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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法兰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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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同法兰西科学院关系闹翻之后,安德鲁已不在指望这个法兰西最重要的国家科研机构能给予自己攀登科技树的帮助。但无意间遇到因穷苦潦倒而自投罗网的傅里叶后,穿越者便考虑着手自己来网罗人才。随着安德鲁手中权柄的日渐增长,加之可调用大量资金,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付诸实施。
  去英国邀请不得志的机械工程师和学者医生,那只是一个临时过渡。一旦英法两国交战,别指望这些英国人会大无私的支持“正义法国”。所以,更重要的是收拢国内的那些未成名的“科技小妖”。安德鲁的私密笔记本上列出的名单中包括正在里昂想要自学成才的15岁安培,以及卢瓦雷省的9岁泊松。
  离开巴黎之前,安德鲁拜访了罗讷省结盟团的驻地,于是很是“意外”的结识到小安培的父亲,两人交浅言深,安德鲁建议老安培应该送孩子来巴黎的圣路易大帝中学读书,并表示自己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老安培对此欣然接受;对于年仅9岁的泊松,安德鲁仅仅记录在册,派人时不时关注“小妖”的成长过程。
  至于遇到眼前的这位小吕萨克,倒是个惊喜大礼包。安德鲁决心一回到巴黎,就大力推动巴黎综合工科学校和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创立。毕竟,单靠自己前世的记忆来收拢“科技小妖”的不仅速度太慢,人数也太少,还不如打造熔炉,借着大革…命期间人才涣散的机会,培养专用人才。
  ……
  临近黄昏,被燥热阳光炙烤一天的大地终于降了温,马背上的阿勒芒德睁开他的眼睛,看见这个名叫科勒里小村子里有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往右。无论那条路上到处都是泥泞,到处都是破旧不堪院子和栏栅,被荆棘篱或是被葡萄架遮拦住的,有些还是被土墙封住的。当这一伙强人来到科勒里村后,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被强制待在各自的屋里,不准随意外出。
  阿勒芒德皱起了眉头,太阳正在慢慢落山,但预定的目标还有出现,一但到了晚上就麻烦了,他和他的同伙无法再限制村民的行动。于是,首领挥手招来一名负责侦查的同伴,再度询问了卡塔内侯爵马车的线路。
  “我可以发誓,今天中午,在奥拉杜尔镇的驿站里,我亲眼看到卡塔内侯爵和他那漂亮的年轻夫人一同登上了那辆豪华的四轮敞篷马车,而且下一个落脚点就是沙吕镇。”这名头发早已谢顶的部下做出信誓旦旦的保证。
  ……


第37章 倒霉的公路劫匪
  阿勒芒德不置可否的再度闭上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内心就开始变得狂躁不安。或许,这种不太好的感觉要追索到半年前。那时的阿勒芒德刚被布雷斯特海军基地的军事法庭剥夺海军中尉军衔,解除一切军职,因为军事法庭指责这名没落的贵族子弟同情巴黎的暴…乱分子,意图在布雷斯特海军基地煽动一场叛乱。
  这一切都属于莫须有的指控。
  阿勒芒德中尉的确为三级议会和国民制宪议会唱过赞歌,但绝不会支持暴…民行为。海军军事法庭之所以将他扫地出门,无非阿勒芒德曾数次写信到巴黎的海军部,检举揭发海军基地与舰队高层里存在着极其严重的贪污腐败,以至于基层军官和海军士兵已经小半年没能领到薪水,军心变得不稳。
  事情发展到最后,人言轻微的阿勒芒德中尉显然没能拧过海军基地众多高层的大腿,于是他被送上军事法庭,好在有不少同僚与士兵自发到军事法庭外请愿。为息事宁人,阿勒芒德仅被军事法庭解除军职,而不是登上绞刑架。
  沦为平民的阿勒芒德为了生计,便召集一同退役或被开除的部下来到内陆省份以劫掠为生。出于可怜的军人荣誉感,作为劫匪的阿勒芒德等人一贯是要钱不要命,打劫对象也仅限于过往富商和有钱人,还时不时救济一下穷苦人家。
  今天的打劫对象是从利摩日返回波尔多的卡塔内侯爵夫妇,单单卡塔内侯爵夫人随行携带的珠宝首饰就价值25万里弗尔。一旦得手变卖后,至少也有10万里弗尔,差不多能买一艘半新的武装私掠船,可以重聚老兄弟们一起回归大海。倘若是运气好立下了战功,还能将被国民议会赦免之前的罪孽。
  干上最后一票,就去当海盗!念到这里,阿勒芒德强压制心中的种种不安。
  不多时,另一名负责查探的同伙跑过来报告,宣称看到了卡塔内侯爵夫妇乘坐的敞篷马车,随行仅有1名车夫,外加2名保镖。
  “先生们,做好准备!”阿勒芒德挥舞起三角帽,朝着身边同伴叫喊道,“我们尽管是去打劫,但也要懂得礼貌。老规矩,枪膛第一发是空弹,砍人用刀背,不准伤害我们尊敬的卡塔内侯爵,更不要让尊贵的女士吓得尿裤子。”
  12个劫匪听了哈哈大笑,纷纷解开马缰,跳上马背,并用头巾捂盖口鼻,追随首领阿勒芒德向村岔道口的左侧道路急驰而去。等到马蹄声已经远去,奥什少尉和他的骑兵分队才从村子右侧道路的树林里钻出来,不徐不疾的跟在劫匪们的后面。
  10分钟后,接近一座中世纪的石拱桥不远处,阿勒芒德和他的同伴们如愿以偿的遇见卡塔内侯爵和他的四轮马车。
  “速战速决!”阿勒芒德大喊一声,把枪举到头上,向空中放了一枪,匪徒们兴奋的用拍打着马,蜂拥而上。
  一见有大批劫匪来袭,马车夫立刻慌了神,匆忙之间他居然将敞篷马车赶到河畔,车轮陷入淤泥。顾不得留在马车上的两位主人,马车夫慌不择路的跳入溪流中游水逃生。至于侯爵的两位保镖更是胆小,在枪响的那一刻,他们一望见对面冲来10多个匪徒,就赶紧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狂奔。
  “不对!”阿勒芒德心中的不安情绪再度来袭,很快他发现那里不对劲了,那是敞篷马车内的塔内侯爵夫妇至始至终居然一声不吭,即便是马车陷在河边淤泥,他们被车夫与保镖抛弃,也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声怪叫或是跳车逃生。
  “是稻草人!该死的,什么物品都没有,我们上当了!”冲着最前面的两名同伴回过头来,高声叫嚷道。
  “全体撤退!”阿勒芒德当机立断的准备调转马头,并招呼所有人按原路逃生,却发现为时已晚。50米外,20多名全副武装的蓝制服骑兵从后面包抄过来。
  “该死,前面也有骑兵!我们被包围了。”顺着部下的手指望去,阿勒芒德内心绝望的看到,同样数量的全副武装骑兵排成一列列整齐的纵队,穿过石拱桥,朝着他和他的伙伴们扑面而来。
  两分钟后,14名匪徒被40多名骑兵前后夹击成,压缩成一个不规则的小圆圈。尽管马背上的匪徒们虚张声势的连声叫骂,个个手执短枪,高举马刀,但没有人傻兮兮的想要冲破来自前后两侧的包围。
  谁都看得出来,这些骑兵不是附近乡镇里的自卫民兵,而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骑兵。再加之双方在人数上的3倍差距,所以各种不理智行为导致的结果,那一定是白白送死。至于左右两边,一处是宽阔的激流,另一处是漫无天际的湿地沼泽,向两边逃窜只能跳下马暴露后背,充当对方的活靶子。
  “投降吧!”阿勒芒德哀叹一声,不等对方喊话,立刻做出明智选择,他丢掉手中的马刀和手枪,第一个跳下马背,同伴们相视一眼后,也纷纷效仿。
  士兵们押送俘虏,高唱着快乐曲子重回客栈。不过很快,儒尔当上尉因为犯人的管辖权同安德鲁中校发生了激烈争执。
  “对不起,弗兰克中校,我必须先将这些罪犯关在小镇上,直到利摩日方面派人将他们押解回城,但不是送到波尔多城受审。”儒尔当一口回绝了安德鲁的建议。被关押的阿勒芒德等人不仅是囚犯,更是功绩、荣誉或赏金。
  同样的,安德鲁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倒不是看中这点芝麻大的功绩,而是从吕萨克治安官那里了解到阿勒芒德等人沦为劫匪的真实情况,并予以了深刻同情。阿勒芒德和他同伙们在十多次的劫掠活动中,几乎未伤一人,只拿钱财珠宝,苦主基本上都是心肠不好的富商劣绅或口碑极坏的贪官污吏。
  基于此,安德鲁就想把阿勒芒德和他的同伙们押解到波尔多,借助杜兰顿法官在法庭上的偏向性判决,给这些“义匪们”创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安德鲁不确信自己能成功说服儒尔当,但认为自己有足够利益去诱惑最具备官方性质的小镇检察官兼治安官,让后者做出适合自己的决定。
  于是,安德鲁向老吕萨克表明了真实身份,他是前去波多尔公干的税务检察官,并希望同行能支持自己将罪犯押解到波尔多受审。作为利益交换,好吧,这话太过功利主义了,应该是作为补偿,安德鲁愿意带小吕萨克到巴黎最好的公立中学…圣路易大帝学校读书,还将负责全部学杂生活费。
  若是之前,面对一位中校军官抛过来的诱惑,老吕萨克或许还要考虑再三其真实性。但如今,得知安德鲁中校的真实身份后,这位检察官兼治安官的立刻不再怀疑税务检察官履行承诺的能力。事实上,送小吕萨克到巴黎最好的中学,一直是老吕萨克的最大心愿。之前是没遇到机会,自家又没能力,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只需要自己把立场稍稍偏向巴黎检察官即可。
  心中决定一旦做出,老吕萨克的屁股立刻歪到巴黎人的那一边。他以官方的立场加以解释说:“抱歉,儒尔当上尉,作为本镇的检察官兼治安官,我觉得弗兰克中校的做法最为适合。您应该知道,我们镇子太小且壮年人也太少,没法看管好这些孔武有力的囚犯,一旦出现意外,谁也不可能承担后果。另外,以法律的角度说,受害者卡塔内侯爵才是罪犯们的直接举证人,所以把他们押解到波尔多接受审判再适合不过了。”
  一看事情变得不可为,怒气冲冲的儒尔当准备跳上马背离开。安德鲁朝奥热罗使了个眼色,上士抢先一步将自卫军上尉拦住,他宣称要庆祝成功抓获全部劫匪而举办一个欢乐宴会,想“请”儒尔当上尉在小镇里多待上一晚再走。
  直到第二天上午,当安德鲁的全部人马登上停泊伊斯勒河边的商船时,郁闷不已的儒尔当上尉才被解除软禁。
  ……
  作为多尔多涅河最大的支流,伊斯勒河显得恬静而优美。在这里雄伟的河流经过林木森森的河谷、富庶的农田、嶙峋的石灰岩绝壁、如画的村庄和城堡。除了如诗的美景,这里的美食美酒更是久享盛誉。事实上,由于天然地势的原因加之大量开凿的人工运河,使得法国境内河流大部分都属于“宁静的姑娘”。
  “炫耀者号”是一艘荷兰制造的双桅商用帆船,平底钝尾的船身设计让其更适合内陆河道。两年前,卡塔内侯爵从一个破产的鹿特丹商人那里购买了这艘商船,改名为”炫耀者号”,主要用于在沿海或内河运送葡萄酒专用的橡木桶。而今”炫耀者号”变了一艘临时客船,除了侯爵本人和侯爵夫人外,它还负责将巴黎来的弗兰克中校和他的骑兵中队,以及众多囚犯带到波尔多城。


第38章 卡塔内侯爵夫人(上)
  在旁人眼里,卡塔内侯爵是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但资产富有的法兰西贵族。但经过船上的一顿简短午餐后,安德鲁认为这位其貌不扬的城市贵族有点名不副实,那是对方的言行举止没有体现法兰西贵族式的优雅气质,倒是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金钱味道。安德鲁严重怀疑卡塔内侯爵的贵族头衔是花了大价钱从某个落魄贵族的后裔手中购买而来。
  在大革…命之前,法国商人购买贵族头衔并不奇怪。尤其是南部广大地区,以里昂、波尔多和马赛三地最为明显,那些凭借生产制造,国内贸易和远洋航运而快速致富起来的新兴工商阶层,为填补自己在政治地位上的严重缺陷,纷纷花钱购买贵族头衔来充当门面。这里事情在18世纪屡见不鲜,还一度成为司法宫对抗专…职王权的导火索。但在巴黎周边以及法国北方,贵族的血统反而更加纯正。
  以巴黎检察官的尊贵身份,好吧,现在安德鲁的身份是中校军官,同一名乡下暴发户吃个午饭,已经足够给对方赏脸。所以,安德鲁婉言谢绝了卡塔内侯爵的下午茶邀请。等到美貌绝伦的卡塔内侯爵夫人款款走出内舱,开始娇声娇气而又彬彬有礼发起对安德鲁的下午茶邀请后,情况立刻发生了改变。
  安德鲁毫不迟疑的表示自己会准时赶赴下午茶约会。临走前,他还以标准的贵族礼仪轻吻了侯爵夫人的纤细白皙的手指,并送上最美妙的的祝福。
  走出后甲板回到船头一侧,同行的塞纳蒙中尉和奥什少尉相视一眼,他们奇怪于安德鲁长官为何前倨后恭,最后接受了侯爵夫妇的下午茶邀请。难道是看上了那个美貌优雅的侯爵夫人,想寻个机会大献殷勤,再来约个炮?
  “别胡思乱想了,先生们。”安德鲁颇为尴尬的笑了笑,看他到部下依然在取笑不止时,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军官们先回到前船舱里密谈。穿越者在心中发誓:今后不再把源自21世纪的词汇教给身边的人。类似约…炮,出…轨、劈…腿,闷…骚之类的。
  安德鲁随手关上门,继续说:“如果没猜错的话,我的身份已经被暴露,至少那位美貌聪慧的侯爵夫人知道我们此行波尔多的真实目的。从老吕萨克介绍中,我确信卡塔内侯爵夫妇与波尔多的包税商无关,他的家族生意要是为红酒酿造商提供橡木桶。仅在波尔多一地,差不多占了近半数的市场份额。加之侯爵夫人作为作为银行家之女的特殊身份,他们与工商界的关系相当密切,同样也知道波尔多包税商的更多详情,或许对我们未来的行动有所帮助。”
  同行数天后,塞纳蒙中尉早已习惯于“安德鲁中校”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两个军人风度的年轻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和一个微笑,嘻嘻哈哈的表示自己非常理解并体谅长官的急切心情,所以他们不会干扰安德鲁中校的下午茶时光。如果有必要,作为部下的他们很乐意约上卡塔内侯爵到前甲板上散步。
  自己的小心思被部下揭穿,安德鲁立刻变得恼怒起来。他开始嚷嚷起来,“都给我滚出来!塞纳蒙,你去辅导小吕萨克的数学,还有你也别再研究四色问题,因为根本无解;至于奥什,你待会下到船舱底,探望一下我们的海军囚犯,不要虐待这些可怜人,每天给他们一顿干面包和菜汤。”
  是否存在猎艳心态,安德鲁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他相信今天遇到的那位侯爵夫人应该就是数年之后,受无数脑残份子顶礼膜拜的“热月圣母”,未来的塔里安夫人。当然,这都拜罗浮宫内收藏的同时期油画所赐。令安德鲁记忆犹新的是,现在的侯爵夫人结婚仅1年,容貌依然清新娇嫩,不似督政…府时代后期的那令人作呕的满身肥肉。
  与此同时,卡塔内侯爵夫妇也在进行着同样的话题,这是谈论的对象是前船舱里的安德鲁中校。
  “不,那位安德鲁…弗兰克中校不是一名现役军官,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司法宫在今年5月任命的特别税务检察官,此行目的应该是与包税商公司征收的间接税有关。”这位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侯爵夫人磋磨出安德鲁的底细。
  至于她自己的情报来源,侯爵夫人没有给丈夫做任何解释,当然卡塔内侯爵也没多问。不过胆小怕事的侯爵仍不希望妻子与安德鲁交往过深。
  “亲爱的,这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当然,弗兰克中校,哦,是巴黎检察官愿意接受那5千里弗尔的答礼之外,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在波尔多城保持中立立场,不要轻易卷入到这桩政治风波之中。”
  丈夫的谨小慎微的态度令侯爵夫人似乎很不满,他似乎还在惦记头顶上那个已经褪色变质的贵族头衔。作为银行家的女儿,她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税务检察官就是代表着国民制宪议会与司法宫的钦差大臣。再以法律的角度讲,只要有地方法院的法官给予背书,巴黎来的检察官就可以在多波尔商业界掀起阵阵惊涛骇浪,当然前提是安德鲁…弗兰克本人必须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
  多年来,包税商公司在波尔多乃至整个吉伦特省蓄积了大量的财富与实力,自然不会轻易退出他们的历史舞台,势必会有一番垂死挣扎,谋害波尔多前任检察官就是极度嚣张的警告。不过,这反而促使巴黎方面下定决心铲除波尔多的包税公司。同时,南下的信任检察官也似乎准备周全,连骑兵队都随身而行。
  年轻的侯爵夫人不再理会丈夫的态度,她在心中已下定决心,既然能在回到波尔多之前,偶遇到如此手握权柄的大人物,对方还是英俊潇洒,年少多金,那就不允许大好机会被白白浪费掉了。
  下午3时许,安德鲁如约来到船尾舱赴约。后船舱是由三个房间和一间会客室,一间餐厅组成。要进入餐厅就必须要穿过会客室。
  与卡塔内侯爵身上暴发户气息极其不相符的是,即便是在船舱里,这里房间的陈设都显得古色古香,这些用乌木雕刻成的上等家具,装饰的镀金的多枝水晶吊灯,摆放的哥德式的座钟,以及绣着东方式图案的屏风。最后,在并不大的餐厅里居然还有四角饰着镀金的阿拉伯图案的玫瑰木制书架。
  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内舱里仅有年轻的侯爵夫人,她文静优雅的端坐于餐桌前,款款起身迎接尊贵客人的到来。
  此时的安德鲁,在贵妇人的眼中,仿佛就像是身穿制服的阿波罗,再配合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幽蓝的眼睛,更是添上了一道神奇的色彩。 
  行贴面礼时,安德鲁明显察觉到女人心跳加快的速度,尤其自己嘴唇很是“不巧”的触碰对方耳垂的那一刹那,侯爵夫人顿时脸颊绯红一大片,娇嗔的模样令人可怜可伶,但凡是男人都乐意将如此尤物揽入怀中,继而重重压在身下。也难怪塔里安、巴拉斯、拿破仑等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能自拔。
  一想到塔里安未来头顶上的绿油油的风景时,安德鲁心中欲望一下子冷却不少。他踱步来到餐桌前,反客为主的给自己和侯爵夫人倒了一杯红酒。安德鲁举起酒杯,在一句“为了夫人的美丽!”的祝酒词后,一饮而尽。
  只是侯爵夫人在放下酒杯时,似乎是不小心将酒瓶打翻,上好的红酒撒了一地,有些还溅落在贵妇人的连衣裙上,红色的斑斑点点显得十分刺眼。或许是感觉自己太过失礼,侯爵夫人低声道歉一句后,匆匆返回内房换衣。
  安德鲁在船舱里来回踱步,他在权衡接下里可能会发生事情的利弊得失。他从船舱的玻璃窗看到塞纳蒙中尉正邀请待在船长室里无所事事的卡塔内侯爵到前侧甲板上散步,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由于侯爵夫人嫌弃穿戴身上的衣裙有些碍手碍脚,尤其是鲸须围腰裹得她难受。所以,她就走进卧室,迅速地脱下全部衣服,患上了一件舒适的丝织浴衣。站在房间的大穿衣镜前,女人穿着的丝织浴衣,时不时在磨蹭着挺拔胸膛和柔美身躯,纤细而有力的小腿在短裙的褶皱里显出了优美的曲线。 
  伯爵夫人悄悄的走到卧室墙边,一双白得象蜡似的手拉下了厚厚的窗帘,还轻轻打开了卧室通向餐厅的一扇边门。随后,她回到在床头坐下,将赤…裸的双脚深深地陷进地毯的异常柔软的羊毛里面。她的双腿在不停的晃动着,弯曲着,似乎迫不及待的等候着即将到来情人的轻柔爱抚似的。
  ……


第39章 卡塔内侯爵夫人(下)
  不多时,餐厅通向卧室的门被打开,随后又迅速关上。
  一双温柔之极的男人大手抚摸到侯爵夫人的脸庞与秀发,不久贵妇人的浴衣已经从她的双肩滑落到地毯上。
  ……再度略去2千字
  等到全部…激…情褪去后,重新穿戴整齐的男女收拾完没有胜负之分的战场,再度回到之前的餐厅,继续他们的下午茶。 
  望着红酒在手中的酒杯里游荡,安德鲁将自己变成一个很好的听众,他在安静倾听侯爵夫人的请求。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弗兰克先生在波尔多逗留期间,能查明兰德尔检察官的真正死因,抓住凶手,为他复仇。”
  对于兰德尔检察官,安德鲁当然知道,自己此行目的就是来接替兰德尔检察官未尽的工作。尽管不知道侯爵夫人为何请求自己插手前任检察官的意外案件,但在那场翻云覆雨之后安德鲁再也无法拒绝对方。
  一穿上裤子就不准备认账,这可不是一名正直老司机的固有做派。于是,安德鲁小心谨慎的组织起话语,他只是想多了解实情,然后再行判断。
  “嗯,我承认自己就是税务检察官安德鲁…弗兰克,此行的目的也很明确,只是负责侦缉包税商承包酒类间接税的情况。至于前任检察官兰德尔先生的不幸遭遇,我当然深表同情,但那是一个交通意外,即便证明是场有预谋的杀害,我的身份也无法在波尔多城插手这桩刑事案件。”
  侯爵夫人变得沉默无语,只是用手帕擦拭从眼眶中滚落的泪珠,这令安德鲁颇为尴尬。片刻之后,贵妇人决定说出实情。
  “卡巴鲁斯伯爵只是我的继父,而兰德尔检察官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至今还保留着他曾送给我一只布偶,那是我10岁生日时唯一的礼物。如果弗兰克检察官能将真凶送上绞刑架,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说着,侯爵夫人将藏在餐桌下的一个首饰盒取出,并摆在桌面上打开。里面尽是用金银珠宝制作的首饰项链,琳琅满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差不多价值20万里弗尔。
  “尼玛,这种下三滥的狗血情节居然会在自己面前出现。”安德鲁心中暗自嘀咕起来。但在行动上,他将贵妇人的珠宝盒盖子合上,轻轻推到女人面前,并轻拍女人的手背,语气温柔的说道:“您已经给我想要的一切,夫人!而现在,我需要的是你所知的,有关兰德尔检察官与包税商案件的所有情况。”
  ……
  “你疯了,那是20万里弗尔啊,一炮真可以可值千金,不,是万金!”奥什与塞纳蒙二人在得知安德鲁与侯爵夫人的故事后,很是夸张的大叫大嚷起来。
  安德鲁显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是约…个…炮而已,那都是凭本事,拼颜值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在浪漫著称的法国人眼中,这根本不是个事儿。自己穿越那年,法国的新总…统还是个老…师…控。
  熟知法国历史的安德鲁知道,法国人应该属于欧洲最浪漫,也是最自由的民族(论散漫,意大利人第一),他们开朗、随意、活跃、无拘束,喜欢寻求与谈论领袖人物身边的任何花边新闻,这种在东方民族看来势必会影响领导者在民众心目中形象的举动,相反却是让法国人(部下)更加喜欢他们的领袖,至少法国人认为他们的领导者是真实的,不感觉到丝毫刻板。这种不可思议的心理反映会让他们只会让大家加信服于自己的领袖。
  如同在大革…命历史上,存在于书本中保持正直无私,被誉为“不可腐蚀则”的罗伯斯庇尔本人,在民众中的声誉总不比上贪财好色、追求享乐的宽容派丹东。同是这一时期的最伟大人物,法兰西共和国的缔造者,雅各宾派的三巨头之一,丹东那光芒万丈的正面形象频繁出现在后世的各个影视剧中,而而罗伯斯庇尔的名字却永远的与恐怖和暴力联系在了一起。
  ……
  20万里弗尔,即便是对安德鲁而言,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但此时的检察官并不是非常在乎金钱,他需要与在波尔多有着丰富人脉资源的侯爵夫人建立更为亲密的同盟者关系,而不仅仅做个炮…友,或是贪图对方的财产。
  “闭嘴吧,先生们,请先听我继续说完。玛利亚,好吧,是那位侯爵夫人坚持认为萨维尼和吕尚二人是谋害兰德尔检察官的幕后真凶,并且向我出示了她所掌握的证据……”
  萨维尼是波尔多包税公司中资产份额最大的包税商人,他曾数次派人贿…赂兰德尔检察官未果,心中充满怨恨,所以有足够的作案动机;至于吕尚,现任波尔多检察官,他曾是不幸遇害的兰德尔检察官的第一助手。前任检察官的不幸对吕尚而言,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就在今年3月,新上任的吕尚检察官还接受了萨维尼等人私下赠与的位于加龙河左岸,一座价值不菲的葡萄酒庄……
  事实上,侯爵夫人的指控与杜兰顿法官的判断比较相似……”
  塞纳蒙中尉属于贵族出身,老塞纳蒙曾将儿子送到律师学校(后辍学),所以他熟知一些法律条款。听完长官的叙述后,中尉反而皱起眉头,反问道:“中校,侯爵夫人提出的这些证据都属于间接证据,由于缺失关键证据以及现场目击者,还远不足以将谋害兰德尔检察官的萨维尼和吕尚等人送上刑事法庭定罪。”至于行…贿受…贿的罪名,就如同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法庭?谁说要上法庭的?”安德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笑,“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指望走正规额法律诉讼程序。想要起诉一名在职的检察官,手续复杂还周期漫长,尤其还不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不过,对于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尤其是以无耻手段谋害长官的吕尚检察官,我有责任和义务加以清除掉。”
  此时此刻,安德鲁再度成为正义律师的化身。不过,他讲演的对象可不是那些懵懂无知,一点就着、一着就闹的长裤汉,奥什少尉好歹给长官留点蛮子,表示自己会努力相信;塞纳蒙中尉更是表露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好吧,洗脑就此打住。
  不过,攘外必先安内,的确是安德鲁刚刚拟定的计划。一周前,在自己启程南下波尔多时,普利欧议员曾刻意嘱咐安德鲁要速战速决,务必早点返回巴黎,接受新的任务。那是兰斯一带的局势持续恶化。由于拉法耶特将军指派的布耶侯爵的部队剿匪不力,导致匪徒们愈发猖獗起来。成百上千的蒙面暴徒骑着高头大马,频繁出没于阿登森林边缘,一连数次伏击了马恩省和阿登省的自卫军营地,他们还绑架政…府官员,打劫运送财物的车辆。
  甚至在私下里,普利欧表示只要安德鲁此行不把波尔多搞得满目疮痍,经济崩溃,以至于民怨沸腾就行了。如果还能补齐一部分可以上缴中央财政的税款,那么南下波尔多之旅就算功德圆满。国民制宪议会会将部分税费返还,用于支持安德鲁组成一支新军,镇压兰斯与阿登森林一带的匪徒。
  然而,安德鲁却不打算遵从普利欧的节奏安排。他宁可在波尔多待上一段时间,也不愿意匆忙返回兰斯。当然,这也是图里奥老师对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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