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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涛涛)-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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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怎么了,不要紧吧?”一名护卫见杨坚脸上阴晴不定,额头上满是虚汗,不由关切地问道。

“呼。。”

杨坚醒过神来,忙将心中的想法驱散,长出口气道:“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是!”众护卫立即答应一声,然后将杨坚浮上马背,继续向着西方行去。

杨坚忍不住回头看向东南方向,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巧笑倩兮的靓影,而且愈发地清晰,口中喃喃道:“丽华。”

……

回去的路上,高兴一直很沉默,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身后的骑兵们也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行进着。

两次放走杨坚,放走那个有可能会成为生平最强大的敌人,高兴并不后悔,无论是曾今,现在还是将来。虽然历史选择了杨坚,但高兴的到来,历史早已改变,命运也只在他自己的手中。

只是杨坚的出现,让高兴难免有些怀念起家中的爱妻和父母来。

前世他就是游走在黑夜中的孤狼,独自在刀尖上起舞,而今,他却不得不为心中的信仰,为了家人的生存与幸福,他只能默默咀嚼着那份独有的孤独,无休止的战斗。

“将军!”

高兴信马由缰,就这么回忆着与家人相聚时的种种快乐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轻地呼唤,高兴瞬间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停!”高兴一挥手,身后的骑兵顿时齐齐停住,一起将目光投向前方正疾驰而来的一骑。

来人很快便到了近前,一身黑衣,神色严肃,气息沉凝,双目炯炯有神,不是丐帮之主张顺之还有谁来。

“大人!”不等马匹停稳,张顺之便利落地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在高兴面前,一脸恭敬地施礼道。

高兴摆摆手道:“不用多礼,有什么情况就直说吧!”

“是!”张顺之一拱手,然后道:“回大人,晋阳战事已经结束,晋阳之围已解。此次战斗,周军被俘者一万余,其他的都已经逃往晋州,周帝宇文邕也没能生擒。”

高兴轻嗯一声,然后叹息道:“俘敌一万,这个结果实在差强人意,看来周军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啊!”

对这个结果高兴并无什么不满,毕竟周军都是精锐之师,虽然西方的溃败会影响到其他三面,但却不会伤及根本。只要宇文邕不死,周军照样能东山在起,卷土重来。

如果高兴全力追击宇文邕,倒是极有可能追上,只是他却没有如此做。如今局势不明,一切还是自保为重,否则为他人做了嫁衣实在不妙。

“叔宝呢,他们样?我方伤亡如何?”高兴沉吟了片刻,接着问道。

“秦将军为了生擒周将高颖受了些皮外伤,不过并无大碍,如今他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退到了三十里外的树林休整。此次我方五千骑兵一共损失了五百人,三百当场战死,二百伤残的今后再也无法再上战场,其他人几乎人人带伤。”

闻言,高兴浑身一阵,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眼中满是痛惜之色,紧咬着呀说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五百兄弟!”

好一阵,高兴难看的脸色才恢复了些,继续道:“传令下去,将死去弟兄的尸骸好生收敛,厚葬在兴化市的英雄墓,抚恤金加倍发放。那些伤残的也要好生安置,他们家人的生计由政府负责!”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一章虎父犬子(23:53)

有事耽搁了,所以只有三章,还欠大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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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顺之严肃而郑重地答应道。

高兴脸色稍霁,接着问道:“城中情况如何,三桂可有什么难处?”

“城中如今还比较稳定,丞相唐邕正组织军民救助伤员,修葺城墙,齐帝高延宗已经回府休息,并传令说今夜犒赏三军,欢庆此战大胜宇文邕。”

顿了顿,张顺之续道:“三桂已经按照大人的命令做好了一切部署,只等大人令下便会按计划行事。”

高兴眉头轻轻一皱,旋即便放松下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告诉吴三桂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暴露了行踪,只希望我的预感不要成真才好。”

“是!”张顺之答应一声后便施礼告退,很快消失不见。

待张顺之离去后,高兴转身扫视了一眼身后的骑兵们,这才开口道:“留下一千受伤最轻的弟兄,换上单马镫,把短弩藏好,随我一同进城,其他人则去与秦琼汇合!”

“是!”众人齐声领命,然后迅速行动起来。时间不长,众人便分成了两部,精神状态明显较好的一部正紧紧地聚集在高兴身后。

“一路小心,万不得已不要与人交战!”高兴看着千余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腰板,面容严肃的部下,郑重的吩咐一声后便转过头,一抖马缰,大喝道:“出发!”

话音未落,高兴便纵马跃出,当先向着晋阳城奔去。

……

当高兴再次出现在晋阳城下时,城外的战斗虽然早已结束,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未完全干涸的斑斑血迹却依旧向世人展示着战争的凄惨与激烈。

此次大战,永远倒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数超过四万,有周人,有齐人,有将军,有士兵,无论他们身前处于何种阵营,多么的显赫或者渺小,死了也终究只能化作一缕幽魂,一抔黄土。

嗅着空气中那浓重而刺鼻的血腥味,听着那呜呜的,似是冤魂哭诉般的北风的呼啸声,高兴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而伤感。虽然他历经数十战,手下的亡魂也成千上百,但每一次看见疮痍满目的战场,他的心还是不自禁微微抽搐。

人类是万物之灵,世上最多情的生物,但却也是世上最残忍的生物。虽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乃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法则,但是人类的战争却不是纯粹的为了生存。很多时候,他们的表现是那么的残忍而冷酷。

“是高兴将军,是高兴将军回来了!高兴将军回来了!”

当高兴来到西城门外时,城上的军民顿时认出了那穿着几乎被鲜血染红的银甲,英俊不凡的将军正是此次扭转战局,力挽狂澜,解救晋阳的朔州刺史,车骑将军,北平郡公高兴时,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当宇文邕率众冲入晋阳城中时,绝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绝望与恐慌之中,然而就在这时,一身银甲的高兴却似是从天而降,以狂风席卷落叶之势,先败韦孝宽,后逼得宇文邕惶惶而逃。虽然许多人只是第一次听说高兴这个名字,但当大战胜利之时,他们却深深将之铭刻在了心中,对其更是无比的崇敬与感激。

城中军民的欢呼很快便惊动了唐邕,他迅速来到城头,有些热切地看着高兴,微微有些激动地道:“城下的可是北平郡公高兴将军?”

城下,高兴挺立马头,衣甲已经十分散乱,满脸血污,而他身后的骑兵竟只余千人。众骑兵皆是满脸疲态,风尘仆仆,而且人人带伤,显然这在刚才的大战中,高兴等人赢得并不轻松。

“正是本公!”高兴微微昂起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本公率众追杀敌人数十里,如今已是十分疲累,快把城门打开,让本公进去安歇,同时觐见皇上。”

唐邕原本还对高兴救援晋阳十分感激,对他那出众的气度也甚是欣赏,哪曾想高兴竟然如此倨傲,心中的好感顿时去了大半,对他的评价也骤然降低了几个层次。

“本官知道高将军辛苦,不过晋阳之围虽解,但局势不明,城门断不能随便开启。高将军请在城外稍后,容本官着人去请求圣意!”

唐邕虽然心中不悦,但高兴毕竟是晋阳的功臣,他也不便表现得太过,是以摆出了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

高兴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愠色,咬咬牙,他重重地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那还不快去!待会本公可要好生在叔父面前说道说道,不让本公进城,是个什么意思,哼!”

唐邕不禁摇摇头,无声地叹息一声。无论传闻中高兴如何骁勇善战,但他如此居功自傲,盛气凌人,终究是难成大器。想想仁慈宽和,谦恭有礼的隋王高长恭,唐邕对高兴不由更是失望。虎父犬子,不外如是。

高兴身后的一千骑兵对于高兴的出言不逊虽然奇怪,但他们却也不会多嘴,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高兴身后,冷冷地注视着面前满是斑驳的战争痕迹的城墙。

等了一阵,高兴不见城门开启,顿时不悦地高声道:“喂,皇上怎么说,准许本公进城了吗?”高兴高昂着头,眉头紧皱,一脸地不耐烦。

“本官已经命人前去通传,高将军只管耐心等候便是。”唐邕一脸淡然,并没有为高兴表现出的愠怒有所动容。

高兴怒哼一声,抬脚便将面前一柄短刀踢飞出去,狠狠撞在城墙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让城头上的唐邕眉头直皱。

场面再次冷下来,唐邕静立城头,一言不发,而高兴则不断地在地上踱着步子,马靴踩在地面上咯吱作响,甚是急促。

好在时间不长,高延宗的命令便传了来,准许高兴率兵进城,前去皇宫觐见。

虽然唐邕对高兴很失望,但他却还不糊涂,知道高兴身后的隋王不是轻易得罪的角色。虽然如今高延宗临危受命,登基称帝,稳定了局势,但这天下不服气的人可多的是。

伪帝高纬一直盘踞邺城,背后的小动作不断,各州郡诸侯按兵不动,座山观虎,高氏皇族的王公们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隋王高长恭,本身威望极高,又是兵强马壮,他若是振臂一呼,高延宗的皇位绝对岌岌可危。

在这紧要关头,唐邕可以稍稍晾晾高兴,但却绝不能太过得罪,一旦逼得高长恭与高延宗撕破脸,无论是对大齐帝国还是后者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唐邕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刁难高兴,而是将事情如实报告给了皇宫中的高延宗。

“进城!”待城门开启,高兴冷冷地看了唐邕一眼,翻身上马,率众向城内走去。

得了高兴的暗示,他身后的骑兵也纷纷摆出一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向着城中行去。不过若是仔细查看,则能发现,高兴等人实际上是外松内紧,闪烁的目光中始终保持着冷静与警惕。

在高延宗派来的亲信的安排下,高兴带来的一千骑兵被安排在东城的一处军营中,并且奉上了热气腾腾的食物清水。而高兴则被引致皇宫,好一番梳洗,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后前来正殿觐见高延宗。

“朔州刺史高兴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兴进入正殿,先是看了一眼高高坐在上座的高延宗一眼,这才恭敬地拜倒在地,大声说道。

高延宗高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比之以前,前者受了不少,想来是最近忙于国事之故,不过此时前者的身份却已是不同,对于这一点,高兴十分不爽。

给人下跪,尤其是给除了父母天地之外,瞧不顺眼的人下跪,高兴最是厌烦。好在换了长袍,他就算双膝不着地也没人能发现。

未语先笑,高延宗显然是因为战胜宇文邕而心情畅快,“贤侄毋须多礼,快快请起吧!”顿了顿,高延宗继而道:“来人,看座!”

“谢陛下!”高兴一脸感动,再施了一礼后才站起身来。

待高兴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下,高延宗这才坐直身体,笑看着高兴道:“贤侄啊,此番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朕只怕就见不到你了!”

“陛下言重了!您乃是真龙天子,身系一国兴衰,得上天之庇佑,纵有磨难,也只是暂时的。即便微臣不在,陛下也一定能击退宇文老匹夫,陛下如此夸赞,微臣实在不敢承受。”高兴忙站起身,诚惶诚恐地说道。

高延宗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小了一阵,这才接着说道:“贤侄不要妄自菲薄,此番晋阳之围得解,你功不可没,朕定会重重赏赐于你!哈哈!”

“如此,微臣便先谢陛下隆恩了!”高兴恭敬地施礼道。

高延宗点点头,然后道:“贤侄,经历一场大战,想来你也是累了,这便先下去休息吧。今夜朕犒赏三军,在宫中设宴,一为庆贺此次大胜,二则为贤侄接风洗尘!”

“多谢陛下厚爱,微臣告退!”高兴感动地点点头,然后缓缓退去。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二章只吃肉(23:22)

告别了高延宗后,高兴没有立即回到屋中休息,而是出了皇宫,前往东城的军营,借口当然是探望伤员,毕竟从表面看,高兴麾下之人莫不是伤痕累累。

隋王高长恭,虽说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能征惯战,但因为他那不怎么光彩的出身,整个高氏皇族中非但没有人看得起他,更有不少对他嫉恨有加,这之中自然以高延宗和高纬为最。

前者虽然肥胖如猪,貌不惊人,但却深得先帝高湛宠爱,地位尊崇,后者却是九五至尊,坐拥天下,说一不二,高长恭表现得太好无疑是对他们权威的挑衅,此二人又如何不对让恨之入骨。

高兴很清楚,即便如今换了高延宗来坐,高长恭也依旧会是他最想处置而后快的对象。

是以,无论是第一次与高延宗在晋阳相见时表现的嚣张,还是方才在城外对唐邕的倨傲自大都是他刻意为之。如果高长恭父子的名声都太好,对高延宗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虎父犬子多少能让他放心不少,尤其是高兴此次虽然大胜而归,抢足了风头,但也是损失惨重,一千伤兵残将不足为惧。

高兴练兵,向来讲求精益求精,宁缺毋滥的原则,故而每一名士卒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经受过艰苦的训练。

骑兵师作为高兴手中最为强大而精锐的机动力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其上投入了无数的心血。虽然论及单兵的作战力他们也许比不上吴三桂的特种部队,但比之这个时代的其他士兵却是强上一大截,这不止是因为他们有着坚韧的毅力,强健的体魄,犀利的武器,更是因为高兴所传授的先进的军事思想。

秦琼率骑兵师自朔州南下,几乎兵不血刃就歼灭了于翼、宇文招五万大军,这一切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不然,要完美地按照计划实施行动,他们所付出的辛劳何其多。

能够提出平齐三策,让宇文邕几次三番问计的于翼又怎么是徒有虚名之辈,即便是为了尽快南下与宇文邕回师合围高纬,行军部署中有些匆忙,但作为一名沙场宿将,该有的警觉与谨慎他又怎么会疏忽。

一万人要想不走露丝毫风声,穿州过县来到晋州北部又岂是易事?尤其是他们还很好的潜踪匿迹,蒙骗过了于翼派出的斥候,让于翼钻进了早就布好的网中。要想做到这些,单纯的搏杀技巧显然已经不够,它对于士兵各方面都达到了很高的要求。

武装渗透,敌后游击。这八个字虽然简单,但真正做到这一点,骑兵师用了三年时间,而其中所付出的汗水也是常人所难以想像的。

正因为这些骑兵来之不易,所以高兴才会对他们的伤亡如此痛惜。也正因为他们的强悍,高兴才敢在明知道高延宗口蜜腹剑,拜月教窥伺在侧的情况下只带千人入城。

高兴来到军营时,营中空荡荡的瞧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哨塔上也没有值守之人。这种情况若是换做他人,也许会以为众骑兵劳累过度或是受伤太重,但高兴却是知道,这是众人按照他的要求,刻意装作好不警惕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杀机暗藏。

高兴一边向军营中行军大帐走去,双眼则随意地四下环看,表面上是大量军营的设施,实际上却是向藏在隐蔽之处的暗哨打着招呼。

高兴进入大帐时,帐中已经有十数名军官恭敬地等候着,见高兴进来,忙起身恭敬地行礼。此时的他们,装扮已经再次出现了些微的变化,洗去了脸上的污垢,看上去精神不少,但身上却都缠着绷带,其上还隐隐透着血迹。

做戏就要做全套。

高兴会心一笑,然后道:“都坐下吧。”在主位上坐稳,高兴才接着说道:“我不在的功夫没出什么事吧?”

“回将军,弟兄们一切安好,都按照您的吩咐,在帐中好好养伤哩。”说话的是这一千人中官衔最高者,顿了顿,他眉头轻皱了下接着道:“刚才倒是有几位将军来探过营,言辞不怎么友善,让众兄弟很是不忿,不过终究没有起冲突。”

“你们做的很好!”高兴赞许地点点头道:“你们都是我高兴的好兄弟,是家乡父老心中英雄,是全天下最精锐的战士,毋须理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安心休息就是。”

说到这里,高兴话锋突然一转,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戾气,冷冷地道:“不过若是有人肆无忌惮,你们也无须忍受,给我狠狠地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出了事自有我给你们承担!”

“我等谨记将军教诲!”众将士顿时齐声答道。

接下来,高兴又安排了一下军事部署,这才起身离去,临走前,他郑重地对所有人说道:“今夜只准吃肉,不许喝酒,谁若违令,军法从事!”

“是!”

见高兴如此严肃的神情,众人心中顿时一凛。

他们也听说了晚上高延宗要犒赏三军的消息,连日来的风餐露宿,今日又浴血厮杀这么长时间,对于酒肉自然是十分渴望。

而今宇文邕仓皇逃遁,晋阳已经安全,但高兴此时却郑重其事地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他们心中虽有疑虑,但却还是不敢有所怠慢,同时心中隐隐了某些猜测。

……

相比于晋阳城高延宗的欢天喜地,六十里外的高延宗却是愁眉苦脸,气急败坏,脸色难看至极。

六十里已是士兵的极限,而宇文邕也对晋阳之败心有不甘,遂下令在此休整,同时集结溃兵,与众将商讨对策。

自从四年前设计诛杀宇文护以来,宇文邕执掌大权,生杀予夺,龙威无人敢犯。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北周国力日益强盛,西败吐谷浑,东压北齐,让突厥都不敢轻视。

然而这次东伐,宇文邕却在晋阳城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大败亏输不说,还差点被高延宗生擒活捉。

胜败乃兵家常事,宇文邕雄才大略,气度宽宏,自然不会输不起,只是输的如此凄惨,惶惶如丧家之犬,如此狼狈还是生平第一遭,实在是奇耻大辱,让他愤恨难平。

如果说此番对垒的是久负盛名的隋王高长恭,宇文邕心中也许还好过一些,偏偏名义上击败他的却是高延宗,那个在他看来一无是处,蠢笨如猪的高延宗。

最可气的是,那个曾让宇文氏一族蒙受莫大耻辱的高兴,竟在最紧要的关头杀到,将战局完全逆转。想想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弱冠少年的手中,宇文邕就羞愤难当,郁闷得几欲吐血。

宇文邕经过简单地梳洗便来到了临时的中军大帐,而他刚坐下,早已侯在帐中,已经清醒过来的韦孝宽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惭愧地道:

“陛下,此次战败,都是微臣之过。微臣愧对陛下的重托,让高兴冲入晋阳城,致使陛下功亏一篑,微臣实在罪不容恕,还请陛下降罪!”

宇文邕藏在袖中的双拳不由紧了一紧,呼吸也是微微一滞,眼神更是变得十分凌厉。若说此次失败,韦孝宽实在难逃其咎,若是他能阻住高兴,晋阳也许早就落在他宇文邕的掌中。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就在宇文邕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韦孝宽,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时,宇文忻却突然迈步而出,一脸恭敬地大声道。

“讲!”宇文邕心中怒气未消,说话的口气自是非常生硬。

“是!”宇文忻微微沉吟,整理了下思路,这才继续道:“陛下,此次我军失败,虽然韦大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却不能完全怪他。”

“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是谁的责任?”宇文邕一脸冰冷,咄咄逼人地注视着宇文忻,让后者心中不由一紧。

“微臣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宇文忻保持着镇定,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帐中所有人呼吸均是一滞。宇文忻这话明显提到了宇文邕,容不得他们不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威严又有谁敢挑衅,更何况宇文邕此时明显怒火冲天。

果然,听见此言,宇文邕霍然起身,一脸愠色地看着宇文忻冷喝道:“宇文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朕的不是!”

“微臣不敢!”宇文忻恭敬地跪倒在地,不过却是一脸无畏地看着宇文邕道:“陛下,此战失利皆因高兴这个最大的变数,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尤其是他麾下骑兵的强悍,更是丝毫不弱于我大周最精锐的士卒。我等没有阻挡住高兴的救援,实属不该。”

顿了顿,宇文忻接着道:“再者,微臣认为,陛下不应该以身涉险,亲入晋阳城。您乃万金之躯,关乎十万大军之气运,一旦有所差池,势必会动摇军心,影响战局。”

“好,好,照你这么说,都是朕的责任了?”宇文邕怒极反笑,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呼吸甚是粗重。

众人顿时浑身一颤,尽是跪倒在地,噤若寒蝉,深深地垂下头去。

皇者一怒,风云变色,伏尸百万。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三章回马枪回(0:04)

就在宇文邕暴怒不已,帐中正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暴风雨时,气氛愈发凝重而压抑时,帐外却突然传来了门卫的声音:“启禀陛下,隋国公杨坚将军求见!”

宇文邕一怔,脸上的愠色迅即变成惊容,疾步绕过书案,急促地道:“快请他进来!”

门卫领命退下,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帐帘挑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缓缓漫步走入大帐。**泡!书。吧*虽然此人蓬头垢面,浑身血污,狼狈的如同乞丐,但所有人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北周隋国公,柱国大将军杨坚。

杨坚原本身形魁伟健硕,但如今却是伛偻着身子,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从他那蹒跚的步伐便可知此时他很是虚弱。当来到大帐中央时,杨坚脚下突然一个趔趄,似是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臣幸不辱命,能看见陛下安好如故,臣纵死无憾矣!”

杨坚的声音异常嘶哑低沉,而且带着颤音,说完后他便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起来,不过乱发下那张沾满血汗尘土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嘴角却泛着真诚而欣慰的笑容,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却也暗淡无光。

“那罗延将军,你身上有伤,快快免礼!”宇文邕一脸激动地走上前,弯腰紧紧抓住杨坚的双臂,一边将他搀扶起来,一边温和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多谢陛下关怀!”杨坚感动地笑笑,话音未落,人便昏了过去,软软倒在了宇文邕的怀中。

“那罗延,你怎么了?”见此情景,宇文邕一惊,连忙大声喝道:“来人,速传太医,快!”说完,宇文邕见韦孝宽等人还有些呆愣,不由怒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扶那罗延下去!”

韦孝宽等人立即醒过神来,连忙涌上来,七手八脚一起将杨坚送入帅帐旁的军帐中。

这些人久经宦海,自然都是心眼活络之辈,只是方才宇文忻大胆包天,指责宇文邕的不是,让众人心神不宁,惶恐不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如今得了宇文邕的命令,自然不敢再怠慢,各自分工,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而此时随军的太医也来到了军帐中为杨坚号起脉来。

宇文邕静静地站在行军床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虽然脸色已经恢复了镇定,但韦孝宽等人还是从他轻轻皱起的眉头看出他对杨坚的担忧。

对于杨坚,宇文邕心中以前是不怎么亲近的,毕竟王轨等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杨坚有叛乱之相,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杨坚虽然贵为柱国大将军,隋国公,但却算不得北周朝廷的核心层。

宇文邕虽然生长在中原大地,但骨子里却是留着纯正的鲜卑族的血液,对于汉人敬畏崇尚的一些虚无缥缈的玄学鬼神并不是非常认同,是以他即使心中有些想法也并没有真的降罪杨坚,只是有些冷落他。

然而今日之战,宇文邕对杨坚的印象却是大为改观。杨坚在战场上的骁勇,临危时表现的果断无畏都让他十分欣赏,尤其是他毅然决然地冒死引开追兵更是表现出他的拳拳忠心。

西晋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之后,中原大地就从未有一刻真正安宁过,战火永无休止地肆虐在这片富饶的大地上,究其根本原因,主要还是在于不同民族文化的冲突。由于统治者的短视,一味粗暴蛮横的措施,致使民族之间矛盾与仇恨的加剧,这直接导致这一时期王朝更迭异常频繁,数百年间竟然没有一个王朝真正统一中原大地。

宇文氏能在高欢强势的打压下由弱变强,成为可以颠覆北齐的强大存在,正是因为他们懂得缓和矛盾,不再单纯的用武力治理国家,总结起来就是胡化而汉化。

表面上北周的服饰,习俗,甚至是官制都来自鲜卑族,但仔细看却不难发现,宇文氏在治理国家时的方针政策却是实实在在的儒家思想。这一举措不仅使得宇文氏团结了当地的豪强,也减少了汉民族对他们的敌视,稳定了国家的局势。

没有稳定的环境,国家何来发展,百姓又怎么安居乐业?

杨坚是汉族人,但他却有一个“普六茹”的鲜卑姓氏,小字那罗延。这个鲜卑姓氏乃是杨坚祖上功勋卓著,受到皇帝赏识而赐予的。这在高兴来说嗤之以鼻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是身份的象征。

因为杨坚叛乱的传言,再加上杨丽华失贞的事情,宇文邕一直并不太重视杨坚,但此次后者貌似相救却让宇文邕十分感动,称呼上便有了改变。

虽然只是简单的变化,但韦孝宽等人却知道杨坚在宇文邕心中的地位已是水涨船高,日后杨坚的仕途一定十分光明而辉煌。

韦孝宽默默地站在宇文邕身后,眼帘低垂,面无表情,看上去似是昏昏欲睡,但眼中偶尔闪动的精光却让人不能忽视这个须发花白的老者。

“怎么样,要紧吗?”当太医松开杨坚的手腕时,宇文邕便开口问道。

此次宇文邕安全逃脱齐军的追击,杨坚功不可没,宇文邕自是十分感激他。而他对杨坚如此关怀,之中自然难免有些做戏的成分。一个上位者如果完全不去顾虑下属的感受,又如何能让他人替他卖命?

“肋骨折断三根,好在没有伤及心肺,主要还是太过劳累,体力有些过度透支。”那太医向宇文邕行了一礼,缓缓道:“杨将军虽然伤得不轻,但只要好好调养一阵便能康复,陛下不必太过担心。”

“如此就好,王轨将军为了朕生死未卜,朕不能再失去那罗延,否则朕心难安啊!”宇文邕眉头舒展了些,颇为感慨地说道,脸上闪过一抹伤痛之情。

顿了顿,宇文邕口气甚是严厉地对那太医道:“你一定要悉心救治那罗延,他若是有什么事朕唯你是问!”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心尽力,不敢有半点疏忽!”那太医立即恭敬地回答道。

宇文邕轻“嗯”了一声,然后摆摆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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