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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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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公子,殿下可是在临安久候多时,可您这马儿总是骑这么慢,总归是有些无礼。”白衣公子身边的小厮忍不住催促道。
    白衣公子薛子珏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反倒是更加放慢了马蹄,笑道:“我此次来临安,为的是买卖,可并不是会友。”
    “你……”
    薛子珏突然横眉怒瞪了小厮一眼,“买卖有大小,越大的买卖,就越需要诚意,多等上一刻两刻,绝对不亏。这样的道理,我相信齐王殿下能明白。”
    “可是……”
    “你若是再叽叽喳喳的,小心我把你绑在这郊外,让你喂那些晚上饥肠辘辘出来觅食的野兽!”薛子珏冷声说完,冷冷一笑,继续信马前行。
    小厮骇然噤声,只得忍下那些话,毕竟堂堂薛家是他这样一个小厮半点也得罪不起的。
    商队继续前行,终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子鸢终于松开了紧抓的树干,这才发现树干之上已深深地留下了几道爪印,她来不及多想为何七哥会突然来临安,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称谓——齐王!
    大云就三位皇子,没有一位皇子封为齐王的,所以,这个齐王的称呼没有别人,应该是大晋齐王萧焕。
    大晋齐王莫非就是这次的大晋国使?
    这个猜测突然涌上心头,子鸢只觉得这次大晋国使突然来访,绝对不单单只是为了止战讲和,这后面或许还藏着一个很大的交易。
    属于七哥与齐王的一个暗地里交易……
    子鸢突然泛起一阵强烈的心悸,一抹深深的不安从此缠绕心头,再也散不去。

  ☆、第六十九章 。乱局展临安

晨曦自树隙间洒落,松枝如虬龙,在茵草上落下了斑驳的树影。
    阿翎突然在松树下停了下来,阳光下的影子忽地多了一条。
    阿翎镇静地转过身去,冷笑道:“阿耶杰,你总是这样阴魂不散的窥视我,可知你有多恶心?”
    阿耶杰含笑走了过来,“你若肯答应我完婚,我又何苦这样不远千里的跟着你?”
    “铿!”
    突然,阿翎将袖中的匕首掷出,擦过阿耶杰的脸颊,直直钉入了树干。
    “把苏折雪交出来!”
    阿耶杰笑意深了三分,“你若求我,我倒愿意还你。”
    “果然是你。”阿翎笃定了一切的猜测,“你若是以为抓她可以威胁我,那你就错了。”说着,阿翎冷笑了一声,“她若有事,你该知道我会如何?”
    “啧啧,你又威胁我。”阿耶杰摇了摇头,“你我这样耗着,有何意义?你我都清楚,皇蛊没有多少时日可活,自然你的父皇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说完,阿耶杰从树干上拔下了匕首,把玩着走到了阿翎身边,“其实,知道这些的,不单单是你我,还有你那两位堂兄,齐王与蜀王。”
    “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是这次的选择当真让我觉得可笑。”阿耶杰将匕首交还给了阿翎,“蜀王请旨出使大云,为的是借着和谈让大云放松边关警惕,抓到时机一举击破寒西关,夷平大云,这已是蠢人所为,可他更蠢的是,竟想扶植新国师,取我们阿耶一家代之。”
    “这些与我何干?”阿翎冷冷说道。
    阿耶杰笑道:“这个蠢人做的事,确实与你无关,可你若是与蜀王结盟了,那就连你都蠢了。”说着,阿耶杰伸出了手去,捏住了阿翎的下巴,“萧栈雪,你以为你一直捱着就能赢么?我告诉你,若是你父皇殡天,你认为新皇会容你这样不顾皇蛊死活、逍遥一世?”
    “把苏折雪交出来!”阿翎狠狠打开了阿耶杰的手,长久的沉默后,所要的还是苏折雪的性命。
    阿耶杰皱眉道:“你这个傻女人,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我方才说的?”
    “苏折雪生,我便生,她若死,我亦不活。”阿翎斩钉截铁的说完,突然舒眉轻笑,“我死可以断了皇蛊百年繁衍,也是值了……其实离了皇蛊,你跟你爹什么都不是,不是么?”
    “你!”阿耶杰被阿翎说中了痛处,幽绿色的眸子充满了怒意,“你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不依臭丫头所言,早些关了醉今宵,才是我这辈子最悔之事!”阿翎咬牙说完,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道,“我限你三日,放了苏折雪,否则,我要你的皇蛊跟我一样,永远消失!”
    阿耶杰猝然出手,狠狠掐住了阿翎的喉咙,“萧栈雪,你不要逼人太甚!”
    阿翎嘴角抽动,却是一个不屑的笑浮现脸上,“咳咳……看见你害怕……我高兴!”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阿耶杰轻轻摇头,“不听话的女人,是活不久的……”
    “放开公主!”
    “咻!咻!咻!”
    突然听见一声厉喝,从林中跳出了十余名黑衣弓箭手,话音才落,便有三支弓矢朝着阿耶杰的背心射去。
    阿耶杰不得不放开阿翎的喉咙,闪身躲到树后,下意识地去摸随身携带的蛊囊,“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翎突然冷笑着划破了掌心,冲着阿耶杰大喊道:“来!你若放蛊,我倒瞧瞧,是我先死,还是他们先死?”
    “你……”
    阿耶杰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堵,他心知肚明,国师府蛊虫与萧家一脉结有血契,若是闻见萧家血味儿,自会先食用萧家人的血肉。
    “萧栈雪,你够狠!”阿耶杰颓然一骂,转身窜入了深林之中。
    阿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起匕首,紧紧压住了掌心的伤口,回头对着那十余名黑衣弓箭手道:“蜀王在何处?带本宫去见他。”
    “诺!”
    寒西关若是那么容易攻破,大云便不可能与大晋对峙百年,更何况,大云气数尚未尽。
    阿翎想到了楚山公主叶泠兮,国有楚山,盛世不晚,这个女子对大云来说,已是一个信仰,她只要一日活着,大云便有一股子信念——相信盛世会降临的信念。
    此时此刻,楚山公主叶泠兮已经回到了皇城。
    云徽帝终于看见了叶泠兮,惊动的心终于平复了一些,只见他急忙从龙案前站起,急急地迎了上来。
    “楚山,你可终于回来了,父皇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叶泠兮低眉一拜,道:“父皇莫急,儿臣昨夜有些私事必须要离宫处理,还请父皇恕罪。”
    云徽帝急声道:“你素来行事懂分寸,既然必须要处理,那必定有你的理由,朕又怎会怪罪你?可是当务之急,便是这次的大晋国使,朕实在是没法了。”
    “父皇,昨夜晋国国使可出席宴会了?”叶泠兮问道。
    云徽帝摇摇头,“不管朕如何催请,他们都是那一句话,楚山不舞,大云无诚意,谈和之事,改日再议。”
    叶泠兮轻轻一叹,道:“儿臣这里有个提议,不知父皇可准?”
    云徽帝点头道:“只要能让大晋国使出来谈和谈条件,朕自然准了!”
    叶泠兮沉吟片刻,道:“下月初一便是三年一度的临安花魁大赛,父皇不若下令改此盛事为国事,改花魁为国香,令临安上下有才艺的女子皆可参加。”
    云徽帝一惊,“这风尘女子所为,怎配称国事?”
    叶泠兮继续道:“父皇您想,既然大晋国使一直借故不谈,父皇也不必专门设宴相请,倒不如直接借此盛会,诱他们出席观看?”
    “观看了又如何?他们若是不想谈,就是见了面也不会说半句和谈之事。”云徽帝觉得此法不可行。
    叶泠兮摇头道:“父皇,他们这般刻意拖延,在儿臣看来,根本不是在意诚意二字,而是故意扰乱人心,让我大云上下皆以为我楚山清高,为了一己尊严,无视两国久安大事,更会让父皇被大云百姓笑话——父皇您若下旨逼我献舞,则会被说成父皇碍于大晋国威,不得不低头。您若不下旨逼我献舞,便会被说成为君无能,连个女儿都不敢严令。”略微一顿,叶泠兮跪了下去,“此事不管怎么想,都于我们有害而无一利,大晋若是当真想和谈,又怎会故意来这一招,折损父皇皇威呢?所以,儿臣认为,现下既然他们不愿和谈,那索性我们也不必理会他们,我们就办国香大典,诱他们出来观赛。”
    “你这些话也在礼,只是……”云徽帝依旧迟疑。
    叶泠兮笃定地笑道:“只要他们肯出殿,儿臣便有法子逼他们正视和谈大事,毕竟客到了席边,再转身离去,便是客的失礼了。”
    “楚山,你的建议容朕想想……”
    叶泠兮点头道:“还有一事,父皇不得不防。”叶泠兮说完,环视了大殿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她才继续开口,“父皇,儿臣斗胆,私自放了晏歌回寒西关,还请父皇责罚。”
    云徽帝蹙紧了眉心,“楚山,你怎的这般轻率?虽说当初晏歌只是终结乱世妖童流言的棋子,可皇姐曾说过,此人八字带贵,他日断不会是普通女子,留在昊陵,也好牵制寒西关晏谦!”
    叶泠兮摇头道:“儿臣总觉得寒西关近日必不太平,所以才让晏歌回去报信,让晏大将军加强戒备,以免被大晋钻了空子。”叶泠兮说完,犹豫地看了看云徽帝,“晏歌虽是晏谦独女,可若是晏谦真有不臣之心,父皇您就算以晏歌性命相胁,也拦不住晏谦的叛军。更何况,日久见人心,这么多年过来,晏谦是忠是奸,父皇难道不知道么?”
    “……”云徽帝不发一言,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叶泠兮低头一拜,道:“父皇,对待奸臣才该用质子要挟啊。”
    “够了!朕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云徽帝揉了揉太阳穴,龙袖一挥,示意叶泠兮退下。
    叶泠兮轻叹了一声,拜退云徽帝,甫才退到了大殿门口,便又被云徽帝唤住了。
    “国香大殿,朕,准了。”
    叶泠兮喜然回头,“多谢父皇!”
    “可是这和谈大事,你必须谈成!”云徽帝又冷冷加了一句,“楚山,你可是从来不让朕失望的。”
    叶泠兮只觉得双肩突然沉重了起来,她正色对着云徽帝一拜,“儿臣遵旨!”
    云徽帝再次挥袖示意叶泠兮退下,脸色铁青得比任何时候还难看,当大殿中只剩下他一人,云徽帝猝然狠狠一拳砸在了龙案之上,哑声问道:“楚山,连你行事也不问朕了,在你心里,是不是越来越不把朕看作是九五之尊了?”
    “朕才是这大云之主!”
    这句话在云徽帝脑海中剧烈回响,云徽帝握拳坐回了龙椅,右手紧紧抓住了龙椅上的龙头,喃喃重复了一句,“朕!才是这大云之主!”
    大殿之外,大内总管蔡克恩邪然一笑,悄然退了下去。

  ☆、第七十章 。芳华满京都

待子鸢赶到宫中,叶泠兮已在宫门前久候多时。
    “祁都尉,这边说话。”叶泠兮示意子鸢往退到宫门上的小阁说话,侧脸给锦奴递了一个眼色。
    “公主放心。”锦奴点了点头,先行走上了宫门,把宫门上的值守卫士都唤了下来,又在小阁中绕了一圈,确定没有藏着其他人,这才示意叶泠兮与子鸢上来。
    “请。”
    子鸢愕了下,跟着叶泠兮走上了宫门。
    小阁中,没有备任何茶水,只有简单的几条长椅,是给站岗太久的值卫歇息的。
    叶泠兮先坐在了长椅上,笑道:“祁都尉,本宫给你三日准备,三日之后,国香大典务必举行。”
    “国香大典?”子鸢又是愣了下。
    叶泠兮点头道:“三年一度的花魁竞选,虽是民间活动,可终究也算得上是临安的盛事。今年既然有大晋国使来访,不妨变作国办,改名国香大典,广请临安有才女子参此盛事。”
    “禁卫营只负责临安内外安全,或是查探案件,这国香大典不是该礼部筹办么?”子鸢摇了摇头,“况且,我这几日需要调拨人手,帮我寻访姐姐下落。”
    叶泠兮知道她定会推脱,马上说道:“祁都尉,你可以想想,若是掳走苏姑娘的人,只是慕苏姑娘的艳名,当再瞧见临安有新花魁诞生,定会再次下手。”
    “此事并非……”子鸢硬生生地忍住了要说的话,姐姐的身份不可轻易暴露,她只能哑然一叹,“公主说得有理。”
    叶泠兮继续说道:“况且本宫也需要你帮手,利用这次国香大典诱出大晋国使,本宫要这些人出了宫殿,就回不了宫殿,乖乖听本宫把和谈之事说得明明白白。”说着,叶泠兮微微一顿,“礼部的卫士没有多少威慑力,本宫需要的是你禁卫营的威慑力。”
    子鸢迟疑地看了看叶泠兮,心底忽地想到一件事,姐姐失踪与大晋国使来访的时间是这般一致,或许在大典现场困住大晋国使,自己反倒是有机会派人去他们休息的宫殿暗查,说不定还真能寻到关于姐姐的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子鸢忽地来了精神,只见她抱拳对着叶泠兮道:“公主既然开口了,小的岂能不从?不用三日,小的必定可以准备妥当!”
    “慢!必须三日!”叶泠兮打断了子鸢的话。
    子鸢疑惑地看着叶泠兮。
    叶泠兮解释道:“若是我们准备国香大典太快,这些大晋人定会起疑,是决计不会去看花魁竞选。所以三日刚刚好,让我们多冷待他们三日,等他们知道有此盛事,才会百无聊赖地去看。”
    子鸢点点头,心底却在盘算另外的事。
    叶泠兮瞧她似是心有所思,不禁问道:“祁都尉,可是本宫的计划有哪里不对的?”
    子鸢连连摇头,轻笑道:“公主已经样样设想周到……只是小的在想,若是真能顺藤摸瓜地找回姐姐,该如何答谢公主?”
    叶泠兮黯然低头,淡淡道:“祁都尉已经帮了本宫,答谢二字,就不必说了。”
    子鸢想了想,忽然笑道:“小的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公主殿下成全。”
    叶泠兮抬眼问道:“何事?”
    子鸢继续道:“若是能寻回姐姐,小的想求公主赐婚。姐姐历劫回来,定不会马上答应我的求亲,而且沈少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姐姐,我实在是不想再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所以想求公主你……”
    “好!”叶泠兮不等子鸢说完,便干脆地说了一个好字。
    子鸢含笑对着叶泠兮一拜,“那小的先下去办事了?”
    “好……”叶泠兮声音微哑,似是仓促应了一句。
    子鸢点了点头,退出了小阁。
    她心里清楚,若是姐姐能安然归来,定会重开醉今宵,为阿翎继续办事。醉今宵若再开下去,迟早一样的事还会再发生。况且,七哥也进了临安,醉今宵名气如此大,他定会来醉今宵瞧瞧,万一刚好撞个正着,即便是自己乔装为少年,也终究躲不过七哥那双锐利的眼睛。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大云皇家赐婚,让姐姐直接从良为妻。这样一来,醉今宵没有再开的必要,一个商旅与当朝官员也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叶泠兮怔怔地看着子鸢的背影,只觉得有股凉凉的酸涩感紧紧缠住了她的心。这是她身为楚山公主以来,第一次产生的浓浓挫败感。
    身为帝姬又如何,到头来,其实真正想要的人,往往会因为帝姬这个身份,永远也得不到。
    叶泠兮嘲然一笑,走出了小阁,扶住宫门城头,远远眺望着宫外的寻常巷陌,摇头苦笑了一声,喃喃道:“皇姑姑,楚山不苦,也不会哭,楚山要学您一样,好好守卫这片江山,辅助父皇创造一个大云盛世。”
    话语说完,已是满眼泪光。
    锦奴递过了一方帕子,摇头叹息道:“公主,何必如此……若是真喜欢……其实……”
    “锦奴,你当初不是提醒过本宫,本宫的姻缘由不得本宫么?”叶泠兮摇了摇头,“父皇已经够累了,我不想再去惹父皇难做,况且……”叶泠兮声音微哑,她涩然瞧着子鸢离宫的背影一笑,“纸鸢再好,这牵线之人不是我,即便是强留他青云直上,只要牵线之人轻轻拉线,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回去的……有些事……迟了……便是迟了……”说完,叶泠兮接过帕子,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唉……”锦奴又叹了一声,很是心疼。
    叶泠兮含泪一笑,抬手指向了宫外,“锦奴,你瞧,大云盛世其实并没有走远,皇姑姑会一直在天上保佑父皇,重掌皇权,创造盛世。”
    锦奴点点头,“公主心愿,定能实现。”
    叶泠兮笃定地点头,忽地问道:“小歌可有回信?”
    锦奴摇摇头,“至今没有……”犹豫了一下,锦奴还是开了口,“或许长公主当年的顾虑是对的,即便是忠臣,扣下一个质子,也好掌控一些。”
    叶泠兮摇头道:“不,本宫信小歌,也信晏大将军,只要有他们镇守寒西关,我大云便可无忧边关。”
    “可……”锦奴又叹了一声,忍下了那一句话——人都是会变的,今时不同往日,谁能保证人心百年不变呢?
    不过,只要是楚山认定的事,世上至今无人能改。
    于是,锦奴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以这条老命效忠楚山,不死不休。
    国香大典之事不用半日,便传遍了整个临安城。
    朝廷第一次这般重视这个盛会,让那些青楼楚馆的老鸨与姑娘们欢喜无比,甚至有些大家闺秀也想出席一竞高下。
    毕竟这一次花魁竞选,是朝廷盛会,当选花魁之人,已不仅仅是艳冠群芳的美人儿,很有可能还被哪位权贵看中了,或是入宫,或是入府,下半辈子非富即贵,可是天降的大好事!
    子鸢带着禁卫营人马在临安城中忙活了一日,终于选定了国香大典的赛场——城西柳岸,不设方形或是圆形擂台,沿两岸铺设红毯,延绵三里,陈设各种桌案,摆下长街国宴。
    入席之人,手执红笺,可以便赏美献艺,便入座品酒,待到日暮之时,再将中意的美人名字写入红笺之上,投入红箱,作为评选花魁的依据。
    而参选美人儿自备船只,抽签决定入场顺序,沿河献艺,即便是参选美人多过千人,也可以绕着这条护城河来回献艺最少两次,足以让来迟了错过的人,再睹芳容。
    子鸢令下,禁卫营上下联合礼部官员便趁夜忙活开来。
    子鸢倚在河畔柳树下,怔怔地瞧着两岸围观的百姓和忙碌的人马,心头或酸或痛,甚是难受。
    若是在以前,子鸢还是薛家的九姑娘,遇到这样的盛世,必不会少了她各种赚钱的点子,比如酒水,比如美食,比如船工,比如绸缎,比如……伺候各个观赛人的小厮丫鬟,每一处都是生财的好地方。
    可是现在,子鸢想到的并不是那些赚钱的人或是事,而是她担心的那些人。
    真正的九姑娘流落他乡,曾经一度忘记了自己是谁,好不容易想起来自己是谁,偏生又有家归不得,因为家里有个假的她。
    “娘,你可知道七哥已经不是我们的七哥了?他连我都可以下手,可会对你们下手?”想到了那日在林中瞧见的七哥,定是与齐王有了什么勾当,子鸢心头便一阵发凉。
    “姐姐,此时此刻,你可一切安好?”想到了苏折雪如今还是下落不明,她的心猛地一痛,狼蛊的可怕,她亲眼见过,老鸨跟那些亲信都没有逃过,她的姐姐呢?就算是活着,可是完好无损地活着?
    “阿翎一个人飘零在外,若是又遇上了阿耶杰,如何自保?”子鸢想到那日打断阿翎的话,分明阿翎是知道狼蛊是何人所有,也说过她不是狼蛊主人的对手,分明阿翎也是恼她的那些伤人话,可每次到了生死关头,站在子鸢身后的终究是她……
    心,蓦地一痛,子鸢恍然回头,护城河两岸,终究不见这些人的踪影。
    灯火初明,子鸢黯然低头,悄然湿了眼眸,“我要你们都好好的……可是如今的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呆子……”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温柔的呼唤。

  ☆、第七十一章 。月华落长河

“原来苏姑娘唤你呆子还真的没有唤错,你出神的样子还真像个呆子……”叶泠兮莞尔说完,走了过来,挥手示意周围忙碌的卫士与工人不必行礼,继续忙各自的活儿。
    子鸢笑然抱拳道:“小的拜见公主。”
    叶泠兮淡淡道:“本宫听锦奴说祁都尉选择了护城河为擂点,实在是好奇,所以决定出宫瞧瞧。”
    子鸢点点头,回头瞧了一眼沿岸的盛会陈设雏形,叹息道:“若是姐姐也能参加国香大典,那该多好……”
    叶泠兮一时不知道能接什么话,当下只能轻轻一叹。
    月上柳梢,河水悠悠,波光粼粼,一切似是突然静止了下来。
    “苏姑娘会回来的……”叶泠兮提起了裙脚,忽地坐在了河岸上,双足在河岸边微微轻荡,这一刻的她丝毫不像是当朝帝姬,反倒是像民间的寻常姑娘,自然而可亲。
    子鸢有些错愕地看着叶泠兮,轻咳了两声,道:“公主,这里可是宫外,您这样坐着,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传出去了,只怕……”
    “祁子鸢,你倒是越来越不像本宫当初认识的那个祁子鸢了……”叶泠兮轻轻一笑,弯起的唇像是此刻天上的如钩新月,让人觉得莫名的温暖,“本宫第一次瞧见你,你可是敢在国寺水井中下毒的,见到了本宫也没有现下这般在意礼节……”
    子鸢摇头笑了笑,也坐在了河岸边,“当初的我像是个长不大的孩童,哪里知道分寸?”
    “噢?那如今呢?究竟是本宫变小了,还是你长大了?”叶泠兮幽幽一问,眼底的笑意浓了三分,她不等子鸢回答,继续说道,“本宫以后的路不好走,只希望能多些朋友一路做伴,祁都尉,你可愿意陪本宫多走几步?”
    子鸢怔了怔,忽地贼兮兮地一笑,“公主难道忘记了?小的可是答应过公主掉下,这一世要为牛为马呢!”略微一顿,笑容中多了三分凝重,“说不定他日小的还要求公主帮我一忙呢。”
    叶泠兮黯然笑了笑,“你所求之事,本宫白日里不是答应你了?你与苏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本宫也乐意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
    “其实……”子鸢硬生生地止住了话,笑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帮公主把这国香大典办好。”
    叶泠兮轻轻一笑,往后瞧了瞧,似是在等谁?
    子鸢不禁问道:“公主?”
    叶泠兮微微蹙眉道:“奇怪,为何锦奴还不回来?”
    子鸢疑色道:“她素来保护公主寸步不离的,确实有些奇怪……”子鸢忽地想到了七哥与齐王那些牵扯,不由得沉色道:“近几日临安有些不太平,公主还是少出宫好。”
    叶泠兮坦然笑道:“若是在自家天下都危险,那盛世之梦也只能是一个梦了……”
    “哗啦啦——”
    水声响起,一叶小舟翩然出现在了河上,那撑船之人,白发苍苍,正是锦奴。
    叶泠兮惊问道:“本宫不是让你甩开曹伯宵跟随么?怎的竟划了小舟回来?”
    锦奴铁青着脸道:“这曹世子可真是个脸皮厚比城墙的人,奴婢故意驾车都走到了郊外,他还跟来,奴婢只好把马车停在了郊外,悄悄抄了近路好回城,这不,怕公主久候担心,所以向入城处的船夫租了这叶小舟,连忙赶来与公主掉下会合。”
    “锦奴?”叶泠兮似是有些疑惑,她瞧了瞧锦奴,不知道在猜疑什么?
    锦奴突然瞪了一眼子鸢,“祁都尉,奴婢这身子骨实在是老了,划上这段都觉得累,不若你来划船送公主走水路回宫,让奴婢歇歇?”
    子鸢愕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毕竟曹伯宵那人确实是做得出跟着楚山不放这种事,若是叶泠兮不早些回宫,又被曹伯宵缠上了,可真是烦心的大事。想到这里,子鸢干脆地跳上了小舟,恭敬地道:“公主,请。”
    叶泠兮在岸上站了起来,看见小舟渐渐靠了岸,舟头上的锦奴伸出了手来,扶着叶泠兮上了小舟。
    “锦奴,你今天在玩什么把戏?”叶泠兮忍不住小声问道。
    锦奴没有直接回答叶泠兮什么,只是饶有深意地一笑,低头扶着叶泠兮坐在了小舟中。
    “你们看,祁都尉与楚山公主共坐一舟……”
    “能如此亲近楚山公主的除了曹世子便只有祁都尉了……”
    “难道说……祁都尉也可能成为驸马爷……”
    禁卫将士与工人们突然小声议论开来,那些灼灼的目光纷纷投来,让叶泠兮蓦地红了双颊,低下了头去,恍然明白了今日锦奴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本宫不是说过……”
    “公主那么好的人,不该委屈自己。这种不去争取什么就放弃了,可半点不像公主的性子……”
    两人附耳轻语,锦奴说得坦然,楚山却觉得羞涩之下,是浓浓的愧意,在此时此刻,她若是示好子鸢,无疑是趁人之危,她不屑、也不该如此!
    子鸢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子鸢,瞧见叶泠兮脸上的红晕,她连忙别过了脸去,专心划船。
    毕竟,她仅仅是个女子,她已经欠苏姐姐太多,若是又欠一个女子,那她这一世便真的是罪孽千重了。
    两岸灯火悠悠,那淡淡的昏黄投映在河水中,时而支零破碎,时而又重聚一起,反反复复,一刻也停不下来。
    子鸢的心如是,叶泠兮的心亦如是。
    那些缠绕心头的念想,让子鸢与叶泠兮头一次一路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溶解这突然出现的冷凝气氛。
    柳丝轻拂河岸,小桥之上,幽幽地,走过一条落寞的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护城河的另一端,一艘画舫静立在那儿已经许久。
    烛火轻轻在画舫中摇曳,静默多时的人终于开了口。
    “我要的东西,可都备好了?”话音透着深深的寒意,说话的女子依旧是那样冰凉,只见她说完,抬眼茫茫地望向了画舫外的烟柳。
    “栈雪你的吩咐,做哥哥的岂能怠慢?”蜀王萧烨笑然说完,拍了拍手掌,示意属下抬上东西。
    待一箱锦盒放在了阿翎面前,萧烨继续道:“栈雪,这大云皇帝突然来这一出,分明是想诱我出来谈和,为何你要去淌这浑水呢?”
    阿翎瞧了一眼蜡烛,淡淡问道:“父皇肯让你跟齐王同时行动,想必是身子越来越差了?”
    萧烨沉默,已是默认。
    阿翎沉声道:“或许你会觉得,父皇早一日殡天,我这个死结的源头,便没有再留的必要,你大可准备新的国师,与齐王的势力一较高下。”
    萧烨似是被说中了心思,更不敢答话。
    阿翎突然锐利的眸子定定盯住了萧烨的眉眼,“父皇若是殡天了,国师还是国师,即便是我还没有成为皇蛊寄主,你手中那些筹码,根本不足以翻起阿耶一家撑住的齐王天下。”说着,阿翎站了起来,“你从不养蛊,你不知道皇蛊寄主虽然难得,可是只要有萧家血脉,还是可以多撑上几日,只要这旧皇蛊不死,那些忌惮国师的文武朝官们,哪一个敢听你号令翻天?”
    萧烨不禁骇然倒吸了一口气,心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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