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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普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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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真是要杀头的。快快收起来,咱两的事慢慢想办法。做妾我爹肯定不答应。为当初的事,他恨不得碎剐了你。实在不成,我就跟你私奔。可你也不能拿这个骗我爹啊。”
郑国宝拣起腰牌,笑道:“谁说这是假的?你们衡山就没人念邸报?再说刘叔做买卖时,就没听说,京师里新出了个郑贵妃?”
刘菁点头道:“我倒知道京师里出了个郑贵妃,听说媚术了得,引得万岁不肯早朝……”说到此,她忽然用手捂嘴道:“难道说的就是?”
郑国宝倒不在乎她嘴里说的什么媚术,反正这种话听了不下几十次了,拦也拦不住,社会舆论如此,非人力所能逆转。只是一点头道:“不错,那郑贵妃就是我妹子,我便是当朝国舅,受封锦衣卫指挥使,治北镇抚司事。”
刘菁虽然不大懂得这些朝堂上的官名,但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冤家,已然不再是当年那个郑秀才,而成了郑国舅。当然,她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冤家此来说的是买妾,而不是娶妻,因为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
认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所谓我没害人。这是前朝神雕侠杨过少年中二时期的豪言壮语,刘菁好歹是衡山大豪的女儿,并非那等中二少年,自然没那种想法。婚姻,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事。当初自己的爹拒绝了对方的提亲,但又肯由着自己的性子不嫁人,实际上也是因为一来对方有中举人的可能,二来,这郑秀才下手太快,先劫了营盘,导致刘三爷想要嫁女也不容易。
可是如今既然对方成了国舅,那便一切不同了。以前是对方一个大兴破落户攀不上衡山土豪刘家,如今则是衡山小地主,攀不上堂堂皇亲。门当户对四个字,不是说说就算的,要嫁皇亲的,怎么也得是六部尚书家的小姐,或是与国同休那些勋贵家的姑娘才成,一个衡山县土豪,对不起,您还不够资格。
见刘菁神色黯淡,郑国宝有些不好意思道:“菁姐,当初的事,怪我。我这次来,就是要给你个交代。你放心,说是做妾,我家里还没正室呢,大不了,以后我不再纳妾就是。只是这正妻位分,我是真没法替你争取,谁让刘叔不是官啊。他但凡是个官,我也能争取争取,这个衡山派三当家,实在拿不上台面。”
刘菁忽然面色一喜,道:“你是说,我家如果是官了,我就能当大娘子?你不在乎我的陪嫁少,没有多少私房钱,也没什么官面上的关系,不能让你家在京师的买卖多几成收入?”
郑国宝抓着刘菁的手腕道:“你说这些,我全不在乎。当初你没嫌弃我是个包揽词讼外加贩私盐的玩命秀才,我今天就不嫌弃你。可是刘叔他当官?一百二十两买的内阁中书,那个可不能算啊。”
刘菁得意的一扬头,露出那修长如鹅的粉颈,“谁说是一百二十两一个的内阁中书了?没听我方才说了么,张大人来了?带着圣旨来的,我爹如今已经是朝廷参将,我也是参将家的小姐了。你说,这参将小姐能不能做大娘子?能不能?”说话间,手已经异常熟练的找上了郑国宝的耳朵。
“别拧别拧!”郑国宝一边躲闪一边道:“参将?什么参将?什么衔啊?”
“什么,什么衔啊?你可说好的,我爹是官,你就得娶我,不是做妾。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刘菁如今心情大好,就连膝盖也觉得不怎么疼了。
郑国宝却道:“我的好姐姐,参将是职,不是衔。你光说参将,几品啊?你得看刘叔挂的是什么衔?若是指挥使那便是正三品,若是指挥佥事那便是正四品,若是指挥同知是从三品。再者是哪的参将,衡山县附近就两个巡检,根本不可能在这设一个参将啊。”
刘菁被这一问,有点傻眼,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不管怎么样,参将就是参将,是大官,对不对?你不许说了不算。”
郑国宝脸上神色此时已经有些凝重,道“菁姐,前些时我派了人来你家送信,说嵩山派预对你家不利,让刘叔招集本族子弟,精壮佃户做好防卫,我今天看,怎么松懈的很?”
刘菁道:“原来是你派的人啊,我还说呢,怎么会有锦衣卫上来送这个消息。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等你这几年。你放心吧,嵩山派左掌门胆子再大,也不敢杀官造反,我爹如今是参将了,还怕他小小的嵩山派?便是镇嵩军,也不怕。张大人说了,若是嵩山派敢来,张大人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郑国宝问道:“这张大人是哪路神仙,这般厉害?”
“张大人啊,是我爹前两年交的朋友。听说神通广大,是了不起的老资格。和大张相公喝过茶,跟小张相公下过棋,申相爷家随便出入,一等一的大人物。我爹这个参将,便是他给运动下来的。我跟你说啊,要不是当初被你使了坏,我爹还想把我嫁到他家做媳妇呢。”
“哦?这张大人看来很是了得啊。但不知他如今做的什么官职?”
刘菁摇头道:“那便不知道了。只知道称呼他张大人,具体什么官,没问。喂,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我不是没嫁么?”
郑国宝问道:“菁姐,说实话。为了买这个官职,刘叔他到底花了多少钱?”
刘菁脸色一红,低头道:“钱花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家里为这事,前后卖了不少地。不过爹说,只要能换到个参将,这便值了。等将来当了官,花出去的钱,都能回来。你是不是嫌我爹的官小,说的话又不算了?”
郑国宝冷哼道:“好个大胆的拐子,居然骗到我岳父头上了,这回饶不了他。只是刘叔没做防范,这回的事,怕是要麻烦。”

第八章查路引

刘菁听郑国宝喊刘正风做岳父,心头一喜。又见他面色不善,说什么拐子,忙问道:“什么拐子?你可别瞎说,张大人,那是京师里的大官,与你得算什么同殿称臣吧,怎么就成了拐子?”
郑国宝摇头道:“我的好姐姐啊,问题在于,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什么张大人。”与张居正喝茶,与张四维下棋,申时行的府邸随意出入,这本是京师里二、三流的拐子蒙骗那些外地入京跑官土鳖的习惯说辞。郑国宝想当初是大兴县有名的文混混净街锣,为了挣钱连私盐都敢贩,这种骗子怎么瞒的过他?说来刘正风也是江湖上打滚多少年的人物,没想到却中了这种拙劣的骗术。
“菁姐,你不知道,朝廷里有规矩,参将是不开捐的。”郑国宝为了省事,索性直接说了主题。参将不卖,实授参将更不卖。明朝所谓的捐官,实际就是卖头衔,这里面有很多的制度性条款,什么能卖什么不能卖,都有严格限制。比如扬州盐商富可敌国,你说若是他们把每年子息九百万,积攒个几年,买个首辅来当?没戏,那个不卖。
武将的官确实是可以捐,比如张四维的弟弟张四教,捐了个龙虎卫指挥佥事,但那是衔,不是官。换句话说,捐的是个空头身份,类似于第二次直奉大战之后的吴佩孚,出入还成大帅,身边还有情报处、秘书处等各个机关,但实际上他还算哪门子大帅?这个捐官也如是,捐来的是头衔,方便往来行商与官府打交道以及豁免赋税,但是想要靠捐官实授武职,那便是妄想。
刘正风一个没衔参将,再加上一个实授的位分,不知所谓的张大人,都足以论证,这个官是假的,这个张大人是骗子。听郑国宝一分析,刘菁也傻了眼,连忙道:“那可怎么办?我爹全指望着这参将的身份镇住嵩山派,若是这是假的,那可怎么好?”
刘家固然是衡山大户,佃户众多,可刘正风对于嵩山派尤其是镇嵩军,还是颇为忌惮。毕竟对方是正规军,自己这是群庄稼人而已,如果发生大规模械斗,即使打赢,怕也要家家戴孝,户户哭丧的局面。光抚恤金就不是个小数目,还和嵩山派彻底抓破了脸。因此得到郑国宝派人送来的密报后,他只是不惜血本抓紧运作这个参将头衔,而没做好撕杀的准备。
郑国宝道:“菁姐别怕,有我在呢。”刘菁一点头,对郑国宝道:“扶我出去,咱们先去揭穿那个拐子,让他退钱。”
方才那一膝盖用力颇重,结果被铁甲撞了这一下,刘菁现在的腿脚也不灵便,只得靠在郑国宝身上,由他搀扶着出去。从书房出来,一路向前厅走去,可没走多远,刘菁啊了一声,吓的紧紧抱住了郑国宝的身子。
郑国宝也看的清楚,原来就在眼前倒着两具死尸,看穿戴正是刘家的奴仆。
“谁?”刘菁这一声喊叫,惊动了藏身暗处之人,只见一个身穿黄衫,身材魁梧的汉子转了出来,手中提了一柄长剑,剑身上还滴答着淌血。
“原来这还有一个,却是个漏网的。”那汉子一见刘菁,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看来方才是私会情郎去了,说你们是谁?”
刘菁怒道:“你是哪来的强盗?敢到我家杀人?我爹饶不了你。”
那汉子一听,便知这多半是刘府小姐刘菁,方才搜检刘府时,确实少了这一个,只当是未在家中,原来是趁着洗手大会和情郎去幽会。心想:这刘菁总合是要死的。但她生的如此美貌,便是少室山脚下那些粉头,也都不及她。一剑杀了,岂不可惜?何不我先享受一番,再押到前面?
当即用剑指向刘菁道:“呔!你家勾结魔教的事发,灭门之祸就在眼前。我乃堂堂嵩山少侠,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你若是肯与小爷做个奴婢,将我伺候舒服了,或许还能留的一命。至于你身边那小白脸,那是个没用的货色,比小爷可差的远了。来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说话间,就要伸手来抓。
郑国宝此时却从腰里摘下一支短铳,指向那汉子道:“混帐东西!扔了宝剑,向我菁姐磕头赔罪,否则上天下地没人能救的了你啊,口桀口桀!”
那嵩山派的汉子完全没搞明白郑国宝说的什么意思,只知他不怀好意。郑国宝摘铳时那汉子已经看见,不过这人是见过火铳的,知道这东西必须点燃火绳才能发射。见这英俊公子手无火绳,那火铳就是废铁,能有什么用?想来是个纨绔公子哥,不知从哪搞来这么一支手铳却不会用,拿来充场面吓唬土鳖的,因此全没在意。
见手铳指向自己,那汉子哈哈笑道:“小子,你他娘的疯了?爷爷万大山是嵩山派的好汉,还怕你这玩意?赶紧给我拿过来,再给我磕头赔罪,否则……你怎么说的来着?上天下地,没人救的了你。”
说话间伸手就要去抢,一支手铳便是卖给镇嵩军,也能换不少钱使,尤其现在嵩山派实行银根紧缩政策,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万大山没急着出去便是来找外快的。哪知郑国宝一声冷笑:“万大山?难道你家做奶的?做什么的这回也没用了。菁姐闭眼!”
说话之间,手指抠动,“砰”的一声闷响,万大山一声惨叫,翻身倒地,气绝身亡。郑国宝踹了死尸两脚,见那人一动不动,冷笑道:“这叫转簧燧发手枪,佛郎机货,没见过吧?还当火绳手枪看,活该你倒霉。”
刘菁也第一次见这火器,心中暗自惊讶这东西的厉害。催促郑国宝道:“快去找我娘,还有我弟弟。他们是不是也……还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听着好象个疯子一样。”
郑国宝略一思忖,道:“没事。我看嵩山派是要抓人质,杀的都是些下人,方才对你也只是要活捉,岳母和小弟他们,我想都还没事。我方才那话,那乃是世上第一等的疯子……阿不是,是高人,才用的语言,你以后就知道了。”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前厅,只见厅堂内,站了几十名嵩山弟子,刘门家眷尽在此间,每人身后站着一名嵩山弟子,后持匕首,抵住后心。而大厅内的人则站成两边,刘正风及十几个子弟以及部分赴宴之人站在右侧,其他人则在左侧。
而在中间,一名文官模样的人及四个随从,正在那指手画脚不知说些什么。见这文官头戴展脚幞头,身上却穿了件云雁补子的常服,腰里系着的却又是七品官的犀角带,这一身穿戴不伦不类,混搭一处,让郑国宝暗骂:这骗子哪来的?也忒不专业了,连累整个千门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好歹你进个培训班学习学习,破绽不要那么明显啊。
只见那文官正对着刘正风这面高声呵斥道:“本官张万年,奉旨巡按湖广,带着尚方宝剑、王命旗牌。大事上奏,小事立决。刘正风,我万没想到,你居然勾结起魔教来了?你那参将的官身革除,全家抄斩,家产充公,妻女入教坊。刘门子弟,快点站到左边来,否则也拿你们当反贼办了。你们没听到方才那一声铳响么?那是本官身边的标营,已经杀进内宅了,再不过来,前后夹攻,粉身碎骨!”
他这一通咋呼,顿时又有不少来赴宴的宾客,站到了左边。只有向大年、米维义等人仍旧紧紧站在刘正风身前。此时只见左侧一个矮胖子,将手中镶满珠宝的小旗一展,“五岳令旗在此!五岳令旗顺风飘,同心协力扫魔妖!五岳门下,见旗如见盟主,不遵盟主号令者,五岳共击之!快点过来!”
这一喊,又有几个刘门亲传弟子,看了一眼师父,还是忍不住向左侧走去。刘菁心里起急道:“这样下去,我爹那面人都走光了,国宝你快点也喊两声。”
郑国宝一笑道:“好姐姐,我若是喊一声,包准比他们这些喊的都吓人,你信不信?”
只见他运足中气大喊一声:“查路引!罚款!”
他这一带头,左右两侧都有人高喊道:“没错,查路引了!罚款罚款!没钱的一律拉到京师田庄耕田改造!”

第九章初斗嵩山派

事实证明这查路引必然比什么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或是卫道除魔等口号的杀伤力大的多,只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大叫一声:“小的们,盐巡来了抄家伙!”雁荡派高手何三七,则大喊了一声:“小的这个月已经交过管理费了。”同时便下意识的弯腰伸手,想要抓起云吞挑子跑路。
只是这两人刚喊完,才醒过味来,自己今天不是赴宴么?怎么查路引查到这来了。嵩山派那边,骚动也不小,有不少弟子都是庄户人家,佃客出身,有过进开封、洛阳打工经历的,一听这话,撒腿就要跑。结果被自家师叔费彬逮住打了几个耳光,才稳住身形站队。
在场的嵩山派弟子门生里,领头的是嵩山派掌门人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以及坐第四把交椅的大嵩阳手费彬。这几年嵩山派拜了大码头做靠山,势力日强,嵩山十三太保在江湖上,各个是目高于顶的主。今天这事又是筹划良久,只求雷霆一击以奏全功。结果没想到横生枝节,出来这么个少年郎乱喊一声,就闹的自己这边阵脚大乱,面子上难免下不来。
丁勉断喝一声:“何方小辈,也敢来此搅闹,还不与我拿下了?”说话间已经用目示意,门下弟子千剑松史登达动手拿人。史登达在嵩山二代门人中,也算的上出类拔萃的角色,尤其为了这次行动,大家统一配发了新式长剑,都是从镇嵩军专用铁匠炉拿来的军品。手巧不如家生妙,好手拿了军中利器更是如虎添翼,凭添几分本事。只见他应了声“遵令。”左手掐剑决,右手持长剑,亮个仙人指路的门户,渊渟岳峙,隐然已有几分一流高手风范,朝郑国宝道:“小贼,还不束手……”
结果就擒两字没出来,那边孙大用抽出绣春刀已经兜头砍了过去,口中喝道:“你他娘的才是瞎眼的小贼!”
史登达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讲江湖规矩,自己刚拉开架子,场面话还没说完。彼此之间怎么也得交代下师承何派,有何履历,才好动手过招,哪有说打就打的?有些手忙脚乱,仓促间横剑招架,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但见火花四溅,地上已然多了半截断刃。
“这?这是怎么回事?”史登达后退几步,看着手中半截断剑,顿时木立当场。这他娘的可是新剑,是军械,是上好的兵器,怎么一上来就被砍断了?即使自己原来那口“嵩山二代弟子专用剑”也没这么不济事啊。
那边费彬、丁勉同时看向陆摆,目光如刀,陆摆本来就又瘦又高,如同仙鹤成精。此时更是左右摇晃,仿佛真要振翅飞行一般,小声嘀咕道:“你们别看我,这我也不知道啊。验收的时候不这样。”心里则骂道:这也他娘的太黑了,便是给了我回扣,也不能做的这么离谱,这让我怎么交代啊?
镇嵩军成立以来,军饷来源于地方自筹,而其坐镇于开封,自然要在开封周边就食,少林寺为此大受荼毒,这个日后自有交代。左冷禅出身开封望族,家财豪富,地连阡陌,商铺无数,又想把镇嵩军掌握在自己手里,左家自然就是镇嵩军的重要饷源。
可是光出不进,左家人也不能干啊,于是便要想些办法来弥补亏空。这镇嵩军的一切军需,都采用集中采购,左家的几个店铺便是指定供应商。比如左冷禅的兄弟开着成衣铺,于是镇嵩军的军装被服,都只能从这买再比如这军械,统一是由万胜铁匠铺制作而非军中匠户打造,万胜铁匠铺如果从资料看,乃是百年老号,质量有保证,价格公道,而且跟左家一个永乐通宝的关系都没有。但是如果有人仔细调查的话,会发现万胜铁匠铺名义上的老板只是个大伙计,他后面还有人,而他后面的东家,也只是个超级大伙计,以此七拐八绕,若是还没迷糊的话,就能知道,这万胜铁匠铺真正的东家,是左冷禅的公子左铤。
这次嵩山决定发动“扫风行动”,左冷禅就亲自作出指示:为了保证部队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后勤一定要搞好。军械、粮台,绝对不能出问题,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就要追究哪个环节的责任。
结果就敲定了,要为嵩山参与此次行动的弟子门人,统一更换最好的兵器,找有资质的铁匠铺接单。有左少的势力,外加一笔丰厚的回扣,自然是万胜铁匠铺中标,验收的时候,那几口样剑确实不错,物超所值,可是样品和量产的总归是有出入,结果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孙大用一刀得手,连环出刀,逼的史登达左躲右闪,狼狈不堪。一旁有两个相熟的师兄弟,双剑齐出,为史登达解围,哪知孙大用不闪不避,任由对方上剑直刺前胸,只听“仓郎”声响,两剑只刺透了外衣,却再也递不进去。
“铁甲!这厮鸟穿了铁甲。”那两个嵩山弟子高声喊道,心头大惊。这年头虽然大明律没多少人遵守,但是铁甲这条,江湖人可是不敢犯的,即使是潘吼这种盐枭,也不敢私存铁甲。毕竟贩私盐这种事,能靠罚款解决,存铁甲这事要是发了,就等着死吧。
嵩山派勾结镇嵩军,也无非是敢买出几十张军用强弓武装本门,震慑其他同门,但是铁甲这玩意也不敢买。眼前这汉子却敢穿铁甲,这得是多大的胆子,难道是魔教妖人?
孙大用哈哈笑道:“小子们,让你们见识见识,这叫佛郎机红夷甲,你们那破剑扎一天,也休想扎进来。”
郑国宝喝了一声:“老孙停手。”孙大用收了刀,退回郑国宝身边,只见郑国宝摇头道:“这么半天,也没把人砍死,真是不成啊。下回这剁人的事,还得让辛烈治出手。”
那叫辛烈治的,是个身材又高又胖的魁梧锦衣,在淮上盐商王家练过大力鹰爪功,刀法上则学的是倭国林崎梦想流居合拔刀术,在郑国宝随身护卫里,以他武功最高。只是他为人不爱逢迎拍马,因此不如孙大用得宠。
那位张大人刚才吓的面孔煞白,此时见架打完了,又来了胆子,站出来,对着郑国宝斥道:“哪来的贼子,如此大胆?要知大明律严禁百姓私藏铁甲,尔等干犯国法,罪无可赦,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拒捕么?”
郑国宝也不理他,只问刘菁道:“菁姐,就是这人骗了你家许多银子?”
刘菁眼看自己一家都落入嵩山派手中,想着若不是因为这张大人担保,自己家如何会落到这步田地?如今这家伙又和嵩山派站到一起,出卖父亲,更想起他曾经想让自己给他做填房,越想越怒,道:“国宝,帮我好好教训他。”
郑国宝点头,一手扶着刘菁向那张大人走去,口中道:“听说您是湖广巡按?那正好,咱们亲近亲近。”
费彬方想亲自下场动手,可是丁勉一拽他袖子,摇头小声道:“我听方才刘菁喊他做国宝,这个不可轻举妄动,你怎知不是那个净街锣?”
此时郑国宝已经走到张大人眼前,张大人看他面色不善,后退两步道:“你……你要做甚?你可知,我可是堂堂国朝命官,湖广巡按,小事立决,大事上奏。带着尚方宝剑,王命旗牌,先斩后奏……”结果他话没说完,郑国宝已然抡起胳膊,打了这个张大人一个满脸花,刘菁将身子靠在郑国宝身上,也飞起那条没受伤的腿,正中张大人下身,踢的他一声怪叫摔倒在地。
郑国宝听那叫声,下意识的将两腿一夹,心道:菁姐当年幸亏没对我用这手。吩咐手下道:“与我打,留口活气能说话就行。”那张大人连同四个随从顿时被一众锦衣拳打脚踢,被打的鬼哭狼嚎,连喊救命。
史登达此时换了口宝剑,奔了过来道:“尔等到底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们不要命了?”
郑国宝冷笑道:“朝廷命官?他也配!无非骗骗你们这些无知土鳖……刘三爷不是说您。湖广巡按是姓张,不过可不是他这德行,如今张直指还在岳州呢,否则他哪敢上此来招摇撞骗。还命官?连公服常服都分不清楚的命官?再说巡按御史位卑权重,官止七品,他这个四品补服是怎么回事?獬豸冠呢?神羊补呢?还巡按。还尚方宝剑,今岁朝廷下派的巡按,算九边在内,谁有尚方宝剑?再说刘三爷这个参将,授何衔防何地?朝廷又哪有巡按宣封官圣旨的规矩?刘三爷本事再大,也只一白丁,以白丁直接授实授参将,如此一步登天的事,我大明还没这先例。大明律凡诈假官、假与人官者、斩!还敢伪造圣旨,更是要死。而你还敢来救他,莫非是他的同伙?”
丁勉咳嗽一声,拱手道:“这位朋友,我等江湖草莽,没什么见识,实在是懂的有限,这官员真假也看不出。但不知您贵姓高名,好让丁某结交一下您这少年英雄。”
郑国宝一笑,拱手回礼道:“好说了,兄弟我姓郑名麒字国宝,京师大兴人,中过秀才,包揽过词讼,贩过私盐,摆过破靴阵。承蒙大兴父老乡亲抬爱,送我个绰号净街锣。如今以锦衣卫指挥使衔治北镇抚司事,怎么样,说的够清楚了吧。这位老师,你们嵩山派的路引,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啊?”

第十章侠客斗恶霸(三更求票求收藏)

众人听他报名,才知这是堂堂皇亲国戚,大明朝的国舅爷,还担着锦衣卫指挥使这等差使。只见厅堂之上,顿时跪倒了一大片,口称:“草民参见国舅。”只有恒山派那几个尼姑因是方外之人,当今慈圣皇太后又信佛,因此只是施礼,不曾下跪。
所谓江湖人笑傲公卿慢王侯,视功名富贵如粪土,杀脏官斩恶霸,便是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见了皇帝不磕头。这种话说书先生用来换铜钱,门派招生时用来打广告都行,但若是真信,那就是智商有问题。只要不是兵荒马乱的乱世,江湖人面对官府,那就是只有乖乖磕头认怂的份,越是大派越是如此。而最牛的江湖人,便是进入官府,有个体制身份的江湖人,那是武道最高境界,非等闲人能比。
郑国宝喊了一声:“大家起来说话。”又对丁勉道:“既已知道我的身份,这路引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丁勉见郑国宝与刘菁的亲密举止,便知这事要麻烦,嵩山派以前掌握的情报,只知刘正风有个嫁不出去的闺女,但是没想到,这闺女原来是郑国舅的相好啊。你要是早说,我们惹你干什么?国舅口口声声查路引,路引他们不是没有,可是拿出来,也是被对方撕了的事,何必找那个难看?
如今这事就成了骑虎难下,嵩山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此时乖乖认怂,转身走路,或许能全身而退。可是这样做,回山该怎么交代?要知如今嵩山十三太保,除了左冷禅身为掌门坐镇嵩山外,余下十二家太保,有六家要负责嵩山警卫,属于不可动用的力量,机动力量就是六个太保。
按嵩山内部规定,六个太保分成两个战斗群,每个战斗群为三个太保。如果平时江湖上的争端,出了大价钱,或是有什么交情,需要嵩山派去站台面。只要钱出的够多,或是确实关系够硬,那么去一个太保,这便是天大的面子;若是去两个太保,那就是实在亲戚才有的待遇了。至于三个太保,这就是出动了一个战斗群。这种规模的实力出动,就表示了嵩山派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对方要么投降,要么就只有火并。
后来这规律被江湖上的人总结出来,以至于只要嵩山出动三个太保,就能有求必应,予取予求,实际上还节约了嵩山宝贵的人力和经费。刘正风这贺客几百,之所以不敢和嵩山派开战,既有刘正风勾结魔教这个大帽子在,也是因为看到了嵩山三太保齐至,证明是来真的,而不敢出头。
今天自己这边出动了一个太保战斗群,如果就这么被国舅拍回去,那以后嵩山派太保战斗群的威慑力必然大受影响,于整个门派的发展计划不利。更重要的是,于自己三人不利。
嵩山派可以受损失,但是丁勉自己可不能受损失,如今左掌门不在,要是自己擅自做主撤退收队,回去以后考评下下,今年的补贴、福利、南海剑派考察、去年的汤药报销全都报销不说,还得在嵩山众太保议事会上做深刻的检讨,接受其余太保的质询。
可若说硬扛,目前看国舅带的人是不多,可却是能干硬架的好手。手上有雁翎快刀,身上穿着红夷甲,自己这面呢?本来此次行动动员弟子一百人,可是因为左掌门有话,保证后勤不出问题,对粮台一定要重视。大家的干粮是从左氏饼铺统一购买的,结果因为饮食不洁跑肚拉稀,到衡山时,非战斗减员近三十人。剩下这七十人的功力,也大多只能及平时的六成。以这种阵容火并刘正风这种土豪还成,可要说和国舅开打,那伤亡得多大?
要知嵩山派进入左冷禅时代后,左掌门的口号就是要打完美的胜利,追求的是零伤亡,零代价。当然口号是口号,实际上基本达不到,但是嵩山派内部以出战的伤亡作为考核胜负标准的指标,这却是事实。这次开刘府,嵩山派给的指标是伤亡十五人,而私下里给丁勉透的底是最多允许死七个,伤员不许超过二十人。
如果和国舅开片,伤亡能否控制的住,丁勉心里也无把握。郑国宝见他不说话,大喝一声:“嵩山派不想交路引,亮家伙!”那八名锦衣卫,已经把张大人那一行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听国舅吩咐,齐声应是,自肩上解下包裹,将包袱皮一抖,每人手中就多了一杆崭新的鸟嘴铳。
这东西不新鲜,当年嘉靖爷在位时,曾一年造鸟铳一万支武装浙兵使用。可是这八杆铳的样式,与普通鸟铳颇不相同。陆摆不愧是久在镇嵩军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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