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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涛涛)-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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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侍女离去,高兴这才拉着杨丽华站在厅中,看着高长恭和郑氏说道:“爹,娘,这是杨丽华,乃是周国隋国公杨坚的长女。”

“什么?”高长恭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高兴和杨丽华,没留神都将手边的茶盏碰翻。

郑氏和武顺自不必说,都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兴与杨丽华二人。这数月以来,全天下都在流传,高兴掳掠并奸污了北周的太子妃,杨丽华之名早已是世人皆知。此时杨丽华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你叫高长恭几人如何不感觉震撼?

良久,高长恭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缓缓坐下,认真而郑重地看着高兴说道:“兴儿,此话当真?这位公,小姐真的是周国太子妃杨丽华?”

“如假包换,千真万确。”高兴用力点头说道。

“你糊涂啊,兴儿!”高长恭闻言脸上顿时腾起一片怒气,他狠狠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强劲的力量使桌上的杯盏东倒西歪,发出一阵“叮当”乱响。

“兴儿,你怎么如此大胆,做出那等下作之事?你可知道你的做法给大齐带来了多少祸事,给盱眙带来了多少灾难?”高长恭怒不可遏地呵斥道,眼中更是透出浓浓的失望。

曾几何时,高长恭一直认为世人传言为假,但当杨丽华真切地站在面前时,他也不得不选择相信高兴真的已经沦落成了一个淫贼。高长恭还记得,高兴在离开盱眙时曾是多么地意气风发,英姿勃勃,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高兴居然是一个色胆包天,卑鄙无耻之辈。数月来的担忧与压抑,在这一刻顿时转化成无穷的怒火与怨气,再也压制不住猛烈地爆发出来。

“父亲,请听孩儿一言!”高兴跪倒在地,身子挺得笔直,认真而真诚地看着高长恭说道。

“难道你还想要狡辩吗?可怜我高长恭一世英名,就毁在你这不孝子身上啊!”高长恭自嘲地笑着仰天感叹道,那本就苍老的面容瞬时灰败了几分,颓丧而落寞。

“夫君,兴儿一定有难言之隐,你就让他说出来吧!”虽然郑氏也甚为心痛,但她依旧选择相信高兴。

武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跪倒在地的高兴,有疑惑有信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要说高兴是艰涩其一之人,武顺是不信的。那次在邺城皇宫中,武顺春光乍泄,高兴虽然没有非礼勿视,但却也没有作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说吧!”高长恭咬着呀说完便心痛地闭上了眼睛。如果高兴果真是个无耻之徒,那他高长恭也无颜再见天下人,不若就此自刎,一来可以免除周国的责难,二来也能让高纬放过淮州数十万百姓。

“兴儿,地上凉,起来说,别怕!”郑氏连忙上前将高兴从地上拉起来,温和地摩挲着他的头,温柔地说道。

高兴感激地一笑,然后看着高长恭一脸平静地开始叙说起事情的因果:“父亲,这一切都是高阿那肱高阿俊峰父子的阴谋,孩儿行事不慎才沦落至此……”

高长恭的反应高兴十分理解,那是对子女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心痛和失望。高兴没有怪罪,更不敢怪罪高长恭,他只有,也理应将心中的怒火全部推到高阿那肱父子身上。

“高阿那肱,实在该死,果真当我高长恭好欺不成?”高长恭听完高兴的叙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既然高兴是为人设计酿成大错,那便是情有可原。

“兴儿,你受苦了啊!”郑氏虽然也十分气愤,但心中对爱子的担忧却尤甚。她双手紧紧地捧着高兴的脸颊,刚停止不久的泪珠再次流淌下来。

“娘,孩儿不苦,倒是累您担忧,孩儿实在不孝!”高兴一脸惭色地看着郑氏消瘦的脸庞说道。

“夫人,如今兴儿平安归来,你也该放下心来,坐下歇息歇息吧!”高长恭见郑氏泪流不止,心中颇是心疼,而且将杨丽华与武顺这两个外人晾在一边,实在不合情理。

郑氏点点头,将脸上的泪花抹去,然后冲杨丽华歉疚地说道:“杨小姐,我久不见兴儿,心中激动故而失态,冷落了你还望不要见怪!”

“夫人说的哪里话,您与兴哥哥母子情深,实在羡煞旁人!”杨丽华大方而恭敬地向郑氏行了一礼,然后笑着说道。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二百零七章踢屁股行动

“杨小姐,让你受苦了,我代替兴儿向你道歉!”郑氏走上前,紧紧地握住杨丽华的双手,诚恳地看着杨丽华说道,眼中满是同情与关切。说着,郑氏便要躬下身去。

一个柔弱的女子,本来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贵权利,但却因为阴差阳错而被高兴占有,并随之背井离乡,出生入死,这其中受了多少苦楚,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郑氏身为女人,将心比心之下,对杨丽华的遭遇更是充满了同情。

“夫人切莫如此,丽华不敢担待!”杨丽华慌乱地扶住郑氏的双肩,恳切地说道。

“乖孩子,来,坐下,喝杯茶,真是苦了你了!”郑氏看着杨丽华那短短的发茬和眉宇间的一丝疲惫,有些心疼地说道。

说着,郑氏拉着杨丽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递给她一杯热茶。

看着郑氏温柔如水的眼神,体会着她身上那温和而浩瀚的母性的关怀,杨丽华感动之余也有些悲伤。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浮上心头,让她不禁落下泪来,心间那丝初见公婆的羞怯与惶恐顿时消散不见。

“乖孩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了?”郑氏将杨丽华轻轻揽在怀中,一边用手中的锦帕为杨丽华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关切地问道。

“大人,此时已是正午,公子和小姐一定饿了,我去厨房准备些食物吧!”

武顺看着被郑氏揽在怀中的杨丽华,想到她与高兴有过亲密的接触,武顺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一种淡淡的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让她很不舒坦。

“武顺姐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高兴直到此时才顾上问候武顺,不由有些歉然地笑着说道。

“托公子的福,小女子一切安好。”武顺淡淡一笑说道,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姐姐怎么还是恁的生分,你称呼我名字便好!”高兴皱着眉头说道。

“公子身为皇孙贵胄,自然是公子。”武顺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对高长恭行了一礼说道:“大人,我这就下去准备饭食,好为公子接风!”说完,武顺便迈着细碎的莲步,轻巧地离开了厅中。

高兴一家再次团聚,自然欣喜不已,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方才罢休。高兴与杨丽华一路自朔州急赶而来,早已疲惫不堪,吃过饭沐浴更衣后便各自下去安歇。

对于高兴回归的消息,高长恭果断地下达了禁口令,除了刺史府中之人,城中的百姓却是不知道。

三月一日,距离高兴回到盱眙城已经过去了两天。经过两天的休整,高兴疲惫尽去,整个人恢复得神采奕奕,可惜没有了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身上少了一些潇洒不勒的气质,但却也因此多了一分刚硬。

这日清晨,高兴刚在自己的院中打了一套拳,便见张顺之一脸激动之色地匆匆而来。

“帮主,您回来了!”张顺之来到高兴面前,浑身轻轻颤抖着,呼吸异常紊乱。

“顺之,幸苦你了!来,坐下说。”高兴露出一丝欢快的笑容,冲张顺之点点头,示意张顺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张顺之摇摇头坐下,神情依旧万分激动。高兴是他们五兄弟的恩人,是丐帮的缔造者,是张顺之的主心骨。有了高兴,不但张顺之处理起丐帮的事情得心应手,底气十足,而且他也看到了心中那个宏愿实现的希望。

“顺之,数月不见,你变得愈发沉稳了,功夫也长进了不少。丐帮的发展也很不错,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高兴在张顺之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面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感慨地说道,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这一切都是帮主教导有加,属下不敢居功。”张顺之恭敬地说道。

“太谦虚了就是骄傲了,呵呵!”高兴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话锋一转说道:“顺之,我在邺城通过黎风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张顺之脸色一凛,迅速警觉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他人注意自己后,始才压低声音道:“帮主,您交代的侍寝我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的命令一下,我们便可以按照计划行事。”

见张顺之时刻保持着警觉,高兴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好。高纬如今行到何处了?”

“高纬虽然百般催促,但身边军队实在太多,而且良莠不齐,行进速度并不快,如今不过才到了徐州,若想回到邺城,估计还需要半月光景。”张顺之低声答道。

“很好,高纬这一来一回,早已师老兵疲,我们也不需要太怕他。”高兴点头,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继续密切关注北方的动静,至于南方也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与王琳将军的联系,以防陈*军突然发难。”

“是。”张顺之认真地答道。

“顺之,你那大娘如今可还安好?”高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开水面上的茶梗,细细品尝起来。

“多谢帮主挂念,大娘一切安好,属下已经将她接进了城里。”张顺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十分恭敬地说道。

“那就好,虽然帮中事务繁忙,但你也要记得时常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顺之,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傍晚时分与吴三桂,尚不弃一同来刺史府找我,晚上将有行动。”

“是。”张顺之站起身来冲高兴行了一礼后便迅速离去。

“终于要开始了,实在是激动人心啊!”张顺之离去后,高兴喃喃自语一声,慵懒的坐在石凳上,任由温暖的阳光静静地洒在身上,心脏却极不平静地搏动着。

如水的夜在袅袅炊烟中慢慢到来,尚不弃,吴三桂和张顺之三人则在最后一丝夕阳坠落之时如期来到了刺史府。

“进来吧!”张顺之三人刚进入高兴的院子,高兴温和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钦佩,没有说话,三人麻利地推开房门,进入屋内并带上了门。

“参见将军!”张顺之三人同时单膝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虽然他们竭力忍耐,但高兴还是听出了他们语气中的激动。

“都起来吧!”高兴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张顺之三人说道。

“是。”三人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张顺之已经见过高兴,表现还好。吴三桂和尚不弃乍一看到高兴那变化巨大的发型顿时愕然,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高兴走上几步,仔细地打量起三人来。此时,三人都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实在是夜间打家劫舍,隐匿行踪的必备着装。

吴三桂个头长了不少,容貌却是又秀气了一分,唇红齿白,典型的奶油小生。尤其是他那温和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可爱,走在大街上定会引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媚眼。

高兴却是知道,在吴三桂那俊秀的面容,亲和的笑容下,隐藏着一颗果决而冰冷的心。常人也许觉察不到,但高兴却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血腥气。

三人中岁数最大的尚不弃,数月不见,他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气质沉凝而剽悍,整个人精悍不少,他那刚毅的面容上多了些威严,已经颇有些将军风范。

“我离开的数月,盱眙得以安稳,都是你们的功劳,谢谢了!”高兴拍拍尚不弃的肩膀说道。

“将军谬赞,分内之事,敢不尽心?”尚不弃抱拳说道。

“呵呵,此间没有外人,无须那般严肃!”高兴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吴三桂说道:“三桂啊,数月不见,你这本事涨了不少,估计死在你手中的人也不少吧!”

吴三桂腼腆地“嘿嘿”笑笑,然后一脸期盼渴望地说道:“将军,您不是告诉大哥说今夜有任务吗,是什么,您快点说吧!这几个月来盱眙城实在太平静了,整天除了训练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实在乏味的紧!”

“你小子,杀心也忒重!”高兴嗔怪地瞪了吴三桂一眼,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吴三桂腼腆地笑笑,默然不语。

张顺之五兄弟之中,吴三桂年龄最小,但天赋却是最高,手上的功夫也是最强。他虽然长得十分清秀可爱,但却拥有一颗狠辣果决,坚毅非常的心,这也是高兴任命他作盱眙特种部队大队长的缘故。

“今晚我们启动踢屁股行动计划!”高兴玩味地笑着看了尚不弃三人一眼,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下缓缓说道。

“踢屁股?”尚不弃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为高兴所说的名字而愕然。

高兴却在此时脸色突然一肃,沉声喝道:“尚不弃!”

“属下在!”尚不弃浑身一个机灵,条件反射一般地答应一声,身子顿时挺得非常笔直。

“着你调集盱眙城所有骑兵于今夜子时开拔,携带好武器口粮,飞速向淮阴郡挺进,万不可泄漏了行踪!”

“是!”

“吴三桂!”高兴再次喝道。

“在!”吴三桂嬉笑的表情攸的一收,肃然地看着高兴。

“命你率所部所有特种兵大队即刻出发,务必在明日天明之前赶到淮阴郡内!”

“是!”吴三桂答应一声,也不多问,抱拳一拱手后便迅速离去。

“张顺之,一切行动情报由你负责!”

“是!”

“出发!”高兴一点头,然后沉声喝道。

“是!”张顺之与尚不弃答应一声便迅速离去,而高兴则飞速换上一身黑色紧身的衣服后来到了高长恭的书房前。

“爹,孩儿该走了!”高兴看着窗户上印出的高长恭的身影,平静地说道。

“一切小心。”高长恭沉默了一阵,带着浓浓关切的声音响起。

高兴没有再说话,深深看了高长恭的影子一眼便如风一般向后院掠去。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二百零八章什么叫做官逼民反

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南北朝时期的混乱,绝对称得上是空前绝后。这不仅仅是指此时战争不断,王朝更迭频繁,也不仅是指此时各民族文化相互冲击融合,这个时代的混乱还可以体现在地理方面。比如说,北周有个洛州,北齐也有个洛州,北周有个荆州,南陈同样有个荆州。

淮州共领淮阴、山阳、阳平、盱眙、东莞五郡。虽然听起来是一个州,但论地盘却远远比不上并州,朔州等地,更是不能与自古相传的九州相提并论。

淮阴郡乃是高阿那肱的封地,自然不受高长恭的管束,如此一来高长恭实际掌握的地盘只有区区四个郡,弹丸之地。想要以一州之地对抗高纬,实在有些以卵击石的意思。而且淮州虽然背靠淮河,但却在陈国兵锋之下,一旦腹背同时受敌,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这也是高长恭始终不敢下定决心与高纬对抗的原因。

时值三月初,天气已经转暖,到了春耕时节,进出城的百姓也多了起来,但淮阴郡百姓脸上的愁苦却愈发浓重起来。

三月二日清晨,淮阴郡城那破旧的大门甫一打开,一身黑衣的高兴便与张顺之一同混迹在进城的百姓中进入了淮阴郡城。

相比起淮州其他四郡,淮阴郡乍一看还算不错,城高墙厚。但高兴一进入城中便将自己的看法推翻,淮阴城中的景象看上去就实在有些凄惨,跟没妈的孩子一样。先不说城中除主体建筑外的建筑破败颓唐,就连街道上也少有行人,十分萧条。即便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衣着破旧,面如菜色,脸上更是不带一丝欢愉的笑容。

“比起盱眙,这淮阴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啊!”行走在淮阴郡城的街道上,看着十分萧瑟的城市,高兴皱着眉头,摇着头感叹了一句。

“帮主,这淮阴郡城乃是高阿那肱的封地,城中不仅赋税徭役甚多,高阿家族更是如同禽兽一般对郡中百姓百般欺凌,郡中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自王爷入主淮州后,便有不少淮阴郡百姓拖家带口去了其他几个郡,但也有不少百姓因为流亡而被高阿家族残酷迫害。”张顺之的脸色冷峻而严肃,他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说道。

“高阿那肱么,我迟早都要将这个毒瘤拔出!”高兴哼了一声,低声斥道。

“帮主,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张顺之眼中闪过一团火热的精光,沉声问道。

“不急,咱们先去吃点东西!”高兴嘴角扯出一抹悲悯的笑容,淡淡地说道:“高阿家族的畜生虽然不义,但我高兴却不能不仁,让这群畜生们用过了最后一顿早餐咱们再动手吧!”

高兴语气虽然十分平淡,但张顺之却能听出其中凛冽的杀意,心中不禁打了个哆嗦。

高兴带着张顺之饱食一顿后便继续在城中溜达了一圈,在头顶的太阳即将到达正中时来到了城中的内史府门前不远处。

看着面前的内史府,高兴不由一阵自惭形秽。想他老子高长恭身为一州之长,盱眙城又颇多油水,那刺史府却也只是将原来的内史府改了个名字,哪里及得上面前这幢府邸的万一。

这一世,高兴也算是走南闯北,北周和北齐的皇宫也都去过,但乍一看到面前的内史府,还是感到一阵震撼。这内史府虽然远不如高纬的皇宫一般大气磅礴,巍峨雄壮,但那奢华之处却不遑多让。

且看那宽敞厚重的朱漆大门上,无论是那巨大的铜钉还是铜环看上去都是充满了金属质感,门前的九层台阶,更是用汉白玉砌成,屋檐上那金光闪烁的琉璃瓦更是晃花了行人的眼睛。

“啧啧,高阿那肱还真是有钱啊!胆子够大,也不怕招贼!”高兴双臂环抱在胸前,口中啧啧有声。

“帮主,高阿家族的走狗众多,昼夜在府宅外巡护,哪里有人敢来盗窃?更何况,他们对于偷窃者的处罚极其残忍,对收受赃物者也同样不放过。故此,城中之人即便是活活饿死也不敢前来偷窃。”张顺之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低声说道。

“哦?说说看,高阿家族的禽兽们有多残忍。”高兴不由好奇地问道。

“偷盗者不仅本人要被凌迟,家人也同样不得幸免,十岁以上,男丁被阉割后沦为奴隶,女子则被送入内史府,任由府中所有男子亵玩,直至身死方才罢休;十岁以下者则被活活烹煮,供由高阿家族一干禽兽食用!”张顺之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脸骇然地说道。

高兴默然,脸色变得铁青,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他的心底升起一丝寒意,腹中更是有些翻滚。高兴可以漠视任何一个生命,但他却不敢想象自己吞噬人肉的景象,那种冷酷的做法似乎已经超越了禽兽,让人不寒而栗。

“行动吧!”少顷,高兴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嘴角重新挂上了悲悯的笑容。

但张顺之却敏锐地察觉到,高兴身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但却极其冰寒的杀气。这在张顺之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出现过,高兴只有在杀人时身上才回爆发出惊人的杀气,平时他看上去只是一个俊俏而和善的普通公子哥,没有一丝危险,更不会透露出一丝气势。

张顺之知道高兴真正动了怒气,不敢怠慢,连忙像不远处一挥手。

那里,正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本是靠坐在墙角假寐,看见张顺之的手势后却突然站起身来,扔下手中那用来乞讨的破陶碗大步向远处走去。那昂首挺胸的架势,看起来哪是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可比?

不一会,内史府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却是一群衣不蔽体的乞丐们拿着讨饭的家伙和一些竹竿树枝从四面八方慢慢向内史府中走来。

“您们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此地不是你等贱民该来的地方?”在内史府门口,有十六名膀大腰圆,手拿钢刀的大汉,此时他们见一群乞丐围拢过来,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摆出一副十分蛮横的样子呵斥道。

“高阿俊明,还我女儿命来,高阿俊明,你出来!”围在内史府门前的乞丐超过了三百人,这些乞丐一个个怒视着内史府的打手,一个四十岁的中年汉子站在最前方,冲内史府怒吼道。那悲愤而凄厉的声音任谁都可以听出他的怒气。

“贱种,快滚,谁知道你那女儿在哪里,想向我家大人讹诈几分钱银就明说,休要聚众闹事!”

“你们这帮贱民,嚎什么?快点滚开,不然惊动了大人,你们便休想有活路去!”

“快滚快滚,休要聒噪!”内史府门前的打手们走下汉白玉台阶,一字排开,手中的钢刀横在胸前,恶狠狠地冲乞丐们怒吼道。

“高阿俊明,你这千杀的畜生,还我媳妇命来!”

“高阿俊明,滚出来受死!”

“高阿杂碎,出来受死!”

然而往日见到内史府之人连头也不敢抬的乞丐们,此时却表现得十分无谓,一个个梗着脖子,挥舞着手中的棍棒破碗,大声怒骂着高阿俊明,那滚滚声浪传出老远,很快便吸引了无数城中的百姓。

随着双方争吵的加剧,众乞丐已经来到了台阶上,直面那些剽悍的打手。

“快滚,再要聒噪休怪爷爷们刀下无情!”众高阿家的走狗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他们顿时怒不可遏,其中一人一把推到了面前的一个乞丐,口中同时怒骂道。

“去你妈的狗杂碎,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杀了这帮狗娘养的,抢了高阿俊明的钱财,杀啊!”

一个前排的乞丐顿时怒喝一声,抡起手中的木棍就敲在了其中一个内史府打手的头上。

“杀啊!”

“内史府钱粮众多,杀进去,从此不用在忍受高阿俊明的压迫,冲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杀啊,封侯拜相,金钱美女就在眼前,杀啊!”

众乞丐顿时被激起被激起了心中的凶性,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一个个口中呐喊着,使出浑身的力量向内史府冲去。那十六名大汉还未来得及挥舞开手中的钢刀,便被众淹没在乞丐的洪流之中。

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高阿俊明乃是高阿俊峰的大哥,虽然只是淮阴郡内史,但却是实打实的土皇帝,在城中作威作福久已。他所犯下的罪行早已是罄竹难书,在有心人的带领下,城中百姓心中的怨愤顿时爆发出来。

无数苦难的百姓自发地加入到反抗的行列之中,拿起家中的农具,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内史府中冲去。

“我们也开始行动吧,尽量别让城中死伤太大,尤其是内史府中的财产可不是小数目,可不要便宜了外人!”听着城中越发凌乱嘈杂的呐喊声,高兴眼中冷光连闪,沉声喝道:“通知吴三桂和尚不弃进城,对那些想要乘机捣乱,还有心怀不轨的人,不要容情,就地斩杀!半个时辰后,我不想再听见淮阴郡中有一丝嘈杂的声音!”

“是!”张顺之大声应了一句便匆匆离去,高兴则迈开大步向内史府中走去。

淮阴郡乃是高阿那肱的老巢,是他的根本,为了今后的大计,高兴必须要将之拔出。于是乎,高兴便策划了这一起官逼民反的叛乱,实际就是“踢屁股”行动。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二百零九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竟敢来此闹事?”淮阴郡内史府中,高阿俊明本来享受着爱妾温润柔软的身体,却突然被嘈杂混乱的声响扰了性质,高阿俊明顿时气怒不已,冲着门外厉吼道。**泡!*

“大人,不好了!一群乞丐强闯进府里来了!”门外侍立的一个丫鬟顿时花容失色地惊呼道。

“什么,那群下贱的臭乞丐不想活了,竟敢如此妄为?”高阿俊明随意披上一件长袍,怒气冲冲地冲出屋子,大声喝道:“来人,快来人,给本府将那些闹事的乞丐统统抓住,本府要活烹了他们!”

府中的家丁护院们顿时行动起来,拖棒拿枪,一起呐喊着向前院冲去。高阿俊明也未站着,他随手操起一把锃亮的钢刀跟在一群家丁的身后向前院奔去。

然而,来到前院的高阿俊明却是大吃一惊。在他想来,那些食不果腹的乞丐必定是羸弱不堪,不经一击,但他看到的却不是如此。那些看似肮脏不堪,瘦弱单薄的乞丐们,此时所表现出的悍勇却让人心惊不已。

那些蓬头垢面的乞丐们,此时一个个双目血红,如同猛兽一般仇视而怨毒地瞪视着内史府中之人,面目极其狰狞而可怕。他们口中发出如同恶兽一般的咆哮,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工具。他们不再恐惧内史府的打手,更不惧怕那雪亮的钢刀长枪。一个乞丐倒下了,数十上百个乞丐冲上来。

“金钱,美人,杀啊,杀光内史府的人,我们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杀啊!”

面对那如潮水一般涌进来的乞丐,在他们亡命地攻击下,内史府中的家丁护院们感到了恐惧,顿时乱了阵脚,被乞丐们逼得一步步向后退去。

正所谓好人怕坏人,坏人怕不要命的人。虽然平日里他们威风八面,凶狠剽悍,但那也只是欺负懦弱贫苦的老实百姓罢了。此时真要以命相搏,他们却是胆颤心切,畏缩不前。

“砸啊,将这内史府全部砸干净,让高阿俊明死无葬身之地,抢啊,快抢!”

冲进内史府的人越来越多,后排的乞丐无法直接战斗,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顿时让他们将怒火发泄在府中的物事上。

喊杀声与东西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场面变得愈发混乱起来,无数乞丐加入了打砸抢的行列。

看着那一个个如同发狂的猛兽一般扑来的乞丐们,高阿俊明不由感觉心底一阵恐惧;再看着自家那奢华的宅院被疯狂地乞丐破坏,高阿俊明心底的怒气顿时压过了恐惧。

“杀一人者,赏钱百贯,杀啊!”高阿俊明凄厉的怒吼着,袒胸露乳地挥舞着钢刀向那些暴乱的乞丐冲去,如同一只发狂的猛虎一般威猛。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了主子的鼓舞,那些畏缩不前的家丁护院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起来,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一时间,乞丐们损伤惨重,惨叫连连。

对于这些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贫民来说,打顺风仗,摇旗呐喊是可以的,但想让他们真正攻城掠地,那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起初他们因为人多势众,且有金钱美女的刺激,一个个舍生忘死,奋不顾身。但当此时内史府之人反扑后,感受到死神的靠近,他们心底的那股血勇之气便慢慢褪去,复又变得贪生怕死,怯懦不前起来。

“哈哈,哈哈,叫你们这些贱民张狂,杀,杀死你们,哈哈哈哈!”高阿俊明看着被追杀的哭爹喊娘的乞丐们,高阿俊明癫狂地大笑起来。他疯狂地挥舞着钢刀,一下下劈砍在一个倒地的乞丐身上,很快就将之砍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唉——”高兴站在一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混乱不堪的内史府,摇头长叹一声。虽然那些暴动的乞丐有相当一部分乃是丐帮众人,但他们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却让高兴大失所望。尤其是不集中力量消灭敌人,反而去抢夺财物的举动更是让高兴感到一阵阵愤怒。

“结束吧!”高兴再次轻叹一声,他自怀中摸出一枚铜钱,淡漠地瞥了一眼嚣张之极的高阿俊明一眼,然后用力一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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