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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微言)-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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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巡抚张正蓬见状大喜,同意骆千翔招安,并且命骆千翔引出叛军主力,试图一举歼灭。

当四川巡抚张正蓬领着官军主力兵马达到了骆千翔所言的璧山县陈家桥时,却发现迎接他的是养精蓄锐依旧的叛军主力。

奢华明本部,奢延、周鼎等叛军大将齐聚此处,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反过来将四川巡抚张正蓬所部的秦兵主力给围困住了!

骆千翔诈降了!

可惜,四川巡抚张正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路追击过来,已成骄兵的官军在追击数百里后战斗力大打折扣,面对蓄锐已久的叛军难以抵挡。

在杨玉茂所部官军和张正蓬所部秦兵竭力突围下,他这才带着百十人一路仓皇被退。若不是秦良玉及时发现不对劲,前来救援及时,只怕张正蓬就要被一路追击而来的周鼎俘虏了。

饶是如此,在断后路中,还是有川东兵备副使徐如珂,参将胡奇被杀。

此一战,官军主力几乎尽丧,就连秦良玉所部兵马也折损甚大。重整旗鼓的奢华明再次北上,将官军还没站稳的地盘全部由打了回来。

官军主力丧尽,成都城沦为孤城,四川告急的文书传遍天下。这一次,《时报》碍于压力只能支支吾吾地将官方邸报消息转发。但《文汇时评》就大胆许多了。

这种只是面向士绅学子官员的杂志文辞犀利地写了一份《四川军略观》。

长长万余字,将四川巡抚张正蓬指挥错漏,骄兵不掩,各部毫无配合的实情一一道出,将整个四川战局的败笔说得淋漓精致。如此一文出来,惹得湖南湖北士子纷纷骚动,就连周边省份的士子见了此文,也不由大骂四川将官无能,朝廷识人不明!

同样,也有人倡议要恢复失地,奔走呼号为国效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重建的衡阳卫就被一些懂行的士子翻了出来。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要求朝廷振作平叛的声音不断增大。

如此,就不得不提衡阳卫新军。

为了对付湘西叛匪,在朝中有识之士的倡议下,重拾湖南卫所的建议便上了启兴帝的案头。

忙于四川平叛的西府陆慷对此没有意见,叶向高依旧沉默不语的情况下,重振湖南卫所的折子便得到了允许。

于是,原本要重建的衡王三卫就变成了衡阳卫新军。按照职权归属,湖南的所有卫所依旧是处于湖南都司的统辖,而湖南都司则听命西府枢密院。

但实际上,湖南三司则是处于湖南巡抚赢忠的统辖,尽管在业务上隶属于东西二府。但湖南隔着燕京几千里,隔着南都也有千里之遥。故而,大部分情况下,长沙的巡抚衙署比起燕京的公文更加有威慑力。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作为藩王便宜指挥衡阳卫就成了众人默许的事实。

同时,衡王卫队也从原先的三百人扩成到一千五百人。

衡阳卫在规制上是卫所制的卫所兵,也就是以卫、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小旗、士兵为骨架搭建起来的地方驻军。

帝国初期,设立卫所兵在战争频发地区和军事重镇,为的便是依靠就地军垦的卫所兵建立长期的军事存在。

既然是军事存在,那也就意味着大多数卫所兵并不会乱跑。衡阳卫的卫所兵负责的当然就是衡阳府的辖区军事,衡山县的千户所负责的自然也是衡山县的军事,在具体到一般县城里的百户,也不会乱动。

故而,这样的卫所兵十分僵化,难以满足出战的要求。更准确的定位是卫所兵的存在是一种二三线补充部队的性质。其能够负担一定的守备,补充任务,却难以满足主战需要。

故而,为了扭转这种态势,苏默建议改革军制。

他采用的是秦汉复古的那一套。从低到高,伍长,什长,百户,千户,营指挥使。和平时期以营伍制训练兵马,战时则组建作战军团,集合各营兵马出征。

而建制上,则是每名伍长统领五名或者更过的士兵,每个什长统领八名伍长,每个百户则统领五名什长,每个千户统领八个百户。也就是一个千户一共一千六百人。一般情况下,三个千户组成一个营将近五千人。

衡阳卫新军这里便多加了一个营,一共四个营将近七千人。番号暂时为衡阳卫,若是时机允许则再改为衡阳营,或者衡阳军。

改了军制后,华言徽便将整个衡阳卫六千四百人全部丢入衡阳城外大营进行新兵训练,而衡阳卫的主体则是原先的屯堡军以及书院那活下来的五十八名精锐,这些精锐士兵在经历过战火的考验后大多被提升为基层军官,用以补充衡阳卫新兵军官的不足。

衡阳卫的新兵训练全套采用屯堡军的规制,三个月几乎惨无人道的高强度训练将这些新兵磨砺起来。

见过新兵训练后,华言徽不止一次感叹这新兵还好没有选入兵油子,而是全部招收新人。

自从《时报》和《文汇时评》连篇累牍将西南战局的事情一一道出后,军人的形象得此大幅改观,而百姓对于参军热情也得以鼓舞。

尤其是衡阳卫并不同于卫所兵,是募兵军,这也让百姓们对此顾虑大减。

卫所兵是子子孙孙都要从军,而募兵则是拿钱干活,朝廷奉养。普通士兵一月二两银子的饷银,被服粮米管够管饱,每三天一次荤腥,战死伤残的高额抚恤,军属免赋税徭役的优惠。

如此一来,参军之踊跃,实属罕见。

对此,招兵的严格还是让人惊叹。衡阳卫新招士兵,选任严格。奸猾者不收,有恶劣行迹者不收,有犯罪前科者不说,有病残者不收,有体能不过关者不收……

光是初选,就不知刷下了多少眼馋衡阳卫军饷丰厚的人。

紧接着长跑、勇力、武艺、骑射、搏击、文字、地图等功课的考核,更是让不知多少人一筹莫展。

这消息传出来,城中又是起了诸多酸话。

“这是招的赤佬,还是选的女婿,这么高的要求,谁愿意当兵啊?”

这酸话不止一次传出,但衡阳卫着实是不同于以往的军队了。

第三十九章:书院

这支归属于衡王指挥下的新军是完全另外一副体系的新军,是完全超越战兵的强军,也是一支有信仰,为洗刷偏见,保家卫国的新军!

而且,人家高标准严要求至少不会收进坏人,不够标准的人家还不要呢!

故而,一时间衡阳卫新军的招兵现场竟是火热了起来。能招进去的人,首先这十五两安家银子就给你现场发了过去,一块盖着府衙印章的军属牌子也立马给你送过去。

一瞧着光荣军属的牌子放在门前,小老百姓家里瞅着也有面子不是?

这良性循环下,衡阳卫新军是彻底脱胎换骨了。

至于原来的衡阳卫班子,则是在华言徽的强力推动下,被彻底打散。军官们分了点田地便进了都司里头留着帽子当闲差,而大多数普通士兵则恢复了民户身份,可以自由职业,同时将军官侵占的良田也予以退回。

有了超品亲王的推动,原来的衡阳卫当然是毫无战斗力地束手就擒。

甚至,有那有点志气的原来卫所兵,见了衡阳卫新军招募,也是心热加入。

衡阳卫新军火热了小半个月后便重新沉寂了下来。

人一招满,衡阳卫新军主将宋大壮便将营地撤离十里,找了一个封闭安静的地方狠狠操练了起来。

直至所有人都锻炼出了样子之后,这才让衡王前去检收。

结果自然是满意的,有苏默那一套法子在,尽管未有对全军进行识字课,但这军队的战斗力比起各省战兵绝对不弱。

尤其是新军的战斗意志,更要坚韧百倍。

因为这是一直有信仰的军队!

为了洗刷百姓们对军人的偏见和误解,为了证明军人的荣誉和价值,为了保护百姓安危,为了捍卫国家利益!

他们不是为了某一个权贵去战斗,也不是为了某一个利益集团去战斗,更不是为了某个私人的军功富贵去战斗!

他们,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国家去战斗!

祝融峰。

温志强、孙承宗、刑克,华言徽,苏默。五人列坐,每个人面前都是摆着一份战报,这是书院独有渠道发来的四川前线最新战报。

“四川这一仗,打的糊涂啊!”刑克不由摇头:“如此明显的骄兵之计,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孙承宗沉默了一下,道:“当局者迷罢。但无论如何,西南的局势又要趋于危险了。”

温志强颔首,华言徽和苏默都没有说话。

“战局上的连连失分让西府十分被动,要不是王三善依旧捷报频传,只怕已经有言官要上参了!”过了会,华言徽轻声朝着苏默道。

苏默点点头,只不过想到了王三善,却不由轻叹。历史上的王三善也是吃了骄兵之计,连战连捷下,军中将领也有些不够理智。最后的结果,似乎是王三善身死安彦雄的伏兵之中,一念及此,苏默眼中一亮,很快又沉了下去。

谈论依旧在继续,温志强看了一眼苏默:“言维,你有什么想法?”

苏默连忙回礼:“回禀温师,学生并无想法。只是,我却觉得咱们这里是不是少了两个人的位置?”

孙承宗笑了:“不错,的确是有两人要来了。你猜到了?”

“应是抚台和藩台吧?”苏默微笑回应。

温志强拍拍手:“不错。西南战局危在旦夕,湖南的剿匪也功劳微末,有些人是急了眼,要将我们拉下水,顺便也将水给搅浑啊!”

“原来如此。”苏默了然,怪不得书院会将他们几人都拉上来。随着四川糜烂,其效应也越发扩散。

西府之长是陆慷,自然,作为叶向高之下第一人他要对战局负责。无论是好是坏,责任都在他身上。

当然,背责任的问题也并不是绝对。毕竟,他不是实际带兵打仗的人。比如湖南这里,自从二月彭氏反叛又迅速被击破,彭氏也成了西南叛乱的重要一环。

为了应对湘西叛匪,朝廷可谓是不遗余力,专门建立一个省来应对就可以看出其重视的态度。

只是,赢忠上任四月,除了编练新军,安抚百姓之外,军事上并未有多的动作。只是命各府守军坚守自己的防区,不要出境浪战。

虽说这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让湖南局势平稳,未有因为战争受到太大影响。但对于朝廷而言,投入了这么多资源却换不回平叛进展,这本身就是一个过错。

故而,朝中陆慷一系的人为了转移视线,目光已经盯上了赢忠。一旦他们弹劾赢忠平叛不力,耽误大成功。自然可以分担西府在四川上的识人不明的责任。

如此,才会让书院一干大佬拉着苏默和华言徽两个小字辈上祝融峰讨论。

“我们终于要动手了?”苏默正色,看向诸人。

孙承宗缓缓颔首,这个态度,让苏默心下微动。我们……岂不就是说在做五人和赢忠、朱燮元是一伙的?

看来,这次要动的不仅是湖南平叛事宜,同样还有这个政党的正式上台啊!

一直以来,书院都讲究不群不党,也从不以任何公开的形式组成政党参与国家大事。

这样一来固然让皇室对其十分安心,但也让书院在政治格局中力量分散,难有作为。其影响力只能靠着书院出来的大佬们撑着,无法组成结构严密的政治团体。

但这一次,面对国家的内忧外患,书院终于迈出了团结的一步。至于将华言徽拉进来,显然就是打消皇室疑虑,向皇室靠拢的意思。

“书院的政党雏形就要建立了……”苏默心下急剧地思考着书院正当成立后带来的变化。

无疑,这是对苏默有好处的事情。

但同样,这也意味着朝堂上的党政将会随时步入白热化的阶段。陆慷为首的八大家、晋党以及与其千丝万缕的将门是执政党。书院这一系便是在野党。

随着陆慷在西南战局中的频频失手,书院在朝廷上的影响力必然会越发加大。执政党和在野党的争执将迅速变为朝堂上的争执,进而直接影响到国事的推行。

撇去这些长远的影响,短期上,书院派的正式登台必然会让其在政治版图上的影响力得以激增。

一加一未必等于二,况且是原本松散的各个政治大佬的结合,其影响力的增幅将士几何形式的。

尤其在湖南这一块,久久没有出手的赢忠将会发出所有人都瞠目的一击!

就在苏默思绪飞舞的时候,两个老人也走上了祝融峰。

互相见礼,苏默躬身口称老先生,最后众人再次坐下。

苏默和华言徽两个小字辈做到了下面去,而几个老人也重新开启了话题。

苏默仔细打量着朱燮元,这位衣紫袍常带宽厚笑容的老者就是历史上总督西南五省军略最终平定奢安之乱的大佬?

几个老人没说几句闲话便点开了正题,赢忠直接问向华言徽:“殿下,平叛大业即将开始,新军训练,可堪用否?若是不然,我在长沙府招募的湘军可就要将功勋都拿了!”

众人轻笑,看赢忠这话,好似功劳已经稳稳攥在手里只待分配了一样。

苏默也是笑,不过华言徽很快就将火烧到了他的身上:“要说新军训练如何,我看还是言维来说吧。军制规章,训练条例,可都是言维制定的。”

众人顿时便将目光聚集在了苏默身上。

苏默一愣,倒也不怯场,开始侃侃而谈起来:“殿下这是抬爱在下了,只不过诸位老先生在前,小子这就斗胆说说。历来军略,首要便是知己知彼,如此方可百战不殆。湘西彭氏,不同于西南奢氏、安氏。三姓虽同为根基深厚的千年土司,但安氏、奢氏都具是远离中土,且平素汉夷矛盾尖锐,彼此世仇已久,百姓受其蛊惑,已非一朝一夕可计。而彭氏之叛,则委实只是彭氏诸人为一己之私,而将全族陷入深渊。在湘,汉苗之间并不算恶劣虽彼此多有矛盾,但远非你死我活之地步。故而,只要击破彭氏所部兵马,使其改土归流,推行文化,教化百姓,则湘西之乱可根治。”

“至于关键之处,击破彭氏兵马。小子以为,以衡阳卫新军一军之力,足可胜之!”苏默语气斩钉截铁。

朱燮元一旁看着苏默侃侃而谈,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苏小友这一句话,可是极有气势啊!”

苏默见礼:“老先生过誉了。”

朱燮元摆摆手,道:“没什么过誉的,这些人说起来也是你的手下败将。我和赢老头过去打他,说来也是捡了你的便宜。”

“都是为了国事罢了。”苏默继续谦逊,只不过转而又道:“不过,小子还有一言想说的。”

苏默这话说得俏皮,赢忠却是上了心:“哦?言维,你可又是有了什么坏心眼?”

“的确!”苏默道:“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是彭象乾、彭应楚的罪状,两人亲口承认,陆氏屡有资助武器铠甲。就连奢氏和安氏,也和陆家有关。故而,我希望,能够驱赶彭衷白父子往北逃溃!”

苏默说完,场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第四十章:陆禅领兵

武昌府,新军大营。

陆禅沉着脸,骑马披甲巡视着新军训操。自从湖南立省后,陆禅就从未有过一点笑颜。尽管在陆家力量的操纵下,陆禅进入湖北巡抚蒲邢的幕府成为主持新军编练的主官,但湘西三万土兵反叛的耻辱却让他刻骨难忘,无法释怀。

被自己的部下反叛,这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难以言喻的耻辱。想要洗刷他,陆禅只有从军功上入手。

故而,在湖南立省编练新军后,陆禅便暗中操作推动了湖北编练新军。主持西府的陆慷对此并未否决,事实上各省越来越严峻的军事问题让陆慷已经头大如斗。在汉中编练的四川战兵已经开始紧急向四川增援,陕西巡抚周辅章的秦兵也随时准备入川增援。

河南民变的风潮越来越大,河南巡抚刘云芳奏请开新军战兵的折子一道道上来,九边请赠军饷武备的奏章更是成堆。

在这样的环境下湖北编练新军实在不算稀奇。于是陆慷大笔一挥,原本下发湖广的军费就变成了湖北一省的军费。这也就是湖南财政匮乏不得不截留税款的原因。原本湖广省城就在武昌府,中枢下发下来的军费当然也在武昌府。湖南想要银子,慢慢在武昌府磨吧,就算上头准了,这些银子也早就被陆禅拿去编练新军了。

“宝庆之耻……必不忘!”陆禅看着新军训操,咬牙道:“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一日一训操!”

担任陆房亲卫队队长的陆房犹疑道:“使君,原本两日一训操已经让士兵多有怨言了。这一日一训操,只怕会让士兵哗然啊!”

陆禅冷冷道:“哗然?那军法队是做什么的?军中军纪严明,五十四斩难道是摆设吗?我九成足额的军饷不是拿来当废物的,让军法队上去,有苗头的一律重处!”

陆房还待再说就被一边的陆楠扯了衣角,凛然应命:“是!”

“哼,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本官就不信了,苏默的练兵折子在衡阳卫管用,我手下这些精选的老卒还比不上!”陆禅又是巡视了一圈军营。

一日一训操的命令下达后,顿时便有士兵受不了,十几个成群地围着传令军官鼓噪。传令军官解释了几句,鼓噪的声音反而更大了。不仅没有让士兵们平息下来,反而一下子便多了好几群鼓噪的。

此刻,陆房领着亲卫队五百人戒严军营,将所有鼓噪的兵油子全部抓了起来,领头的被当场斩首透露挂在军营门前,其余协同每人八十军棍,尽管不会打死,但在床榻上趟三个月是必须的了。

“训练兵马,就该如此!”陆禅彷佛心中出了口恶气,眼见着兵马一日强过一日,他那颗洗刷耻辱的心也是越发盛了。

“下官拜见抚台。”

“卑职拜见抚台……”

忽然,陆禅身后响起了一个个行礼的声音。陆禅转身见到了身着青衫简装微服而来的湖北巡抚蒲邢。

陆禅收敛起傲色,道:“属下见过抚台。”

“免礼。”蒲邢温言:“听闻你近日训练兵马多有成就,所以我就过来叨扰叨扰了。”

陆禅连忙正色道:“这是属下的本分。说来,也是多赖抚台从各卫征集健壮英气之辈这才让新军能够迅速练成。若是不然时日已久国事就要耽误了,此事还是多亏了抚台支持。”

蒲邢摆摆手:“我就是一个文人,对军略并不熟知。过来看看也是想知道有什么署衙可以做的。子誉(陆禅的字),说说练兵之事吧。”

“是!”蒲邢漫步朝着军阵走去,陆禅跟在一旁先是给了几个军官一个严厉的眼神,随后便落后蒲邢一步道:“新军之事有赖抚台支持并无大碍。而属下以为,训练兵马首要练士兵之精气神。故而粮饷足够使其无需担忧外事,有足食多练让其洗去兵痞之气而专心杀敌战阵之事。而且,勤劳训操亦可强壮筋骨,战阵合作则能加强士卒协作之情。只要将这些道理讲得明白,说得透彻,士卒总能分辨出好坏而用心训操的。”

“当然,要是有那奸猾不听军令的而妄想从属下这讨得便宜的。这铡刀军棍也不是摆设!”陆禅说的杀气腾腾,蒲邢却是时不时颔首。

“为将为帅者,本来就要有这敢杀伐的气质!”蒲邢点头:“你这一点,做的不错。”

“当不得抚台赞誉!”陆禅微微一笑,掩盖住了那点傲色。

蒲邢看向西南,对陆禅道:“枢府并不想用秦兵。”

说完,蒲邢就深深看了一眼,继续看着新军操练。

“喝……哈!变阵!”

刷刷刷……

“杀!”

“归阵,长枪兵预备!刺!”

这些比起往更有精神的士兵已经引不起陆禅的关注了,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蒲邢刚刚那句话上:枢府并不想用秦兵。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枢府并不想用秦兵?

枢府是谁,西府枢密院啊!西府里谁主事,陆慷啊!陆慷不想动用秦兵,这又是何道理?

而今四川局势危急,张正蓬一次败仗几乎满盘皆输,而今四川官军只能龟缩于成都城内。百万百姓拥挤其中,本来已经不想攻城的叛军此刻兴致昂扬想着是把成都城给清蒸了还是红烧了。

十万叛军主力重整旗鼓,将官军的全部辎重收缴后又搜刮各州府县,将整个四川的民间积蓄官府积蓄全部捞光后实力大增,兵马扩充号称三十万。

于是成都被围,之前还能在城外支撑一下的白杆兵和四川总兵官杨玉茂都不得不退入城中。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在汉中刚刚编练了一段时间的游击将军佘兰渠部不得不紧急被派驻增援上去。

汉中虽安,多有储蓄,但佘兰渠所部兵马也不过只有五千。这还是报上来的军额,依着川兵那恶劣糟糕的吃空饷,五千里头能有三千堪战之兵就不错了!

而且这可不是屯堡军或王三善部那样的精锐,这是一支没有经历过战火被紧急征调训练的新兵,还是二线守备性质的新兵。

于是得令后的佘兰渠虽然碍于上峰严厉的军令不得不出兵,但行军速度却是缓慢无比,显然对救援成都毫无信心。

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兵马可以救援四川?

川藏那边显然是不能指望了,中枢对那里的统治完全就是一个象征意义的。云南虽有兵马却连永宁城周边密密麻麻诸多小土司都收拾不完,彼此纠缠不休,已然没有余力支援。

贵州这边虽说进展迅速,王三善一路勇猛无比不断破敌。但水西城未破,遵义城未复,根本谈不上对四川战局进行影响。

如此看来,似乎就只有出动秦兵了。

但为何枢府却不愿意动用秦兵?

陆禅的大脑迅速开始运转起来,只不过稍待,他就品味到了其中不同:“父亲果然是老谋深算,将所有的角落都考虑到了!”

陆禅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四川占据之所以沦陷得如此迅速,首要就是张正蓬起了骄兵之心,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结果一头扎入对方的陷阱落了个全军覆没。

但继续深究,其内因就不止于此了。

本来朱燮元在时,四川的局势是缓步趋于平稳改善的。但一等张正蓬来了以后,因为官军内部内耗严重,四川的局势就停滞下来进入一种不前不后的状态中。

这里就不得不提四川最高军政领导变化带来的影响,朱燮元是久任四川布政使司布政使,其才干和能力赢得了四川士绅百姓的信任和支持。故而,当四川巡抚徐可求在重庆府被奢华明干掉以后,蜀王便主推朱燮元主持四川军政负责平叛。按照后世的理解,四川布政使的职权是省长,四川巡抚是省委书记,四川都司是省军区司令,按察使司是纪委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兼高法高检……

所以,朱燮元接任权力是十分符合习惯,符合士绅,符合大多数百姓理解支持的。

但这个关头张正蓬来了,带着秦兵将领夺了四川的军政的领导权,其影响可谓是大大的坏。

一个是代表四川本地士绅支持的布政使,一个是代表中枢朝廷意志的新任带着秦兵支援的巡抚。两者的交融非但没有取得合作增益,反而让城内陷入了内耗之中。

尽管最终的结果是新任巡抚获胜,朱燮元远走湖南。这样的结果就是张正蓬大胜吗?

未必吧?

朱燮元走了,但支持朱燮元的士绅还在。并不是朱燮元走了这些士绅就会支持张正蓬。甚至反过来还会因为张正蓬气势汹汹逼走了朱燮元而怪罪张正蓬。这样的情况下,不给张正蓬拖后腿就不错了。

在张正蓬连战连捷的情况下,他们还不会捣乱,但一等张正蓬败仗退守成都城,这些士绅支持下的本土势力就要捣乱了。

这个时候,张正蓬在城内的声望等于跌落到了故地,其政令能不能出巡抚衙署都是问题。

第四十一章:彭海若

原本张正蓬的影响力是依托在中枢意志和其部秦兵强军的。中枢意志在他逼走朱燮元后就派不上用场了,秦兵则只余下残军后也无法支撑影响力了。故而,这个时候张正蓬在成都城内的日子可谓是难过无比。

同样,四川高层的权力混乱也让四川占据日益走向颓势,川北各处随时有陷落的危险,成都城的陷落似乎旦夕可闻。

“这样的情况下……老爹的反应可真是不慢啊!”陆禅不由对自己那个一向精力充沛的老爹佩服了起来:“想要将张正蓬从这个烂摊子里捞出来只要给兵马钱粮就足够了。但怎么给就是一个大学问了,按说张正蓬的根基之地是陕西,继续从陕西征调或者训练兵马进川是正理。可这样可行吗?”

“若真是这么做了……那才是白痴了!”陆禅不由想到了前些时日听闻的消息,张正蓬向朝廷奏请陕西援军入川:“张正蓬被冲昏了头脑啊。这个时候继续将秦兵请进四川,这不是和四川那帮人针尖对麦芒地干起来了吗?”

秦兵入川平叛,按照后世的观点来看并没什么稀奇。兄弟部队帮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有,就算是后世兄弟部队之间也有利益之争,更何况是在沟壑分明的古代。

而今官军纪律糟糕,本省本乡的兵马在本地好歹会注意一下同乡的情分做事也不会离谱。但到了外省,那纪律一下子就松开了,什么强买强卖是小儿科,严重一点烧杀抢掠都做得出来。

民谚云: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意思就是山贼过来就像梳子一样把值钱的抢走,当兵的来了就像最细密的梳子一样把值钱的东西抢走,官员来了,那就是直接用剃头刀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刮走了。

用此民谚来形容当下的情形可谓是在恰当不过。

故而,这个时候让秦兵进川只能让张正蓬和四川本地实力本来就严重对立的情绪更加尖锐。

这才是枢府不愿意用秦兵的原因啊!

陆慷看得很清楚,故而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张正蓬的奏章。但否决是否决,四川的糜烂还是要对付的,增援是必须要派出的。四川的危局,更是必须要解决的!

要解决那就要增援,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援军?

陆禅大步跟上蒲邢的脚步:“抚台,新军训操已有四月。而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四川之危,属下愿往!”

蒲邢缓缓颔首:“好。赢忠已经领着兵马从长沙府出兵湘西了,你也尽快。”

“喏!”陆禅大声应是。

湘西、永顺城。

彭衷白近来心情不好,回了自己的大本营后,也变得脾气越发暴躁。整个永顺城,除了其子彭海若外,无一人可以平复彭衷白的心绪。

至于原因,谁都知道,一切还是因为彭衷白这次扯旗造反啊!

永保土司是永顺宣慰司,保靖宣慰司还有两江口长官司合在一起的合称。三家合力,比起安氏奢氏的力量都要大。

故而,彭氏三人本以为他们跟着奢氏安氏造反后,这造反大业应该是越来愈好才是。但结果却是当头一棒将两人打得晕晕乎乎反应不过来!

奢氏举兵不过两万便攻占了重庆城,其余周边土司纷纷响应,兵马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到了十万大军,而且还是可以打仗的兵马。就连安氏,在奢辛蕙反正后也合并了水东土司连兵十万围攻贵阳。其声势浩大,兵威隆盛让彭衷白父子都是为之眼馋。

于是,在搜刮够了粮饷辎重后,彭氏终于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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