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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化尖兵-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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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牛再栓点头答应道,“不过,你掏钱啊?”
“我这不是没钱吗?”
“没钱你在这唧唧歪歪个鸡毛信?滚一边玩泥巴去!”
“哦!”
杨越吃了一个闭门羹,撞了一脑袋的灰。牛再栓还在削哈密瓜,杨越摇了摇头,他这位连长啥都好,就是太扣了!
张朝封和郭廖见杨越那表情,就知道今晚的羊肉汤泡汤了,情绪顿时就萎靡了。连杨越都搞不定的事,防化连就没别人能搞定了。哪想到三人正打算去炊事班偷几个土豆回来炸土豆条吃的时候,牛再栓开着一辆解放141在那摁喇叭。
“三班的!出公差了!”
张朝封在那削土豆皮,心说神特么出公差!这特么在喀喇昆仑山上呢,海拔五千多米,跑哪去出公差?印度吗?
杨越还在用蜡烛热着罐头盒子,准备倒油,一听牛再栓喊,立刻吹掉了几根蜡烛,然后拍掉了张朝封手里的土豆。
“愣着干啥呢!?想不想吃羊了?”
“撒羊?”张朝封还没反应过来,郭廖却已经冲出去了,“连长,你等一下,我找根绳子!”
张朝封一脸懵逼,“找绳子干啥?”
“栓羊啊,蠢货!”
三人屁颠屁颠地到了卡车边,杨越跑到副驾驶上,打开门一抬头,看见林曾雪。这堂堂帝国中校现在是根本没脸见人了,披盖着一条湿毛巾,恨不得把脸都捂起来。
牛再栓一呶嘴:“眼瞎啊!?滚后边去!”
“诶!”杨越关上驾驶室的门,跑到车厢里去和张朝封他们作伴去了。
第176章 0K!
杨越瞎猜,从大陆板块学说上来讲,喀喇昆仑山在远古时期属于海洋地带。这也可能就是为什么在这高原之上,会有那么多的咸水湖的原因。
在严格意义上,这处贫瘠到几乎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不太适合生物生存,但羊是个例外。
它们吃湖边的草,喝略带咸味的水,肉质非常鲜嫩,且没有很大的膻味。可以说,高原羊是羊中极品。
卡车在溪水叮咚的融雪环境中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冰湖的时候,牛再栓果然看到有牧民正在放牧。汽车找了条路直接怼了过去,一下车,倒把别人牧民吓一跳。
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牛再栓比划了半天,对面也没听懂。张朝封跟着下来,用简单的维语呱了两句,显然也并没有卵用。
双方几乎0沟通。
杨越寻思着可能碰到印度人,他开口用英语问,“印度人?”
对面连忙点头,一口的噎死噎死。牛再栓一听,小伙可以啊,英语也能说。
杨越心说惭愧啊!初高中英语基本坐飞机,上课打瞌睡。学下来就会好啊油?饭!三克油!恩的油!?
但明显对面的哥们也不太会说英文,一口莫名其妙的语言讲得语速奇快,还没法听懂。
杨越抓了抓耳朵,完蛋球的。
那哥们掏了半天,大家都以为他是在掏护照。毕竟碰到解放军,外国人的心里总是慌的。
张朝封一见这场面,伸着手比划,“我们嘛,不是武警!不是武警的干活,你的,明白吗?”
“滚滚滚!”牛再栓一屁股把张朝封挤走,“说的啥玩意,跟鬼子进村似的!”
那哥们掏出几盒火柴来,看造型比杨越手里的火柴盒还大一倍有多。那火柴梗子又粗又长,一盒里也没有多少。他把几盒火柴递到牛再栓手里,笑着又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杨越觉得,这哥们是想贿赂来着。
牛再栓把火柴接过来,丢给了杨越,“这玩意外国货,一块钱一盒,谁带了零钱,给他吧。两边的牧民都不容易,这里又没国境线,难免一不注意就会越界放牧,我们的牧民也一样,别为难别人。”
“诶,好!”张朝封听说还是洋货,乐得合不拢嘴,麻溜地就拿了几块钱给了那牧民。那哥们一开始死活不肯收,但拗不过张朝封那汉奸造型的嘴脸,只好颤抖着手收下了。牛再栓指着远处的羊,大声道:“羊!绪扑!我们,买!”
牛再栓总算是让着哥们听懂了他们的来意,很高兴地猛点头,“0K!0K!”
众人跟着他到了他的毡房,挺讲究地还拿了个银色水盆给没人洗了洗手,再倒了几碗羊**,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
杨越一闻那羊奶的味道,胃里顿时不舒服了。林曾雪很客气地给人点点头,双手接过,杨越没办法,也只好接了过来。这毕竟是礼节,可以上升到两国关系的礼节。
张朝封知道杨越不太喝羊奶,自己那碗喝完,然后抢杨越的。主人在外面忙活着,牛再栓出门一看,那牧民哥们一刀就砍下了一只羊头,然后在湖边洗。
林曾雪看了一眼牛再栓,“这牧民心也是够大的,价钱都没谈拢,就开始杀羊了。”
“那是给我们吃的。”牛再栓摇头,缓缓道:“人家都给我们洗了餐前手了,他是准备杀只羊来招待我们。”
林曾雪点点头,没有说话。
实控线附近的边民原本都是阿克赛钦人,本同属于一个族群,他们生活在渺无人烟的高原上,朴实无华,热情好客。
而阿克赛钦是古突厥语,直译过来的意思是:中国的白石滩。
只是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牛再栓不可能会吃陌生人煮来的食物。
杨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哥们沟通的,只见他蹲在那牧民身边,两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自说自话。最后,那牧民点了点头。
牛再栓长舒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再让杨越他们去车上搬了一小桶汽油下来。那牧民死活不肯收钱,只要了那桶汽油,然后抓了一只肥羊交给了郭廖,宰杀好的那只,还用毡布打包好了,送到了车上。
于是,施工队晚上都喝上了热腾腾的羊肉汤。
杨越就觉得,高原上的羊,味道是真好。
历时一个月零七天,从栽种电线杆算起,到挂绳,挂光缆,六十公里的施工进度非常快。七月底,施工队的施工任务全线结束,只剩下了日常维护等低强度的劳动项目。建军节一过,就等着军区逐段验收,一旦通过验收,施工队就彻底放羊了。
而在此之后,施工队不能单独下山,必须等到师部的集合命令才能开拔,离开边防。
而八月份,是喀喇昆仑山温度最高的时节,大量的冰雪被升高的气温融化,汇成了千万条涓涓溪流,然后自山谷间奔腾而下,变成喀拉喀什河和叶尔羌河,滋润着大漠边那一点一点的绿洲,让住在疆南的人民能休养生息。
雄伟的大自然在造福人类的同时,也同样产生了不小的副作用。
大雪初融,河水泛滥,山洪也跟着爆发。从兵站到边防连的路很快就被冲地七零八落,把施工队完全困在了鬼不拉屎、鸟不下蛋的边防线。
这样一来,日常补给就输送不上来。直升机的运量有限,更何况和防化连所在的施工队情况如出一辙的队伍非常多,陆航就算二十四小时空投给养,也完全不能满足数万部队的需求。
卡车上不来,空投量又小。丘水根算了一笔账,如果防化连靠着前期的物资储备的话,可能活不到通路的那一天。
边防连是有战备储粮,但那是人家的家底,不可能轻易拿出来。师部踌躇再三,决定让林曾雪自行解决部分口粮问题。实在不行,再问边防连借。
牛再栓一听,还借个屁!防化连遇山吃山,遇水吃水,他把目光投向了了营区外面的那条河里。
那河里有鱼,而且量还很大。
第177章 舌尖上的喀喇昆仑山
防化连放下了枪,把自己装扮成了渔夫。
他们的身体内,流淌着祖宗359旅自力更生的血脉。他们用装蔬菜的尼龙网兜编织渔网,拦着营地前的河,一百人分三波一字排开,从上游把鱼群赶到下游,一网就收获了近两百斤。
高原的夏天,河水依然冰冷,下水前仍然要吃感冒药。
山上的紫外线十分强劲,这使得鱼皮非常厚,鱼的感知能力也弱。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徒手抓,也能抓住。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杨越不知道这条河里的鱼学名叫什么,长长一条,梭子一般。炊事班把鱼一筐一筐地抬回去,然后斩头、去皮,配大块姜、剪成菱形的干辣椒,再撒上胡椒粉和花椒,做成鱼汤,鱼肉粗糙而且硬,但汤味不错,大火炖起,乳白色的汤汁能盖住煤油味,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丘水根负责连队的后勤工作,他在想办法使让这些鱼能变着花样装进士兵们的肚子。
他想到了炸鱼肉和晒鱼干。防化连用施工剩下来的多余木料搭成晾晒架子,成百上千条被处理过后的鱼串在尼龙绳上,趁着日照充足的喀喇昆仑山的夏天,慢慢地风干。十天之后,这些鱼干将成为防化连餐桌上的美食。
鱼干的营养价值很高,含有丰富的钙、磷、钾和铁元素,能补充人体所需的大量蛋白质和脂肪酸。鱼干的做法丰富,用豆豉、酱油、辣椒腌渍,大火蒸熟,能最大限度保证其营养不流失,高温蒸汽和鱼肉之间美妙的化学反应,让这道蒸鱼干变得美味异常。
用油炸,使得鱼肉热量进一步提升,鱼肉炸酥,连鱼刺和鱼骨都能嚼碎。炸过的鱼肉用蒜子、干辣椒和花椒粒在大锅里翻炒,淋上一点白酒,便香味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张朝封卷着裤腿坐在岸上,听杨越一句一句地说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纪录片似的语言,怎么听怎么变扭。
杨越舔了舔嘴唇,拿着铁锹站了起来。
今天已经是第四网了,基本上把这条河里附近的鱼都捞了个干净。
鲜活的鱼装了八大框,再捞下去,简直要生态灾难。
“杨越,别愣着了,拉好网来!”牛再栓牵着尼龙绳网在河的那头吼。
肉眼可见,河里的鱼群已经没有刚开始下河时那么多,三三两两的几条在网兜前晃荡着,然后被人用铁锹赶着钻进了网眼,挣扎了一会,便被人提起,扔进了装鱼的框里。仇几满站在岸上,叹了一口气,“老牛,今天到此为止吧,再捞也没了。明天继续。”
牛再栓也不太满意最后的战果,见人疲马乏,也就只好作罢。
但是第二天,上游下来的鱼群并没有恢复,第一网收获就不大,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基本绝收了。
不到半吨的鱼,怎么算怎么不够吃。
牛再栓犯了愁,他们总不可能真的跟359旅的前辈那样,找块风水宝地开垦荒地种菜。
主食还有一点存粮,但下饭菜确实让人很头疼。
和防化连捕鱼比起来,无线连的则开始挖洞。喀喇昆仑山上有一种啮齿类动物,体型小,长得跟老鼠一样,但是有一对圆耳朵,还有一条短尾巴,山上的人把这种动物叫石兔子。据说味道不错,口感鲜嫩而且有淡淡的甜味。但是这些小动物的警觉性非常高,一有风吹草动就藏进了洞里。他们的洞口也很多,常常有几个出入口,让人防不胜防。
无线连的一开始根本颗粒无收,左挖一锹,右挖一锹,然后看着那帮小精灵尖叫着从眼皮子底下飞快地逃跑。一堆人追在屁股后面,用手抓,用石头扔,灰头土脸,跟打仗似的,吃相贼难看。
后来他们学乖了,找到了兔子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堵洞口,周围所有的洞口都堵起来,只留两个,其中一个用蛇皮袋套住,然后把水从另一个洞口灌入,一窝石兔子们慌不择路,就只能自投罗网。
两天下来,无线连的营地成了动物园,拴着一条腿的石兔子满地乱跑。
他们挖石兔子的时候还顺便找到了几只旱獭,贼凶悍的脾气,叫起来跟狗似的旺旺旺,两只大板牙咬着什么都不会松口,号称水边平头哥,一把铁锹伸过去,那玩意咬上就能直接拖回来。但谁也不知道这东西还是杂食动物,带回来的第二天,基本上一地的石兔子就成了鲜血淋淋的尸体。
杨越那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无线连的弟兄追着那几只旱獭,都跑到河的那边去了。结果最后还没能把凶手就地阵法,让无线连连长好没面子。
现在,施工队唯一的肉食就只剩下了鱼肉。
就算再好吃,吃几天也会让人兴趣索然。吃鱼的第五天,终于有人受不了,吐了。
牛再栓一看,这不是办法。无线连所过之处,简直寸草不留,这方圆十几公里的石兔子都被抓完了,难不成要去找狼打来吃?
施工队几个主官一碰头,商量着该怎么给弟兄们点肉吃。
仇几满说,去买羊吧。几个人使劲摇头,就算买,也不可能大量买,不是钱的问题,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问题是,人家根本不收人民币。
林曾雪坐在那闭着眼睛,像在算卦。牛再栓看了他一眼,好歹是队长,关键时刻发个声啊!
“嗯……”林曾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打猎吧!”
“卧槽!”牛再栓一脸懵逼,“犯纪律吧?”
“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是自保第一。有什么事,我扛!”林曾雪轻描淡写地说着,部队营养跟不上,都快变成食草动物了,不想办法解决,队伍不好带。体能上不来,施工线的日常维护怎么办?
高原上有野生羊群,稍微打几只,对生态影响应该不会太大。林曾雪想了半天,“谁去打呢?”
两个连长对视了一眼,牛再栓明显冷哼了一声,就无线连这帮整天背电码的货,那枪法简直了,能拉得出去?
还是防化连来吧!
第178章 打猎
大清早的,杨越就被牛再栓隔着篷布踢醒了。
杨越抬头一看,天都特么还是黑的。对着电筒一照,手表显示凌晨五点半。
也就是内地的三点半。
“闹鬼啊!”杨越不满地聒噪了一句,翻个身想继续睡,牛再栓掀开门帘子,上来就把杨越的被子掀掉了。冷风从帐篷外汹涌而入,杨越一瞬间就清醒了。
杨越看见牛再栓背着枪,心说奇了怪了,连长也站岗啊?他是叫岗来的吗?杨越坐在那左右一想,不对啊,今天不是三班的岗。
“干啥啊?连长,大半夜的不睡觉,要上哪去呢?”
牛再栓扔进来一把枪,“到丘水根那去领子弹,我们去活动活动。”
杨越心说活动你妹啊,伸手不见五指的给我一杆枪,让我去打月亮啊?
“走啦!”牛再栓捡了一块石头,扔在了张朝封的脑袋上,然后喊:“三班的,起床撒尿了!”
张朝封在睡梦中被一石头砸醒,张嘴就要骂,结果一看电筒光的照射下,牛再栓在那咋呼,心里顿时就哔了狗,一口胆边升起的恶气当场烟消云散。
十个人在寒风凛凛的大早上悄么声地出了帐篷,站在营地中间,裹着皮大衣大眼瞪小眼地不知所谓。
胡坤和周亮都领到了枪,加上牛再栓、丘水根和高爱军,十三个人总共领了六把枪。
牛再栓把意思跟大家一说,队列里就炸了。
打猎啊?打啥呢?
羊啊!
犯法的吧?
又没让你去打藏羚羊和黄羊,打北山羊犯个鸡毛法。
杨越寻思着,就这帮货能分清什么是黄羊,什么是北山羊吗?昆仑山的羊种类繁多,岩羊、盘羊、黄羊、山羊,除了山羊能人工繁殖,不算保护动物之外,其余的都是濒危。
牛再栓强调道:“不过不管打什么羊,我们必须要控制数量,三个人一组,每一组只能打一只,谁打多了,处分没商量!听懂没有!”
众人连忙点头,没有人愿意当屠夫。
四辆卡车摸黑上了路,但没人知道羊群在哪。杨越和张朝封、郭廖一组,开着车就往山头多的地方奔。
山羊嘛,当然活动在山区里。
杨越抱着枪在那盘算,一只羊炖汤够吃两顿,六只羊能吃六天。打个两三次,基本上就能捱到部队下山。
勉强能接受。
说实话,他不太想杀生,这和打仗杀人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弟兄们又不能没有肉食,该打总是要打的。
卡车迎着缓缓升起的朝阳越跑越偏,最后没有路了,才停了下来。
六个组都在地图上划定了区域,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一个组。杨越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没有越境,可以开始活动了。
他爬上了一座不高的山,用望远镜寻找潜在的目标。
张朝封也跟着上来,在那欣赏昆仑山美丽的早间景色。
“杨越,那边有羊。”
杨越顺着他指的方向观察了一会,“不能打,黄羊。”
“那边也有!”
杨越叹了口气,“不能打,在悬崖峭壁上生活的大部分都是岩羊。就算能打,你告诉我怎么去悬崖底下拖它们?”
张朝封泄了气,这不能打,那不能打,感觉什么都不能打。
“我觉得我们干脆站这对着山谷喊一嗓子,呀喂!山羊爷爷,你快出来让我打一枪吧!”
杨越一手拍了拍张朝封的肩膀,一手端着望远镜道:“那边的,能打!”
张朝封手搭凉棚,跟着杨越指示的方向远远地看见离着差不多有三四公里远的一处小湖泊边,有几只活动着的身影。
“山羊吗?”
“如假包换!”杨越放下望远镜,“郭廖,你上来看一下,汽车能不能开过去?”
郭廖听说有情况,四肢并用地爬上了山,观察了一会,然后摇头,“难!地形复杂,只能徒步。”
“那还等什么,走着!”杨越背着枪,带头开路,郭廖背着保温壶跟在后面,张朝封则挂了一身的绳索,背着一根木杆,用来抬羊的。
三人下了山,就直奔湖泊而去。三四公里看上去不远,但实则走起来也是要了老命了,上上下下,翻山越岭,还要蹚溪跨河,等到了湖边,都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杨越从土包上露着一个脑袋,观察了一会,确定是山羊无疑。
他慢慢地推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把枪伸了出去。
距离六十米左右,微风,不修正。
张朝封和郭廖看见杨越的食指慢慢地放在扳机上,也紧张地不行。要是他这一枪没打中,惊到了羊群,把到嘴的羊肉给吓跑了,那不得追到吐血?
杨越瞄了半天,忽然停了下来,他侧过脸,低声问,“单发啊还是连发啊?”
“什么单发连发的?”张朝封不知道杨越啥意思。郭廖却懂他在说什么,他道:“连发吧,单发虽然命中率高,但毁伤效果有限,万一没打中要害,让羊跑起来,你再打就得从固定靶到移动靶了。”
杨越点点头,在理。
他把保险打到连发的位置,然后再一次地瞄准。
顺着缺口看过去,准星圈牢牢地套在了一只肥壮的公羊身上。杨越捻去了准星上的虚光,目标清晰地暴露在射界之下。
他移动着枪口,瞄准了山羊的后腿。
那感觉和打靶完全不同,一百米的胸环靶,杨越几乎百发百中,但是面前的这只羊,一直在小步徘徊着,虽然只隔了六十米,但杨越不敢托大瞄着它的脑袋。
“哒哒哒……”一个短点射出去,杨越松了扳机。
羊群被这突然的枪声所惊动,十几只羊顿时四散狂奔起来。那个被杨越选中的目标显然也想逃跑,它趔趄了一下,然后拖着一条腿追着自己的同伴。
“没打中?”张朝封心说不会吧,你个废物!这都打不中?
“打中了!”杨越提起枪来就追,其他两人紧随其后。可那羊跑得虽然不算快,但比起人类来还是快了不少,上山下水地,翻着羊蹄子头也不回。张朝封在后面大声地喊,“站住!再跑开枪了!”
第179章 狼
郭廖一边跑一边笑,“神特么站住,你是羊你会站住啊?”
张朝封气喘吁吁道:“你懂个鸡儿,这叫心理战,羊一听我们要开枪,肯定慌神,说不定就跪地求饶了!”
但是跑了没几百米之后,张朝封就没这个心思寻乐子了。那山羊的活动能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明明是一座崖,它都能往上爬。杨越一看这场面,还追个鸡毛啊,端起枪来又是一梭子,隔着一百多将近两百米,子弹噗噗噗地打在了崖壁上,震碎了不少石头,但结果全都没有命中目标。
剧烈的运动让杨越的呼吸紊乱,打枪最忌心浮气躁,更何况在这个距离上要打移动靶,瞄也要瞄很久的。那山羊被枪声惊地在悬崖上上蹿下跳,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崖顶。
“追吗?”张朝封问。
杨越气急败坏地叉着腰,喘着气,羊都被惊跑了,此时不追,再到哪里去找?更何况这里的地形越来越复杂,它们藏得也越来越深,再想打一枪,首先自己就得长途跋涉,危险也会加大。
“追!”杨越确定自己的第一次开枪就击中了目标,否则地面上不会有血迹,被大口径步枪弹打中,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三人绕过悬崖,从一侧缓坡爬到了山顶,一抬头,杨越就看见那羊倒在悬崖边,正口吐鲜血。
“你大爷的!”张朝封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骂:“跑啊!接着跑啊!”
杨越走了过去,查看着那羊身上的伤口。
一颗子弹掀开了它的皮肉,打断了它的左后腿,露着白色的骨茬。
另一颗子弹从他的左后臀部射入,穿过了腹部。
而最后一颗子弹在它的背上凿了个血洞。
三发全中,而且枪枪要命。鲜血已经染透了它的皮毛,但它仍然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带着杨越们狂奔了近两公里。
那羊躺在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杨越,缓缓地流淌着泪水。
它张开嘴,它可能想喊叫,但是它已经没有了力气。
它那原本清澈的眼白,正在渐渐地变得浑浊。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鲜血随着胸部的起伏,一股一股地从嘴角流淌而出。
杨越看着它的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怎么地,他的心里发虚,虚得厉害。他撇过头去,不忍看到这条生命最后逝去时的无助和哀求。
他坐在山羊的尸体边,发了好一阵呆。
张朝封在杨越的脸上又看到了那股悲天悯人的模样,这种表情在杨越当新兵排长的时候,看着那些新兵在厚厚的灰尘里爬战术,要死要活地跑五公里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张朝封走了过去,拍了拍杨越的肩膀,道:“别难过了。”
杨越摸了摸下巴,他不是难过,他是觉得残忍,仅此而已。
“抬起走吧。”他把枪背在了背上,把羊交给了其他两人。郭廖上前捆住羊的四肢,然后穿过木棒子,和张朝封一前一后,抬着羊下了悬崖,然后找到了自己的车,往回而去。
一路上,杨越都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枪,第一次觉得枪这玩意,真的不是好东西。
他还是更喜欢侦毒器和辐射侦察仪,还有发烟罐。
“停车,停车!”
张朝封在车厢后,忽然大力地拍着驾驶室的后玻璃,郭廖还以为他察觉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脚刹车就把卡车停了下来。
杨越跳下车,看见张朝封拿着根木棒子就往旁边的山上跑。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回去拿枪,发现郭廖已经端着枪跟上来了。
两人追着张朝封的脚步,上了一座山塬,抬头一望,远远地看见一匹狼正拖着一只羊往一个山洞里钻。
张朝封边跑边回头喊,“杨越,你内疚吗?我帮你消除你的孽障!”
杨越心说内疚个屁啊,那特么狼窝你也敢乱冲?
“郭廖,跟上!”
郭廖体力稍差,爬山的时候就拉了一百多米,等他上来的时候,张朝封已经抡着棍子进了洞。杨越眼睛一闭,你特么最好指望这洞里没有狼群,否则老子救都来不及救。杨越心里想着,弯腰捡了一块石头,往洞里一冲,就看见张朝封堵在洞口,和一只狼打了起来。
那狼个头小,但被人堵在洞里也顿时狂性大发,呲牙咧嘴地低吼着往张朝封身上扑。张朝封一顿王八棍法总能敲到两下,一下砸在了狼脑袋上,那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被打飞了出去。但很快它就站起来,颤抖着想要再一次地发起进攻。
杨越瞟了一眼洞内,这是一处天然洞穴,洞口大,里面小,光线还算好。洞内的地面上有一些动物的尸骨和一层厚厚的狼粪,确实是个狼窝无疑。但此刻就只有一匹狼,还算幸运。
那只被狼叼进来的羊还在地上挣扎,只是脖颈上的血汩汩地淌着。
张朝封手里拿着棍子,不给那狼丝毫反扑的机会,丁零当啷一顿打,杨越他身后策应,随时准备一石头砸过去。那狼终于害怕了,虚晃一枪扑向了杨越,杨越正准备抵挡的时候,张朝封大力一棍子又夯在了狼脑袋上,这一棍子奇准无比,坚硬的狼鼻骨都被砸塌了下去,张朝封手里一震,棍子也断成了两截。
狼摔在了洞壁上,然后软塌塌地掉在了地面,苟延残喘。
杨越捡起端掉的那一截木棍,捅了捅狼,狼的前肢动了动。就算临死,那狼的眼神里也透着一股凶狠的颜色。
郭廖总算赶到了狼窝,端着枪就要补一枪。
杨越按住了枪管,“让它自生自灭吧,我们走。”
张朝封去查看了羊的伤势,脖子上伤势不重,就是后颈椎的皮肉绽开,应该不会死吧?
三人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转身离开了。
杨越不知道张朝封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是能感觉到这家伙真的太为自己着想了。他勾着张朝封的肩膀,使了使劲。
张朝封看了看手里拎着的一截断棍子,然后扔到了山下去了。
第180章 预兆
八月十八日,验收组坐着直升机,对施工队的施工线进行了最后一次验收。隔着六十公里,起点和终点的验收人员清晰地接受到了对方的信号。
这标志着,全线贯通验收合格。
从六月初上山,到八月下旬,施工队用了将近两个半月的时间,完成了高难度的施工任务。
不仅如此,整个边防线上的施工人员,在不知不觉中同时创造了三个世界纪录。
在海拔最高的地方,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最长的通讯光缆施工任务。
验收人员签字验收之后,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这两个月来,他们在海拔五千三百米的生命禁区爬冰卧雪,靠着双腿走过的路,平均到每一个人身上,是二百七十多公里。光防化连所在的施工队,步行距离加在一起,能从喀喇昆仑山直通西安。
直升机走后,营地中间堆满了各种损坏的物资。包括折断的铁锹把子、挂线损坏的小滑车、不合格的木头杆子,还有穿破了的解放鞋、军袜……
张朝封本来想把身上的工作服也一并扔到那去统一回收销毁的,但是发现两套工作服加两套迷彩服都被穿成了烂布条子,要全扔了的话,下山得裸奔。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事实上跟他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平常在山上,冷的时候可以穿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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