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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化尖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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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朝封这货,大概是要死在五公里的路上了。
  一上午,各班调整休息,中午炊事班特意收量,让所有新兵只吃了个大半饱。下午四点整,全连集合带到了营集合场。师部作训处处长陪同师长亲临考核场地,在偌大的器械坑前,专门摆了个阅兵台。大大小小的师直首长端坐其上,翘首以盼,大幕开启。
  新兵营的第三阶段的验收工程,将是新年前的最后一次比武考核,就看哪个新兵连的训练扎实,也是为了看这一批新兵的英勇风姿。
  营区内项目同时展开,杨越在五公里起跑线上,领到了一张“666”的号码牌。


第18章 真。嘴炮
  祥瑞!
  杨越信心满满地把号码牌别在了自己的胸口,转头一看,隔壁一个高大个子正盯着自己。
  一排的钟大个子,上一次群架的时候,差点被杨越和张朝封开瓢的那货。
  钟大个子拿了个“888”,一脸的满意。
  周围几个班长也正在检查各班的着装,杨越把枪带调整了一下,不让跑步的时候,步枪在背上乱晃。那边钟大个子嘲讽他,“就你这怂样,还调整个屁。反正三十二分钟的货,就当散步得了!”
  杨越眯着眼睛笑,“彼此彼此,你不也三十分钟的水平么。”
  钟大个子拎着灌满了水的水壶斜跨着,他班长正在给他扎武装带,随手还掏出了一条背包绳,拴在了他和钟大个子的腰带上。
  欧阳山鄙视地看了一眼,“三岁娃娃呢?跑个步还让别人牵着,丢人不丢人?”
  一排的新兵蛋子听了欧阳山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有本事你们防化连的不要人拖啊?
  防化连的新兵闻言不吭声了。
  这一批五公里考核防化连新兵就上了十五班和十六班,论五公里,他们的速度不算快。第二阶段五公里比武的时候,他们之中也有人是被背包带拖着走的,比如——杨越。
  考核比单人,更比整体,全班成绩抓最后一个算,为了保证团队成绩,大部分跑得快的都会牺牲掉自己的成绩和速度,拖着同班跑得慢的一起冲线。
  高爱军拎着八个水壶凑了过来,十五班的每人拿了一个。
  “怎么着?吵不过啊?”他问。
  两个班的新兵没了声,他们都看着杨越。如果没有他在场,他们肯定要狠狠地反击一下嚣张的一排。
  杨越拧开水壶,抿了一小口润嗓子。塞外的风沙大,气候干燥,跑起步来嗓子会很难受。
  “少喝点,到终点要检查的。”
  “晓得!”杨越点点头,又喝了一口。
  高爱军转身对着大家大声说,“十五班的都听着,先不论五公里跑不跑得赢,在这条起跑线上,声音都没别人大,你还跑个锤子步!”
  “十六班的,不要怂,燥起来!”十六班班长是喷火排的,本来就身强力壮,中气十足,人送外号大牛,那粗嗓门一喊,十六班的当场开始反喷。
  “一帮新兵扯虎皮,狐假虎威好神气;五公里,三十分,手榴弹,二十米;枪法如神靶杆断,单杠上面腊肉晒;你要问,那是谁?威风凛凛侦察排!”
  “噗……”杨越一口水喷了出去,这特么顺口溜,从来没听过啊!
  斜眼一瞧,对面一排的两个班长两眼翻白,差点昏倒在地。
  老高也咧着嘴,一脸嘲讽,他拍了拍大牛,竖了竖大拇指,“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人啊!”
  大牛一撇嘴,“还有更难听的,今天就不晒了,万一打起来,不好收场。”
  侦察连的班长受得了,新兵却按不住了,要不是旁边警调连的两排纠察在那虎视眈眈,这档口差点撸袖子干起来。其他连参加五公里考核的新兵看热闹不嫌事大,空出一大块场地让双方人马互喷。
  “也特么就过个嘴瘾,一会看怎么把你们干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哟哟哟,扯张虎皮当大旗,老子们就是杨子荣,专干你们这种假大虫……”
  “有本事跑过我们……”
  “怕你们不成?”
  牛再栓从器械坑那边一路小跑,一脸愠怒地挤了进来,“都有够没有?有够没有?窝里横啊!?”
  连长一进来,四个班同时哑了火。这闹腾的声音传到了阅兵台,作训处副处长、新兵营长李忠全一脸得意,“看,狼崽子们嗷嗷叫了!”
  身边一老头也笑得开心,“颇有六二年打阿三的架势,就是对象没有搞清楚。”
  李忠全一回头,“哟,师长!”
  “别愣着了,口水仗打完了,再让他们憋着就动枪了,开始吧!”
  一声令下,发令枪“啪”一声,一百多号人嗷嗷叫地冲了出去。
  领跑的是侦察连副连长,其人业务精悍,体能爆表,就新兵三连四层的那种楼,他能顺着九十度的建筑夹角,不借用任何工具一口气到顶。跑步对于他来说,形同砍瓜切菜。因为防化连、侦察连、警调连同属师部直属营,所以杨越曾经在拉练的时候有幸跟着他一块跑过五公里,那家伙一马当先,出脚就是百米冲刺的速度,两公里内都不带减速的。
  蛋子们还没跑上五百米,就有一大批人掉了队。
  谁特么跑个五公里跟玩命似的,张着嘴呼吸都跟不上氧气的消耗速度。侦察连副连长一扭头,看见自己身后就剩下了几个班长和两个一直耐跑的新兵,等一下,还有一个是谁?怎么没见过?
  杨越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牢牢地按长跑守则调整自己的气息,他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承接着接下来两公里的百米冲刺。
  身边的老高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弯了弯。
  杨越脱掉了腿袋,感觉双腿像奋力旋转的马达,“啪啪啪”的掷地有声。一个弯拐过,高爱军已经拉在了他的身后。
  “留点力气,一会要拖人!”高爱军说。
  杨越一想,也是!这么大的强度,欧阳山这货肯定是跑不下全程的。他回头一看,只见第二梯队追得满嘴白沫,欧阳山在这些人里面,显然已经有些吃力了。两个侦察连的新兵班长回头朝杨越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说,来啊小伙!追我们啊!
  杨越心说有本事你们一路绝尘,不要管钟大个子!
  他放慢了脚步,和高爱军一起,等着第二梯队。
  “你们先跑,我跑不动了喊你们!”欧阳山气喘吁吁道。
  “你腿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两公里?”
  “没问题!”
  欧阳山咬牙道,给了杨越一个放心吧的表情。
  杨越心道那就好办,甩下了第二梯队就追前面的侦察连副连长。
  高爱军在后面喊:“干嘛去呢?”
  杨越头也没回:“找场子啊!”


第19章 虚脱
  杨越的百米速度最高巅峰是十一秒四,不算太快,但也不算慢。难能可贵的是,他现在能基本保持这个速度冲五百米。
  这就恐怖了。
  离起跑线一公里的地方,杨越追上了那两个耐跑的新兵。一公里半的地方,他追上了两个侦察班的班长。
  两个老兵一脸吃了铁钉的表情,这还是那个五公里跑三十二分钟的货吗?
  他们哪里知道,杨越这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要比别人多跑三、四个五公里,动不动还绑着沙裹腿蛙跳、鸭子步。他那双粗大腿,现在爆发力十足。
  只是人家平时低调,不显山露水罢了。
  侦察连副连长感觉身后生风,扭头一看,这不认识的新兵已经跑到了他的屁股后面了。
  这个新兵很没眼色啊。
  我只是个领跑的,追过我跑有意思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啊,我冲刺起来我自己都害怕啊!
  喂!说你呢!
  杨越咧着舌头吐在外面,摇头晃脑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妈个鸡,不能让他超过自己啊!
  侦察连副连长还管的了后面那群新兵蛋子,“哇呀呀”一声越跑越快,杨越穷追不舍,两人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过了两公里标。
  “你牛逼,你先走!”侦察连副连长一头冷汗地退到了一边,他的领跑任务结束了。
  杨越擦着他跑到标着两公里的标兵身边,扶着对面警调连上等兵的肩膀。
  “卧槽,累死你爹我了!”
  警调连的标兵一脸怨恨,但他又不能乱动。只能嘴上骂,“你谁爹呢?啊!”
  “哎哟,不好意思,不是骂你!”杨越摆了摆手,侦察连副连长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地喘气,“啊!你哪个连的啊?不就跑个五公里嘛,至于吗?”
  “报告……防化连的!”杨越想了想,纠正道:“报告,新三连的!”
  副连长歪着脑袋吐了口唾沫,竖了竖大拇指,走了。
  “疯子。”
  杨越等了好半天,才看见十五班的人过去,高爱军落在了后面,拖着欧阳山在搏命。他们两个暂时还处在


第二集 团,只是和第三集团通信营的新兵越来越近了。 
  杨越跟着高爱军他们跑了一段,渐渐地把呼吸调整了过来。
  “场子找着了?”高爱军问。
  杨越摇头,“别和我说话,刚才跑太猛,胸口还有一股气没顺过来。”
  “看把你能的!”高爱军把一个水壶交了过来,“背着!”
  杨越一瞅,原来是欧阳山的。
  三公里标近在咫尺,欧阳山开始呼吸不顺,脸色发白。
  “不行了,我腿疼得厉害,跑不了了!”
  “万里长征只剩最后一步了,加油些,兄弟伙!”杨越把老孙用在他身上的伎俩用了出去,“不远了!”
  欧阳山的眼神开始散乱,“别忽悠,还有两公里。”
  “废特么什么话,两公里一个冲刺就到了。”杨越扯下了欧阳山的枪,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三公里半,高爱军卸掉了欧阳山的手榴弹袋和子弹袋,丢给了杨越。
  四公里,全体开始最后冲刺,杨越却觉得自己快要阵亡了。
  他现在背着两杆枪,挂了两个灌满了水的水壶,两个装着训练弹的手榴弹袋以及子弹袋。一身披挂,像个暴徒一样。关键欧阳山的枪带没调,背在背上“咚、咚”地敲他的背。两把枪磕在一起,震得他肺疼。
  高爱军一手拉着欧阳山,脚底下开始使劲,杨越跟在后面喷着哈喇子和白沫,心说这毛驴子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最后五百米,欧阳山手里就拿着个武装带,跟裸奔似的却越跑越精神。他的极限已经过了,因为脑内分泌胺多酚镇痛的原因,他的腿也感觉不到了疼。杨越此刻却是生不如死,长跑越厉害的人,极限来得越晚。眼看自己的身体就要被双倍的装备压垮,脚底下也是越跑越慢,关键时刻,欧阳山一手拉起杨越,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杨越感觉双耳生风,眼前的景物不断地抖动、模糊。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冲过终点线的,只知道他一脑袋摔进了旁边的草地里。
  眩晕。
  无边的眩晕。
  两眼发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背上背着的两把枪硌得他生疼,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动都懒得动一下。
  “起来,不能倒下!”高爱军要拉他。杨越像一滩新鲜牛粪一样,“啪”就是一坨,任何人别想把他扯起来。他现在就想睡觉,好好地睡觉。
  “低血糖了,给他补充盐水。”嘴边有一块什么东西塞了进来,杨越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张嘴咬了一口,甜的。
  巧克力。
  一双冰凉温柔的手扶在了他的后脖子上把他的脑袋抬了抬,然后一股清冽的咸味窜入了口中,有人打开了一瓶生理盐水,慢慢地灌了进来。杨越脑袋里的眩晕感渐渐地减弱,他再一次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了俯视着自己的小护士。
  苏沐晨。
  杨越砸吧了嘴,“你怎么在这?”
  “医务保障啊!”苏沐晨挂着红十字袖标,戴着作训帽,齐耳短发扎成了一束,拢在了脑后,看上去干净利落。她那张秀美的脸上,眉头紧皱着,“就看着你跑步了,要命不要?”
  “有你们在呢,死不了的。”杨越缓缓地坐了起来,还好,年轻的身体里,这点眩晕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后遗症。要是2018年代,他这顿跑估计真能要了老命。那边欧阳山的激动劲过了,两腿打颤,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巧克力还有吗?”杨越问。
  “没了,就这一块。”苏沐晨翻着自己的口袋,“这是我自己的,不是保障物资。”
  杨越没法,只好重新开了瓶盐水,爬过去喂欧阳山。营区公路上不断地还有新兵正在冲线,几个班长挤在那,大声地呼喊着自己班上弟兄的名字,让他们加油。杨越四周找了一圈,十五班的都在。却没见一排的钟大个子。
  特么的,这一次还不干得你们满地找牙!
  “杨越,你过来。”苏沐晨在身后喊,杨越假装没听见,苏沐晨把手里的盐水瓶子“哐当”一声摔在杨越的脚底下,“过来!”
  “哦!”杨越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苏沐晨的身边。


第20章 翻车
  量血压,测脉搏,苏沐晨一丝不苟地在杨越的身上拉拉扯扯,临了,还开了一瓶葡萄糖。
  “小口喝,全喝完。你的身体恢复地很快。”
  “多亏了你的巧克力。”杨越恭维了一声,本来还想说心地善良、救苦救难什么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小护士在医疗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了一支注射针剂。
  杨越吓了一跳,“干啥玩意啊?”
  “乖,打一针你恢复地更快。”
  “……”杨越立刻跑得远远地,这一次苏沐晨再怎么喊他他也不回头。调整过后五公里考核人员全体集合,负责考核验收的军务科参谋让所有人都打开水壶,把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了地上。
  “成绩有效!”
  第二批五公里人员已经就位,杨越他们被带到了器械场。欧阳山的脸色稍微地好转了一些,杨越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了肚子。
  “四百米别跑了。”
  “算全班平均成绩的,爬我也要爬回来。”
  “你摸摸你的腿,疼吗?”
  “……”欧阳山不用摸,这股劲一过,腿跟断掉了似的,剧痛难忍。高爱军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队列里,别说话!”
  杨越哪管他,当场大吼一声:“报告!”
  “说!”带队参谋示意可以发言。
  “请求医疗保障!”
  “怎么了?”
  “欧阳山的腿不行了。”
  带队参谋翻了一下花名册,“443号,出列!”
  欧阳山看了杨越一眼,心说不能去,去了咱班铁定要打靶。杨越推了他一把,“腿废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老哥我有经验,到老你得后悔死。”欧阳山又看了一眼高爱军,后者没什么表示。欧阳山只好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出列。苏沐晨和几个男兵过来检查了一番,然后叫了一副担架把欧阳山送上了师医院的救护车,打着警笛往营区外面去了。
  杨越用眼角余光搜寻了一遍这偌大的器械坑,在某个角落里,看见张朝封坐在地上喘粗气。他的四百米跑完了,看老孙的表情,十四班的成绩不算太理想,几个货四仰八叉地倒在那,像一堆等待解剖的大肉。
  牛再栓拿到了新三连第一批五公里考核的成绩,以班计算,十五班总体成绩是二十二分四十四秒,排在第二。第一名不出意外地被新三连一排三班获得,他们的成绩是二十分三十七秒,几乎是全班同时过线,场面那是相当雄壮。和三班比起来,钟大个子的一班没有垫底,但总体成绩是二十六分五十六秒,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们班长拉着钟大个子这头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十六班排在第四,算中上水平。
  两相比较一下,新三连四个班的新兵蛋子们鸦雀无声。这就像四个人两两搭档玩跑得快,其中一个早早地跑光了手里的牌,同伴却被两个对手压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赢得很毫无成就感。
  十五班和十六班没发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毕竟没能干过侦察连的那帮货,就算拿到了总体成绩第二和第四,也依然不能形成优势。
  关键牛再栓还恶狠狠地补了一刀。
  “能吧?看把你们几个班能的!跑之前还以为你们要碰个你死我活,结果一条条跟死蛇一样。营长说了这次团队成绩还要算连队的,因为一排一班拖了后腿,我们连的第一次五公里成绩,第二名!总体落后通信营四个班整整一分钟!听着,近十年来,我们直属营的新兵第一次输给了通信营!连警调连的人都在骂你们,你们丢得起这个脸,他们都丢不起!就因为他们警调连跟我们侦察连、防化连捆在了一起,他们就要被通信营的嘲笑。帮别人丢了脸,你们觉得脸红吗?啊,诸位!”
  “哎呀,我们是师部直属营的,师部战略兵种!参谋长直管的!我们老牛逼了!你们牛逼什么?啊?就你们这帮废物,知道什么叫寡廉鲜耻吗?你们怎么不输给汽车运输营的那帮杂兵呢?”
  边上几十道目光顿时射在了牛再栓的脸上,他好像是忘记了汽车营的新兵就在新三连边上进行点评讲解。人汽车营营长中校大人亲临打气,却被个中尉点着名骂,碍于身份不能开口,但眼神明显就显得不太友善了。
  说谁呢?谁杂兵呢?
  晓得军区荣誉称号的英雄汽车营是哪个单位吗?
  晓得进藏先遣连是哪个单位吗?
  晓得新藏线上哪个单位贡献最大吗?
  小伙,汽车运输兵!
  你们连还想不想到我这培养驾驶员了?
  牛再栓感觉到了明显的杀气,他扶了扶帽子,清了清嗓子,尽量做到目不斜视。
  “那个谁,一排长!”
  “到!”挂着连值班员袖标的一排长一头冷汗地出列。
  “四百米考核完毕后,一班、三班、十五班、十六班,全体八百个俯卧撑!”
  “是!”
  “……”
  几十个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帮人包括杨越在内,到现在他们才总算知道了防化连和侦察连的新兵之间,根本就不是对立的两股势力。
  他们其实才是真正的一个整体。
  钟大个子隔着两个排面,朝看向他来的杨越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次考核算是彻底地砸在了他们这帮骄兵的手里,但第一批的四百米障碍上却有惊无险地维护了直属营新兵的面子。新三连在四百米第一批次考核中,抽到的是一排四班、二排六班、还有就是三排十一班、四排十四班。
  侦察排的新兵平时训练就比防化连的严得多,从跑步上来看,他们基本每次都要打背包,戴钢盔,足以见得这帮人是不好惹的。这次四百米障碍跑,六班的秉承了侦察兵“舍我其谁毛驴子”的猪突精神,一马当先稳稳当当地拿下了班级第一,四班紧随其后没有翻车,两个班包揽了冠亚军。十四班老孙带队,有惊无险地拿了个第三,十一班虽然稍微弱一点,但也拿了第五。
  新三连整体成绩突出,当之无愧第一名。
  牛再栓的脸上因此稍微好看了一点。


第21章 优秀
  几乎是没有得到过多的调整休息,四百米障碍场地上一清空,杨越们立刻就点名开始四百米考核。
  老孙带着十四班从新三连的后面路过,杨越回头朝那几个货打招呼。
  几个萎了的秧子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第二批五公里的已经在冲线了,这帮货很快就要到五公里起跑线上一挣生死。全新三连就属十四班的最倒霉,四班第二个科目是单兵齐步、跑步、正步三大步伐,六班和十一班是单双杠一练习。这两个科目摆在四百米的后面,只当是收收汗了。
  新三连参加第三批五公里武装越野的单位,只有一个十四班是刚从四百米障碍上下来的。
  杨越看见张朝封在朝他吐舌头,他撸起袖子,比划着自己若隐若现的肌肉。
  加油!
  比起五公里可以一窝蜂地来,四百米却总共只有两条跑道,一次只能上两个人。场面看上去平平淡淡,不甚壮观。但实际上却是最激烈的比武场,没有之一。
  因为一百多双眼睛盯着你,或为你摇旗呐喊,或吹口哨嘘你,你的每一个动作,潇洒与否,走形与否,都直接关系到你个人在所有人的心中形象。
  换句话说,五公里适合找场子,四百米障碍却适合装犊子。
  传说警调连连长穿皮鞋跑四百米障碍,两米高的高板墙都不带用手的,轻松下来一分四十秒,而且还游刃有余。
  这真的是传说,因为杨越只听说过,但没真正见过。
  这就是装逼——无形的装逼。
  这时候的四百米障碍还没加入云梯,其全程如下:
  从空跑一百米到对面,绕过折返杆进入障碍区,第一个障碍是三个依次间距两米的矮桩,不能踩空,踩空加时。第二个障碍是两米宽的深坑,跳过去。紧接着下一个是高一米二宽二十公分的矮墙,考核人员要从上面越过,再上一个三十五公分宽,两米高的悬空板,下高、低台后,上独木桥,不能提前落地,落地加时,落地后冲刺攀爬两米高的高板墙,翻过去以后低姿匍匐过铁丝网,不能触网,触网加时。
  这算一个两百米的半程。
  第二个折返杆返回,跳过低桩铁丝网,上高板墙,绕独木桥桥墩,上低、高台,越过悬空板,钻矮墙上五十公分高、五十公分宽的小洞,跳进深坑再爬出来,踩矮桩到第一个折返杆返回到空跑跑道,最后冲刺一百米回到位置。
  完毕。
  全程踩线并道算违规,加时。
  听起来是不是很简单?
  那就太图样图森破了。
  俗话说的好,宁跑五公里,不碰四百米!
  很多新兵没跑之前,一看到四百米障碍的场地都是一阵向往,好玩,刺激!全程四百米,两分三十秒就能及格,行进速度平均每秒三米不到,那还不跟散步玩一样吗?
  等真正上了障碍场,这些人就捶胸顿足,悔不当初了。
  光一个高板墙,就挡住了多少人前进的脚步。障碍训练场上,两米高的高板墙下,吊了多少大屁股,班长踹地踹、推的推,死活就是上不去。杨越的四百米一直都不是强项,因为体重的原因,他当兵一年也最多只能压着线勉强能混个及格。一直到第二年体重下去了,力量上来了,才堪堪跑了个良好。
  四百米,真的不仅仅是个力气活,还是一个统筹技术活。哪些地方需要省力,哪些地方需要爆发力,哪些地方需要速度,哪些地方需要谨慎,这是一系统的考验。脑子不好使的新兵蛋子,第一个空跑就卯足力气百米冲刺,结果卡在高板墙那,连半程都跑不下来。
  杨越排在第二十二位,第十一批出场。前面的人大部分都过了,成绩虽然不好看,但至少过了。只有少数人要么跳进深坑里爬不起来,要么高板墙无情地阻挠,要么屁股抬得太高,刮得铁丝网哗啦作响,加时扣分直至取消成绩。
  欧阳山主动退出,他们十五班的总成绩要加五分钟,这是没有办法的。高爱军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关,只要大家跑出自己的成绩就行,不强求班级排名了。反正有汽车营那帮杂……那帮人垫底,不至于倒数就行。
  杨越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排的钟大个子,他们同是第十一批出场,他现在要和钟大个子一较高下。
  “你还能行?”钟大个子轻轻问。杨越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还能行?”
  “别丢脸!”钟大个子说。
  “彼此彼此!”杨越心里打定了主意,五公里他是打乱了节奏前期留力后期背锅的,现在比四百米,他完全没有了这些负担。
  他还记得张朝封跟高爱军打的包票,一定要干挺嚣张跋扈的一二排。
  牛再栓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了新三连的定位。但在杨越的心里,却坚决不以为然。直属营明年就要分家,侦察连扩编成营,防化连过两年也要扩编。两个单位住隔壁,明里比、暗里比,扫个地要比干净,出个操要比口号,连晒个被子都比一下正反面。
  什么时候都要比,没道理这会儿就不比了。
  不仅要比,还要把能争取的都争取过来。
  整个障碍场被围得水泄不通,第十批在山呼海啸中出发了。高爱军和一班长强强对话,两人一上去,第一趟空跑一百米就较上了劲。几个纠察把人群分开来,挤进来观看比赛盛况。杨越则站在了起跑线上,抬着头闭着眼,让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冗长,努力地调整气息,让自己憋足一口力气。
  “班长加油!班长加油!”身后的人群使劲地消耗着自己的喉咙。混杂的人声此起彼伏,把障碍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身边的计时官紧紧地盯着秒表,仿佛怕时间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渡。两个班长在障碍区里上蹿下跳,宛若跳脱的猕猴,两米高的障碍物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
  最后一趟空跑冲刺。高爱军甩开两腿如呼啸的炮弹直扑杨越而来。杨越一让身体,感觉一阵龙卷风带着粗重的喘气声刮过,计时官“啪”一声掐断了滴滴答答的秒表。
  “一分三十八秒!”
  “哇哦——”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惊叹,紧接着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把一班长的成绩报告都压了下去。
  要知道,两分钟内就是优秀。虽然比全师纪录一分二十五秒慢不少,但这仅仅只是一次考核,不是比武。
  很强了。
  杨越想搀扶他一把,高爱军一甩手,一边叉着腰原地转圈踱步,一边恶狠狠地低声道:“别特么管我!专心给老子狠狠地干他们!”


第22章 起飞
  杨越这次回到千禧之年,他可能忘记了一些细节,也可能因此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但他年轻的骨子里,此刻充满了沸腾的热血,这股热血把他奔四的社会阅历击得粉碎,他现在满脑子就是一个字——赢。
  他所看见的每一个人都在拼,欧阳山、张朝封、高爱军,无论军衔、无论阶层。
  他空长他人十八岁,他没有道理不拼。
  而且他要比这些人,更拼。
  因为他已经第二次穿上了这身军装,他要对得起头顶上的八一军徽。
  久违的冲动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年轻强劲的心脏一股一股地将那燃烧的热血泵向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只等那一声令下!
  无论充满枪林弹雨的战场,还是挥汗如雨的训练场地。他要做的,只有四个字——“全力以赴”。
  “各就位——!”发令官慢慢地举起了手里的发令枪。
  整场肃静。杨越听见了钟大个子的脚掌在沙地上摩擦的声音。
  “啪!”
  杨越和钟大个子同时起跑,两人卷起一阵风沙开始了第一趟空跑一百米。
  “来来来,买定离手!赌钟大个子的,晚饭加鸡腿!”侦察连的新兵开始起哄,打算用这种方式打破空气中的紧张。
  高爱军瞟了一眼那始作俑者,“我们十五班的能买吗?”
  “行啊!”
  “那我就买那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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