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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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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也是考虑到此,才没有将锦绢交给太后。这件事情太过耸人听闻,大秦的相邦居然资敌。依云侯与吕相的关系,就算是传扬出去也未必会有人信服。难啊!”
“哼!我云玥的便宜哪里有那么好占的,今次吕不韦暗中捣鬼。老子也会让人搅了他的封地,大王英明将他的封地封在了东三郡。这次,就让老子给他搅个天翻地覆。”
东三郡吕不韦与蒙骜的封地,麃公碍于两人的势力,并没有纵兵大规模杀戮。来自后世的云玥,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也没有大肆侵掠。现在就不一样了,既然你吕不韦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看看到底谁做得更绝!
“郑彬,你带着人去追章邯。你们回到东三郡吕不韦的封地,给老子将他的封地抢个精光。一只鸡一条狗都不要放过,抢不走的便给老子烧了砸了,总之不给吕不韦留下一口水井,一间房屋。
人口也给老子统统带回平凉,从八十岁老妪到怀里的奶娃娃一个都不放过。章邯常年干这营生,知道应该怎么做。哼!当老子不会三光政策。”云玥重重拍了一下案几,对着郑彬发布了云玥版的三光政策。
还是硬不下心肠,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跟鬼子的三光政策没有什么不同,也只有云玥不会考虑用大规模的杀戮来报复吕不韦。
“侯爷宅心仁厚,必然会有厚报。难怪太后闲暇时,经常提起侯爷您。”嫪毐看着郑彬出去,笑着说道。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假,云玥一眼便看出这货已经按照历史剧本,跟赵姬有了一腿。只是不知道,赵姬会不会如历史上一样,给他生下两个儿子。
历史上的嫪毐被封为长信侯,势力最庞大的时候连吕不韦都让他三分。当然,也将荆二得罪的不轻。在荆二行冠礼之时,走投无路的嫪毐悍然发动政变。当然,一辈子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的家伙是干不过千古一帝的。被荆二活活的车裂于市,夷三族!下场不可谓不惨!
不过云玥看来,眼前的嫪毐怎么看怎么算是谦恭。一点儿也没有历史上交横跋扈的劲头,看起来好像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莫非,历史在这里准备拐个弯儿?
正在云玥思索的时候,敖沧海领着一个家伙匆匆走进来。那穿着黑衣的家伙进门便跪倒叩首道:“侯爷,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家兄长吧!”
第七十七章 咸阳仓
云玥被吓得一愣,仔细一看眼前这人还认识。正是小庞的堂弟,这小子一直跟着小庞跑腿。因为为人憨厚木讷,被大家笑称为二老庞。
此时的二老庞披头散发像一个鬼,脸颊上明显有红肿的痕迹,嘴角还带着血。说话漏风,明显门牙被打得掉了下来。
“二老庞,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小庞怎么了?现在在哪里?”云玥看见二老庞的样子,顿时就怒了。打狗还得看主人,自家的管事被打成这样。这是赤裸裸的打脸,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吕不韦都不会这么干。
“侯……!侯爷,救救我家兄长。今天是发粮的日子,我家兄长去咸阳仓领朝廷批给咱家的一百车粮食和军资。却没想到,那咸阳仓监正邵阳无故扣押咱家粮秣军资,还烧了朝廷给咱家领粮的官屏。说是,粮食喂狗也不给云……”说到这里,二老庞赶忙住嘴。抬头看了一眼云玥,这才继续说道:“我家兄长气不过便和他理论,言语上有了冲撞。后来我家兄长便打了他两拳,却不料想邵阳唤来守仓兵丁。将我家兄长捆了起来,现在倒吊在碉楼上已经几个时辰。侯爷,您再不去我家兄长恐怕……!”说完,又是嚎啕大哭。
云玥眼眉都要立起来,这昭阳是哪个池子里的王八,居然敢吊打自家的大管事。难道是个疯子?
“这昭阳是吕不韦堂侄女婿,平日里十分嚣张跋扈。吕不韦掌管大秦任用私人,这咸阳仓掌管着咸阳的粮秣。所以吕不韦便将此处交予昭阳打理,听说这小子平日里捞了不少,出手很是大方。最近还在城郊买了宅子……”没等云玥询问,地头蛇嫪毐便将昭阳的来历说了个底掉。看起来这货在吕不韦府中没有白混!
嫪毐还没有说完,云玥便站起身来。衣服也不换,披了一件外袍便走了出去。
“敖沧海,让弟兄们集合,咱们去咸阳仓!”敖沧海听了二老庞的话,脑袋早就被气得冒烟,此时哪里还会怠慢。立刻冲了出去,破锣一样的嗓子在院子里便吼了起来。
不多时,马蹄声便响了起来。驿馆之中只留下几个看守,剩下的人全都打马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不愧是百战精锐,吕不韦啊吕不韦,看来你那侄女要守寡喽!”嫪毐嘟囔一句,便扣上斗篷对着自己带来的几名侍卫一招手,飞身上马同样消失在夜幕之中。
驿丞搞不清楚状况,从后院儿来到前院儿。傻愣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哪里开罪了这些杀星,希望不要杀人就好。
咸阳仓距离迎客驿不过短短五里路,因地处渭水之滨水运便利,乃是供给咸阳驻军以及朝廷向外运输军资的中转站。咸阳出产的各种军资,就是从这里一路分发到大秦各地驻军手中。
马蹄声踏碎了黑夜的宁静,云玥远远便看到了一排排偌大的粮仓。粮仓的外面建有碉楼,有值哨士卒把守。一排西瓜大小的气死风灯高高挂在碉楼之上,借助风灯的光亮可以清晰的看到碉楼上倒挂着几个人,随着风吹不断摇晃,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敖沧海一马当先便冲了过去!“什么人?这里是咸阳仓,快快下马!”咸阳仓的寨门高达两丈有余,军卒们在碉楼上看得很远。见到远远驰过来一队骑兵,便高声吆喝起来。
回答他的是十数枝闪电一般的箭矢,黑夜之中胡刀骑士们的箭射得又快又准。那喊话士卒顿时头上胸前插满箭矢,没来得及说话便一头栽倒在城寨下面。
吊楼上的士卒都吓傻了,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这里是大秦的都城,居然出现了一股骑兵招呼也不打便射杀了大秦军卒。这是要造反?听说公子成矯造反,可那些叛军不是被云侯击败了么?
敖沧海哪里给他反应的机会,吩咐一声便有胡刀骑士扔出飞爪。十数只飞爪扣住寨门,杀才们齐齐打马发力。门闩“嘎吱吱”响个不停,又有十几只飞爪搭了上去,三十几匹马同时拉扯。那胳膊粗的门闩“咔吧”一声断成两截。
敖沧海唿哨一声,黑盔黑甲的胡刀骑士们便如洪水一样的涌了进去。看门的两名军卒挺起长戟刚要阻拦,迎面便泼过来一阵箭雨。两个人豪猪一样的躺在血泊之中,致死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将人放下来!”云玥被铁塔护着,径直驰到碉楼跟前。见到上面倒吊着的几个人,连忙吩咐将人放下来。秋天的夜晚已经颇冷,这样倒吊着被寒风吹着,也不知道究竟还能不能活。
敖沧海一刀劈断了绳索,铁塔大喝一声,单臂一舒便将掉下来的人伸手接住。云玥借着灯光凑近一看,果然是小庞。此时的小庞面色惨白,胸口已经没了起伏。敖沧海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回头对云玥说道:“侯爷!还有气儿!不过那两个没气了!”
“奶奶的!派人将小庞送回驿馆,立刻延请名医医治。”云玥一声令下,便有胡刀骑士背起小庞,便打马回了驿馆。
“呔……!直娘贼,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劫囚犯,作死呐!”大仓里面忽然走出一个浑身黑黝黝的大汉,灯火下显得身材十分魁梧。云玥见他面目狰狞,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样子。冷笑一声道:“杀!咸阳仓守仓军卒一个不留!”
看到地上的四具尸体,云玥气得脑袋上青筋直蹦。都是自家的仆役,居然被人活活吊死。有两个明显受刑,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烂了。破衣服下露出皮肤,上面紫色的鞭痕清晰可见。
一名胡刀骑士催马便冲向那黑大汉,那黑大汉还挥舞着手臂喝骂。猛然间却发现手臂不见了,再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手臂居然掉到了地上,胳膊喷射出粘稠鲜血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刚想喊叫,却发觉自己喊不出来。眼前景致不断变化,一具无头身子出现在眼中。
敖沧海胯下战马一蹄子便踢飞了那黑大汉的头颅,守仓军卒吓得立刻作鸟兽散。这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生猛。咸阳城边便敢杀人行凶,难道真是星散的叛军?
钟楼上的军卒将大钟敲得“咣”“咣”直响,可没敲几下便好像鸟一样被胡刀骑士射了下来。
一名校尉模样的家伙见到云玥,立刻吓得魂飞天外。终于知道是谁敢这么干了,都是昭阳那王八蛋干的好事,这尊杀神也是好招惹的。现在倒好,弄死了人家的人,本主来报仇了。赶忙举着盾牌跪在地上高声叫道:“云侯,卑职是王翦将军属下。望看在王翦将军面上,绕过小的。”
生死关头,这家伙拼尽了最大力气将话喊出来。盾牌上“哚”“哚”扎了两支箭矢,一名胡刀骑士的刀已经到了脑袋顶上。听了王翦二字,硬生生停顿下来。只是用刀背,打在盾牌上将这校尉打了一个跟头。
“让他过来!”云玥黑着脸吩咐道。王翦的面子总还是要给一些的!
那校尉连滚带爬的来到云玥马前,没说话便跪在地上大声道:“侯爷!小人是王翦将军帐下哨长,年前才补的校尉。王翦将军去赵国时,小人也曾跟随,是以见过侯爷!”
云玥看这人似乎有些面熟,不过王翦的部下他又不可能都认识。且算他说的是真的,杀错了王翦面上也不好看。
“昭阳在哪里?”云玥马鞭一指道。
“昭阳乃是监正,不负责守仓。今日下了差,便回郊外的别院去了。就是那边的那座别院!”本着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校尉指了一下一两里远的一座院落。里面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丝竹之声飘过来。
“敖沧海,走!”云玥一拨马头,敖沧海将胸前的哨子叼起来一边吹,一边随着云玥向那座院落奔了过去。
此时的昭阳正在大宴宾客,都是一些吕不韦属下门客。大厅里丝竹调笑之声很大,咸阳仓中的钟声被他们误以为是咸阳城中的。反正城门关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是叫不开城门的,城里爱怎么闹腾和他们没有关系。
咸阳仓在咸阳近郊,大秦帝国的都城重兵云集。哪里的盗匪就算是不要命了,也不敢来咸阳仓闹事。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一哨守仓军卒呢么?
昭阳这座别院修得颇为精致,里里外外花了不下三千贯钱。看看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别院,昭阳便心中欢喜。三年前自己还一文不名,靠着叔丈人接济的米粮度日。可今日,自己也能住上这样好的房子。果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当年从卫国迁过来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还有今天。
“昭阳大人,听说你今天吊死了云家的大管事,真是为相邦大人处了一口恶气。估计不日又要高升,到时候可要照顾一下弟兄们啊!”一声呼唤,将昭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第七十八章 纷争起
听到那门客的赞颂,昭阳微微一笑。昨夜茅焦使人传了信。今天云家的倒霉鬼便撞了上来,叔丈的命令显然是针对云家。听说云家的老巢正被匈奴人攻击,平凉侯或许就此没落。不趁此机会刷刷威望更待何时,说不定叔丈大人一高兴,自己的官位还能提上一提。
敖沧海一提缰绳,匈奴健马硕大的马蹄子便狠狠敲在了朱漆大门上。出乎意料,这朱漆大门异常的厚实。居然没有踢开退了回来,敖沧海觉得很没面子。
十几只飞爪飞了过去,搭在大门上。十几匹马一齐向后拉,朱漆大门好像一根筷子似的被拖走了。
马刀出鞘,敖沧海一马当先便冲了进去。侯爷有话,鸡犬不留。当面一个仆役还在喝问,马刀便迎着脑袋劈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别院鸡飞狗跳,两百余匹战马在府中横冲直闯,家丁的惨嚎声,主人的求饶声,妇女的哭泣声,孩子被捂住嘴的呜咽声充斥了这个占地十余亩的大宅子。
云玥站在别院门外,胸中好像有一股气往上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低了好几个气压似的。胸中憋闷的厉害,实在是欺人太甚。今天干脆玩儿个大的,让吕不韦这个什么侄女婿知道自己找错了人。
胡刀骑士们个个义愤填膺,自家死了人。还是被凌辱虐杀,这让杀才们的自尊心极度受挫。既然侯爷有话,手中的马刀根本就不客气。只要遇见能活动的东西,先是当头一刀劈了再说。
昭阳还沉浸在刚才那位门客的恭维中,大门便被一脚踢开。敖沧海拎着马刀浑身是血的站立在门口,身后跟着一大群黑盔黑甲的武士。昭阳吓了一跳,手中杯子里的酒洒了一半儿。双腿抖得好像弹琵琶,裤子当时就湿了。肥脸上的汗水,好像小溪一般“哗哗”的淌。
“大王有话好说,要多少钱财昭阳凑给你。”昭阳手哆嗦着高呼,他将敖沧海当成了抢劫的盗匪。他也不想想,大秦的都城周边,哪里还容得下这么一大群敢于冒头的盗匪。若是有,早被凶悍的秦军剿灭。拿着脑袋去向朝廷请赏!
敖沧海也不废话,一挥手杀才们便冲进了厅堂。刚才还丝竹声声的厅堂顿时好像炸了营,杀才们轮着马刀横劈竖砍。侍女们的尖叫声,马刀劈砍骨头的“喀嚓”声。还有哀嚎声求饶声响成了一团,刚刚还是欢笑场,转瞬间变成了修罗屠场。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被砍死的人。无论是侍女还是门客,只要能够活动的东西当头便是一刀。就连架子上养的鸟都不例外!侯爷的军令是鸡犬不留,杀才们忠实的执行着侯爷的军令。
待云玥走进这间厅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惨不忍睹。昭阳胳膊腿都被砍了下来,身子被斩成了三段。祭品一样的被摆在案几上,剩下的人头随意丢弃在地上。与残破的杯碟混合在一起,泡在血泊里。今天单纯是为了泄愤,这些家伙的人头不值钱。
一声孩子的啼哭从后堂传了出来,云玥狼一样的眼神看向敖沧海。敖沧海有些不知所措,“你聋了!”云玥大声的咆哮,敖沧海好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后院很快响起惨叫的声音,啼哭声戛然而止。
“烧!给老子烧了这别院!”云玥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此时此刻他好像看到了尸横遍野的平凉城头,好像看到了伤兵营里哀嚎不止的伤病。都是吕不韦这王八蛋搞的鬼,这老王八蛋居然还指使手下人残杀自己的部属。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爷的手段。
冲天的大火伴随着浓烟冲天而起,远远的咸阳城楼上顿时响起了钟鼓声。云玥也不管这些,见到别院里面已经是火光冲天。便带着杀才们打马回了驿站,还不知道小庞的生死,云玥的心总是悬着。
小庞躺在榻上脸白得吓人,双目紧闭二老庞在旁边不断摸着小庞的脑门儿,然后再摸一下自己。这是跟云玥学的,现在云家人试别人发烧都用这法子。
“怎么样了?”云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问道。
“侯爷!医官看过了,说是风邪入体。恐怕……!”二老庞带着哭腔说道。被人倒吊在碉楼上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能带一口气儿已经是难得,云玥恨恨的握了握拳头。回身吩咐道:“去弄一点姜汤,给小庞灌下去。脱掉他的衣服,找两个娘们扒光了塞被窝里,说不定还能活!”
没办法,退烧药和消炎药早就吃完了。现在就算是自己感冒,也只能用一些后世的土办法。要么就是喝扁鹊弄出来的药汤子。现在给小庞灌点姜汤,再找两个人体暖气保护体温,或许人还有救。
咸阳城里冲出一队军卒,前往着火之处查验。嫪毐趁机带着几名侍卫,偷偷溜回了咸阳城。他有内府的令牌,城门校尉也不敢阻拦,客客气气的将这位大爷放了进去。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儿,还是少操心为妙。
一行人催马奔向咸阳宫,一路上碰见几波差役的巡查。出示了令牌之后,全都予以放行。
出人预料的是,嫪毐并没有回椒房殿。而是由侍卫们簇拥着,向承明殿走去。看起来,这些侍卫不像是在护卫,更像是在押送。
千度站在承明殿门口,见到嫪毐到来大手一挥那些侍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随着来,大王换个地方见你。”千度带着嫪毐在承明殿中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旁,嫪毐来咸阳宫的时间不长。这承明殿更是没怎么来过,他从来不知道承明殿后院还有这样一处院落。
花园中隐藏着许多人,看得出来都是一些精干好手。嫪毐感觉到一股阴风吹过,赶忙紧紧跟随在千度的后面进了永巷之中。
院落的大门刷了本色桐油,黑暗中反射着灯笼的光亮。门轴好像许久没有浇过油的样子,开起来“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地上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脚踩在上面“沙沙”的想。不知道为什么,嫪毐觉得很紧张,非常紧张好像有一头噬人的老虎在等待着自己一样。大王不会杀人灭口吧,应该不会。自己是太后身边的人,大王弄死自己在太后那里无法交代。
精舍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两张案几一盏油灯而已。荆二端坐在案几后面,下首处的案几后面坐着一个白衣人,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人。身子隐没在油灯的阴影里,看不清楚面貌。
“嫪毐见过大王!”嫪毐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荆二。
“让你半的事情办好了?城外怎么了,刚才中尉来报,说是城外咸阳仓附近燃起大火,原因待查!”荆二也不废话,径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回大王的话,城外的大火怕是咸阳仓监正昭阳的别院被云侯烧了。”
“云侯烧了咸阳仓监的别院?”荆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云玥疯了没事儿在咸阳城郊杀人放火?
“回大王的话,奴婢正在按照大王的吩咐向云侯禀报。不想云家管事匆忙跑了进来,说是云家大管事被咸阳仓监正昭阳倒吊在碉楼上,命在旦夕之间。求云侯前往援救,那咸阳仓监正乃是吕相的侄女婿。云侯……云侯便愤然出兵,至于昭阳是否伏诛,奴婢没有见到。”嫪毐将迎客驿里面发生过的事情,小心的陈述了一遍。重点便是二老庞,向云玥哭诉的事情。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荆二兴奋的看了一眼公孙龙,这消息很好,好到荆二差点儿乐得蹦起来。
“云侯似乎很愤怒,听到消息之后便带兵走了。奴婢便回宫来缴旨!”
“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做得很好,只要你一心为孤做事。孤是不会亏待人的。”
“喏!”嫪毐倒退着退出了精舍。到现在他也没看清楚,那个隐藏在阴影里面的究竟是谁。
“先生以为如何?吕不韦有这样一个女婿,真是孤三世修来的福气。看起来,明天云侯与吕不韦说不得要火并一下。”嫪毐走了出去,荆二立刻兴奋的道。
“呵呵呵!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样一来,云侯与相邦大人的仇怨无可化解。这是好事!不过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真的大打出手,大王现在应该让他们争而不斗才行。
若是他们二人提前火并,无论谁被干掉,谁当政,都对大王没有好处。只有他们争执起来,大王才能作为上位者在中间调停。在他们两条狗互相防范对着吠叫的时候,大王会慢慢长大成人。只要行过冠礼之后,这大秦的国政便会交还在大王的手中。到了那个时候,有忠勇的军方支持。大王还不是想灭谁,那便灭谁?”
“有理,那么孤应该……”
第七十九章 阴谋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城外的昭阳别院烧得好像一枝火炬。甚至站在咸阳宫的钟鼓楼上都能够看到火苗!咸阳宫中的禁军几乎立刻戒备起来,安全等级提高到了最高级别。而此时,荆二还在草庐之中与公孙龙商谈。
“真是天助大王,吕不韦家里出了昭阳这么个人。这下云玥就算是不信吕不韦支援匈奴人,也得信了。经过此役双方势同水火,大王要做的便是将这水火隔开。首先,要去觐见太后与孝后拿个主意。其次,立刻命令王陵掌管咸阳城防,没有大王的许可,就算是吕不韦亲自去叫门也不准开启。大王还是喝了茶再走,今天晚上怕是没得睡喽!”
公孙龙有种计谋得逞后的快意,就算是云玥奸似鬼,今天也喝了老子的洗脚水。自己才不是公子成那样的笨蛋,整人这事从来都是悄悄的下手打枪的不要。真正好的谋士,都是躲在帷幕之中不为人见,却能决胜千里杀人于无形,公孙龙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做到了。
荆二笑着饮尽了茶水,招呼一声千度便前往椒房殿。赵姬是他要找的第一个人!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赵姬沐浴之后正要就寝,宝贝儿子便过了来。见到赵姬之后将事情叙述一遍,赵姬顿时大惊失色。
“廷尉署的人已经去看过现场,廷尉飞马来报孤这才知道。便急忙来找母亲商量一下,看看究竟怎么办才好。儿子认为,应该立刻让王陵封住各城门,严禁任何人进出咸阳。若是仲父去找云侯火并,那事情便无可挽回!”
“嗯!就这么做,一定不能让仲父的人出城与云侯火并。一旦真的打起来,再想调停就难了。嫪毐,你去相邦大人的府邸,立刻请仲父进宫,就说有大事要商议。”赵姬乍一听此时,也慌了手脚。现在重点是拖住吕不韦,让人诳进宫里让他不能坐镇相邦府,一切等与孝后商量出个结果来再说。如此危难之时,能有此反应也算是难得。
“喏!”跟着进来侍候的嫪毐,立刻领命出去。
“立刻去高泉宫见孝后,立刻就去!”赵姬连衣服都顾不得换,急匆匆的坐上步撵带着荆二去了高泉宫。
秦清正与孝后说着话,却听说赵姬与荆二来访顿时觉得不妙。若不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断然不会夜晚联诀来这高泉宫。
“什么事?大晚上的你们娘俩儿一起来了?”孝后端坐在案几后面,看着赵姬与荆二道。
“启禀孝后,仲父的侄女婿咸阳仓监正昭阳吊死了云侯手下管事。恰逢云侯从前线归来,一时怒起便屠了昭阳满门,还烧毁了昭阳别院。哀家与大王,正是因此来找孝后商量。不知道孝后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孝后大吃一惊,到底见过许多风浪。孝后很快镇定下来,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封闭城门,不能让双方再一次火并。宣吕不韦进宫,先拖住人再说。”
“大王已经着人请太尉王陵亲自掌管咸阳城防,哀家也派人去请仲父,只是现在还没进宫。”赵姬陪着小心的说道。
“哦!”孝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跪坐在下首案几后面的赵姬,还有另外一侧的荆二。到底是入主了宣室殿和承明殿的人,这对母子遇到风浪还能如此,看起来过不了多久。自己这个深宫寡妇就得让贤了!一股威胁感,从心底涌起。
“既然你们都做了,说说看你们都是个什么想头!”过了好久,孝后才说道。
“还是大王说吧!”赵姬自觉的闭上了嘴。她的势力还无法与芈家在大秦几代人打下的江山抗衡。这个时候说错了话,会有意料不到的后果,还是不说为妙。
“孤认为,此事还得祖母大人裁夺才行。论起德高望重,大秦之内无过于祖母。此事孤与娘亲处理起来都有些棘手,相信祖母大人出马定然可以安抚住云侯与仲父。双方都是大秦栋梁,实不宜发生火并这样的惨剧。一切拜托祖母大人!”荆二说着便对着孝后拱手施礼。
孝后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涌起更大的不安感。荆二开始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小毛孩子。不知不觉间唇边已经出现了细密的绒毛,过不了几年他便是行冠礼。到了那个时候,他便是大秦真正的主人,自己或者说芈家还能控制得住他么?看样子,这小子心眼儿不少。似乎不像他的父亲,和他的祖父那样无用。
就看这次推诿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小滑头。小孩子耍滑头虽然稚嫩,但却比那些老家伙更加危险。因为,有一天小滑头会长大成为大滑头。而他的滑头技巧也将不再稚嫩,到了那时可怎么得了。
孝后神游天外,赵姬与荆二自然也不说话。大殿里面一片寂静,看起来两人已经打定主意,将此事放由孝后处置。从此刻起,他们娘俩儿不会多一句嘴。
“仲父!不好了,昭阳被人灭了满门。”吕不韦刚刚处理完了公务,准备离开书房回后宅睡觉。茅焦忽然急吼吼的冲进来,张嘴便是一个劲爆的消息,让吕不韦有些不敢相信。
“先生喝酒了?”吕不韦的第一个反应是茅焦喝多了,他也幽默了一把。调笑一下这个刻板的老头子。
“相邦大人!昭阳被人屠灭满门,咸阳仓亦被斩杀多名军卒。廷尉府里面有咱们的人,飞马赶回咸阳报的信。据守仓校尉声言,是云侯亲自领兵下的手。”茅焦一点都不觉得吕不韦的话幽默,连珠炮似的将廷尉府中内线提供的消息说了个大概。
“什么?”吕不韦见茅焦说得惶急,知道这是真的。尤其是听到云玥的名字,放眼咸阳也只有云玥够资格与自己掰手腕。
“昨日相邦大人不是下令扣下云家的补给不发么?哪里知道,今日那云家管事便去仓里索要军资。昭阳也是曲解了相邦大人的意图,居然使人将云家大管事倒掉了碉楼上。据说还虐杀了几个云府的仆役,结果恰逢云侯今夜赶到了迎客驿。于是……”
“于是他便屠了昭阳满门?咸阳周边大肆行凶,他胆子也太大了。来人,点齐家将给本仲父出城。将云玥灭了,今天要让他知道吕府也不是好惹的。荀匡,你亲自带队!”茅焦的话是要让吕不韦冷静下来,毕竟昭阳不对在先。可此时的吕不韦哪里听得进去,云玥刚一回咸阳便干掉了自己的侄女婿。若是不将云玥干掉,那今后吕府还怎么在咸阳抬得起头来做人。
“喏!相邦大人放心,荀匡一定提云玥的人头来见。”荀匡刚刚当上吕家的头号家将。正需要一次机会,证明自己的勇力。主家遭逢此大难,这时候不表现一下更待何时。
“报!嫪毐来了,说是奉了太后旨意要仲父立刻进宫。”
“不去!”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这个时候太后找吕不韦去干嘛。
“不妥!相邦大人,您这是抗命。虽然您与太后……呃……太后有故旧之谊!但时移世异,今天的相邦大人不是卫国商贾。太后也不是吕府歌姬,若是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恐怕后果堪虞!”茅焦赶忙阻拦,在大秦抗命是第一大罪。当年号称战神的武安君,便是死于这个罪名。
“哼!今日本相不入宫,又有谁能将本相怎样?”吕不韦骄横的说道。
“相邦大人,您觉得一向还算谨慎的云玥,会无缘无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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