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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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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也先只率三百骑人马赶到烂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夕阳山外山

一望无际的辽河平原上,白雪皑皑。

  旭日初升,茫茫雪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处处透着野性的妩媚。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雪原的寂静,五名身穿厚厚裘衣的青年护着位一身银色盔甲、头戴银色面罩的人策马北驰,欢呼与尖叫声响彻四野。

  戎装人就是越王朱祁铭。他周围的五人正是他的近身护卫。

  突然,一个蒙面大汉策马斜刺里奔来,挡在了六人身前。

  朱祁铭等人急忙勒住马,一时间,马的嘶鸣响成一片。

  雪原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此刻,金色的光。。。。。。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建州三卫

“上次在长胜堡,你可不乖哟,不过,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赛罕収起刀,转身在雪地上踱起步来,口中念念有词:“是救你呢,还是不救你呢?······好难噢。”

  举手之劳,难你个头呀!

  如此可笑地戏耍人,幼稚!

  “还是救吧。可是,如何救呢?这可是套猛兽的‘四脚捕’啊。”赛罕驻足道。

  你身上的刀是道具吗?妖女!

  朱祁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若对方是个男的,他心中定会有无数个羊驼呼啸而过。

  “诶,有啦!”

  赛罕。。。。。。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是非之地

有一个亲王在场,众人拘于礼制,不便出格,所以酒宴上的气氛略显沉闷,乏善可陈。

  用罢晚膳,自然要闲叙一番,众人便七嘴八舌的,不再拘谨了。

  三个首领先是发牢骚,什么北方野人女真野蛮、嗜血呀,朝鲜嫌贫爱富、一毛不拔呀等等,不一而足,反正他们的北、东、西三面都不是好邻居。

  然后是倒苦水,粮不够吃,衣不够穿,种子不够用,农具不会做等等,都赶上大兵的相声段子了。“当农民怕脏,当工人怕累,摆个水果摊吧,还不够我自己吃。。。。。。

  。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战幸存者

鹞儿岭位于灶突山东南方向,坡势平缓,树高林密。

  因山上山下终年不通往来,所以周山不见一条山道。

  坡势虽缓,但积雪深厚,加上密林遮挡,李满住、凡察、董山及五名护卫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半山腰,而朱祁铭、梁岗身手出众,早到了山上等候众人。

  等双方汇合时,已是日上三竿。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豁然开朗,在一片宽敞的平地上,一间孤立的小木屋格外显眼。

  凡察小跑到朱祁铭身前,满脸堆笑道:“殿下,不如让末将先去试试。”

  “也好。。。。。。。

  。

第二百三十章 黄雀在后

“洞中近六百人,唯有老夫一人得以苟活,其他人无一幸免,那场面是何等的惨烈啊!”老者凄然叹道。

  朱祁铭顿觉悲愤无比。北海神鹰帮上上下下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好,却在官方的记录中连名字都没留下一个,这不公平!

  他向老者躬身一揖,収起那份悲愤,转而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

  一路辗转而来,只待今日解开困扰了自己十一年的谜团,不料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北海神鹰帮只有前辈一人幸存下来,那么,十一年前的刺客又是谁?

  茫然间举目扫。。。。。。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瓢冷水

  “殿下,老夫回去后跑遍京城,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三个孽徒来!”

  骆汉随行而来,他山居二十余载,单臂单腿也能策马疾驰,这番马上功夫,令梁岗等人惊诧不已。

  “不用着急,须隐秘行事。本王命人安顿好前辈,前辈恐怕要受些委屈,暂不宜与家人相见。”

  此行收获不菲,朱祁铭显得十分兴奋,此刻听了骆汉的豪言,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告诫自己不忘前车之鉴,务必讲求斗争策略,备足弹药,选准时机,以巧妙的方式给奸人致命一击。

  “老夫即将落叶归根,此生无憾。愿听殿下驱遣!”

  说话间已驰入辽东地界,在鸦鹘关外一片高地上驻马回望,众人对眼前这片神秘的土地均有些留恋,只是心境各异。

  骆汉眼中浮着泪光。那片荒蛮的山陵埋下了他的赤胆热血,也截下了他短暂人生中的二十余年。

  朱祁铭在感叹,这壮丽的河山果真是大明的藩属地吗?

  梁岗与五名护卫在恍惚,连日来,一切都似一场幽梦!

  稍作休整后,众人匆匆启程,一路快马加鞭,于子夜时分返回威宁。

  欧阳仝迎来禀道:“殿下,御前侍卫传来圣谕,命殿下即日率众启程回京,因道远路滑,可于上元节前后入京陛见。”

  圣谕?听到这样的消息,朱祁铭并不惊喜,相反,他十分的冷静,如早有所料一般。而今天下纷乱,京中震惧,这个时候天子终于想起了他这个越王。可是,他自由惯了,一旦重归囚笼,只怕会深感不适。

  何况事易时移,四年之后重回京城,一切都得从头来过!

  “厚赏何源,传令明早辰时启程,途经兀良哈地界,取道古北口入境!”

  他本想去长胜堡那边再看上一眼的,就怕庞哲劝他预政,凌虚道长劝他寻药,还有那个冷无涯罢了,最好是不辞而别,君子之交淡如水!

  万里赴京畿,关山度若飞。

  正统十二年正月十一日午时,经过五昼夜的长途跋涉,朱祁铭一行三千余人到达顺天府平谷县、顺义县交界处的黄家坳。

  京城近在咫尺,三千余人难掩激动的心情,兴奋的议论声响个不停,一名幼军唱起了通州小调。

  朱祁铭却是近乡情怯,举目眺望京城方向,随即挥手示意大家停下。

  前方官道上出现了百余骑人马,朝这边徐徐驰来。

  “皇上派人来迎接殿下啦!”见了前方飘动的官方旗帜,行伍中有人兴奋地叫道。

  众人闻言,无不喜笑颜开,纷纷下马,无比得意地静候着隆重的礼遇。

  几名百户聚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讨论开了。

  “他们肯定带来了御赐的美酒!”

  “还有御赐的美食。”

  “嘻嘻,还有御赐的美女!”

  只听噗通一声,念着“美女”的家伙被身旁的千户一脚踹到地上。

  “你恐怕要成御赐的美尸!”那名千户调侃道。

  于是,四周的护卫纷纷捧腹大笑。

  嬉笑间,来人靠得近了,定睛望去,只见他们手里空着,马上空着,身后亦无载物的车队。

  空手而来,高兴个锤子!

  众人纷纷摇头,失望的情绪迅速扩散开来。

  前方来人中,为首两名身着朝服的中年人翻身下马,朝朱祁铭这边拱手施礼。

  “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常思青参见越王殿下。”

  “兵部车架清吏司郎中武奇参见越王殿下。”

  朱祁铭久历苦寒之地,乍见国朝人物,不禁有些恍然。

  只见二人上穿青领缘白纱赤罗衣,下着青缘赤罗裳,脚登白袜烟履,腰系赤白二色绢大带,套革带,带坠佩绶。精美的官服,优雅的姿态,让人领略到了京官的高大上。

  二人头上的梁冠有三梁,表明他们的品秩是正五品,与欧阳仝相同。

  他们身着大朝礼服前来迎候,这是为何?朱祁铭顿感疑惑,翻身下马,颌首回礼。

  “卑职已在附近恭候殿下多时了。”常思青道。

  “本王奉谕回京,自有规制可循,何劳六部官员远迎?”朱祁铭温言道。

  常思青、武奇猛然一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片刻后,武奇拱手,“卑职二人奉命前来禀告殿下,殿下的护卫军须移驻密云。”

  什么!移驻密云?这脸打得噼啪响啊!

  不犒劳也就罢了,总该搞个欢迎仪式吧?

  不欢迎也就罢了,总该安排一下食宿吧?

  不安排食宿也就罢了,总该宣布一下入京须知吧?

  什么服务也不提供,一上来就要撵走越王的护卫军,官老爷再爷也爷不过王爷呀!

  敢打堂堂亲王的脸,看把你们胆肥的!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众护卫眼中现出怒意。

  朱祁铭淡然瞥了武奇一眼,“这是兵部的意思么?”嘴上虽这么问,心中却早做了否定的回答。

  兵部尚书邝埜是个本分人,行事断然不会如此过分!

  “这是礼部的意思,如何安置殿下的护卫军,皇上命礼部议行之。”

  朱祁铭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礼部尚书胡濙那张令人无法琢磨透的脸。四朝元老,心机深重!

  “让越王殿下孤身一人入京,这便是礼部的意思?”欧阳仝沉声道。

  常思青匆匆扫了欧阳仝一眼,“可带上越府文官与百名护卫,随越王便装入京。”

  众人眼中闪动着怒火,情绪几乎要失控。

  “亲王入京须有显赫的仪仗,区区百人如何撑得起那样的场面!”梁岗怒道。

  “越王殿下未赴藩,不必设仪仗。”常思青的脸上有股冷意。

  护卫军中顿时炸了锅,愤怒的情绪在迅速扩散,一时间喧哗声四起。

  堂堂亲王被芝麻大点的官如此怠慢,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祁铭赶紧挥手稳住众人。“本王该赶往通州,还是留在顺义?抑或便宿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常思青嗫嚅道。

  哼!一帮官僚,这点事都谋划不周,还好意思奢谈治国理政!

  朱祁铭忍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默然以对。

  自己虽是亲王,但仍然属于朝廷体制外的人,而对方是朝臣,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就是钦差,代表着整个朝廷,代表着皇上。

  为难钦差,无异于谋反!

  再说,二人此来,肯定是受了朝中重臣的差遣,又何必把气撒在两个五品官员的身上?

  “在下告辞。”

  常思青、武奇行过礼后,转身上了马,招呼随从策马离去。

  欧阳仝附在朱祁铭耳边低声道:“在朝中重臣看来,殿下是悬在许多人头上的一把利剑,都担心殿下说动皇上革除流弊,从而损及他们的私利,故而,殿下此番入京,朝中重臣并不乐见。”

  本王有这样的意图么?朱祁铭没有搭话,默默转过身来,命梁岗点齐百名护卫随行,命唐戟率大队人马赶往密云驻扎。

  唐戟虽气愤难抑,但还是听从了命令,落寞地率众离去。

  就在这时,前方十余骑人马护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离得近了,就见一人从马车上掀帘而出。

  那人身着大朝朝服,仪表不俗。头上的梁冠有四梁,腰间是素金束带,一看便知他官居四品。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陆康参见越王殿下。”

  “陆大人此来,所为何事?”朱祁铭打量着陆康深沉的面色,预感到又将有事发生。

  在阳光与积雪的反光交织映照之下,陆康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失真,目光闪烁不定。

  “在下是来劝殿下的。”

  劝?只须听个开头,就知道来者不善。

  “本王奉谕入京,莫非陆大人要劝本王抗旨?”朱祁铭眼中带着些许的鄙夷意味。

  陆康微微躬身,摆出了十分规范的典雅姿态。

  “殿下言重了,言重了!皇上有旨,殿下不得不从。可是,殿下也有另外的选项呀,譬如,上书婉拒。”

  “本王为何要婉拒!”朱祁铭的语气中不再有半分温润味道。

  “百官以为,殿下当今要做的正事首推请旨赴藩,至于入京嘛,天下诸王皆有此意,皇上并无准奏的先例,难道殿下可以例外吗?”

  欧阳仝、梁岗、冯铎等人齐齐一震,愣在了那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百三十二章 如影随行

  欧阳仝顾不得官场上下之别,冷道:“请陆大人慎言!”

  陆康依然静静望着朱祁铭,只是拿眼角余光扫了欧阳仝一下,“身为言官,御前尚且直言进谏,何况是在荒郊野外!”

  “难得陆大人为了本王的事,以大朝仪之礼,远道而来吹冷风。”朱祁铭的目光定在陆康那身大朝仪官服上,想到早先听人说起过,这个陆康拜投于王振门下,得以平步青云,便一字一顿地道:“本王若执意入京呢?”

  陆康颇有一番宠辱不惊,“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违制入京,言官必有话说,若是惹得物议沸腾,那便不好了。”

  听到这里,几个王府文官虽然品秩低,但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忿然拿陆康开涮。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据说,某个饱学之士爱认干爹,喜做人奴。”

  “做奴便做奴呗,偏偏还要做恶奴,恶奴欺主啊,指不定藐视宗亲的事也做得出来。”

  “有辱师门啊!”

  “斯文扫地啊”

  陆康那番典雅的姿态再也端不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良久之后,悻然辞去。

  望着陆康远去的背影,朱祁铭斩钉截铁地道:“本王正月十六入京!”

  “你们都别跟着!”扔下这句话,朱祁铭使劲咬咬牙,而后跨上战马,独自北去。

  远方传来悠扬的笛声,侧耳倾听,竟是!

  此地离京不足二百里,一支送别曲,却让归乡途中的他隐隐生了去意。

  很想吹吹冷风。他在山脚下下马,踩着如褥的雪地,漫无目的地信步而走。

  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小跑而来,冲他施礼。“是越王殿下么?”

  “你有何事?”朱祁铭见少年姿容不俗,顿生几分好感。

  少年手指东北方向,笑道:“一里外的山林中,有故人相约。”

  故人?

  虽然心存疑惑,但他还是紧随少年走向那片山林。

  上了一道缓坡,透过树林的缝隙,遥见一道背影映在无边的雪色中。

  高挽的发髻,淡黄的披风,婀娜的身姿,瞬间幻化了荒凉的雪林,恍如瑶池飘落人间。

  夕谣妹妹!

  朱祁铭心在狂跳,血在沸腾,双脚离了地面,身子飞纵而起。

  一阵沁心入脾的幽香飘了过来,朱祁铭落下身来,驻足凝视眼前的佳人。

  佳人袅袅婷婷转过身来,盈盈一福,风情万种。

  好熟悉的眼神!

  突然,朱祁铭全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绰罗斯·赛罕,你这个妖女!

  电光火石之间,赛罕袖口白影一晃,手中多了一把短刀,森森刀光伴着两道流转的眼波扫向朱祁铭的腰腹。

  此时此刻,那两道眼波定在他腰间的湛卢剑上,觊觎的眼神里竟含有柔媚的笑意!

  朱祁铭猛地收腹,纵身急退,坠落之际,举目下视,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上。

  身下是十余丈高的山谷!

  “啊!你怎么啦?”

  别假惺惺了!耳闻赛罕焦急的询问声,朱祁铭心中有分气恼,就见谷底刺目的雪色朝他迎面扑来。

  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猛烈撞击。

  感觉身体极速穿透了厚厚的积雪,紧接着背部一阵刺痛,身体一顿,似碰到了棉絮状松软的土层,一阵低沉的哗啦声响过之后,身体又开始坠落,底下迎接他的是无边的烟暗。

  奉天殿内,正统皇帝疲乏地靠在御座椅背上,冷冷打量着满殿的御史、给事中,预感到朝中又将乱成一锅粥。

  他在极力忍受瓦剌带给他的屈辱感,以免失态,故而暂时未把心思放到言官即将纠劾的朝政上。

  等了十来天,内外官终究是无人敢出言拒绝接待瓦剌使臣,眼下朝中正筹备在礼部设宴款待千余人的超豪华使团。

  耻辱!

  一年来,瓦剌的虎视眈眈令他如芒在背,他曾数次召集大臣廷议,众人倒是讲了一大堆话话,可结果令他大感失望,至于原因嘛,就在于百官都是人精,在官场上混,须得练就过人的嘴皮子功夫,洋洋洒洒讲一个时辰都有话讲,而且措辞精妙,听众爱听。

  换作是数年前,正统皇帝肯定会被大臣们的口才所折服,甚至会被感动到,但如今,他对朝中的嘴皮子功夫嗤之以鼻,因为那些言辞只能用来饱饱耳福,事后细细一想,你会发现言者说了一大通,其实那里面什么操作性强的策略也没有,什么态也没表。

  殊不知,要有效应对瓦剌给大明造成的巨大威胁,这根本就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须直面大明的积弊!可一旦涉及积弊,朝中就鲜有人敢于直言了,直言无形中会得罪许多人,除了那些傻得可爱、结局悲催的酷吏、直臣之外,谁会拿自己的私利、仕途甚至身家性命开玩笑?故而,会做官的人必须时时处处为自己算得失账,话可不能随意说!这个时候,善于慷慨陈词,及早表明自己是在忧天子之所忧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在慷慨陈词中巧妙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则是不想因图嘴巴快活而四处树敌。

  看看,一本正经地说假话、虚话,这就是为官之道!

  正统皇帝无奈之下,便不再让群臣表演嘴皮子功夫,而是命他们拿点干货出来。这下倒好,群臣干脆沉默是金,“干”得只剩唯唯诺诺了,致使后来的廷议每每以冷场告终。天子又使了一计,命兵部尚书邝埜召集众人廷议,把应对瓦剌的举措列出个一二三来。邝埜不负所望,廷议后具了一道条陈,对宁夏、陕西、大同、宣府、密云等处的兵力分布详细算了个账,建议充实宁夏、陕西、大同西路、喜峰口、古北口等防守薄弱环节的兵力。

  好吧,内政不修,也只能立足于防了,但愿此举能让瓦剌人知难而退!正统皇帝对这一条陈只做了些许的改动,其它一概准允。

  朝臣的意见是立足于防,皇上自然不会再往前走一步,好在也先正举兵征伐兀良哈,也不知其是否控制了兀良哈三大部落,反正也先把注意力放在紧邻辽东的地方,京城以北的军事重镇又可缓上一阵子了。

  乘这当口,皇上事无巨细地关心起边情来。也先的部属想见大同镇守太监郭敬,说是也先担心从兀良哈回还后人困马乏,故而要找郭敬借粮,皇上耐心地教导郭敬如何应对,前提是不可惹怒也先;守备独石的左参将、都督杨洪率众抓住了三十名瓦剌人,皇上赶紧下旨,说那三十人并无犯边之意,命杨洪善待他们,速送往京城安顿。

  总之,既然选择了立足于防,那么在严肃的外交辞令下,暗地里少不得要作妥协退让,包括对眼下礼部大宴瓦剌豪华使团这样的奇葩事也得忍受。

  偏偏这个时候,福建的乱象愈演愈烈!一个叫邓茂七的家伙率众杀死了准备缉拿他的数百名弓兵,一场朝中原本打算极力消弭的内乱最终还是爆发了,而伴随着福建大乱,从承宣布政司、提刑按察司、都指挥使司,到各府、州、县,包括三司主官在内的一大票官员先后被人揭出了惊人的丑闻,去年已遭贬的宋彰尚未入京受讯,那边烟压压一群官员就锒铛入狱,这可是数十年来罕见的官场大地震!

  皇上不得不从形势紧张的边务中分心,因为内乱必诱发朝中内斗。这不,礼科给事中余忭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福建一帮蝇营狗苟之流既依附权贵以窃美官,何尝有忠国安民之心?但肆意诛求以利己耳!今布政使、按察使与多名知府、知州已获其罪,但臣未闻连坐保举之人。”

  余忭的话音方落,一名御史就出班道:“启禀陛下,朝中重臣廷推时任人唯亲,荐举不公,福建官员多是吏部尚书王直等人的乡里、僚属、门下!”

  六科给事中、十三道御史剑指九卿,要追究王直等人用人失察之罪,要让他们“连坐”,此事并不寻常。王直被推到了风口上,巧的是,王直这个时候刚好说不起话。

  不久前,主持光禄寺事务的奈亨想谋个吏部左侍郎的官当当,受到吏部的排斥,最后只做了户部左侍郎,于是,奈亨上奏攻讦王直等吏部官员任人唯亲,而王直与两名吏部侍郎也不甘示弱,上奏攻讦奈亨,双方都以讦奏的罪名下狱,后被皇上赦免,不料出狱官复原职不久,王直又被给事中、御史弹劾,而且弹劾的是同一个罪名任人唯亲。

  王直硬着头皮出班,小心道:“启禀陛下,若非平日里相识,何以知其才行?故举子举侄,自古无禁,孔子说过:‘举尔所知’。”

  王直的这番说辞显然难以服众,眼看乌泱泱一大帮言官就要吵翻天了,皇上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局面失控,外敌当前,朝中须保持安定团结!他的目光落在了王振身上。

  王振当然明白皇上的意图,但他依然选择了沉默。王振倒不是想看九卿的笑话,只顾嘲弄这些勇敢的“接盘侠”解气,他有更深的用意,那就是经此事一闹,九卿的威望必将一落千丈,到了那时,他这个“内相”就真的无人可以制衡了。

  王振装聋作哑,礼部尚书胡濙却适时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陛下敕谕越王回京,虽然礼部会同兵部奉旨调走了越王的三千余护卫军,但臣思前想后,总觉得敕谕一个成年亲王赴京,此事须谨慎,还望陛下明察!”

  敕谕朱祁铭回京一事,只有王振、邝埜、胡濙等少数人知情,胡濙将此事当众抖露开来,无异于在奉天殿投下了一枚震撼弹。

  就见王振冲一些言官暗使眼色,他似乎看准了更紧要的危险目标。

  “越王已过婚龄,不可滞留京中,宜从速册立越王妃,而后命越王赴藩。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言官激昂的语音与密集的磕头声混杂在一起,声浪骇人,大有掀翻奉天殿屋顶的架势。

  胡濙突然岔开话题,此举让王直等九卿得以解围,压下了内外官之间的一场暗中较量。或许在胡濙看来,内外官之间还是能找到共同语言的,尽管双方的出发点不尽一致。

  “罢了,给他立个正妃,再配几个侧室、媵妾,让这个丑陋的家伙尽快滚蛋!”

  皇上暗中打定了主意。也不知他是心存侥幸,以为大明与瓦剌之间的战事或可避免;还是在内外交困的时候,不得不以舍弃越王这张牌为代价,来换取庙堂上的相安无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缕阳光

  多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如今面对意外变故,朱祁铭心中便有了分从容。

  “咚!”耳闻短暂的一响,随即脖颈处一阵刺痛,等身体作出调适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被温热的液体包裹着。

  是水!水曾差点害死他,此刻却恰恰是水救了他。

  身子似乎入水里很深,在“旱鸭子”的自我意识支配下,他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呼吸自然屏蔽了,身体并无不适,脑子还算清醒,深水似乎并不能把他这个“旱鸭子”怎么样。

  于是,告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抖动双腿拼命上浮。

  头已露出水面,伸手一拂,碰到了一块光滑的岩石,他扶着岩石爬了上去,双手往前一阵摸索,心中顿时一阵窃喜。

  这是岸壁!虽然表面凹凸不平,但确实是岸壁!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手掌便碰到了大片大片的崖壁,很高很高,像一堵墙一样。

  方才落水的地方水温不低,空气中散发着温热,所以,他身上虽然湿漉漉的,却并无一丝寒意。只是四周一片漆烟,伸手不见五指。

  山洞?怎么又是山洞!朱祁铭不禁苦笑,但很快,他察觉到这里根本就不是山洞,而是地底深洞。

  算算时辰,此刻应是戍时时分。

  入夜了。

  背靠崖壁缓缓坐下,歇息良久,脑中渐渐浮现出坠崖前赛罕“邪恶”的眼神,想要怒吼一声,却又急急敛住了这番冲动。不知为何,他对那个妖女竟然恨不起来。

  耳边忽然回响起陆康、常思青的冷言冷语,胸中似有火苗被点燃。本想入京了却私怨,便远走高飞,可是,眼下心境中的那分恬然已被倔强所代替,日后他想做的恐怕远不止了却私怨那么简单了,如果他能活着出去的话!

  阵阵饥饿感袭来。早上草草吃了点东西,一路快马加鞭,本打算赶到顺义饱餐一顿,不料半道上被人截住了,又被赛罕骗了来,遭受无妄之灾,肚子只能跟着受委屈。

  不过,即便饿着肚子,此刻能够活着,也得感谢上苍眷顾,感谢太皇太后、父母在天之灵的保佑,哦,还得感谢盔甲、面罩,嗯,自己似乎要隆重地致答谢词!

  盘膝坐定,调匀内息,于是,近乎入定的他暂时摆脱了饥饿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双眼在烟暗中搜索,发觉四周仍然是漆烟一片。

  饥饿感再次袭来,他爬到水边,俯首猛饮了几口温水,觉得腹内好受了一些,便回到崖边,默念着诘屈聱牙的,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却见洞中有了微光,头上似有白影晃动。仰头望去,数十丈高的地方有个洞口,上面的覆雪透着白光,远远看去,似天窗一般。

  头上的天窗应该就是自己掉入洞中的入口了,那里透着白光,想必是因为此时已是白昼的缘故吧。

  定睛打量洞中的情景,只见脚下是一片微倾的石坡,数尺远处是一条地下河,向左右两侧蜿蜒而去,两岸是穹庐状的崖壁。

  顺着崖壁将目光移向洞顶,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脱身成算。

  凭自己的身手,很难靠近头顶上的天窗,即便侥幸到达洞口钻了出去,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上面深不可测的覆雪是道摆不脱的魔障!

  饥饿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捂着肚子,仔细打量四周,可是,这里除了岩石与水,什么也没有。

  沮丧地闭上眼睛,就想在昏睡中忘却腹中的不适。

  “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而属于大明!”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被半梦中太皇太后的训斥声震醒过来。

  似乎没有理由就这么窝窝囊囊等死。

  求生不易,等死更难!

  于是,振作精神,沿崖壁摸索着向左侧前行,走出不到半里地,碰壁而回。

  折回“天窗”下,再往右侧摸索前行。

  光线越来越暗,一道绝壁横亘在眼前,他失望地摇了摇头,打算返回“天窗”下。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察觉到此处的崖壁向后凹陷进去,似乎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他侧过身来,定睛望去,只见地上堆满了许多石块,不,是土块。举目仰视,发现这里的洞顶似乎不是岩石,而是土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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