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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化尖兵-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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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等到明天太阳出来,冰雪消融。又或许这鬼天气持续一个礼拜,等找到杨越他们的时候,就只剩下四具要么冻死,要么饿死的尸体。
  不,不需要几天,一个晚上就能冻死他们。
  张朝封刨了半天,指甲都刨断了,十根手指头已经渐渐地麻木,一片小石子在他的指尖划过,深深地刻上了一条血槽,但因为温度太低,鲜血根本流淌不出,只在雪墙上留下了细细地一条鲜红色的血迹。


第167章 救援
  “这是啥啊!?”张朝封还不知道自己受了伤,看到冰墙上的血迹有些懵,“卧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把墙挖出血来了!”
  杨越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气急败坏地在雪墙上踹了一脚。
  钟煜道:“班长,你们可能挖错了方向。上游的水带着的冰雪在洞口越积越厚,雪一旦融入了水,就更加容易结冰。所以,你们可以试试挖一下涵洞的另一端。”
  “我知道。”杨越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可是涵洞的另一端根本下不去脚,那里的水至少有两尺深,一脚下去,就没过了膝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把自己弄的浑身都是水。
  张朝封突然停了下来,他拉了拉杨越的衣服,指了指头顶上,道:“越子,你听!”
  杨越竖起耳朵,听见轻微的马达声在狂风中越来越远。
  他们走了?
  他们居然走了!?
  杨越顿时绝望了,他们怎么能走呢?
  “妈的!”张朝封一脚踢在了涵洞壁上,反正他的双手双脚快没了知觉。
  钟煜搂着郑书丛,“他们也必须马上赶到安全地域,否则暴风雪会把卡车掀到沟里去。”
  杨越在站不直腰的涵洞里沉默了,他贴着洞壁坐了下来,摘下帽子苦笑道:“对不起了,兄弟伙。这场暴风雪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去。”
  以他对高原的了解,这上面的天气一天四季,三分钟下雨,三分钟天晴,然后三分钟下冰雹,三分钟下雪。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后一秒就变得狂风暴雪。
  现在,杨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身上,也许他只是恶作剧了一下,但是希望老天爷良心还在,恶作剧玩玩就好,别把人整死了大家都不好看。
  “点堆火吧。”张朝封道:“我们可以撕衣服,我有打火机和火柴,点堆火的话我们能坚持更长时间。”
  “不可以。”杨越立刻否决了这个方案,“这里空间密闭,点了火烟往哪里散?别到时候没冻死,反而一氧化碳中毒死球了,说出去都丢死人了,瞧,那群被烟熏死我的防化兵……更何况,你烧衣服能烧多久?烧完了呢?穿啥?在茫茫的高原雪地里裸着奔吗?”
  “……”张朝封一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激动,冲到涵洞的另一头,“哐”一脚就踹在了雪墙上,那雪墙果然和钟煜、杨越想象的一样,并不太厚,张朝封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当场把雪墙踹倒,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冰冷的溪水瞒过了他的胸口,张朝封一激灵,刚想站起来,却见被踹倒的雪墙里站起两个雪人来。
  张朝封吓了一跳,他完全不懂,难道是他这一脚触怒了山神?
  “搞啥呢!?”那两个雪人“呸呸”地吐出了嘴里的雪水,手一抹,露出了两张人类的脸。张朝封大叫一声,屁滚尿流地往后爬,边爬边道:“杨越,不得了了,雪人说话了。”
  杨越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兴奋道:“那不是雪人,那是我们自己人!”
  张朝封一探头,咦,这两人不是防化连的啊,其中有一个还面熟的很!
  想了半天,和杨越对视了一眼,操!这不就是去年他们刚从新兵连下来的时候,和苏沐晨吃完饭,被杨越一个封眼锤锤成了熊猫眼的那个无线连的一排代理排长嘛!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对面两个人也是一身的水,钻进来看清了杨越、张朝封的脸,明显楞了一下。
  那排长眨了眨眼睛,伸出了手:“兄弟,我们来救你们的。”
  杨越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谢救援!诶,你们不是走了吗?”
  对面摇了摇头,“公路上风大,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找了个避风的低处,我和我们排的一个弟兄留下来挖你们。”
  张朝封瞟了他一眼,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讨喜呢,挖?……老子又没被埋。
  “怎么样?都能走吧?”对面说道。
  杨越点点头,除了郑书丛真空之外,大家都还好好的。四人跟着无线连的人出了涵洞,天空中的大雪仍然没有丝毫减弱的架势,横着被狂风吹。几人上了公路,抬眼一望,果然看到不远的地方,一辆卡车停在凹地里。
  “你们的挎包,我们已经收起来了。”那排长在大风中高声地吼。杨越心说还挎包呢,就是路上丢了一塌钱,他都不带弯腰的,赶紧走,上了车保命要紧。
  几人爬上卡车的后箱板,里面还坐了四个人。张朝封一看,咦,还特么都是熟人,其中有两个士官,正是和他们排长一起在服务社跟杨越这帮人打过群架的。
  张朝封脱掉了湿衣服,裹着皮大衣坐在那筛糠,“哟——再差一个,就……就都到……到齐了。”
  几个无线连的弟兄脸色不太好,早知道是这两个货,打死都不救了。
  杨越找到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个黄桃罐头来,递给了那排长,“大恩不言谢,吃个黄桃罐头,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就别再提了。”
  “早就忘了。”那排长倒是爽快,把自己的皮大衣脱下来给张朝封,“不打不相识嘛,大家都是一个坑里的弟兄,说那些干嘛。”
  “嗯……嗯……”张朝封看了看车篷顶,老脸微微一红,“下山之后,我请你们吃个饭,就当赔罪道谢。”
  “好说!我一定带人吃穷你!”排长拍了拍张朝封的肩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这一耽误,无线连的卡车也错过了最好的避难时机。他们被困在了冰天雪地里足足两个多小时,直到风停了,雪也小了。卡车才抖掉了车身上的积雪,轰鸣着从路基下开上公路。
  车里的温度还算能忍受,大家盖着皮大衣因为一路颠簸劳累,很快就都睡着了。
  直到车底盘下“嘎啦”一声响,汽车猛然地停了下来。
  巨大的抖动把杨越震醒,他掀开蒙在身上的羊皮大衣,心说到了吗?
  几人打开车帘,却见一片冰天雪地,根本看不到营区的影子。


第168章 迷路
  杨越爬下车来,司机也刚好要往车底盘钻。
  “怎么了?”排长问。
  司机耸了耸肩膀,“好像传动轴的十字结断了。”
  几人闻言,相对无语。
  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杨越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左边是山,右边是山,前面是山,后面还是山。
  这特么是哪啊!?
  张朝封在车上露着个脑袋,在那喊:“杨越,离营区还有多远啊!?”
  杨越摇摇头,“鬼知道,我现在连这里是哪都不清楚。”
  那排长转到车子后面,脸色很不好,“我跟你们讲,我们好像迷路了!”
  “迷路!?”车上的几个面面相觑,整个施工地段就一条公路,在高原上开车就一条,顺着电线杆子走,准没错,就这都能迷路?
  杨越点点头:“老班长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迷路了,我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怎么搞?
  车从公路上开下来,也不知道开到了哪个犄角旮旯,山上地形复杂,谁也不知道这是开进了哪条山谷死胡同里。
  关键是现在车坏了,还不能原路返回。但是如果现在不顺着来路找的话,一会儿雪就会掩盖痕迹,到那时候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杨越想了想,道:“要不,我回头去找路吧。”
  排长摇头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天马上就要黑了,雪还没有停,你靠什么辨别方向?玩意你找不到公路,又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杨越想了想,道:“那也没有办法,总得有人去找路。你们救了我们,探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张朝封一听杨越这话,啥意思?要一个人跑?问过我没有!?
  “杨越,你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身上衣服都还是湿的,你跟我去个鸡毛信。留下!”杨越斩钉截铁地拒绝,然后对排长道,“老班长,车子没有备用的零件,只能用来当避风港。我走之后,你们可以把汽油抽出来,烧火取暖。”
  “我知道的。”排长点点头,“我们这里你放心,你们的弟兄我也会照顾好,但是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要不,我找两个弟兄陪你一起去吧。”
  杨越摆手道:“没有用的,我这一去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情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
  “你一个人个屁!”张朝封在车上骂:“没有我,你连一座山都翻不过去!你等着,我换条裤子跟你一起走。”
  张朝封说完就钻回了车里,他们就四个人,郑书丛是已经裸奔了,只剩下钟煜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的。
  “钟煜,为党国献身的时刻到了……”
  钟煜张着嘴,“班长,我的裤子你能穿吗?”
  “少废话!军裤还有型号的不成?”张朝封上手就开始扒钟煜的裤子,钟煜扭扭捏捏地被张朝封在脑袋上一个爆栗,“听话!”
  眨眼间,钟煜就被扒成了赤条条。张朝封穿着钟煜的绒裤,总觉得紧得慌。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套上工作裤就往车外跳。
  排长把皮大衣披在了张朝封的身上,然后又叫自己弟兄递了两把铁锹下来。
  “路上碰到狼,这东西可以自卫。”
  “多谢!”杨越点点头,接过铁锹后和张朝封对视了一眼,“你怎么就跟牛皮糖似的!?”
  张朝封哈哈大笑,伸出个带着手套的拳头,杨越微笑着,握拳砸了过去。
  两人没有再耽误下去,戴着防风镜,扛着铁锹,寻着车撤印记往回走。地上的雪越来越厚,走了不到一公里,就完全无迹可寻。
  杨越站在雪地上犯了愁,前面有两个山口,哪一个都有可能回到公路上去,可哪一个都有可能不是。
  张朝封掏出个硬币,“来来来,听天由命吧。”
  杨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正面向左,反面向右!”
  “好!”张朝封把硬币抛了起来,两人凝神聚气等待着上天的安排。可那枚硬币在天上“叮铃铃”地转着圈,落地的时候,却是竖着插进了雪里。
  “卧槽!”张朝封一口老血喷了三尺多高。
  杨越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滴冷汗,“看来,老天爷也不知道我们要往哪里走了,张朝封,左边先,你说好不好?”
  “听你的!”张朝封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硬币,扛着锹跟着杨越望着左边的山口而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上去那山口挺近的,可是走到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凌冽的寒风在山口处激荡,刮在岩石上,呜呜怪叫。杨越硬着头皮往里闯,感受着眼前的寒风在脸上像钝了的刀子一下一下拉锯着,除了鼻子护住了之外,嘴角周围的皮肤完全被冻僵了。
  太阳一下山,温差立刻就拉大,中午最热的时候估计有三十度左右,暴风雪来临之时,气温陡降到零下,现在,至少零下十几度。如果天再黑的话,少说零下三十度都是有可能的。
  在这样一个气温环境里,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杨越在山谷里越走越觉得这不是办法,万一他们走错了路,想再回头基本是没可能了。
  他抬头看了看山坡,得往上爬。
  张朝封心说你丫疯了吧,在山谷里都冻成了狗,往上爬还不得成冰雕啊!?
  杨越在寒风中道:“趁着还有一点光线,我们爬高一点,看能不能找到有电线杆的地方。”
  “你最好别害咱两个。”只要杨越在,张朝封就没什么主意。在他眼里,山上山下都特么一样,入眼之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原,电线杆子?能看见就有鬼了。
  杨越却不想放弃希望,如果他们爬上山还没有看见电线杆的话,就必须想办法安顿下来。或者走回卡车坏掉的地方,等天亮再说。
  几乎与此同时,营区里也是忙成了一锅粥。
  暴风雪袭来,牛再栓还远在六十公里外的施工线终点。两百人的施工队几乎全线撒出去了,林曾雪手上一个人都没有,光杆司令一个。等到了下午四点多,牛再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避难避到了一百多公里以外,都跑到兵站里去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很多弟兄。


第169章 雪壳子
  仇几满亲自开车去接距离营区最近的,但始终还是没接到杨越他们,眼看暴风雪太大,车子再往前很危险,仇几满就只能开着车回头。到了营区,他马上接通了兵站,两边一对人数,发现少了整整十个弟兄。
  防化连四个,无线连六个。
  牛再栓一听杨越丢了,在电话里当场对仇几满爆粗口,你这个坐镇老窝的,怎么还能把人给弄丢了!?
  仇几满也慌了神,但是风大雪大的,车子根本开不出营区,万般无奈之下,林曾雪只好向边防连求援,他们有挖掘机,体重大吹不翻。边防连一听这情况,马上调派人手车辆,轰隆隆地就开出去了。
  只是挖掘机这种笨重机械车,速度比蜗牛快不到哪里去,还没开十公里,天就已经擦黑了。仇几满一看风小了很多,就请示林曾雪,要派车出去找。林曾雪考虑了一会,觉得人命关天,尤其还是杨越,当机立断,自己亲自带队去找。
  杨越是没想到,他们这一丢,闹出了多大动静,要不是气候条件不允许,军区差点就出动了直升机。
  张朝封站在山坡上,趁着微弱的光线四处张望,由近而远,由远而近,偏偏什么都看不到。雪是不下了,风也小了很多,但白茫茫地一片,又是晚上,肉眼根本看不清太远的东西。
  杨越也有点苦恼,虽然雪色明亮,但可视范围之内,他好像没有看到有公路的迹象。
  不是这一边。
  他心里有些后悔,应该走右边那条山谷的。
  “张朝封,我们翻过去吧,你说好不好?”杨越说。张朝封耸耸肩,“你别问我了,我什么也不懂,现在这情况,你就是要爬珠穆朗玛峰,我也只能跟着了。”
  “调皮!”杨越笑了笑,在张朝封面前,他不能先露出绝望的神色。他必须担负起一个班长应尽的责任,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顶上爬,要了老命的是这山还挺高。等爬上山的时候,杨越觉得肺都要爆了。许久没有出现的高原反应,也在悄然降临。
  杨越使劲地晃了晃脑袋,驱赶着不断袭来的眩晕感觉,肩膀上的铁锹仿佛重逾千斤,张朝封好几次都想狠狠地一撇手,把那累赘扔进万丈深渊里去。但一想可能会碰上狼,他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几次三番往脑海里冒的念头。
  与其被狼吃掉,还不如累死。
  “张朝封!”杨越忽然喘着粗气大声道:“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车?”
  张朝封一听,哪呢?
  杨越提手一指,远处一点光亮跳动着,在缓缓地移动。
  “是车!”张朝封激动了,“那就是车,一定是来找我们的!”
  杨越却高兴不起来,看那车的移动轨迹,是从左向右,始终都隔着他们有五、六公里远,这个距离上,两人还要翻下山,再翻一座山,否则想要走过去,至少还得绕五、六公里的路。
  张朝封一听杨越的分析,顿时不淡定了。卧槽,无线连的2。5把刀子不认路也就算了,还往岔路上开了那么远?
  “啥也别说了,我们先下去,找条路到公路再说,他们错过了我们,还要回头的,我们只要在他们回头的时候到达公路,就能得救!”杨越心里盘算着时间,全速前进的话,十几公里最少要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虽然很可能赶不上回头的救援车辆,但至少他们找到了公路。
  两人几乎连滚带爬地从雪山上往下跑,到了山谷里,杨越辨明了方向,确定了无线连卡车坏掉的位置,这才和张朝封往公路上赶。两人扛着铁锹,沿着山脚稍稍向上的山体上走,那里的积雪不厚,可以走快一些。
  不知不觉中,月亮也出来了,硕大的月盘子挂在天上,仿佛唾手可得。洁白的雪面反射着幽冷的月光,防风镜外一片雪色的光芒。
  绕过了挡在他们和公路之间的大山,两人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了岔路。眼看着再有三四公里就能赶到公路,胜利在望。
  杨越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结果脚下一没注意,踏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跟着往深处掉。杨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岩石,却“啪啪啪”地一连捞空了几次。
  跟在他身后的张朝封亲眼看见前面不到三米的杨越惊叫了一声就没了人影,心里大骇,这货不会踩着了雪壳子,掉到悬崖下去了吧!
  “杨越!”张朝封铁锹一扔,跪在坍塌的雪面上差点哭了出来,“杨越,你个瘪犊子,你在哪里啊!?”
  杨越摔在了四五米深的坑里,听见张朝封的喊叫声,半天都没缓过劲来。关键时刻,要不是他用铁锹往地上一杵,人跟着弹飞卸掉了大半的力道,这么高掉下来,非死即残。但就算是这样,他的右脚也疼痛难忍,感觉是脱臼了。
  “杨越!”张朝封迟迟得不到杨越的回音,脑袋一热,差点也跟着往下跳。好在紧要关头杨越张大嘴喊了一句我没事!
  张朝封瘫坐在地上,许久没反应过来。杨越在下面骂:“张朝封,你个蠢货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找路下来,我脚崴了!”
  张朝封也骂:“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你手里拿着的是一根面条吗?你不会用那铁锹探路吗?你就说你是不是二百五?”
  杨越坐在下面猛点头,“老子就是二百五!”
  张朝封骂了句娘,在坑边转了几圈,找了条路下到了坑底。
  “能动吗?”
  杨越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全身上下哪哪都疼,脸上还火辣辣的,手一摸,就摸了一手的血。张朝封嘲讽他道:“你这高空坠落减速也是没谁了,是用脸在石头上蹭啊!?我去看看,那石头有没有被你蹭下一层来!”
  “滚!”杨越歪着嘴,皱着眉头,刚才情急之下,手没抓住突出来的石头,反而一头撞了上去,还好有防寒帽挡着,否则铁定要撞出脑震荡来。


第170章 爷爷们!
  杨越掉下去的这坑几乎是直上直下,张朝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杨越拖上来。两人倒在雪地上,穿着粗气。
  “杨越,下次你再有想不开的时候,麻烦你找个深点的地方,一了百了,不要拖我的后腿。”
  “嗯!”杨越点头,道:“下次我找个悬崖,拉着你一起往下跳。”
  “你觉得两个胖子脂肪厚,垫在一起会不会掉下去再弹上来?”
  “我觉得会,最起码摔在一起会舒服点。”
  “王八蛋才想跟你死一块儿!”张朝封爬了起来,“来,哥背你。”
  杨越没有客气,扛着两把铁锹上了张朝封的背。
  张朝封怕再踩着雪壳子,那样的话基本求生不能,所以他不敢随便在雪地里蹚,只能沿着高高的雪脊往公路上走。
  杨越趴在张朝封的背上,眼冒金星。
  “杨越,你晕不晕。”
  “晕啊!”
  “我是不是下来的时候也磕着头了?”张朝封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我也觉得晕?”
  “高原反应吧!?”
  “神特么高原反应,我早就戒了。”
  “你磕着了吗?我不知道啊。”杨越心说不应该啊:“你很晕吗?”
  “嗯,天旋地转。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觉得你想多了。”杨越道:“你没有高原反应?”
  “真没有!高原反应啥样,我还不知道吗?我就感觉浑身乏力,两眼无神,金星乱冒。
  “你那特么是饿的吧!?”
  张朝封停了下来,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肚子,咕噜噜地一阵响,他喘着粗气道:“诶,好像还真是啊!我们多久没吃东西了?”
  杨越看了看表,晚上十二点了,“有十个小时了吧?最后一罐黄桃罐头还给了无线连的。”
  “杨越!”
  “啊?”
  “我走不动了,我好饿!”
  “……”
  “我放你下来好不好,你自己走,还有两公里就到了。”
  杨越一巴掌拍在张朝封的防寒帽上,“别**,说你胖你就喘,赶紧地走。”
  “你怎么那么歹毒啊?”张朝封骂:“好歹老张我把你救出来了,你不要感点恩啥的?”
  “张朝封,啥也别说了,你听见什么了没有?”
  张朝封竖起耳朵,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气声,啥也听不着啊。
  “撒玩意?”
  杨越把张朝封的防寒帽护耳打开,“你再仔细听听。”
  一阵微微的风吹进了耳朵里,张朝封听见了一阵远远传来的马达声。
  “汽车?”
  杨越大声道:“他们回来了!张朝封,快,拦住他们。”
  张朝封背着杨越使劲跑,杨越在他背上挣扎,“放下我来!”
  “你不是要我背着吗?”
  “蠢货,你背着我跑得快吗?他们要是没看见我们从我们眼前溜了,那不是要捶胸?你先去,我在后面慢慢走!”
  “你可以?”
  “放心吧!”
  张朝封把杨越轻轻地放在原地,“等着我!”
  “快滚,快滚!”杨越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见张朝封硕大的身影蹒跚地在雪岭上奔跑,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林曾雪坐在副驾驶上,喃喃自语:“都已经跑了四十多公里了,按理说早就过了他们的施工地点,可是为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仇几满把着方向盘,把车开得很慢,“他们可能躲起来了。”
  林曾雪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是担心他们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被雪埋掉了都没人知道。我们到前面掉头,再回去下车仔细找一找,也许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好!”
  仇几满打着方向盘,瞅准了个宽阔地带,打了个转向灯就准备掉头。
  林曾雪也是无语,这荒山野岭的,你打个转向灯给谁看呢?怕交警扣分罚款吗?仇几满一本正经地在公路上绕了个一百八十度,解放卡车在雪地里划过一个半圆,然后“嗒嗒嗒嗒”往回去了。
  张朝封刚刚爬上了公路,隔着四百多米,一脸懵逼地看着那头灯变成了尾灯,也不管自己累得跟狗似地,扶着双膝顿时在那破口大骂:“杀千刀的!你爷爷在这里啊!赶快给老子回来呀!”
  卡车里装了一车的兵,加上驾驶室里的仇几满和林曾雪,没有一个人听见有人在后面骂他们。
  张朝封跪在地上,望灯兴叹:“爷爷们!孙子错了,爷爷!快回来吧!各位爷爷……”
  “阿嚏!”林曾雪打了个喷嚏,他掏出手绢来擦了擦鼻子,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们?”
  仇几满不敢跟科长开玩笑,道:“科长,可别感冒了,我这有感冒药,吃一颗吧。”
  “不吃了!”林曾雪摆摆手,“抓紧赶到他们的施工点!”
  “好!”仇几满不敢把车开太快,只是稍稍加了点油门,跑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杨越那组的施工地点。林曾雪从副驾驶上跳下来,拍着车身,“都下来!”
  张传伟带着一排往车下跳,简单地集合在一起。
  林曾雪挥了挥手,“散开来找,有任何蛛丝马迹都马上汇报!”
  “是!”张传伟不敢怠慢,二十几个弟兄铺开在公路两侧寻找所有一切反常的迹象。很快,二班在电线杆下找到了四把铁锹,欧阳山和郭廖在涵洞里找到了郑书丛脱下来的湿衣服。林曾雪站在电线杆下,听着电台里欧阳山激动的声音,断定杨越们碰到暴风雪是往回走了,然后藏在了涵洞里。他马上带人到涵洞那边抽丝剥茧,堵着涵洞的另一边还有一丝血迹,这里的确是有人呆过的样子。
  他从涵洞里钻出来,站在公路上发愣,这特么的,方圆几公里之内,这处涵洞是最好的避风场所,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科长,指导员,我们有发现!”
  一班长在电台里大声地喊,一个兵站在远处挥手,“科长,这里有车轮痕迹!”
  一班在涵洞边扩大了搜索范围,结果一个弟兄不小心滑到了路基下,一蹭就把积雪蹭掉了,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有车轮碾过的迹象。林曾雪到那一看,确定了是有车辆从这里开上了公路。


第171章 回来!
  “地图!”
  林曾雪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无线连失踪的弟兄找到了杨越他们,然后一起上了车,车子顺着公路往回开,钻进了岔道。
  仇几满马上把地图找了出来,两人在地图上看了半天,但却发现这附近的岔路实在是太多了,哪一个都有可能。
  “大雪盖住了路,无线连的驾驶员很可能在地形地貌相似的地方拐错了弯。”林曾雪分析道:“而且,是在公路边没有电线杆的情况下走丢的。”
  仇几满点头,对,顺着电线杆走是常识。但这一路上确实有几个地方电线杆没有靠着公路。
  “掉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跑。”林曾雪打了个冷战,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找出来,否则天寒地冻的,太危险了。
  张朝封坐在公路边的雪地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卡车回头,而杨越也没有跟上来。
  他心里有点急,他想回去找杨越,但又怕卡车玩意掉头了,他又错过了。可是如果在这里等卡车的话,那杨越怎么办?他受了伤,又那么长时间没吃东西,搞不好脑袋一晕,睡过去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张朝封愁眉苦脸的难以决断,他掏出烟来点燃了三根,跪在地上朝公路磕头。
  “公路爷爷,你等着我!我去找杨越,你拦着车子,别让他们跑了!爷爷,下山之后,我给你买烧鸡!”
  杨越本来是很想跟着张朝封的脚步慢慢地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就摔在了冰雪上。靠着左脚在雪地里,他根本没办法蹦跶,简直寸步难行。那么久没吃东西,又经过了长途跋涉,体能消耗殆尽,脑袋里浆糊一样,混沌地用水都冲不开。他倒在雪地里,迷迷糊糊地还真是睡了一觉,裹着皮大衣睡了没多久,一阵冷风把他吹醒了。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
  然后,他看见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往这里跑。
  “张朝封!你大衣呢!?”
  张朝封抱着双臂骂:“你不是说慢慢地来的吗?在这耍球呢吧?”
  杨越叹了口气,赶紧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张朝封,“你不要命了吧,零下几十度你大衣也不穿!?”
  张朝封一摆手,“别废话,我要是不留点东西在公路上,他们万一回来不就错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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