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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195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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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象中好说话,毕竟侬区情况与那些天主教村庄差不多,我们要的那些安置点又全是无人耕种的荒地,并且比较分散,不存在会变成国中之国的问题,富国岛的归属甚至还有争议,对他而言就是个顺水人情。”

规划中的安置点确实比较分散,最近的两个安置点之间也有20多公里距离,既不会让政府起疑心,又为今后安置更多华人留出了空间。

钱新霖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地说:“阿生,快去给黄将军发电,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侬人南迁,堤岸华侨就有退路,就有底气。林嘉生同样高兴,立马起身下楼发电报。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有更多事需要做。

李为民打了个哈欠,瓮声说:“他现在政令不出嘉隆宫,我们想怎么撤就怎么撤,就算不同意侬区乡亲一样要南迁,同意就少了很多麻烦,至少显得名正言顺点。”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政府总理,说出来的话就是政令。接下来不仅会少很多麻烦,而且会顺利很多,不需要再顾及这顾及那,心里都踏实。”

“这倒是。”

李为民笑了笑,接过未婚妻递上的咖啡,接着道:“侬人南迁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他的当务之急是培植亲信,不然没那么多人填补法国人撤走之后的政治真空。吴廷瑈打算搞个什么国家乡村干部速成培训班,专门培养各级官员。”

联合会主张华侨青年积极参与政治、军事和社会公益,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钱新霖乐了,不禁笑问道:“有什么条件?”

“首先必须是越南人,至少是越南籍;其次要拥护政府,忠于总理;再就是要有文化,要能吃苦;如果有宗教信仰,信奉天主教更好;他简单介绍一下,那些培训内容说出来你想笑,连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有。”

“培训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参不参与。”

李为民放下杯子,忧心忡忡地说:“钱先生,回来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从长远看,应该积极参与,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也只有参与才能锻炼出人才;可是培训结束之后分到乡村又很危险,越盟游击队为控制农村肯定会暗杀干部,别到时候人才没锻炼出来,尸体倒先抬回几具。”

钱新霖咬了咬牙,毅然说道:“想参与政治,提高华人地位,又不想冒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是说参与?”

“不但要参加这个培训班,还要报名参军。学生们觉悟很高,不想总呆在堤岸,一直想走出去承担一些责任,尽一些义务,以实际行动改变我们华人的形象。”

让侬区军队放下枪,是不想让他们给人当炮灰;引导学生们积极参与政治和军事,是为了改善华侨形象,提高华侨地位,两者并不矛盾,其实不刻意引导一样有青年华侨参与。

五帮会馆跟不上时代,年轻人对那些传统华侨团体不感兴趣。有人参加越盟的地下组织,有人拥护政府。

前世北越大军攻占独立宫,南越共和国最后一任总统杨文明命令**投降时,共有五名南越将军自杀,其中一个就是华人。

李为民权衡了一番,沉吟道:“堵不如疏,但疏的同时一定要引导好。让他们记住自己始终是一个华人,不要做无谓牺牲,更不能做出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李先生尽管放心,联合会现在已经有了一定凝聚力。并且他们从军或从政之后,我们会定期搞活动。会员不能脱管,没入会的要发展进来。反正我们有这个条件,一是不缺经费,二是吴廷瑈有意把联合会发展成支持吴廷琰的一个秘密华人团体,可以不受干扰的活动。”

吴廷瑈一门心思想当特务头子,搞个政党都神神秘秘,又不喜欢抛头露面,难怪前世美国人看他不顺眼。

李为民沉思了片刻,喃喃地说:“现在让学生参与简单,将来切割就没这么容易了。不过有七八年时间埋头发展,到时候有人有枪有影响力,有富国岛那个大本营,又掌控着工业和经济,再想方设法让老美支持一下,不管谁想牵连我们都要先掂量掂量,是打算跟我们翻脸打内战,让北越坐收渔人之利,还是与我们合作一致对外。”

钱新霖一愣,紧盯着他双眼问:“李先生,你是说吴廷琰迟早会下台?”

无意中泄露天机,李为民叫苦不迭,连忙整理了下思路,耐心地解释道:“不看好他的人多了去了,别看美国提供了援助,但美国有很多高官认为他坚持不到三个月,其中就包括希思大使。我比他们乐观,感觉他应该能够渡过眼前这些难关。”

钱新霖追问道:“那将来为什么要切割?”

作为联合会的掌舵人,对越南华人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必须要有一个明确方向。

李为民不想让他两眼一抹黑,干脆直言不讳地说:“钱先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吴廷琰这个人,我对他太了解了。在巴黎期间,我认真研究过他之前和近期写的一些文章,跟他聊过很多次,尽管文章里和嘴上不缺乏‘民主’、‘自由’等词句,但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出和听出他的社会政治观本质上是东方**式的。

他理想中的国家模式说出来难以置信,他认为最高统治者应行使万民之父的职能,应维系国家的伦理纲常;他是上天和人民之间的中介,理应得到神圣的尊崇;他行使统治的行为要合乎礼规,有如参加宗教仪式那样。”

钱新霖确实难以置信,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李为民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确认道:“他的整个政治观完全建立在怀旧之中,怀念一个只存在于孔子典籍中的国家。在那里君子完全依礼统治,高高在上得到人民虔诚的瞻仰。可以想象这样的统治会遭到多大反对,又能够维系多久。”

他要是被推翻,联合会就要重新站队,政治斗争那么残酷,钱新霖真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微皱着眉头道:“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完全可以劝劝他。”

“钱先生,他比你想象中要固执一千倍一万倍。将军抬着棺材上战场,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回西贡的。不信你拭目以待,不管阮文馨、黎文远和那些个军阀怎么恐吓,哪怕把大炮架到嘉隆宫门口他都不会走,整个一个疯子,这样的人怎么劝?”

“看来我们要做两手打算!”

“百万人安危系于一旦,做两手可不够,要做三手、四手乃至最坏打算。”

钱新霖心里咯噔了一下,猛吸了几烟,凝重地问:“你是担心政府内部还是担心越盟?”

“全担心。”

李为民揉了揉脸,耐心地分析道:“钱先生,为民之所以把注押在吴廷琰身上,一是为拓展我们华人生存空间,二是为争取时间。尽管他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甚至缺少一个政治家应有的品质,但他很坚强、很坚韧,不管他的信念对还是错,至少有信念。

有他在,南越局面或许能维持几年。要是没有他,要是换上阮文馨之流,越盟最多一年就能打到西贡,所以说现阶段我们与他的利益是一致的。”

钱新霖若有所思地问:“将来呢?”

“在巴黎时他隐晦提过堤岸华侨,如果不出意外,等他解决完眼前的一系列麻烦,就要着手解决堤岸这个国中之国。他可能会要求在越南出生的华侨入籍,可能会禁止没入籍的华侨经营一些生意,而禁止那些又可能全是华侨赖以生存的生意。”

钱新霖非常理性,面无表情地说:“从一个总理的角度上看,他这么想没错,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入不入籍其实无所谓,现在与入籍有什么区别。关键在于如果把入籍与兵役挂上钩,就会闹出大乱子。说句不中听的话,不管参加越盟的还是拥护政府的,都比那些只知道赚钱赚钱再赚钱,不想尽哪怕一点义务,而且又赖在越南不想走的人好。”

“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嘛!”

钱新霖轻叹了一口气,又倍感无奈地补充道:“再说大多数堤岸人是怎么过来的,是为躲避战乱逃过来的。这一代不是,上一代是,上一代不是,上上代是。别看做生意敢冒险,其实胆小怕事到骨子里,并且一代代遗传。”

“所以侬人的事我压根没和五帮会馆提。”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相比生死存亡,入籍算不上什么大事,从长远看甚至不是一件坏事。我的想法很简单,堤岸人不愿意出力那就出钱,想方设法在堤岸融资,重点发展富国岛及南部安置点和工业村。

利用吴廷琰为我们争取的宝贵时间,想方设法增加南部安置点和工业村人口,归纳起来无非是移一批、生一批、同化一批和团结一批。只要人足够多,我们就不怕,就可以应付各种局面。”

第五十五章分工(泣血求收藏)

在统计越南华人数量这个问题上,不管现在的越南国,不管将来的越南共和国,还是后世那个统一的越南,都有意无意忽略一部分,尽可能压缩华人所占比例。

他们所公布的数据不包括在越南生活繁衍近百乃至上百年的“明乡人”,不包括赫蒙族、岱族等少数民族,甚至不包括侬人。以至于在越南统一时到底有多少华人,众说纷纭,自相矛盾。

官方宣称不到一百万,南越垮台前的统计数据为一百多万,而投奔怒海逃到国外的华人则认为不低于两百万。

他们全没错,区别在于如何定义华人。

生活在西堤等南部各城市的广府、潮州、客家、福建和海南人,传统保持得最好,人数最多,最具经济实力,拥有一定自治权,以正统华侨自居,素以团结而著称,连来自上海、浙江和江苏的人都排斥,更不用说与本地人通婚,能说一口流利越语的“明乡人”了。

其实“明乡人”有自己的传统。

他们虽然不断与本地人通婚,但并没被同化。他们立祠祭祖,供奉明太祖朱元璋及明代17帝,以及副祀陈上川将军等开基之祖,成立“明乡社”和“明乡会馆”,会馆里保留明朝衣冠,传承中华文化习俗,以示不忘自己为明朝遗民。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明乡会馆近在咫尺,明乡人无疑是必须争取和团结的对象。

想到这些,钱新霖提议道:“李先生,你是十几所华校的校董,能不能想想办法,下半年招生时多招一些明乡子弟。”

堤岸五帮,真正有钱的只有广府、潮州和福建三帮,开办的学校医院最多,教学和医疗条件最好,连会馆都盖的比客家帮和海南帮气派。

明乡人不怎么会做生意,生活艰难,会馆香油钱很少,不像财大气粗的广府、潮州和福建三帮可以免费招收数以千计的寒门学子。

李为民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说:“不光我们潮州帮华校要招,广府帮和福建帮的华校一样要招。教师不够去香港请,至于那帮老古董,让他们的儿子去做工作。”

他跟堤岸最有钱的一帮富家大少合伙做生意,动员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钱新霖点点头,继续说道:“蓄臻现在成了小潮州,那边有十几万潮人。全是同乡。相比明乡人,他们工作要好做得多。”

“我打算在那边搞个工业村,不过现在资金和人手全不够,最快也要到明年。”

李为民笑了笑,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钱先生,其实我想团结的不仅他们,还有北边的越南天主教徒。过去七年,他们一直站在法国人那一边,几乎所有天主教村庄都组织有民兵,参加与越盟的战斗或为法军提供后勤支援,有的村甚至有女民兵。

兰斯代尔说前几天法军放弃一些天主教地区时,愤怒的天主教民兵向他们扔手榴弹。被法国人抛弃,担心越盟报复,他们肯定会南撤。有教会组织,效率会很高,人数会比预计多出几倍乃至几十倍。

一下子涌过来,吴廷琰肯定会措手不及,到时候我想想办法,在我们的安置点附近安置一部分。全是从北边撤过来的,全与越盟打过仗,又全部拥护吴廷琰,相互之间的交道应该不难打,关系应该不难处。”

谁也不敢保证越盟会不会在南方留下游击队,有与越盟势不两立的天主教村庄在,侬人安置点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钱新霖沉思了片刻,不禁笑道:“李先生,如果条件允许,我认为应该尽可能多安置一些。将来真要是发生你刚才推测的那些变故,那他们必然会成为我们最坚定的盟友,因为与侬区现在的情况一样,除了与我们抱团取暖他们别无选择。”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能对人数抱太大希望。毕竟对吴廷琰而言,他们才是真正的支持者,才是最坚实的执政基础。如果不出意外,吴廷琰会想方设法把他们安置在西贡周边及中部一些比较重要的地区。”

“不管他们被安置到哪儿,关系一定要搞好,不图眼前,总要考虑到将来嘛。”

“这个当然。”

李为民喝了一小口咖啡,接着道:“至于移一部分,我是这么打算的,一是安排人去收拢流落在各地的**溃兵和从内地逃过来的难民;二是通过联合会的寮国和柬埔寨华侨学生,去动员寮国和柬埔寨生活较困难的同胞。

这两个地方政局不稳,我担心将来会发生排华乃至屠华事件,印尼、马来和缅甸同样如此。总之,我们这些生活在东南亚的华人如丧家之犬,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所以联合会不能把眼光只放在越南,要放远一些长一些,到时候能救几个就几个,能帮一点是一点。”

真正的达则兼济天下,钱新霖备受感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李先生,东南亚同胞以广府、潮汕、闽南、客家和海南人为主,会馆到处都是,事情办起来倒不是很难,关键这需要大笔经费。”

“所以我们要分一下工,今后一段时间我负责赚钱,负责跟吴廷琰打交道,你负责组织。等侬区乡亲全部南迁,全部安置好,人手基本上不存在问题,他们中有许多人接受过高等教育,有的甚至留过学,并且非常可靠,可以放心大胆用。”

“李先生,这个担子可不是一点两点重,新霖真怀疑能不能胜任。”

“钱先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们总得找点事做做是不是?不管将来怎么样,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至少我们努力过,没白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钱新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好吧,我试试,就像你说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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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当官了!

同钱新霖聊了一夜,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其实是被吵醒了,客厅里传来一阵钢琴声,节奏欢快,弹奏得很娴熟,李为民知道不是未婚妻弹的,因为她不会打扰他休息,并且从未弹奏过这首曲子。

“为民,起床了。”

“瑈夫人,您怎么来了!”

陈丽春合上琴盖,回头看了看俏脸通红的吴莉君,一脸坏笑着说:“为民,没结婚就住一起,你们这算什么?”

这种事没法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李为民咧着嘴嘿嘿笑道:“培养感情,您可以理解为试婚。”

“事关莉君声誉,试了就要结,不许三心二意。”

“当然要结,我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这还差不多。”

陈丽春过完教训人的瘾,从钢琴上的小包里取出一本护照、一份文件和一张请柬,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委员先生,快去换身像样的衣服,同莉君一起陪我去皇后酒店参加酒会,快点,别让外交官们久等。”

“委员先生?”

“难民委员会委员,这是任命书。”

吴廷琰记性真好,在巴黎时半开玩笑地说要换本护照,一回来就让人办了一本新的。不仅让他一夜之间变成了越南人,甚至任命了一个官,真是任人唯亲。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陈丽春一脸不耐烦地说:“工业村计划与难民安置不矛盾,你兼任难民委员会委员效率会更高。而且有一个委员身份,黎文远多少会有些顾忌,不敢再像之前那么对付你。”

“可是……可是我不想这么快抛头露面,更不想莉君被他们盯上。”

“别傻了,你昨晚去过嘉隆宫,嘉隆宫外面全是他们的眼线,你以为不参加酒会黎文远就找不到这儿?”

李为民嘀咕道:“那您还让我和莉君去参加什么酒会。”

“胆小成这样,怎么干大事?”

陈丽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指着楼下几个护卫说:“看见没有,从现在开始他们全是总理卫队,再对付你就是对抗政府。另外黎文远没那么蠢,他现在正等着看新政府笑话,不会轻举妄动。”

李为民这才注意到阿成他们全换上了军服,全被吴廷琰给“收编”了,挠了挠头,哭笑不得地问:“瑈夫人,这么说从现在开始,我能享受到总理安保待遇?”

“不满意?”

“满意,只是这么招摇过市有些……有些夸张。”

“夸张总比当缩头乌龟好,别磨蹭了,快去换衣服。”

你们一家疯了我可不疯,你们一家不怕死我可怕死,李为民暗暗腹诽了一句,只能在她催促下去换衣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官身,有“总理卫队”,黎文远确实多少会有些顾忌。毕竟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有阮文馨和那些军阀顶在前面,平川派犯不着这么快跟吴廷琰翻脸。

这个女人太厉害,去皇后酒店的路上,吴莉君坐在她身边愣是不敢开口。李为民注意力则全集中在马路两侧,生怕突然蹿出几个刺客。快到酒店时,陈丽春突然问道:“为民,你家到底有多少钱?”

李为民乐了,回头笑问道:“瑈夫人,您打算管我借钱?。”

“谁要管你借钱,只是好奇。”

“为什么好奇?”

李为民没把她当外人,她一样没把李为民当外人,若无其事地说:“美国援助了三千万美元,总理要拿出600万向东亚银行购买皮阿斯特。有人有意见,认为你没那么多。”

没外汇拿什么去美国采购电力、供水等设备,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早被纳入进“工业村计划”,没想到居然有人反对。不过反对无效,在第一笔美援如何使用上,连吴廷琰都没什么自主权。

“瑈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过去这段时间我砸锅卖铁,把能脱手套现的家族生意全脱手套现了,换600万美元没任何问题。”

“这么有钱,这我就放心了。”

几个月前就开始在黑市兑换皮阿斯特,别说兑换600万,就算兑换1000万都有。李为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是提醒他如果没有赶快去筹,一脸感激地说:“瑈夫人,谢谢。”

“不用谢,你又不是为自己,应该我谢你才是。”

新总理上任,正常情况下要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

然而,现在情况很不正常,大多政府部门仍在法国人控制下,军队指挥权在总参谋长阮文馨手里,首都警察大权被平川派所控制,总理府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拢社会各阶层,同时培植效忠于总理及新政府的力量。

嘉隆宫没搞任何形式的活动,早上刚组建的总理卫队又不让进,媒体记者只能涌向皇后酒店,试图在法国官员组织的外交酒会上采访到总理或总理的发言人。

陈丽春一下车便成为记者们关注的焦点,在闪烁不停的镁光灯下,她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法军无能,**士气低落,北方战局不利,琰总理临危受命,国事繁忙,不能参加今天的酒会,特委托我向各位致歉……”

在法国人的酒会上骂法军无能,当那么多**军官骂**士气低落,姑奶奶,哪有你这么干的?李为民彻底服了,急忙拉住未婚妻闪到一边。

比遇到一个疯子更郁闷的是遇到两个疯子。

刚溜进大厅,只见阮文馨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端着酒杯跟一帮美国、英国、印度、菲律宾和台湾外交官高谈阔论。

在这样的外交场合,他竟然眉飞色舞地说:“先生们,如果我担任政府首脑,必定会比吴廷琰更出色。如果我发动政变成功,我会将吴廷琰一家放逐到国外,仅留下陈丽春做我的姨太太。”

“你说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陈丽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象牙扇,徐步从人群里走来,她步步紧逼。好男不跟女斗,为体现绅士风度,阮文馨步步后退,一直退到角落。

宾客们见总参谋长受困,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候,陈丽春瞪着大眼睛逼视着他,用轻松地语气挖苦道:“你,你真有胆量?你真要推翻政府吗?你以为你真能活到娶我做姨太太的那一天?你没这个胆,在你政变成功之前,我已经将你的喉咙挖出来了!”

太冲动,太冒险。

要是阮文馨恼羞成怒,回去就发动政变,之前的一切努力岂不白费了?

李为民意识到不能像别人一样看笑话,立马干咳了两声,拉着小丫头上前笑道:“馨将军真幽默,瑈夫人真会开玩笑。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婚妻莉君,我们打算明年六月份结婚,二位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啊。”

这么多人看着,不能欺负一个女人。

阮文馨就坡下驴,当着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哈哈大笑道:“为民的婚礼当然要参加,到时候一定去。”

吴莉君岂能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落落大方的问了一声好,旋即把陈丽春硬拉到一边。阮文馨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凑到他耳边一脸不解地问:“为民,你怎么跟她凑一块去了?”

眼前这位绝对是个奇葩,与其藏藏掖掖不如直言向告。

李为民端起杯子,不动声色地说:“馨将军,我不是跟她凑一块儿,而是跟她一伙儿的。吴廷琰总理刚任命我为难民委员会委员,参加完这个酒会,我就要去帮助安置难民。”

安置难民的官算哪门子官,阮文馨乐了,背对着众人笑道:“可你是中国人。”

“那是以前。”

李为民掏出新护照在他眼前亮了亮,似笑非笑地说:“现在是越南人,确切地说应该是越南籍华人。”

老朋友的儿子跑死对头那边去了,阮文馨不仅没生气,反而越想越好笑,竟再次凑到他耳边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最好不要去嘉隆宫,万一政变时伤到你,我没法跟你父亲交代。”

“馨将军,真要政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

阮文馨脸上一正,煞有介事地说:“没什么好谈的,全安排好了,就等我下命令。”

第五十七章不能走太近的人

陈丽春娇小妩媚、衣着得体,本就是上流社会的名媛,现在作为新总理的私人代表兼新闻发言人,更是容光焕发、魅力四射,并且词锋犀利、谈吐不凡,毫无疑问地成为酒会焦点。

女人地位低,越南女人地位更低。

多妻制度一直延续到现在,一些越南男人视女人为奴仆,让她们从事最辛苦的工作,赚钱养家。更有甚者,把自己的女人乃至女儿当成商品,卖给人-贩子或妓-院。

陈丽春无疑是越南女人中的另类,看着她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样子,吴莉君崇拜到极点。

酒会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阮文馨继续呆这没意思,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走之前又叮嘱了一番,让李为民小心点,别被殃及池鱼。

既然来了,不能不与熟人打招呼。

正准备把未婚妻介绍给美国大使馆的熟人,陈丽春突然侧身笑道:“女士们、先生们,这位就是政府难民委员会委员李为民先生,李先生刚从北方考察回来,对难民情况非常熟悉,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他。”

“李先生您好,我是美联社记者,我们在飞机上聊过,很荣幸再次见到您。瑈夫人刚刚提到难民委员会,提到您的新身份,这是不是意味着您是琰总理入主嘉隆宫后任命的第一位官员?”

这个家伙对政治的兴趣远大于对难民的兴趣。

李为民暗骂了一句,微笑着回道:“科奈恩先生,再次见面我同样很荣幸。至于难民委员会委员,您可以理解为带有人道主义性质的半官方职位。我的主要工作是想方设法筹集资金,协助政府救助和安置急需帮助的难民。”

“不是正式官员?”

“至少政府没给我发薪水。”他耸了耸肩,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一个记者又要提问,李为民干脆放下酒杯,一脸凝重地接着道:“尽管日内瓦和平谈判正在进行,和平曙光已经出现,但大批北方难民仍从四面八方涌向河内、海防两个城市,他们经历长距离跋山涉水,到河内或海防时都已精疲力尽、身无分文。

截止我回来前,两个城市周边已自发建成六十多个难民营,食物、干净的饮水和医疗等条件严重不足,国际红十字会、天主教会及北方的一些慈善团体正想方设法筹集粮食和药品,但相对于数以十万计的难民,他们的努力始终是杯水车薪。”

一个不是来自香港就是来自新加坡的记者,急不可耐地问:“李先生,难民问题如此严峻,政府打算怎么应对?”

“政府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琰总理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难民委员会。具体措施正在加紧制定,但在我个人看来,在难民救济和安置这一问题上,法方应承担更多义务。

这不仅因为法方应对那么多人流离失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且迄今为止法方仍控制着军事、治安、交通、民政和财政等主要机构。如果法方不承担责任,不予配合,那么难民救济和安置措施制定出来也很难付诸实施。”

一语中的,法国高官一声不吭,美国外交官深以为然,连一些**军官都连连点头。毕竟总理府现在要什么没什么,你让人家怎么去救济?

既然已经当上这个官,就要像那么回事。

李为民顿了顿,一脸诚恳地说道:“在此,请允许我代表难民委员会,对美国政府表示最衷心的感谢。虽然和平谈判正在进行,但和平并未真正降临,北方乃至南方一些省市仍战火不断。

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美国国际开发署使团正在抢修河内至海防的5号公路,美国特别技术与经济使团正在改造海防码头,我回来时已投入三艘驳船,并且在同时扩建河内机场。为分流难民、缓解河内和海防的救济和安置压力提供了巨大帮助。”

……

立场明确,有礼有节。

更难得的是精通越语、法语和英语,根本不需要别人翻译,一口气回答了十几个记者的二十多个问题。

难怪伯伯和丈夫非要她拉着他一起来呢,对付记者游刃有余,形象又好,果然帮新政府长了脸,打响了舆论战的第一枪。

陈丽春暗赞了一个,接过话茬回答那些他刻意回避掉的敏感问题。

未婚夫谈吐自如、神采奕奕,整个一风度翩翩的外交官,吴莉君从未像今天这么高兴这么骄傲过,笑盈盈地站在他身边,心里美滋滋的。

刚跟美国大使馆的几个熟人说了几句话,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灰色西服,头发一丝不乱,戴着眼镜,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招呼道:“李先生年少有为,蒋恩铠,认识李先生很高兴。”

一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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