是个用毒的高手,莫不成这周文房就是毒杀彭连玉的凶手?!!!

    念及此处,杨璟不由朝宋风雅看了一眼,这姑娘已经抽出一柄精致的短刀,想来也是察觉到了危险。

    杨璟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后门只有一条石子路,曲径通幽,两边是假山水池和花木,便决定往前面走一段,说不定能与前门的苏秀绩等人形成包围之势。

    徐凤武虽然年纪不大,但沉着冷静,显得极其干练老辣,想来以前经常跟宋慈一同查案子,难怪能够成为宋慈的贴身护卫。

    有他在前面引路,杨璟也安心了不少,穿过药园子之后,便是一个大池子,里头的莲花开得正艳,池中央是一座凉亭,一座曲曲折折的木桥将池子分成两半,通过这木桥之后,他们发现竟然还有一道门。

    杨璟以为这一次没办法翻越过去了,因为墙根下面就是莲池,但徐凤武却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朝唐冲说道:“给我搭把手。”

    唐冲会意,往门前一站,稍稍蹲了下来,双手交叠,点了点头之后,徐凤武便疾行几步,踩着唐冲的双手,高高跃起,在他的肩头点了一下,便攀上了墙,用力一蹬,鹞子一般翻了过去!

    “什么人!”

    徐凤武刚刚翻过去,杨璟便听得一声暴喝,门后面便传来了刀剑相击之声!

    杨璟将耳朵贴着门板一听,门后脚步沉重而杂乱,守门的应该不止一个人,既然已经被发现,杨璟也就不再迟疑,朝唐冲吩咐道:“快撞开这门!”

    唐冲身躯极其高大健硕,有的是力气,但这木门却包了铜边,又格外的沉重结实,这铜边应该是为了镶嵌铁门栓才做的,一时半会估摸着很难撞开。

    果不其然,唐冲尝试了两次,那门扇却是纹风不动,门后已经传来闷哼和惨叫,但战斗之声未停歇,就说明徐凤武还在抵抗!

    “得尽快想办法破门!”

    这门墙前面只有莲池和身后的凉亭,想要找到破门的工具实在有些困难,宋风雅也是急了:“快想想办法!”

    “凉亭!”杨璟灵机一动,便往凉亭那处看去,但见得那凉亭里头是个石桌,但凳子却是大根原木剖成两半,充满了原生态的气息。

    “去拆那个木凳!”

    唐冲和李沐都是机灵人,顺着杨璟的手指一看,那剖开的原木正好可以用来当撞木,便飞奔到凉亭之中,将那半边原木打磨的木凳给扛了起来。

    两人都是精壮之年,却仍旧有些吃力,杨璟连忙过去帮忙,连那老马夫都叫上,四五个人合力抱起半边原木,猛然朝门栓的部位撞击过去!

    “嘭!”

    原木反弹回来,门上头的石粉石屑却簌簌落下!

    “再来!”

    “嘭!”

    “嘭!”

    “嘭!”

    接二连三的撞击之下,那大门轰然炸开,木屑四处溅射,杨璟等人终于破开了这道门!

 第四十章 灭火

    杨璟和宋风雅等人破门而入,但见得徐凤武还在与三名凶徒缠斗,他的左肩被砍了一刀,鲜血已经浸润半个身子,地上躺着三个武士,也不知是死是活,地上全是鲜血,这战斗也是惨烈至极。

    再看与他缠斗的那三人,也都各自挂了彩,并没有占到太多便宜,其中一人的后背还插着一根铁钎子,鲜血汩汩喷涌,竟然是破门之时,冲击力太大,那门栓弹射出去,刺入了他的后背!

    唐冲和宋风雅都有武艺在身,当即抽刀而上,加入了战团,老马夫早已吓得战战兢兢,软倒在门边上。

    杨璟紧紧抓着木棒,见得一名凶徒被宋风雅一脚踢中心窝,正朝自己这边倒退,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一棍打在了那人的膝盖后腘窝上!

    那人猝不及防,啊一声跪了下来,杨璟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那人仆地之时,杨璟一脚踩住他的后颈,将他摁在了地上,伸手将凶徒的长刀给夺了过来!

    徐凤武压力顿减,又有唐冲和宋风雅帮忙,很快就将剩余的两名凶徒给制服了!

    杨璟将那人拉扯起来,刀尖抵住他的胸口,而后沉声问道:“其他人在哪里!你们是谁的人!”

    那凶徒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脸横肉,满脸胡子,眼中满是暴戾之色,张口就吐了一口血沫到杨璟的脸上!

    杨璟一看是狠辣之人,眼下又急迫,怕是问不出什么来,心里也有气,刀柄猛击在他的额头上,那人顿时鲜血横流,昏死了过去!

    杨璟朝老马夫吩咐道:“你把这些人都绑起来,就在这里守着,绑不牢的话,等他们醒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徐凤武和唐冲知晓杨璟要继续往前,也担心苏秀绩的人会吃亏,便纷纷打昏了另外两名凶徒。

    杨璟又不放心,担心这老马夫有别的心思,便让李沐一同留了下来。

    正要离开之时,宋风雅却惊呼一声:“是彭家的人!”

    杨璟一看,宋风雅刚从一名凶徒的身上搜出一个钱袋子,里头装着一些碎银,其中一块大的,底部还刻着半个彭字,应该是彭家浇银房私铸的银锭!

    杨璟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些凶徒出手狠辣,肯定不会在身上携带任何能够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没想到最后却坏在了一块碎银子上!

    “走!”

    杨璟精神大振,与宋风雅等人继续往前,这门后已经是宅院,才刚走了几步,前面就传来吵闹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杨璟放眼一望,一道黑烟滚滚上涌,空气中飘来浓烈到焦臭味!

    “不好,他们又要放火!”

    见得对方又要故技重施,杨璟也是急了,绕过一座假山,刚要冒头,便听得身后的徐凤武大叫了一声:“小心!”

    杨璟全身发毛,下意识将木棍举了起来!

    一道寒芒从头而落,杨璟心头大骇,手里的木棍已经被长刀劈下,应声而断,那刀尾划过他的衣服,差点就没将他开膛破肚!

    徐凤武一把将杨璟拉回到身后,唐冲和宋风雅趁机跟上,与突袭的那群人血战在一处!

    杨璟惊魂甫定,握着半截木棍,只见得对方也是四个人,不过他们身上满是血痕,应该是遭遇苏秀绩的袭击,退败下来,想要从后门逃脱的漏网之鱼!

    而让杨璟激动的是,这四个人之中,竟然有一个戴着面具!

    那人与杨璟一样,应该是不懂武艺的,只站在三名同伴的后头,看他身上也没什么血迹,只是手袖上被烧了一小角,应该是同伴放火的时候不慎引上的。

    穿过打斗的人群,杨璟死死地盯着那人,那人似乎也感受到杨璟的目光,与杨璟对视了片刻,便将目光移开了!

    可就是这短短的对视,却让杨璟心头豁然开朗!

    杨璟带着激动和兴奋,猛然暴喝了一声:“彭连城!”

    那人果然猛然抬头,他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这人就是彭家的大少爷彭连城!

    早在离开苗寨之前,杨璟就曾经向鹿白鱼探听过,那柄钥匙正是她潜入彭家解救鹿月娘之时所得,当时她要突围,没想到却撞上了彭连城,打倒彭连城之后,才搜出了这钥匙来。

    杨璟细细回想一番,彭连城或许没有杀死弟弟彭连玉的动机,更没有命人给李婉娘下蛊的动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具备作案的所有条件,无论是士子的画舫,还是巴陵的后衙,他都有资格近距离接触,而且根本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抓住他,他是彭连城!”杨璟适才大喝,已经让双方都紧张起来,此时又一声大喊,彭连城慌不择路,便往旁边逃窜。

    他那些手下也慌了,纷纷要过来保护彭连城,可无论徐凤武还是唐冲,都是一把好手,他们根本就分身乏术!

    对付这些凶徒可能有些吃力,但对付彭连城这样的公子哥,杨璟还是充满信心的,当即就冲了过来,手中半截木棍照准了他的后脑就脱手砸了出去!

    那木棍偏了一些,没有砸中彭连城的脑袋,倒是击中了他的肩膀,彭连城吃痛,脚下踉跄就扑了个狗啃泥,杨璟快步跟上,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拎起来,扯掉面具,果真露出彭连城毫无血色的脸!

    “还不放下兵刃么!”杨璟从腰间取出亮晃晃的手术刀,抵住彭连城的脸,那三名凶徒心神失守,纷纷被徐凤武和唐冲三人打倒在地!

    宋风雅三人虽然没有受伤,但适才一番搏斗也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见得彭连城被捕,心中也是惊讶不已,他们也没想到彭家大公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从他手袖被烧毁的痕迹可知,他们应该是在苏秀绩冲进来之后,想要毁灭证据才放的火。

    杨璟也不及多问,生怕大火会再度将证据烧毁,当即拖着彭连城往前面走,徐凤武三人来不及捆绑,便直接将那三名凶徒打晕,唐冲解下一根腰带,胡乱将他们的手都捆在了一处。

    彭连城闭口不言,杨璟也懒得发问,三步并作两步,终于来到了起火的这处宅子。

    刚准备要救火,苏秀绩已经带着三个人追了上来,见得杨璟抓住了彭连城,心头大喜,几个人便开始救火。

    可这栋小楼乃是木石结构,彭连城或许是泼了菜油之类的,起火很是迅速,虽然楼前有条小溪连接到后面的莲池,周围却没有盛水的工具!

    “这可怎么办!”宋风雅焦急地问着,虽然不知道彭连城为何要烧掉这座楼,但这座楼里肯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就是沉船案的真相!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就要控制不住,杨璟双眸微眯,死死地盯着这座楼,飞速地在四周审视,目光却集中在了一根起火的柱子上!

    “快去把那根柱子砍断!”

    众人不明所以,但也是六神无主,此时听得有人指挥,下意识就照办,苏秀绩的一名手下挥舞着大刀,也顾不得火焰的熏烤,喀喀喀砍得火星四溅,手袖上都引了火也未察觉!

    杨璟也是佩服不已,这些江陵府公人果真敬业,素质与巴陵县的真是天差地别。

    那手下奋力劈砍之下,柱子又被火烧了大半,不多时就被砍断,青石地基上的木楼喀拉拉往旁边一歪,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倒塌。

    杨璟又指着另一边的一根柱子道:“再砍!”

    众人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运水救火是来不及了,杨璟这是要让楼房倒塌,借此来灭火!

    这木楼是中空的,空气充足,烧起来极其迅猛,但如果倒塌了,便会挤压空间,将火势给压下来,再者,那些瓦片之类的也能够像砂土一样扑灭火头!

    然而宋风雅却阻拦道:“要是里面有人怎么办!”

    杨璟却没有回答,看向苏秀绩,大声道:“快砍!再不动手就控制不住了!”

    苏秀绩一想,要是控制不住火势,就什么都烧完了,若能及时灭火,说不定还能挖出些什么来,当机立断道:“砍!”

    宋风雅见得此状,更是急迫,因为这木楼很是豪华,肯定是有人住在里面的!

    “不能砍!”宋风雅就要冲过去阻拦,却被杨璟抓住了手:“你冷静想一想!”

    杨璟一声大喝,宋风雅也停住了,杨璟快速说道:“这木楼的门并没有关,如果里面有人的,早就跑出来的!”

    宋风雅此时才注意到,可她又辩驳道:“可如果里面的人在睡觉或者被打昏了呢!”

    杨璟紧紧抓住她的手,表情也是冷峻了下来:“彭连城想要烧楼,自然是为了毁灭证据,里面就算有人,也早就被他杀了,反正要烧死,又何必只是打昏!”

    “这火虽然没有烧到里面,但产生了大量的有毒气体,里面的人就算没有被杀死,或者真像你说的在睡觉,也早就被熏死了!现在不灭火,他们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杨璟的解释条理分明,虽然说得很快,但终于还是将宋风雅给镇住了。

    两人说话间,那根柱子已经被砍断,木楼摇晃了几下,终于轰然坍塌了下来!

    “轰隆隆!”

    “哗啦啦!”

    随着木楼的坍塌,瓦片和楼里的杂物哗啦啦倾倒而下,终于将火势给压了下来!

    苏秀绩等人一见法子果然有效,当即欢呼起来,尤其是那个砍柱子的仁兄,手袖虽然被烧掉,手臂和脸面都黑乎乎的,却露出白牙笑着跳了起来。

    大火虽然被压灭,但还有不少火头,小溪流就在旁边,但缺少工具,总不能用手捧水灭火,总不能用嘴巴含了水再喷出去灭火吧?

    杨璟想了想,当即沉声道:“脱衣服!”

    宋风雅俏脸一红:“啊?”

    苏秀绩等人却瞬间领会了杨璟的意思,纷纷脱了衣服,跑到小溪边上,浸透了衣服就往废墟的火头上抽打。

    杨璟将彭连城丢给宋风雅,而后唰唰就脱了衣服,赤着上身就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宋风雅见得杨璟如此,也是脸颊发烫,也不知为何,像唐冲这种精壮汉子,满身腱子肉,她反倒觉得见惯不怪,可杨璟一身细皮嫩肉,精瘦的小身板儿,上面还有伤口,却看得宋风雅心里小鹿乱撞。

    几个人正不知疲倦的用湿透的衣服抽打着火头,前院突然一声响,又涌进一大波人马!

    杨璟顿时慌张起来,苏秀绩等人也停下动作,正准备警戒,却发现为首之人穿着皂衣,竟然是巴陵县的公人来了!

 第四十一章 地窖

    巴陵县的公差纷纷涌进来,人群分开,杨知县满头大汗地快步而来,身边赫然是那名报信的年轻弓手。

    见得杨璟无碍,又抓获了彭连城,杨知县也是心头大喜,连忙让一部分人到前院去找来器具盛水救火,另一拨人则依样画葫芦,纷纷脱了衣服。

    宋风雅虽然见惯了贩夫走卒,但还是第一次见得这么多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心里难免有些怪异。

    好在大家的心思都在救火,也没人注意到她的窘迫,更没人注意到她好几次偷看杨璟。

    她的心情正有些慌乱之时,身边的彭连城却突然起手,拔下银制的发簪,猛然朝宋风雅刺了过去!

    “啊!”

    宋风雅猝不及防,惊叫着后退,举起前臂来格挡,可彭连城根本就没有伤她的意思,宋风雅刚刚退开,彭连城的发簪便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他是彭家的长子,若伤了宋风雅,势必要得罪宋慈,彭家也就更加没有好日子过了!

    由此可看出这彭连城的心机城府是多么的深沉,即便在穷途末路的情况下,仍旧能够冷静地思前想后,实在让人感到可怕!

    宋风雅察觉过来之时,彭连城已经倒在地上,簪子就插在咽喉部,伤口并没有太多鲜血,反而是口鼻不断咳出血来!

    生此突变,杨璟也是大惊失色,彭连城是最关键的知情人,眼看案情调查到了最后,彭连城比那周文房还重要,真相就要大白天下,怎么能让彭连城死去!

    彭连城似乎早就考虑清楚,虽然身子不断抽搐,但还是抬起手来,要去拔那根簪子。

    宋风雅早已慌乱,杨璟让她看好彭连城,她却因为心猿意马而让彭连城自杀得手,此时就像做事的孩子一般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彭连城!

    关键时刻,杨璟一个健步向前,来不及出手,一脚就将彭连城的手给踩住了!

    彭连城一直在咳血,气管又受到压迫,此时双眼发白,抽搐了一阵,终于昏迷了过去。

    宋风雅一脸愧疚地走过来,杨璟也是眉头紧皱,查看了一下伤势,又捏了捏彭连城的喉骨,翻开眼睑看了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朝她说道:“没事的,死不了。”

    虽然这般说,但杨璟不由想到李婉娘,彭连城此举仿佛在弥补李婉娘喉咙被切开一般,或许他们二人之间,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愫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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