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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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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把手给我。”
恍惚之中,听见了子鸢温柔的呼唤。
阿翎匆匆回头,却瞧见子鸢朝着自己伸出了手来,她迟疑了一会儿,却见子鸢朝着自己晃了晃手,示意要把骨戒给她。
阿翎伸出了手去,准备要去接骨戒,却被子鸢握住了手,翻了过来,两手掌心相贴,子鸢忽地跪了下去。
只见她正色道:“萧栈雪,你曾说过,你若为皇,必定饶我薛家一门上下远离蛊祸,今日,我想再求你一事。”
阿翎问道:“何事?”
子鸢看了一眼身边同样跪着的十名将军,“我想大晋有一位不以蛊控人的治世明君,让所有人都远离蛊祸,你可答允?”
十名将军俱是一惊,没想到这薛家九姑娘竟然能说出他们心中深藏多年的话,一一期盼地看向了阿翎。
阿翎重重点头,“好!”
子鸢弯眉一笑,将骨戒放在了她的掌心,“那这骨戒,你也不必戴了,有我们薛家在,有在座的几位将军在,阿耶那一时不能拿你怎么样。”
阿翎脸色一沉,忽地冷冷问道:“臭丫头,你老实告诉我,可是摩烙……”
“嘘……我可是答应过不牵连无辜之人的,女皇陛下,你就不要问啦。”子鸢连忙干咳两声,站了起来,看向三位哥哥,“大哥,二哥,三哥,这善后之事,可就交给你们了。”
“你这丫头,拉着我们胡闹这一出,又想开溜了?”薛家大公子宠溺地一笑,忽地叹了一声,看向了一边的两位弟弟,“等我们回到上京,定要娘好好教训教训她。”
“今日,多谢几位公子了。”阿翎感激地看向这三人,刚欲对着他们一拜,却被薛家大公子连忙扶起。
“陛下不必多礼,草民可万万受不起。”薛家大公子说完,语重心长地看着子鸢,“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三年,你跟九妹经历过什么,但是九妹说,她信你会是一位好皇帝,她信你能开创大晋一个新的篇章,我们相信九妹,所以选择效忠陛下,还请陛下念着今日之恩,日后让大晋上下少些蛊虫阴云,多些盛世光彩吧。”
“这些我记下了……”
“错啦,从现在开始,你可不能再说我了。”子鸢连忙纠正阿翎,“女皇陛下,你该自称为……”
“朕……”阿翎有些不习惯这个新的称呼,她说出这个字,只觉得身边的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起来,“朕……”她微微定下神来,终于如同往昔一般凌冽地开了口,“众位将军速速与诸位公子先下去稳定军心,整顿全营,侍卫长何在?”
“属下在!”
“你们速速将父皇尸首妥当处理,准备随朕一起返回上京。”
“诺!”
“那这齐王殿下尸首呢?”
“一并收敛了。”阿翎说完,看向东方,“父皇驾崩,朕新君初立,尚有许多事要办,这征伐之事,可以暂且先放一放,诸位将军整顿完毕之后,即刻拔营西归!”
“诺!”
子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与阿翎一起望着东方,心头默默道:“公主殿下,少了大晋这百万雄师,霜州之危算是缓了一些,你要好好保重。”
“你们都下去吧。”阿翎下完所有命令后,有些话想单独与子鸢谈谈,当下屏退了诸人,“我有些事想与薛九姑娘说,你们也下去吧。”
“诺。”
当寒西关城头,只剩下了子鸢与阿翎,子鸢脸上的笑意终于慢慢逝去。
“姐姐葬在哪里?”
虽然早知道子鸢会问这样的话,阿翎心头还是微微一酸,她摇头道:“那夜……我只来得及把你送到安全之处,所以将折雪……”
“烧了?化作一抔黄土?”子鸢身子微微一颤。
阿翎没有回答,此刻她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罢。
“罢了……”子鸢忽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哪一个人死了不是一抔黄土,姐姐只是走得比我们早一些而已。”说着,子鸢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今日晋永帝留在上面的美酒,肃然举起,朝天一敬,哑声道,“姐姐,你看见了没有,我有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阿翎,你可以放心了,一路好走,等我们黄泉相聚的那一日。”
说完,子鸢将酒壶中的美酒尽洒脚下,放下酒壶的瞬间,干脆地一抹眼角差点涌出的泪水,回过脸来,又是一个浅浅的微笑,“女皇陛下,若是不嫌弃,这剩下的二十年,就由小的来护着你吧。”
“……”阿翎怔怔地看了子鸢一眼,背过了身去,摇头道:“你不必为了我困在这盘局里……”
“四十终到头,我知道你身上有这个诅咒,可是你别怕,我说过的,黄泉路上,多我这一个猪头陪你,你不必害怕的。”子鸢绕到了阿翎面前,扶住了她的双肩,“阿翎,我没有忘记我曾经答应你的话。”
“敢问薛九姑娘,你把你眼前的阿翎看成是一朝天子,还是江湖知己?”阿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
子鸢一怔,相似的话从阿翎口中说出,她还清晰记得,她的姐姐曾经问过她,究竟当她是至亲,还是挚爱。
如今物是人非,眼前的女子再次问出相似的话来,倒是将子鸢的心湖搅了个一团乱。
“亦或者是……心里舍不得半分的……”阿翎强忍住了要问出的最后一句,忽地凉凉地一笑,“若是只是可怜我,我只说一句,我不稀罕。”
“阿翎……”
“朕如今是大晋天子,薛九姑娘,莫要失了礼数。”阿翎说完,低头发出一声浅叹,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寒西关城头。
世事纷杂,如今她不过小胜了阿耶那一局,不到上京,没有真正登基,阿耶那都有翻盘的可能,还有她的亲妹妹,如今视她为仇,这许多许多的事叠在心间,阿翎实在是不敢再让自己踏入这片情海困局。
子鸢只觉得心头微微一痛,她目送阿翎走远,安静地跳上了城头,坐了下来。
秋风萧瑟,徐徐拂面,她白衣翩翩,坐在那里默默待了许久,许久。
“报——”
突然,寒西关下又响起一个小卒回报的焦急声。
子鸢低头看向城头下,只见那小卒对着阿翎跪了下去,“启禀……启禀公主殿下……”
“该叫陛下!”一边巡营经过的大将马上纠正道,“到了上京,女皇陛下行过登基大典,到时候还像这样没有礼数,小心你的脑袋!”
“小的不敢了,小的知错!知错!”
阿翎倦然道:“没事,朕不怪你,你说,有何事禀报?”
小卒惶恐着开口,“大云叛将沈佑送了几名大云后宫帝姬来,说是送给……送给……”
“女子无辜,乱世残忍,把帝姬们收下,打发叛军走。”阿翎说完,抬眼看向了城头上的子鸢,“你若一时无事,不妨帮朕解决一些琐事吧。”
子鸢含笑点头,从城头上掠了下来,“大云帝姬交给我,我知道把她们安置在什么地方。”
“那就好。”
“……”
“怎的还不去办事?”
“陛下,容小的把那个问题想明白了,自会回答陛下。”子鸢说完,又想到一些事,回头嘱咐道,“几位哥哥皆是可靠之人,陛下若是有难事,都可找哥哥解决。”
“知道了。”
“小的告退。”
说完,子鸢便转身离开了阿翎的视线。
子鸢来到了寒西关石道东口,已瞧见六个叛军笑嘻嘻地将三个浑身泥污的颤抖女子往地上一推,笑道:“大云帝姬在此,还请贵国天子笑纳!”
子鸢忽地顺手抄起一边晋国将士背上的长弓,抽出箭囊中的箭矢,对准了其中一名叛军的脑袋,放箭就是一箭射杀。
“你……你这是做什么?”活着的五名叛军惊呼了一声。
子鸢再次拉满长弓,“你们吃的是大云的俸禄,却如此对待大云公主,无情无义,该死!”说话间,又是一箭射出。
“啊!”
又一名叛军中间身亡。
“跑!快跑啊!”其他四名叛军吓得转身便跑。
子鸢再次拉弓,对着身边的几名大晋将士道:“射中这四人者,我薛家赏金百两!”
“薛姑娘说话可要算话啊!”
“自然算数!”
“咻!咻!咻!咻……”
接连几十箭射出,那奔跑中的四名叛将终究是中箭气绝。
子鸢将手中长弓往边上一放,回头道:“五哥跟六哥一会儿会把跑了的战马与新送的粮衣送进寒西关,你们向他们要赏金去,就说是九姑娘让你们来拿的。”
“那就多谢薛姑娘了!”
子鸢点头一笑,道:“你们去附近找辆马车来,这个是赏金,多的就留给你们几个去分。”说完,子鸢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往那几个晋兵一抛,“女皇陛下有命,这三个大云帝姬交于我来处置。”
“好的,好的!”
听着晋兵走远,子鸢甫才上前准备扶起地上的三个惶恐不已的女子。
“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的母妃……救救她……”
“宣华公主?”
“祁……祁都尉?”当其中的一个女子伸手颤然抓住子鸢的手,发出了一声惊声,“你怎的……怎的会是女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淮阳路遥遥
子鸢沉默片刻,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来,“不管怎么说,我曾是大云祁都尉,就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跟我走,我送你们回家。”
“你……你是晋人?!”宣华忽然意识到了子鸢的身份,“你原来是晋人!”
“晋人又如何?”子鸢笑容一僵,低头看着宣华,“也比沈佑父子好,不是么?至少我没有想过把你们献给敌国,至少我现在只想送你们回家。”
又一次听到“回家”两个字,宣华红着眼眶道,“可是……可是母妃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被叛军拉入营中,便再也没有回来,那夜,三皇兄来救我们,可是……可是他带的人实在是不多……实在是救不了那么多人……我求求你,帮我去找找母妃,好不好?”
“宣华公主……”子鸢将宣华扶了起来,突然叹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道,“我帮你去找,只是,在找之前,先让我送你们回家。”
“嗯!嗯!嗯!”宣华连连点头,眼底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笑意。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另外两名公主爬了过来,连连对着子鸢叩头。
子鸢连忙腾出一只手来,分别去拦两名公主的叩头,“楚山公主定不想看见你们对一个晋人如此,你们是大云皇室,不该这般卑躬屈膝,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踏踏……踏踏……踏踏……”
马车缓缓出现在了三名公主的视线之中,三人脸上终于有了激动的笑意。
“薛姑娘,末将觉得,还是带几个人陪你走一趟,你一个人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牵马的晋兵提示了子鸢一句,把手中的缰绳与马鞭递给了子鸢。
子鸢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寒西关,摇头道:“我不想欠太多人情,所以,有些事我可以多做一些,我心里会好受一些,放心,这一程不会有事的。”说完,子鸢用马鞭将车帘挑起,示意三名公主速速上马车,“公主殿下,我们启程了。”
“嗯!”
三名公主几乎是慌乱地爬上了马车,子鸢跳坐上了马车,扬起马鞭,狠狠地一抽,“驾!”
马车东去,直往淮阳而去。
寒西关有几位哥哥坐镇,当不会有什么乱子,若是楚山看见她的妹妹又安然归来几个,心里终究会好受一些吧。
看着马车东去,阿耶那走到晋兵面前,问道:“九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听她方才的意思,似是要送那三个云国帝姬回家,许是去淮阳了吧。”晋兵如实回答。
阿耶那眸底闪过一丝杀意,忽地阴冷地一笑,“去得好啊,当真是好啊。”
与此同时,穿着晋兵兵甲、混在晋兵之间的摩烙悄然缩到了寒西关角落之中,快步朝着寒西关西口的晋兵大营走去。
阿翎处理完一些事情,终于有了一刻的休息时机,刚回过身来,便瞧见摩烙走了过来。
“小的拜见陛下!”
“你来得正好,朕有些话还要问你,你跟朕过来。”
阿翎示意摩烙退到一边人少的地方,冲口问道:“是不是你暗中联络了她?”
“陛下,如今大事已成,您就是怪罪我,我也心甘情愿地受着,今日之事,若是没有薛家参与,只怕根本成不了事,不是么?”
“你……”
“陛下先不忙问责我,方才我瞧见薛姑娘驾着马车送那三位云国帝姬走了,似是往淮阳方向去了。”
阿翎想了想,叹道:“她去了也好,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觉得此事甚是危险,陛下应当早些把她追回来。”摩烙连连摇头,“阿耶那刚才瞧着薛姑娘走的方向,一直冷笑呢。”
“什么?”阿翎大惊,“他知道子鸢离开了寒西关?”
“嗯!所以我才赶来告诉您这个。”摩烙连连点头。
“这臭丫头!总是这样不让人省心!”阿翎咬牙狠狠地骂了一句,抬眼看了看四周,忽地眼睛一翻白眼,似是昏了过去。
摩烙惊呼道:“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阿翎睁眼给摩烙递了一个眼色,又闭眼一动不动了。
突然听见摩烙的惊呼,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摩烙连忙道:“速速去请军医啊!”
“诺!”
一刻之后,寒西关石堂之中,阿翎已醒,看上去甚是虚弱。
军医把完脉后,摇头道:“陛下这病来势汹汹,下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朕这身子不争气……没事……这是老毛病了……就让朕歇上三日便好。”说着,阿翎看了一眼薛大公子,“这些日子就劳烦大公子与诸位将军多多费心了……朕在这里静养三日,不见任何人……”
“诺……”
“你们都下去吧……大公子先留片刻……”
“诺。”
待众人退下,阿翎一扫方才虚弱之相,从床上走了下来,道:“这几日,就劳烦大公子阻拦其他人入内了。”
“陛下此意,难道是想离开寒西关?”薛大公子明白了阿翎的意思。
阿翎点头道:“不错,子鸢带着三名大云帝姬去了淮阳,朕担心阿耶那会有所行动。”说着,阿翎又解释了一句,“朕对蛊虫甚有研究,只有朕亲自去,才能安然带回子鸢。”
“这丫头果然又胡闹了!”薛大公子叹了一声,摇头道,“有劳陛下事事为这丫头考虑,陛下可以放心,三日之内,我保证,没人可以进入这里。”
“好,那朕就先走了!”
“好!”
石堂门口,摩烙早已等待多时,他小心地给守在石堂口的四名侍卫递了个眼色,“你们几个守在这里,配合大公子行动。”说完,递给阿翎一个包裹,“这一路都换了我的族人,陛下可以找个僻静处换身衣服,我们速速离开。”
“嗯。”
悄悄地,两骑飞马在夜色之中离开了寒西关,直往淮阳跑去。
霜州的夜,依旧雾岚弥漫。
马车走在官道之上,轱辘的咯咯声伴随着道边的小河淙淙声一路往东而去。
“叽咕——”
马车之上,三位帝姬饿得肚子直叫,只能抱在一起相互安慰,很快便能看见自己的亲人了。
子鸢听到了马车中的声响,忽地在河边勒停了马车。
“怎么停了?怎么停了?”
马车之内,三位帝姬惊恐地问道。
宣华探出一个头来,“祁……不对,是薛姑娘,怎么突然停了?”
子鸢笑道:“此地离淮阳还有两日多的行程,我若不找点吃的给你们,只怕明日一早,我这马车上便要多三具饿死鬼的尸体了。”
“你……”
“别慌,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些鱼给你们烤来吃。”子鸢说着,便将缰绳与马鞭递给了宣华,“你们就在车上等我片刻。”
宣华看着子鸢径直走到道边,折下了一条树枝,把侧枝都弄去后,卷了卷衣袖,朝着小河边走去。
这秋日夜凉,子鸢甫才踏入小河,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弯腰仔细盯着小河河面,借着昏黄的月光,找寻着鱼儿的踪影。
“可惜啊……”宣华突然发出一声叹息来。
子鸢疑声问道:“可惜什么?”
宣华正色看着子鸢道:“你若是男儿,三皇姐不知道会有多欢喜。”
子鸢愕了一下,“为何呢?”
“你这般细心,能对我们好,自然对三皇姐会更好,只可惜……你做不得三皇姐的驸马……”
“我细心?”子鸢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我若是细心,姐姐或许就不会走了,若是细心,阿翎也许……”想了想,子鸢又摇了摇头,“不对,我想,我是个无心之人,姐姐问我何为亲,何为情,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阿翎问我,是朋友,是知己,还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人怎会没有心呢?”宣华摇头道,“你与宫中那个姐姐一样,就是想得太多了,却忽略了心中真正的感受。”
“宫中的姐姐?”
“是啊,是个好漂亮的姐姐……只是临安沦陷那一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子鸢仔细回味着宣华话中的意思,“想得太多了么?”
宣华点头道:“亲与情之分有什么重要的?是朋友就不能是知己了么?有些人,可是一旦错过,就一辈子也看不见了,这一辈子若是错过了太多人,遗憾如山,还有什么意义呢?说实话,我好担心那个姐姐,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
“有公主挂心,我相信那个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会一切都好的。”子鸢笑着应了宣华一句话,忽地瞥见了水中的一条黑影,连忙将手中树枝插下,当一击得手,子鸢欢喜地看向了宣华,“好啦!好啦!你们今夜不用挨饿了!你瞧,好大一条鲤鱼啊!”说完,子鸢便快步走了上来,将插着兀自挣扎鲤鱼的树枝递给了宣华,“拿好了!”
“好……啊!”宣华惊呼了一声,鲤鱼从她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子鸢回头笑道:“别怕别怕,掉那没事,我先生火,一会儿你们就有吃的了。”
“嗯。”
子鸢微微一笑,四处寻了一些干柴来,堆叠在了一起,她弯下腰去,从怀中摸出打火石,不断碰撞,火星迸出,飞落在了干柴之上,终究亮起了火光来。
“有些人,确实是一旦错过,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子鸢心头一酸,又想到了苏折雪,不禁发出一声沉叹来,“姐姐……”
☆、第一百四十二章 。物是人已非
一刻之后,鲤鱼在火焰上烤得啧啧作响,三个公主围坐在火堆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条可以果腹的鲤鱼。
子鸢笑着看了一眼她们,低头翻着鲤鱼又烤了片刻,将鲤鱼递给了宣华,“我想差不多好啦,公主你们可以吃了。”
“好!”宣华激动地接过了鲤鱼,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撕肉,却被烫得缩回了手来。
子鸢摇头一笑,起身在附近找了些许小木条,走到小河边仔细洗了个干净,又一一递给她们,“用这个就不怕烫了。”
“嗯!”宣华吸了吸鼻子,以小木条为筷,撕了一块鱼肉下来,送入口中,久违的暖意穿透她的心扉,忽地,泪光盈盈地看着子鸢,“不知道母妃现在有没有吃过东西?”
子鸢心头一紧,看着宣华,“我想,她应该不会饿着的。”
“希望母妃一切康宁。”宣华又吃了一口鱼肉,将鲤鱼递给了一边的两位姐妹,忽然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仰面看着天空,“母妃,等宣华来救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子鸢强笑了一声,将话题转到了一边,“公主有心,我相信宁才人必定会感受到的。”说着,子鸢又笑道,“日后谁做了你的驸马,那可是三生之幸吶。”
宣华脸上一红,猛地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若是可以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也是宣华三生之幸。”
子鸢点头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宣华公主竟也有一颗玲珑心,那你说说,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
宣华红着小脸,想了许久,方才徐徐道:“母妃曾说过,若是两情相悦,那么每天看见那个人,都会觉得那个人越来越好看,每天看不到那个人,都会觉得心里空空的,然后……然后害怕那人突然有一天不见了……想一直一直陪着那个人……有时候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点点滴滴……欢喜的……难过的……还有……温暖的……你会说不清道不明地想要去了解他,想要哄他开心,想要知道那人更多更多的事……”
子鸢怔怔想着,突地涩声道:“若是这样一个人已经错过了呢?”
“那已经是遗憾了,若是有幸还能遇到第二个,可千万不要再错过啦。”宣华正色看着子鸢,“真的,真的,若是错过了,人海茫茫,再想见上一面,可比登天还难。”宣华说着说着,又想到了那夜在宫中陪她一起放飞风筝的苏折雪,“希望……希望她一切安好。”
子鸢回过了神来,看着宣华,笑道:“看来咱们的宣华公主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啦。”
“没……没……”宣华鼓起红红的腮帮,一瞪子鸢,“那你呢?你对我三皇姐,可有这样的感觉?”
“哎哎,我可是女子啊,怎会如此呢?”子鸢愕了一下,摇头一笑,心中却有了另外一个答案。
“是啊,女子怎能如此……”宣华低落地一叹,目光再次看向天空,忽然,宣华指着迷蒙的天空道,“咦?那边好像有只纸鸢——”
夜里放纸鸢?
子鸢想到了宣华,可宣华就在身边,那此刻放纸鸢之人,又是谁呢?
纸鸢在雾岚之中若隐若现,那牵线之人不是别人,而是楚山叶泠兮。
晏歌警惕地看着四周,不住劝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离寒西关只有百里之遥,万一纸鸢引到了附近游散的晋兵注意,我们可就危险了。”
叶泠兮笃定地摇头道:“淮阳如今有三皇兄坐镇,不会有事。那么多人出来追寻那股叛军,却一直寻不到三位皇妹的消息,若是她们真被送到了寒西关内,受了侮辱,那真是我大云皇族最大的侮辱。”
“可是,就算宣华公主看见纸鸢了,或许她也想不起留下什么记号来,我们离开淮阳已经两日多了,还是回去吧。”晏歌实在是不放心,毕竟现在只有她们两人轻简上阵,越接近寒西关就越危险。
叶泠兮还是摇了摇头,“不,除非走到寒西关,否则,本宫不会回头。”
晏歌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其实,你是想看看祁都尉究竟是不是薛家九姑娘,是不是?”
叶泠兮被晏歌说中了心事,当下无声。
晏歌继续道:“自从刺史回报,薛家商会朝寒西关异动,似是有大事发生,你便开始心神不定,又加上百里哥哥回报的,经过打探祁都尉与薛家九姑娘眉眼甚是相似,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留在淮阳。”
“本宫……本宫只想……只想把这个心结打开。”叶泠兮沙哑开口,“本宫想把这件事做一个了断。”
“你想做之事,我陪你便是。”晏歌低叹了一声,微微抬眼看着叶泠兮,“我只希望我快些长大,这样,或许我能变得更强大一些。”
“……”叶泠兮心头一暖,却不敢去问晏歌为何,因为从晏歌眼底,她已经清楚地看见了一种惊世骇俗的情愫。
这边三位公主终于用鲤鱼果了腹,身上的寒意也因为火堆褪去了一些。
子鸢极目看着那只纸鸢,心头已打定了一个主意。
这夜里放纸鸢的喜好,放眼整个临安,只有宣华公主一人,而今夜忽然有人夜里放纸鸢,这里又是霜州地界,那必定是熟知宣华公主喜好之人所为。
“或许可以赌一赌?”
子鸢微微一笑,弄熄了火堆,扶着三位公主上了马车,一扯缰绳,朝着那只纸鸢的方向驰去。
“踏踏……踏踏……”
马车声越来越近,晏歌惊忙拉着叶泠兮退到一边。
可叶泠兮却紧紧抓住晏歌的手臂,错身走了出来,目光紧紧盯着赶车的那个白衣女子,心头一紧,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心头还有的恨意,她颤声道:“是她……”手中的线轱辘不自觉地掉落脚下,再也顾不得天上的风筝究竟会飘往何处?
“公主……”
子鸢勒停了马车,惊愕地看着眼前那个公主。
这一次再见,她已没有当日的明眸若星,子鸢也没有了往昔的嘻嘻哈哈,就那么怔怔然相顾无语。
“三皇姐!”宣华掀起车帘,激动地一唤。
叶泠兮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宣华,“你们……你们都安好回来了?”
“嗯!是祁……不,是薛姑娘送我们回来的!”宣华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身后的姐妹跳下马车,朝着叶泠兮跑来。
晏歌充满敌意地看着子鸢,上前将三位公主护在了身后,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楚山。
叶泠兮哽咽开了口,“你果然是薛家九姑娘。”
子鸢点头道:“既然三位公主已安然送至公主身边,那么民女也该离开了。”
“你站住!”叶泠兮忽地嘶声一唤,“你曾答应过本宫,一世为牛为马,怎的,如今不算了么?”
晏歌心头一揪,护着三位公主默默上了马车,将马车赶至叶泠兮身侧,道:“我先带三位公主在前面等你,事事小心。”
子鸢涩然一笑,道:“大晋即将撤兵,三位公主已经回来,我不知道以我薛家九姑娘的身份,还能为公主做些什么?”说着,子鸢背过了身去,不敢去看她的泪眼,“公主,欺骗你,终究是我不对,长生杯我还不能物归原主,待我解决完那些事,自会送回。今夜,就此告辞了。”
“祁……”叶泠兮看着子鸢的背影,眼泪终于跌落,“子鸢你站住!”
子鸢愕了一下,心头的愧疚让她不敢转身去看身后的叶泠兮,突然感觉到背心一暖,叶泠兮已经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叶泠兮的手紧紧环住子鸢的腰,泪水揉碎在了子鸢的肩头,“父皇死了,锦奴也死了,大云也凋零了……我身边忽然失去了那么多人……我本该恨你……本该恨你的欺骗……恨你以晋人的身份接近我……”
“姐姐,也死了。”子鸢哑声开口,打断了叶泠兮的话,“就在石道之中,她拼死关了暗箭机关,否则,你跟我此刻皆是黄泉路人……”
“……”
“……”
子鸢忽地转过了身来,看着她,“那些离开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所以,我做不回大云的祁都尉了,不过答应你之诺,我不会食言。”说完,子鸢抬眼看了一眼夜空,“至少霜州的兵危,我会想办法消弭,会努力去还你一个太平大云,我想,这也是一种为牛为马吧。”
突地,叶泠兮不知道还能与眼前这个曾经深存心头的女子说什么,物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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