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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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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愕的表情在杜壁脸上只浮现了一瞬间,便捋着胡子微笑不语。马车里绝对坐着一位惹不起的人。很可能是一位女人,能让云玥与昌平君如此忌惮定然是华阳太后身边之人。精明的杜壁脑筋只是略微一转,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可秦清此次出咸阳殊为保密,就连夏太后来的密报之中,也未曾提及。杜壁也就选择性失明,装作没有看到一般。
  旁边的侍卫都是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料到一位侍女,敢于与一位君上与列侯如此说话。
  “呃……!杜将军的好意本君心领,只是王命在身,只能辜负了杜将军一番美意。我们这便出关,去楚地迎接楚国公主殿下。”昌平君到什么时候似乎都不缺少风度,对着杜壁回了一礼说道。
  “君上如此尽心尽力,杜壁佩服。来人开关,护送君上与云侯出关!”杜壁一挥手,便有军卒打开关门。云玥一行车马便径直向楚地走去。
  第一次踏入楚国土地,云玥有些新奇。这年月出国也不用办理护照,更没有海关验看签证。走出不过十几里路,便是楚国一座小小边城。
  道路两旁跪伏着一些身着红衣的楚国官吏,见到车架的到来更加的恭敬。头杵到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难道自己身上王霸之气爆发,又或者大秦列侯的名头太响吓到了这些楚人?云玥看着眼前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见过公子!”走到那一行人近前,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直起身子说道。
  云玥这才想起来,昌平君另外一个身份是楚国公子。难怪楚国的这些低等官吏会行跪拜之礼,他们的身份的确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的悬殊。
  再看这小小边城,三里之城七里之郭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看这规模,似乎也就是后世县级市的水平,估计这位红衣老者了不起也就是一个正处级。这种小干部,见到昌平君这种领导,估计还是很紧张的。
  “你叫什么名字?”昌平君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是拿马鞭指着那老者问道。
  “小老儿令尹,乃是这郭城县吏。公子有事但请吩咐!”
  “令尹……!你可知道,公主的銮驾到了哪里?为何耽搁了行程?”
  “回公子的话,公主的銮驾本来应该在上月走水路至上蔡。然后再走陆路来郭城,可谁料想行至半途船居然触礁,幸得老天庇佑公主殿下没有损伤。只是船要不得了,水路也不敢再走只能改走陆路来郭城。”
  “走陆路……!”昌平君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一点儿跳起来。寿春到这里山高水远,楚国道路远不及秦国平坦。这走陆路来郭城,得走到猴年马月。
  云玥暴汗!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就知道这次出来不会一帆风顺。现在看来,只能前往上蔡去迎接这位公主殿下。
  眼看天色已晚,云玥无奈的道:“君上,还是在这郭城留宿一晚。待明天,再启程前往上蔡。今夜君上可派出心腹之人,快马前往寻找公主銮驾去处。咱们两支队伍,必须要建立联系才行。”
  “也只有这样了,楚国道路不比秦国驰道。若是急于赶路,损坏了马车更是不便。今夜就在郭城住下!”昌平君长叹一声,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急急赶路便能够早日接到楚国公主,现在看来万里长征只是走出第一步。
  云玥一行进了郭城,在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双明眸正看着云玥一行,尤其是看到云玥之时。那双明眸中充满了恨意,总算在楚国等到了你,看你这一次还往哪里走。
  “你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政儿,我才是……”吕不韦左右看了看,接着狼一样的眼神便射向了赵姬。
  庄襄王躺在承明殿里,现在吕不韦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迎接楚国公主的车队已经出发,前往迎接的正是自己最为痛恨的云玥。一旦楚国公主来到咸阳,华阳太后会立刻安排她与太子政成婚。大秦的王后是楚国人,大秦的王太后也是楚国人。赵姬一个夹在中间的馅饼,根本就发挥不了任何力量。
  必须阻止他们,否则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都将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大王躺在承明殿,太子政很伤心。整日里前往侍奉大王,妾身也要时时去尝药侍膳。所以……所以没有机会告知政儿详情。”赵姬一副小女人被吓坏了的神情柔柔弱弱的回答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忌那么多。你知道不知道,一旦大王殡天。政儿继位,大秦的权利便会又芈家一手操控。一旦如此,凭借芈家原有势力再经营个十年,这大秦的江山还不是芈家的。”吕不韦这次是真急了,也不管会不会有隔墙之耳,恨恨的将芈家两个字说出来。
  “不会吧!当年宣太后那样权倾天下,不也是最后将王权移交给了孝文王?今天的太后似乎还不及宣太后,怎会如此行事?再说,政儿当上了大王,妾身似乎才应该是太后才对。”
  赵姬仍然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吕不韦恨不得上前将这个蠢女人掐死。看来这个女人是在赵国待傻了,就凭你赵姬的实力。就算是被封为太后,也只能是个摆设。谁会听从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招呼。
  “当年的宣太后怎能和如今的华阳太后相提并论,当年宣太后在位时日尚短。可如今,进过芈家几代人的经营。他们已经在秦国有了莫大的势力,只要躺他们芈家再掌权十年。内有爪牙党羽,外有楚国横加干预。这大秦江山,迟早是她芈家的。老夫看,不是立昌平君就是昌文君。”
  “那你要奴家如何?”
  “我这里有一份遗诏,你让政儿趁着进入承明殿的机会将大王的印信盖上去。千度那个老家伙只会效忠王室,这样的事情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有公子政这样做,才能让他闭嘴。”
  “千度知道了必然会告知大王,大王知道了也会……”赵姬的眼睛瞬间瞪得比牛眼都大。因为吕不韦用手指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划的动作。
  “你要……”
  “闭嘴,只有王上立刻殡天。政儿才会因为守孝而不成婚,加上有遗诏在手,政儿的王位才能得以保全。”
  “相邦大人,请你放开母后!”荆二缓缓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薨逝
  承明殿中飘荡着淡淡的药草香味儿,都是各地采摘来的奇珍异草。混合在一起,没有通常的草腥味儿。内侍们闻一下,精神便有些亢奋。真不明白,为何大王整天吃这样的仙药,还是在床榻上浑浑噩噩的睡个没完没了。
  “大监,你去看看父王这里我来看着就好。”荆二出现在偏殿之中,煎药这种事情一向是千度亲自看顾。任谁也别想在他面前做手脚,先王继位三天薨逝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猫腻儿,谁也说得清楚。
  千度抬头一看,原来是荆二立刻起身施礼。对于这位未来的大秦王上,千度缺乏敬意。他的主子是庄襄王,也只能是庄襄王,咸阳城外六十里外的陵寝里面,注定有一口棺木属于他。这辈子,他的命运已经与庄襄王紧密联系在一起。庄襄王死,千度死!
  “太子殿下,大王正在休息不需要老奴侍候。老奴职责所在,太子吩咐恕老奴不能遵从。”千度笑眯眯的回绝了荆二,虽然不用给未来领导面子。但毕竟现任领导的合法继承人,该有的态度一定要有。
  碰了软钉子,荆二一点都不意外。千度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心只认定了庄襄王。对人,根本不加理睬。能够这样对待自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父王刚刚醒转过来,我来看看药食。大监常年在父王身边,自然懂得父王心思。大监还是去父王身边侍奉妥当一些!”果然,荆二祭出这一法宝威力绝伦。听到庄襄王苏醒,千度立刻便冲出偏殿,向着主殿去了。只要庄襄王清醒,他一定会侍奉在身旁,从无懈怠。
  刚刚进入主殿,便见到一名小内侍迎面走来。
  “大监,刚刚太子似乎……似乎动用了大王的印信。”小内侍悄声说道。
  “哦,太子动用了印信?有没有看到,太子用印信干了什么?”千度有些吃惊,不过对于这些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因为这并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现在他操心的是,能不能让庄襄王好起来。最近太医令似乎改进了药方,大王整日昏睡一天要睡上十个时辰。不过脸色似乎有些好,病情好像也没那么沉重。再也没有人如千度一般希望庄襄王好起来,谁又不怕死呢!
  “当时正逢大王苏醒,小人正带人照顾大王。其实小人也没看见太子动用印信,只是装印信的盒子有些歪,所以……小人只是猜测。”
  “混蛋!这样的事情你也敢猜,老夫看你是活够了。还有谁知道这事?”千度抬手就给了小内侍一巴掌,妄议太子这可是五马分尸的罪。
  “只有小的知道,小的也是看着太子在案头查看公文。后来发现装印信的盒子歪了,这才怀疑。”小内侍低垂着头,联想到可怕后果,浑身哆嗦后悔冒冒失失前来向千度禀报。
  “想活着,就把嘴巴闭严了。若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儿,小心你的小命!”千度威胁了一下小内侍,便向里面走。一个小内侍的猜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不危及庄襄王性命,千度才懒得管。
  荆二在偏殿里面看着火炉,两名小内侍战战兢兢的看着炭火。据说这里面是给大王煎的仙药,可不敢马虎大意了。两个小内侍都是千度的心腹,对这汤药看得可不是一般的严。
  “咳……!汤药还有多久会熬好?”荆二心里有些发虚,对着两个小内侍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起来。不知为何,嗓子干得厉害,不咳一下很可能就说不出话来。
  “回禀太子殿下,还差最后一味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就可以了!”小内侍小心的回答,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跟随庄襄王去殉葬。对于未来领导,小内侍们还是不敢大意。尽量在未来的大秦王上面前留下好印象,或许下一个大监就是自己也说不定。
  “哦,将药草拿来我看。”
  立刻有一名小内侍在旁边的柜子上,捧起一个陶罐,想必里面装得就是那所谓的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药草。
  荆二接过罐子检查了一下,忽然大叫道:“混蛋,这里面居然有虫子。你们这些该死的,居然让大王吃虫子。”两名小内侍立刻吓得魂飞天外,赶忙跪伏在地叩头不止。嘴里不住的哀求,只见荆二从罐子里拿出一个东西厌恶的扔进炭盆里,“噼啪”两声燃起一朵小火苗。
  “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小内侍见此情形,裤子都快吓尿了。这数九寒冬哪里来的虫子,可太子明明拿出了虫子扔进炭盆里。
  “你们两个狗才,好好挑拣。若是这罐子里再有一个虫子,就将这盆碳都塞进你们嘴里。”荆二一脸的愤怒,两名小内侍慌忙接过陶盆,以大米里面挑小米的精神,仔细挑拣罐子里的东西。
  翻检了半天,罐子里也没有找到一个虫子。眼看火候已到,小内侍赶忙让荆二看过。便将罐子里的草药一股脑儿的倒进了药罐子里,沸腾的药罐子立时便平静下来。一股药香在偏殿之中弥漫开来。
  “千度,孤又睡了多久?”庄襄王睡眼惺忪,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不过还好,身上似乎不再痛楚。尽管精神还是十分萎靡,但总算不用再遭受病痛的折磨。
  “大王已经睡了差不多十个时辰了,老奴算着时间还有一阵子才会醒。没想到,今天醒来这么早。”
  “哎……一天天的成了瞌睡虫,多少事情都耽搁了。相邦来了没有,政儿呢?政儿在哪里?”庄襄王举目四望,发现只有千度带着几个小内侍在这里。
  “中午时分相邦大人前来探望过,见大王还在睡着便走了。太子殿下现下在偏殿之中,正为大王监管煎药。”
  “还算这孩子有心,五个公子就这一个还算是孝顺。从成矯开始,没一个长心的。整天里人影不见,都忘了孤这个父王。哼……!”庄襄王对自己的孩子们似乎很不满,嬴政去煎药似乎可以原谅。可那几个小的,居然没有一个在床前侍奉。
  “公子们年纪小还不懂事,假以时日定然……”
  “不懂事?哼!别人说小还行,成矯已经十岁难道还小?小孩子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事?孤一个个的给她们抬高位份,到头来床前连个孝子都没有。传令,宫内的公子公主还有他们的娘亲都来承明殿前跪着。孤还没死,就这样目中无人。得好好消一消他们的懒怠!”
  庄襄王完全没有休息过后的欢愉,心中不知为何无名火起。要将自己的老婆们,还有子女们统统拉到承明殿前罚跪。
  “父王,弟弟妹妹们还小。父王就饶了他们这一遭,孩儿闲暇时代父王去训斥他们就好。”荆二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小内侍。其中一名小内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正是冒着热气的汤药。
  “政儿乖,也只有你能让父王宽心。来,到父王身边来。”庄襄王看到儿子,心怀大慰对着荆二招了招手。
  荆二乖巧的走到塌前,跪坐在庄襄王身前。
  “吾儿长大了,想当年为父不为你祖父所喜。像你这般年纪,就被打发到赵国去做质子。当年秦赵开战,赵王将为父绑缚在城门之上。羽箭如蝗一般在为父身旁飞过,那场景真是……九死一生啊!”庄襄王伸手摸了摸荆二的脸蛋儿。眼角有泪涌出!
  “父王……”
  “你在赵国吃苦了,都是父王不好。当年你与你娘亲在后院小憩,吕相慌慌张张跑进来。告知赵王要杀我!没有办法,这才丢下你们娘俩儿。父王愧对你,愧对你的娘亲……”
  苍白干枯的手在荆二脸上摩挲,荆二只觉得这双手冰凉冰凉,上面的皮肤干燥得好像老树皮。联想起意气风发的庄襄王,在咸阳的点点滴滴,对自己的无限疼爱,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大王莫要悲伤,太医令最近的药方似乎很有效。大王的脸色好多了,只要按时服药应该很快便能康愈。大王还是趁热将药喝了,不然一会儿凉了药力便不如此时。”
  “不……”荆二说了一个字,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昨日吕不韦说得对,下岗的太子没有好下场。下岗的大王更加没有好下场。若是让事情如此发展下去,一旦庄襄王殡天。谁还能救得了自己,一个被架空的王,一般被攫取走了权利,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
  “呃……政儿侍奉父王喝药!”荆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千度看了那两名小内侍一眼,见两名小内侍齐齐点头,便放下心来。只道是荆二担心父亲的病情,心中悲伤而已。
  “好,好,还是好!孤这个太子没有立错。”庄襄王欣慰的笑了。
  荆二手指碰触到药碗的时候,忽然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陶碗中汤药洒出来,浇在指尖儿钻心的疼。
  巨大的痛楚使得荆二冷静下来,在自己与父亲的性命面前。荆二毅然选择了前者,银质汤勺一勺勺将汤药喂进了庄襄王的嘴里。死神一点儿一点儿的走近这位大秦之主,一碗汤药喝完。庄襄王已经剩不了几个时辰了。
  喂食完了一碗汤药,荆二觉得自己的每个汗毛孔里都在向外冒着汗水。两只手湿漉漉的,里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父王……”荆二想借口走开,他实在无法面对庄襄王那张苍白的脸。他是那么疼爱自己,一笔一划的教自己写字。一板一眼的教自己练剑,曾经有几分怕他,心里也有过巴不得他早些死了的想法。可事到临头,却是无尽的哀伤。为何脑子里都是这个人的好,为何自己居然心痛不已。
  良心的拷问,让荆二几乎崩溃。庄襄王柔和慈爱的眼神好像两柄匕首,直直插进荆二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再待上哪怕一秒钟荆二觉得自己都会崩溃。
  “政儿……!孤有事要跟你说!”庄襄王喝下药之后,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父王,孩儿还有功课要做。这便告退!”荆二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脑袋昏沉沉的,似乎还有一些眩晕。
  “别忙着走,父王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千度,去将那个盒子拿过来。”庄襄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指了指放在床榻不远处的一个黑漆木匣!
  千度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恭敬的捧起木匣递给荆二。
  “这是……”荆二不明所以,愣愣的接过木匣。
  “政儿这是我大秦虎符柜的钥匙,有了它你就可以调动大秦各路兵马。孤的身子怕是不成了,记住这个匣子只能留在大秦之主的手里。不能够给他人,除非……除非你要死了。”
  庄襄王脸色潮红,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鼻尖儿满是汗水,指尖儿抖得好像风中的落叶。
  “父王……!”荆二,大叫一声眼泪奔涌而出。一瞬间他看懂了庄襄王的心思,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噗……!”一口鲜血从庄襄王的嘴里喷出来,喷了荆二一身一脸。庄襄王张着带血的嘴仍然在微笑,“传太医!”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承明殿中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六国称我大秦性如豺狼,孤便是大秦的狼王。哈哈哈!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碳,万物为铜。所有的人都在这个世间,受着煎熬。孤受够了,不想再受这份煎熬!政儿,谢谢你!”
  庄襄王一边说,嘴里的鲜血一边向外喷涌。黑红色的血喷溅了荆二一身,干枯的手紧紧抓着荆二的袍袖。
  千度跪在地上,大声的哀嚎。两只手几乎要扣进地板里,抓碎的指甲在地上留下根根爪痕,有如恶鬼索命。
  “我走了……!”最后微弱的已经没了声音,晶亮的目光开始黯淡。握着荆二袖子的手越抓越紧,猛然间一些都静止了。那只苍白枯瘦的手滑落下来,无力的垂在榻上。
  大秦之主,庄襄王赢异人薨!


第五十八章 绝对不是山贼
  庄襄王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云玥正挣扎在前往上蔡的山路上。楚国恶劣的交通状况,让云玥吃足了苦头。这他娘的究竟是路,还是八路对付鬼子的战场。
  大坑连着小坑,坑里还有水,水里还有泥。最讨厌的是江淮的气候,气温很低居然还他娘的下冬雨。嘴里能喷出白气的天,居然下雨。地面跟溜冰场似的,幸亏云家换了带铁刺的马掌。这才算没有出大事,这样的路别说一天走八十里。走五十里,都算是奇迹。
  很遗憾,这年月没有无线电,也没有WIFA。就连飞鸽传书这样的东西都没有,可怜的云玥还不知道,他此行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伟大的光明的睿智的,英明神武不可复制的庄襄王,已经挂了。
  按照礼制,小学毕业年龄还没到的荆二此时还不能结婚。他先需要为老爹守孝,期限是三年。
  “清贵人,实在走不了了。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吧,前方山地道路难行,地面上还有冰。万一出了事情,那便得不偿失了。”云玥苦口婆心的劝告秦清。
  秦清也是无奈,云玥的手下还算是好的。昌平君的属下这些天来,已经摔死六七人。都是从山路滚下去的,连人带马尸骨无存。她就不明白了,昌平君也不是缺少那几匹马。为何出发的时候,每人只骑乘了一匹马。行军近千里,马匹疲累得很。现在走路都勉力维持,看看云家的马。一人两匹,还都打着铁掌。
  这云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出给马打铁掌。关中,蜀中活了二十年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做的。
  “好了好了,今天就在这里扎营。”面对恶劣天气,秦清也没了办法。只好答应云玥,今晚在山中扎营。
  小白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地上湿滑它不怕。就是讨厌脏兮兮的泥浆,它是雪豹漂亮的豹子,怎能与泥浆为伍。
  尽管回到了它喜欢的山林之中,但这家伙总是喜欢待在车上。看着下面的军卒忙忙碌碌,只有到了宿营地才出来溜达一圈儿。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可怜啊!自从上次惊吓了秦清之后,老大那辆华丽的马车便再也没有它的位置。
  看到车里那三个女人小白翻了翻白眼儿,家里的女人多了去了。谁也没有像她们那副样子,小白是多么的漂亮多么的可爱,居然看见自己吱哇乱叫,真是没有审美。
  高傲的小白,尾巴竖得好像一根旗杆一般。撅着大尾巴,在营地里面游荡。
  尽管只是驻扎一个晚上。但老姜还是非常小心的将马车围拢成一个圈儿,恶劣的天气让军卒们苦不堪言。
  “老姜叔,这地冻的说不上硬。可黏糊糊的不好挖啊,咱就别挖沟了。左右就住一个晚上,洒上些三角钉我看就可以。你看看,弟兄们都累成什么样儿了。”
  按照云家规制,立营住寨必须要挖掘壕沟设置拒马鹿砦。还必须挖掘三尺宽的壕沟一道,军卒们经过一天行军疲累异常。哪里还有精神搞这些东西,一个个巴不得把帐篷支起来就钻进去去烤火睡觉。这样的鬼天气,谁家不是呆在屋子里,还遭这样的罪。
  老姜为人比较凶恶,军卒们都不敢找老姜说情。于是这些家伙纷纷来找郑彬,拗不过众人的郑彬只能来找老姜。
  老姜仔细看了一下地势,多少年的老军伍了。虽说不是将军一类指挥过作战,不过经验上来说,年轻一点的将军都没他丰富。
  这里是一座小山包儿,营伍紧紧的卡在高处。一条小溪沿着山包蜿蜒流过,左右都是茂密树林。说来奇怪,天气冷成这样。这里居然下雨,树叶也是绿的。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老姜叔,这里地利不错。再说,地面湿滑若是有歹人仰攻怕也是讨不到好处去。我令弟兄们多洒些三角钉,一般的野物不敢过来也就是了。”郑彬见老姜在观察地形,连忙递话儿。旁边那些秦军士卒们还在等着呢,劳累一天都想早些休息。
  “明天早上,你带人将三角钉都捡回来。壕沟不挖,鹿砦拒马也不能少。得把车辆之间的空隙填满,知道么?”老姜也知道,军心不可违。这种天气里行军,本来大家已经很疲惫。若是再驱赶他们挖掘壕沟,怕是会引起军卒们的不满。再说了,左右不过是一夜。昌平君是楚国公子,难道在楚国还有人敢袭击他?
  “得嘞!老庄叔,一会儿弟兄们弄来野味儿。”郑彬大声说道。回头得意洋洋的向军卒们述说,顿时引来一阵欢呼。
  云家有专门的铁锯大斧,砍伐树木制造鹿砦拒马非常方便。与其说是让杀才们去砍树,不如说是让杀才们出去围猎。虽然云玥出行一般都会带大量的肉干和葱油饼。但这样冷的天气里,谁不像吃一口热热乎乎的肉汤。
  都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杀才,围猎自然在行。他们围住旁边一座小山,派出几十人进去伐木。一株株树木轰然倒塌,山中走兽四散奔逃。许多小动物只是堪堪跑出来,便被密集攒射的弩箭一一放倒。
  这山林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类行猎,居然冲出一只足足有六百多斤的大野猪来。林子里的野猪最为骇人,一身铜皮铁骨堪称刀枪不入。一些弩箭射上去,也只能挂在厚实的猪皮上。根本射不穿铠甲一般的猪皮!
  秦军士卒纷纷操起长戟,遥遥指向冲过来的野猪。铁塔长啸一声,手中强弓发出金铁之声。“铮”的一声弓弦响,一枝劲箭便钻进了野猪的眼睛里。那野猪哀嚎一声,疼痛让它更加疯狂。四蹄撒开没了命的狂奔开来。
  铁塔又抽出一枝指头粗的狼牙箭,“铮”又一枝箭矢流星一般钻进野猪的另外一只眼睛里。
  “好……!”秦军士卒轰然叫好,那野猪发狂一般的冲出十几丈远,便趴在地上一阵一阵的抽搐。几个胆大的跑过去,手持长戟一阵乱捅。
  “云侯手下真是多能人异士!”秦清与昌平君站在营地里观瞧,虽然同是行军一天。昌平君手下那些号称敢死之士的家伙们,一个个只顾自己搭好营帐便钻进去烤火。
  云家士卒,虽然同样行军一天。个个却精力十足,如此条件还知道围猎补充军需。难怪云玥可以凭持万余人,便能够紧守北疆。要知道,就在去年。恒齿带着三万秦军精锐防守平凉,差一点儿便被匈奴人歼灭。
  “云侯用兵如神,乃是大秦不可多得的良将。云侯……”昌平君还想顺杆爬夸赞云玥记句,却见云玥从另外一辆改装的辎重马车上跑下来。站在车轮底下,痛痛快快的放水。
  昌平君的脸色一下子变成猪肝色,云玥这样的将军,简直就是这群虎狼之师的耻辱。这年月的将军讲究冬不着裘夏不张伞,可云玥浑身皮裘好像将自己裹得好像狗熊。一路上都待在车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看云玥这副样子,似乎不是憋的实在难受,根本连下车嘘嘘都不肯。
  放水之后的云玥一边提裤子,一边迅速钻进车里。他的马车被秦清霸占,只好临时征用了一辆粮车。一路改造,居然也颇为舒适。
  “可惜了这些如狼似虎的勇士,却由一只猪来统帅。”秦清恨恨的看了一眼云玥,知道自己在这里,居然也不知道避讳一下。若是在咸阳,早就被秦清当面骂得狗血喷头。
  杀才们猎杀了许多猎物,军营里面到处都飘荡着肉香。昌平君的那些手下只能吃着烤干饼子,而杀才们每人都有一碗热辣辣的肉汤。里面加了大量的辣椒,吃得杀才们个个满头是汗。不时还在肉汤里面捞出一块大骨头来,肆无忌惮的啃着。
  热辣辣的肉汤驱走了一天的寒冷。一杯老酒更是解了身上的疲乏,吃饱喝得的杀才们纷纷钻进帐篷,明天还有更艰辛的路要走。抓紧时间睡一觉,才是正理!
  天黑得好像锅底,寂静的大山里风声雨声,树叶的撞击声响成一片。这该死的冬雨又开始哩哩啦啦的下,楚人性格绵软,这楚地的雨似乎也格外拖拉。稀稀拉拉的下个没完没了,岗哨们都缩进油布搭成的窝棚里烤火,躲避寒冷与潮湿。
  风雨中似乎传来一声闷哼。为首的哨兵探出头来,四下张望。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外面漆黑一片,晃动的树木好像妖精在跳舞。寒冷的空气,一下子便将哨兵逼了回来。
  “这鬼天气,有个鸟的声音。今天这么一闹,恐怕连鸟都没有一只。咋了,你还怕有人劫营?烤你的火吧,这样的天气进山就是找死。”
  哨兵自失的一笑。
  这位兄弟说得对,这样的天气里。自己这些人有火烤,仍旧冻得打哆嗦。在野外,淋了冬雨再被冷气一冻,十有八九便会发热而死。要知道这是战国,感冒死个人绝对不是新闻。
  忽然窝棚外面似乎又有一声闷哼,这一次好像近了许多。哨兵听得十分真切,是人的声音绝对是人的声音。
  “不对,有人!”哨兵再度将头探了出去,四下寻摸。
  “就你耳朵灵,俺们兄弟的耳朵都是摆设?哎!你怎么回事?”那哨兵的身子居然向外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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