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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青蛙)-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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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撤兵退走。曹纯、曹丕传令诸军大举掩杀,不擒蹋顿单于,不可撤兵。诸军听令,蜂拥追赶。曹纯率领三千虎豹骑如同ju枪的枪头,一路冲杀突破,杀得乌桓乱军波开浪裂。乌桓铁骑慌乱而逃,各自保命。蹋顿单于被魏军的威势吓得肝胆碎裂,一路舍命狂逃,逃回营寨之内。
此时夜色以至,大部魏兵冲杀过来,见蹋顿单于逃回营寨皆有退意。曹丕见状,忿然一招手上钢枪,厉声吼道。
“乌桓蛮夷犯我大汉国境,杀我汉人百姓,我兄曹子修更死于其贼首之手!此等血海深仇如何不急报之!!!诸军听令,杀入彼寨,擒杀蹋顿单于,教这乌桓异族,知我汉人厉害!!!”
曹丕话音一落,诸军皆受激愤,无不高举兵器,扯声喝起,倍加精神。曹纯暗暗看得,宛如看到曹操身临现场,一时惊骇不已。
待曹纯回过神来,双目一凝,杀气汹腾暴起,率领三千虎豹骑再次冲杀奔驰。蹋顿单于退回寨内,见魏军仍旧死咬不放,发起进攻,连忙喝令寨内兵士放箭抵挡。漫天箭雨倏然射出,曹纯为首当初,拔枪挡箭,冒着箭雨冲入乌桓寨内,三千虎豹骑尽数跟随,无有一胆怯而退者。寨内乌桓兵士见魏军这般勇猛,各个吓得脸色煞白,一片慌乱。曹纯冲入寨内,一路飞杀,直冲至寨中,望蹋顿单于杀来。蹋顿单于眼见局势如此,知得若不死战,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当下喝令诸军奋勇死战。蹋顿单于舞起双刀,纵马迎住曹纯。曹纯挺枪就地向蹋顿单于咽喉一处,眼看就要刺中。蹋顿单于及时驱身避开,立马一刀抽起,砍向曹纯胸口。曹纯收枪抵住,‘嘭’的一声巨响,蹋顿单于力气极大,竟把曹纯连人带马逼退数米。曹纯只觉虎口传来阵阵剧痛,虎目一眯,两道汹腾杀气如似燃烧起来,死死地瞪着蹋顿单于。蹋顿单于脸庞一抖,只觉自己如似被一头疯狂的暴虎盯住,心脏不由一揪。
“嗷嗷嗷!!!恶贼,取你狗命!!!
忽然间,曹纯扯声一喝,骤马挺枪,又再冲杀过来。蹋顿单于连忙抖数精神,挥刀抵挡,曹纯一连杀出七、八枪,攻势甚猛。蹋顿单于双眸阴柔,一味死守,暗中却在等曹纯力气耗竭,骤起反击。
与此同时,在虎豹骑的威猛冲锋下,乌桓寨内的弓弩手被吓得四处逃窜。曹丕趁势率大部人马冲入乌桓营寨,引军一路进攻,杀得乌桓军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曹丕引着一部铁骑冲至寨中,一连杀了七、八员乌桓将校,浑身血迹斑斑,如同一尊嗜血霸王。渐渐地,乌桓兵皆对曹丕生出忌惮,无人敢挡。曹丕面目狰狞,在火光下忽地发现蹋顿单于的身影,无限的仇恨,顿时在他腹中爆发。曹丕大喝一声,立马拧起钢枪,纵马望蹋顿单于飞腾过去。
且说,曹纯与蹋顿单于两人又是杀了十几回合。蹋顿单于见曹纯枪式渐渐凌乱,气力不济,猝然爆发一股强大的气势,奋力一刀砍开曹纯的枪支,另一手猛捉大刀,骤发攻势,望曹纯咽喉处看去。只见蹋顿单于手中大刀如同一道迅光飞起,曹纯脸色一变,此时却来不及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曹丕赫然赶至,钢枪暴刺飞出,正砍向曹纯的大刀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蹋顿单于脸色一变,还未回过神来,曹丕、曹纯一左一右,正向他齐齐发出攻势。两柄钢枪如同出洞蛟蛇,倏然刺来,蹋顿单于舞起双刀,左右抵挡,一并挡住。曹丕大吼一声,猛地收回钢枪,一双枭目如似闪烁着暴怒的雷霆,对着蹋顿单于的头颅一枪骤扫。蹋顿单于见这枪来得迅猛,不过托大,连忙起刀去挡。此时,曹纯亦是发作,钢枪一抖,向蹋顿单于的咽喉划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蹋顿单于驱身一避,使刀一档,情势甚是险峻,不过却被他抵住了曹丕、曹纯两人的夹攻。蹋顿单于脸色猝然变得阴沉起来,不知不觉中他已浑身冒出了冷汗。曹丕见未有得手,策马挥枪又再杀起,蹋顿单于奋力一刀扫开曹丕刺来的枪支,勒马一退。曹纯挺枪紧随,一枪倏然刺来。蹋顿单于横刀一档,手臂蓦然暴涨,荡开曹纯的枪支,逼退曹纯。
“嗷嗷嗷嗷嗷!!!汉狗,我与你等同归于尽!!!”
突兀之间,蹋顿单于血性大发,浑身迸发出澎湃的气势,手中双刀如涌起阵阵黑光。曹纯定眼一望,只见蹋顿单于双手刀上,隐隐可见两条狰狞的恶蛇。曹纯脸色刹地变得极为凝重,心知蹋顿单于欲要杀出相势杀招搏命,连忙向曹丕喝道。
“子桓小心,这狗贼欲要使出相势杀招!!!”
曹纯在喝话的同时,全身亦在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曹丕听言,枭目一瞪,扯声大吼,全身肌肉块块坟起,亦在集聚浑身力劲,准备搏杀。
“杀~!!!!”
蹋顿单于口中蹦出一字,杀音一起,纵马飞冲起来。与此同时,曹纯、曹丕亦骤马挺枪冲起。三马瞬间相交,蹋顿单于双刀奋然挥起,一左一右砍向曹纯、曹丕。曹纯、曹丕皆使出浑身力劲,使枪刺出。在两人眼中,隐隐看见,两条漆黑恶蛇呲牙咧嘴地扑了过来。无尽的危机感扑涌过来,曹纯只觉浑身血液如在沸腾,绝不可败的念头从心中暴起。霎时间,曹纯全身筋骨如同燃烧起来,其枪支上赫然涌现一头庞大的黑虎之相。黑虎张大血盆大口,嘶声咆哮,一嘴咬住恶蛇,将其咬开两半,随即又向另一条恶蛇扑了过去。
‘嘭’的一声如同天崩般的暴响,蹋顿单于左手大刀忽然裂开。曹纯枪支直破而过,遽然刺在了蹋顿单于的左边胸部。蹋顿单于惨呼一声,曹丕面目狰狞,一枪扫开蹋顿单于右手的大刀,骤然发枪向蹋顿单于面门刺去。
“嗷嗷嗷嗷!!!死!!!!”
枪支倏然飞动,刹时撞向蹋顿单于的面门,穿透而过。蹋顿单于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曹丕一枪刺破了头颅。
曹丕枭目瞪得斗大,面色狰狞,死死地盯着蹋顿单于破开的头颅,猛然抽回枪支。蹋顿单于的尸体,随之坠落地下,其战马受惊而走。四周乌桓兵士,见得蹋顿单于被曹丕杀死,顿时吓得如若丢飞魂魄,慌乱四处逃窜。曹丕、曹纯立马各吩咐其麾下部署掩杀,乌桓军尽失战意,只顾着逃命,抱头鼠窜四处奔逃。
魏兵一路追杀,连日直将其杀出平州境界。乌桓各族首领听闻蹋顿单于已死,族内近十七万兵马几乎被魏军歼灭殆尽,吓得连忙紧塞各个险要关口,聚集族内兵马,抵挡魏军。曹纯率三千虎豹骑为先锋,连日征战,平州大多都是平原地带,最是适合骑兵作战。虎豹骑在平州,如似一支无敌神兵,在乌桓各族杀出片片腥风血雨,曹纯更是曾试过在三日之间,俘虏了近十个乌桓部落首领,威震平州,虎豹骑之名,更是令乌桓之人,无不闻风丧胆。曹彰之死,令曹丕怒火难消,魏兵一路进攻,半月内肆虐将近平州半壁土地,杀死数以万计的乌桓军民。直到最后,乌桓剩余各族首领,见魏兵势不可挡,各来投降。曹丕方才止住征战的脚步,停止了战事。
第九百七十九章 江东新主(上)
至此乌桓叛乱结束,此间乌桓前后共死了数十万军民,魏兵之神勇,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乌桓之人的心中。其中最为特别的当属虎豹骑,从此以后乌桓之人每逢听到虎豹骑之名,皆如惊弓之鸟,避之不及。
曹丕平定乌桓,速派人回报洛阳。且说曹操结束襄阳战事,听闻其长子曹彰被乌桓之主‘蹋顿单于’射杀,然后曹丕与曹纯合力大破乌桓贼兵,将蹋顿单于杀死,为曹彰报仇雪恨,再之挥兵杀入平州境界,踏破了数十个乌桓部落。乌桓最终无力抵挡,各个部落纷纷投降。
曹操看毕,却无半分喜色,暴跳如雷,哭绝在地。众臣急来救起。曹操年近六旬,却老来失子,人生最惨,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曹操半晌方醒,扶入内殿。荀彧急忙劝道。
“大王节哀。自古道死生有命。世子为护二公子,而被恶贼射杀,其仁义之高,必成为一番佳话。只可惜世子命数福薄。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大王且宜保养尊体,大汉朝廷可不能没有魏王呐!”
曹操听言,泪水不止,惨呼而道。
“子修乃孤之长子,此子仁善,心思单纯,却不如孤那般机警,识得人心险恶。若是太平盛世,此子必能成为一代明君。可惜子修生不逢时,生于这乱世之中。孤故望能于有生之年,铲除天下乱贼,平定天下,再将基业交予子修之手,即时我汉人天下,必能迎来太平盛世。只可惜,孤尚未能完成大业,子修却以先以逝世,离孤而去呐!!!”
曹操锤胸恸哭,这名震天下,威慑诸雄的绝世奸雄,如今却似个无助悲惨的霜白老人。曹魏一众文武,见之无不动容。忽然,只听得卞夫人在后堂恸哭不止,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曹操悲意冲头,大叫一声,又哭绝于地。众官吓得慌乱无措,连忙命大夫来酒醒。
之后时日,曹操一日哭绝三五次,三日水浆不进,只是痛哭,泪湿衣襟,斑斑成血。荀彧与众官再三劝解。某日,曹操恨意滔天,厉声吼道。
“孤与乌桓,誓不同日月也!孤必要将其族尽数歼灭,方能泄孤心头大恨!!!”
荀彧听言,脸色一变,连忙跪伏奏道。
“大王息怒。乌桓已被二公子与曹将军率兵踏破其半壁辖地,况且乌桓眼下已经投降。其族前后已阵亡数十万军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再无能力造反。大王何必再举兵讨伐,劳军伤财!?”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不将乌桓之人尽数灭绝,实难能泄孤之大恨!!孤今即提兵问罪,以雪孤恨!!”
曹操双目赤红,眼眸内尽是滔天恨意,荀彧见状,心里一紧,连忙又谏道。
“万万不可。方今襄阳战事刚止,徐、兖两州平定不久。西川之地亦有变故,刘季玉被西北大将赵子龙所杀,刘玄德已尽得西川大权,想必不久诸葛亮便会率兵望西川进发,以稳西川局势。而近年大王射杀孙伯符,与东吴结下仇恨,东吴必伺机望能复仇。如今时势不稳,乌桓已降,再举战事,并无必要。还望大王明察!!!”
曹操听言,脸色刹地黑沉下来。大殿之内,一众谋士暗暗相觑,虽知荀彧话中是理,但皆不敢直言附和。曹cao死死地盯着荀彧,荀彧低头不敢与之相望,殿中气氛一片死寂。少时,曹操忽然张口而道。
“若依文若之见,孤该当如何?”
“大王只宜按兵不动,使兵士得以歇息,蓄jing养锐,同时且与世子发丧。东吴虽与我曹魏有血海深仇,但其主逝世,东吴大乱,人心惶惶。暂时并无威胁。而诸葛亮若要出兵西川,势必与文不凡有一番龙争虎斗,待其两败俱伤时,大王再乘时而伐之,可也。”
曹操听言,原本充满仇恨之色的赤红眼眸,渐渐变得清澈,随即缓缓闭起,一言不发。刘晔与程昱相视一眼,齐齐来劝。随后贾诩、荀攸等谋士亦来再三劝谏。曹操方才止住怒恨,传旨朝廷大小士官员,尽皆挂孝。等曹丕、曹纯带着曹昂尸首归来,曹操率领朝廷百官,于洛阳南门招魂祭奠,葬之曹昂灵柩,百官齐哭,哭声震荡整个洛阳城方圆十里。
曹操老年失子,叱诧风云的奸雄,亦遭受到其人生一大悲痛。曹魏虽死了一个世子,不过曹操尚有子嗣,可以继任。曹魏并未有如山崩之危。而相对于东吴来说,孙策损命,却是有着岌岌之危。
且说数个月前,周瑜所发的丧报传回吴会。东吴诸臣闻之,无不大惊失色,如失灵魂。吴国太慌忙召张昭等东吴重臣,暂稳局势。同时吴国太暗中又与张昭吩咐道。
“伯符不幸损命,但其先年却似乎早知有此一日,故而与老身有言。倘若他有个万一,东吴内事当依仗子布。如今天下,四雄各霸一方,我东吴割据江东,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可有为。还望子布尽心竭力辅佐我孙氏。”
张昭听言,跪伏在地,泣拜而退。张昭得吴国太之命,先稳内局,东吴诸臣慌心方定,又恐东吴无主,与张昭齐来见吴国太。
东吴诸臣入殿时,却听得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问之从人,方知孙权终日大哭不觉,已是哭绝数次,神绪不定。张昭听闻,不由叹道。
“仲谋虽是癫疯,但却仍知哀丧之痛,足可见其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呐!”
张昭言未绝,吴国太从后殿转出,诸臣跪拜施礼毕。张昭出言而道。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主公逝世,当应速定人选,接领东吴。”
吴国太听言,似乎早有预料,凝声而道。
“伯符昔年曾有言,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仲谋不如他,倘若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其却不如仲谋。老身有意,让仲谋接任东吴,还望诸公念在先主创业艰难,尽心而辅。”
吴国太话音刚落,张昭等东吴诸臣,无不色变,眼中皆起惊骇之色。张昭慌忙跪伏谏道。
“若是仲谋理智正常,却是极佳人选。只是仲谋时年心疯未除,如何能统领东吴大业,还望国太三思呐!!!”
张昭话毕,东吴诸臣亦纷纷附和。吴国太脸色一凝,忽然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若是如此,你等且不必担忧。伯符之死,使仲谋大悲大绝,连哭三日,直至哭死过去。老身前日传大夫来治。幸苍天保佑我东吴,大夫告之,仲谋因悲动神,却是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老身彻夜陪伴,今日仲谋醒来,老身见之,果如常人一般。不过他尚且未能从其兄之死,恢复过来。你等且容他些许时日,老身自会让他一一拜见诸公。”
张昭皓目一瞪,脸色中闪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迅速稳住心神,思虑一阵,又是拜道。
“倘若如此,实乃我东吴之大幸也!”
就在此时,会稽太守孙静,脸色一变,一丝阴沉恶毒之色从其眼眸中一闪而过,凝声而道。
“且慢!只恐仲谋年幼,不能任大事,当复如何?!”
孙静此言一出,东吴众臣不由纷纷投眼望去,见是孙静发言,不少人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吴国太转眼望之,见正是孙静。孙静乃孙坚之弟,孙策、孙权叔父,在东吴名望极高,此下孙策已死,孙静在此时,却又反对孙权接位,其心如何,不言而喻。
吴国太眼中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脸目寒澈,冷冷地望着孙静,厉声喝道。
“伯符曾有言,其弟才胜他十倍,足当大任。何况他亦有交付,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有此二人相辅,仲谋统领东吴,必可万无一失!!”
孙静目光阴沉,冷然一笑,阴阳怪气说道。
“嫂嫂片面之词,却是难令人相信!”
“放肆!!!!”
孙静言未绝,吴国太便厉声喝断,同时从衣袖中忿然取出一封诏书,示与众臣谓道。
“此乃伯符先年早已立好遗嘱,就是为防今日之乱。孙幼台你若不信,可亲眼视之!!!”
孙静听言,脸色剧变,吴国太命左右将遗嘱递去。孙静接住,急拆开观阅,文书中果是孙策笔迹。
最后一行更是如此写道。倘若,我果真不幸损命,天命已尽,诸公当应谅在东吴历经二代,创业之艰难,尽心尽力并辅仲谋。倘若宗族中敢有生异心者,众共诛之,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静一见,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呆滞下来。吴国太暗中向孙匡投去一个眼色,孙匡心神领会,一把夺过文书,速速看后,忿然而起,掣出腰间宝剑喝道。
“我兄有遗嘱在此,倘宗族内有不遵忤逆之人,众人齐诛,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匡声若雷轰,孙静如受雷击,连忙跪伏在地,连道不敢。东吴众臣遂纷纷看过孙策遗嘱。少顷,张昭老泪纵痕,叹声而道。
第九百八十章 江东新主(中)
“幸主公未雨绸缪,立此遗嘱,否则我东吴难免不会有一场内乱呐!”
与此同时,在孙权房舍之内。孙权哭不止声,眼留血泪,其嫂嫂乔夫人在旁亦泣不成声,反而却要去劝孙权。孙权哭得甚是悲痛,毫无丝毫虚伪之态。
“兄长你安息吧,东吴交由弟之手,弟必为我孙氏,创立皇图霸业!!”
孙权在心中竭斯底里咆哮而道,一丝强烈的野望,从他赤红的眼眸内一闪而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次日,孙权整装过后,于大堂会于东吴诸臣。张昭见孙权憔悴,脸上尚有泪痕,连忙拜伏而道。
“此非将军悲哭之时也。宜一面治丧事,一面理军国大事。”
孙权且收悲容,神色一凝,先一一谢过诸臣,然后命其弟孙匡理会丧事。东吴一众文武,随即谒贺。孙权从张昭手中接过印绶,正式位登江东之主。
却说孙权生得方颐大口,碧眼紫髯,面生异象,颇有帝王之风。张昭等谋士脑海内,不由想起数年前一番传言。且说当年汉使刘琬入吴,见孙家诸昆仲,各个不凡,却惟独对孙权尤为看重,曾与人有言。某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亨高寿,倘若江东由其所统,或能建造帝王之业,亦非不可能之事。“”看最新章节
孙权承孙策遗嘱,掌江东之事,江东人心渐渐安稳,孙权处事谨慎,识得人才而用,处理政事,比起孙策更为稳重老成。江东各郡逐渐安定,江东百姓见孙权比其兄更有明主之风,亦是渐渐无忧。
另一边,周瑜于长江与曹操大战一场,率领诸将带着孙策的灵柩赶回吴会。周瑜沿路间,已听闻孙权因孙策之死,过而悲绝,以致大伤心神,哪知却因祸得福,癫疯之疾不治而愈。如今孙权依照孙策早年所立下的遗嘱,已接管江东之事。周瑜知得此事后,却无露出丝毫喜色,反而脸上露出一丝不可言喻的悲痛之色,双目痴滞,如同失了灵魂。吕蒙暗暗看得,虎目发着阵阵阴光,周瑜才智绝伦,若是他对孙权起了疑心,若要查个究竟,想必不需很久便能查出蛛丝马迹,再从其一一深查,到时孙权多年来在暗中所做之事,只怕要大半被周瑜得知。一时间,吕蒙脑念电转,本欲要暗中铲除周瑜,却又想到,孙权曾严厉交付,此时的东吴绝不可缺少周瑜此人,不到不得已之时,万不可加害此人。吕蒙想到此,方才止住了心中杀意。随后,周瑜连日催军而动,赶往吴会。
半月后,周瑜率军已至吴会境界,孙权听闻,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却强震精神,与诸臣谓道。
“公瑾已回,我无忧矣。诸公快快准备,随我去迎接公瑾!”
江东诸臣听令,孙权遂率领一众文武于吴郡十里外,等候周瑜。直至夜了初更,远处掀起阵阵风尘,旌旗随风飘扬,一部大军正火速赶来。孙权脸色一凝,遂作狂喜之色,连忙纵马飞冲,望面前大军赶去。江东一众文武,连忙跟随而去。
一阵马蹄声暴起,周瑜双目一眯,见前方有数百人正策马赶来,为首当冲者,身穿紫色华袍,方颐大口,碧眼紫髯,正是孙权。周瑜脸色一阵变化不止,最终暗暗叹了一声,纵马迎去,将要与孙权接近时,下马跪伏而道。
“罪臣周公瑾,见过将军!!”
孙策猛地一勒马匹,慌忙下马,扶起周瑜,泪水破眶而出,泣声哭道。
“公瑾,公瑾。我兄灵柩何在,快快带我去见!”
周瑜脸色一沉,压住心中的动荡,转身把手一招,指向军内的某一个位置。孙权见之,状若癫疯,慌乱跑去,急跑间,连连颠倒。军内诸将见之,纷纷下马来扶。孙权似乎眼中只有那被兵士抬住的木棺,推开诸将,直跑到木棺之下,跪伏哭泣。
“兄长,兄长呐!!!你为何离我而去呐!!!这江东若是无你,如何得以安泰哉!!?”
孙权撕心裂肺而哭,听者无不动容,韩当、周泰等将,在旁连声安抚。孙权却仍哭不止声,军中兵士听着,亦不觉随之哭泣起来。张昭等文武在后赶来,见孙权哭拜于孙策灵柩之下,悲痛欲绝,张昭不觉亦老泪纵痕,摇首叹道。
“将军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实非他人可想。将军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张昭话毕,身后众臣亦纷纷叹声附和。周瑜在旁细细听着,脸色连变不止,双目痛苦地闭了起来,心里暗付而道。如今看来,孙权已尽得江东文武之心,这手段之高超,实在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少时,江东众臣一一赶来,孙权仍哭不止声,最后更是痛叫一声,生生哭死过去。韩当吓得大眼一瞪,连忙命军内医者前来看望。孙权半响方醒,又是哭起,哭得眼流血流,哭声嘶哑,声不能发。
孙权哭了一夜,此间大军徐徐入城,孙权就守在孙策灵柩之旁,恸哭不止。城内百姓见之,无不动容,亦随之泪下。少时,诸军安置各定,孙策灵柩搬入吴侯府内,孙匡依孙权之命,处理丧事。
三日之后,孙策下葬于吴会东边。孙权率领东吴文武,尽穿衰衣,祭奠而毕。孙权跪伏叩首,三下落定,厉声吼道。
“兄长安息,弟我定会奋发图强,率领诸臣,建立皇图霸业,望兄长在天保佑。弟我有生之年,必取曹老贼首级,为兄长你报仇雪恨!!!”
“取曹老贼首级,报仇雪恨!!!”
黄盖、程普等老将各从长沙、桂阳而回,两员老将嘶声而吼,恨意滔天。吕蒙、凌统等年轻将领听得,亦纷纷扯声附和吼道。
“取曹老贼首级,报仇雪恨!!!”
孙策丧事处理完毕。江东诸臣皆奋发理事,各任其职,望能早报大仇。此时周瑜却抱病不出,连日不理军务政事。某日,吴国太听闻此事,亲自来到周瑜府中。从人正欲通报,忽然一阵琴声徐徐传来,甚是哀伤。一些从人听得动情,不觉泪下。吴国太叹了一声,吩咐从人不可打扰,随后便随着琴声而去。
吴国太走入府中后院,只见周瑜坐立于一湖畔小亭,满头青丝随风飘逸,手拨琴弦,煞有神仙之风。只不过周瑜所弹琴声,实在过于悲哀,天上飞过鸟雀,亦随之哀鸣。
叮~~
琴弦忽然断开,周瑜十指指头皆破,血流不止,殷红的血液滴答在断弦之上。吴国太默默走向周瑜,周瑜神色一凝,双目空洞,毫无彩光,徐徐起身,向吴国太施礼。吴国太见周瑜十指血流不止,甚是心疼,又是叹气而道。
“伯符竟已身死,公瑾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周瑜脸色煞白,精神憔悴,如有昔日美周郎的英气。只听周瑜极其痛苦地闭起双眸,徐徐问道。
“劳烦母亲费心。不知母亲来此,所为何事?”
周瑜与孙策乃结拜兄弟,昔年在扬州之时,孙坚幸得周瑜设计所助,方能从袁术手上逃脱一劫,然后建立东吴根基。对于孙氏一族来说,周瑜乃是特殊的存在。孙坚更是待周瑜如子,周瑜亦视孙坚还有其两位妻子为父母。
吴国太神色一凝,柔声而道。
“如今东吴正是用人之时,公瑾你乃我东吴大都督,岂能置身于外?”
“母亲教训得是。只是孩儿身患病疾,难以上堂,处理政事军务。”
周瑜似乎早猜到吴国太的来意,当下便以病疾来做推搪。吴国太默默地望着周瑜,发现其眼内闪过一丝埋怨之色。吴国太身躯一震,长叹一声,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向周瑜说道。
“公瑾才智绝伦,天下一绝。天下之事,难以欺瞒于你。老身知公瑾,对仲谋接管江东之事,生有怨气。但此实乃伯符之意也,老身绝无暗中操纵。此封文书,乃伯符让我交予与你。你看后,便知伯符苦心。”
周瑜听言,脸色刹地一变,原本空洞的眼眸,刹地射出晶亮光华,当下急取了吴国太手中文书,拆开来看。周瑜眼神飞速在信内文字飞转,身躯颤抖不觉。原来孙策在许多年前,便以得知孙权对他生有歹心,欲要夺江东基业。但孙策却不拆穿,亦任由孙权继续装疯卖傻。多年来,孙策只望孙权有一日能回心转意,卸去虚伪,辅佐于自己左右,兄弟齐心,共理江东事务。但孙权却依旧装傻,孙策方知,孙权视自己这个兄长如若眼中钉,肉中刺,望能除之而后快。不过江东毕竟是其父交由孙策手上,孙策不敢违背先父遗命,将江东让予孙权。而他亦知孙权才能胜于自己百倍,若有朝一日,他时运不济,大业未建,身先死。无论他死因与孙权有无瓜葛,他都希望周瑜竭力辅助孙权,扩建东吴,助孙权位登帝位,一统江山。
信中最后数句,如此写道。
“公瑾,只恨为兄无能,天命已尽,无法再与公瑾驰骋天下。我弟孙仲谋,其才胜我十倍,若我身死,孙氏唯有他可发扬光大,完成皇图霸业。我一生宏愿,便交予仲谋继承,还望公瑾尽心相辅,完成我之遗志。”
周瑜观毕,多日来忍住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泪流不止,痛声嘶吼道。
“伯符遗命在此,公瑾敢不效犬马之力,继之以死!!!”
吴国太听言,脸色一喜,连忙扶起周瑜说道。
第九百八十一章 江东新主(下)
“公瑾能晓明大义,以大局为重,实乃我东吴之幸也!”
之后吴国太又与周瑜细谈一阵,方才离去。吴国太刚走不久,忽然有一从人急急来报,孙权来见。周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又想起孙策遗命,死死地压住动荡的心神,遂赶往大厅迎接。孙权见周瑜赶来,先是谦卑施礼,脸上露出几分关切之色而道。
“听闻公瑾身患病疾,恰好我府中有一株千年人参,可以补神益气,特来赠予公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瑾笑纳。”
周瑜听罢,本欲拒绝,但又忽然脸色一沉,命左右接礼,然后命其退去。当下左右无人,周瑜脸色一凝,蓦然向孙权张口问道。
“伯符待将军如若至亲,从无所负。将军为何却难容伯符?你与他可是骨肉兄弟!”
周瑜语出惊人,孙权却好似早有料到,毫无震惊,镇定从容地再施一礼,徐徐说道。
“兄长有言,内事不定,则问之张子布,外事不绝,可问于公。愿公无忘先兄遗命。”
周瑜一听,顿首而答。
“先祖遗命,瑜岂敢有忘!”
孙权闻声,淡然一笑,颔首而道。
“好!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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