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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涛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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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嘶吼一声,身子向下一俯,双脚一磕马腹,手中缰绳一带,马匹便如同离弦之箭,猛然窜出,直奔黄法氍的帅旗而去。所有的骑兵们迅速聚拢在高兴身后,飞快地形成一个尖锐的三角形,如同一把钢锥般扎进陈*军之中。
高兴一杆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但听一连串惨叫痛呼声响起,拦在他面前的陈*军无不断气身亡。
高兴双眼紧紧地锁定黄法氍,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冷若冰霜,面具下的脸上却是带着悲悯的笑容。
“黄法氍,投降吧!你那大营中早就没有一粒粮食,后方的运粮军也已被本将军截杀焚毁,你已经没有了一丝胜利的希望,赶快投降吧!”
“高长恭,你休要胡言乱语惑我军心。将士们,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此人乃是齐国兰陵王,身份最贵非凡,能斩杀他者,官升三级,赏金万两!随我杀!”黄法氍怒视着高兴,大声呼喝着,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指挥着身边的士卒向高兴一众骑兵挤压过来。
没有了突进转圜的余地,这一千骑兵便不会再有如许大的杀伤力。
“黄法氍,你还在犹豫吗?你难道没有认出来,那些马车,那些武器都是你陈国的吗?看着与你朝夕相处的士卒们倒在血泊中,你就无动于衷吗?难道你真的想要以这一万多将士的生命来换取你忠勇的名声吗?”
高兴一边杀着人,一边大声喊道,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开,传进大多数陈*军的耳中,本来就无心抵挡的陈*军手上动作一顿,心下既是怀疑,又是恍然。
怪不得早晨的饭食是那般丰厚,将军的言语是那般温和,更是允诺只要攻下阳平城,城中四分之一的财物将分赏给自己等人。
“降者不杀!”高兴怒吼,声震苍穹。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高兴身后的骑兵呐喊着,阳平城抵抗的守军也一同呼喊,城中的百姓也跟着呼喊起来,一时间声势浩大,直冲九霄,就连浓密的云团似乎也被这震天的呼声震散了不少,淡淡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
陈*军将士心知高兴所言非虚,士气大落,再受齐人呼喝声的影响,攻击力直线下降。反之,齐军却是士气如虹,战志高昂,将陈*军逼得步步后退。
“杀了他,杀了他!”黄法氍目眦欲裂,愤怒地大吼着。
“将军,我们逃吧!”黄法氍身边的副将焦急而又苦涩地劝说道。陈*军士卒们已经丧失了斗志,如此下去,就算是将高长恭的骑兵灭杀,没有粮草补给,他们也无法攻进阳平城,败局已定,拖延的时间越长,损失只会越大。
“你说什么?你堂堂大陈将军,未战居然言败,扰乱军心,左右,与我拿下,待此战过后再依法处置!”黄法氍怒不可遏,大声咆哮道。
“谁敢乱动!”却是那副将手中的兵刃架在了黄法氍的脖子上,威严地看着就要冲上来的黄法氍的亲兵。
“将军,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末将此举,实属不得已之举。我军已经败了,再战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士卒死亡,若是末将还能再见到您,末将随您处置!”那副将歉然地看了黄法氍一眼,吩咐左右将黄法氍的盔甲除去,然后将之绑起来交给其亲兵,命他们保护黄法氍趁乱而逃。
做完这一切,那陈*军副将在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后,便独率自己的亲兵向着高兴奔来。
陈*军得令,瞬间如潮水般退去,王琳适时率领城中的军士疯狂追出,衔尾追杀,直追得**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一些实在跑不掉的陈*军干脆直接抛掉手中的武器跪地乞降。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三十章千古罪人
高兴停下追击斩杀陈*军的脚步,静静地看着率领五百亲兵阻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陈*军副将。此人约莫四十岁年纪,一脸络腮胡子,脸上尽是沧桑风霜之色。他与身后的五百亲兵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刀兵,一脸决绝地看着高兴和他的属下们。
“阁下可是齐国兰陵王高长恭?”那陈*军副将骑在马背上,眼神紧紧地盯着高兴,沉声问道。
“你又是谁?”高兴没有回答,反问道。
“在下康洪,敢情与阁下一战,此生无憾!”陈*军副将抱拳行了一礼,眼中精光闪闪,十分明亮,投射出强大的战意。
高兴看了看身后浑身密布汗珠,不住喷吐着白气的马匹,再看看它们浑身沾满鲜血的主人们,沉吟少许点头道:“好,我答应与你一战,但我有一个条件!”
“如果是让我投降,就请不必多言!”康洪郑重而严肃地道。
没有人看见,高兴藏在面具后的嘴角轻轻扯了扯,他本来是打算以这个为条件的。没想到这康洪性子倒是刚烈忠贞,反应也是敏捷,让高兴有些欣赏。
高兴轻笑一声,轻喝一声:“准备!”
一阵“嘎吱嘎吱”机簧声响起,高兴身后的骑士们便将两只劲弩平举在手中,森然的弩箭对准了康洪等人,冰冷的杀气透射而出。
康洪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惊惧,脸上的苦涩一闪而逝,却是将胸膛一挺,不屑地笑道:“怎么,鼎鼎大名的兰陵王,敢以五百骑兵独闯十万周*军封锁的兰陵王,竟然不敢与我这个无名之辈一战吗?”康洪的脸上尽是讥诮之色。
高兴轻轻地笑着,似是十分欢愉,对于康洪的言语丝毫未放在心上。高兴摆了摆手,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就算是你们陈国北伐统帅吴明彻,本将军都未放在眼中,何况你乎?”
“你——”康洪气结,不想自己激人不成,反而被人所激。
“年轻人,沉住气,别激动。”高兴淡淡地道,让康洪一阵郁闷,倘若高兴将面具除去,露出那过于年轻的面容,抗洪是不是想吐血。
高兴却是自顾说道:“本将军知道,你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阻挠我们追击黄法氍。你放心,即便你不阻挡,我也会放他离开的。只是没有粮草,黄法氍带领那一万将士回去呢?”
康洪脸色大变,十分难看。
高兴却是不去管他,好整以暇地道:“若是你不下达撤退的命令,重整队形,不计代价地进攻阳平城,希望还是很大的。可惜啊可惜,士气低落之时,黄法氍没有调动士兵的士气,没有给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你再下令撤退,兵败如山倒,不外如是。”
“从这里到石梁,也得有个三日路程,饥肠辘辘的士兵如何赶路?不过这方圆几百里内倒是有些村落,黄法氍可以去抢粮。不过,这会将你们陈国的名声败坏,吴明彻三个月来的安民措施将会功亏一篑,只怕到时候骚乱四起啊!”
高兴的语气有些懊恼,似是在为陈*军的处境担忧,康洪的脸色却是煞白,双拳紧握,眼中尽是担忧与懊悔。
面具下,高兴笑得愈发灿烂,眼睛眯缝着,口气一转道:“我想以黄法氍的为人,他敏锐的战略眼光,他一定不会允许士兵们这么做的。”
康洪眼睛一亮,紧张的神情一送,脸上有了丝喜意,黄法氍治军严谨,也一向反感士卒扰民,他绝不会这么做的。
然而还未待他兴奋放松,高兴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但是,挨饿的士兵们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到时候哗变一起,黄法氍的命运堪忧啊,一代名将若是就此消殒,实在是可惜啊!”高兴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之意。
“不会的,黄将军在士卒中颇有威望,他不会出危险的!”康洪一脸惊恐地道,眼睛睁圆,紧紧地盯着高兴,却是只能看见那狰狞冰冷的面具。
“你觉得可能吗?”高兴轻哼了一声,却如同重锤一般,直透康洪心底,让他浑身一颤,一脸颓然惧怕。
“康洪!”高兴一声大喝。
康洪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木然地看向高兴。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的错误命令导致了战争的失败,是你,害死了黄法氍,是你,将导致陈国北伐三月的成果付诸东流,你就是陈国的千古罪人!你该死”高兴眼睛猛然瞪得溜圆,大声暴喝,声音犹如惊雷霹雳,震彻九霄。
康洪浑身巨颤,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脸上霎时蒙上一层死灰,口中喃喃自语:“我是千古罪人,千古罪人!我该死!”
片刻,康洪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声音沙哑萧索,“将军,是康洪害了你,害了你啊,我该死,该死啊!”说着,康洪拔出手中兵刃往喉间一抹,一蓬鲜血迸溅而出,康洪就此气绝,圆睁的双目中尽是懊悔与自责。
“将军!”康洪的动作太快,当那些亲兵想要阻止时却已经晚了。
“弟兄们,将军已死,我们怎能独活?为将军报仇!”看着是亲兵首领的一人红着眼睛大声吼道。
“吼!”众人附和,吼叫着就向高兴冲来。
“嗖嗖”,不需要高兴发令,身后的骑兵们便扣动了扳机,千余弩箭密集如雨一般飞射向扑来的陈*军。陈*军一阵惨嚎,如同割麦子一般迅速倒下,只是一轮弩箭,康洪的五百亲兵便再无一人站立。
凄惨者,浑身扎满了弩箭,如同刺猬;幸运者,虽然未死,但却要忍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痛苦。
“将军,我们来陪你了!”那亲兵首领便是一个幸存者,腹部中了一箭。他看了看身边倒下的战友,他向着天空发出一声悲呼,双手抓住那支弩箭,用力捅下,“噗”的一声,毫无悬念地追随康洪而去。
其他数十还有气息存在的士卒也有样学样,纷纷自尽而亡,场面甚是悲壮。
“都是好汉子啊,将他们好生安葬在一起吧!”高兴感叹地说了一句,便策马向一边走去,风中传来他似是欣喜又是无奈的叹息,“不用暴力的感觉真好!”
王琳并没有追出多远便回转,到不是他想,实是有心无力,也是不敢。阳平城剩余的正规军勉强还有千人,其他的约莫有三千余武装起来的百姓,看起来倒是有些阵势,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若是黄法氍能重整旗鼓,也不是没有可能将之一网打尽。
王琳命令副将安排人警戒四周,打扫战场,羁押俘虏,自己则策马飞速向高兴奔来。
马还没停稳,高兴便跳了下来,飞快地跑到高兴面前,一揖到地,诚恳地道:“王琳多谢大王援手之恩!”
高兴吓了一跳,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把搀住王琳,诧异道:“王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兰陵王,贤侄?”王琳有些迷惑有些惊喜地看着高兴。
“是我,王叔叔。”高兴将面具一摘,露出那张刚毅不少,却依然白皙秀美英俊的面庞来。
“真是你!好,好!”王琳颇是激动地把住高兴的手臂,欣喜地说了两个好字。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三十一章兰陵王有危险
就在王琳存了必死之心,有了城破人亡的觉悟时,这个俊逸的少年如同及时雨一般赶到,带来了新生,更带来了胜利的希望。泡…()他总是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出现,算上此次,他已经两次挽救了自己的生命,你叫王琳如何不激动?
王琳毕竟是究竟风浪之人,心中虽然激动,但脸色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诚挚而又坚定地看着高兴道:“贤侄,阳平城得以保全,城中数万百姓无恙,王某此时尚能呼吸,这一切全赖你援助及时啊!此无论于阳平还是我自己,都是莫大的恩情。两次救命之恩,王某无以为报,从今以后,但有所求,王琳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王琳的语气十分诚恳坚决,话语铿锵有力,一脸坚毅地看着高兴。
高兴温和地笑着摇头道:“王叔叔言重了,小侄与叔叔系属同胞,又毗邻而居,怎能不施以援手?再说,王叔叔以一人之力抗拒陈*军于淮州之外,保我大齐江山未落陈贼之手,此乃莫大的功勋,于整个大齐都是莫大的恩惠,小侄却是来的晚了,还望叔叔不要怪罪才是!”
王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连日来紧张疲累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贤侄过奖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王某身为统兵大将,自有义务为国抗拒外侮,此份内之事,岂敢居功?”
“呵呵,王叔叔太谦虚了!”高兴温和地笑着,见一个偏将正向此处走来,却是停在数米之外,想要接近,却又有些迟疑,高兴接着道,“王叔叔,阳平新战,想必城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处理,您自去便是,不用担心我。”
“贤侄说的是。”王琳恍然地一拍额头,歉然道:“贤侄这几日来一直在城外与陈*军斡旋,劳累许久,就先去城中歇息一番,待得叔叔将事情稍作处理,再来与你叙话,为你庆功!”
说着,王琳吩咐一名小校带王琳及麾下将士们去城中内史府休息,不得怠慢后便匆匆去处理战后的事宜。
高兴众人下马,牵着马与那小校一同向城中走去。城外的地面上,尽是陈齐两军死去的士卒,无论曾今他们处于哪方阵营,死后都只是一具冰冷的死尸,一缕飘荡的幽魂。
除去面具的高兴慢慢地走着,脸上浮现出悲悯的笑容,深邃的眼中透出一抹沉重,一抹无奈。
三个月的战斗,阳平城已是千疮百孔。街道上,尽是忙碌的百姓,他们自发地协助着守军飞快地搬运伤员,收敛战死的军民的尸首,修缮城墙。百姓们脸上洋溢着轻松释然的笑容。黄法氍败走,压抑了三个月的天空终于放晴,他们紧张了三个月的心神也放松下来。
小校将高兴等人领到内史府,送上吃食,便恭敬地告辞离去。
连日来的奔波征战,风餐露宿,高兴等人也确实累坏了,此时有热气腾腾的食物送上,自是放开怀抱大肆朵贻起来。
吃了饭,高兴吩咐众人休息后,自己也是难得的没有修炼,躺在温软的床榻上睡起觉来。
昨日,高兴一行伏击徐峰后,便连夜向阳平城赶来。至于那两千俘虏,高兴此次倒是没有灭杀,而是将他们绑缚在树林中,任他们自生自灭。那些辎重,高兴毁去了九成,剩余一成便留给了那些降卒。
两次劫杀运粮的陈*军,高兴都将马匹留了下来,一来他们流浪在野外,身上并未携带多少食物,若是情势不允,这些马匹就是很好的果腹之物。二来,这些马匹虽然只是驽马,战力不足,上战场不行,但是载人载物却无甚问题,可以帮高兴等人节省不少马力。
对于阳平的局势,高兴基本了然于胸。黄法氍军中虽然无粮,但阳平城中绝对有。凭借两万士卒,一鼓作气,攻下守军不足两千,城池残破的阳平城,成功的几率在八成以上。
若高兴只凭一千骑兵前去救援,那也绝对达不到扭转局势的作用。思量再三,高兴便采取了这么一个办法。高兴将陈*军降卒的武器全部绑在运粮车上,排成一字阵型,自陈*军身后冲击陈其阵型,然后骑兵掩杀,配上言语呼喝,连番惊吓打击陈*军士气,最终获得成效。
高兴放走黄法氍的缘由,他只说了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自己的士卒有什么大的伤亡。连夜的奔驰冲杀,无论是士卒还是战马,都已经透支了大量的体力。若是强自追击,一旦被黄法氍抓住机会颤抖,这一千骑兵定会损伤惨重,这是高兴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高兴这一觉自晌午直睡到傍晚方才醒来,身心疲惫尽去,神完气足。
高兴打开门,正准备出去走走,门口侍立已久的仆人立即上前禀告,说是王琳早已在前厅等候,只待高兴醒来便引他前往。
高兴还未进门,王琳便大步迎上来,笑着道:“贤侄可还休息的好?”
高兴便呵呵笑着,歉然道:“对不住啊王叔叔,小侄贪睡,让您久等了!”
“哪里,哪里?你是我阳平城的恩人,是我王琳的恩人,为我们奔波劳顿,厮杀了如需时日,理应多休息一阵,叔叔就算等到明日天明又算得了什么?”王琳忙说道,走上前来牵着高兴的衣袖就向厅内走去。
厅中已经设好了宴席,但除了王琳之外倒是没有别人。王琳请高兴坐下后才语带歉意地道:“贤侄莫怪,陈*军刚退,阳平事情繁多,城中的官员将领也都脱不开身,所以只能由叔叔一人在陪。待得过上几日,城中事情稍松,叔叔在好生款待于你!”
高兴不在意地摇头道:“叔叔客气了,有您在就行了。咱们就是吃个便饭,您要是太客气了,小侄怕是就吃不饱了啊!”
王琳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道:“贤侄,来,坐下吃东西吧,这些天怕是受了些罪过吧!哦,你带来的那些兵士,叔叔已吩咐人为他们送去了酒肉,你也不需担心。”
高兴笑道:“小侄替他们多谢叔叔了。”
“你们不顾自己性命解救阳平于水火,便是我阳平的恩人,是英雄,怎能让他们饿着肚皮呢?”王琳端起桌上的酒杯道:“贤侄,第一杯酒,叔叔敬你,为了阳平城的全体百姓!”
说着王琳便一饮而尽,高兴不敢怠慢,忙举杯相随。王琳还要敬酒,高兴却是不肯,佯装生气地道:“叔叔若是再如此客气,小侄羞愧,这便回阳平城去!”
王琳见高兴如此坚持,也不再谢他,只是心中却对高兴愈发欣赏感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兴与王琳之间热络了许多。高兴却是突然放下筷子,脸色有些阴郁,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喝起了闷酒。
“贤侄这是怎么了,可是叔叔招待不周?”王琳诧异,也放下筷子问道。
高兴勉强一笑,摇头道:“叔叔说的哪里话,小侄却是为它事担忧啊!”
“所为何事,贤侄尽管说来,叔叔或可帮上一二。”王琳关切地问道。
高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屋外已经暗淡的天色,缓缓道:“小侄却是为家父的命运担忧啊!”
“王爷?”王琳也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问道。
“叔叔当知家父处境尴尬,”高兴看着王琳,后者点头认同,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高兴接着压低声音道:“此次小侄协助叔叔击退陈*军,消息传出,他人一定会认为是家父之功。圣上猜忌家父已久,此次怕是又要生出不少事端啊!”
王琳一脸歉意地道:“说来都怪叔叔,若不是因为我,王爷应该物事。”
高兴摇头道:“叔叔切莫自责,家父向来忠君爱国,就算你不来讯,他也会派小侄前来援助的。再者,就算无此战事,圣上也会找其他由头对付家父的。”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三十二章你印堂发黑
“这可怎生是好啊?”王琳一脸担忧。泡…()
高兴却是展颜笑道:“叔叔也无须太过忧心,来之前小侄便已有预料,心中也有些打算,只是还需叔叔帮忙啊!”
王琳闻言,精神一振,诚挚坚定地看着高兴沉声道:“贤侄只管说来,王琳定当顶力相助!”
高兴道:“依小侄看,家父那盱眙内史的官也做不久了,那侯爷的爵位也是祸患,此番回去,便与家父商议,辞官归隐,好躲避灾祸!”
“这——”王琳有些迟疑,脸上充满了惊诧与惋惜。虽然他也拥有王爵,高官厚禄,却得不到皇帝的信任,郁郁而不得志,但比起高长恭的处境却要好上许多。王琳算是个外人,对于北齐的皇权,无法动摇政权的根本,而高长恭不同,他身为皇室嫡亲血脉,不但颇有才华而又美名在外,对于高纬的威胁甚大。
高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此事别无他法,除非……”高兴自嘲地笑了笑道:“莫说家父无心,即便是有心,我们也是无力啊!”
王琳陡然一惊,警惕地向门外看了看,没见到人心中才松了口气,高兴虽然没说,但王琳在政治圈中打滚这么多年的人,如何还听不出来高兴那“除非”二字后面的意思。
在如今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高长恭若要彻底摆脱高纬时刻悬挂在他头顶上的刀,就只有干掉高纬,自己当皇帝,这就是谋反。
高兴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看着王琳,后者除了脸色攸的变了一下后,便恢复了平静,同样静静地看着高兴。
王琳很想从高兴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但让他遗憾的是,高兴的眼睛平静如水,深邃如寒潭,那黝黑明亮的眸子中透着历经无数风雨的沧桑,与他那年轻的面容颇不相称。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高兴突然奇异地一笑,将头转向庭外,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夜空,道:“家父自来爱民,放心不下的也是盱眙的数十万百姓。若是家父离开盱眙,盱眙的百姓就劳烦叔叔多多照拂了!”
王琳保证道:“贤侄放心便是。”说完,王琳又笑着道:“贤侄也许多心了,朝廷也许会因此嘉奖王爷也说不定啊!”
高兴扯扯嘴角,没有言语,王琳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是极小的。
叹了口气,高兴道:“叔叔,时间不早了,小侄也该回去了,多谢您的款待!”高兴抱拳行礼告辞后,便缓缓向厅外走去。
刚出门,高兴突然停下来,转身对王林说道:“叔叔,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攻进建康城的机会,希望你不要错过!”
王琳一愣,高兴却是已经大步离去,但他那颇有深意的笑容和眼神却深深地印在王琳的脑海中。
第二天一大早,高兴便向王琳告辞,班师回返盱眙城。阳平城中的百姓夹道相送,直至城外数里。
阳平一役,持续三月,最终以黄法氍兵败而告终。虽然最终齐国获胜,但也只是惨胜。跟随尉破胡援助秦州的齐军几乎全部损耗殆尽,而秦州也未能保住,被陈国纳入版图。阳平城更是被打残,城中超过三分之二的物资被消耗,一半的建筑因为战争而损毁,至于死伤的军民,便有超过五万人。
阳平之围解除后的第二天晌午,淮州刺史王显贵率一万士兵姗姗来迟,大张旗鼓,意欲援手阳平。此时黄法氍早已兵败南逃,王显贵前来不过是想要窃取胜利的果实罢了。王显贵趾高气昂在阳平城中停驻半月,处处耀武扬威,让王琳甚是难受。
不过王显贵也不是白来,毕竟阳平城已经残破不堪,倘若陈*军迅速整军来攻,怕是不日便可拿下,有王显贵一万士卒威慑,王琳便可安心迅速休憩城墙,招募好用训练士卒。正因如此,王琳也没有多言。
高兴一行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回到了盱眙城,嘱咐尚不弃安排士卒好生休息后,高兴便匆匆向家中赶去。
经过三个月的发展,盱眙城热闹了许多。虽然陈*军的兵锋近在眼前,但民众却没有多少忧虑,有勇武绝伦的兰陵王坐镇,他们完全无须担忧。
更何况,兰陵王宽厚仁和,爱民如子。盱眙郡按田征税,且税收在全国都非常低。城中横行无忌的地主乡绅们自从被高长恭狠狠压榨打击了一番后,都不敢再多惹事端,这让所有穷苦百姓都拍手称快。城中如今兴起了许多手工作坊,田地少者,妇女可以前去帮工,工薪合理公道,足以补贴家用。
三个月时间,盱眙城的精美舒适的木质家具销往全国各地。无数王宫贵族,富商大贾都争相购买。有高兴改良的织布机,盱眙布匹产量倍增,质量上乘,这也吸引无数商贾前来盱眙,使得这前线的小城变得甚为繁华。
高兴走在街道上,看着夕阳下的袅袅炊烟,路人们满足的笑容,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欢笑,心中一片欢愉温暖。这是他与高长恭努力三个月的结果,他希望这样的欢笑出现在华夏大地每一个人的脸上,希望这个苦难的时代早一点终结。
只是,阳平胜利,不可避免地触动了高纬那敏感的神经,前方不知还有什么灾难等着那个命运凄惨悲壮的绝世美男子。
高兴叹了口气,继续向家中走去,心中突然有些沉甸甸的。
“这位小哥,请留步!”一个温和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嗓音响起。
高兴停下脚步,转过头去,诧异地看向说话之人。
此人约莫四十来岁,一身宽大简朴的青色道袍,让他颀长的身形愈发挺拔。此人剑眉星目,阔口隆鼻,面皮白净,温润如云,脸上挂着温暖如春的笑容,让人心生亲近。他颌下三尺长须乌黑光亮,飘飘荡荡,配上他右手中一杆浮尘,头上的道士髻,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高兴报了抱拳,疑惑地道:“先生可是唤我?”
那倒是笑着点头说:“你能听见,自然是你。”
高兴皱了皱眉道:“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那道士走上前来,一甩手中浮尘,上下打量起高兴来,一边大量,他一边喃喃自语,高兴如许敏锐的六识却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少顷,道士停下了自言自语,猛然挺直身体,一惊叫一声:“坏了!”
高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此时又被他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正要开口相询,道士便开口说道:“小哥,贫道观你印堂发黑,似是厄运产生,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啊!幸亏你遇到了贫道……”
高兴一听,心中一阵气闷,直接打断他道:“你是不是想说,幸亏遇见了你,方能化解厄运啊?”
道士惊起地看着高兴,赞叹道:“小哥果真聪慧,贫道只是一说你便会意,果真不是凡俗之辈!”
高兴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你这套骗人的把戏早就过时了,下次记得创新。我可没工夫和你墨迹,回家喽!”高兴说完就走,没想到后世那些街头算命的骗术,是从此时传下去的。
“小哥留步!”道士听得一头雾水,在身后呼唤道。
“给你,拿去吧!”高兴头也不回,向后轻轻抛出一锭银子。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三十三章超级大神棍
高兴正走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凌厉的劲风袭来。高兴身体瞬间绷紧,豁然转身,布满真气的右手一挥,将飞射向自己的事物抓在手中。
高兴双目微眯,脸上泛起一抹悲悯的笑意,眼神却变得有些凌厉,紧紧地盯着身前十米外的那个笑意盈盈的道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杀气,语气微沉道:“先生是嫌弃我给的银钱少了吗?”
“高公子误会了。”那道士缓缓走向高兴,笑容依旧温和,似是毫无察觉高兴身上的杀气。
“你知道我?不知阁下有何贵干?”高兴眼睛几乎眯缝成了一条细缝,体内长生真气飞速奔流运转,遍布全身。
对于面前这个道士,高兴心中充满了警惕与惊奇。先前自己抛出的银子,被这道士以更快的速度抛回,高兴小心地接住才发现并无多少力道,即便自己不接,那锭银子也不会砸中自己。但那银子高速穿破空气,引起气流的剧烈动荡却显示出其上蕴含的力道之重,也显示了出手之人手法的高明。
道士初看除了相貌英俊不凡,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仔细看去,却发觉他就如同一缕春风,温和,飘渺,让人无法捉摸,更无看透深浅。
“高公子,贫道非是妄言,只怕月内令尊便有大祸临头!”道士一副笃定的样子,眼神温和而诚挚。
高兴心中一震,脸上却无丝毫变化,扯扯嘴角道:“哦?不知家父有何祸事,阁下倒是说说看。”
“公子应当猜到才是啊!”道士奇异地笑笑道:“既然公子要求,贫道安敢推辞,这便推算一番。”道士一摆拂尘,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却是掐着指头,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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