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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法兰西-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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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时,巴黎的胜利巡游就变成了一场诙谐幽默的政治滑稽戏。好在民众都还克制,尽管个个手持长矛和大镰刀,但没闹出什么乱子。至少我与皮什格鲁上校在杜伊勒里大街上的那家咖啡馆里吃午饭,喝咖啡时,没有看到大家有任何粗鲁的举动。当然,水桶大妈被人袭…胸摸…臀的事件可以被忽略不计。
事情的变化是在巴黎省总检察长勒德雷尔(罗德雷)来到立法议会,他希望议员们下令制止群众的武装游…行。然而,由于雅各宾派的坚决反对,立宪派的提案未能获得通过。就在双方议员依然扯皮拉筋的争论时,3万手持长矛、镰刀与斧头,举着各种横幅与旗帜的民众已经来到了马术学校的大院里,并嚷嚷着要进去。
毫无意外的,群众要求被议会轮值主席断然拒绝。于是还没来得及给自由之树(橡树)浇水,塞纳河两岸的长裤汉纷纷挥舞手中的武器,继而齐声高声唱到:
“把贵族吊到路灯上去!
将他们统统绞死的日子已经到来!”……
据说在那时,议员里的贵族议员们个个吓得要死,那位轮值议长,贵为侯爵的他几乎是哀求着布里索等人,务必将这些革…命群众请出马术学校,不要再来骚扰83省的人民代表。
布里索和他的朋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示威群众请出了议会所在地。议员们本以为事情已到此为止,不想却捅出一个更大的篓子。
我与皮什格鲁上校目睹了,那些被赶出立法议会的长裤汉们在杜伊勒里宫门前,匆匆种下一颗充当自由之树的大白杨。
就在围观者以为游…行队伍准备解散之际,忽然人群中有人对着杜伊勒里宫高呼:“让否决者和他老婆去死吧!”于是,原本恢复平静的人群再度躁动起来。大家围着王宫一边周而复始的游…行示…威,一边还载歌载舞,唱着《一切都会好的》。整整3万人,把杜伊勒里宫围得水泄不通,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显然,游行的组织者马雅尔与勒让德尔没有太过冲动,他们留意到杜伊勒里宫里面已紧急部署了25个国民自卫军连队(包括若干禁卫军连队,同属于国民自卫军),而且大都是立宪派的同情者;再加上国王的雇佣12个瑞士卫队连,差不多有5千名的士兵,其中包括30多门火炮。
3万手持大刀长矛的长裤汉,显然不是5千荷枪实弹军队的对手。无论是马雅尔,还是勒让德尔,谁也不希望去年在战神广场的那一幕血案再度上演。
下午四、五点,临近黄昏时分。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西门的宫门不知为什么被忽然打开,民众欢呼着一拥而上,如洪水般的冲进了杜伊勒里宫,他们上到楼梯,猛烈敲打着每个楼层里紧闭的房间。20多个人高马大的长裤汉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两门火炮,还一口气把它们抬到了国王的大书房外……
事后我才知道,那天下午是国民自卫军的桑泰尔中校命令手下士兵打开了西面大门,放任长裤汉进来,当然火炮也是国民自卫军暗中提供的。
当时看到这一幕时,皮什格鲁上校痛苦的摇了摇头,继而失望的转身离去。事实上,好奇的我想进去王宫里看看情况,然而安德鲁长官早已严令我在任何时候都不得靠近王宫的铁栅栏一步。所以,6月20日的高潮部分,我是无法亲眼目睹了,现在回想起来,感觉真是很可惜。
……
尽管当日,絮歇遗憾自己未能目睹王宫的场景,但身为王家禁卫军苏格兰连连长的德·格鲁希上尉,却有幸亲身见证了长裤汉们在杜伊勒里宫里,针对国王夫妇的种种不耻行为。
作为巴黎近郊,维莱特侯爵次子的格鲁希,今年27岁(未到),毕业于斯特拉斯堡的炮兵学校,被授予炮兵中尉军衔。1791年7月,作为贵族后裔的他晋升为上尉,继而加入刚组建的王家禁卫军苏格兰连(骑兵)。
6月20日那天,格鲁希上尉被获准进入王宫的主建筑楼层内,负责近距离保护国王夫妇的安全。在格鲁希的日记中,他如实描述了当天发生的情景:
早在数天前,国王下令将内政大臣等人剔除内阁政…府时,我们就已经预料到巴黎即将会发生一场可怕的骚动。为此,杜伊勒里宫内外都将强防卫,总共部署了5千士兵和30门火炮,以至于那天,院子里和花园里都是驻守的军士。
中午过后,我在军官食堂里等到一则消息,那些由被辞退的原国民自卫军、伤残军人、长裤汉和妇女组成的游…行队伍,已经抵达了国民议会所在地,并将一份陈情书递交给立法议会的轮值主…席,没听说想来王宫捣乱。
可等到我下到连队查看时,情况发生了变化。两万,三万,也许更多的民众包围了杜伊勒里宫,通向花园的前廊挤满了人,他们与王宫的距离,只是一道雕花的铁栅栏。于是,我赶紧向司令官芒达将军报告,说游…行队伍有冲击王宫的可能性。
然而,指挥官却示意我宽心,宣称拿着简陋武器的地痞流氓汉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们面对的是5千名武装到牙齿,且拥有30门火炮的军队。
可惜,将军的话没有任何效果,宫门还是被人打开了。很快,前后花园里人山人海。暴…民们举着长毛和镰刀上下挥舞。当我想赶回骑兵连时,但被纷涌而至的人流所阻止。
一名衣冠不整,头发谢顶的长裤汉冷漠的打量了我一眼,但没采取任何举动。很快,他又对着身后的暴…民嚷嚷道:“让我们一起把否决先生和他的妻子都抓出来。”
我很想上前阻止,可无济于事,被这些疯狂的家伙裹挟着来到二楼。前面的暴…民很快就撞开了国王书房的大门。但事后证明是国王命令侍卫打开的。
毫无征兆的,路易十六出现在长裤汉们的面前,他让侍卫站在自己身后,一个人守在书房门口,沉着冷静的问了一句:“你们想要干什么?”
冲着最面前的几个无赖汉一脸的畏惧,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但在后面人群的推动下,再度冲了回来。此时,一个自卫军军官打扮的家伙(桑泰尔中校)对着国王大声喊叫着:“取消否决权,重新召回爱国大臣!”
路易十六无所畏惧,他勇敢的进行了反驳。“先生们,实施否决与内阁任命,都是宪法赋予我的权力。国王不是大家的敌人,而是朋友。我的存在无论是对法国,还是对人民,都是有利的。”
必须提及,当国王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时,我感受到了他那崇高的勇气和完美的道德。然而,他面对毕竟只是一群无赖汉,这些人懒得与国王理论,挥舞手中武器,恐吓国王要求他放弃否决权,但依然遭到了不容置疑的否决。
几个国民自卫军的掷弹兵保护者路易十六且走且退,一直退守到通向躲藏着王后、公主与王储的房间外。为了保护家人,路易十六示意身边的两名掷弹兵松开手,因为国王拒绝再退后一步。
在长裤汉的冲撞和尖叫声中,国王泰然处之的上前一步,他从容不迫的面对着准备刺向自己胸膛的锋利矛头。到最后,流氓们首先退缩了,纷纷收起长矛。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在目睹这一幕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收回否决权!”暴…民们的几个头领继续在咆哮。
国王依然是冷静对待,他从容而又坚定的表明着态度,宣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宪法赋予国王的神圣职责,自己的存在有助于法兰西民族。
“你的死亡,才是对法国的最大贡献!”一个歪瓜裂枣模样的家伙嗤笑起来。
国王挺直了胸膛,勇敢的上前一步说:“如果法国需要这样,我愿意!”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暴…民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心中震惊于国王那种大无畏的勇气,并非是传说中胆小懦弱的路易十六。
很快,一个谢顶的家伙打破了沉默,他拿来一定红色的自由帽,递给国王,问道:“如果你真认为自己能够帮助国家,就请你带上它!”
国王表情淡然的接过那顶肮脏不堪的小红帽,丝毫不犹豫的戴在自己头上。
过了不多时,被长裤汉包围的国王感觉又热又渴、透不过气来,他向围观者请求,希望能到一杯水。一个半醉的无赖看到我腰间有一个军用水壶,就一把夺了过来。那个无赖汉径直走到国王面前,从我的水壶里倒给他一杯水,路易十六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顷刻间群众开始向国王热烈鼓掌、欢呼。
一伙暴…民在马雅尔的指挥下,从另外一侧冲到了躲藏王后、公主和王储的房间,并把他们都逼了出来。我看到王后护着公主和王储躲在国王与掷弹兵的身后,她神色哀伤,顺从,但显得不卑不亢。
一名妇女走了过来,递给王后一顶和国王一模一样的小红帽。她看了丈夫一眼,默默的接了过来,戴在王储的头上,并抱起来,与国王肩并肩站着。
马雅尔呵呵笑道:“夫人,你要明白人民比您想象都要爱您!”
不知道什么时候,韦尼奥、伊斯纳尔和几个立法议会的议员急忙赶来保护国王,他们向群众讲话,以便结束这个尴尬局面。夜幕降临时,佩蒂翁市长也亲身赶来,他站到一把椅子上向群众讲话,要求所有人安静撤退,群众照他的话做了。
这些粗鲁、激烈的长裤汉原是来要求批准法令和恢复大臣们的职位的,他们把国王侮辱和威胁了一通,可是也没有使他屈服。即便国王被挤在墙角,戴着红帽子,按照群众要求去饮水,但仍坚持不肯批准法令及召回他已不信任的部长。
6月20日,算作是有惊无险的一天,国王没有屈服,王后有没有屈服,王宫更没有流血。不过,我却倒霉了。因为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揭发说,是我向无赖汉提供了军用水壶,并迫使国王极度羞辱的喝下暴…民递来的水。
于是在两天后,我被芒达将军解除了一切职务,所有辩解都毫无意义。好在我妹妹的情人,那位孔多塞侯爵在了解我的窘境之后,给了我一份介绍信,让我赶赴两百公里外的里尔军营,向北方军团找安德鲁特派员报到。
……
第207章 来自拉法耶特的反击(上)
20日事件,激起了保卫党人和立宪派对巴黎暴…民以及幕后指使者的各种愤怒。由于长裤汉大军侵犯了杜伊勒里宫(已经不止一次),并对国王夫妇加以侮辱,在激烈的非法行动中呈递请愿书和武装游…行,都使雅各宾派受到强烈的责难。于是,立宪派联合王室发动了反击。
不久,鼓动民众武装游…行的维尼奥和伊斯纳尔遭遇高等法院的指控,法官宣称他们犯下煽…动暴…乱罪。尽管国民议员拥有政治豁免权(除非80%的议员同意免除上述议员的资格,法院才能追究刑事罪),但也令二人灰头灰脸了好一阵;而救援不力的巴黎市长佩蒂翁,以及代理检察长马努埃尔也被解除了职务。至于教皇的丹东,他早在三天前就辞去巴黎检察长一职。在不利情况之下,布里索、罗兰等人不得不暂时采取守势,谨慎应对即将到来的重大危局。
在旺多姆5号,一位银行家遗孀的豪宅里,布里索、孔多塞、维尼奥、杜科、伊斯纳尔、加代、让索内、葛瓦代、巴巴鲁,以及倒台的前财政大臣克拉维埃尔和前战争大臣塞尔旺等人正聚在一起举行紧急会议,商讨未来的应对策略。
缺席的布里索派中,搬出内政大臣官邸的罗兰夫妇是回到里昂探望半年未见的女儿,并准备将孩子带到巴黎抚养;而没心没肺的佩蒂翁接受了一位貌美贵妇的邀请,一同乘船到鲁昂的郊外庄园内避暑度假;至于丹东和马努埃尔,他们与屋子里的人明显不属于一个派系。只是因为大家拥有共同的敌人,这才勉强同在一个阵营里。
“我们是被丹东出卖了!”伊斯纳尔很是气愤的拍打着桌面。他说:“按照原定方案,丹东的科德利埃俱乐部必须向王室展现出人民的强悍力量!”
听到这里,维尼奥颇为不满的望了伊斯纳尔一眼,当他看见所有人都不吭声时,他也只能闭上了嘴,心中忽略了朋友的这番措词。
所谓“人民的强悍力量”这是一种委婉的修辞语,简单的说就是在王宫里杀几个人流血血,好让路易十六屈服,并促使立宪派内阁下台。只可惜事与愿违,国王在面对暴…徒时展现了无上的勇敢,相反还博得了不少民众的欢呼,加之保王党与立宪派的反扑,令布里索等人在雅各宾派俱乐部与立法议会里失分不少。
“无论是丹东,德穆兰,马拉,还是科德利埃俱乐部的其他人,统统不可信!”孔多塞随即下了一个基调。作为风格优雅的贵族,他一向看不惯那个粗俗不堪的香槟农夫之子,尤其是丹东盯望孔多塞漂亮妻子时的淫…欲眼神。
长椅上的布里索依然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在等着朋友们把话说完,哪怕是莫名其妙的发发牢骚也行。6月20日事件,对雅各宾派而言,的确是了一次真正的失败。不仅立宪派恢复了往日的优势,得以重新组阁政…府;保王党和军队也蠢蠢欲动起来,试图将国王、王后、公主与王储从民众看管的杜伊勒里宫带走。
在鲁昂指挥军队的拉罗什富科—利昂库尔公爵想迎奉国王到自己的部队中去(第五骑兵团),因为这支军队是忠诚可靠的;拉法耶特则提议把国王带到贡比涅森林,由他指挥的中央军团去保卫国王一家人;此外,莱茵军团的吕内克元帅也公然宣称赞同拉法耶特的建议,他和斯特拉斯堡的市长一同致信杜伊勒里宫,希望能给予国王路易十六足够的庇护。
让布里索感到庆幸的是,在动乱日当天曾勇敢了3、4个小时的路易十六居然又一次变得愚蠢起来。国王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上述所有的这些建议。那是由于他在玛丽王后的干涉下,认为这些军事强人的真实想法,不过是想绑架作为法国国王的自己,以达到其军事独…裁的目的。
尤其是卑鄙的拉法耶特,最是不可靠。
现如今,摆在布里索面前的棘手问题是:在本团队政治声望大减,实力大不如从前的状况下,如何尽快摆脱当下的窘境,早日恢复民众、议会与王室的信任,并最终夺回中央政…府的组阁权。
一直保持沉默的孔多塞忽然说道:“1个月前,有人曾在我家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觉得是一则至理名言:‘所谓革…命的第一步,就是分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布里索心下一动,他当然知道那句格言出自何人,孔多塞侯爵举办的那次宴会沙龙,他也是应邀参加了。事实上,房间里的参与会几乎那时都在现场。
热情洋溢,性格直率的杜科接过科学院院士的话题,说道:“毫无疑问,我们的敌人就是反革…命的保王党人和立宪派;至于朋友,雅各宾派的会员都应该是我们的盟友。”
布里索把目光投向维尼奥,后者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杜科,我的朋友。政治没这么简单,杜伊勒里宫支持的保王党,同斐扬俱乐部为核心的立宪派之间矛盾重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相互敌视;至于我们的雅各宾派内部,也是山头林立,互不统属。其中就包括我们、罗伯斯庇尔派,丹东与马拉领导的科德利埃派,还有安德鲁自成一系的军权派。”
等到话音刚落,布里索就忽然插上一句。“那么,让我们回到安德鲁所说的第二句话,谁是我们当前的最主要敌人,谁是我们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对象!”
加代、让索内、葛瓦代、巴巴鲁一致认为以斐扬俱乐部为核心的立宪派才是当前的最大敌人,他们不仅获得了政…府组阁,还在立法议会中占据了多数,更为重要的是拉法耶特与吕内克控制了北方边境的两个主力军团,近10万大军;所谓的保王党人,他们中的大部分已在去年纷纷逃亡国外或是隐居田园。如今留在国内的政治实力少得可怜,即便有了杜伊勒里宫的支持,依然不成政治气候。
至于可以团结的对象,布里索等人首先排除了罗伯斯庇尔派。因为对外战争的事情,在长达数月的论战中,双方早已扯下脸皮,进行了彻底决裂。而且,在那场失败的6月20日事件中,布里索怀疑是罗伯斯庇尔说动丹东在暗中使坏,让凶残成性的马雅尔居然不再杀人,放过了手无寸铁的国王夫妇。
“虽然我不反对科德利埃俱乐部成为政治盟友,以便提升我们在巴黎长裤汉心中的形象,但过往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那些地痞流氓与城市无赖或许可以利用一二,但绝不可信,”贵族出身的孔多塞侯爵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众人纷纷点头,6月20日事件中,布里索派向马雅尔、桑泰尔和勒让德尔等人提供了15万的政治资金,还在立法议会和巴黎市政厅那边为长裤汉创造了各种便利。但是到头来,却是被躲在一旁的流氓丹东暗地坑了一把。
至于同安德鲁合作,之前的种种还算是愉快。那位索菲亚修女调教的兰斯孤儿,比起狡猾的农夫之子(丹东)要诚信可靠多。在讲条件、做交易时,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可一旦协议达成,安德鲁就会认真遵守执行双方的盟约。
即便双方私下或许有点小摩擦,也不会影响大局。就如同安德鲁反击前内阁减少巴黎警察学校补贴一事上,等到罗兰收回之前下发的政府令后,安德鲁也随即停止了对已投靠布里索派的警察副总监的贪污调查。
“与安德鲁合作,付出的代价太高了!”这是克拉维埃尔和塞尔旺的隐约担忧。尤其是前任战争大臣,他非常担心安德鲁准备染指另外两个边境部队(中央军团和莱茵军团),继而控制法兰西王国三分之二的主力部队,形成事实上的军事独…裁者。
5月上旬,安德鲁被派往北方军团担当特派员,原本以为德高望重的罗尚博元帅会限制安德鲁在军中的权势扩张。但万万没想到老元帅一转眼就辞职不干了,任由安德鲁控制北方军团的大小事务。一周不到,整个军团内部差不多沦为特派员的一言堂。
当时,很多人跑来对布里索投诉,认为安德鲁权势太大,势必会对自由、民…主的政坛产生不利的影响。但其间,布里索依然表达了对安德鲁的坚定支持,便有了北方军团的6月北方大捷。也正是这场对奥地利军队的胜利,让布里索派安然渡过了对外战争之后的第一场重大政治危机。
不过,政客之间相互道友谊是假,谈及自身利益才算真。
6月捷报抵达巴黎的第二天,布里索便说服了议会,建议向北方军团再派出了两名特派员,名义是协助安德鲁分担军务,实则削弱后者在北方军团的巨大影响力。谁知道,两个新特派员一到前方军营,两小时之后就被安德鲁踢回里尔城里“享福”,无法插手大小军务,美其名曰是协助北方军团筹办粮草后勤,且责任重大。
当然,想要限制特派员的权势不仅仅是布里索派,立法议会中妒忌安德鲁的大有人在。曾有国会代表写信给左路军与右路军的两位指挥官,法雷尔将军和博阿尔内将军,希望他们能警惕安德鲁特派员正在北方军团实施的军事独…裁。
然而数天之后,博阿尔内将军忽然遭遇到军事法庭的调查,据说是被控指挥不利,延缓了左路军进攻蒙斯的步伐,导致一个奥地利步兵师逃脱大部……最后的结果,是博阿尔内将军主动承认了自己延误战机的事实,继而被特派员解除了军职。不久之后,博阿尔内获得陆军部再度任命,被派往莱茵军团中效力。在安德鲁的提议下,其嫡系奥什将军继任了右路军的指挥官。
至于法雷尔将军,却意外得到了来自军团司令部的一份特别嘉奖。有传闻是他把议会议员写给自己的书信交给了安德鲁特派员。于是,法雷尔将军不仅获得赦免,还被继续委以信任,成为下一届北方军团司令官的有力竞争者。
……
布里索政治考量也正是如此,差不多每一次与人合作,安德鲁无论在哪种环境之下,总能“在好几个鸡蛋上优雅灵活的跳着华尔兹舞”(罗兰夫人语),促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在不知不觉间,安德鲁的势力已膨胀到令盟友与对手都难以置信的程度。即便曾与安德鲁关系密切的吉伦特省的议员们,也在开始抱怨安德鲁的种种不是,犹如吸血鬼一般的贪婪可怕。
想到这里时,布里索不禁感到脑袋里有了一种剧烈的疼痛感。当他用手指缓缓拿捏自己眉间和太阳穴,作为放松时,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身为别墅半个主人的维尼奥快步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一名信使,后者递给维尼奥一份来自沙梅市的信函。
“该死!”维尼奥拆开一看,立刻脸色大变,他急忙关上门,扬起手中的函件,对着众人说道:“两天前,拉法耶特擅离职守,正从中央军团的大本营驻地往巴黎!”
……
同样关注拉法耶特一举一动的,还有远在里尔军营里的安德鲁。事实上,比起维尼奥收到那份密信,安德鲁早在两天前就得知这条消息。当然,这要归功于法兰西科学院的大神器,臂板信号机。从阿登省省会沙梅到里尔大约两百公里距离,臂板信号机发送的电报仅仅用了4、5个小时就传到了北方军团的大本营。
对于拉法耶特的离职出走,安德鲁早有预料。他甚至指示阿登省与马恩省的两地军政官员,不要对此加以阻拦,即便是拉法耶特率领中央军团南下巴黎。事实上,法拉耶特差不多属于孤身离开军营,仅带有一名副官和几位巴黎籍的侍卫。
对此,安德鲁反而显得非常失望。
那个白马将军终究是勇气有佳但魄力不足,内心装载的各种旧的、老式的坛坛罐罐太多,迫使他不敢放手一搏。可以说如今的巴黎,大半政权已回归立宪派的掌握之中,只需要拉法耶特能带领两万人南下巴黎,就能控制首都的一切。
可惜,拉法耶特依然固执的选择了他那可笑的骑士品质,带着清白之身回到了巴黎,同样也将历史给予立宪派的最后一次宝贵机会白白浪费掉。
……
第208章 来自拉法耶特的反击(中)
直到6月28日夜里,安德鲁才在途中收到孔多塞侯爵发来的一封信。显然,布里索等人在得知拉法耶特几乎是孤身一人,没有带兵南下巴黎后,随即拒绝了孔多塞侯爵的建议,放弃与安德鲁进行代价昂贵的交易;转而是改弦更张,放弃前嫌,出人意料的同罗伯斯庇尔一派达成相互妥协。
作为政治方面的回应,罗伯斯庇尔在雅各宾派的一期刊物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隐晦的承认了自己在战争问题上的错误,以至于误会了真正的革…命导师,布里索。在文中,罗伯斯庇尔第一次承认了布里索在雅各宾派中的领导地位。
“当一个强大的国家发起自由之战时,整个国家和民族都必须不分彼此的团结一致,人民将在他们选出来的领袖的指引下战斗,他们才是平等和公众利益最卓越的捍卫者。从宣布自由之战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便已准备就绪,以保证战争的胜利,战争得目的是关荣的,出战者是无往不利的,进攻是卓越而伟大的。就如同北方军团的6月大捷,已成功收复图尔奈和蒙斯……至于那些保守的,按兵不动的坏军人,就必须受到人民的责难!尽早把他们送到军事法庭之上受审!”
于是,在罗伯斯庇尔无限讴歌自由之战的伟大声中,雅各宾派内部也重新团结起来,多数派与少数派会员都变成一团和气,开始积极应对拉法耶特的反击。
12个小时之后,北方军团的实际指挥官安德鲁中将乘坐的长途专用马车,已在晌午时分抵达巴黎北郊的法兰西亚德(今圣但尼市,法国大革…命时期喜欢乱改城市名),距离巴黎城门仅有15公里的路程。
作为安德鲁第N任侍从官的格里泽尔上尉来到马车窗前,询问长官是否需要在小镇上休息片刻,等到午餐过后再到巴黎。安德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跟在马车后的宪兵们,一个个都干巴巴的盯望着不远处的一家酒馆,看来大家也厌倦了连日来的风餐露宿,想着在入城前好好饱餐一顿。
“不要清场,低调点!”安德鲁嘱咐着面前的侍从官。作为首都的巴黎不同于外省,即便是权势滔天的他也不想闹出不友好的动静,以免授政敌于把柄。
或许是巴黎的2月饥荒尚未完全消退,使得公路酒馆的餐饮生意很是一般。正值用餐时间,但在一楼大厅里可以容纳两百余人的的大长条桌上,稀稀拉拉坐着不到三十位的顾客,尽是些南来北往的商旅,他们的食物非常简单,大多是黑面包、土豆泥、玉米羹和肉菜汤,仅有一半的食客面前放着小瓶葡萄酒。
当50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同拥挤酒馆时,客人们立刻紧张起来,一个个拿起随身的包裹,像胆小的鹌鹑一般缩到角落里,双眼无助的盯望着未知命运。慌了神的酒店老板赶紧叮嘱一名伙计到市镇自卫军那边求助。但很快,老板娘又将报警的伙计给叫了回来。
“别紧张,公民们!”身材高大,相貌威仪的格里泽尔上尉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我们和我们的长官只是想在这里吃顿饭罢了。咦,老板在不在?”
那名身材矮小,肚皮高耸的酒馆老板立刻滚上前来,他一边点头哈腰的询问军人们想吃点什么,一边又时不时的说店子里的食材储备不多,怕招待不周。
刚进门的安德鲁从怀中拿出一袋里弗尔,扔给酒馆老板,笑着说:“这里有两百里弗尔,店里有什么吃的,喝的,都统统拿过来。吃完了,若是不够会再给。”
老板很是满意的打开钱袋,在笑眯眯的粗略清点后,又把这群小可爱交给身边的妻子,让她放到钱柜里收好。老板自己则转身到厨房里,嘱咐厨娘给军人们筹办食物,还叫伙计先送去酒水。钱袋的银币,可不是那些每天都在不断贬值的指劵,而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而且是店子里两个月来的最大一笔生意。
此时,安德鲁又将目光扫视在躲在墙角的客人们,满脸歉意的说:“真是对不起,我诚挚的邀请大家重新入席。哦,老板娘,再给每个人桌上送上一瓶勃艮第红酒,嗯,这是作为本人的赔礼,统统算在我的账单上。”18世纪时,勃艮第红酒才是巴黎民众最爱的葡萄酒;至于香槟,那是上流社会装逼的产物。
有了两百里弗尔餐费和一瓶红酒的道歉,大厅里立刻恢复了平静。之前还紧张万分的商旅民众中,有人高声喝彩,有人起身摘帽,有人遥举酒杯(瓶),向那位一副律师打扮的上位者表示感谢,安德鲁微笑着逐一回礼。
安德鲁不由得皱着眉头,他发现盛装香槟酒瓶的木桶里浸泡的是井水,并非冰块。于是他找来老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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